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香密码:拼图者-第2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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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苏墨森和修叔叔还有陈伯伯他们在陈家坞地底墓葬里进行“寄生人”实验,那场实验中最重要的程序就是把被他们催眠过的“雷夏人”的灵魂移植到别人的身体里,即“上帝之手”案件中那个当时叫人百思不得其解的过程,也就是说,最关键的部分就在密码筒里面。
当时他们团队中有反对的声音,觉得事态再发展下去可能会失控,反对到后来,干脆把密码筒偷走,交给夏东屹藏匿,夏东屹隐姓埋名躲到花桥镇,之后修叔叔找去,但因为不认识夏东屹的脸,所以留在那里好些年,一边结婚生子,一边肯定没有放弃寻找。
然后有年村子里发生瘟疫,他悲天悯人看不下去,想办法通知那个长得和我很像疑似我母亲的女人,她假扮成苗人混进一支卖药的苗班子到花桥镇上帮助救治那场瘟疫。
从时间点上判断,很可能是那个疑似我母亲的女人无意中看见夏东屹、认出他并且告诉了修叔叔。
他们都是从长生殿里逃出来的,绝对有可能。
然后那天晚上,修叔叔去找夏东屹,两个人发生剧烈争执,演变到打斗,夏东屹失手打死修叔叔,移尸掩埋,之后没多久,他带着女儿离开花桥镇,到了乾州市。
这其中有部分,之前夏小雨在电话里跟我说得很清楚,修叔叔对苏墨森的忠诚以及他对实验的执念,导致那场悲剧的发生。
我们那趟去花桥镇,特地向夏东屹的妻子周红问起过夏东屹的记忆力是不是有问题,答说没问题。
所以,我几乎可以断定,夏东屹的记忆,是真的没问题,后来之所以有人说他记性很差,是他假装的。
他为了要让人相信,他是因为记性不好,所以才非得用画的方式,将从前发生的一些事情记录下来,并且肯定把与画的内容相关的某些重要秘密,藏进了画里面。
这只是他漫长计划中的一小部分。
他假装自己记性不好假装得可真够到位,不但历时长远,还连细节都十分注意,白亚丰查到他家以后,他抽身离开,不见踪影,我们想法子潜进他的房子里搜查,发现一罐子晒干的寒舌草,那东西有记忆力方面的疗效,只这一点,便更加让我们确信他的记性不好。
谁能想到,全都是他在布局。
也就是说,利用画来钓鱼这部分计划,是夏东屹离开花桥镇以后才开始设计和进行的,很可能是修叔叔那天去找他时说了什么话,让他觉得事态严重,不得不做出这一系列庞大的、疯狂的、耗时巨长耗资巨大不惜拿别人的性命做诱饵的计划。
而在这之前,他应该还有别的计划,他在那部分计划里操纵了黎绪母女的生活轨迹。但那段时间他人在花桥镇,所以说,他不是一个人在进行,他有一个团队,那个团队应该就是江南殷家。
除了他们,我真想不出别人还有谁能想得出来干得出来。
我问黎绪记不记得夏东屹画作最初被炒热的那个故事,说夏东屹入狱以后周长寿接管他的家当,觉得那些画不值钱,随便送人,有两幅辗转着送到了当时市里一个高官手里,然后,有个投资商因为地皮的事情有求于他,直接送钱肯定不合适,就把那两幅画捧得很高,花上百万买了去,实际上是变相行贿,却无意中炒高了夏东屹作品的价格。
黎绪点头:“听说过这事,但不都是市井传言么?周长寿都说了,他的全部行动都是夏东屹在狱中策划的。”
我冷笑一声,说:“对,是夏东屹策划的没错。周长寿当时跟我们讲整个炒作过程时,提到有其他人在里面帮忙,但他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人,只说是夏东屹的朋友,有很多步骤都是那些人做的,跟他没关系。他除了找知名艺术鉴赏家来评画以及在报纸网络上买版面做宣传以外,别的事情基本没参与,而这时候夏东屹的的画已经有点名气了,他做的只是锦上添花的事。”
黎绪若有所思,但没有想进去。
