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香密码:拼图者-第2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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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三十六张照片上的数字并不连贯。
第一张照片上显示的数字是1,第三十六张照片上显示的数字是79,中间缺失了很多数字。
所以,“八十一”这个数字似乎就很必须了。
我们终于明白夏东屹作品的基本意义所在了。
这是一幅巨大的拼图,每幅画就是拼图的一块碎片,夏东屹用他独特的方式给碎片标注出顺序,并且通过周长寿的嘴向外宣称碎片一共有八十一块,只有八十一幅齐了,才能拼完整。
也就是说夏东屹画作中的秘密就是这三个关键:总数八十一、不能错的拼接顺序、用荧光颜料隐藏在画中央的空心圆。
这个布局可真是有够精密的,差一不可,错一不可,还必须得到真迹,简直就是神处理。
可这里面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呢?
我们思来想去怎么都得不出个合理的结论,便又回头从那个宝藏的传说分析起,周长寿说,是夏东屹让他把江南殷家埋了一批财宝在地下,画中有宝藏线索的故事透露出去的,所以不管这个传说是真是假,这个说法就应该是夏东屹整个计划的一部分,他必须这样说才会引起某些特定的人注意到他的画。那么也就是说,画里隐藏的线索确实应该是藏宝图一类的信息,而且很可能真的跟江南殷家有关系。
但这张拼图最终指向的地点,肯定不是江南殷家埋藏一九三几年那笔原本打算用来资助抗日的阴财。因为如果真的只是宝藏,夏东屹这些画弄出来的风浪未免大得有点过份了,寻宝猎人一般不会花如此高的金钱代价去买一些完全不能确定最后是否会起作用的宝藏信息。所以,夏东屹这幅巨大拼图最后所指向的,绝对是比真金白银宝藏更重要、更值钱的东西。
我突然想到金诀王墓。
按道理说,我们一直都没能弄明白金诀王墓到底有什么意义。
原本的传说;是讲金诀王重病不治,手下亲信和子嗣用特殊的方式将他的灵魂封存在体内下葬,并用九千死士给他陪葬,以期待将来实现长生不死和死而复生之术以后,就将他们全部复活重图江山社稷。
这会跟画有关系吗?
449、棋局()
就算所有传说都是真的,就算墓里葬着金诀王和给他陪葬的九千死士,就算他拥有金诀令牌能召令那九千阴兵,再就算现在的技术真的能把墓中所有死去几千年的人全都复活过来,又能有什么用呢?只凭九千死士和一块令牌,他们能把这易了好几次主的江山再打回去?
真是笑话,天次第一号的笑话。
所以从逻辑上讲,复活金诀王和他九千死士以夺回江山社稷的设想,完全讲不通。就算世界上存在那种隔着几千年还不变的忠心,有誓几代人的命效忠金诀王的人,他们在了解二十一世纪的科技和武器之后,也绝对不会认为还有收复江山的愚蠢希望。
同样也就排除了别有用心的野心家。
任何一个脑子正常的人都不会认为只要找到金诀王的墓,只要拿到金诀王的鬼令,只要将那九千阴兵复活过来,就可以为所欲为称王称霸。
所以,似乎无解。
但如果金诀王墓真如我们分析的这样没有实际意义和利用价值,那五年前殷三郎和苏墨森的那次盗墓行动似乎也就没有意义了,可再反过来想,苏墨森和殷家的人怎么都不可能干无意义的蠢事,更何况还是那么危险的行动,听说死了好几个人,而且殷三郎是跟家庭闹翻了去下那个大斗的。
这样一想,结论便又反了过来:金诀王墓里一定有绝对重要的价值,能使很多人不惜牺牲家庭甚至性命也要下去盗它一把!
只是我们实在想不到那价值到底是什么。
再回到眼前的拼图,夏东屹对外宣称有八十一幅画,实际只有三十六幅,加上律师家里那幅也只有三十七幅。所以我们有理由认为,他并不是真的把重要线索隐藏在了画里,他只是假装这样,以达到引出那些对线索指向的终极目的有最大兴趣、不惜一切代价的别有用心者。
夏东屹的所有行为都是在布局,不管人还是物在他手里都只是道具或者棋子。
他在引蛇出洞。
那一条或者两条“蛇”,也就是这些年里拼命买他画的两个买家,对他来说很重要。
但我们又开始迷糊,夏东屹费如此大的力气想把那两条藏在暗处的、对他的画有狂热激情的“蛇”引出来,到底想做什么。
这样再反推回来想,画中线索指向的终极目的还真的很有可能就是传说中的金诀王墓。
我想得脑子都快要炸了,如果夏东屹这会在眼前的话,我估计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拳头。
到底搞些什么明堂!
