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香密码:拼图者-第2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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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因为楼明江有时候看我的目光里也有深切的、真诚的同情和担忧。
于是我就没接这个话茬,而是继续淡淡地问楼明江地上的部分是不是有个挺大的湖,湖里有座凸起的岩石。他说是,是有,你怎么知道。我再问他湖的对面是什么。他说是一片浓密的白针树林。问他知不知道树林的后面是什么。他就闭嘴不言了。
可见是知道的。
我追着问他有没有去过那片白针树林的里面。
他说:“没有,那里重兵把守,除非持军令,否则谁也不能去,误闯者,鸣枪提醒,再闯,死。”
我再问他到底知不知道那些重兵把守的是什么,知不知道树林后面的虎啸峰里究竟有什么。
他沉默一会,摇着头长长叹出口气,说:“我只知道虎啸峰里有个传说,但那些跟我没关系,我不喜欢多管闲事,特别是那种会惹祸上身的闲事,苏姑娘,我劝你也不要管得太多,人生在世,管好自己的命最重要。”
于是我就没什么话好说了,心里也明白,其实他对虎啸峰里到底有什么,清楚得很。
甚至,连莫玉梅他们到底想做什么,他都清楚,所以才会一直跟我剖白,叫我不要把他跟那些疯子混一块提。
这一阵聊天,已经走了很多路,曲里拐弯弄得脑袋发疼,时不时不是上几级台阶就是下几级台阶。
他在送我去见殷三郎。
那个身后有无数传说、让人很难把握的殷三郎,他应该是殷向北的儿子,根据祖规,过给殷向南抚养,同样,殷向南也有一个儿子,送到殷向北家生活,这是传说中的“蟹钳”制度,代代遵守,比联姻还可靠。
我每次想到殷三郎,都想象不出他的五官和面貌,只有一个挺拔的轮廓,整张脸隐在阴影里。
现在我们正一步一步走向那团阴影。
突然从几间陈列尸体的冰室外面经过,走道两边巨大的玻璃幕墙后面是一张张银色的陈尸床,每张床上都摆着具脚上挂着标签的尸体,像展览品般摆在因低温而起的白色雾气里。一路过去,只觉背后冷飕飕的,阴风阵阵,像是走在地狱里,特别恐怖。
楼明江突然说:“代文静和黄福康的遗体,还有之前死在‘上帝之手’连环案里的白慈根的遗体,都在里面。”
我闭上眼睛,不再看,耳朵里响起黎绪常哼的那首歌的旋律,愿神的奇异恩典也能照耀到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我刚想到黎绪,楼明江突然就提到黎绪了。
他说:“黎绪的生身父亲于天光的遗体,也在里面,他的本名叫牛青,这是那个老痞子说的。”
我心里黯然,说不出话。
黎绪的父亲和陈丕沧他们都是从1937年大屠杀中逃出来的,陈丕沧知道他的名字很正常,虽然那时一个是持刀者一个是受害人,但说到底,黎绪的父亲并没什么错,那是一场可怕实验的后果,用那个气味专家赵乾的话说,是大家咎由自取。
陈尸室走到尽头,楼明江用手指打开前面墙上的门,走进又一个和之前那几个一模一样的圆形大厅,从左手边的门出去,走进两边只有昏黄色镜子的长长长长走道,一直一直走,任何岔路口都不拐弯,然后猛地看见前面几百米的地方有奇异的蓝光在闪动。
557、镰刀形状的隐纹()
楼明江朝前面蓝光闪动的地方呶嘴说:“马上就到殷三郎工作的地方了,他那个人阴恻恻的,眼睛长在头顶上,很不好打交道,我进进出出碰到过他起码几百次,他从来没正眼看过我一眼,拽得很。”
我能想象。
这世界上但凡身后有传说有谜雾的人,都是傲娇的,何况他是江南殷家的重要成员,更应该傲娇。
走近些我才稍微看清楚前面那蓝色的光是立体的、有形的、清晰的,从下面一层或者几层的地方拔地而起,直直往上,我们现在只能看见当中一截,所以弄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只能看到一个不规则的形状,里面有很多曲折的线和实心空心的点,像立体几何之类的东西。
