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香密码:拼图者-第27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个很对,1991。
问题是那只碗没法解释了。
我知道小海这个六月份的生日是农历,所以还得换成工历再来换算试试,便问姓王的专家有没有万年历之类的东西。他说他没有,但可以让计算机部门的人帮忙查。我把日期写给他,叫他查工历。他去了。我继续低头看,如果最后密码真的是1937的话,1有了,9有了,7有了,就差3。
所以,并不需要解出全部符合所代表的意义,哪怕找不出3,一个个试过去也不麻烦。
问题是密码筒上有这么多符号键,还得研究哪四个有效才行。
王专家去了没多大一会就回来了,1991年6月12日换成工历是当年的7月24日,这么算来的话,镰刀是4,梅花是2,碗是7,不对,跟镯子上的符号不吻合,我的生日里也有7这个数字,相应的符号是铜钱。
小海的生日不管用工历算还是农历算,对应出来的符号,跟我的生日,都对不上。
所以好像无解了。
我再仔细核对一遍,还是无解,正茫然无措时,沈建庆把陈乔斌的遗物带来了,当然只带了画有相应符号的那本日记,以及原本就夹在日记本里的几页零散的纸,其它一概没有。
他就是一点便宜都不想让我赚。
我也没时间跟他瞎计较,马上把陈乔斌那本日记接过来翻阅,真的像黎绪说的那样,是神经错乱的人才能弄出来的东西,满篇满页满本都是混乱恐怖的文字和涂鸦,红的蓝的红的颜色,有些地方溅着血淋淋的颜色,感觉像是真的人血而不是颜料,胃里头就觉得有点恶心。
仔细辨认其中几页文字,都是对发生在村中他看不顺眼的事情发泄内心不满的狂乱情绪,村长贪污淫乱,于国栋聚众赌博耍老千,于静未婚怀孕,白米兰跟于国栋通奸,等等等等。
仿佛是陈乔斌脑子里有个声音在命令他替天行道,铲除一切丑恶,净化人世之类的。
完全是个精神分裂症患者的心声。
所以才会发生四年多前的那起连环命案。
日记本里还夹着四五页别的纸,其中两页是普通书信,好像是他以前的学生写给他的,原本内容平常,就是汇报自己的学业,问候一下老师的寒暖,没什么不妥当的地方,但空白处画上了身首异处的人、露着牙齿冷森森惨笑的鬼脸之类的恐怖涂鸦,好像是陈乔斌把本子写完没有新的所以临时随手抓了几页纸过来乱画。
另外还有两页画得满满当当的纸,不仔细辨认真看不出来到底画了些什么东西,颠来倒去费心费力看了半天才终于明白,就是那天黎绪跟我提过的,两页棋谱。
是两页手画的围棋棋谱,黎绪当时说根本不是平常的棋谱,大概只有陈乔斌那类的精神病人才能下得出这种棋。
看着看着,我突然感觉喉咙一紧,脑袋里嗡嗡嗡地响。
565、姓陆的天才()
这两张手画的棋谱里,大有文章在!
见到殷三郎以前,我心里几乎认定墓门密码采用的是围棋棋盘的样式,但是这个猜想被殷三郎否掉了。
他是机关密码中的高手,他一否认,我就下意识地偏向他的意见,以为是自己弄错了,但现在看见这两页手画的棋谱,原先的感觉又全部涌了上来,再次认为墓门密码的破解方式跟围棋有关。
这两页纸之所以混乱难辨是因为上面画了很多图案和符号,还写了些乱七八糟的字,谁谁谁欠粮款多少多少,谁谁谁借走苞米两升,某年某月某日天气热得怪异等等等等,这些内容几乎把棋谱遮盖。
从颜色、笔触和落笔的用力程度分析,基本上可以认定字和涂鸦是陈乔斌的手笔,棋谱是另外一个人的手笔。
也就是说和刚才两页书信一样,陈乔斌把本子写完了,随手抓过几页纸继续写,完全不管上面原来有什么内容。
这两页棋谱一定很重要。
陈乔斌和苏墨森还有陈伯伯修叔叔等人暗中素有往来,他又时常进入地下墓葬,所以这两页棋谱很可能是别人的东西,或者也可能是他父亲陈祖全的遗物,落到他手里以后被他当成草稿纸,乱写乱画一气,把重要内容遮蔽住了,又因为研究中心的人从来没有把密码和围棋联系在一起考虑,所以忽略到现在。
落到我的手里,意义就不一样了。
我得把这两页棋谱牢牢记住,每个格子每个黑子每个白子的位置都得深深刻进脑子里面去,以备万一墓门密码真的跟它有关系。
