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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异香密码:拼图者-第2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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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彭亮一眼然后站起身到厨房里,回答说在外面,问他有什么事。

    他稍微犹豫几秒钟,嗓音更疲惫更颓丧,说:“上次因为老懒的事,你打电话给我,叫我和‘上面’说,要他们不要为难老懒,你说你手里有他们想要的东西,对吧?现在他们叫我来管你要东西了。”

    我不动声色地兀自笑笑,告诉他说:“没问题,等我办完手里的事就把东西给你送去。”

    他迟疑而为难,问我大概要多久。

    我说:“不确定,快则几个钟头,慢则四五天吧。”

    他叹口气,说:“丫头,你可别逗我玩,我已经到乾州了,拿不到东西没法回去交差。”

    话到这种地步,我能怎么样,毕竟上次他们确实放了老懒一码,我要敢耍什么花招,他们随时还能再干一次,所以只能妥协,叫他等我三个小时,办完事马上去见他。

    然后我回客厅里把那些资料哗啦哗啦飞快地再翻一遍。

    彭亮在旁边笑,说:“看你这架势,也能一目十行过目不忘啊。”

    我瞪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我有事,一会就得走,你赶紧的帮忙看看有没有落掉什么重要的事情没跟我说。”

    他扁着嘴摇头,说:“大致就那么回事,我也不知道哪样重要哪样不重要,反正你能听懂的我差不多都说了,剩下没说的你肯定听不懂,也没必要听。”

    我歪着脸斜他一眼,问:“咦,你这话是怎么个意思?我怎么就能蠢到你解释给我听还听不懂的地步了?”

    他又扁嘴,随手从我刚刚扔到旁边的资料里抽出一页纸,上面密密麻麻都是看不懂的线条和符号,乍看就是小孩子拿笔信手乱划出来的,仔细看又好像有点像是几何证明题,有线有角有弧。

    这我还真看不懂。

    彭亮把那页纸抖得哗哗响,脸上有得意之色,说:“这个,也跟金诀王墓有关系。那片原始森林里有九座死神山,每座山里都有墓,但只有一个是真的,其它八个墓里面除了机关还是机关,绝对有进无出。不知道哪个朝代的人找到了那个真墓所在的山,他们一边想办法进去一边用复杂的方法在森林里做下记号,这张纸上画的内容,只是解读那个记号的百分之一。”

    我看得头昏眼花。

    他笑笑,说:“这东西的解法我讲给你听你能懂吗?”

    我只能摇头,表示服气。

    他说:“那就对了,所以你能听懂的我差不多都告诉你了,听不懂的讲了也白讲,反正你只要知道大概的结果就行。”

    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但我总觉得不放心,怕漏掉什么,便厚脸皮地笑着跟他说:“反正你过目不忘全都在脑子里了,过阵肯定会用碎纸机碎掉,不如把这些材料都给了我吧,你看行不?”

    他斜着嘴呵呵两声笑:“你倒想得美!”

    我又腆脸过去求。

    这回,他把表情冷下来了,很坚决地说:“不行。”

    他一边冷言拒绝一边把材料往箱子里收,动作很硬,没有任何可以商量的余地。

    我脸上挂不住,不甘心可又无可奈何,突然看见他把那块有隐纹眼睛的人皮放进牛皮纸袋,瞬间急了,拦住他的手,说:“你到时候该不会连这个一起扔进碎纸机里吧?”

    他停下手里的动作,垂着眼睛考虑几秒钟,抬头把人皮递过来:“这个可以给你。”

    我简直感恩戴德,飞快接过揣进包里,生怕晚一秒钟他就会后悔,动作幅度大得有点夸张,完全失掉淑女风范。

496、胡海莲不见了() 
收好人皮以后,我帮着彭亮把箱子收拾好,并提起来往上递。

    他爬在梯子上将收纳箱叠上去的时候,衬衫袖子往下滑,又露出他手臂上那个纹身或者胎记的一部分,弯弯月亮的一个尖尖头。

    准备离开这房子时,我认真再看一眼通往阳台那里的落地窗帘,想起之前拉窗帘时引发铃声大作导致出现幻视和幻听,想起很多本该属于我的遥远的记忆片断,总觉得那东西有古怪,恐怕对追回我丢失的童年记忆很有帮助,所以想问彭亮讨一个窗帘上挂的那种铃铛回去研究。

    想来想去,还是作罢,他刚刚把人皮给了我,而且给得不怎么情愿,我再讨别的,实在有点得寸进尺,搞得不好惹他生气也说不定,那下次再求他办事可就难了,所以恋恋地朝窗帘那边再望一眼,想着还是以后找机会开口讨吧,反正他住在这儿,一时半会也跑不了。

