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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异香密码:拼图者-第1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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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很没底气地说:“大概吧,我不知道。”

    看她的样子,恐怕很难把事情说清楚,再多问也是浪费时间。我想了想,跟她商量:“这样行不行,你先在这个房间里休息,我这就下楼去看卷宗,而且黎绪也在,四年前她是专案组的人,大大小小的情况都很了解,后来又查到不少相关的事,说不定能有什么办法帮到你。”

    她犹豫了好一会才慢慢点头。

    她这样子真叫人抓狂,不管干什么说什么都是慢吞吞的,好像她弄出了一身女鬼的造型就得把全部动作也弄出个鬼样子才配套似的,看着特不舒服。我比她着急,恨不能马上把全部情况都弄明白,所以一看见她点头就跳起身要下楼,但她却把我喊住了。

    她问:“你这里,有止疼药吗?”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问她:“什么?”

    她说:“止疼药。我叫不出那些专业药名,反正能止疼就行。我全身上下哪都疼,没办法集中注意力跟你讲话,也没办法睡觉。”

    我飞快地点头:“有,有,有有有,你等着,我去拿。”

    说着话,我人已经窜出门往楼下奔了,一楼客厅电视柜里备着各种家常药,是苏启墨森逼着养成的习惯,以前一直觉得多余,直到那年林涯满身是血跑来求救我才发现很必要,再后来又发现原来苏墨森要我学的知识和养成的习惯,真没一样是多余的,感觉他根本就是在用几十年的时间铺垫我的整个人生。

    我取药的时候,黎绪很急地问我上面到底什么情况,我说看上去挺糟的,一会再讲。

    我一边敷衍她一边抱着药箱奔上楼梯,回三楼,把药一样样摆在床上,跟乔兰香说我学过护理,对有些病和伤能懂点皮毛,想给她看看。可她歪着脸阴着眼睛看我,摇头拒绝。

    她拒绝得很决绝,没有商量的余地。

    我只好回头吩咐小海下去倒杯凉白开上来,自己帮她把药分成两堆,一堆是内服的,一堆是外用的,告诉她这些药都只治标不治本,而且不能多服,会有副作用。

    乔兰香完全没把我的嘱咐听进耳朵里,她从小海手中接过水,拿起药瓶倒出十几颗就往嘴里塞,大口吞着水送,太急太狠,水顺着下巴淌下来打湿衣服和头发。有几片药滚落在地上,她心疼,放下水杯以后慌慌张张跪在地上捡,像一头受伤的野兽,可怜极了。

    小海突然看不下去,跪到地上帮她一起找寻掉落的药,两个人摸来摸去头碰到了头,互相看一眼,然后小海把捡着的两片药递给她,她用颤抖的手接过,塞进嘴里咽下。接着用袖子擦擦嘴,很慌张地看我一眼,默默退回到墙角坐下,深深叹出口气。

    现在我终于知道她为什么是这副鬼样了,坐不直的身体,慢半拍的反应,嘶哑的声音,都是因为太疼了。

    她在忍受正常人根本无法忍受的疼痛。

    腐烂的疼痛。

    她的身体正在腐烂。

287、终于打开卷宗() 
我叫乔兰香上床休息,说我们马上下楼看陈家坞事件的材料,把事情整明白然后看看能不能找出救治她的办法。

    虽然心里并没有底,但我还是安慰她说,总会有办法的。

    她看我一眼,目光很感激。从这一眼我就明白,她因为身体腐烂来找苏墨森求救,但真的并不清楚自己弄成现在这个地步的具体原因和解救办法,所以我刚才说的话很安慰她的心。

    我半弯着腰轻声跟她说:“要是饿了渴了或者有什么事情,只要朝下面喊一声就行,我能听见。”

    然后又郑重严肃地嘱咐:“你有事直接喊就行,千万别自己下楼。你知道的,黎绪在楼下,有些事情不弄明白她是不会走的,如果你们两个真的打起来,只从交情上面讲,我们也只能帮她。”

    乔兰香点头,一动不动望着我,现在我看不出她透过头发穿出来的那束目光里所包含的宁静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退到门外,慢慢掩上门的时候,她一直静静地望着我,等我啪一声把门合上,她却又喊我。

    我重新推开门看她。

    她说:“你尽量抓紧一点好吗?我的时间不多了。”

    我说我知道,我会的。

    她又说:“多弄点香水、风油精、红花油之类味道重的东西,把黎绪身上的味道盖掉,我就没关系了。”

    我点头。

    她又说:“可能有些事情,我知道,但警察不知道的,等我休息几个钟头,缓过劲来,你有什么要问,只管问我,我一定告诉。”