小海把乔兰香送到楼上去休息,然后和老懒一起把餐厅里的桌子椅子什么的都搬开,腾出片空地,又去书房拿了几张白纸,裁成和照片一样大小,写上缺失的数字,配合照片重新排列,这次是照片混合白纸,九排加九列,从一排到八十一为止,密密麻麻铺了一地。
接着我们就开始绞尽脑汁试图破解这个莫名其妙的,由画、数字、顺序以及隐藏的空心圆组成的线索,怎么想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老懒就觉得肯定有什么东西被忽略了,还缺少最基本的原素。所以又去把那幅画拆出来检查,翻来覆去地看。
我和小海没去帮忙,仍旧站在餐厅里俯视地板上那一堆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的碎片。
看着看着,我脑子发抽,抓起马克笔蹲下身去在每张用来代替照片的白纸中央都画了个圈,因为其中一幅真迹中有这个圈,我们就得考虑到另外那三十多幅真迹里也都有,可能是圈,也可能是方,或者可能是别的什么形状,总而言之它绝对是最重要的,否则那些买家只要拿到照片或仿作就行了,何必费劲巴力斥巨资买真迹。
这时小海突然问我:“有什么东西,是由格子和圆圈组成的?”
我脑子一下堵塞,想来想去就想到象棋,象棋的棋子是圆的,棋盘上都是方格子。与象棋同理的还有围棋。总之就是棋类,别的想不到什么。我一边回答一边也就明白她的意思了,她是在想,这整幅拼图,会不会是个棋局,想最终破解秘密,就得先把棋局拼出来。
如果真是这个思路,那最有可能的就该是围棋,因为象棋的棋子有字,夏东屹不把字写在圈里,根本没办法表达意思。而围棋只有黑子白子,他完全可以用空心圆代替白子再用实心圆代替黑子,每幅画代表一个格子。
可问题是棋盘不对。
我没下过围棋,但用膝盖去想,围棋的棋盘也不止八十一个格子。
老懒听见我和小海的讨论,觉得是个靠谱的思考方向,便丢开手里的画说开车出去买副围棋回来研究,我骂他蠢,掏出手机来百度了一张围棋盘的图,三个人头碰头看,一行行一列列数,最后的结论是三百二十四个格子,跟夏东屹定下的“八十一”这个数完全不符。
正有点绝望,怀疑是不是从根上搞错了的时候,我脑子里马上又跳出个新的思维方式。
围棋的整个棋盘都是方格子,相邻的四个小格子可以组成一个稍微大点的格子,八个小格子又可以组成个更大的格子。
这么一来就顺理成章了,以每相邻的四个格子拼成的大格子为一个,整个棋盘正好八十一个格子!
所以围棋的思路很可能是对的。
问题是,思路对完全没用,因为我们手里只有一幅真迹,其余三十多幅都不知道落到谁的手里去了。而且,就算全部都拿到也完全没用,因为夏东屹只画了三十六幅加上出狱以后另外画的那幅彩虹瀑布总共也只有三十七幅,离总数还差一多半。
所以这压根就是个无解的难题。
还是之前那句话,夏东屹根本就没打算真的通过画来表达什么内容或者传递什么信息,他纯粹就是以此为饵在钓鱼,那些什么因为记性不好所以要把以前经历过的事情画下来之类的情节都是他的表演,为了让隐藏在阴暗处那些人彻彻底底上他的当罢了。
而我们只要闹清楚这背后可能存在的意义就行了,没必要真在破解信息上浪费时间。
所以研究画的事,到此为止。
接下去就是寻找买家了,我叫老懒明天一早就拿手里这幅真迹去找个圈内的行家探探情行,注意隐藏身份,画也别急着卖,等出价最高最狠最猛、非要这画不可的那个大买家出现了再坐下来谈。
我要亲自去谈,面对面跟他们谈。
我也想看看,夏东屹钓了这么多年的鱼,引了这么多年的蛇,到底是哪路神仙或者妖魔。
一切收拾停当,已经晚上十点多,三个人才终于觉出饿,赶紧弄吃的,又做好明天外出的准备。
我因为准备第二天起个大早去江城找何志秦谈想给乔兰香弄药的事情,所以看看时间差不多就准备睡了。老懒睡不着,去二楼书房看各方面的材料。小海走到外面院子里打电话,虽然听不清楚对话的内容,但从语气上判断,电话那端肯定是白亚丰,而且两个人的关系比从前更亲近了,小海的声音温柔得像这夜里的风。
