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香密码:拼图者-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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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回不了头的路()
代芙蓉好像生气了,连基本礼貌都不讲就把挂断电话,我听着手机里嘟嘟嘟嘟响不停的机械音,心里有点担心他误会我刚才那句话是认真的。他那人,真不是个懂幽默会开玩笑的性格,所以很想再回拨过去解释一下,但是想想又觉得多余,只好算了。
收起手机走到卫生间里,狠狠狠狠冲个冷水脸,然后两手撑着洗手台边缘狠狠狠狠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任冷水滴滴嗒嗒地淌。
我调整思路,把新的旧的信息混到一起重新梳理,觉得还是应该从黄福康那里出发考虑整件事。
黄福康一定是个非常重要的人物,在某个方面有着独一无二的重要性,隐居梁宝市,然后运气不好,被成冬林那个变态连环凶手杀了,再然后,邢维娜把他那个智力有障碍不能独自生活的养子苏醒送进了医院。
既然邢维娜对院方声称自己是苏醒的妹妹,那么她也该是黄福康的养女。
背景调查报告里面有提到说黄福康收养过好几个孩子,养大成人以后都离开家独立过生活去了,逢年过节会回来看他,平时也会给他寄钱,邢维纳肯定是其中之一。
邢维娜将苏醒送进医院以后开始调查黄福康的死因,并且顺利追查到了成冬林头上,接着可能是为了试探或者是对质之类的事情,她独自去找成冬林,结果遇害。
这样一来,确实就跟黎绪所推测的那样,成冬林犯的最后一桩案子不具备预谋性,完全是临时起意的冲动犯罪。同时也解释了为什么自那以后,成冬林没再杀过人,他肯定认为,既然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能查到自己头上,那警察说不定也可以,所以收手了。
现在对我来说,这些突然都不再重要。
重要的是,为什么黄福康的那个养子,名叫苏醒的那个智障男孩子,会和我长得“非常像”。
吴沙刚才说“非常像”的时候,差点就咬牙切齿了。
到底有多像,才值得他那样提心吊胆、小心翼翼地避开何志秦跟楼明江非要告诉给我知道不可?
会是一模一样吗?
不可能,苏醒是男的,我是女的,就算是双胞胎也不可能一模一样,何况龙凤胎都是异卵的,大多长得并不特别像,顶多是遗传基因造成的普通像,没听说过有同卵双胞胎的案例。
所以我实在没办法想象自己跟那个叫苏醒的男孩子到底能像到什么程度,也不明白他跟我有什么关系。
从来没听谁说起我有兄弟,不光苏墨森,连修叔叔和陈伯伯都没提到过,也没有照片或者文字方面的东西,怎么想都不可能。
但是
我再从头把整个案件想了一遍,这次不是从黄福康开始想,而是从他前面那桩“油画案”开始想,从代芙蓉拍回来的落英草的照片,我基本可以确信,“油画案”现场的隔壁或者地下,有一个特殊药草的培植室。
之前我就认定黄福康身份特殊,在某个层面特别重要,所以他死后,会有好几拨人在暗中调查他的死因,却一直无从想象他到底是在哪方面重要。
如果他的重要性和那个特殊药草的培植室有关呢?
我突然一下不敢再往下想了,背上冷汗涔涔。
我感觉我的思路触到了一条幽暗的、可怕的、深不见底的路上,稍有行差踏错,就是万劫不复。
怕他们起疑心,我尽最大努力迅速把情绪稳定下来,马上回会客室里面去坐着。
楼明江在桌子边看我带来的那些材料,何志秦坐在椅子里抽烟,吴沙去了半个多小时才回来,在离生物研究院不远的一家饭店里烧了八个热菜打包回来,因为一个人拿不了,打电话让楼明江下去接。
我坐得有点久,想活动活动身体,就跟他一起下去帮忙。
一直呆在隔壁办公室里的小海一听见我的动静就跳起来跟在我身后。我扭过脸很抱歉地朝她笑笑,问她是不是饿坏了。她说还好。话是这么说,可肚子咕咕叫,真是可怜。
我放慢速度跟她并肩走,挽住她的手臂。
吃着饭时,何志秦漫不经心问起付宇新在乾州市的情况,过得好不好,人缘怎么样,得不得人心,有没有交女朋友,什么什么的,很琐碎,就是关心一个旧同事的样子。
我一一答了,没有交女朋友,其它都挺好,脾气好人缘好成绩好,哪哪哪都好,局里上上下下都说他很快就会高升。
何志秦“嗬”了一声,说:“真没想到。”
我问他:“怎么没想到?没想到什么?”