看那黑子白子古怪的排列的方式,我有九成的把握,它真的是破解墓门密码的关键,只是不知道究竟是生门密码还是死门密码,或者是不是一页生门密码另外一页死门密码。
殷三郎说从前他破解一只修弋打造的无痕匣,破解的方式隐藏在一幅书法作品的笔锋和修弋送出那幅作品时的一句提示性的画里,那我有理由相信,这都是修家的同一路数。
真是幸亏从前被苏墨森圈养的日子里因为无聊照书学习和锻炼过图象式记忆能力,今天突然派上用场了。
得一格不差全部记住,必须得记准确。
为了不让沈建庆等人起疑,我一边看这几页纸,一边拿笔在旁边的白纸上做摘录,因为陈乔斌在棋谱上写了很多字还画了很多刚才那些太阳月亮星星铜钱的符号,所以在旁人眼里,我只是在研究符号。这会我的脑子是双重运行,一边记棋谱一边研究符号,并且两边都有收获,抄着抄着便发现了规律,也找到了这些文字和涂鸦的意义。
陈乔斌记在这几页纸上的东西,是杀人名单。
他用符号表示日期,用绰号代表被害人,记录了部分杀人名单。
比如一个太阳、一个星星,后面写着“烂菜梗”三个字就表示他在一月九号那天,对一个被他叫作“烂菜梗”的人下了毒。
发现这点后我马上回头翻那个日记本,想从里面找出有关“烂菜梗”部分的文字,但内容实在太多太乱,翻到眼花缭乱也没能翻出个究竟来,脑袋发疼,瞬间不耐烦,抬头问沈建庆:“你手下有没有那种智商爆表的天才型人物?能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那种。”
我需要一个高智商并且拥有超强记忆力的人来帮我解读分析整理这本日记里的信息,比如彭亮那种天才。
当然,我只是随口一问,并不抱太大希望。
谁知竟然真有。
沈建庆只犹豫了几秒钟,就伸手按领口的对讲机,叫那边的人把陆运衡带过来。
我在心里微微笑了一下。
陆运衡。
我知道这个人。
代文静的笔记里有这个名字,后来彭亮帮我从深网里查到,他是个极度疯狂的考古学家,任是多凶险的墓也敢独自一个人往里探,传说他单枪匹马发现了努尔哈赤的真身墓,却死活都不肯说出位置。他对待文物的态度非常奇怪,有时抵死保护,有时却无故破坏,没人了解他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1998年因盗窃和毁坏国家一级文物罪被判有期徒刑十八年。
结果陆运衡却是在这里。
在研究中心里。
在齐家人的手心里。
我觉得我好像正走在一个非常奇妙的神话故事里,任何人的出现任何事的发生都不用惊奇。
大概过了十几二十分钟吧,也可能是半小时,时间概念很混乱,反正陆运衡被带来了。
他被带进来的时候,我吃了一惊。
因为除了持枪士兵押送以外,陆运衡手上还戴着手烤,脸上戴着眼罩,直到领到我对面的位置上按他坐下以后,他们才把手铐和眼罩解除。
我起先很不明白这是什么道理,因为连陈丕沧那么时不时就乱发神经的人都有一定程度的自由,怎么偏对陆运衡这么高规格控制。但转念一想,马上就明白了,既然他智商爆表对什么都能过目不忘,大概这个迷宫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难题,走上一遍就能记住路线多走几遍就能摸清全部吧,而且立场一定有偏差,所以他们如此防备。
也就是说,这人很可能是站在我这头的,就算不是,做点努力,也能把他拉到我这边来为我所用。
我得对他好点,至少态度上得稳当点,不能像对沈建庆那样,时不时就翻个白眼。
陆运衡相貌一般,气质却明显高出众人一筹,见了我居然展颜露笑,友好而温润,旁若无人开口:“我听说过你。”
我报以同样友好温润的笑,不言语,我总不至于告诉他我也听说过他吧,周围这么多双耳目,还是悠着点比较好。
他又说:“他们说你很聪明。”
我慢慢摇头,面露谦卑:“不及你的万分之一。”
他点头:“很好,我喜欢谦虚的人,说吧,要我做什么。”
我拿张白纸抄下几个绰号,连同陈乔斌那本混乱的日记一起推过去给他:“从日记里找出这几个相关词,看看能不能找出绰号对应的真实姓名。”
他接过,眼睛一落页面,立刻进入状态,一目十行二十行地看,刷刷刷地翻页,速度跟彭亮有得一拼。
