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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

异香密码:拼图者-第2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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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夹杂着虫鸣鸟叫,偶尔还有一两声夜鸟尖叫,越发诡气森森。

    我受不了悬在半当中这种没着没落的感觉,咬咬牙继续往上爬,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头顶拂过,吓了大跳,本能要采取行动,仔细一看却是截粗麻绳在风里晃荡,是从上面垂下来的,一下一下在那里拂,诡异得头皮发麻,愣得我好一会不敢动,生怕有什么诈。但猛地想起付宇新带着人几天前就来了,心里马上释然,想来应该是他上去之后垂下来拉扯同伴用的。

    于是赶紧再往上爬了两米,大着胆子拉住那根绳子用力扯几下,很好,上面固定得很牢,承受一两个人的体重没问题,于是跟番薯脸交待了一声,自己先放心大胆拽着绳子往上去了,为以防万一,我没把全部的力量都挂在绳子上,还分出一只手抓崖壁上的树根和藤蔓,所以速度并没有快多少,但力气要省很多,之前的晕眩感没有了,虽然往上看还看上到顶,却因为确信已经接近,内下一下子塌实许多。

    我预感很准,没过多大一会,果然就能看到崖顶了,上面三米远处有块往外伸出的岩石,绳子就是从那里拐弯垂下的。我重重吁出口气,兀自笑笑,给自己鼓劲,还好心地朝下面喊了一嗓子,要他们都耐着点心,马上就能登顶了。下面回上来一句,风大听不清楚,大概是叫我小心。

    眼看着距离越来越近,我的心也越来越宽,于是就有点大意,完全不去考虑人生总会有那么些不尽如人意的地方,顺境之中总会有烦人的逆转,而且常常会是一些早该预料到却被忽略掉的人和事。

    就在离那块凸出的岩石还有半步距离、只要使把劲将手伸上去扳住然后翻身上去就可以的时候,一抬头,却冷不丁猛见岩石上趴着个人,一张阴沉沉的脸正怒目俯视着我,杀气逼人。

    我胆子再大也禁不住这样的惊吓,顿时手一松,整个人就往下滑,好在最后这段坡面有点斜度,往下滑也还是贴着崖壁,没倒栽葱。就是紧随我后面的番薯脸和另外两个人有点倒霉,我们在一条直线上,一滑,他们自然也跟着滑。

    我反应能力快,只滑了三四米就拽绳子拽树根把身体稳住了,喉咙里滚出一连串稀里糊涂的咒骂,真真是倒了血霉了!

    然后竖耳听下面的声音,最后两个人比我更倒霉,一点准备都没有,直接被番薯脸男人踹得跌了下去,惨叫连连,漆黑的夜和风声把叫声放大得无限凄厉和恐怖,我不由更用力地抓紧绳子,想象他们翻滚的画面,心想如果不能抓住什么稳住的话,肯定会摔成重伤。

    摔死也说不定。

571、阳墓() 
番薯脸丑男倒没掉下去,还紧紧拽着绳子。我战战兢兢低头去看他,问他怎么样。他不答话,凶狠地瞪我,愤怒而心有余悸。我心想这下糟糕,如果他那两个伙伴有个三长两短,他肯定把账都算在我头上。

    我挺冤的,想给自己辩解两句,但想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谁高兴悬在半空听我废话,疯了不成。

    我再往上面看,用头顶的矿灯照。

    像只壁虎样探着脑袋杀气腾腾趴在岩石上的,居然就是傍晚时分给我们指路那少年!

    这会他手里好像抓着什么东西准备砸下来的样子。

    我咬牙切齿往下喊,叫番薯脸丑男把我的枪还给我。

    他加紧往上攀爬几步,恶狠狠瞪我,比我更厉害地咬牙切齿骂:“苏妮,我告诉你,别在这跟我耍花样,出来的时候,莫司令做了部署,但凡你想逃,或者我们几个出点什么事,你和你那些朋友也都别想活了!”

