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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章

异香密码:拼图者-第2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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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顿了顿才答:“修子瑞。”

    我大惊,整个人都呆住了,说话也打结巴:“你、你、你、你是你是修家人?”

    她点头:“修家和殷家世代联姻,我们是娃娃亲。其余那些他追求我、拍卖会上一掷千金的故事,都是做给外人看的。其实我真不是什么天才,只不过是用现代的科技和运算方式将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往前推进了一步,天才的是祖先,不是我。”

    我把目光移向傅城再移回到她脸上:“那傅城刚才说的那个总工程师”

    她轻声回答:“是我爸爸。他是病逝的,和陈伯伯一样,‘潘多拉官能异变综合症’爆发,全身骨质融化,什么药都救不回。我还有两个哥哥和三个表兄弟八个叔叔伯伯也都被挟迫在里面做事,他们都还好,到目前为止没出什么状况。前阵子莫玉梅突然大发慈悲让我们团聚吃了顿饭,我想那天她肯定有什么好事发生,心情不错。”

    我想了想,大概是我把齐家的牌位钥匙交给她那天吧,但没说出来,心里觉得这件事不怎么好。

    傅城睁开眼睛听了一会,又闭上眼睛休息,仿佛对我们说的话毫无兴趣,或者说不敢有兴趣。

    林涯和苏醒坐在离我一米远的地方认真吃饭,偶尔抬头往这边看。修子瑞看过去的时候,正好撞上苏醒的目光,一下笑起来,摇摇头跟我说:“我现在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和你哥哥说话才好了,以前他是傻子,老逗他玩,现在想起来,我真是蠢。”

    苏醒也笑起来,挪着屁股凑到我们身边,跟我说:“她拿我当小孩哄,什么话都敢跟我讲,有时候我得使劲憋着才能不笑出来。”

    修子瑞也笑,突然不好意思起来,肯定是想起之前跟苏醒说的什么她和殷三郎之间的事情。

    我伸手抱住这个又伸手抱住那个,觉得心里踏实。但是一闭上眼睛,想起陈丕沧,又惨伤得不行。

    如果不是他用自己的身体去吸引3号厅里大部分火力,我们根本没办法到达这里。

    我问林涯:“陈家这支血脉真的没有人了吗?”

    林涯说:“陈境鸿死后,就只剩下陈丕沧了,现在真的没了。”

    我说:“我查到的资料上说,长生殿的祖制,不管哪个家族都是一半在殿内一半在殿外的,就算1937年的事情损伤太大,他们在殿外的那部分总该还有余留的吧?”

    他说:“陈家的情况不同,齐商武和苏墨森连手兵反夺权那年,殿内的陈家部族誓死抵抗,损折掉大半,叛乱成功以后苏墨森便将殿外大部分陈氏族人调回到长生殿,余留的只有陈家坞那部分,七十来年前又被苏墨森坑害到极致,现在真的没人了。”

    就是陈家二十几口人一夜之间消失的惨剧,苏墨森是最后的祸手,如果他不丧尽天良,陈家现在好歹还能有香火传承。

    林涯说:“陈丕沧有个儿子,为了不让他堕入可悲的命运,刚出生就忍痛送了人,但后来还是被苏墨森查到然后拐着弯弄回陈家坞利用,那孩子就是陈乔斌的父亲陈祖全,我一直没敢把这事告诉丕沧,但是他负责的工作包括分析血样和染色体图谱,陈乔斌的基因鉴定出”

    他说不下去了,闭住嘴垂下眼睛。

    我不敢想象陈丕沧在dna鉴定报告里发现自己孙子时候的样子,一定痛苦得恨不能死去。

    沉默好一会,我又想起一件事,问林涯,“1922年8月9日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情,可能是和修家有关。”

    林涯想了想,喃喃地算着:“1922年是壬戍年,8月是申月,申月己酉日是齐商武和苏墨森伙同日本人兵反夺权的日子,长生殿血流成河,当年的统帅齐经天被囚。”

    果然,我之前的猜测半点不错。

    把这日子的数字打乱做毁灭金诀王墓的密码,大概是最应该了,以此来祭奠那场不应该发生的判乱和那些死在判乱里的人还有被苏墨森推翻的祖宗遗训。

    头顶还是轰隆隆的枪炮声,我都想不通他们到底有多少人,怎么能够打这么久。

    我希望常坤的准备够周全。

    我希望天道昭彰,邪不胜正。

    我希望

    我想着想着,突然哼起了黎绪喜欢的那首歌,奇异恩典,这歌真的能让人心里平静,对万事无所畏惧。

    傅城慢慢睁开眼睛看我,嘴边有一点笑意,说:“那年黎绪生孩子难产大出血差点死掉,迷糊的时候就在哼这歌。”