他笑笑,说:“付宇新在江城当副队长的时候,可不是你说的那样,差不多可以说正好相反,脾气不好人缘不好成绩不好时不时闯点祸闹点乱子,不过——却有女朋友。”
他说到“女朋友”三个字的时候,突然笑了,笑得好像有点苦,或者说笑得怪怪的,也不知道是怎么个意思。
我不太关心付宇新的私生活,就没多在意,只简单搭了个腔,说:“人嘛,总是会变的。”
他说:“嗯,倒也是。”
然后这个话题就没再继续了,开始随便闲聊。
楼明江说:“你们好不容易大老远来一趟,我们作为东道主,就拿这个招待,挺说不过去的,下次再来,一定好好请你们吃一顿江城的特色菜。”
我说:“嗯,行,我记着你的话了,具体哪天请,吃什么菜,都不要紧,有件事,顶顶要紧,你给我放在心上,早听说江城的卢氏甜酒酿是一绝,改天非得尝上一口不可。”
何志秦笑起来,说:“你一张嘴就要这个,够有品位的,卢氏甜酒酿可是我们这里最有名的特产。”
我继续吃饭,没再说什么,心里面笑着,想起那天老懒问我喜不喜欢卢氏甜酒酿时候的怪异神情,不知道这玩意在事件里又有什么关系。感觉老懒总是在用各地的特产试探我,我想他可能是把我当成别的什么人了,因为不确定,所以不停不停试探。
反正我能肯定自己没在别的地方见过他。
然后我觉得,他有点太闲了。
吃完饭收拾完桌子等小海回隔壁办公室去玩她的手机以后,我半笑不笑地盯着何志秦问:“付宇新以前和你们一起在陈家坞办过那件灭了一整条村的连环案对吧?”
他没点头也没摇头,但给出的表情是肯定的。
然后我又试探着问了一声:“他是不是犯过什么错误?”
何志秦的脸色瞬间僵掉,并把目光移开,侧着脸问我从哪儿听来的。
我凝着表情笑笑,说:“没从哪儿听来,纯粹瞎猜,因为付大队长那个人不太拘小节,办案的时候经常会玩些擦边的把戏,我估计他以前在江城的时候就这样吧,所以随口问你一声。”
他苦笑一下,没再说话,这意思,应该就是默认了。
我很想问一声老懒是不是他们特地派到乾州去监视付宇新的,但考虑再三还是没问出口,这问题太敏感,万一老懒不是他们的人,我多问这句,反倒可能把他坑了,因为何志秦肯定会想到一定是老懒在工作中生活中有什么特别的表现引起了我的注意,从而也会对他多加关注,实在不太好。
况且,就算老懒真是他们的人,何志秦也未必会回答,所以权衡再三,还是不问好。
问得太多讨人嫌,我还是比较乐意做个讨人喜欢的姑娘。
何志秦的手机亮了一下,有微信提示音,他拿起来看了一眼,眉头便皱成一团,跟我说:“专家恐怕还需要点时间才能过来,先安排你和你的朋友去附近的酒店休息几个钟头,你看好不好?”
我笑笑,说:“不用那么破费,我们随便在这屋里坐着对付一会就行。”
他说:“那太委屈了。”
我笑而不语。
楼明江从旁插嘴,说:“楼上有间休息室,床单被褥一应俱全,如果不嫌弃的话可以先凑合一下。”
说心里话,我挺嫌弃的,而且最主要的原因是感觉他们好像故意要把我们支开,所以一万个不愿意,但一味客气下去也不是事情,如果给他们留下个我很难弄的印象就不太好了,所以点点头,喊小海一起去楼上休息。
小海不放心这个陌生的地方,叫我管自己睡,她坐着就行。我笑着把她推到床上去,说:“何志秦好歹是个警察,做不了多少出格的事。”
她还是不放心,睁着眼睛不肯睡。我和衣在她旁边躺下,关了灯,叫她只管睡,有什么动静我能来得及反应。她这才睡了。
我睡不着,睁着眼睛仔细回忆所有的一切,人物、事件、连环案,种种种种,脑子里面一片片碎片乱飞乱撞,像台高速运转的计算机,简直超负荷运转,可怎么都拼揍不出一幅真实而完整的图,越努力,越不行,三叉神经开始痛,连呼吸都不怎么对。
之前在卫生间里产生的那种感觉又回来了,这一定是条幽暗并且布满陷阱和荆棘的路,稍有行差踏错,就万劫不复。
我还感觉到,我们已经回不了头了。
123、三个人不一条心()
我怎么都睡不着,心理医生吴沙避开何志秦跟楼明江和我说的那些话一个字一个字敲击我的心,叫苏醒的男孩子、智力障碍、黄福康的养子、跟我长得非常像
这种种种种,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正像我猜测的那样,黄福康和梁宝市“油画案”现场隔壁的特殊药草培殖室有关的话,那么,那个叫苏醒的男孩子,就一定一定和我有某种关系,虽然我还没想明白这里面的逻辑,但肯定是这样不会错。