    临出门,我跟彭亮说:“别的事情我不懂,但金诀王墓这件事,真的非常凶险,如果可以的话,你还是不要再碰了。”

    他眯着一双眼睛看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回应我:“自从上次被那个半夜闯到家里的女人拿枪顶住以后,就想通了,什么都是身外的,只有命是自己的,我惜命,你放心。”

    我歪歪脸,给他个温柔美好且充满感激的笑,说:“你有这觉悟就好,必定死不了。”

    走到外面,他在背后刚刚把门关上,六道锁,啪啪啪啪啪啪锁紧,我突然一下恍惚,回想一分钟前彭亮看我时的眼神和表情,眉宇间的气概,好像和谁有点相似。

    我呆呆地转回身望着紧闭的门,想啊想啊想啊想啊怎么都想不起来他到底和谁有点相似。

    下了楼,坐进车里,不急着开,先打庄静的电话,无论如何我都得见她一面问些事情,我想我知道为什么我不记得从前的事情了,长生殿,幽鸣谷,秋千架和老懒,还有1937年的大屠杀,那些都是真实存在的人和事,各方面线索都证明那些是我童年的一部分,可我偏偏一点都不记得,直到彭亮家窗帘上那片铃声响起,我看见一道微弱的光照进记忆深处的漆黑中。

    我必须和庄静谈一谈。

    庄静曾经说过,催眠可以把特定一段时间内的记忆封存,以后能不能释放出来就要看催眠时有没有留缺口。

    所以我认为我十几岁以前的记忆被什么人给封存住了,而彭亮家窗帘上那些铃声触发了催眠时留的缺口,所以突然之间会想起些碎碎的片断,还有内心深处对苏墨森的刻骨恐惧,那种恐惧幻化出一个亦真亦幻的影子。

    想着想着,我越来越能肯定给我做催眠的人是姚克臣,他也在那张老旧合影上,他和苏墨森修叔叔陈伯伯他们是一起的,他也参与了陈家坞地下墓葬里的“寄生人”实验,我甚至怀疑他被关进精神病院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发生的,真的是他在施行犯罪时失手?还是故意失手?

    我猜测应该是故意失手,他不想玩了,所以故意把自己弄进精神病院里去躲清静。

    庄静的电话还是关机,我闭闭眼睛,恨得咬牙切齿。整个事件里有无数想不通的地方,庄静是最离谱的一个。

    她有什么必要躲我?

    躲我就躲我,却又在暗中帮我,这到底几个意思?

    感觉三叉神经都要被她崩断了。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我准备准备,打电话问何志秦在哪,他说在乾州市公安局付宇新的办公室里,我叫他等着,半小时到。

    我到的时候,他没在付宇新办公室里,而是坐在自己车里,车子就停在公安局外面一棵树下,看见我到便摇下车窗朝我招手。我随便把车停在路边,爬进他的副驾驶室,朝他笑,问他这几天去哪了,都不见人影。他说出了趟差,刚刚回来。

    我看他灰头土脸累得够呛完全不想和我聊家常的样子,便也不废话,从包里掏出准备好的两个信封递过去。

    我把之前乔兰香留在我衣橱里的人皮眼睛和刚刚从彭亮那里得来的那张一并都给了何志秦,让他拿去跟“上面”交差。

    这不是我原来的计划。

    当时老懒打电话给我说被研究中心那个烂番薯脸丑男跟踪,我打电话给何志秦咆哮,叫他转告“上面”,我手里有他们想要的东西,但凡老懒出点差错我就直接毁掉一了百了。那时我其实是指夏东屹交给我的那个密码筒,既然它里面装着能实现灵魂转移的神奇东西,“上面”一定一定迫切想要得到。但自彭亮告诉我说人皮眼睛里藏着金诀王墓生死门的密码线索时,我就改了主意,因为这也一定是他们迫切需要的东西,所以我可以留下密码筒以备日后再出现生死速递的情况。

    这年头,敌我力量悬殊,总得留点筹码傍身。

    之所以两张皮都给他,是因为他之前就知道我有一张,拿这个出来报答他们放过老懒一命似乎不够有诚意,所以两张都给。

    还有一个原因是,我很笃定彭亮给我的这张人皮眼睛是没用的,里面并没有密码线索。

    彭亮说得很清楚,金诀王墓里所有侍卫背上都有这么只眼睛,但只有很小的一部分藏有线索,另外的大部分都只是作为标记使用。黎绪背后那只眼睛在遇热水以后眼珠会变实心,可能就意味着围棋里的黑子,就是所谓的线索,它的“双蟒缠杖”图案在右边,这标志着有用。而彭亮这张加热遇水以后眼珠没变化,图案是在左边,应该就是意味着与有用的进行区别。