    我急得想骂脏话:“你看不见上面有人啊!”

    他的目光越过我往上面看,又转回来看我,阴冷阴冷的,无动于衷。我觉得不对,赶紧再抬头往上看,那少年已经不在那儿了。

    那少年像个鬼样无声无息出现又像个鬼样无声无息消失了,我居然半点脚步声都没听见,诧异得不行。

    我觉得晦气,呸了两声,懒得再理他,自顾自像猴子样飞快往上爬,到了之前的位置仔细观察和辨听,确信少年真的已经不在那以后,伸手板住岩石用力一撑,整个身体就上去了,用头顶的矿灯四处扫,没看见人影,才返身趴下把番薯脸丑男拉上来。

    他站稳以后,来不及把气喘匀,急急往下看,又喊了两声,希望他的两个同伙能有回应,但下面一点动静都没有,看来那两个人情况很糟糕,可我真的一点想顾及他们的心情都没有。来前就做过心理准备,一踏出这步,大家都生死由命怨不得旁人。

    我得抓紧时间把死门密码找出来,还得抓紧一切可以抓住的机会脱身,不能为不相干的人分神。

    稳下心思以后仔细看,眼前是一片不大的平地,前面十来米远的地方赫然就是陈家老宅了,门口蹲着两头面目狰狞的石兽,大门和院墙上爬满藤蔓植物,怎么看都像鬼宅,像恐怖片里恶俗的布景,简直不真实。

    按夏东屹的说法,往这幢大宅子的右边绕过去,还有座小宅,是原先陈金紫玉住的,现在夏小雨的妈妈和黎绪的妈妈还有我这趟来必须要拿到的那把牌位钥匙,都在小宅里。

    还有我的母亲,那个叫绿萼的女人,也在那里。

    不知道付宇新这会在哪里,也不知道他带了几个人来,不管这趟我能不能想起密码,能不能拿到钥匙,反正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再被这番薯脸丑男用枪抵着送回研究中心去了。

    再要被弄进去,十有八九我是出不来了。

    我们打着手电把周围都检查一遍,确定没有其他人在,才往前走。我能从呼吸判断出身边的番薯脸丑男这会恨死我了,血脉贲胀,只等着钥匙一到手就会狠狠揍我几拳。我在心里发笑,你恨我恨得真是一点道理都没有,又不是我非要让你跟着来的,况且以你的人生阅历和经验,出发前就应该想到这次行动该有多危险,用脚趾头想也没人会把那么重要的牌位随便搁在什么地方。

    走到老宅大门前面,用手电仔细辨认门上那些藤蔓,发现是紫水藤,这东西本身没有毒,但它开花季节里分泌出的香液会把很多有毒的东西吸引过来,蜘蛛蝎子毒蛇什么的,好在现在不是花季,不然就我们手头这点微薄的装备,还真进不去。

    我一扭脸,看见番薯脸丑男正打着手电在研究门口两只石兽,拧眉屏气若有所思,便也走近看了几眼,挺吓人的。

    按理说大户人家的宅子外面都是立石狮子或麒麟类的吉兽,偏陈家标新立异,立了两头怪兽,头顶长长角,脑袋的两侧到脖子里还有一圈不知道是毛还是角的东西,根根乍立,巨大的嘴咧开着,露出森森尖牙,身短腿长,身体两侧还有翅膀。

    我喃喃自语说:“古怪,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番薯脸丑男低沉回答:“是守墓兽。陈家坞地底那个堆宝藏的墓室里有两头和这个一样的。”

    我恍然哦了一声,难怪眼神,肯定之前在陈家坞的材料里看到过照片一类的东西。

    然后我抬头看看偌大的宅门,说:“不对吧,谁家好好的房子前搁俩守墓兽,不嫌晦气?”