再走近些,直到走到栏杆边往下看又往上看,往前看又往左右两边看,才终于明白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这是用高科技手段蓝光模拟出来的虑啸峰里面的墓型构造和机关分布点的全息影象,虚拟的山体在一个如歌剧院般恢弘的大厅里拔地而起,我们正位于山腰部分。
他们用高科技模拟出了金诀王墓。
夏东屹预料到这点了,所以他会说,时间来不及了。
对,再不抓紧,就要来不及了,他们既然能模拟出墓体和机关分布节点,就一定能用高科技的办法,破解出密码或者找到一条安全的新通道,夏东屹不是在忋人忧天,他的担心很有道理。
扶着栏杆往下看,起码几百号人在下面的大厅里来来去去忙碌,有穿白大褂的,有穿蓝劳动服的,有穿迷彩工装服的,有光膀子的,还有穿黑色制服的扛枪士兵。有的在操作什么仪器,有的在飞快敲击电脑键盘,有的在扛运材料,有的在仰头看这座虚拟的山体,抬着手臂指指点点。
楼明江推着我拐到左边去乘升降机到一楼,从忙碌的人群里穿梭着寻找殷三郎,连问几个人,都说没看见,那些人也不对我们抱有半点好奇,匆匆答完又去忙他们的了,仿佛我们是空气里两颗尘埃。
问了好一会才终于问到一个知道的人,朝右手边指指说殷三郎在那边工作室里。楼明江就推着我往那人指的方向走,他对周围所有的人和事都不感兴趣,只想尽快完成莫玉梅交给他的任务,带我见完该见的人办完该办的事,好像很不愿跟我在一起呆太久似的。
我想,他可能意识到某种不确定的危机了,所以才会把我当成个烫手山芋样对待。
而我的目光一直流连在虎啸峰的全息影象上,很漂亮的蓝色山峰,人群在山体里面走来走去,有一种超现实的美感。
楼明江的权限在这里不够用,打不开通往旁边工作室的门,只好用领口的微型对讲找人帮忙,很快,有人从门的那边过来接应,把我们领进去,然后就默不作声走开去了,在这个所有人都忙得热火朝天的地方,我们两个闲人一点存在感都没有。
这个工作室和刚才那边一样大,一样高,但布置不一样,这里空空荡荡,没有蓝光模拟的山体,而且人也很少,只有四五个穿迷彩工装服的男人在大堂两侧操作电脑,哪个都不像是独眼殷三郎。
大厅中央有两组并排放的沙发,都朝向前面墙上巨大的液晶屏。
那液晶屏的面积巨大,足足霸占了整面墙,浑为一体,屏幕上不停变幻颜色和形状的多维体形状有种迫人的力量。
整体上看这里不像工作室或实验室,倒有点像超豪华的私人影院。有那么一会我走了神,想象能在这里看一场3d电影该是多棒的事情。
我们望着巨大液晶屏上看不出意义的多维体形状发呆时,画面突然变掉,把我和楼明江都吓了一跳。
屏幕上变出一幅乍一眼看很奇怪,仔细看看又不奇怪的画面。
那画面有点像围棋的棋盘,但又不是棋局。
我心里立刻了然。
屏幕上看着像围棋棋盘但又不是的画面,让我心里一下明白过来,他们这是在模拟金诀王墓墓门的密码构设。
屏幕上的是墓门的简化图。
就像夏东屹推测的那样,他们在用现代高科技的玩意,结合已知的线索,尝试强行破解密码。
他们已经从很多黑骨人的人皮眼睛里得到一部分线索,还有夏东屹那些画里也有线索,全部综合起来,强行破解的可能性确实存在。哪怕夏东屹故意在画里藏个把错误信息也不会有太大影响,大不了在计算的时候多费些精力多花些时间。
何况殷三郎夫妇都是这方面的行家高手。
我明显感觉到“上面”有胜券在握的意思,所以莫玉梅才会如此不把我当回事情。
我仰望整个屏幕,盯着眼前那些格子,仔细回想夏东屹说的话。他说金诀王墓的墓门一共三组密码,两组是生门密码,输错一次会启动第二组,如果再输错的话,马上启动随机模式,也就是没任何规律可言的混乱模式。而死门密码只有一组,只要输入,设置在九座山中的自毁装置会轮流有序地启动,将整个金诀王墓沉降到地下去,又不会太严重毁坏周边环境。
这是个比中国古长城、埃及金字塔、巴比伦空中花园更壮观、更精致、更傲人的奇迹。
却被用来盛装一个崩毁世界的阴谋。