我从前以为天才是最难得的,现在却突然觉得,平常才是最难得的。
这个道理,黎绪大概四年多前就懂了,她想过平常的日子,想做个平常的女人,却总是事与愿违。
我也早就懂了,可是身不由己。
我跟沈建庆要一份四年前陈家坞连环命案的死亡名单,最好把猝死类型的单独列出来。
他马上吩咐人去办。
然后我把注意力集中回手中的棋谱上,打着研究符号的幌子默记棋谱,不动声色,不露痕迹。
那边陆运衡很快就有收获,对应上了两个绰号的村民名字,等沈健庆的人把名单送到一核对,半点差错没有,完全吻合。因为之前不确定陈乔斌记录的日期是下毒的日期还是被害人死亡的日期,所以用猝死的案例来对最准确,一般猝死都发生在下毒当天。
因为1937四个数里只差3没对应到符号,我就特地找有数字3的日期,很快匹配到于巧巧死在5月3日,这样,再对着棋谱上的符号,5和3两个数字就都明白了,小鸟图案代表3,脚印图案代表5。
再又从陆运衡的发现里匹配到梅花图案代表的是12以后,我的脑子就有点糊涂,重新拿出小海家箱子里那七个图案来对照她的生日,发现从前面往后对照很通,太阳是1,星星是9,碗是6,梅花是12,连起来是1991年6月12,非常通顺。
问题是最后一个镰刀图案就落空了,没有任何数字可以指代。
镰刀图案没有任何数字可以指代。
我脑子里划过两个画面,小海脖子里和殷三郎手臂上的镰刀形状隐纹,猛一下好像明白什么了,抓过刚才王专家从拓片上描下来的镰刀,问他陈家坞地底墓葬里有没有这个符号。
他说:“有,但不在石棺上,是刻在e墓区的一以级石阶上。石棺上全部符号拓下来只有十二个。但台阶上只有镰刀符号,没有别的。”
我好像有数了。
我把纸移过去给对面的陆运衡,问他那本日记里有没有这个图案。他没有理睬我,还在刷刷刷刷看,最后几页,半分钟不到全部看完,然后才抬头扫一眼我指着的图案,笃定摇头:“没有。”
这个镰刀形的符号,陈家坞地底墓葬中的石棺上没有,却出现在台阶上,陈乔斌的日记里没有,小海家的箱子底板上却有,所以,我想,这个图案压根就不代表数字。
他就是个图腾符号,代表修家,刻在墓葬e墓区的石阶上,起到的是签名的作用,毕竟那个墓葬的改造和机关设计都是修家的手笔。
我拿起搁在那里搁了半天没人敢去碰一下的密码筒,问旁边人讨了个放大镜挨个符号看过去。
密码筒上有镰刀符号。
有四个,分别在第一排,第四排,第六排和第七排。
所以,我知道打开它的方式了。
镰刀图案在密码筒上起的是标记作用,指明了应该按哪几排的密码数字键才能奏效。
我露出了胜券在握的神气,所以,全部的人都使劲盯着我看,沈建庆盯得最凶。
我想起刚才王专家跟我说的那句话。
他说我出不去了,他们打算完事以后就把我送到有去无回的地方。
我兀自笑起来,心里拧起一股狠劲,真是未必!
566、符号对应出的数字()
沈建庆察颜观色知道我确实有答案了,马上用对讲通知莫玉梅,然后下令把王专家和陆运衡等人清出去。
他这会又比之前更凶了,仿佛我解开密码,他就高忱无忧可以为所欲为了似的,真是好笑。
被戴上手铐和眼罩的陆运衡身姿笔挺,依旧是傲视万物的气势,快走到门口时突然回转身来朝我微微一笑:“姑娘好运。”
然后走了。
我也祝他好运,然后在心里跟自己说,只凭他这句话,到时也无论如何要想办法把他从这里救出去。
只是不知道我有没有那么大的能耐。
我感觉快要到拼命的时候了,当然,肯定不是现在。现在筹码还没用尽,我有办法给自己转圜出条活路。
莫玉梅来了,身后跟着两个保镖。我一看见她就想起石玲,想起石岩,想起那天在疗养中心看见的她目光呆滞颤颤微微的样子,越发觉得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这事件里的人,一个个的,全都在演戏,几年几十年这么演,居然能入角入色不跑偏,这是得多好的演技!
莫玉梅问我是不是能打开了。
我给自己留了点余地,回答说:“大概能。”
她面无表情扔过来一句:“最好是百分之百能,否则你的日子就不好过了,我不是个有耐心的人。”
我平静地看着她,不作声,心里冷笑,你能在石岩身边潜伏这么多年,还不够有耐心?