    他也抬头看大门,拿手电扫了一圈,说:“这应该是座阳墓,拿普通民宅的造型做掩护,里面肯定有棺木和尸体。一般这种地方除了石兽以外,还会有活人守墓。”

    他说着,握稳手枪,警惕四顾,做好随时招架守这座阳墓的人的攻击。

    我不担心,也不害怕,完全没什么戒备。

    因为我心里知道,这座阳墓的守墓人,早在四年多前,就死了,死在黎绪的乱枪之下。

    是陈金紫玉。

    我想,她不仅是陈家坞那座地底墓葬的守墓人,也一定是龟背崖这座阳墓的守墓人,她死了,这里就再没人烟了。

    我心里基本了然,按长生殿的制式规矩,在里面守奉金诀王的几大家族里的重要人员过世时,会用特殊的方式将他们的灵魂封存在体内,然后将遗体葬入金诀王墓的其中一层墓室里,以待将来复活技术成熟以后的重生。陈家坞是他们几百年前就选定好的备用实验点,他们派了陈家一支血脉在那里镇守、改建并且经营,这些血脉里的人故世以后遗体没办法运回长生殿,便就近建造一座阳墓,用来停放历代先人的遗体。1937大屠杀发生后,逃出来的一部分人就在这栋宅子里临时生活过几年。

    我也曾在这里生活过几年,所以,这些日子困扰我的那些幻觉盘的画面应该都来自这里,海棠、雕花的床、床前绣花的女人。

    这趟来,我要找回自己在这里生活那几年的记忆,包括在那之前,长生殿里的记忆。

    突然一阵风过,把周围的树木吹得飒飒作响,原本就很吓人的氛围一下更恐怖了。

    番薯脸丑男很紧张地把枪握紧,一副随时射击的样子,我有点担心他突然乱开枪会伤到付宇新,但又不能说什么,只好假装不在意地哼了一声,说:“就算从前真的安排活人守这座阳墓,现在也肯定没了。”

    我话刚说完,就愣住了。

    我看见刚才趴在崖顶那少年就站在离我们四五米远的地方,正目光呆滞地望着我们两个。

    我倒抽一口冷气,本能地做出防御动作。番薯脸一看我的情况,马上顺着我的目光看去,枪也指了过去,但很快,他就骂人了,气急败坏地问我到底在搞什么明堂。

    那少年还站在那里,可番薯脸丑男愣是看不见。

    我这才恍然明白过来,根本没有什么少年,压根就只是我的幻觉,院子里面摩手菌的气味已经对我起作用了。番薯脸丑男的感官能力不如我强,所以他还没产生幻觉。

    回想刚才挂在悬崖上时吓得差点掉下去,可见这幻觉的力量有多强,之后得千万小心。

    我不希望番薯脸丑男太早发现幻觉的事,就想随便找个什么说法唬弄,可还没来得及开口,猛听见院子里面有个女人在唱戏,咿咿呀呀类似昆曲,腔调呜咽绵软,一个字能甩出几十个调,凄苦哀怨里头又透着种欣然认命的意思,九曲回肠煞是愁人。

    我知道,还是幻觉。

    因为我认出那声音,是陈金紫玉的。

    我咬咬嘴唇,再往前看时,那少年不见了,但唱戏的声音还在,咿咿呀呀咿咿呀呀。

    我故意抱歉地朝番薯脸丑男笑笑,说:“这地方太恐怖,难免有点草木皆兵,请见谅。”

    他拿枪指我,恨得发狂,但终究还是把枪放下了。我估计他这会心里已经有点明白,我并不是完全没有准备就来这里的。

    我怕他走来走去察看会发现后面还有幢小宅,如果提出先从那里进去的话麻烦就大了,所以不等他有更进一步的行动,自己就从包里拿出工具,戴上手套抓住藤蔓,用力几下攀登上了墙,然后回头跟他说:“你要么自己爬上来,要么等我找到能挂钩子的地方再把绳子甩过来拉你。”