真是个悲剧。
我仰头望着巨大液晶屏幕上的八十一个格子发呆,突然听见右手边传来轻而稳的脚步声。
一步、一步、一步、一步,越来越近。
听着声音,我就能辨识出是殷三郎,他的脚步踩在坚实的金属地板上也是空灵的,像是踩在年代久远的墓里一样。
我扭脸看去,看见一个上身赤裸,下身穿了条宽松黑色长裤的男人,光着两只脚,姿态挺拔地朝我们走来,右眼用黑色眼罩斜罩着,左眼像鹰般锐利,灼灼地看着我。
就像楼明江说的,他的样子看上去,阴恻恻的,像是从千年万年古墓里走出来的人。
大概是为了表达一份感激,感激他在自己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的情况下还照顾我的哥哥,所以在离着还有百来米远的距离,我就站起身,面向他,静静地等他走近。
这画面,在后来任何时候想起来,都有种奇幻的意味在里面,如此空旷冰冷的大厅,阴白的光,墙壁上是简化了的金诀王墓门示意图,我们在金诀王的传说前见面。
我好像听见了风起的声音。
殷三郎在离我五米的地方停下来,直直地看我的眼睛,看上去好像没有注意到我脖子里的宝石项链。
这是殷家人交给我的信物,我想他一定看见了也认出了,心里应该已经清楚我有殷家的消息要传递给他。
可他神情平静,一言不发。
楼明江往前迈一步,和我并排站着,贴得我很近,低声提醒我这里到处都是监视监听设备。
我正想问他能不能帮忙安排个安全清静的地方让我和殷三郎聊聊时,殷三郎突然又朝我迈近两步,看着我的腿问怎么弄伤的。
他的声音很沉,有点哑,阴阴的,表情很重,让我感觉他突然问这个问题是阻止我问出刚才我想问的那个问题。
我老实回答他说进来前检查时扫描到一块芯片,所以动手术取出来了,肯定是苏墨森植进去的,我自己不知道。
他又看两眼,淡淡嗯了一声,看上去是真的不关心我的腿伤也不关心芯片甚至连苏墨森三个字都没在他目光里激起半点异常的涟漪,只转过身往前走,叫我跟着他。
我急急跟上殷三郎的脚步,根本顾不上轮椅,楼明江喂喂叫了两声,看我走得跟只兔子样欢实,干脆就把轮椅扔了,大步追上来。
我们跟随殷三郎出了这个厅又出了刚才那个厅,经过一段走道,穿过一个圆型厅,选了一个门出去,有辆电瓶观光车等在那里,殷三郎坐到驾驶位,等我们坐稳,飞快地开了出去。
这地方所有东西都很先进,连这看上去挺普通的电瓶车,在速度上也是未来式的,快得有点不能忍受,走道两边玻璃后面的人和物刷刷刷掠过,全都变成了抽象的画面,我不得不紧紧抓住扶手才能在转弯的时候避免掉下去,某个瞬间我看见一张苍白扭曲的女人的脸贴在玻璃上,嘴里吐出腥红的舌头,跟个鬼似的十分吓人。
速度太快,转弯又太多,有点类似晕船的感觉,胃里隐隐翻腾,只好赶紧把目光移到前面,不再去看旁边。
于是我就突然看见了殷三郎裸露的右胳膊离手肘十公分左右的地方,有个镰刀形状的青色纹身。
不对,不是纹身,应该是隐纹。
我太吃惊了。
殷三郎手臂上的镰刀,除了位置,其它无论颜色还是形状,都跟小海脖子里那个一模一样。
连大小都一样。
我仔细再看几眼,认真把脑子里的信息捋一遍,慢慢开始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这不是巧合,而是早在好几代前就确定下的身份认证标志。
这个镰刀是用隐纹技术代代相传的身份标识。
558、一环扣一环()
殷修两家世代联姻,在某种意义上也是一脉相承的宗族,所以用来认证血脉骨肉的隐纹图形一样,只在位置上做了区别,隐纹在脖子里的是修家后人,在胳膊上的是殷家后人。
我突然感觉心脏跳得厉害,猛然想起一件事来。
那天在电脑黑客彭亮家查资料,他卷起袖管爬到梯子上去搬箱子的时候,胳膊上露出一块青色的东西,当时随便瞥了一眼,只当是个弯月形状的胎记或者纹身,压根没有多想。
我悄悄地伸出手,伸到殷三郎胳膊旁边,挡住上面一部分,只露出个弯月的形状。
果然和之前在彭亮身上看见的几乎一致。
这么说,那个神经质、有被迫害妄想症、帮我查了很多重要资料的电脑黑客彭亮,也是殷家人!
