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香密码:拼图者-第2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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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些线索看,石岩家怎么的都跟齐家有关系,甚至有可能他就是齐家人只是更名改姓而已。
这故事里的很多人都用假名,甚至用很多个假名,齐家人当然也可以。
但安排人跟踪石岩那么久,他真的没有露出过破绽,所以我就不明白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想得头都要痛了,不得不暂停下来。
我叫小海上楼,到书房里把代芙蓉留下的那个笔记本拿下来,将散乱记录在里面的名单一一指出来给夏东屹看,并告诉他这些都是什么人,一部分是各个学科里技术顶尖脑子发狂的疯子科学家,另一部分是各部门和军队里有权力有威望的政要人物。
这两份名单应该不完整,很可能只是其中极小的一部分。
科学家名单上这些人现在全都处在奇怪的“消失”状态,好好的一个人,原本真实存在着的,但突然说不见就不见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没有人报警,没有人喊冤,再细查下去,这些人的出生证明、身份证、社保证、毕业证、所有有效证件以及各种社交账号都不存在了,他们曾经发表在网上的论文之类的东西也都人间蒸发。仅有几样能够证明他们存在过的证据是民间收藏的杂志上有其中两个人的论文,从别人社交账号里里找到的毕业照片和另外几张合影上还有他们的人在。
我有理由怀疑他们都被“上面”弄到研究中心里去做各种基因、灵魂、生生死死的实验去了,他们都是各个领域里的佼佼者,还有齐家人非常需要的疯狂精神。
只有“上面”才有那么大的能耐把这么多人一个一个从社会上连根拔起地抹除掉。
另外那份名单上的人到目前为止还都好好的,没什么问题,他们很可能是“上面”的一部分,暗中替研究中心做事,帮他们处理所有麻烦的问题,给他们的手续提供各种方便,研究中心办事“一路绿灯”的现状,都是这些政要和有权人士的功劳。
但我相信,一旦齐家人真的找到生门密码,回到长生殿并且打开金诀王主墓的墓门,这些人也就马上要倒霉了。
夏东屹锐锐利利地看着我,严厉地等着我往下说。
他还没弄明白关键所在。
这份名单上的人,除了是“上面”的一部分以外,也是齐家人的目标人物。
我告诉夏东屹,“上面”拼命要得到鬼令,要进入金诀王墓,并不是想复活那九千死士补充兵力,而是想把那些死士的灵魂,“寄生”到这份名单上的人物身上。
“寄生”这件事原本就是夏氏一族弄出来的,夏东屹当然比我更清楚个中原委和后果。“寄生”不单单是把古人复活过来,而且还会兼容被寄生那个人的记忆、意识、判断等一切在现代社会必须的技能,也就是说,如果足够小心,寄生过来的人就能完美冒充那个被寄生的人,完美接替他们的身份和权力威望在原来的家庭中、生活中、工作岗位上继续生活。
就像付宇新是寄生人,思想意识早就已经不是原先那个付宇新,可周围的人察觉不到,他游刃有余地顶替着付宇新的身份活在这个世界上。
金诀王墓中那九千死士,也可以用这样的方式,融入这个世界,并且由气味触发,唯鬼令是听。
到那时候,鬼令在谁手里,谁就是新的王,谁就能统治这个世界。
名单上这些人会变成一群有地位、有阶层、有权力、有经济能力的傀儡,只为手中掌握着鬼令的齐家人服务。
夏东屹终于明白了。
他抓起代文静留下的那个本子一页页往后翻,刷刷刷一目十行看,然后整个人都僵住,目光凝滞地望着虚空中一点,沉浸在深深深深的思索里,想着想着想着,冷汗就从额头上淌下来了。
那个隐藏在重重迷谜深处的终极阴谋,是齐家的某个人想要夺取眼下世界的政权。
如果齐商武没死的话,那个人应该就是他不会错了。他的野心大到了吞没一切的地步,完全撇开祖先,撇开金诀王,撇开一切的一切,想自己称王称霸独占天下。
只要一切都按他的计划顺利进行,想要变天真的不是神话。首先,他新组成的团队很可能已经破解掉“潘多拉官能异变综合症”的源头,找到了去除基因劣坯使长生不死药变得完美的办法,可能是施用在我身上的办法,也可能是别的途径的办法,高科技时代,条条大路通罗马,未必非得用老方法;其次,陈家坞地底墓葬的实验证实“寄生”绝对可行;再次,用来统治九千阴兵死士的鬼令已经拿到手。
所以,只差最后几步了。
下一步是打开金诀王墓的大门,他们需要破译出生门密码,按夏东屹的说法应该已经接近了。