    我再次点头,并谢谢她。

    看她没什么要说的了,我才又关上门,叫上小海和老懒一起下到一楼客厅跟黎绪碰头商量这事情要怎么弄。

    黎绪早就想好了,说:“把院里大铁门打开,把车子调过头冲门停好,然后大家关了一楼的门回二楼书房看陈家坞的卷宗,我会配合材料把四年前发生在陈家坞以及江城市里的案子都讲给你们听,然后大家信息汇总,看看能不能发现新线索。乔兰香在陈家坞生活了几十年,有些事情她有一手资料,必需让她也坐下来跟我们一起梳理整件事,万一她发疯,我立刻冲下楼逃跑就是了,你们帮着拦一把,不信她能杀了我。”

    听上去好像可行。

    于是赶紧行动起来,我和小海把家里所有气味重的东西都搜罗到一起,包括蚊香和大蒜。先在一到三楼的楼梯转角都点上蚊香,一路又喷空气清新剂和消毒水,接着把黎绪推进卫生间让她自己想办法遮气味,她在里面折腾了二十多分钟才出来,身上穿着我的睡袍,头上绑着我的发带,全身散发一股各种香气混合在一起的乱味,难看得要死也难闻得要死,她居然还很得意,仰头哈哈大笑,掏出香烟就着蚊香点着。

    做着这些准备时,我把刚才跟乔兰香会面的情况讲给黎绪和老懒听,十分疑惑地看着黎绪:“她说她不是乔兰香。”

    黎绪呆了呆,以为剧情要狗血,还要节外生枝。

    我马上挥挥手打消她的疑虑,补充说:“我记得她身上的气味,跟以前几次三番闯进我家里来那女人留下的气味是一样的,而且听她说话也没差,既然之前的指纹结果是乔兰香,就不会有错,我想她说她不是乔兰香那话可能是隐喻。”

    黎绪问我她原话怎么说的。

    我撇撇嘴把乔兰香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她说她不是乔兰香,说乔兰香早就死了。

    黎绪喃喃重复几遍我说的话,然后像是恍然大悟似的哦了一声,马上不以为意了,一边往身上喷昂贵的香奈尔五号一边说:“对,从某种意义上说,她确实不是乔兰香,等你看完卷宗听完陈家坞的情况就会明白的。”

    我隐隐觉得这事有点诡异。

    但很快,我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狠一拍脑子,骂自己蠢。

    楼上那个正在腐烂的可怜女人,是个“寄生人”,身体是乔兰香的,灵魂却是另外一个人。

    真正那个乔兰香的灵魂,早就被消解掉了,就像“上帝之手”案件里面那些受害人,他们在遇害前,都被变成了成冬林,早不是他们自己了。

    所以乔兰香才会说乔兰香早就死了。

    根本就是这个意思。

    我和老懒还有小海三个人先回二楼书房整理,把桌上和墙上的资料、照片什么的全部撤下来,给陈家坞的内容腾地方。

    黎绪拿来的那张十七个人的旧照片还搁在桌上,小海刚才没在,这会进门看见,一眼从里面认出了自己的父亲。

    因为真的太好认了,不管那张照片到底摄于哪年哪月,照片上人的样子,都不曾被岁月改变。

    看小海脸色瞬间煞白,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她突然发狂大哭。这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样,只要事不关己,哪怕天塌地陷都能淡定,但稍微一牵扯到自身或者跟自己亲密的人,就会糟,会麻烦,会不知所措兵慌马乱,搞得不好会弄出些

    事实证明我多虑了,小海的淡定和镇静是从骨子里渗出来的,万事不能乱其心,仿佛人间全部的欢喜和苦乐她都了然,无所谓好,无所谓坏,自然也无所谓更好或更坏。跟她比起来,我真是差远了,到现在都还不敢仔细看那照片上的女人,那悲苦到不堪一击的神情,像断线稻草样的目光,只有生不如死的人才会是那副样子,我每看一次,都要心如刀割一阵。

    老懒看小海一眼又看我一眼,悄然把照片收到旁边的柜子里,然后往门口看看,低声嘱咐我们说:“等会对陈家坞的人和事我们就客观地看和听,别随便做什么评判或者瞎猜测,别说对谁不敬的话。”

    这时楼梯上有声音,是黎绪上来了,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往天花板上看,生怕呆在楼上的乔兰香有动静。同时没忘了问老懒为什么要那么小心。他把声音压得更低,说:“黎绪的亲生父亲也是涉案人物。”

    我大吃一惊,但马上又平缓下来,因为之前隐约有点知道,只是不了解详细情况,但这会想问问清楚已经来不及了,黎绪拎着瓶伏特加走进来,大大咧咧坐下,朝天花板看看,然后很垮地笑起来,问我家里有没有气油或者柴油,那些味道重,更管用。

    我白她一眼,骂过去:“不是你家房子你不心疼是吧,万一你们俩真闹腾起来,谁看谁都不顺眼,点把火一了百了,我和小海住哪去?况且你又是个烟鬼,火星子乱溅,存心找死是吧?”

