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香密码:拼图者-第2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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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里找那些盗墓贼们打探和查找,也没有结果,因为对金诀王墓感兴趣的人太多了,可以说,但凡是个盗墓的,没有不想盗金诀王墓的。他们业内有句老话,用通俗的说法就是“不想盗金诀王墓的贼不是好盗墓贼”。
最后他终于在夏东屹的画上有了突破。
彭亮拿着网上那人发给他研究的几张画的照片找懂画的人打听,从而了解到夏东屹的一些情况,再几经周转,查到照片上的几幅画,都在近几年里陆续被两个大老板买走,而且那两个老板放出话,只要有夏东屹的真迹,不论价钱。于是他黑进拍卖行的系统,从资金走向里锁定一家艺术品公司,使劲挖掘下去,终于查到其中一个买家是日本人,再综合别的线索,确定这个买家就是想雇他做事不成之后又想杀他的人。
是一个来头非常、非常、非常大的日本家族。
藤原家。
我听说过藤原家,他们是历史尘埃覆盖住的神话,传说从有日本起就有藤原家了。和江南殷家一样,他们也是一个家族两种事业,代代繁衍,生生不息,根深叶茂。
彭亮了解的要比我多,他说藤原家一直非常低调,但在日本的每段历史中都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战时打战,和平时种田做生意,家族非常庞大,子孙遍布全世界,族中成员涉及的领域五花本门,在很多领域都取得过重要成就,但真的很低调,就好像低调做人做事是他们的祖训一样。
藤原家和中国从很久很久以前就有来往,从来不曾间断过,有人曾猜测他们本就是中国人,即当年秦始皇派出去寻找长生不死术的徐福的队伍到那边以后传下的子孙。他们哪怕明朝打仗打得那么厉害,一边有族人出战,一边却同样有族人跟当时朝廷及官员友好往来。侵华战争期间也一样,藤原家的人一部分留在本土耕作劳织,一部分参战,从资料上看替日本立下过不少战功。另外却还拨出一部分族人在上海弄了栋宅邸专门行善,收养战争孤儿、发放善粥、替入狱的国内文化人周旋说情什么的,在当时的上海是一枝奇葩。
这些都是前言。
而正文是长生不死之术。
藤原家与中国保持长达几百上千年的友谊,目的是寻找长生不死之术,这个接力棒一代一代往下传,从来没断过。到了现在这一代,是藤原裕达在主持,他花的精力和金钱比以往更多,相对来说,收获也不小,至少他应该已经找到金诀王墓的具体位置,目前正在进行的工作是寻找密码和钥匙,但他时间不多了,据确切消息,藤原裕达今年七十八岁,身患多种顽疾,从两年前开始就全靠仪器和治疗在支撑。
彭亮说:“藤原家的人一定认为夏东屹的画里藏着打开金诀王墓的密码,所以一掷千金地买。”
是的。
他们是这样认为的,他们上了夏东屹的当。
我总算搞清楚日本人在整个事件里的明堂和目的了,说起来,居然如此简单。
我起身去喝水,每走一步,心里就明朗一点,走到饮水机前面接完水往喉咙里灌的时候,很多事情的前后顺序和逻辑关系已经十分清晰了,我真是怎么都没有想到,能从彭亮这么个半路被庄静强行安排进来的人物嘴里听到这么多关键信息。
好像有点太容易并且太巧合了。
根据以往经验,没有什么信息是可以如此轻易就能得到的。
所以我有点担心,担心这个彭亮,是不是在误导我什么。如果庄静对我避而不见是因为立场不同,那么,经她手安排到我身边的人的作用,真得好好惦量着才行。
但我还想再往下听听,看能不能挖掘出更多,至于信息的真伪,回头我再自己想办法查证。
把多方面线索结合起来分析,研究中心那个传说中的“上面”和日本藤原家是两个对立的存在,他们的共同目标都是金诀王墓,前几天老懒把夏东屹的那幅真迹拿到拍卖行以后,把两边的人都引了出来,日本人自始至终都在钱上面下功夫,别的不过问。而另外这方却旁门左道地从老懒身上下手,查他的根底,最后还硬夺,上演了那场差点把我吓死的追杀大戏。