我惊讶极了,盯着殷三郎后脑勺的目光都有点发懵。
我仔细地想,认真地想,调动所有脑细胞发了疯样头脑风暴,想梳理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很快就想明白了,虽然吃惊,虽然意外,却完全是在情理之中。
真的在情理之中。
我认识彭亮是因为庄静在中间安排牵线,只是她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绕了个弯子从白亚丰那边再绕到我这里。庄静是姚克臣的太太。姚克臣和夏东屹是同盟关系。夏东屹和殷家又是同盟关系。所以庄静给我介绍的帮手是殷家人没什么可奇怪。
奇怪的是,那时候我居然没有半点怀疑,愣把事情想得表面化了,哪怕其间的确有几次觉得彭亮不像看上去那么简单,也完全没把他和殷家人联系到一起去想。
彭亮所谓的什么“被迫害妄想症”肯定也是假的,跟夏东屹装记忆混乱一个道理,都是布局需要。他借黎绪半夜暗杀他这件事发作,把自己弄到精神病院里面去,这样,常坤在需要顶尖黑客协助的时候,才能从别的黑客口中听说最最厉害的那个黑客被送进精神病院了,纯粹就是为了方便常坤找他。
常坤找到他以后又找几个专家给他做一系列心理鉴定,其中就有庄静,庄静作为犯罪心理学家中的权威,给他出具了一份不影响工作的鉴定书,他就被常坤带去帮忙了,做完交给他的任务以后,立刻脱身逃开,还借用别人的id在网上发布自己死在车祸里的消息,这是因为他知道常坤需要帮忙,也希望自己能够帮他的忙并且真的办到了,但他作为江南殷家的人又不愿意跟警察太多牵涉,所以帮完常坤的忙以后立刻离开还假装死亡来躲避后续麻烦。
而且,我也终于明白,他家里窗帘上那些铃,也不是像他说的那样,用来提防有人趁他睡着入侵他的房子。
那些铃是专门为我准备的。
而且,我也知道彭亮为什么要特地给我准备那些能够触发出我幼年记忆的铃了。
我从前给庄静发消息,说我想找个催眠师试着唤醒我失去的记忆。庄静知道我的记忆是被姚克臣封起来的,随便瞎唤可能会使我的意识发生不可逆转的崩溃伤害,而且,她还知道姚克臣用什么做了封锁和唤醒我记忆的触发点,她告诉了彭亮,彭亮就做好准备,我去拉窗帘导致铃声大作引发记忆碎片,我以这个为疑惑去咨询心理专家,被告知说除非用那种特定的铃声做触发点来诱导记忆,否则绝对不行,避免了我做糊里糊涂找催眠师唤醒记忆的蠢事。
那天从梅城回来,我再去找彭亮,发现人去屋空以后,马上到物业公司查监控录象,录象里面的彭亮淡定坦然,完全没有一个被迫害妄想症患者的畏缩和紧张。当时我只注意他是否被人掳劫或挟迫,忽略了他本身的状态。
想来那天他因为自己的戏已经演完,没必要再装,所以轻轻松松离开了,当时的步态甚至可算意气风发。
他们一直在帮我。
所有的事情,一环扣一环,一个人跟一个人,都是夏东屹和殷家可能还有别人一起谋划好的。
他们在步步为营和“上面”对抗,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
按照他们的原计划,到这一步,我和黎绪还有小海等人的使命应该已经全部完成,应该被送到安全的地方避难去了。
但我们却从他们的安排里跳了出来。
我们正在摆脱所有的控制,夏家也好,殷家也好,或者“上面”也好,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不管有什么样的不得己,都别想再把我们当棋子用了。
我们已经脱轨了,往后的路再难再险,也都只能靠自己走了。
想想有点好笑的,我挣脱他们操控最初的原因,仅仅是因为不甘心,不甘心被他们当颗棋子样挪来挪去,不甘心已经查到这步了却要全盘放弃,不甘心临到紧要关头却做缩头乌龟。
这世界上人人都有不甘心,偏我们几个的不甘心,要提着脑袋去招架,稍有行差踏错就会死。
车子终于停下,殷三郎下车,很绅士地伸手把我扶下车,然后阴冷冷地请楼明江留在车上等。
殷三郎表情虽然阴冷,说出的话倒是很客气:“楼教授,给他们兄妹一点私人空间总是应该的吧。”
楼明江眼睛里闪过一刹那失措,征询意见样望向我。
我便微微地笑,重复殷三郎的话,叫他在车上等着就行。
楼明江不高兴地说:“抱歉,我做不了这么大的主,得请示一下。”
殷三郎仿佛没听见他的话,自顾自朝我做了个“请”的手势,让我往前面的墙走去,他不紧不慢地跟上来和我并排走着。
没走几步,楼明江突然大喊一声,然后跳下电瓶车追过来,飞快地往我手里塞了把袖珍手枪,重重地朝我点点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