再下一步是打开金诀王墓主墓室的门,需要三把牌位钥匙。既然其中一把钥匙出现在那天夏小雨发给我的录了黎淑贞获救以后拿着报纸的录象里,就说明齐家人没把钥匙找全,问题是他们手里有殷三郎,他是盗墓的能手,对修家的机关设计又有一定的了解,他们可能会利用他锻造新的钥匙或者破解主墓室门的锁也不一定。
最后一步,就是按照名单抓人,将名单上那些当权者、政要、军界高层等分批抓住,带进金诀王墓中实现“寄生”,一旦那些唯鬼令是听的死士们的灵魂寄生到名单上这些人身上,再将他们放回原先岗位中,那就意味着,整个国家的政权和军权命脉,都掌握在那个手握“金诀鬼令”的人手里了。
这才是“上面”的真正目的。
眼看着他们就要把秦始皇穷极一生精力想要而不得的梦想给实现了,我居然如此平静,心里没有半点波澜。
好像这个世界与我无关似的。
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世界真与我无关,我的世界很小,只有几个家人几个朋友和一个爱人。
夏东屹却是惊呆了,满脑袋冷汗,拿着本子的手在轻微地颤,眼神里射出骇人的光。他猛地站起,大步走到外面去打电话,打开大门时顿住脚步,恨恨看苏墨森一眼。
夏小雨跟出去了,带上门前慌慌地回头看一眼小海,生怕她偷袭。
这关系,可真够紧张的。
541、龟背崖上的老宅()
我面无表情目送夏东屹父女出去,心想,原先我以为“上帝之手”聪明到极点,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但现在看来,在有些地方,真不如我。
我已经在被他利用的时间里锻炼出来了,从前很弱,现在,我觉得我和他站在了一个平等的位置,甚至已经比他强。
我会比他更强的。
我很确信,我那被催眠术埋藏起来的记忆里,藏下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它会起作用,会帮助我,我渐渐不那么害怕了。
夏东屹走到铁门外面自己车里讲了半个多小时的电话,这期间我和黎绪各进卫生间洗了个澡,换上干净衣服,小海一直拿着匕首看守苏墨森,以免再发生之前那种狗血情节。我从卫生间里出来时夏东屹还没回来,便叫小海也去洗洗换换再说,然后我走到厨房从冰箱里弄了点吃的,回客厅找出充电器把早就没电了的手机充上。
打开手机检阅,很多未接来电,很多短信,很多微信,我被苏墨森掳走这阵子,大家都疯了样在找我,我一条条看过去,没有回复,看完重新关机,想着把眼下的事情了结掉再说。
黎绪从我的衣橱里拿了一件高领白毛衣和一条浅蓝色牛仔裤,尺码非常合适,整个换了画风,从楼梯上缓缓下来,特清新,特文艺,特公主。我正忍不住想夸她两句,还没来得及开口,她张嘴骂过来,操,面包给我留一口。骂完马上从电视机柜上捞过香烟和打火机,坐进沙发里盘腿坐下抽起来,画风急转,又变回了女流氓。
我唉唉叹气,说:“你这性格,跟这身衣服,完全不搭,白糟蹋了我的好东西。”
她喷我一脸烟:“呸,你当我爱穿你这小清新范的东西啊,照一眼镜子掉一地鸡皮疙瘩。”
我递半截面包给黎绪,她接过,一手拿面包一手拿烟,一口面包一口烟,时不时往苏墨森那里看一眼,又往打开的大门看一眼,突然阴着眼睛跟我说:“把他交给殷家,能放心吗?殷家手里可还有一全套地母鼎,谁知道他们要走苏墨森到底打什么主意,万一是把他弄去要他继续搞那些乱七八糟的实验呢?那里面出来的人,不能轻信。”
她的脸阴狠狠的,眼底有层不易察觉的杀气。
我有点轻描淡写,说:“我心里有数。”
她摇头,很不放心,但又表示尊重我的想法,没再继续说什么。其实我心里也清楚,就算我有心让苏墨森走,她也不会肯的,她会有她的计划,换谁谁能放过仇人呢。
我们刚安静下来,夏东屹父女俩回来了,一前一后走进客厅,看看我又看看黎绪,没言语。
夏东屹的脸色非常难看,和之前那副胜券在握气吞山河的样子判若两人,看上去还有点晃晃荡荡摇摇欲坠,好像天马上就要塌下来了似的。
天确实要踏下来了,但不至于马上,总还有什么办法能回旋过来,实在不行就把阴谋报料出去,引起有关部门重视,往那片山脉里扔几个炸弹直接把金诀王墓炸了就得了,一了百了,大家省心。
我好像真的一点都不着急,平静得有点匪夷所思。大概是因为我的心实在太小,只够关心与自己切身相关的人,不够关心天下国家大事。或者也可能是因为这件事实在太大,大得根本不像真的,完全天方夜谭,完全痴人说梦,潜意识里也就不当真了,压根不怎么在意。
小海洗完澡换好衣服出来,拿毛巾擦着头发,阴狠地盯着夏东屹,夏东屹不理睬,挨个看我们一眼,说:“你们的行动到此为止,马上收拾下贴身东西,带几件换洗衣服,小雨送你们去安全的地方,等把外面全部的事情避过,会有人去接你们回来。”
黎绪呛了一口,差点被面包噎死,我赶紧递她水,她咳了一会,跳起来破口大骂:“妈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啊?!你让我们走我们就走啊?!你他妈玩我们玩上瘾,没谱了是吧?!”