我想,当时如果不是我那通歇斯底里的威胁,他们肯定会把老懒带走,就像当初,在公安局门口,如果不是我插手的话,他们一定会把代芙蓉弄走一样。他们已经利用公安系统拿到老懒的血液,肯定早就检测出他dna的特殊性,如果真被他们带走,绝对凶多吉少。
488、地狱里的声音()
我想,抓代芙蓉那次,他们之所以卖我这么大的面子把他放了,是因为郑胤如。
因为我是郑胤如的孙女,他们以为可以从我身上得到什么重要线索,就给了我个面子,不抓代芙蓉了。
所以,我其实早在那个时候,甚至可能在那之前,就已经被“上面”给盯住了,后来常坤替我们做的所有掩护,不但多余,反而还把他自己给暴露了,“上面”一定从他跟我们这些人过于频繁的接触中发现他暗存私心、自作主张等情况,然后,借他脾气越来越糟的理由,卸了他的枪,撤了他的职,给他做强制的、没有自由的治疗,以杜绝他再有什么私下的安排。
所以,他家里床上用品中的那些矿物粉末,大概也就是“上面”的人下令谁去买通那个钟点工布置的。
一切都合情合理。
而他们追捕老懒这次,是因为我朝何志秦咆哮,说有重要东西在我手里,只要老懒出差错,我就能把东西毁掉。他们放了老懒,就意味着相信我的话,而他们能轻易相信我的话,肯定是因为他们一直在暗中观察着我的行动,知道我一直有进展。
这几天我一直觉得奇怪,他们怎么能有这么好的耐心,居然到现在还不来问我要当初说好的东西。
老懒当时持有那幅画前后有八天时间,第七天,一直势在必得的日本方面突然无声无息放弃,电话打不通,人也找不到,然后那个烂番薯脸男人就跟踪老懒进行强夺,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他们早就想夺了,一直不动手是因为有日本方面的力量在制约着。藤原家恐怕知道研究中心不按常规出牌,暗中派出人保护老懒,使得他们没机会下手,直到第八天。
老懒告诉我说日本方面的买家突然不见了过后没多少时间,他就被研究中心的人跟上了。
那些日本人为什么突然不见了?
我曲腿坐进沙发里仔细把那几天的事情前前后后又排列了一遍,想到黎淑贞的获救,突然一下明白过来。
那些日本人被夏东屹和夏小雨给抓了!
夏小雨在电话里叫我转告常坤说研究中心有人跟日本人合作,将里面的实验数据和信息泄露出来,可见她一直盯着日本方面这条线,再把她救下黎淑贞这一节考虑进去,逻辑很通顺。
夏东屹画画、入狱、出狱以后再画一幅画交给杨文烁,全部全部的目的,就是为了引出那些对金诀王墓感兴趣到不惜一切代价的人,说白了,所有和画有关的事情都是他下的套,“上面”和藤原家双双入套。
那天,夏小雨在电话里嘱托我转告常坤,研究中心有奸细,将里面的消息和数据走漏给日本人,务必要把那人揪出来,她当时的原话好像是说“自己人都对付不过来,没精力跟日本人周旋”,潜在意思是说他们的主要目标是“上面”,并没怎么把日本藤原家放在眼里。
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认为,夏东屹他们之所以突然把那几个日本人抓了是嫌他们太碍事,干脆趁早剔除出去了事?
他们把掺和在这件事里的日本人一窝端了,恰好发现黎淑贞在他们手里,捎带手救下,我记得夏小雨当时在电话里告知我黎淑贞被他们救下这一消息时言下之意就是这样,是无意中救下的。
因为夏东屹父女突然行动,所以一直盯着老懒手里那幅画的日本人突然不见,使得“上面”那拨人没了掣肘,肆无忌惮打劫,剧情如此紧凑,研究中心的人简直争分夺秒。
但我还是没闹明白夏东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想着想着,一抬头,看见彭亮面朝我坐在工作台前看着我,窗帘拉着,只有他身后一盏落地灯的光线,他正好背光,而我跟他之间又隔着几米距离,完全看不清他的表情。
在我的想象里,他正严肃而凛冽地观察我,像正在沉思计谋的狐狸,很是叫人不放心。
他突然开口:“我有些资料,跟金诀王墓以及它的生死门密码有关系,你想不想知道。
当然想。