    他不吱声,收好枪,背上包,学我的样子抓住藤蔓翻上墙。

    他这几下,显然是练过的,这点我倒是真没想到。

    其实不是没想到,只是一直没太把他当回事而己,他每次执行的任务都是监视某个很重要的人,显然是研究中心保全组里顶重要的一员。加上他直接由莫玉梅授命,可见级别不低,搞得不好是那些黑衣士兵的首领之一,这么个人,我还真得提起十二分小心才对,免得不明不白死在他手里,他还不用负法律责任,我就太冤了。

572、海棠树下的黑井() 
我们蹲在墙上拿手电往里面照,偌大一个院子,杂草丛生荒败不堪,有假山有池塘有很多树,风呜咽咽地吹,草树摇曳,像聊斋里的一幕,随时可能鬼影憧憧的样子。

    而且这里的空气不知道怎么回事,感觉特别混浊,浓浓都是树叶腐烂的酸苦味,仿佛很稠,呼吸都有点困难。

    那唱戏的声音还在嘤嘤绵延,仿佛不用换气似的,再好的唱功也没这么个唱法,不合现实逻辑的就只可能是幻觉,更何况我心里清楚,陈金紫玉早在四年多前就死了。

    死在黎绪手里。

    不知道为什么,我老是忘不掉这点,任何时候想到陈金紫玉的死,都会想起黎绪当时开枪的样子,挥之不去,有时候难免会想一想,我的潜意识深处是不是有点责怪黎绪,责怪她杀了陈金紫玉。

    这是一种不受我本意控制的念头,不往深里挖掘根本发现不了,但是千真万确存在着。我的理智站在黎绪这边,但我的潜意识深处对陈金紫玉有很深很深的感情,所以才会出现这种奇妙的冲撞。

    番薯脸丑男点个冷烟火扔进院子里面,照亮了一片杂草和不远处的台阶、沿廊、残破的雕花木门。

    我看见那扇木门半虚掩着,很难判断是真的半开在那里还又是我的幻觉,又不好问,只能假装不在意。

    正当我查看着准备往下跳的时候,番薯脸丑男突然发出一声恐惧的尖叫然后整个人朝里摔了下去。我被他吓一大跳,本能想去抓住他的手,但来不及了,他已经摔进院子里了,于是我慌慌张张把手电的光移到他刚才的位置,看到底是什么把他吓成那样。

    是一只手。

    一只惨白的、肿胀到变了形的人手,手指粗大,指尖很细,从围墙内侧颤悠悠地往上伸着,像个溺死在水里并且泡了很多天的人还在用最绝望的方式向岸上的人求救的样子。

    我倒吸一口冷气,虽然马上明白过来那只是魔手菌而不是真的人手,心里也还是慌张,因为实在太恐怖了,太像一只真人的手了,殷三郎跟我说的时候我脑子里没什么概念,以为只是稍微有点像而已,没成想能像到这样的地步,多看两眼便感觉胃里翻腾,很想吐。

    番薯脸丑男在下面骂骂咧咧,没忘提醒我小心,说墙上都是鬼东西。我便低头往院墙内侧看,乌秧秧一大片人的手,大大小小的手,胖的瘦的长的短的黑的白的黄的挂满整片墙,有些像是在水里泡了几千年样直直伸着,透着深深重重的怨念;有些像被扔在炉子上烤过一样,焦黑干枯,手指半蜷着;有些像僵尸,浮着层发霉的毛

    最吓人的是还有那么几只,跟活人的手一模一样,皮肤光泽白皙,看着还很有弹性。其中一只婴儿般大小的胖呼呼的手斜刺里伸出去,手心向上,像是在跟谁讨糖吃。

    盯久了,还能感觉出它们好像在动,正一点点颤颤微微往上伸,像是要一把将我拽下去的样子。而且密密麻麻贴满墙,往这边看看不到头,往那边看也看不到头,连大门后面都长满了,把整座宅子的周边都保护得密不透风,要不是身负重任不得不趟这潭浑水,我这会肯定掉头就跑。