她是气急了,眼睛有点喷火,骂出来的话特难听,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很想笑,还有点忍不住,真是疯了。
夏东屹不理会我们的态度,神情还是一贯平静,他看着黎绪,淡淡地说:“我们有个很安全的地方,送你们过去避避,你母亲黎淑贞也在那里。”
黎绪照骂不误:“妈的,你当我高兴见她啊?!”
夏东屹不理她了,转过来看我:“你妈妈也在那里。”
我听见说我妈也在那里,有点激动起来了,眼神亮亮的。
我正想说话,黎绪一把拍在我腿上:“妈的,你妈在那儿,你哥还不知道在哪呢,你真想躲啊?!想躲到什么时候去?!能躲到什么时候去?!这年头缩头乌龟不好当苏妮你给我脑子清醒点!”
我就没话好说了。
然后夏东屹转脸去看小海,想听小海的态度。
小海倒是不温不火,直直接住他的目光,说:“要是我妈也在那儿,我就去。”
她妈早过世了,所以态度很清楚,都不躲。
夏东屹抬起手腕看时间,又看看地上的苏墨森,重新坐回沙发里,说:“你们三个的处境都极危险,齐家需要苏妮的基因研究劣坯的最终根除,也需要黎绪背后那块皮里的密码线索,还需要修常安最后留给女儿的遗物,早布下天罗地网把你们盯得死死的了,他们迟迟不动手一是因为有殷家人在暗中保护你们,二是因为你们这么瞎折腾,反而对他们有好处,他们的人也在循着你们调查的路线追查他们想要的东西。但接下去就不一定了,你们知道得太多,太闹腾,他们大概很快就会想收网。”
小海听到“修常安最后留给女儿的遗物”那里脸色就变了,凶狠看夏东屹一眼然后扭过脸来看我。
我们同时想到那支烟杆和挂在烟杆上那条银鱼,还有交给酒爷但是被他转卖掉了的那只地母鼎。
我觉得,夏东屹指的,应该是那只地母鼎吧。
但很快我想到另外一件事情,又觉得可能没这么简单,按之前从彭亮家那些资料中看到的关于修蔑族人的记载,修叔叔应该还有别的东西留给小海才对,但到现在都没发现丝毫痕迹。
再一转念,我恍惚好像有了点数,但没动声色,只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我可不想再被夏东屹摆布。
我得有自己的打算和行动。
夏东屹没管我们走神,只自顾自继续说:“接下去形势要变了,殷家人可能没办法再给予你们保护,所以一旦齐家的人觉得你们没有利用价值了,必定会立刻收网,到时候没谁能救。”
听上去好像是很严重的样子。
我转了下脑筋,看黎绪一眼,用商量的口吻跟夏东屹说:“要不,你把那个安全的地点告诉我们,万一扛不住,我们自己找去,也算是你们对我们几个最后的照顾。”
他想了想,点头:“江城市白露乡有个叫七安林的村子,现在只有几户人家还住在那里,沿村子主路一直往山上去,出了村子有片坟场,左手边有块往外凸起的大岩崖,当地人管那里叫龟背崖,很陡,没有现成的路,你们得带上攀登用品自己想办法登上去,崖上有两座老宅,一座大一座小,别进大宅,很危险,从左边绕到小宅,破门或者翻墙随便,进去以后喊几声,黎淑贞和绿萼都在,她们听得见。”
我在脑子里把两个地名过了一下,白露乡,七安林村,很熟悉,马上想到之前仔细研究过的江城市地图,这地方离陈家坞直线距离不太远,四年前侦办连环凶杀案时石莲娟失踪,有人怀疑她可能是从山后面遗失多年的暗道逃往七安林村附近去了,还派人去找过。
黎绪显然也想到了,看我一眼,转过去问夏东屹:“陈家坞是不是有条老路可以直接通到那个地方?”