    再且,彭亮连古人留下的异常复杂的多维几何都在尝试破解或者可能已经破解成功,怎么可能不去尝试破解生死门的密码。他一定很清楚这张人皮没用,所以才会毫无条件送给我,落得个顺水人情。

    所以我也送出个顺水人情,大家都高兴。唯一有点遗憾的是,我居然没把乔兰香给我那张人皮试着加热看看,但反正就算这张有用,我也看不懂,交给研究中心的“上面”,也许他们能从中破解出点什么,也许不能,撞运气的事,我就不管了。

    何志秦打开两个袋子看了看,挺诧意的,睁大眼睛看我,问我另外这张从哪得来的。

    我笑着说:“东西给你就行了,不用问来路,我自有我的办法。”

    说着,我便拎上包下车,关上车门前又把脑袋探回去朝他笑,说:“叫你的老板对我和我的朋友都客气点,也许我还能再找到几张。”

    我这语气里的嘲弄味太重,他本来就不好看的脸色更不好看了。

    我站在路边目送何志秦离开,然后大步流星走进公安局,倒没什么事情,只是想着反正都到门口了,也该进去逛逛,看看付宇新和刘毅民他们,而且心里希望那个突然不告而别的保洁阿姨已经回来了,如果真的回来,今天我一定要好好制造个机会和她近距离接触一下,试试能不能把她脸上的面具揭下来,看看面具后面隐藏许久的,到底是怎样一张面孔。

    我想象不出那面具后面的脸,实在很好奇。

    进局里转了两圈找几个人聊了几句闲话以后发现,保洁阿姨没出现,胡海莲又不见了。

    我大吃一惊,好在他们马上跟我解释说胡海莲不是失踪,而是被送到第七人民医院做强制性心理治疗去了。

    虽然稍微放下点心,但也还是不太能接受,前些日子还好好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就需要做强制性心理干预了呢。

    据刘毅民的描述,胡海莲最近可能受到什么刺激,导致以前情绪极不稳定的状况又发生,人很魔怔,干不了工作,哪怕就是让她坐在那里都不行,经常坐着坐着就哭起来,拿头撞墙,还发生过两次昏厥的情况,不得不送她去医院。

    我听着心里很难受,想那表面看上去活活泼泼的姑娘,心里压抑了多少痛苦和绝望,这世界真是各种残忍,各种不公平。

    想来肯定是哪桩事情刺激到她,使她又疯狂想起她那几年前在驴友活动中下落不明的未婚夫了。

    我问刘毅民知不知道最近什么事情刺激到她,刘毅民摇头,说:“问了局里上上下下所有人,还打电话到她老家了解过情况,没人知道。”

    我想去医院看看胡海莲,刘毅民说这几天医生不建议探视,叫我等她情况稍微稳定点再去。我点头,然后问他有没有庄静的消息,他说没有,手机仍旧打不通,而且一直没使用银行卡或身份证等能够定位到她行踪的证件,和支付宝公司也联系过,近半年里都没有出入账和登录过的记录,他说要不是前几天海关那边明确有她的消息,这会就应该把她列入失踪考虑了,像之前白老爷的搭档陶玺一样。

    原来即使在信息如此发达的时代,真要避世,也还是能避得开的,哪怕不更名改姓。

497、催眠术() 
离开公安局前,我特地上楼去看了付宇新一眼,他的气色和状态比之前侦办“上帝之手”案件那阵子好太多了,嘴角还会有不自觉的笑意,仿佛整个人生已经拨开云雾见到天日了似的。

    他问我这几天查什么查得人都不见影踪,我撇撇嘴说无可奉告。他把我当个小姑娘样看待,摇着头说你呀你,别踩了雷就好。我说呸,我天生就不是当炮灰的命。

    随便聊了几句寒暖的话,我告辞出门,开车往批发市场去,找到几家卖铃铛的店,专门挑选和彭亮家窗帘上那种大小形状差不多的铃铛买了好几种,可惜当时没仔细看,所以只能估摸着买,全部加起来大概三百多个,包好放进车里,然后打电话问小海在哪,能不能腾出功夫来跟我回趟家。她半点不含糊回答说能,叫我去医院接她。

    我接上小海回家,嘱她把铃铛挂到二楼书房通往阳台的窗帘上,品种不要混杂,一种一种来。

    既然在彭亮家经历过的那件事让我意识到我十几岁以前的记忆很可能是被人故意封锁了起来,我就该运用可能的办法,将它们激发出来,看看我的童年时代除了经历过长生殿、幽河谷和大屠杀之外,还有没有些别的、对事件调查有用的事情。