我又冷笑一声,说:“往前面找,夏东屹开始成名真正的起点就应该是刚才那个访间传闻,投资商以买画的方式行贿致使夏东屹出了名。我们这些人里最早发现夏东屹的画存在问题的人是白亚丰,他从‘上帝之手’案件陆瑶琳家丢失的画开始做了很多调查,其中有几页资料是关于登北路延伸段一块地皮的出让,就是现在樱花佳苑那片地。后来我又在代芙蓉查来的资料里翻到部分文字说明,樱花佳苑是向北集团旗下一个子公司的开发项目。”
黎绪眯着眼睛点烟,等我继续往下讲。
也就是说,夏东屹安排的人将两幅画送到当年负责地皮披文那个高官手里,然后,殷家的人出面,以买地皮为由行贿,将两幅画买去,那官为了避免被查,让他哥哥出面和买家沟通,双方找了专门的机构对画作了评估并且在有很多专家的场合里郑重地签了转让合同,这个行为在当时是双赢的,对卖方来说他的钱确实是卖画得来的,与受贿无关,那么多双眼睛看着。而对买方来说,他们最根本的目的只是为了让世人发现夏东屹的画并让越来越多的人知道,拿地皮做开发只是顺带手的事。
在那之后,周长寿的行动紧接而上,那些日子里相关的报纸和网站上都是关于夏东屹的画和他的传奇人生,然后价格越炒越高,最后顺利将两条大蛇引了出来。
一条蛇是传说了很久的“上面”,另外一条是日本藤原家族。现在,我们直面问题的最核心了,而且,之前的调查过程中,也已经稍微接触到这两个强大的对手了,藤原家族应该不是我们需要面对的最大问题,我们真正的敌人,是“上面”。
至于周长寿,他是夏东屹利用得很妥当的一颗棋子,首先在后期的炒作上他确实做得不错,其次,一旦有人往回追溯夏东屹作品如此高价的缘由时,他就是始作俑者,除非像我们这样多方面深入挖掘,一般人真的很难把殷家和夏东屹联系到一起。
我也是刚刚才把他们联系到一起的。
基本上应该就是这么个情况。
黎绪静静地听完,吐着烟圈,慢慢地摇头,说:“不对,据我了解,包括之前代芙蓉也说过,殷家分为两部分,以殷向北为代表的光明面是绝对不会掺和盗墓那边的事的,但按你的说法,他们不仅参与了夏东屹作品的炒作事件,还参与了今天的事情,不像是殷家的作派。”
确实。
但我认为我的分析没有错,只是不知道殷家为什么要这么做的理由罢了。今天的事很好解释,参与人员是盗墓那派的,跟殷向北没关系,他们恨苏墨森,设个大局把他找出来很正常。关键是殷向北这方面为什么要跟夏东屹合作,而且从十多年前就开始了。不管怎么说,当时以买画的名义行贿,拿到地皮造商品房的公司确是殷向北集团旗下的,也就是说,不管份额多少,殷向北肯定都参与了其中部分计划的。
这是个难题,我一时想不出答案,就沉默下去了。
黎绪刚丢掉一根烟,马上又点上一根。
我看得呆掉,说:“你不是来救我的吗?怎么能带这么多烟?你就不怕那里面有什么化学制剂被你点着轰一下整个炸掉?”
她说:“妈的,就因为考虑到,所以一直没敢抽,统共带了一包烟,抽到现在还剩大半包,多少年都没这么憋屈过了,你居然还说我?你有脸说我的?”
我做个投降的姿势:“得得得,我欠你的,回头买几身好衣裳给你穿。”
她说:“呸,再加个lv的包。”
我说:“哟,看不出你也是个败家老娘们。”
气氛一下缓和,我也不再费脑子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得先顾着眼前把命逃出去再说。
说着话,我站起身往四周看,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大,时间过去太久了,他们还没出来,我难免要想想里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再想想是不是应该采取点行动。
529、事情闹狠了()
我问黎绪地牢的另外一个出入口在哪,说我到那附近去等着,万一需要搭把手,好歹能帮上点忙。
她想了想,坚决摇头:“不行,告诉你你肯定又得钻回去送死,你搞搞清楚啊苏妮,我他妈辛辛苦苦把你从里面弄出来不是为了让你回去送死的!”
我简直求她了,说:“黎绪,换个位置想想,这会在里面的人是你,你会不会希望我和小海呆在这里看星星看月亮聊人生聊理想不去救你?”
