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香密码:拼图者-第2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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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踢!”
助理很顺从地过来给我解锁,但就在这时,我突然觉察出陈丕沧的动作好像在慢慢僵硬,瞬间明白他并没有对那种麻醉剂完全免疫,只是推迟了起效时间而已。最要命的是莫玉梅也发现这个情况了,她的右手正偷偷往腰部移,那里有手枪!
可我的手铐还没解开,来不及救,我只能喊。
我刚要喊出声,一直像个傻瓜样坐在我身边的苏醒突然猛地腾跳而起,虎狼般朝陈丕他们那边扑过去,一掌劈在莫玉梅手腕上,将她刚刚摸出来的手枪打落在地,又矫捷地拾起,刷地反转过来把枪口顶在了莫玉梅的脑门上。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潇洒得像是在拍电影。
所有人都看傻掉。
苏醒的突然发作,把所有人都整懵圈,陈丕沧把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那么大,啊啊啊啊啊啊啊了半天也啊不出个完整的字。
林涯也是目瞪口呆。
只有我不懵,最初的紧张过去以后,脸上便露出笑,甚至有点得意。
苏醒看着莫玉梅笑,笑得十分清朗,阳光般美好。他跟她打招呼:“嗨,亲爱的莫司令。”
这回轮到莫玉梅变成蠢货了,脸色死灰,喘不上气,似乎连愤怒都忘了怎么表达。
她哪里能想到一个白痴会突然来这出,她更不会想到,为了躲避他们这些齐家孽障还有苏墨森那个老疯子的伤害,一个好好的正常人能伪装白痴几十年。
苏醒又笑:“这么久了,我一直都在给自己设计一个闪亮登场的方式,嗯,今天这个还不错,我自己很满意。”
那边苏醒在笑,这边我也终于解脱掉手铐和脚铐,赶紧奔过去扶着陈丕沧靠墙坐下,他已经被麻醉得差不多了,舌头打结,口齿不清,声音也很低,我把耳朵凑到他嘴边听了好一会才弄清楚他在说什么。
他叫我们在这里等殷三郎来。
原来如此。
陈丕沧一直在拖延时间原来是因为之前和殷三郎做好了应对今天这个局的准备。
嗬!当然是殷三郎,苏醒和他生活在一套房子里,今天突然被带出,他肯定要查明清况,在这里混了好几年,自然有办法有眼线,一旦查到我和苏醒被送进不该去的地方,应急计划便立即启动,炸掉模拟搭,触发警铃,把大批人力吸引到出事地点去,他再来支援。
我突然觉得,这世界还是很美好的。
想到这里,我抬起头朝苏醒笑,他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站得笔挺,把枪口顶在莫玉梅脑门上,见我抬头,他便也朝我笑,笑得月朗风清,英俊极了,像是从武侠里走出来的少年侠客。
虽然有点跌荡,但总体来说还挺顺利,现在只要等殷三郎夫妇到,大家一起劫莫玉梅作人质往外走就行了,当然肯定不会很容易,肯定还会遇到一系列乱七八糟的状况,现在无法预料,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见招拆招。
总会有生路的。
这地方没有可以指示时间的东西,所以感觉过去了有半个小时那么久,殷三郎才终于幽幽地来了。
他开着上次载过我们的那种多人座电瓶游览车来,他把方向盘,旁边坐着他太太,就是传说里那个少年天才,十几岁从哈佛毕业,差点被送进美国某个高级机构里去做事的姑娘,她看上去可真小呵,一张娃娃脸,扎着股粗麻花辫,皮肤雪白,笑意盈盈的,眼神活泼泼的,像童话里的小姑娘。
车子到了近前还没有停稳,殷三少奶奶就灵巧地跳下来,朝向我们微微欠个身,特有礼貌,而且看上去完全没把眼前乱糟糟的局面放在眼里。这女人一看就是人们平常说的生命力特顽强的物种,扔到沙漠里也能开出花来的那种。五年多的软禁生活,完全没在她身上留下半点阴影。
电瓶车后座还有两个人,都是男的,用粗麻绳捆得结结实实,嘴里塞着破抹布。
我也不跟谁瞎客套,打招呼的程序全都省掉,直接问殷三郎车上那两个是什么情况。