沈建庆小心翼翼把密码筒放回托盘里,用两只手端着,让我跟在他后面进了刚才他进去过的那个房间,之前乍一眼没看清楚,进来以后才发现,这屋子比想象中要大得多,简直像个工厂,摆着十几台叫不出名字也猜不出作用的大型机器,有八个穿白色防护服戴透明面罩的人在里面等着。
我一眼看见了陈丕沧。
他也正看着我。
这地方给我一种很糟糕的感觉,因为想到电影里面那些生化实验项目,最后都不会有好下场。
一个工作人员接过密码筒,放到操作台上认真研究,轻轻摇了两下,放到耳朵边听,又放到显微镜下看,接着倒一杯水,将密码筒放在杯口,取出一把袖珍工具敲敲杯子,仔细盯着杯里的水纹看,同时竖着耳朵听动静。而后将密码筒调个头放,重复一遍刚才的动作那人在做这些事的时候,另外的工作人员给我和沈建庆都套上了防护服、面罩和手套。
我一边任由他们往我身上套笨重的衣物,一边想起那天在医院病房里看成冬林时候的画面,万千上万的虫子从他身体里跑出来
我已经从杨文烁和夏东屹的话里判断出,成冬林体内的那些虫子,都是密码筒里这条虫子衍生出来的。
密码筒里的这条食灵虫是母虫,唯一的一条。
所以密码筒在我身上的消息被放出去以后,黑道白道灰道的人都在找我,江湖血雨腥风,我却跟个傻子似的茫然到了极点,好在有殷家人暗中保护,不然这会大概已经在地狱里喝汤了。
那个专家检查完密码筒确认没问题以后,屋子里突然没了声音,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和密码筒上,我几乎能听见空气里面弓弦死死崩紧的声音,仿佛有什么东西悬在这一线,分分钟会分崩离析。
沈健庆递过来一把镊子。
我接过以后,用眼角余光看了陈丕沧一眼,他已经不看我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密码筒上,我感觉他好像在冒冷汗,甚至有点虚脱,一定是因为担心这东西打开以后,会给世界带来什么样疯狂的灭顶之灾,我不得不很用力很用力地呼吸,很用力很用力地告诉自己说只要在他们打开金诀王墓之前找到死门密码把一切都毁掉,那么我现在打开密码筒,就没有关系。
可我真的能顺利找到死门密码吗?
万一不能呢?
万一不能把他们的阴谋粉碎,那我现在正在做的事情,不就等于助纣为虐做了人类终结者们的帮凶?
可到了眼下这步,哪里还有别的选择呢。
真的没有选择。
他们不允许我把密码筒拿起来,所以我只能弯腰靠着台面操作,符号键太小了,费眼力也费手力,加上心里紧张,找准了键都还不敢按下去,一闭眼睛,脑子里就浮现夏东屹那些画里的内容,血淋淋惨生生的,还听见风声,风一吹,那些挂在树上的婴儿的尸体就开始晃。
第一排的太阳符号是1,按下去的时候我感觉旁边那些围着的人除了沈建庆以外,心都重重跳了一下,特别紧张。
第四排的星星符号是9,这次比刚才稍微坚决些,默默一咬牙,也就按下去了。
第六排的小鸟图案是3,按下去的同时我脑子里再次慎重考虑,万一找不到死门密码,或者找到了却没有机会毁掉金诀王墓可要怎么办。他们破解生门密码已经势在必得,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可我得到死门密码这回事,除了庄静那句模糊不堪的话以外,真是连半点影子都没有,我到底哪里来这么大的信心干这么疯狂的事情?
我想起之前殷三郎说的话。
他说他们做事,从来都一步一个坑稳扎稳打往前,从来没有“见机行事”这种说法。
他说像我这么没谱,会送命的。
会送命的。
我真的不怕送命。
但我怕把别人的命送掉。
可箭在弦上,哪里还能容得了我往后退。
就剩最后一个符号了。
我的手开始抖,心开始颤,眼神开始飘,魂有点涣散,额头上冒出大颗大颗的汗。
我好像后悔了。
沈建庆也看出我在打退堂鼓,冷冰冰硬生生而且又有点阴阳怪气地丢过来一句:“苏姑娘,你可想好了,不打开它,你这辈子是别想再看见太阳月亮星星还有你的那些朋友了。”
他话音刚落,我就把第四个符号按下去了,第七排的铜钱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