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香密码:拼图者-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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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共生系统()
回想那天晚上我救黎绪,照片上这疯狂的母夜叉怒气腾腾想杀我,这张脸离我的眼睛只有十几二十公分距离近,化成灰都认得出来。
何志秦他们告诉我说,这女人叫戴明明,是逃脱在外的“寄生人”之一。
我听见“之一”两个字的时候,心颤了一下,看来事情很严重,有不止一个像母夜叉那样的人凶神恶煞地混迹在普通人的社会里。
我告诉他们,其实我见过戴明明两次,一次是晚上,另外一次是白天,两次都在追杀黎绪,一股子疯劲,好像她活着的最大梦想就是把黎绪杀死似的,这是得多大的仇恨呐。
我就是有点无奈地随口开了句玩笑,可旁边三个男人却像触了电似的抬起头看我,然后又迅速把目光调转开去这个看那个那个看这个,脸上都有惊疑不定的神色。
我觉得不对劲,反刍了一下自己刚才说的话,照片上的女人,见过两次,一次是晚上一次是白天,两次都在追杀黎绪,一股子疯劲,好像她活着的最大梦想就是把黎绪杀死似的。我就说了这么句话,把他们三个人都惊到了,难不成我说对了?难不成这女人的梦想就是杀死黎绪?呵呵,好伟大好神奇好惊天动地匪夷所思的一个梦想。
我希望他们能给我一个解释,可是没有,谁也没针对这点说什么,吴沙更是把目光都移开了。
何志秦目光一定,避开黎绪的话题,转而说:“具体的情况,我不能跟你讲太多。但是,有一点你确实要记住——在我们这边发生过寄生行为的人,都有一定的危险性,而且很难对付,我们统一把他们叫作‘寄生人’,这样的人不止戴明明一个,还有之前被我们调走的那具尸体,白慈根,他也是,在逃通辑犯,身负两条人命。我不知道‘上帝之手’只因为他是个逍遥法外的杀人凶手所以把他定为了目标,还是有别的原因在里面,我希望你能找到‘上帝之手’,问问明白,这很重要,请你千万要帮忙。”
他说得倒轻巧,找到“上帝之手”,问问明白。我觉得那只“上帝之手”,恐怕比上帝本人还难找。
何志秦把平板电脑拿到自己那边操作了一会,又调出一张新的照片,递过来让我看,问我认不认识上面的东西。
是朵花,苍白的颜色,从形状上看有点像牡丹,但花瓣看着却又有点像莲花的样子,整体的感觉非常轻非常薄非常飘逸,花瓣近乎半透明,很幽冥很诡异的感觉。花蕊部分是个明显的洞,上面覆着一层白色的膜,里面好像藏了什么要紧东西似的。
我摇头:“不认识,从来没见过这种四不像的花。”
楼明江目光里掠过一丝失望。
我拧着眉毛问:“这是什么花?这花怎么了?”
他垂着目光说:“这花到目前为止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花,有什么作用,但可以肯定的是,它在寄生行为的发生过程中起很关键的作用。”
我问他:“有没有做过植物dna方面的鉴定?”
他摇头。
我指着照片中央的部分,就是花蕊处那个洞,问他:“这里面是什么?”
他又摇头。
我恍惚了一下,说:“哦,你们只有照片,没见过实物吧?”
他再次摇头。
我就奇了个怪了:“既然你们见过实物,楼教授又是这方面的专家,对它做个全面的了解很困难吗?”
他说:“这张照片是唯一的一张,我们在取到这朵花的第一时间拍下,基本上还是它的原貌,再迟几秒钟它就不是这样了。”
我叫他们形容一下再迟几秒钟以后这朵花变成了什么样子。
何志秦显得很为难,看楼明江一眼,意思是让他说。
楼明江想了想才说:“从茎上摘下之后大概一分半钟的时间,这花就像是被火烧过一样,突然自己枯萎随即化成了灰,整个过程非常迅速,根本来不及做应急措施。”
我想象着楼明江说的那个画面,心里跳了一下,急急地问:“你们确定这朵花在寄生行为的发生过程中有起作用?”
他们点头:“很确定。”
我问他们为什么能这么确定,他们却不肯说了。不说没关系,我能猜,而且基本上,我心里已经有个大概的印象了。
我问他们:“这朵花是不是和乌获藤一样依附着作为培养皿的活死人而生长?”
他们很用力地点头。
我再问:“把花摘下来以后,周边别的东西是不是也都起了类似的变化?包括那具活死人,也都一起跟着完蛋了?”
