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香密码:拼图者-第1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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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滑稽。
反正发现乔兰香正一点点变年轻的那天早晨,黎绪没敢拿着照片冲进储藏室去跟她本人对照,说实话,她确实有点怕那个老太婆,不是一惊一乍的那种神经质的怕,而是从骨髓里面渗出来的一丝一缕的恐惧,简直都没办法再直视乔兰香那双鹰一样的眼睛。
紧接着,石玲又发现了惊人的情况,她给乔兰香送饭,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呆的,因为她闻到乔兰香身上也有一股清淡的香味,类似玉兰跟另外几种什么叫不出名字的花啊草啊的混合型味道,其中有一种或者两种跟白米兰身上的味道有一点像,但又不能确定,因为太杂太乱太神经了,根本不是平常生活里面能够闻见的。
石玲用了一个比喻,说好像有几百个陌生人在你耳边跟你说话,你能分辨出不同的声音但不认识声音的主人。
这是个乍听上去更叫人糊涂的比喻,但仔细想能想明白。
又是气味。
黎绪从这里才终于隐隐感到了点什么,却一时思绪纷乱辨不清楚,只能暂时打住不想。
市里已经准备好一栋独立的旧楼作为剩余村民的临时宿舍,正式结案以前陈家坞这六个村民,包括户籍不在陈家坞但在陈家坞住了几年的戴明明都得迁下山住在临时宿舍里过等同于监禁的生活,何志秦跟车上来接乔兰香,嘱咐常坤说送大家下山之前必须要把情况说明白并且取得书面同意,免得下山以后闹出这样那样的风波来,媒体和网民都盯得很紧,风浪够大的了。
送乔兰香上车的时候,黎绪让何志秦下山以后,带那个嗅觉特别好的法医助理见见乔兰香,看会不会有什么发现。她没有特别提特殊气味的事,怕说了会给别人造成先入为主的观念,影响真实结果。
车子开动时,黎绪恍惚看见茶色玻璃后面的乔兰香睁着一双鹰般锐利的眼睛盯着她看,唇边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幻觉一样。
然后就是清场准备了,先挨个通知剩余的人收拾好东西,等这边警察一准备好就带他们下山,并且告知了下山以后的一切事项,整个过程非常顺利,没有谁有任何疑异,完全超出黎绪的估计,她原先以为戴明明会反对,但是她安安静静很温顺,没有一点跟谁对着干的意思,大概是她也觉得这时候如果还不听从安排的话,有点太扎眼。
连环命案的凶手也就是在这三个人中间了,其实是两个人,因为不论从哪个角度分析,戴明明都不会是凶手的,她的目的是古墓葬,根本不可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杀人,况且,她要是凶手的话,就不需要到处寻找墓葬入口了。到目前为止,黎绪认为连环案的凶手是唯一一个知道墓葬入口在哪里的人。
不久以后她就会意识到其实这时候她想错了。
反正当时的重点不在墓葬,所以黎绪也没多想,觉得只要能把陈乔斌和于天光两个控制住,就不怕还会再出现离奇死亡事件。但长期监禁不是办法,还得努力寻找线索和证据。
黎绪在心里这样拼命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于天光,他有可能是她的生父,不管他当初是因为什么做下抛妻弃女的事情,她都不希望他顶着犯罪嫌疑人的帽子在类似监狱的地方过一辈子。
所以,事情只是看似要了结,实际远远未完。
她想找出真相,放于天光自由。
楼明江这次也非常听指挥,叫他收拾好东西待命他就早早收拾好等在那里随时拎包走人了,完全没有想要留下来偷偷找墓葬入口的打算。
表面上看,楼明江好像是被女鬼和乔兰香两个人吓破半个胆,不敢再乱深入调查了。实际上他是受到了“上面”的命令,叫他暂时听从常坤的安排,这些别人都不知道。
楼明江睡的房间在储藏室的隔壁,两间房只隔了一堵墙,照理说如果关在这边的乔兰香有点什么动静,咳嗽啊、起身啊、拿什么东西啊,楼明江只要没有睡着,都是应该能听见的。可偏偏他就是一丁点声音都没有听见,高度集中精神竖着耳朵用力听,甚至把耳朵贴到墙上去听,都没有听见什么,仿佛那边屋里根本就没有人似的。
但凡是个活物,都不可能半点声响都不弄出来,何况那天晚上乔兰香还是个被手拷拷着的九十多岁的老太婆,拷得不舒服了哼哼两声也应该有吧,可就是没有。