他回答说是莫玉梅之前安排在他手下做事的几百号人里面的两个,刚开始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后来发现他们年纪轻轻,地位好像很微妙,好些人都有点惧着他们,很听他们的差遣,就多了个心眼,前几天他故意找个理由要陈丕沧去帮忙,然后陈丕沧在他的实验室里大闹一通,他们就发现,黑士兵和实验室里一部分人都很紧张这两个人的安全,以此认定是齐家的血脉,否则两个没什么实际技术水平的人,不至于有那么大特权。
也就是说,他们抓了两个齐家的子嗣做人质,加上我们手里的莫玉梅,这份筹码可不轻,够拿来跟对方叫板的了。
殷三郎一边跟我说话,一边时不时去看苏醒,虽然阴寒的表情不动,但还是看得出他惊讶极了。
他也完全没有想到苏醒的傻都是装出来的。
我笑笑,没多说什么,只招呼他和我一起将陈丕沧扶上车,而林涯还擎着那个打火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以防有谁趁虚而入。
我抬陈丕沧的头,殷三郎抬陈丕沧的脚,把他安置到车上。
殷三郎盯着陈丕沧的眼睛,用嫌弃的腔调说:“唉,你这个人,怎么回事情,怎么每次都给他们射中。”
麻醉药在陈丕沧身体里作用不是太强,他还能张嘴说话,只是舌头很大,呜哩呜噜很含糊。我凑近了听,然后噗地笑。殷三郎问我他到底在嘟嚷些什么。我翻译说他叫你找个时间发疯试试,保准被打成筛子。我说着又笑起来,说省略了十八个字的脏话。
这时苏醒把莫玉梅也弄上车了,枪口还顶在她脑门上,一丝不苟,动作很厉辣。
殷三郎看他们几眼,盯住苏醒厉声问:“你又是怎么回事?”
苏醒偏脸一笑,说:“以前装傻,现在不想装了。”
殷三郎大概是想起这么久和他同住一个屋檐下却愣是半点没发现,觉得很无语,阴阴的没再说话,转身招呼妻子上车。
一车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扬长而去,简直帅爆了,有一瞬间我走神,想着等从这里出去,一定要把今天发生的所有情况都原原本本讲给黎绪他们听,多惊险啊,又是多帅啊。
当然,有时候帅不过半分钟的。我们还没离开多远,那些黑士兵马上捡起枪开始追,并且我们一路往前一路都有武装的黑士兵守在各个岔路口,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精神应付,半点不得松懈。
我问殷三郎认不认识路,他说别的地方不熟,但从这里到出口的路线还是知道的,特地研究过一段时间。我问他在外面是不是布置了人接应。他说没有。我叫起来,呀,那出去以后怎么办,一路开电瓶车逃?好几个钟头的山路啊,你这车是永动驱动的啊?能疾速飞行跑得过人家的路虎啊!他说少废话,出去了以后再想办法。
说完补充一句:“能不能出去还是大问题。”
我还想再说什么,但殷三少奶奶微微笑着朝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赶紧闭嘴,让他聚精会神辨析路线。
一路风驰电掣,感觉过去了很久,才终于到出口,我们挟持车上三个人质把守大门的黑士兵逼退到五十米外的地方,然后提着莫玉梅走到门前用她的指纹刷门。
可是没有作用。
再刷,还是没有作用。
殷三少奶奶仔细查看那堵银白色的墙,在上面找到一个隐隐有点泛白的圈,猜想是瞳孔识别盘,便提起莫玉梅迫她睁开眼睛让电子盘扫描她的瞳孔,先试左眼然后试右眼。
瞳忆识别是起作用的,扫描完以后,原先泛白的地方泛出点萤萤的绿光,意味着系统正常运作。
可门却没有打开。
我们再试,指纹加瞳孔识别,一再一再试,就是打不开这该死的门。
我心里一片冰凉。
596、只差一道门()
我之前就知道想要出这个地方没那么容易,但也没想到会有这么难,明明都到出口大厅了,只差这最后一道门了,可就是出不去。
出了这道门,就是外面的世界了。
可就是出不去。
无论怎么折腾都出不去。
门上的电子系统有在正常运作,可莫玉梅的指纹和瞳孔扫描都打不开它。
某个瞬间我看见她唇角浮上一抹硬冷冷的笑。
我不清楚这里面的状况,所以无从分析。好在殷三郎有数,迫着莫玉梅几次开门都无效后,立刻想到这门应该是双向控制的,除了需要莫玉梅的指纹和瞳孔扫描,还需要总控室的电子指令。
他逼莫玉梅和控制中心联系,要他们把门打开,但莫玉梅一言不发,一动不动,一副死扛到底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想让她乖乖合作显然不可能,殷三郎根本没抱希望,他从腰里拔出匕首将莫玉梅的衣服领子割下来,打开上面那个微型对讲的开关,调至总控室频道,冷冷喂了两声,报上自己的名字,和对方说:“这边的情况你们肯定也从监控里看清楚了,废话不多讲,把门打开,我保他们三条命无恙,否则,一个一个打死,再跟你们开火。”
