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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异香密码:拼图者-第1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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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年头管天管地最不好管的就是爱情,老天愿意让他们怎么发展就随便怎么发展吧,她管不着,也不想管。

    黎绪说哪怕到后来,哪怕到现在,她对爱情这件事情,还十分外行,根本弄不清楚到底要怎么掌握分寸,要怎么珍惜对方,完全糊涂。她说这话的时候凄苦地笑笑,又想点烟,但是打火机刚打着,马上想起之前那阵混乱,所以强行忍住,非常辛苦。

    我看她熬得实在可怜,就让她抽,说也不见得抽一根烟就能把我们几个都呛死在屋里头。她用牙齿咬着烟头,凛凛冽冽地望着我,眼里有笑,看上去有点调皮的劲。

    她点着烟,说回四年前她和石玲之间的尴尬,白天的时候还好,忙着乱着也就过去了,就是晚上麻烦,她们必须每天晚上睡在同一个房间,同一张床上,所以有时候,突然谁也不说话时的寂静,还是很难熬的。

    这天晚上两个人都躺在床上看天花板,谁也不说话,尴尬死了,黎绪想出去透透气。

    她刚坐起身,突然被石玲一把扯住。

    黎绪被她迅猛有力的动作吓了一跳,扭过脸去看,只见石玲脸色仓皇,目光里透出隐忍的恐惧,不禁又吓了一大跳,赶紧问她怎么了。

    石玲说她觉得这村子不对劲。

    她说太安静了。

    她说安静得不真实了。

    黎绪被她带入了情绪,竖着耳朵去听,真的,太安静了,除了还在大厅里的老苗偶尔几声闷闷的咳嗽声和另外有谁翻动材料的声音以外,没有任何别的声音。

    不是这幢房子里面没有别的声音,而是整个村子都没有声音。

    连狗叫声都没有。

    她们这才突然想起来,进村好些日子了,连一只猪一条狗半个鸡鸭鹅什么的都没有看到。

    有哪个农村是这样的?

    黎绪翻身下床走到窗边抬头望着海洋一般的天空诧异他们居然现在才发现这点,一个个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案件上,就把旁的事物忽略了。她现在很担心会不会还有别的什么情况也被忽略掉了。

    她让石玲好好睡觉,什么都不要想,自己走到大厅里。

    老苗和常坤两个人面对面坐在那儿抽烟,谁也不说话,看见黎绪,挑了下目光,问她怎么还不睡觉。

    黎绪把石玲刚才的发现说了,这个村子里,没有家禽,没有家畜,连条看家的狗都没有,太不正常了。

    老苗和常坤两个人面面相觑,神情惊疑,显然也从来没往这上头想过,一经提醒,也都觉不对,老苗起身就要出去找个村民回来问问,还没走到楼梯口,猛听楼下大门口传来一片纷杂的喧闹,有吆喝声,有斥骂声,有女人的哭叫声,然后是踹门声,接着又有人撞倒了凳子碰翻了杯子,一叠一叠乱起,楼上几个人哪里还能呆得住,全都鱼贯下了楼。

    黎绪知道,村民迟早要爆乱的,只是没想到会乱得这么快,而且会是由于苏州和于巧巧两个最老实最内向的人先乱。

328、直面一场A类死亡() 
村里面除了于老棺以外,谁都不知道于苏州和于巧巧这两个苦命的年轻人在谈恋爱,而且于巧巧还怀了孩子。他们听村长于国栋说警察封村了,抓不住凶手就把全部人困死在村里,于是连夜收拾东西准备逃下山,结果被驻守在村口的警察拦住,于苏州心里着急,三句话两句话一说,居然动起手来,就被扭送回办事处了,闹出这一片混乱。

    常坤也知道迟早会有这种事,所以有备用方案,虽然上面还没有正式同意他的提议,但他清楚,一旦有人作乱,上面迟早会同意。所以他跟于苏州他们提出来说下山以后,给他们安排吃住,什么都有人安排好,但同时他们会受到二十四小时的关注。

    他说得很好听,关注。其实就是监视,也就等于是没自由了,包括上厕所和睡觉都会有监控摄像头对着。

    于苏州起先以为是坐牢,吓坏了,待弄清楚以后反而高兴,还问能不能把他爸爸也一起送下山。

    黎绪有话想说,但是没机会插进嘴去,常坤就同意了。他们原先就讨论过把于老棺作为杀李云丽凶手的嫌疑人带下山刑拘,但因为没有拿到确凿的证据,到底还是行不通,现在倒正好是个机会。