她说:“不,我肯定不会希望你们两个傻逼呆在这里看星星看月亮聊人生聊理想,我只会希望你们快点走,走得越快越好。”
我被噎住,说不出话,对,换我我也跟她一样想,可真的太难了,万一他们两个死在里头,我以后的日子真没法过了。
正纠结不堪,猛听后面那几幢废弃厂房里传出细微动静,黎绪没听见,还在劝,叫我稍安勿燥。我嘘她一声,她立刻闭上嘴侧过脸竖起耳朵仔细听,真的有动静。
有人正在厂房里走动,很重很重的脚步声。
黎绪也听见那边的脚步声了,迅速进入状态,原本渐渐在失去光泽的眼睛刷地像猫样放光。她拔出匕首递过来给我,很用力地朝我点头。我也点头,飞快接过匕首,猫腰往声音传出的地方去,冲到离厂房还有十几米的地方立住不动,静静等着。
很快,有人从里面出来了,明亮月光下一个粗大的背影,肩上还扛着什么东西。
我仔细看那身影和步态,长长吁出口气,是小海,于是大喊一声收起匕首迎过去。
扑面一阵混合着腐尸味、石灰水味和血腥味的刺鼻气味,她从这条道出来也没能逃过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可见地牢里污秽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走近了,我先去看她肩膀上扛着的那个人,不是老懒,便又松下口气。
这时候除了她和老懒,别的人我都不关心,所以也没继续看了,懒得管她扛的到底是谁,只着急地问小海有没有受伤,她摇头,问我车在哪。我往前面指了指,问她老懒在哪。
她没回答,大踏步往车子的方向走去。我追在她身后,把车门打开,凑着灯光才看清楚被她用粗绳子捆得结结实实扛在肩膀上的人原来是苏墨森,下意识就劈过去一记响亮的耳光。
我感觉不好,追着问她老懒怎么样了。
小海还是不响,直直走到车子后面,我颠着脚跟紧,打开后备箱的门,她把苏墨森扔进去,朝他脸上狠狠吐了口血沫,呸!然后砰一声关上,才终于转身回答我:“老懒跟那些黑衣人在一起,事情闹狠了,他们死了一个伤了一个,对付不了里面的情况,正商量着找机关做局部破坏,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说那跟老懒有什么关系。
她没回答,问我黎绪在哪。我朝黎绪所在的方向指指。黎绪听见这边我们的对话,抬起左手一下一下挥,满腔高兴:“嗨,嗨嗨,嗨嗨嗨嗨,我最最亲爱的胖子!”
小海不搭腔,闷声走过去,一个公主抱将黎绪抱过来小心放进车里,然后才又回答我刚才的问题:“老懒有图纸,好像还懂一点机关,那几个黑衣人需要他帮忙,老懒就跟他们在一块了。”
我听得莫名其妙,问她什么图纸。
我正问图纸的事,身后不远的地方突然有汽车发动声,荒野地里挺吓人,我赶紧回转身去看,看不见,应该是停在厂房那边的车子。
小海说:“他们出来了,不用管了,我们走。”
我不懂她这话是什么逻辑,什么叫不用管,我们走,简直莫名其妙。我把车钥匙扔给她,要走你们走,我不走。说着,拔腿往后面车子发动的方向跑,去找老懒。
我原本想从厂房的右边绕过去,结果听动静车子往另外一边开了,只好又跳着转个方向继续狂奔,跟疯了一样。
车子从那边转角开过来,后座车窗开着,老懒正趴着窗户喊我:“妮儿!妮儿我在这!妮儿!”
我追着扑过去把手伸进窗户抱他,喉咙哽得说不出话。他很急,亲吻我的额头我的脸,问我有没有受伤。我说没有,没受伤,一点伤都没受。他不放心,问真的吗,确定吗?我嗯嗯嗯嗯点头,说黎绪伤得很重,我马上得送她去医院。他说嗯,你们去医院,我回头就来找你。
听他的意思好像事情还没完,还要再涉险,我就尖叫起来:“不行,你跟我们一起走!”
他用力抱抱我,郑重其事摇头:“不行,下面很危险,我得帮他们一起找准机关,把这里整个毁掉,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这事情太大了,比陈家坞那个墓葬还严重许多。”
前座司机按了下喇叭。老懒会意,更用力抱抱我,说:“别急,别担心,我办完事就回来找你。”
看样子是真的没办法,不放手不行。我擦掉眼泪,狠狠狠狠吻他一下,脸色沉静地往后退了一步,看着他,点点头。然后走到驾驶座外面,砰砰砰敲窗,司机终于把窗户摇下来,冷冰冰地侧过脸来看我,我认出就是刚才在那边出口处帮我们掀开石板那个黑衣人。
他们是殷家的人,他们拿我的性命当诱饵,差点把老懒他们都搭进去,所以刚才伸出援助之手是理所当然的,不必感念。所有传说故事里都记载江南殷家是行动在阴阳两界的人,冷心冷肺冷血,没有人性,哪怕行善,也不为积德,只为取阴人财,不得不行世间善。
我死死盯着眼前这男人,一字一顿掷地生坑跟他说:“记着,完事之后不把人送回来,我会找殷向北要人,我能把你们殷家闹翻天,我说得出做得到,别以为还能像以前那样把我耍着玩。”
我的情绪很稳,但决心很大,血液里有种骇人的暴烈,分分钟把这世界毁掉的节奏。
驾驶室里的黑衣人看我三秒钟,摇上车窗,把车开走了。
老懒朝我招手:“回去,妮儿,快点回去,这里不能呆了,快回去!”