他用脚尖蹭着地板把椅子往我这边滑,突然一下我就看见了他的脸和他脸上挂着的狡黠笑意。
他说:“有个条件。”
我叫他提。
他提了。
客观地讲,彭亮提出的条件真不是什么了不起难办的大事。
他想知道“上帝之手”案件的全部始末和细节,包括杀人动机、作案方式和真正的凶手是谁,还包括案件的场景、死者身份背景什么的。
可即使这么简单一事,我也是做不到,因为说到底,那件案子压根还没有了结,我眼下在查的这些事情就是从“上帝之手”案件里牵扯出来的,所以就算抛开和付宇新约定好的保秘协议不管,我也没法说清楚。可又不能告诉他“上帝之手”和金诀王墓有关系,不然他好奇心更重,非没完没了不可,我绝不能再把不相干的人牵扯进来。
当然,现在我相信,他也未必就真的不相干。
不过还好,彭亮没有太为难我,他说只要我给个态度就行,至于什么时候告诉,由我决定,可以等到社会舆论力量过去,有关部门不再那么紧张以后再跟他细讲。
他吐了下舌头说:“况且我了解案情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既不会到处宣传也不会模仿杀人,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确实没什么好担心的。
所以答应了,答应等以后机会合适,再慢慢讲给他听。
他很高兴,拍拍大腿说:“好,一言为定。”
然后朝我招两下手,叫我过去和他一起坐在工作台前面。
他从电脑里找出两份录音给我听。
我听了几秒钟就皱眉,张嘴想问他到底是什么声音,莫名其妙的。
他按下暂停键,转过脸,特严肃地说:“把脑袋里的东西放空,仔细听,好好听,这是两段地狱里录的声音,平常你想听还找不到门呢。”
地狱里的声音?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
前几年新闻里播过,说是一个死掉的女孩用自己的手机打电话给家人,里面都是鬼哭狼嚎的声音,真的像是从地狱打来的,那段录音不知道被谁放到了网上某个知名论坛里,顿时一片哗然,闹得人心慌慌,什么传言都有,纷纷扰扰好长一段时间都不太平,然后电视新闻里辟了谣,说是无聊人氏的恶作剧什么的。
我千真万确记得有这么回事,但因为太扯淡,完全没往心里去,现在彭亮突然这么说,就想起来了,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很慌张。
彭亮把音量调大了些,又把进度条拉到最前面,重新开始播放,我捏着拳头战战兢兢竖着耳朵听。
起先还好,只是一阵杂音,有点像早些年信号不好时会造成的那种情况,劈里啪啦的小碎声。十几秒以后,突然传出一阵极其刺耳的、像手指甲在黑板上乱划那样的声音,而且频率非常高,简直不能忍。
我正要捂耳朵,彭亮突然伸出手把我制止住,还用手指在嘴边摆出个噤音的动作。
几乎与此同时,录音里发出一声尖锐惨叫,像网上那些恶作剧的鬼视频,突然啊的一声,又响又尖又长,阴惨惨的、透着无限惊惧无限鬼意。
尖叫过后突然一片安静。
真的很安静。
正当我觉得后面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了的时候,猛又传出啊的一声惨叫,粗哑尖利,简直能刺穿耳膜,我不得不稍微把身体往后仰,离音响远点。惨叫声过后是呜呜咽咽的哭声,辨不清楚是男还是女。哭声之后又有十几秒钟的安静,然后传出细细碎碎像是翻动纸张的声音,还有脚步声,紧接着又是杂音,但杂音里有个男人在说话。
说的是日语。
我以前被苏墨森关在家里没事情做,有阵子整天看日剧,多多少少能听懂一点,而录音里这句正好听懂了。
他说:“没有活路了。”
这句话之后,是很重很重的脚步声,因为有回音,所以显得特别空洞,混杂着滋滋滋滋的杂音,然后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沉闷地砸在地上,也有可能是刚才说话那男人摔进了什么地方。
录音到这里结束,全部一共四分零三秒。
彭亮问我还要不要再听一遍,我睁着双很囧的眼睛瞪他:“有意思么你?”