对讲机里空茫无声,就好像那边根本没人一样。
殷三郎重复了一遍要求,还是没有回应。
我再次看见莫玉梅唇角浮上一抹硬冷冷的笑。
她心里大概认定我们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走得出去,穷尽心力也只是瞎折腾罢了,所以才那般淡定,时不时有嘲讽的意思。
我这一生最见不得坏人嚣张,看见她那贱样忍不住就想戳戳她的气焰,便冷笑着哼了一声,说:“哟,莫司令,看你辛辛苦苦给人家卖命,可人家压根没把你当回事情,性命攸关,理都不理睬。”
她撇脸望向那边,不看我。
殷三郎把对讲频道调至他负责的那两个实验室,问情况怎么样。那边有人回答说又发生两次爆炸,不确定还有没有别的炸弹,排弹专家刚刚进场,要等会才能知道。对方答完以后问他在哪里,说那边乱了套了,模型塔整个毁掉,可能修都修不起来。
殷三郎没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再问过去,都有哪些人到场了。那边答说很多人,四五百个吧,有穿黑制服的,有穿绿制服的,大部分都不认识,不知道是哪方面的。
殷三郎听完望向我,手指一抹把对讲关掉。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在想,主控室的人有可能都赶到爆炸地点去处理状况所以没有回复我们的要求,另外更可能的是,他们假装不在,以沉默来对抗我们的威胁,因为他们认定我们在最终和他们撕破脸前必然不会伤及三个人质的性命。
也就是说,对我们实行冷处理。
这招果然狠,我们在搞清楚主控室的真实情况以及对方的处理态度之前,还真不能把莫玉梅等人怎么样。
局面再次陷入僵持,关键是这回僵持的对方连面都不露,只以如空气般的沉默跟我们对峙。
太狠了。
殷三郎和林涯对望,林涯很轻地摇头,表示他没有办法。殷三郎说实在不行的话,往主控室走一趟,看看那里到底什么情况再做下一步打算。这时躺在后座的陈丕沧喉咙里突然发出咕噜声,我们扭头去看,他的表情在麻醉效果下显得很瘫,但喉咙里不停地发出类似青蛙的咕噜声,我就明白,他这是反对殷三郎的建议。
我问殷三郎去主控室的话,是不是有风险。
他说:“是,首先,我不确定路线,很可能会迷路;其次,主控室周围几个区域都重兵把守而且有机关。”
我垂下眼睛沉默,心里也有点反对,别说机关什么的了,光“重兵把守”几个字就已经把我吓到了。我们这才几个人,武器装备也都原始,怎么可能干得过人家的重兵,有人质在手也不保险,没胜算。
殷三郎阴狠扫视四周,再转回脸来看我们,说:“事到如今没别的办法,还是走一趟吧。”
我慢慢摇头,然后抬起脸,用力接住他的目光,说:“这个作为最后万不得己时候的计划。”
他不明白我的意思,沉默着等我往下说。
我问他知不知道一个叫傅城的人。
问这话时,我用眼角余光打量莫玉梅的神色变化,果然,她额角的筋脉不自觉跳动了一下。
这是我上次进来时就考虑过的备用方案,万一到出不去的地步,就想办法大闹一场,挟迫他们把傅城给我交出来,让傅城带我们出去。
他会有办法带我们出去的,那么聪明的人,早在四年多前造这些建筑前就有了今天的准备,还把信息透露给黎绪,各种防范,事到如今当然会有办法带我们出去。
只要找到他就行。
殷三郎回答说他不知道傅城,连听都没听过这个名字,林涯和陈丕沧也都摇头表示不知道。我想了想,再问他们知不知道一个叫陆运衡的人,这下他们很一致地点头,都知道。我问他们能不能把陆运衡弄过来。三个人却又一起摇头。殷三郎说知道他在哪个部门,但那地方他没去过,恐怕不容易找。又说林涯和陈丕沧来这里的次数和时间都有限,更不会知道。
我咬着嘴唇点头,扭头往后面看了一眼,立刻有了主意,指挥殷三郎把电瓶车调头开回去。
开到沈建庆面前去。
沈建庆自刚才我们扬长离开以后,就带着几十号黑士兵死命追在后面,始终保持着五六百米的距离不肯退后。
殷三郎很听我的指挥,立刻招呼我们坐稳,发动车子直直朝沈建庆冲去,把那群人冲得连退几十米才停下。
我喜欢这种冷静又张扬的气势,跟闹着玩似的。
而另外那拨黑士兵见我们离开,立刻回到大门那里守住,不来多管我们的闲事,可见这里面的规矩极严,每个人该做什么必须做什么都是安排好的,不得逾距半分半毫。
我跟沈建庆对话,说:“很简单,把那个叫陆运衡的给我弄来,否则你们莫司令就有得苦头好吃了!”