他们更用力地点头,脸上有越来越吃惊的表情,还掺杂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恶心感,大概是回忆起了某些难以忍受的画面。
我在心里啊了一声,但没有真实叫出来,眼睛直直盯着平板电脑里面那朵花的照片。
何志秦问我想到什么了。
我没直接回答,而是问他:“这些东西,是不是都在一个十分隐蔽、轻易绝对不会被人发现的地方?”
他点头:“是。”
我再问:“那个地方,现在,是不是已经毁了?至少,你们应该没办法再从里面取到一朵这样的花了吧?”
他喉结一滑,很响的一声,然后又点头:“对,毁了。”
我“哦”了一声,缓缓缓缓地把目光移向窗外,脑子里浮现苏墨森的脸,浮现陈伯伯的脸,浮现修叔叔的脸,三张脸交替在眼前晃过,然后想我应该明白了很多事情。
我权衡再三,决定往前走一步,告诉他们些我所知道的信息,再想办法从他们那里得到些我不知道的信息。
在合作不真诚的情况下,我只能这样靠自己的能耐,一点一点从对方嘴里挖信息。
于是,我跟何志秦说:“这是个共生系统。”
他不明白什么意思。
我指着平板电脑上的花跟他说:“我没看见现场情况,也不能乱说,但大概地猜想,这些东西——乌获藤、活死人、这种奇怪的花,可能还有别的什么,组成了一个完整独立的共生系统,如果没有外界因素的影响,它们可以彼此供养彼此依靠着存活,相当于是一个从大环境里脱离出去的小型生态系统,但是一旦有外力介入,破坏其中的一样,那整个系统立刻崩坏,所有依附在里面的生物全部完蛋。”
何志秦一声不吭,瞪大着眼睛看我,楼明江是一个劲地点头,而吴沙站在离我最远的地方,显得很迷茫。我就推测,吴沙应该没有亲眼看见过这个神奇的共生系统,另外两个不但见过,而且估计做了好几天的噩梦。要知道眼睁睁看着一具跟活人样的躯体突然一下变成骷髅,绝对不是好玩的。
我在心里斟酌了一下,决定再讲几句:“这其实是一种机关技巧,只是被非常高明地运用到了生物学的领域。我想,既然在生物领域能做到,物理领域就更不用说了。乌获藤、活死人、肯定还有些别的什么,说起来都是非常恐怖并且十分危险的东西,自然是安置在特别隐蔽的地方,不但隐蔽,还会有相应的保护措施,一旦有外部的力量进入,破坏里面某个特别设置的机关消息,就会把最初建造时就设计好的自毁装置启动,全部毁掉。设计这些的人,把同一个原理用在两个不同的领域。”
楼明江用力地捏了下拳头:“对,就是这么回事。”
然后他眼睛里突然冒出惊惶的神色,呆呆地看着我,慢慢地摇头,喃喃自语样问:“你知道得太清楚了。如果你没见过现场又没看过相应的材料,绝对不可能知道这么多。”
何志秦脸上有同样的疑惑。
我笑笑,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一个人如果智商够高,接收到的信息又够多的话呢,很多事情不需要亲眼看见也能推衍出个大概的。”
两个人还都定定地看着我。
我撇撇嘴,笑起来:“你们听说过秦始皇的觐龙真匣吗?秦始皇生前一直在寻找长生不死的方法,他不惜金钱、不惜人力、不惜物力,甚至可以说是不惜一切在做这件事情,并且,你们也应该听说过,他似乎有所进展,只是还没能达到他想要的那个地步。传说他死前,秘密替自己挑好了一处墓穴地点,又选最精良的工匠建造,完成以后,亲自将一只神秘匣子放了进去,只等自己死后把真身入葬进去。结果他运气不好,死在外头,紧接着朝局大乱,次子夺位,原本知悉父亲全部秘密的大儿子扶苏成了牺牲品,觐龙真匣埋藏的地点以及里面到底装了什么,就再没人知道了。”
几个人呆看着我,一脸听不懂我在说什么的表情。
其实我扯出这串故事不过是想掩饰为什么我会知道那么多,我总不见得把苏墨森和修叔叔还有陈伯伯的事情告诉他们吧?所以只好把秦始皇的故事搬出来说一说,这个传说是在调查过程中,从某个不起眼的网页上看到的。反正我跟秦始皇不熟,说说他的八卦不见得他能从坟里跳出来咬我。
125、江南殷家()
我告诉他们,民间传说,那只觐龙真匣里面装的,是秦始皇在世时得到的关于长生不死方面研究的笔记材料,所以一直有人在寻找那处墓穴所在,直到明末时,终于有人找到了,并且打盗洞进入里面,拿到了觐龙真匣。