    我问他黎绪是从哪学来的。

    他回答说:“老苗和于天光死后有段时间她苦闷,会去教堂做礼拜,从教堂里学来的。难产那次黎绪大难不死,我觉得是老苗和于天光的灵魂在天上护佑。我希望他们看在我们都是黎绪朋友的份上,今天也能护佑我们一次。”

    他的声音太悲伤,有点末日的样子,我们便都低下头不说话,气氛渐渐变得凝重。

    过了好一会,修子瑞突然轻轻握住我的手,找话题缓解情绪,说她被关在这里面好久了,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外面的世界怎么样了。

    我就和她说外面的世界变化好大,高兴的不高兴的事情每天发生,苹果出了4又出了4s,出了7又出了7plus;魅族从mx2更新到了mx6;刘若英嫁人了;王菲和李亚鹏离婚又和谢霆锋在一起了;莫言拿了诺贝尔文学奖;小李子终于得到小金人;鬼吹灯有了电影;盗墓笔记拍成了电视剧,以前演过贾宝玉的杨洋演了小哥

    修子瑞听得咯咯咯咯笑,也不管听说过的还是没听说过的,尽瞎乐,然后说等出去了,要好好把这几年里浪费掉的青春补回来,要去新疆吃大盘鸡,要去西安吃羊肉泡馍,要去舟山吃海鲜,要去我说喂喂喂,你的青春就是吃啊。她说不是啊不是啊,我还要玩,要去迪士尼乐园玩个够,还要去澳门赌一回,再去马尔代夫潜水。我说哟,你这风格,真是天上地下。她说是啊是啊,我还要养条大狼狗。

    说着说着说累了,头靠着头睡着,梦里都是轰隆隆的炮声,又远又近,很混乱。中途醒了一次,发现苏醒把他的外套盖在我身上,林涯的外套盖在修子瑞身上,傅城歪着头睡着了,我看见他的胸部一起一伏,心里祈祷你可千万千万要撑住。

    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被苏醒的动静惊醒。

    他一跃而起,扑到通道洞口把身体往里探,朝漆黑深处喂了一声。

    然后幽深幽深的洞里传出一声应答,是殷三郎的声音。修子瑞立刻跳起身扑过去迎。

    殷三郎回来了,有好的消息,也有不好的消息。

    好消息是殷三郎用地上面实验室的通讯设备把死门密码告知殷老太爷了,而且他还看见了小海和老懒,两个人都有点用力过猛,非要上前线,被常坤用手铐铐在办公室里。殷三郎说他已经把我们的情况全部告之,叫他们千万别闹着去前线送死,只安心等停战以后来接应大家就行。

    我听到这里,啊地叫了一声,然后泪如雨下,却又笑颜如花,情绪管理系统完全崩溃,简直要疯。

    我以为在火墙那里,他们都已经

    我赶紧把这念头掐了,笑得有点乱。

604、要困死在这里了() 
殷三郎带来的坏消息是上面的战争越来越白热化,势均力敌有得好打打,而且主战场正渐渐往我们头顶移,我们必须得继续呆在这里,直到他们打完了才能出去,不然很容易变炮灰。

    我们全都望向傅城,担心他的伤势撑不到停战,但林涯把过脉以后说状况还好,应该没问题。他说他拿的那些药虽然没有正式投放市场但都是几十年临床实验下来效果最好的。

    殷三郎突然问林涯药还有没有,林涯点头,然后有点疑惑地上下打量他,猛地发现他腰里有很大一片血迹,因为他穿着一身黑色,加上在通道里弄得灰头土脸,不仔细看真看不出来。

    林涯赶紧扶他坐下,撕开衣服查看,是刀伤,不是太深。问他怎么弄的,答说回来路上碰到几个散兵,打了一场。林涯小心翼翼给他上药包扎完以后问他不会暴露踪迹吧。他说不会。

    殷三郎说着话看了林涯一眼。我知道这一眼的意思是他把碰到的那几个散兵全料理干净了,因为碍着我们在场,不想说太血腥的事,所以只跟林涯用眼神交流。

    在研究中心的地下部分原本就没有时间概念,更别说现在被困在逃生通道里面,我们除了耐心等待只能耐心等待。

    有一阵子,枪炮声越来越响,把头顶的泥土震得飒飒往下落,我们不得不抱着脑袋往角落里蜷缩,生怕突然天塌地陷,全部活埋。后来有一阵枪炮声突然又远了,但没多久又近了,完全分析不出外面的仗到底是怎么个打法。殷三郎说这是山里,多树多石多水多险地,易守难攻,很不好弄。我听得心里发凉,万一他们打上几个月,这原本用来逃生的空间,可就直接做了现成的坟墓了。