    可惜,事情没能顺利发展。

    因为,于巧巧突然死了。

    就在办事处里,就在常坤准备打电话叫山下派车上来把于老棺一家三口送下山的时候,于巧巧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突然死了,旁人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那个刚刚发现自己怀了身孕、想跟于苏州逃走、被带回办事处以后一句话不说只坐着哭的瘦弱姑娘,于巧巧,在那么多双雪亮眼睛的看顾之下,突然发作出a类死亡的症状,连哭泣都来不及停止,喉咙里一声含糊呻吟便栽倒在了地上,接着全身紧缩抽搐、双手扼颈、呼吸困难、眼睛暴睁并且立刻布满血丝,眼看着就要死了。

    于苏州疯了一样抱住于巧巧,常坤和老苗也试图施救但无从下手,他们仅能做的就是尽可能把她的身体放平,但也是徒劳。

    楼明江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他房间里出来,一直站在离事件中心较远的地方观察,在别人都快疯了的情况下,他居然还能冷漠地计算时间。这边于巧巧两眼一翻刚咽气,他那边就报出了时间。

    十八分钟。

    他计算的是从a类死亡症状开始发作到真正死亡需要的时间。

    然后,楼明江大喝一声,把试图给于巧巧进行人工呼吸的丁平赶开,利利落落接管下现场,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尸体,所有人都赶紧全身消毒,避免有毒物质进入体内,关紧大门,不得放任何人出入。

    他是在保护大家的性命。

    这些安排妥当以后,他回自己房间戴口罩、戴橡胶手套、拿工具,将各种试管、试剂、一溜的瓶瓶罐罐排开在尸体旁边,打开录音笔,然后蹲下,检查于巧巧瞳孔扩散程度、皮肤僵硬速度、嘴唇颜色变化、耳垂柔软度、舌苔颜色、指甲硬度和起斑状况等等等等,一边检查一边淡漠地陈述,用录音笔录下最第一手验尸报告。

    他那般镇定,一丝不乱。

    而且每一个动作都娴熟到位,分寸尽握。

    就是在这个瞬间,黎绪心里百分之百地肯定,这个叫楼明江的男人背后,有一潭深不见底的水。

    她认为他绝对不止是生物学专家那么简单。

    几年以后黎绪在“潘多拉官能异变综合症研究中心”的原始档案库里面看到楼明江的所有材料时,第一个在脑子里面浮现的画面就是当年在陈家坞,他处理于巧巧尸体时的一举一动,和当时自己脑子里的念头,果然没猜错,他一点都不简单。

    楼明江远在陈家坞发生连环凶杀案之前很久,就已经是“潘多拉官能异变综合症研究中心”的成员了。

    他被借调过去帮忙破案,一系列手续都是“上面”替他操作好的,所以黎绪怎么查都查不出问题。但当时借调的是两个人,原本局里的安排是楼明江在山下帮忙做验尸和化验等工作,另外一名专家进村协助破案,但在专案组正式入村的前一天,出了个意外,直接使楼明江和另外那名专家换了个位置,这点倒不是“上面”强行干预的。

    这个意外,说来话还挺长,跟我还有点渊源,留着等会再说。

    那天楼明江接管下于巧巧的死亡现场并安排好全部需要的工具和药品后,朝常坤跟黎绪招手,让他们靠近尸体但不允许触碰尸体。

    然后他拿着一支不锈钢喷瓶往尸体身上喷一种不明液体,像是在表演一场跟死亡有关的魔术。

    黎绪说她当时以为喷瓶里那种液体是蓝色的,几年以后在研究中心再次接触到才知道其实是透明的,在灯光下面的喷雾呈现出的一点幻觉般的蓝色其实是毒化反应。她说这里面的情况很复杂你们只要知道个大概就行了。

    尸体被楼明江的液体喷到过的部分颜色开始发生变化:眼角、额头靠近发根的地方、鼻翼下端,总共三处皮肤慢慢呈现出紫黑颜色,热烈湿润,像乱泼的油画颜料,大概只持续了十几秒钟,颜色便飞快褪去,恢复成了之前尸体原本的死灰色。

    楼明江死死盯着尸体看,直到那些突兀的紫黑色全部消失才开口解释:“颜色显示出来,表示有毒性反应。颜色消失,表示毒性消失。”

    他咬了下嘴唇以后又补充说他那支试剂是从动物体内提出来的血清素,喷洒的地方显出颜色,就证明确实存在毒素,而且可以根据颜色的不同和深浅来判断毒素种类和毒性强弱。他说一般的毒呈现出颜色以后,颜色是不会消失的,至少不会马上消失。眼前这种现象说明,这种毒一旦进入血液,马上就会对人体发生破坏作用,并且很快溶解于血液,造成查不出死因的结果。