关键在黄福康的真实身份。
其实这时候,我已经隐隐约约猜到,黄福康是和苏墨森、陈伯伯和修叔叔是一起的了,只因心存难以言说的恐惧和担忧,加上就算我想得再多,没有证据来证明也都白想,所以小心翼翼没往深里追究。
我很在意吴沙为什么要刻意避开何志秦他们才告诉我苏醒的事?如果说他就职的医院里有个跟我长得非常像的病人,正好又是我在查的连环案的受害者遗族,他完全可以当着所有人的面直言,为什么非得小心谨慎地避开他们?他们不是一个团队吗?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确切的原因我还想不出来,但可以肯定,那三个人并不一条心,特别是心理医生吴沙,他好像有个单独的立场。
我一直没睡,直等到天蒙蒙亮,外面走廊上才传来楼明江的脚步声,他轻轻敲休息室的门,喊我的名字。
小海刷地睁开眼睛坐起身,直直往门的方向瞪,跟头野兽似的,已经做好了随时扑出去咬人的准备。
这是她的身体对陌生环境的自动应急预备。
我看着小海警觉厉害的侧脸,心里突然狠狠沉了一下,觉得她的这些能耐似乎来路不正。
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楼明江还在敲门,一声声敲,每敲三声,喊一声我的名字。
我拍拍小海的肩膀,然后应了外面一声。
楼明江请我们起床洗漱,楼下会客室见。
我一边应答一边已经下床了。
我原本以为何志秦昨天晚上说的专家应该在会客室里等着了,可实际上并没有,会客室里仍旧只有昨天几个人,何志秦、楼明江、吴沙,然后就是我和小海了。
我先是觉得奇怪,紧接着,心里油然升起一股怒意,并不是专家没来,而是在我们休息的那段时间里来过又离开了。
昨天晚上何志秦把我们支开,就是为了不让我跟他们的专家碰面!
他们这事情办得,可真不怎么磊落。看来就算以后能进入他们的组织,也绝对不能够完全信任。尽玩些弱智的把戏,做人做事都不坦荡。如果事先告诉我不方便我跟专家接触,我反而能看得起些。
但到底是在人家的地盘上,而且我还处于势单力薄的境地,只能忍,有火也往肚里咽。
我想起当初小海刚进城时,亚丰总说些怪话挤兑她欺负她,小海一直忍,我叫她不用忍,她说等忍到跟他熟了,再把他往死里整。没过几天,果然就把他收拾得服服帖帖。
这是个好策略,我可以学着用。
桌上摆着早饭,大家围坐着吃过,楼明江把小海请到隔壁去,小海没有半点不高兴的意思,很顺从,好像对这间屋子里面的对话一点都不感兴趣似的。但我心里明白,她因为想知道陈家坞的情况,心里并不淡定,她只是有自己应对世界的方式,比如顺从,比如见机行事。
何志秦把昨天我从乾州公安局里带来的那些材料、报告、切片分析和脑部扫描图一骨脑儿在桌上铺排开。
还没人开口说话,气氛就突然凝重起来。
何志秦看看楼明江,然后转过脸来盯着我的眼睛说:“我们的专家讲,在之前发生寄生行为的案例鼻腔中,也发现这种粘液,经过一系列检测和实验,能够确定是经过了特殊处理的银贝梗花液,用来做某种软体生物的培养基,专家原本以为那种软体生物携带非常可怕的腐蚀性病毒从人的鼻腔中进入,直到大脑,并寄宿其中,慢慢破坏大脑神经元,导致宿主产生幻觉,生出另外一种人格,甚至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总之,以前我们认为寄生行为是生化病毒造成的,并不是真的被鬼附了身。但结合你带来的信息,那个叫老张头的案例的情况,专家把之前的论断推翻,同意你的看法。”
他说同意我的看法,就是同意我之前说的,有什么人,掌握了将灵魂从人体内取出,然后复制,然后转移到不同人身上去的神秘而可怕的生物科学技术,并且十分完美地运用到了复仇性质的谋杀中。
何志秦说:“就我们的了解,那种目前还不清楚类型和名称的软体虫进入宿主的大脑之后,除了改变宿主的意识神智之外,身体也会跟着发生一系列相应的变化,皮肤会变,骨骼会变,指纹和dna都会跟着改变,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的,但是容貌不会变,真的非常、非常、非常不可思议。”