    真的太吓人了。

    番薯脸丑男拿手电晃我的脸,叫我赶紧下去。我点点头,慌忙应着,单手撑着墙头一下跳进院里,稳稳当当弯膝落地,有种身轻如燕的感觉,大概也是魔手菌的气味在起作用,我快要感觉不到地球引力的存在了。

    回头看墙,那些苍白变形的手,有的微微握成拳,有的奋力往外撑,有的无精打采垂着,有的指节扭曲出怪异而惊悚的姿态。越看越觉得它们正在慢慢慢慢地朝我们伸来。

    我小步往后退,然后转过身,不再理那些东西。

    前院不大,前面和左右都是两层楼高的木头建筑,正对我们那栋主楼的后面应该还有院子,整体看上去好像只是普通的古式民宅,只是相对同时代别的民宅可能要奢华些,而经过岁月的无情洗礼,如今也已经破败不堪,院子里的杂草长到没膝的高度,几棵看不清楚是什么品种的树淹在那些杂草种,凄凉得很。这会我没再听见那嘤嘤的唱戏声,连什么时候断的都没注意到,好像它从来没有存在过似的那么消失得自然而然。

    我正想往二门那里走,突然感觉左边阴风阵阵,下意识扭脸去看,就看见池塘旁边的树上吊了具尸体,被风吹得晃晃悠悠。我艰难地咽着口水一遍遍告诉自己说是幻觉、是幻觉、是幻觉、都是幻觉,可两条腿敌不住视觉带来的恐惧,不由自主往后退,直撞到番薯脸丑男为止,踩了他一脚,觉得挺不好意思,赶紧转身去道歉,可眼前的人却不是他,而是修叔叔!

    居然是修叔叔。

    真的是修叔叔。

    他活生生笑盈盈地站在那里,脸上是好久不见你长这么大了的欣喜。他的样子一点都没有变,跟记忆里一模一样,朴实的英俊,笑得那么暖。他扶着我的手臂轻声责备我不该爬墙玩,说我跟你讲多少次了外面只有悬崖没有别的你非不听非要爬被爷爷知道了逃不了手心又得挨一顿打。

    我完全忘了幻觉那回事,把他当成真实存在的了。他那么真实,眼睛里面还有我从前惯常看见的悲伤和为难。他是个心事重重但在人前尽量保持乐观态度的好人。我感觉我有一个世纪那么久没看见他了,心里涌起滔天巨浪,想喊他一声却怎么都喊不出声,眼泪淌了一脸。

    冷烟火突然熄灭,只剩下戴在头上矿灯的光,照见的却是那张丑极了的烂番薯脸,他怒目圆瞪,把枪顶在我胸口,说:“苏妮,你胆敢再上前一步,我就直接把你的心脏打穿!”

    我举手投降往后退,再往后退,只两步之间,他的脸又变回了修叔叔,却不是刚才的模样了,而是混合着泥沙在腐烂,眼睛里爬满蛆,我心里大恸,眼泪扑簌簌地流,我知道这是摩手菌释放出的毒气造成的幻觉,问题是我不知道是我在幻觉里做了什么过激的行为导致番薯脸丑男拿枪对我,还是因为他也产生了幻觉把我当成有威胁的人物了,如果是后者的话情况会很麻烦。

    二道门那里突然传来缓慢脚步声,很轻很柔的那种,是个穿软布底绣花鞋的女人。

    我用力地闭闭眼睛,无论如何,得先想办法摆脱这丑男才行,否则行动受约束不说,还有可能被他一枪打死。但这宅子再大也有限得很,逃是肯定逃不到哪里去的,最稳妥的办法就是一板砖把他拍晕然后捆结实了扔到外面去,等我办完事再处理。

    正想对策,突然砰的一声巨响。

    他开枪了。

    他居然真的开枪了!

    我完全没料到他真能开枪,一下震得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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