    大概的意思是明白了,但问题还是有很多,而且不知道从哪里问起,楼明江说他会继续查看情况,最好能得出点什么数据。

    然后,常坤和老苗做了最初步的现场勘查记录,将尸体抬进储物间等局里派人上来接手。

    付宇新提出说现场没有那种又黑又长的头发,仔细找了几遍都没发现。他说可能在于巧巧家里。又说如果她今天去过于苏州家的话,也可能在于苏州家。

    他们立刻准备出去找,但被楼明江拦住了。他要求在场所有人再消一遍毒,以防随便哪个万一。

    楼明江几次三番保护大家的举动,让黎绪感觉塌实,觉得不管他进村的目的是什么,至少,他对人的性命还是很尊重的,发自内心担心大家的安危。

    黎绪发现直面死亡发生的时候,甚至于巧巧死掉以后,在场几乎所有人都是慌的,哪怕见过无数凶案现场的常坤都慌,更别说石玲了。

    石玲本来在自己卧室里,听见动静跑下来,正好目睹于巧巧死的过程,一屁股坐在楼梯上爬都爬不起来,吓瘫了。

    但是有两个人除外。

    一个是楼明江。

    另外一个是付宇新。

    这两个人,在毫无预兆就发生了的一起恐怖死亡事件中保持了绝对的冷静和判断,只能说明,要么他们能力不一般,要么就是身份不一般。

    在这点上,黎绪的直觉没有错。

    等事态稍微平静下来些以后,他们开始分析案情,才突然发现于巧巧的死亡里,好像有很多破绽。

    首先一点,从楼明江的实验结果看出,毒就在于巧巧的脸上,然后再由抹擦之类的动作进入嘴里的,可凶手到底是怎么把毒弄到于巧巧脸上去的?就算是睡着,就算那种毒是无色无味的液体或者胶状物,也不见得能往人家脸上涂吧?

    其次就是杀人模式脱节了,按照之前的案例分析下来,a类死亡的共同点是暴戾,如果凶手杀人真的有原则和模式,那么,a类死亡无论怎么轮也轮不到于巧巧的头上。她都软弱成个兔子了,谁想捏都能捏一把的那种。如果凶手真要致她死地,勉强可以划分到c类,因为于巧巧未婚先孕,在思想传统的人眼里大概算是淫乱一种的,可偏偏就是a类,逻辑完全不通。

    再加上现场没有找到头发,所以黎绪觉得这案子还有得好推敲,搞得不好有哪个环节出错了。

    于苏州的状况很不好,差不多是崩溃了,都是旁边的人架着要他做什么才做什么,跟提线木偶一样,有时候喃喃自语吐一两个字,唇齿含混,听不清楚到底说了些什么。

    黎绪有时候很一根筋,非要听清楚于苏州到底在喃咕什么不可,所以把耳朵凑到他嘴边为止,听了好一会终于听清楚了几句,意思是都怪李云丽,要不是李云丽把钱都骗走,他们也早下山了,巧巧就不会死了。

    于苏州有点神经掉了,目光空茫,像祥林嫂样念念叨叨念念叨叨,说来说去就是那么几句话:要不是李云丽把钱都骗走,我们早就下山了,巧巧就不会死了。要不是李

329、用毒液浸泡尸体() 
于苏州那么一念叨,里面的逻辑关系也就基本弄清楚了:李云丽骗了或者也可能是敲诈了于老棺父子全部的钱,所以他们没办法去外面谋生,于老棺为了能自由,便趁着村里不停死人的当口将李云丽毒死,结果后来又发生一系列事情,导致搬走的计划一直拖延,但他到底还是将李云丽的存折偷出来让于苏州带于巧巧逃下山去,然后就发展到了眼下的局面。

    虽然还没有确实的证据,但于老棺杀死李云丽应该是个不争的事实,如果连环谋杀案的凶手也知道这件事呢?

    于老棺的杀人行为落在另外那个更大的、几乎把自己当成了神的连环凶手眼睛里面,就是暴戾,符合a类死亡的原则。

    那么,于巧巧就是被错杀了的。

    原本会死的应该是于老棺才对!

    于是,于老棺很快就被带到办事处来了,哦,与其说是被带来的,不如说是他心甘情愿来的。警察突然去敲门时,他吓了一跳,还发起抖来,但是警察开始搜他的房子时,他反倒平静下来了,静静地看着,静静地等着,然后乖乖地跟警察走到办事处来,一路都像绵羊般温顺,直到跨进门槛看见跟条烂绳样瘫坐在椅子里的于苏州,他才突然发起怒来,恨铁不成钢的一股悲壮,满脸绝望和愤怒。

    他原以为儿子已经带着于巧巧走了,所以自己是死是活都不在乎了,才会心平气和听凭警察摆布,可一见眼前状况,就知道什么都没办成,哪里按捺得住,当场暴跳如雷,还手舞足蹈想对谁动手,急怒交加,悲愤难当。