    我希望我能回忆起陈金紫玉。

    自从常坤把陈金紫玉的照片给我看以后,我就经常会突然间想起某个似曾相熟的画面,比如陈金紫玉坐在一张雕花老床的床沿边低头绣着花,比如她站在海棠树下洗她瀑布样的长发,比如她咿咿呀呀吊嗓子,而后花下起舞,等等等等介于真实和不真实之间的画面。不知道为什么,从理性上分析,我对陈金紫玉这个人没有半点印象,但是那些突然间冒出来的画面又让我觉得,我们非常熟悉,曾在一起生活过,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她对我似乎有种温暖的、深沉的、近乎母爱的感情。

    我必须得知道这究竟为什么,否则她老在我梦里哭,好像我欠了她几辈子的债一样。

    我以为事情可以很容易,结果却错得离谱。

    十几钟铃铛,十几种声音,虽然和彭亮家的还有所区别,但其中有两种已经挺接近了,却半点不起作用。

    我和小海两个人跟傻子似的不停往窗帘上挂铃铛,取下来,换一种再挂,再取下来,再挂。发现都不对以后,就觉得可能是数量的问题,然后又变换着数量挂,最后又混杂着种类挂,再最后把三百多个全都挂上,响得乱七八糟,对我的脑子还是不起一丝一毫的作用,折腾了一天一夜,累出几身汗,最后跌坐在地上仰望那两片被折腾得快要散架的窗帘,还迷茫得要死,不知道究竟哪里不对,脑袋都疼了。

    要到很多天以后,我才会知道,这真的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愚蠢最滑稽最无聊的事情。

    在铃铛上头死心以后,我们倒头睡了十几个钟头,然后洗头洗澡整理好外出的背包离开家,先把小海送回医院去照看老爷子和黎绪,我又去找庄静。一路上我都在想庄静为什么要躲我,怎么想都想不出能说服自己的理由,越发恨得咬牙切齿。

    我去了庄静单位,去了庄静家,拜访了庄静所有同事和朋友甚至包括她的病人,还是一无所获。

    万般无奈之下,我决定去梅城找陆秉良。

    陆秉良就是之前侦办“上帝之手”连环案件时,局里请去对凶手做心理侧写的那个专家,刘毅民当时说他和庄静师出同门,他自己也对我表露过他和庄静是朋友,后来还帮忙打听过庄静的行踪,得知她出国去的消息。所以我想,即使陆老先生不知道庄静回国以后的下落,我也能和他聊聊我的情况,既然他们师出同门,能力也该相当,我会问到我想知道的情况的。

    陆秉良的心理诊所在梅城,我打电话从刘毅民那里得到详细地址,先打电话过去联系,问陆老先生能不能见一面。我用很柔婉的语气请求他帮帮我,告诉他我有挺严重的问题需要咨询。

    陆老先生上次来局里做侧写时因为和我对凶手做的描述非常一致,对我印象深刻,刚报出名字就想起我是谁,很爽快地约好见面时间。

    于是我马上给小海打电话,告诉她要出趟门,短则一两天回来,长则四五天左右。她问我去见谁。我跟她说了。然后她又问我地址。我又跟她说了。说完以后吼了她一声,你这是查我岗啊?她闷闷地、淡淡地回过来一句差点把我噎死的话。

    她说:“万一你死在那儿,我能知道上哪去收尸。”

    我真的很不喜欢听这种晦气话,无奈她又老是喜欢说。

    接着我又给老懒打过去,说了同样的话。他急急地要跟我一起去,我说我就是去见一心理学专家,出不了事,你还得继续跟踪石岩呢。他说不行,你要在乾州市区还好,万一有点什么情况,都有人能照应到。出了城,想赶都不一定能赶上,你忘了黎绪怎么受伤的了?我说去你的,黎绪那事跟城里城外没关系,都怪她自己走神,我不犯那低级的错。他说你等着,等我把这话学给黎绪听,看她怎么削你。

    说了好些宽慰的话,他才终于放弃跟我一起去的打算,但要求我把手机的捆绑密码和账号名告诉他,这样万一有点什么事,他能从手机定位到我的位置。我报完他要的信息以后骂过去:“你们这些人,一个一个都吃错药了吧,盼着我出事还是怎么的?”

    他好一会没说话。

    我赶紧笑着把话题岔开,说:“梅城有特产,云泥桂糕八宝鸭雄黄酒,我每样给你带一份。”

    我这才终于出发,开了五个小时的车到梅城,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随便找宾馆凑和住了一夜,第二天踩着约定的时间走进陆秉良那间装修得极简约却是极气派的心理诊所,报上名字,由前台助理领到办公室,见了面,很愉快地握手,双双在沙发里坐下,聊了几句客套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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