他说了好几个“非常”,用来强调这件事情不可思议的程度之深。
我若有所思地摇头:“不对,乾州市的案例老张头只是神智意识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指纹和dna什么的都没有变化。”
楼明江说:“我们也想到这点了,所以觉得奇怪,别的各个方面的情况好像差不多,但在这点上却完全不一样。”
何志秦跟我说:“这就是接下去我们需要你尽力帮忙的地方,无论如何,要留凶手的活口。”
他说的凶手,就是“上帝之手”。
当然要留他活口,否则这么多乱七八糟的谜团问谁要答案去。
但眼下最关键的问题不是我们想不想留活口,而是最终能不能找到“上帝之手”的问题。从整个复仇行动的策划实施来看,那人根本就是站在人类智商的顶峰,常人企及不到的。
我虽然不是常人,但也完全没有把握。
所以我说:“我只能尽力而为。”
何志秦说:“老张头的情况我们没有亲眼见到,所以不好说什么。但是,我们这边亲眼见过的几个案例,都是非常可怕的,一旦寄生行为发生,他们身体的各方面都会产生变化,力气会变大,反应会变敏捷,还会有针对性的杀心,非常难对付。”
我猛想起之前和楼明江会面聊起银贝梗时,他要我务必找出银贝梗气味的来源,因为很危险,原来有实打实的案例在先。
楼明江看出我联想到之前的对话了,便干脆说开:“之前,有嗅觉比常人敏锐的人闻见那些发生寄生行为的人身上有一股很奇异的味道,后来根据各种测试确定是银贝梗和其它一些药物的混合性气味,所以我和几个同行针对银贝梗进行一系列实验,虽然得出的数据还很不稳定,但有项实验是成功的,就是‘狂暴寄生虫’。”
这个词之前的会面中提到过,我其实真没怎么弄明白。
楼明江停顿下想了想之后说:“整个实验过程很复杂,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明白的,简单来说,我们用银贝梗的花液培育出了一种进入血液以后能分泌大量激素的寄生虫,它们会使一个平常人的力气和对各种事物的反应能力等等等等方面突然之间增加很多倍,就像寄生行为案例所表现出来的那样。所以之前我们对寄生行为作出过一个很科学的解释:人格和意识的改变是生化病毒造成的幻觉,而体能的改变是因为银贝梗花液中的寄生虫。可是你带来的信息推翻了我们几年研究得出的结论。”
我在心里咀嚼他们说的话:寄生虫、激素、力气变大、反应能力变强
想着想着,突然想起几个月前在街头碰见的那幕,黎绪在前逃,有个疯女人提着刀在后面追,我半路插进去干涉,打成一团时所感受到的危机和压迫,当时我就觉得不可思议。
我厉厉地看着何志秦,问他:“你们认识的那个叫黎绪的女人,是不是被鬼附身呃,我的意思是,有没有发生你们说的寄生行为过?”
他连忙摇头:“不是,怎么可能,没这回事。”
我不信任地盯着他的眼睛:“我见过那娘们的身手,能打能逃反应不知道多敏捷,符合你们刚才的描述。”
他还是摇头:“不,她没问题。她很能打是没错,但都是后期严格训练出来的,陈家坞案件告一段落之后,我们意识到黎绪处境糟糕,随时有生命危险,所以对她采取了一系列保护措施,强制要求她学习防身技能,并且给她配了枪,准许她在不得己的情况下开枪自救。”
哦,原来那娘们的后台在这里。她随身带着枪,还嘱咐我带枪,要我在危急关头开枪自保,信誓旦旦说善后的事情她会替我处理。有这么强大的后台在,确实能跟我打那个包票。
何志秦马上接着说:“但是追杀她的那个女人是我们的案例,就是你所说的被鬼附身的人。”
我要的就是这个答案。
他说着,从包里拿出平板电脑,打开,调出上次楼明江叫我指认过的一张照片:“就是这个。”
我仔细看平板电脑上那个女人的样子,点头:“对,就是这个。”
124、共生系统()
回想那天晚上我救黎绪,照片上这疯狂的母夜叉怒气腾腾想杀我,这张脸离我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