至于进去的人包括他们想要的东西有没有从墓里出来,就没人知道了,明录补记中有写,明天启二年,距咸阳城八十公里处一座小王山突然坍塌,据记载所言,那天天气晴好,没有风没有雨,所以一座山的突然坍塌被当成大明就要完蛋了的预言,但有人认定那座小王山就是秦始皇当初给自己选的真身墓穴,有人盗了进去,触动里面的自毁机关,所以整座山坍塌掉了,真匣和人都葬身其中没能出来。
何志秦他们更糊涂了,完全不知道我在讲些什么,有什么意义。
我歪着脑袋耸着肩膀笑,说:“我啰里啰嗦讲这么大一串是想告诉你们,为什么我会对自毁装置有所了解。因为我查了很多的资料,有些资料有互通性,关于古人,特别是皇家或者贵族在墓葬的建造中使用自毁装置的不在少数,而且不止一处跟人类学、生命学之类的相关。我是个聪明绝顶的姑娘,在得到你们部分信息以后,自然能跟那些资料联系到一处,推断出某些结论。”
他们似信非信。
于是我就再给他们讲一个野史传说:“孙殿军盗慈禧墓的事情,听说过吧?传说当年孙殿军的人刚刚进入东郊皇陵时,慈禧的尸体保存得非常完好,宛如活人,但是棺椁打开之后没过多少时间,突然就变成了一具面目狰狞的干尸,很是骇人,有人就推测,慈禧的棺椁里面有一套严密的古机关设计,把尸体也连结在机关内,棺椁一旦被破坏,机关就开始运作,才会使得一具保存良好的尸体在很短的时间内风干,以避免盗墓贼对遗体做出大不敬的行为。”
我说到这里,何志秦和楼明江突然互相看了一眼。
我立刻从那一眼中捕捉到极敏感的信息:关于慈禧的这个传说,他们都知道,而且,应该都在他们的研究范围内,但今天是第一次从我这里听到关于她的尸体和机关相连的说法。
事情好像更复杂了。
他们的触角,仿佛四通八达,各方各面,各个行业和领域都有触及,包括考古,而且似乎,甚至盗墓。
我心里有点不安,但面上镇定如常,假装没有多想,脸色平静,自顾自往下说:“类似这样的传说也好,小道消息也罢,我知道不少,再加上手头有的信息,以此来推测你们曾经经历过某些事件,并不怎么困难。我想,你们要是肯多给我些材料,说不定我能想到更多有用的东西。”
何志秦跟楼明江两个面面相觑,缓不过神来。
嗯,我成功地把他们绕糊涂并且抛出了一块砖。
我想,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投降,会把“人皮x案”和四年前发生在陈家坞的连环命案详情都告诉给我知道。
这会他们不接我的茬,最大的原因肯定还是因为没权力,虽然何志秦的官职已经不小,但从之前他打几通电话的情况看,显然上面还有人压着,做不得主,只好怔怔的,看上去有点呆。
好一会以后,何志秦默不作声走到窗户边去抽烟,楼明江避开我的目光,我也只好假装什么都不在意,自己给自己重新沏一杯茶,坐着慢慢喝,在心里分析他们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机构,怎么研究的领域如此繁杂。
一支烟抽完以后,何志秦走回来,拧着眉毛有点纠结地问我:“你的朋友圈里面有姓殷的人吗?嗯,也不一定是朋友,也可以是亲戚、同学、同事、邻居这样的关系,只要是姓殷的都行,有吗?”
我很肯定地摇头:“没有。”
但我心里面却在想,苏墨森用的是假名,而且换过很多个假名,我从来不知道他的真名叫什么,还有修叔叔、陈伯伯,也都不一定是真的,谁知道他们原本的姓是什么。
不过,相对于这些,现在我更想知道姓殷的怎么了,为什么何志秦要这么在意。
他见我摇头,有点不相信的样子,重又问一遍:“真的没有吗?可能只是普通认识,只要姓殷的就可以。”
我再次摇头,非常认真地告诉他说:“我的交际圈非常小,认识的人数得过来,并没有姓殷的。”
他不死心,再问:“那姓甄的呢?有姓甄的吗?”
我眼睛亮了亮,伸出一根手指,兴奋地点头:“有、有、有,姓甄的还真的有!”
何志秦神经紧张地盯着我,仿佛我一出口,就会吐出个惊世骇俗的新闻来一样。
我跟他说:“乾州市公安局看门大爷的老婆,好像就姓甄,叫甄美丽!”