她那一通电话讲了很久,我渐渐就睡去了,楼上有老懒,外面有小海,觉得特别有安全感,睡得不知道多塌实,黑甜一觉直到天亮被窗外鸟叫声吵醒,连个梦都没做。
自从知道我房间里有会对身体产生各种奇怪作用同时也会伤害大脑的矿物质以后我就没再回自己卧室过,要么就是睡在沙发里,要么打地铺。这天我就是睡在沙发上,脸对着电视机,醒来的时候天刚亮没多久,因为窗帘没拉开,客厅里还是黑的,茶几旁边的台灯开着,所以能看清楚黑色电视屏幕上的画面,屏幕像镜子一样照出客厅里的家具和人,就在沙发后面,站着个微微驼着背的、披头散发的黑影。
大清早的脑细胞都还没醒全呢突然看见这么个诡异画面,当场吓炸,轰地跳起,等看清楚是乔兰香并且想起她已经在我家住了好几天感情上都快变成家人了以后,赶紧道歉。一边道歉一边猛拍自己脑门,然后冲到卫生间里洗澡,心想这日子,过得可真乱。
吃早饭的时候,我跟小海说:“江城我自己去就行,反正没什么大事,就是找何志秦谈谈,你不用跟我,一会我把你送到医院,你去看看老爷子,他情况不好的话就在医院照料几天,还好的话就打个车回来照顾兰香。”
小海点头答应。
乔兰香却不答应,说:“你们不用惦记照顾我,我自己能照顾自己,你们忙你们的就行。”
我朝她笑笑,说:“我知道大家都没问题,就是觉得吧,临出门了总得嘱咐几句,不然好像不认真似的。”
这话我是当玩笑说的,心里却十分悲凉,因为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卷进这些事情里面之后,我就老有一种不祥的感觉,觉得随时可能死在哪里,所以每次告别都有种永别的意味,非得郑重其事才行,万一真的突然死掉,好歹最后留给他们的是张认真的脸。
450、常坤来电()
我看看时间还早,就和小海一起收拾碗筷。我想起早上我刚醒那会,她早就起了,坐在我旁边的单人沙发里看她前几天从酒爷那里拿来的烟杆,仔仔细细抚摸挂在烟杆上那条银鱼,神情惨伤。
烟杆、银鱼,还有那封决别信,我全都很在意,不敢往深里想,因为不管怎么想,都不会是什么好结果,就好像冥冥中有扇紧闭的门,不推开,门那边到底有什么就是谜,就可以幻想,甚至可以抱有美好希望,但真要伸手推开了,门那边不管是好是坏,就都得接受了,无论有没有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哪怕穷尽一生都做不好这个准备,也得接受。
所以直到昨天睡觉之前,我都拒绝睁眼去看那扇门,也不去想,更不用说真的伸手去推。
但我心里很清楚,有些事情一定躲不过去,该推开的门迟早会推开,就算我们不主动推,终有一天,它也会自己打开,把结果呈现出来,哪怕那个结果我们真的不想知道。
所以现在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尽可能多做一点接受最坏结局的心理准备,我得告诉自己说修叔叔已经死了,而且得命令自己必须接受这点,只有自己真正接受了,才能去安慰小海。
可真的太难,洗着洗着碗,差点掉下眼泪。
所以,还是等有进一步线索,或者更多的信息以后,再跟小海讨论她爸爸失踪的事吧。
七七八八洗好弄好都收拾好了,我们拎上包准备出门,回头看乔兰香站在楼梯边默默地望着我们,就走过去小心翼翼抱了抱她,很认真地安慰她说:“不管怎么样,只要有半点可能,我都要想办法帮你把药弄回来。”
她看着我,两只破碎的眼睛里淌出红的黄的液体。
老懒把夏东屹的那幅真迹放进他的车里,回头分析了下路线,跟我说:“还是我送小海去医院比较方便,这样你就不用绕路了。”
我想想也对,就让小海上他的车。老懒把车窗摇下朝我笑,我再次郑重嘱咐他不管跟拍卖行还是跟买家打交道,都要隐藏身份,别暴露了。他郑重其事点头应下,慢慢将车倒出院子,一脚油门绝尘而去。
目送走老懒,我还是对家里不怎么放心,再次回转身叮嘱乔兰香好好呆在家里不要出去,除我们几个认识的人以外,任何人敲门或者按铃都不要开门,电话响了也不要接,随它转到语音信箱,如果有事,给我们随便哪个打电话都行,号码都在电话机下压着。