    她举手投降,不耐烦地讨饶:“行行行行行,我就一句,你能说一筐,烦不烦人,碎嘴的婆娘,谁娶了你谁倒霉。”

    一边说着话,一边已经和老懒一起把陈家坞的卷宗拿出来。

    整个袋子里有两个大牛皮纸档案盒,每个都仔细粘合,并用火漆加封。这些卷宗是常坤叫丁平交给我的,看来他真的是连丁平都不信任,所以层层保护以防中途被人拆开。同时这也是一种验证的方式,如果东西到我手里时曾被拆封过,就可以证明丁平有问题。

    所以我们拆的时候,异常小心,盒子的每条边每道缝都仔细研究过,并且用放大镜观察了火漆封口,确定不曾被别人拆过,才用刀割开,从盒子里取出大叠大叠的纸张材料和照片往桌上堆。

    各种各样的报告、鉴定书、无数人的笔录、人物照片、事件照片、环境照片、命案现场照片,等等等等。

    还什么都不了解,我已经心惊肉跳了,因为一把抓过的材料里有一堆照片显然就是之前心心念念想打听却一直没弄清的“人皮x案”的,好几个血淋淋的凶杀现场,都在尸体附近的墙上或者家具上或者岩石上画了一只鲜红、拙劣、粗糙并且中间被打了一个大大的x的眼睛,因为是用血画的,线条边缘的颜色都在垂直滴落,使得整只眼睛毛毛的更加恐怖,整体看上去简直就是阎王从阴间发到人间的某种警示。

    都和好几个月前,在百合中路快捷酒店里我亲眼看见过的那个命案现场基本相似。

    而且所有这些案子里面的尸体都有个共同点——背部被切割去了几乎大小相同的一块皮,露出白惨惨的皮下组织。百合中路那桩案子的尸体当时脸朝上躺着,后来我马上被付宇新带离现场,所以没看到背部的情况,想来肯定也少掉了一块皮肤。

    原来所谓的“人皮x案”是这么个意思,首先凶手必定会切割掉受害人背部一块皮,然后也必定会在现场画一只打了x的眼睛,都是显而易见的连环模式和标志。

    我仔细看了一下细节特写,尸体背部的伤口旁边有尺作对比,长和宽都是一目了然的,我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所有“人皮x案”受害人的背部两块胛骨之间都有一只隐纹眼睛,就像黎绪背后的那只,凶手把它们割走了。

    这只眼睛很重要。

288、面对各自狗血的人生() 
之前乔兰香留在我衣橱里的那块人皮,也终于有出处了,一定是从某个“人皮x案”受害者背部切割下来的。而且,虽然我还不清楚到底为什么,但基本已经可以想象,如果黎绪真的死在戴明明或者乔兰香或者白慈根或者另外哪个他们称为“寄生人”的人手里,下场也会和这些照片所呈现的一样:扒光衣服、一刀刺中心脏、男的生殖器被切下来甩在一边、女的小腹剖开子宫和卵巢被毁阴部也被刺得一塌糊涂,然后背部割掉一块规整的皮。

    所有那些尸体都是这样的。

    如果黎绪被杀,也会是这样的。

    惨不忍睹。

    我脊背上冒出冷汗,有那么一会,脑子里面有黎绪毫无尊严死在照片里的样子。

    不敢想象,一想就心疼得不行。

    然后,我又寒毛淋淋地想起之前何志秦说的话,他让我把那块皮交给他,因为留着会有危险,有人为了得到它会不惜一切代价。

    他这话的潜在意思是说,有人会不惜杀了我以得到我手里那块有隐纹眼睛的人皮,也会不惜杀了黎绪,割取她背后的隐纹眼睛。

    黎绪坐在门边歪着身子打量我,我不知道怎么接她的目光,只能低下头继续看材料。

    她又坐了一会,突然打开那瓶满满的伏特加往喉咙里灌了两大口,轰地站起身,深呼吸,从笔筒里拿起支铅笔当发簪用,将头发拨到后面挽成个圆髻,弄得爽爽利利,再深吸口气,冲我笑笑,走过来,两手撑住桌面,用力咬咬嘴唇,再次深呼吸,闭闭眼睛,然后说:”行,来吧,让我们像真正的泼妇一样面对各自狗血的人生吧。”

    我突然很感慨。

    突然觉得当个泼妇真好。

    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黎绪身上痞性这么重了,从生死里历练过来,并且继续在生死里闯荡,不这样还真不行。