他看莫玉梅,莫玉梅没反应,他也就不动。
我走下车,站到旁边,死死盯着莫玉梅那张老坏老坏的脸,冷冰冰地说:“到目前为止,你跟我之间,还没有什么生死大仇,但你杀了你丈夫,你丈夫是黎绪的恩人,黎绪是我过命的朋友,黎绪不在这里,所以这个仇,我得替她先报上两分。”
话刚落地,拳头就出去了,狠狠一拳打在她右脸上,速度快到沈建庆根本来不及阻止。
我的拳头真不是吃素的,矿物锻成的神力加上旷日持久的训练,一拳就要了她半条命,哼都哼不出便晕了过去,脑袋晃荡着歪在一边。
我早就想揍她了,忍到现在才找到机会。
沈建庆终于让步,叫我住手,然后迅速用对讲下达指令。过不多久,蒙着眼罩的陆运衡就被另外一辆电瓶车送了过来。我想走上去迎,被殷三郎阻住,他下车,走过去把陆运衡扶到我们这边来,拿掉他的眼罩,虽然表情很冷,但语气不失恭敬地称呼他一声“陆先生。”
陆运衡适应了一下光线,然后扫视周围情况,最后把目光停在我脸上,极温和地笑了:“姑娘,看来运气不错啊。”
我想起上次见他时,他祝我好运时的场景,心里一阵暖,差点哭,却被他的乐观感染地笑出了声音,然后朝他做一个请的手势,说:“暂时还真不错,全托陆先生的福,请上车。”
他不问去哪,也不问去干什么,大大方方就坐了上去。殷三郎命令沈建庆的人退后,然后把车调头开回入口那个空旷的大厅,又逼退重新汇聚在那里的十几个守门士兵。
我问陆运衡:“先生四年前就来这里了吧。”
他点头。
我再问:“那先生应该认识傅城吧。”
他点头。
我又问:“先生知不知道傅城现在在哪里?”
他再次点头。
我心里一点点塌实下去,脸上又漾起笑来:“那劳烦先生带个路,我需要傅城帮忙。”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我,笑得很有趣,指指殷三郎对我说:“我跟他不一样,我是个正常人,也就五十来岁,你不需要用跟古人说话的方式跟我讲话,听上去滑稽透了,别先生先生叫了,叫我一声陆伯伯吧。”
我给他一个不好意思的表情,喊他陆伯伯,心里想着你要是知道我跟殷三郎一样也是个老不死的,一定会大笑。
弄清楚找他来的目的以后,他整整衣服下车,问殷三郎讨回刚才戴在脸上那个眼罩,说:“这些年每次走动都是摸黑,没有眼罩还真不习惯,连路都不会走了。”
他说着,笑笑,自己戴上眼罩,神情严肃起来,说:“我在前面走,你们跟着。”
我从前好像跟谁说过,这世界上绝对有天才,而且我们一定要景仰,他们是最接近神的存在。
比如现在正准备避往国外的殷彭亮,还有眼前的陆运衡,都是天才。
597、一路往前()
上次我来这里,为破解密码筒上的符号,与陆运衡会过面,那天他们押送他出去时,我留心到他很注意声音,以此判断自己的位置,然后走到门边时,调整了一下左右脚的顺序,就猜到,他因为眼睛被蒙上,所以改用听觉和脚步尺寸来判断位置及迷宫路线并丈量距离,这在常人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但对他来说应该只是很简单的技能。
所以他是天才,我们不是。
我们乖乖听他的安排,他在前面走,我们坐在电瓶车上挟着人质用很慢的速度跟在后面,每到一个路口,那些持枪的黑士兵忌着车上的人质,会小心翼翼退让开,但不管我们走多久、走到哪里、都有一拨拨一拨拨扛麻醉枪的黑士兵候在各个路口。虽然苏醒一直集中精神把枪抵在莫玉梅太阳穴上,我也控制着两个被捆得像棕子样的齐家后代的性命,但对方人数实在众多,难保一点空子都钻不进来,我们不得不提起全部的精神对付。
因为头顶那些摄像头,我们的所有行动都被监视,他们能提前安排各个方位的情况。
真的很被动。
我们都不喜欢被动,所以坐在最前排的殷三少奶奶采取了行动,从放在脚边的提包里掏出一把我说不出型号的中型枪,两手握起,每遇一个摄像头就打爆一个,眼神极好,枪法神准,没有一枪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