我听他的话,转身跑回去跟黎绪她们汇合,把小海从驾驶室推到副驾上,跳上去打着车子嗷地叫了一声然后一脚油门就飚了出去,把车开得跟匹脱僵的疯马一般。
黎绪抱着椅子后背骂,赶着去投胎啊你。我说听老懒的口气不太对,这地方好像要危险,再不赶紧离开大概真要去投胎了。黎绪问我里面到底什么情况,我说我哪知道,我不是跟你一块出来的吗。于是黎绪拍小海的肩膀问她里面到底什么情况。
小海面无表情盯着前面说:“里面有怪物,就是之前在化工厂老宿舍望远镜里看到过的那种,吃人,有两只,也许不止。”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就是那种因为基因变异导致退化成了远古神兽“九齿”的人,黎绪的外公外婆舅舅舅母还有外甥都是被那种东西咬死的。
小海说:“那两只怪物听苏墨森的指挥,应该是被驯化的。”
我心里一惊,想到三十年前发生在江城的事,苏墨森带着我在黎淑贞家对面的二楼赁下间房子,他总站在窗边窥望对面的生活,之后不多久,便发生了怪物袭击的事。
如果说怪物是被苏墨森驯化的,也就意味着,黎绪外婆一家五口人,应该是被苏墨森杀死的!
我抬起眼睛看后视镜,黎绪的脸歪在一边,乱发披散,仿佛睡着了,我看不见她的表情。
我怕她伤得太重睡着睡着睡死过去,慌慌张张喊她,叫她不要睡。
她缓缓动了两下,半睁开眼睛,用一种怪怪的腔调说:“两只怪物要是从地牢里逃出来,那就滑稽了,明天全世界媒体的头版头条都要变成灾难片加科幻片加生化片加恐怖片了。”
我听出他咬牙切齿。
我猜她也想到自己的家人原来死于苏墨森之手这件事了。
再回想前面夏小雨在电话里讲的那些话,说夏东屹杀修常安完全是出于迫不得己,要怪就怪苏墨森。
这下真好,小海的杀父之仇,加黎绪的血海深仇,所以今天无论我能不能下得去手杀苏墨森,他都死定了。
他都必须死。
车子颠过荒野,终于开上柏油马路,两边的街灯很温暖,给我一种真的回到人间的欣慰。
我往骨伤科医院开,速度几乎是飞。
黎绪突然问我打算拿苏墨森怎么办。
我没回答,因为没想好,也许我会把他杀了,也许吊起来慢慢折磨慢慢拷问整个真相和全部的细节。现在唯一能肯定的,就是绝对不会放他走,绝对绝对不可能。
黎绪盯着后视镜:“你得记着,他是老狐狸,你玩不过他。”
我说我知道。
她说:“如果你下不了手,等会我下手。不能让他有任何逃脱的机会,否则后患无穷。”
我说我知道。
然后我做了个决定,这事情务必要她一起参与,她必须在场,她有权审判苏墨森的罪行。
小海也一样。
530、因果逻辑()
到了医院以后,我前后左右观察,把车子停在监控摄像头的盲区,但又是靠近出口和岗亭的地方,然后叫小海守在旁边,以防苏墨森醒来以后闹出不可收拾的动静,或者像上次小荒村那个臭老太婆一样,被尾随的人救走。
我陪黎绪去急诊处理伤口。
处理完头上和手臂的伤,打上石膏板,医生护士刚走开,黎绪跳下床拽着我就往外跑,赶着跟我一块审判并处理苏墨森。
天已经大亮,小海像个乞丐样蹲在车子旁边目光炯炯盯着后备箱,一个清洁工在身边扫地,用奇怪的眼神打量她。
我问她情况怎么样,那老王八蛋有没有闹。她说半夜里闹了一次,给他两个大耳光又往嘴里塞了破布才老实。我们跳上车往家里去,这时候我还没想好到底要拿苏墨森怎么办,心里犹豫极。
半路上,黎绪终于回答了之前我问她两次但她两次都没回答的那个问题。
关于图纸。
他们到北排沟救我,刚见到我的时候,说起过一张图纸,说研究着图纸才敢进去找我,后来我问到老懒的时候,小海也说起图纸,说图纸在他手里,要和殷家人一起研究机关什么的。
我知道长生殿是迷宫,线路图就在黑骨人背后的眼睛里,陈家坞的地底墓葬也是迷宫,他们当初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