我想起第一次从胡海莲嘴里听说看门大爷那个丑婆娘的名字叫甄美丽时,很不礼貌地笑出了声音。
何志秦问:“你跟那个叫甄美丽的,很熟吗?”
我茫茫然摇头,眼神特无辜:“不熟啊,就见过两次面,打个招呼的交情,有什么好熟的。”
何志秦脸上有一种被耍弄了的挫败感,但他很快明白,我并没有故意耍弄他的意思,所以又恢复常态,继续追问我还有没有其他认识的人姓甄,我很笃定地回答他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他终于放弃追问。
然后轮到我问他了,姓殷的和姓甄的到底怎么回事。
他考虑再三才说:“从昨天到今天,你好几次提及古墓葬、盗墓、机关方面的事,我就想,你会不会跟殷家人有交道。”
这回轮到我有点吃惊了。
他说的殷家,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江南殷家。
江南殷家在解放前是闻名遐迩的盗墓世家,传说太平天国那批下落不明的宝藏最后其实是落在他们手里。解放以后,因为国内政治环境影响,他们不得不销声匿迹夹着尾巴做人,最近几年好像又开始行动了,但隐蔽得极深,很少人能打听到殷家的踪迹。
我问何志秦是不是说这个殷家。
他点头,说:“解放后有几个年头,他们确实销声匿迹过一段时间,但八十年代初,赶上改革开放大浪潮,殷家人全部活动起来,把触角伸向各行各业各个门道,十几二十年里赚得钵盘满盈,而他们为人低调又很能行善,从来没听见闹出过什么负面的新闻,差不多已经把从前盗墓的那段黑历史洗白。”
说着,突然问我:“听说过殷向北这个人吗?”
我点头,当然听说过。
这么响亮的名字,想不听见都难吧。房地产大亨,又大力扶持电商跨境以及一些新兴产业,网络和电视新闻里常常露脸,已经有点年纪,一头银发却精神矍铄,相貌和台风都好,还幽默。
何志秦这时提到他,言下之意肯定指殷向北就是江南殷家那一支脉的后人了。
这情况真把我吓一跳,脸上有惶惶然的表情:“谁能想得到殷向北这么个不可多得的人物居然居然会是盗墓贼的后人。”
何志秦对我最后那个用词表示不同意,说:“不,殷向北不是什么盗墓贼的后人,应该说,他本人可能就是盗墓贼。根据我们得到的线索,殷家从九十年代末又开始活动了,现在的大当家就是殷向北。他不亲自下斗,但所有行动都必须由他策划和选人。”
我真的呆了一呆,努力回忆新闻里看见过的殷向北的模样,怎么想都觉得盗墓这种事情离他很远,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但心里也清楚,很多乍看之下不真实的事情,往往是真实的。
看来以后得多注意点关于殷向北和他的向北集团的动静,虽然我还没闹清楚具体到底是什么情况,但已经能够肯定,我正在调查的这些事情里,有不少都和古墓扯上了关系。
何志秦说:“抓盗墓贼那块不归我们管,但是我们正在查的事情却好几处涉及到跟古墓相关的知识,所以和殷家人有所接触。他们很小心,从来不露马脚,而且他们人数众多,真正下斗活动或者参与销脏的那些人都隐藏得很深,从来不跟殷向北有直接来往。我们若是以警察的身份上门,什么帮助都不可能得到,所以一直是楼教授在暗中和殷家人打交道,次数也不多。”
我觉得奇怪,楼明江一个生物学专家,怎么就能跟盗墓的扯一块去,简直莫名其妙。但只心里想想,没问出口,也许人家有什么了不起的黑身份呢,或者是用了特殊渠道,这种事情问多了不礼貌,以后再慢慢打听慢慢试探吧,我就不信他能半点破绽不露。
我还是围着刚才的话题打转,问何志秦:“那姓甄的呢?姓甄的又跟殷家有什么关系?”
他说:“殷家人为了掩人耳目,有时候会用假名行事,据我们得到的消息,更姓为甄是最通常的。”
我笑笑,撇嘴,说:“听起来好像跟我没什么关系。”
126、苏醒被人接走了()
聊着聊着,何志秦突然又不甘心起来,严肃的表情里夹杂着不堪的焦灼。他心里面大概仍旧怀疑我之前讲的那些关于古墓的信息来源跟江南殷家有关系,所以还是要我仔细地想是否曾无意中跟殷家有过接触。
我想啊想,突然真的有点动摇,觉得会不会是之前调查各方面信息时接触过的那几个古董贩子跟殷家有什么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