她一点声息都没有,闹得外面的人有时会把她忘记,有那么两次,楼明江甚至怀疑那鬼老婆子是不是遁地逃走了,怎么能那么安静,为放心起见还打开储藏室的门进去看,每次都直直撞上乔兰香两道阴冷狠戾的目光,闹得特堵心,干脆不管了,随便她是死是活。
楼明江说,这太逆天了。
他确实有点害怕,也确实听从常坤的安排,但还不完全罢休,还有事情要跟黎绪商量。
不管怎么说,楼明江的职业精神和契约精神都还是很强的,他记着跟黎绪之间有过的约定,有什么特殊的发现还惦着告诉她一声。
361、石玲突然崩溃()
所以临下山前,楼明江觑了个空,又带黎绪往那口荒井边走,黎绪走在路上想起那天井边的两行鬼脚印心里就有点发怵,可再怵不也得硬着头皮上?谁让自己犯这么大个贱,硬生生挤进专案组。
两个人走到井边,楼明江先往井里看了一眼,深深吸口气,跟黎绪说:“上次你感冒下山,警察仔细勘察过这井,还用绳子吊下去一个检查内壁,都没有发现问题。但是——”
他突然顿住,蹲下身去,指着井台的某一处抬头跟黎绪说:“我上次从这里凿下小小的一块托他们送到矿物研究院去检测的,前天他们把结果带来了,说是一种罕见云矿,至今只在云南两处新近挖掘的汉代墓葬中发现过类似的矿石,是用来做祭祀台和石棺的。报告上说的是类似,不是完全一样,我对比过数据,大概只有一半的成份吻合。”
黎绪不喜欢听这些学术分析,她喜欢听结果,显然楼明江并没有从矿物研究院得到明确的结果,所以她连蹲都懒得蹲下,只想快点走,这地方让她心里极度不舒服,老感觉井下有双阴沉沉的眼睛在幽幽地往上看。
可楼明江却打着手势非要她蹲下。
她皱着眉头顺从了他的意思。
他的手指还指在那个地方,两块工工整整黑漆漆的岩石缝隙处,他说:“我发誓,上次,我就是从这里凿下了一小块,我拿我的性命对天对地发誓,绝对凿过一块。”
可是井台上没有凿过的痕迹,没有一丁点破损。不光是他指着的地方,就是其它地方也没有任何破损,整个井台仿佛是用电脑特效做出来那样工整光滑,不切实际。上次他们来的时候,两组女鬼留下的脚印以及着凉以后的头疼弄得黎绪神思恍惚没有过多留意井台,现在看清楚了,不由诧异,甚至有些慌张。
这次楼明江特特地地带她走一趟,要说的就是这个:被凿过的井台岩石奇迹般恢复原状了。
不管楼明江是不是撒谎了,或者是他记错了,这井台都不正常。黎绪绕着井台转了两圈,一寸一毫地检查过去,猛地呆了呆,一屁股坐在地上,对这个离谱的世界无言以对。
再固执的看法和再强大的内心,都是能被摧毁的,只要你真正认识到这个世界根本不是你以为的那个世界。看,一个七十多年前就该死于蓝灰病的女人非但没有死掉,还时不时出来吓唬吓唬人,还杀了一个人;再看乔兰香,三年前大病一场又死而复活,不但死而复活,还性情大变,如今连样貌都开始发生变化,一点一点往年轻里变,马上就要实现人类最难攻克的返老还童了;有生命的物体且不论,连眼前这冰冰冷冷没有生命的井台岩石似乎都活了过来,青春不老,损伤的地方还能自愈。
一口存在时间大概超过一百年的井,别说损伤,连点用旧的痕迹都没有,尘土一擦,崭崭新地立在那里,跟个玩笑似的,黎绪得用力掐自己几把才能相信不是做梦,但还是有一种神经马上就要错乱了的崩溃感。
楼明江对此给不了明确的解释,他说他估计这世界上大概没人能给出科学的解释。
他重重强调了“科学”两个字,似乎有种谐谑的意味在里面。
黎绪没理他。
回去的路上,他们碰见戴明明,说了几句话,各自走开。黎绪和楼明江心里都清楚,戴明明是在跟踪他们,为了墓葬的入口。黎绪隐隐觉得戴明明似乎有点着急,但这感觉不明显。
快要走到办事处的时候,黎绪看见付宇新站在二楼的阳台上正远远地看着他们。
还离得太远,所以看不清楚付宇新脸上的神情。
等走近到差不多能够看清的地方,付宇新却转身进了堂屋。
黎绪想起付宇新和楼明江两个人都在心里猜疑对方,所以她现在和楼明江走得这样近,付宇新难免会有担心。
那天他们仍旧没有找到石莲娟,常坤宣布第二天如果再找不到,就彻底放弃然后下山。
说实话,黎绪对能不能找到石莲娟并不十分上心,大概是打心眼里相信她已经死在哪个地方了。黎绪关心的还是凶手,陈乔斌或者于天光,到底哪个才是凶手,必须找准,否则一定后患无穷。
她再次展开卷宗,铺排照片,神经质地重复念叨着两个名字,一点一点研究过去分析过去,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而就在黎绪想得脑袋都快要炸掉的时候,石玲突然毫无预兆地崩溃了。
就在他们临下山的前一天,石玲突然崩溃,她先是像个幽灵一样僵硬地站在旁边观察黎绪,铁青着脸色,一言不发,目光像蛇一样生冷生冷。黎绪无意中扭头撞见那目光,吓得不轻,从椅子里跳了起来,朝石玲暴喝一声,连脏话都没控制就骂了过去:“你他妈看鬼啊!”