    苏醒时不时抱我一下,我总跟他笑,想让他别担心我,但自己也知道笑得越来越难看越来越紧张越来越虚弱。因为即使小海和老懒有心想救,只要战场还在我们头顶,他们便救不成。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感觉里面的空气也越来越稀薄,有那么几次,呼吸会突然很困难。

    起先修子瑞还经常会问我些关于外面的问题来活泛气氛,但渐渐的,她也没力气了,恹恹靠在殷三郎怀里,原本活泼泼的眼睛也越来越暗淡,一副神游太空就算睁着眼睛也并不一定看见什么了的样子。

    几个男人倒很坚强,一直小心地照顾着我们,他们基本不吃什么,尽可能把食物和水留给我们两个女人,当上面动静太大时,就把我们护在怀里,还常常说安慰的话,说天塌下来必然有他们顶着,男子汉大丈夫,天经地义的事。有一次我睡得迷迷糊糊的,不知道梦见了什么,醒来的时候满脸眼泪,林涯挪过来捏捏我的手,说你这么了不起,把多少人做不到的事情都办成了,苦尽甘来,以后老天一定会厚待你,所以别哭。他不说什么还好,一这样说,我哭得更厉害,生怕他所说的苦尽甘来再也不会来。

    空气真的越来越稀薄。

    然后殷三郎不让我们睡了,迫我们打坐,要求我们跟他的节奏呼吸。我知道殷家有一门绝学叫“敛息法”,能通过调整呼吸方式和节奏使身体达到医学上所称的“假死”状态,以抵御极寒或流沙等死境,但这绝学和弹钢琴一样,需要日久年深的训练才能有所造诣,哪里是说学就能学会的。

    但再不相信,也还是跟着殷三郎试试,总好过真的这样不挣扎就窒息而死的惨境。

    起先一会似乎有效,感觉呼吸不那么困难了,手上也稍微有了力气,但也只是很短时间里的好过,渐渐又开始不舒服了。加上头顶震动极大,感觉好像真的天崩下来了一样,完全不能把注意力集中在呼吸上。我因为天生体质不同,还算是好的,最糟的还是傅城和修子瑞,已经没什么人样了,时不时就头一歪要晕过去。

    按我们现在的体力,就算马上选择另外一条通道往外逃,能全部活着逃脱的希望也很小了。

    其实也不完全是空气越来越稀薄的问题,还有逼仄空间带来的心理压迫和这茫然无期等待所产生的绝望情绪,这些都很难解决。

    只有殷三郎保持着清醒和冷静,时时刻刻注意头顶动静,给我们鼓劲。林涯也还好,辗转着照顾我们几个,坚决不让睡,话里透着狠,不能睡,睡过去就可能死了,想想前面多少险境都过来了,死在这里能甘心吗。

    真不甘心啊。

    突然有一瞬间我恍惚看见老懒了,刚认识的时候,他有点怀疑我是“上帝之手”案件的凶手;后来又有点怀疑我是乔兰香;再后来

    再后来,他才终于想起我是他记忆里那个美好的小小姑娘,月光底下赤裸着身体游泳和奔跑的女孩子,人鱼样美丽。

    我是他少年时代唯一的美好。

    我曾以为我还会继续是他生命里的美好,直到地老天荒,可是

    正想得乱,突然听见一阵异样的声音,先是嘎的一声,然后嘣的一声,响得有点惊天动地,在逼仄的空间里很吓人。是从逃生通道那个洞里传出来的,像是什么金属断裂的声音。

    傅城抬起头,用尽力控制但还是颤得厉害的声音说:“完了,出口处的接合板断了,近的这个出入口打不开了,我们”

    最后咽回肚子里的那句话是“我们要被困死在这里了”,但因为到底还有另外一条通道,话还不能说绝,所以又咽了回去。但谁都看得出来,他的身体状况绝对支撑不了他爬十几天的狭窄通道,两天都支撑不了,他很清楚这点,突然一下反倒平静了。

    那是放弃最后一丝希望的平静,有种爱咋咋滴的劲,万事万物都随便了,看得人心疼。

    但是有一会,他的眼睛里突然冒出一点光,神情里又浮起一丝努力想活下去的心劲,我想他肯定惦记着跟陆运衡发过的誓,想活着出去完成他完成不了的心愿,照顾好他的家人。

    可是好难。

    傅城说接合板被压断,我们要被困死在里面的时候,我的脑子是糊涂的,好像还没反应过来死到底是什么意思似的,修子瑞明白了,但没什么大反应,只怔怔地看殷三郎。

    殷三郎很镇定,好像不觉得有多严重,他问傅城接合板断掉有没有补救的办法。

    傅城有气无力回答说:“从里面没办法可想,你出去过应该知道,上面是块大岩石,用钢条把重量撑在滑轨上面才保证既能顺利开启入口又能掩人耳目。接合板一断,滑轨就不能正常工作,岩石压下来就把入口彻底堵死。除非外面有人来救,而且还得是好几个人带着工具来救,否则真是一点办法都没。你把我们的地点告诉外面的人了吗?”