夏东屹点头:“是。那条老路在地下墓葬的一块机关板后面。龟背崖上面两座老宅也是陈家的,当年苏墨森他们从长生殿逃出来时,在那座正宅里住了几年时间,旁边的偏宅是特地给陈家坞那个地主儿子娶的小妾陈金紫玉建造的,陈家出事以后那里也就荒了。龟背崖上面的宅子里有条暗道可以直接通到陈家坞的地底墓葬里,其实也就是通到陈左家在陈家坞的老宅里。陈家两处宅邸相通,苏墨森他们当年都走地下通道来回。”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眉头微蹙,目光有些避我。
我想起陈金紫玉的样子和经常梦见的那片哭声,偶尔看见的幻影,恍惚间明白了什么。
如果说苏墨森曾在龟背崖上的正宅里住过,而陈金紫玉又刚好就住在旁边的偏宅里,那么,我认识陈金紫玉就有点理所当然了,我记忆的裂缝里有她的存在也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我厉厉地瞪着夏东屹问:“我是不是也在那里住过?”
他犹豫几秒钟,点头回答:“是。”
542、拒绝最后的保护()
夏东屹说:“从长生殿出来以后,你们兄妹俩跟苏墨森一起在龟背崖陈家大宅里住过几年。我不知道那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导致陈家上下几十口人一夜之间消失无踪,反正肯定是苏墨森弄的,事情发生后,苏墨森和修常安还有另外人之间有了矛盾,大吵几架之后,黄福康把你哥哥带走了,而你被苏墨森带去了别的地方,大家各过各的,但也保持着联系,必竟都是与常人不一样的异类,在这个人世间,还是得抱团才能生存。”
然后终于问到了困扰我许久的那个问题。
为什么我对过去那些事情没有记忆,不记得长生殿,不记得幽鸣谷,也不记得龟背崖,只有偶尔几个片断在脑子里和梦镜里飘来荡去,却怎么都连贯不成完整的记忆。
夏东屹沉默良久,才终于回答说是因为姚克臣。
果然是因为姚克臣!
姚克臣就是庄静的丈夫,那个被她称作“世界上绝无仅有最厉害的”的催眠大师,如今被关在美国路易斯安那州保全最严密的精神病院里,他曾是长生殿里培养“黑死士”的最高负责人,负责往黑死士们的大脑中灌输忠诚、服从等绝对意识。
夏东屹说姚克臣一直是忠心于祖制、忠心于被软禁的齐经天的,打心里想反对齐商武和苏墨森的强权,迫不得己才隐忍不发,从1937年那场大屠杀中逃出来以后他原本想向殷家寻求庇护,但因为亲人被苏墨森控制着才不得不跟在苏墨森身边和他一起完成陈家坞地底墓葬里的那批人肉武器实验。
那几年他也都住在龟背崖的大宅里,走地下通道来往于龟背崖和陈家坞地底墓葬之间。
夏东屹说:“那时候你和苏醒都还小,大屠杀的惨烈在你们心里留下了极深刻的阴影,又因为你们是细胞‘萌裂’而生的双胞胎,互相感应能力特别强,两人都产生了几乎同样严重的创伤应激障碍症,对红颜色、水、金属、哭声等诸多东西都恐惧,爆发出各种心理障碍症状,基本上处于精神崩溃的状况,所以姚克臣对你们做了催眠治疗,将你们从前全部的记忆深深埋进潜意识深处。那次治疗非常成功,没有任何后遗症。”
他对姚克臣对我做过催眠的事如此清楚,难怪之前我在问及墓中白须白发的老人时,他会那么疑惑,说我就算见过那老人,也不该记得。因为他知道我关于长生殿的记忆都被严密封住了才对。
对,是被严密封住了,但是,在我做那个墓中的噩梦之前,发生过一件很小的事,把我那被封住的记忆,打开了一条缝。
就是黑客彭亮家窗帘上挂着的那些铃铛,那些铃铛的声音悄悄唤醒了我童年时代的记忆。
那些铃铛很关键,可彭亮把它们带走了,不知所踪。
夏东屹说那是第一次治疗。
后面还有一次。
夏东屹确实不清楚七十多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陈家上下二十多口人一夜消失,但他相信一定是非常可怕的事情,而且他相信我或者苏醒肯定目睹全部或部分真相,导致精神再次面临崩溃,所以才会有第二次的催眠治疗,这次是为了压制住陈家老宅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