黎绪的反应太大,把石玲吓到了,她像是突然从梦魇里挣脱出来似的惊慌失措,一步步往后退,再往后退,然后一头扎进常坤怀里像个小孩一样肆无忌惮地放声大哭。
石玲的情绪就这样崩溃了,乍看之下莫名其妙毫无预兆,细细考虑才会明白引起她崩溃的原因在黎绪。
可惜当时谁也没有想太多,只当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太可怕,压力太大,石玲有点扛不住了,需要发泄。
他们太大意了,忽略了情绪积压的力量。
黎绪说如果时光能够倒回去的话,付出多大的代价她都愿意把时间倒回到石玲放声大哭的那一刻,那么,也许后面的一切就不会发生,至少不会那样恐怖地发生,并且,她永远失去了他们。
石玲放声大哭的时候,大家都没有多想也没有多问,常坤和老苗安慰了她一番,带她回房间休息,并留在床边陪看着。
付宇新见大厅里四下无旁人,突然快步走到黎绪旁边,目光凶狠地警告了她一句:“离楼明江远一点!”
黎绪正要问,可是丁平上楼来了,付宇新立刻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开去,显然不愿意跟别人一起分享关于为什么要离楼明江远一点这个秘密。
黎绪心里苦笑,想前些日子在槐树林,楼明江跟她说他觉得付宇新不太像好人。今天付宇新又警告她离楼明江远一点。两个男人,都让黎绪有点不放心,但相比之下,她当然清楚自己更愿意相信谁和倚靠谁。
何志秦打电话上来,他从电信局查到了所有村民家里固定电话最近的通话记录,一一查对号码,查到于国栋遇害的前两夜都给他儿子打过电话,通话时间都在两个小时以上。
这点在黎绪的意料之内,查明白只是为了验正一下她的推理对不对:于国栋打电话给儿子说了古墓、宝藏、寻宝图、去年杀死一个寻宝人并埋在槐树林墓碑下的事情,结果正好被女鬼陈金紫玉听见,所以她把他杀了。从调查结果看应该是这样不会错。
另外,何志秦还查到一通电话是从黎绪家里的座机打到于天光家里的座机上的,时间是黎绪因感冒送下山隔离的第二天夜里。
在场的人除了黎绪和付宇新,其余都面面相觑大吃一惊,他们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黎绪的母亲黎淑贞会打电话给于天光,这都哪跟哪的事,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他们全都盯着黎绪看,连何志秦也沉默了下去,仿佛正通过电话线盯着她看似的,黎绪被他们看得不自在,做了个投降的手势一屁股坐进椅子里,不想解释,虚弱地叫何志秦自己去找黎淑贞问。
她叫所有人都不要理她,然后把自己沉入一个近乎真空的状态,努力把全部的事情再组织一遍。
先从黎淑贞开始,陈家坞不断死人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以后她所表现出来的恐惧说明她知道一些什么,对,黎淑贞认定这些死亡跟于天光脱不开关系,而于天光是她的丈夫,所以她才会那么害怕。
黎绪入驻专案组以后,黎淑贞紧跟着进村大闹一场,这行为等于给她讨了一张免死金牌,之后,她虽然没再管女儿,但肯定也还通过什么人或者渠道密切关注着村里的一切,黎绪感冒被送下山隔离的事情她知道以后,立刻打电话给于天光问,于天光向她保证说黎绪不会有事,就是付宇新躲在于天光卧室床底下听见的那通电话内容,也就是何志秦查到的这通记录。
黎淑贞完全相信于天光,否则不可能不到医院里去看女儿一眼。她那般相信于天光是因为心里认定他就是凶手,只要他是凶手,就能控制谁生谁死,他说黎绪不会死,黎绪就一定不会死。
这一路下来,逻辑很通顺。
黎绪想,黎淑贞认定于天光是杀人凶手肯定有她的理由,问题是她的认定跟黎绪的认定完全冲突,黎绪认为于天光绝对不是凶手。
于天光不是凶手。
但死亡现场发现的那些头发肯定是他放置的,不是作为预告,而是作为谋杀标志。
362、最后一夜监视()
黎绪想,于天光是赤脚医生,对于死亡肯定比普通人要敏感,他应该是最早发现村里面连续发生的死亡事件是连环凶杀的人,大概因为不能十分肯定,或者不知道凶手是谁,但又实在没法视而不见,便在被谋杀者的死亡现场或者尸体身上放置头发,是作记号,也是给警察的提醒。
这就是为什么李云丽和于国栋死亡现场没有头发的原因,因为他们不是被连环案的凶手谋杀的。
他放置头发,一是提醒警察注意,这些人都不是正常死亡的,二是多多少少将谋杀方式给揭示了出来,楼明江不是认定那种杀人于无形的毒是从他正努力寻找的那个墓葬中带出来的吗?他们不同样认定,七十多年前销声匿迹的陈金紫玉一直藏身在墓葬中吗?于天光把陈金紫玉的头发放在命案现场就是迫使警察往深里挖掘,查到这个村庄更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但是,他真的不知道凶手是谁吗?