    殷三郎摇头:“没有,但我沿路留下了记号,有心找的话应该能发现。现在我们得表决一下到底是留在这里等人来救,还是爬另外一条通道出去。“

    傅城想也不用想,说他留下。

    其他人都不言语。

    我们实在狠不下心把傅城一个人留下来等死,但大家都留下来的话,生还的希望又太小,首先无法肯定常坤他们能不能打赢上面这场混战,其次还不知道他们到底要打多久,再次,就算常坤他们打赢了,也没法保证能发现殷三郎留下的记号找过来。

    所以思来想去,怎么都不合适,只能沉默。

    最后殷三郎作主,走,大家都走,他打头,其他人中间,傅城垫后,用绳子拴在他腰里往前爬。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通道太窄,只够一个人爬,万一傅城死在路上,会堵死后面人,所以让他垫后,万一他不行,把绳子割断别人还有活路。

    这似乎是死地里唯一的生机了。

    殷三郎问傅城行不行。

    傅城已经完全无所谓了,说:“行,有什么不行的,你们怎么行怎么来,不用太管我,我早好几年前就是个死人了,能挣一挣也好,不能挣也没什么不甘心的。”

    于是大家休整力气做准备,灯和工具都上身,林涯嘱咐大家任何时候都不能用火,因为我和苏醒身上可能还残留着易燃物。

    出发前我用力抱抱苏醒,跟他说:“你可一定一定要活着出去,见着老懒,告诉他我爱他。”

    苏醒狠盯我一眼,凶极了:“你自己跟他说!”

    凶完以后表情又突然柔和下来,问:“老懒是谁?”

    我抿着嘴笑:“你妹夫。”

    他摸摸我的头,又问:“好看吗?”

    我认真点头:“好看,英俊极了。”

    这时殷三郎幽幽飘过来一句:“嗯,确实好看,像条英俊的沙皮狗,还是疯的那种。”

    几句话下来,气氛一下轻松了许多,然后,殷三郎布置顺序,他头一个,子瑞紧跟,然后是我和苏醒,林涯在后,用绳子牵着最后的傅城。他问我们有没有意见,我们都低头不语,有想法也不能说、不忍说、不该说,所以最后就这样定了。

    殷三郎第一个钻进去。

    我们依次跟进。

605、绝处缝生REenS。() 
这通道可真窄,比上次北排沟地牢那条还要窄,连抬个头都困难,只能闷头往前爬,有点像猫在鼠洞里的感觉,特憋屈。我心里就一个念头,不能死,千万千万不能死,我一死,就等于把苏醒和林涯还有傅城的活路都堵死了,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死。

    修子瑞的心理压力肯定比我还大,我似乎听见了她隐忍的哭声,想说几句安慰的话却发现根本说不出来。

    我也挺想哭,但怕哭泄心里的劲,只能忍着。

    前面岔道选右边,很努力地往前爬,可刚爬了一点点路,突然听见后面林涯大喊,叫我们等一等。我也马上跟着叫起来,于是所有人都停下来等。

    后面有声音。

    就在之前那个出口的地方,有石头跟钢板磨擦和撞击的声音,很响,而且激烈,不像炮击声。

    林涯当即下令:“全都退回原处等!”

    我没急着动,而是竖着耳朵又听了一会,听不见枪炮声,只有之前殷三郎爬过的那个出口处那块钢板和石头磨擦的声音,根据声音分析动静,应该是有人在用大型器械搬铲压在钢板上的岩石,努力想打开出口。

    所以应该是救兵来了。

    我们赶紧往后退。

    可等大家都退回安全屋里喘着气准备高兴时,我却发现林涯和殷三郎还有苏醒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他们把我们几个赶到角落里呆着,自己都把枪握在手里,死死朝着洞口的方向,做好了随时殊死相搏的准备。

    我这才惊悟过来,外面的局势不明朗,出口打开之前无从知晓来人到底善还是恶,必须防范。

    殷三郎回头命令我们捂上耳朵,然后他钻进洞里,朝上面射出一梭子弹,外面的动静立刻停止,但很快又响起,并且比刚才更急更乱更细碎。我使劲竖着耳朵听,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倒向了旁边,然后传来有人拿铁钎敲钢板的声音,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是三二一一二三的节奏。

    我啊一声大叫,发了疯般喊起来:“是黎绪!黎绪!是黎绪!殷三郎你把枪收起来,是黎绪!外面是黎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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