这感觉,有点像是一个做母亲的要出门,细细嘱咐独自留在家的孩子,对照画面看,好像很滑稽,但是联想到时间的纵深,又觉得有点凄凉。
正碎碎说着嘱咐的话,我的手机突然响,拿起来一看居然是常坤的号码,忙不迭接起来喂了一声,声音尖得有点刺耳,心跳都加快了不少。
真的是常坤。
自从他被研究中心控制起来做强行治疗以后,我就有点绝望,没打算往后还能听见他的声音看见他的人,所以现在真的很惊喜。
从电话里的声音听起来他情况不错,至少比我预想得要好太多,简直听不出狂躁症的存在也没有药物副作用所造成的呆滞。
真是谢天谢地。
他问我最近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我笑着问他所谓的异常指的是哪方面,是事件还是身体。他说随便你理解。我说我的身体方面到目前为止没有发现不对劲,但我们调查的事件里到处都是异常。
他沉默了一会,说丁平把他家里发现的情况都告诉他了,藏在被子里的矿物粉末,和那个当天逃跑到现在都没找到的钟点工。他仔细分析了整件事,说那个钟点工阿姨他用了六年多,也就是说在陈家坞发生连环命案之前就用她了,所以不可能是安插或者潜伏的情况,只会是被收买的情况。但如果不能把她找回来,就没办法弄清楚收买她的人到底是谁或者是哪方面的。
说到这里他叹口气,说:“其实就算找回来也未必能问明白对方的身份,牵涉在事件里面的人做事都极其小心,不会露明显破绽。我甚至怀疑钟点工已经被灭口在什么地方了。”
我也这样想过。
所以,在这条线上,基本不用再抱希望。
聊了一会,我才想起问常坤现在人在哪儿。他说在研究中心,因为新药效果很好,他现在每天能有几个钟头到户外走走,这会正在一个风景如画的地方,有树林、有湖、碧水蓝天、绿草如茵,而且附近几百米内都没有人,更不会有监视摄像头和监听器之类的东西,可以放心聊。
我想象常坤在那样美的一个地方,突然觉得世界很安宁。
常坤说他问过研究中心负责矿物这方面的好几位专家,他们的临床实验结论很明确,那种矿物对大脑的伤害虽然会因为日久年深加剧,但如果彻底截断伤害源,以后就不会再恶化,而且会慢慢好起来。
他说:“我现在彻底把伤害源截断了。”
又说:“你救了我的命。”
听到这些话我真的真的真的特别高兴,笑容从心里直溢到脸上,电话那端有风声和鸟叫声,常坤正捡起一块小石头往水里丢,扑嗵一声轻响。我问他现在是不是在笑。他完全没料到我会问这种离题万里的问题,愣怔着说不出话来,我倒是咯咯笑得很欢,说:“认识你这么久,从来也没见你好好笑过。”
常坤不是那种轻佻的人,所以沉默着不搭腔,而是把话题转移到我身上,要我十分小心自己的身体状况。
我说:“我一直没有不能控制情绪的问题,就算床垫里那些矿物有对我的大脑造成过伤害,如今伤害源切断,慢慢也就能自愈,不用担心它。”
他说:“事情是这样没错,但总归还是小心点好。”
我想了想,把我这边的情况讲给他听,和他家里发现的不一样,我床垫里面不是矿物粉末而是一些湿湿的、黏黏的、长得有点像珍珠奶茶里的珍珠、看上去好像有生命的颗粒物。
常坤说丁平之前有跟他讲过,他也咨询过专家,研究中心的专家没有见到实物不能十分确定,但根据已有的几次实验案例大致可以判断是那种叫“仭钡目笪锓塾肓硗饧钢植煌饔玫目笠约疤厥馍镌恋幕旌衔铮蘼劢峁跹踔砸欢ㄊ窍M匀颂迤鸷玫淖饔茫弊饔玫那榭鋈绻挥醒芬约俺て诘牧俅补鄄炀秃苣颜莆铡
我抿着嘴沉默,然后笑笑,作出一派云淡风轻的样子,说:“算了,随便它去吧,我这条命,本来就是侥幸,以后就算受罪,也没什么好怨。”
他问我床垫里发现的那些东西,有没有留下样本。我说有,小海收着。他想了一会,说先留着吧,别急着拿到研究中心来做分析,这里面情况太复杂,我有点把握不住了。
我默然。
怕常坤要说什么安慰的话,弄得两个人都不自在,我赶紧转回正题,问他能不能想办法从研究中心弄点药出来救救乔兰香。
这是摆在我眼皮子底下,最最重要的事情。我讲着电话的时候,乔兰香就坐在楼梯边发呆,她似乎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