    黎绪不管我搭不搭腔,自顾自就进入战斗状态开始做事情,先把全部材料大致浏览一遍,然后拿出其中几份翻翻,接着开始分类,一边分一边跟我们说:“这部分是陈家坞连环命案的,案子主体跟我们要查的事件关系不十分大,但还是稍微了解下比较好,可能会有细微处的牵涉,至少凶手的父亲陈祖全和照片上的陈境鸿认识这点不容置疑,老懒就是通过陈祖全跟陈境鸿联系的,所以陈家坞连环命案的凶手,可能也跟我们查的事件有些瓜葛,我们得开动脑子剖析出来,最好能一次性到位,省得以后还要浪费时间和精力来对付这些东西。”

    我点头。

    她又分出第二类材料,说:“这部分是跟陈家坞命案互相关联的、发生在全国多个城市、有多个凶手的‘人皮x案’卷宗。”

    接下去有好一会她没再说话,只默默地翻着材料,有些认认真真看几页,有些只瞟一眼就扔到地上。没多大会功夫,偌大一张书桌被她摊得乱七八糟稀里哗啦,地板上也一塌糊涂。

    我突然想起几个月前那天,她一身尸臭味跑到公安局送梁宝市连环案件的卷宗,在专案室里帮我们整理时,也搞得一团狼藉,和现在真像。

    我在那些散乱着的照片里寻找认识的或者面熟的脸,看见一个面色阴郁的男人,想起前几天在常坤给我的那盒照片里看到过,是同一张照片,也想起他就是三十多年前在江城“李家后院”住在有银杏树那个院子里的男人,是当年被我救下的那个孕妇的丈夫。

    也就是黎绪的生身父亲。

    自上次跟黎绪讨论过以后,我又仔细想过我和黎绪的身世与交集,越来越不相信世界真有这样离奇的境遇跟巧合,而是越来越相信幕后有只黑手在摆弄着我们这些人把某个事件推动着往前发展。

    这种被人当成棋子利用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于是恼怒也越来越盛,不得不很用力克制。

    我在之前丁平给我的那份陈家坞村民档案里看见过黎绪父亲的名字,叫于天光。那份档案太简单,没有关于案件的记录,所以我压根没多想,到现在都还不清楚黎绪父亲在连环案里到底是什么角色。

    黎绪简直是在胡乱忙,东翻西翻,有时沿着桌子走来走去走,有时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拣起几张照片往墙上钉,整个状态都是神经质的,经常会发一下呆发一下呆,呆着呆着突然又手忙脚乱起来。

    有那么几次,我看她简直要疯了,面色苍白,目光呆滞,跟见了鬼一样。但很快又自己恢复常态,眼神里露出点睥睨众生的意思,动作也很重,把纸张本册翻得稀里哗啦响,经常随手拿起一份,漫不经心看两眼就丢到一边,甚至直接扔在地上。

    我看得着急,想要把地上的都捡起来,气得嚷嚷,这么大地方还不够你堆啊非要往地上扔?她说别管,那些没什么用,只会浪费时间。说着,还是扔,验尸报告、dna鉴定书、笔录什么的。

    我虽然没有强迫症也没有洁癖,但弄得这么乱也实在不太能忍,就弯腰把散落在地上的捡起来叠叠好堆到墙角,有份材料拿在手里时无意中扫了一眼,看见有“全身腐烂”几个字,脑子里刷地一下想到乔兰香的情况,赶紧翻看起来,很多医院方面出具的报告,各种看不懂的术语,只有照片是一目了然的,就是皮肉一块一块烂掉,活活烂死了。

    我知道“百死虫”的毒会造成这种结果,但还是不知道这些人怎么的就中毒了,所以跳两跳,几乎尖叫,问黎绪这是什么情况。

    她不太耐烦地抬起头,把我手里的档案接过去看了一眼,脸色死灰地皱了皱眉头回答:“这个人是我做记者时候的同事,太敬业,把命送了。警察还没封锁村子的时候,她进去采访,被凶手盯上,凶手用的是液体毒物,稍微擦到一点送进嘴里或眼里就中招。”

    我大致能猜到这个情况,也知道凶手用的毒物是从那个地下墓葬里取出来的,我现在只想知道这毒有没有解法。

    黎绪凝着眼神看我,没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反问我为什么急着要知道解法,是不是有谁出现这种情况了。

    我咬着嘴唇,抬起右手食指,往天花板上指了指:“乔兰香。虽然没有看得太清楚,但能肯定她正在腐烂,下巴已经烂出一个洞了。”

    黎绪撑着桌子沉默了一会,叫我打电话给常坤,让他想办法从培植室里弄出当年救了白米兰的那种药果,要我嘱咐他一定要尽快,越快越好。她说那种腐烂一般都是从四肢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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