    于老棺闹得厉害,老苗就走上前去试图拍拍他的肩膀劝他安静下来,还没靠近,猛地就被楼明江给吼住,叫他不要碰于老棺。

    黎绪心里打了个颤,很感激楼明江阻止老苗,如果凶手原本想杀的人其实是于老棺,那么,他现在就相当于一个到处移动的毒源,于巧巧身上的毒肯定是从他身上转移过去的,谁碰他都可能沾到毒物。

    几分钟以后,楼明江的这个推测就得到了证实。

    而整个事件的发生是今天白天时于巧巧跑去跟于老棺说她怀孕的事,跪在地上哭得肝肠寸断,于老棺用自己的袖子给她擦眼泪,毒素就这样发生了转移,很简单地解释了为什么毒素会在她脸上。毒素有可能那时就进入了于巧巧的嘴里,也有可能是后来哪个时候不小心抹进嘴里的,后来研究中心实验室的实验数据显示,那几种毒对不同性别、不同体质、不同年龄的人,发作时间有很大的不同,并且极不稳定。

    楼明江把他的血清试剂喷在于老棺所有裸露出来的皮肤上,额头靠近发际的地方很快出现两手指宽的一道紫黑色浓痕,薄薄附着在皮肤上,不往下滴淌,也没有扩散的迹象,然后很快消失了。接着,楼明江又把试剂往于老棺衣服的袖口领口和两襟大面积喷洒,他似乎很有把握最早的时候,毒是涂在衣服上的。

    这点也很快证实了。

    浅青色的衣服喷上液体以后,呈出深蓝色。只有两只袖子靠里侧的地方变成了突兀的奶白色,很大两块奶白色,便是毒素在布料上的呈现方式,跟在皮肤上不同。而且,袖子上的两处颜色直到二十多分钟以后,才慢慢褪去。楼明江说他暂时也弄不清楚为什么颜色不同,而且消失时间的不同也是有很多种可能性的,必须拿到毒素样本经过多种实验才能有结论。

    到这一步,楼明江才长长吁出一口气,表示他的工作暂时告一段落,接下去就是警察的事了。

    之后便是一系列的盘问,希望能从于老棺这几天接触的人中锁定一个凶手嫌疑人,可后来发现全是白费力气。因为于老棺的衣服晾晒在院子里,而他们家的院连把锁都没有,随便谁都能偷溜进去做点什么手脚。之前警察说过他好几次他全都当耳旁风,说自己老老实实做人本本份份做事,不怕有鬼找上门来。他好像一直认为村里死那么多人是闹鬼所致。

    唯一有进展的就是于老棺承认他毒杀李云丽的事,前因后果都说得很清楚,好些年前和李云丽发生过几次关系,就被她讹住了,一年年一月月问他要钱,不给就告他强奸,要闹鸡飞狗跳让他在村子里没法住,什么什么的,于老棺忍了许多年,钱被榨得干干净净,最后不得不痛下杀手。

    常坤问他从哪里弄来的氢化钾,他说是早几年有次进城逛的时候,从一个卖老鼠药的地摊上买的。常坤问了些细节,他都对答如流,所以好像就没有对这个说法起疑。

    黎绪和付宇新在旁边听着,突然互相看了一眼,关于氢化钾的来源他们两个都不相信于老棺的说法,但没当场点破,可惜后来他们想办法再问,于老棺也还是坚持当初的说法,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直到四年以后认识我,再从诸多信息里往回追溯,黎绪才知道原来那次的氢化钾是苏墨森给的,经由了我的手,想起来居然有种沧海桑田的况味,不得不感慨人生奇妙。

    于老棺当场被扣留,只等局里来人就带下山去,办掉一系列手续,然后上法庭。

    黎绪看于老棺实在不能算十恶不赦的人,也是被逼无奈才这样,所以后来还帮他找了个很好的律师,最后判了个无期,现在还在牢里。她去牢里看过他,问了好些问题,他能答的全都老实答了,只有在氢化钾来源的问题上不松口,死咬定是从一个卖老鼠药的摊子上买的。黎绪见他实在不肯回答,又觉得也许这个问题并不重要,就作罢了,她哪里能想到,他的毒药是从一个叫苏墨森的人手里得到的,苏墨森又跟陈家坞的地底墓葬有脱不开的关系,又是整个事件的核心人物,她就很沮丧,觉得如果那时多花点功夫得到正确答案,也许就能早点查到关键了。

    可惜,时间没法倒回去,况且就算真的倒回去,她也未必能想到让于老棺开口的办法。

    追究起于老棺的深层心理活动,我想,一定是因为害怕苏墨森所以不肯说实话,苏墨森身上的确有一种能让人怕到骨髓里去的能量。于老棺自己身在牢里,是无所谓生死了,但他的养子还在外面,还有几十年的人生,他肯定不希望苏墨森因他嘴不严实而害及于苏州。

    那天天快亮的时候,到了三辆车,二十多个警务人员,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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