他笑笑,说:“那我给你听这段录音的解析版。”
播放解析版之前他先解释了一下“解析”的意思,说刚才那段录音是在一个电波干扰非常严重的地方录的,里面的杂音和突然的安静无声都是电波干扰造成的,就像我们以前听收音机时经常会碰到的情况。另外那些尖叫、鸟叫、哭声什么的,应该是当时的背景音。音频解析就是调试各个波段、各种变化,剔除干扰,尽可把录音还原真实的一个过程,这是件很难的工作,除专业知识以外还需要够先进的仪器和听力够好的耳朵。
489、飞马峰下长生瀑()
解析出来的的版本不能算十分清楚,但好歹能听出大致情况:一个中年男人在录音里用焦急而疯狂的语速向什么人汇报情况,但不断被旁边的人打扰,时不时发生争吵,还有急如擂鼓的敲门声。背景音是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哭喊声和求救声,基本就是个战场。
播放器底下配了中文字幕。
男人在录音里汇报的内容大概是:kc实验彻底失败,受试体失去控制,屠杀基地全部人,包括中国人,失败原因不明。
汇报到这里突然被旁边的人打断,俩人发生争吵,一个要求破围撤逃,另外一个觉得事到如今已经没必要,因为那些中国侍卫队只会救中国人,根本不管日本人的死活。想逃命的那个说可以跟在侍卫队后面撤退,他们肯定有别的逃生通道,跟着他们就行。这个又说算了吧,没有活路的,打开这扇门我们连一百米都跑不出去。另外那个气得哇啦哇啦乱骂,砸碎一只杯子又踹倒一把椅子,又哇啦哇啦骂,带出了哭腔。
主张认命的这个不再理会旁边的疯子,又继续对着谁或者录音器汇报:kc实验受试体于1937年6月9日凌晨两点左右失控,现在是上午七点,屠杀已持续整整五个小时,死伤无数,我们的人散落各处,少将军已阵亡,很遗憾遗体不能妥善安置,我们会
话没说完,被一阵敲门声硬生生打断,有个中国女人哇哇哭着求救,突然一阵枪声,求救声立刻消失,然后砰的一声,门被撞开,又是一阵机关枪扫射的声音,屋内两个人哼了两声,沉闷倒地,桌上有什么东西也随之砸在地上,突兀断线,录音到此为止。
像是听了一部战争电影的片断。
但我很清楚录音里的人到底遭遇了什么。
录音里面那片声音就是苏墨森、修叔叔、陈伯伯、林涯、老懒,甚至包括我在内都经历过的那场发生在1937年的大屠杀。
连日期都记录得那么清楚,1937年6月9日凌晨两点。
电话里所说的什么“kc实验的受试体”就是我们所说的“黑骨人”。我想不通日本人怎么也会在那个照道理应该远离战争与世无争的地方并且卷入了大屠杀。但马上想到彭亮之前告诉我的,藤原家和中国的来往源远流长,而且他们世世代代在寻找长生不死之术,联系起来就很好理解了,这段录音应该是留给藤原家某个人的。
彭亮说这段录音年头很早了,是用老式录音设备录下来的,大概是因为当时正打仗,到处都混乱,辗转很多地方,八十年代末时落到一个对旧电器特别感兴趣的人手里,收藏了几年,拿出来转成数字格式发到论坛上求高手帮忙解析,引起轰动,当时事情闹得挺大,公安部门都出动了,录音被强行删除,但凡正规网站都不准放,但架不住黑客们能耐大,转移到了深网里,深网里很多论坛都是高级黑客的天下,普通人根本进不去,创办这种网站的人更是高手中的高手,服务器一天变化无数次,fbi都追踪不到。他就是在深网里查各种和金诀墓有关的信息时查到这段地狱来电及解析版本的。
我很奇怪,单从录音的内容分析,只能知道实验、失败、屠杀、日本人和中国人等混乱的碎片式信息,如果不知道更多背景情况,根本不可能直接将录音和金诀王墓联系起来。
我表达了这个疑惑。
彭亮微微一笑,抬起右手指着自己的脑袋说:“你应该很清楚,我不是蠢货。”
我当然知道他不是蠢货,但还是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把录音的内容和金诀王墓联系到一起的。
他继续微微笑着看我,然后说:“录音里面有十分详细的日期,1937年6月9日,我查到的有关金诀王墓的各种资料和传说里,其中一件,正好是发生在这天。”
1937年6月9日,江城市境内的赤鬼河无缘无故爆发大山洪,冲下几百上千个人,老老少少男男女女都有,那些人的衣着打扮都极其古怪,像古人。赤鬼河沿岸村庄里的猎户和农户都跑出来救人,救上许多活着的,当然也捞出很多尸体,反正都是他们不认识的,问其来历,都茫然不答,再问别的,含糊其词,而且说的不知是哪国的语言或是哪里的方言,根本没人能听懂。只有几个看上去像是头领的人物能说当地话,解释说他们是难民,为躲避战争逃到深山里去生活了很多年,结果碰上了山难。这个说法很难叫人相信,洪水的确是事实,但他们很多人都有可怕的枪伤和刀伤,明摆着是打仗或者火并造成的,村民不相信但也没有多问,收留他们住了一阵子,给他们疗伤,帮助他们埋葬了死去的同伴,并准备衣服和食物,大约一个月以后分批送他们离开。
彭亮说,赤鬼河就在江城市、横水县、刘泗三座城市中间那片原始森林里一条峡谷河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