程莉莉和田明进村采访了一次就被凶手盯上了,为什么于天光能在他们死前准确地将头发放在他们身上。
还有,为什么他能够那般信誓旦旦向黎淑贞保证黎绪只是普通感冒?
因为他根本就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
只能是陈乔斌!
黎绪想到这里,目光越来越冷、越来越锐利,她看了付宇新一眼,他还在那里研究于天光的资料,还认定凶手是于天光。于是她心里又一声苦笑,因为发现自己跟付宇新真的太像,都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了南墙还非要把墙撞穿的死脾气。
付宇新比从前更坚定地认为凶手是于天光大概是受黎淑贞的启发,既然他们可能是夫妻,既然在别人都以为黎绪已经中毒的情况下于天光还能信誓旦旦说她只是感冒,既然黎淑贞如此信任他,那么,他有什么道理不是凶手呢,只有凶手才能有这样十足的把握啊。
黎绪和付宇新两个人,真是死磕上了。
这天晚上仍旧要进行监视,以防凶手再动手杀害谁,不过换了一下组队方式和监视对象,常坤觉得这样可以从不同的视角看人和事,能发挥不同思维尽最大可能找到有用的线索。
难得这回他把付宇新和黎绪安排成了一组,让他们监视陈乔斌。而他自己带石玲监视于天光,老苗和丁平监视戴明明,楼明江留在办事处看房子。
常坤每次安排楼明江看房子都不是出于内心的信任,而是出于情势不得己的信任,他不能让组员单独在村里执行任务,又不便把楼明江安排进组分担警察的工作,所以万般无奈。
出发前他嘱咐大家,能不开手电筒的话尽量别开,以免打草惊蛇或者暴露自己的位置。必要时可以采取非常手段,有危险就开枪。
然后分开行动。
黎绪在付宇新的帮助下动作麻利地翻进陈乔斌家院子,在他卧室外面苦巴巴地守了两个多小时,没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陈乔斌一直在看电视,其间上了一次厕所去了一次厨房,别的没做什么,大大的良民,本份极了。
十点多钟的时候开始下雨,裹着雨的风冷飕飕往脖子里灌,付宇新脱下外套给黎绪披上并且抱住她,那时候黎绪心里居然生出一种风大雨大与我何干的宁静与安全,有一种时空交错的幻觉,差点闹不清楚自己在哪,在做什么,好在付宇新够冷静,半点声音都不出,支愣着耳朵捕捉陈乔斌的动静。
离十一点差五分时,里面电视终于关了,灯也熄了,陈乔斌上床睡觉,很快传出轻微的鼾声,再等了一会,付宇新做了个“撤”的动作,黎绪点头,心想总不至于守陈乔斌整个晚上。
两个人猫腰走到院墙边,付宇新先爬上去,检查刚才翻进来时垫在碎玻璃上的棉包以后才小心翼翼伸手将黎绪拉上去,黎绪爬到墙上蹲稳了准备往外跳的时候,付宇新却一把抱住她不让她跳。
她立刻明白付宇新的意思,便使劲忍住蹲在围墙上的诸多不适等待,等待房子里可能会有的动静。
等了十来分钟吧,陈乔斌家的大门吱嘎一声打开了。
一点都不突然,他们等的就是这个声音,吱嘎一声,门打开了,天地之间没有光,只能想象陈乔斌阴沉沉地站在门洞里,脸上挂着琢磨不定的表情,大概还有一丝自以为天下最聪明的笑意。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