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香密码:拼图者-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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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我们最近的那个小个子女人很着急,想来扶又不敢违抗命令,纠结着往马路的斜对面看了一眼,顺着她的目光,我就找到了那道命令的来源处——停在马路斜对面那辆黑色的越野车!
我拔腿往对面冲,差点被一辆出租车撞死,那车打转方向盘撞上路边的绿化带,与此同时,对面的黑色越野发动了,飞一样往前开去。我发疯般朝小海大吼大叫,她立刻听懂,回到我们的破车旁边冲里面说了句什么话,然后代芙蓉从后座爬到前面驾驶室里,发动车子把小海接上然后顾不得调头接我,把油门踩到底直追黑色越野而去。
我跟个傻子一样奔跑着追,可是两条腿跑得再快也不可能追上四个轮子,何况那四个轮子还是装在一辆叫路虎的越野车上。所以,只追了三百来米就彻底放弃,两手叉腰在路边喘气,回头想再找那些刚才监视代芙蓉的人,早没影了,只剩那个撞了绿化带的出租车司机朝我狂扑过来拉着扯着叫着喊着要我赔偿他的损失。
这边花钱送走出租车司机,那边代芙蓉就把我的破桑塔那开回来了。我料到他们追不上,但没料到这么快就追丢了。
我坐进车里,砰一声用力关上车门,气乎乎的。
代芙蓉把头扭到后面看我一眼,没说什么,他的眼神里有一缕微弱但是可怕的火陷,想来他刚才真是豁出命去想追上那辆路虎可惜没能够如愿。
看来那些人真把他逼到忍无可忍的境地了,好端端的人一旦陷入绝境,唯一的选择就只能奋起反抗。
而这会我脑子里想的却是,什么时候空了,换辆车吧,这破车,真是够够的了。
167、城西的避难所()
虽然没有明说,但看得出来,代芙蓉心里已经有了要反坑那些人的决心和准备了,对我来说这样挺好,我可不想带着个畏首畏尾又脏兮兮的代芙蓉东躲西藏避难,我希望他能勇敢一点主动出击,就像我刚才在光天化日下亮出武器一样。总不至于对手在暗中躲着我们也躲着吧,那还玩什么。
小海记住了黑色路虎的车牌,我叫她发短信给白亚丰,让他找交通部门的人去查。她照做了。虽然我们都觉得希望渺茫,觉得如果这么轻易就能被我们查到身份,对方似乎就太简单了,简单到有点不合常理,但不管怎么样总归还是得采举点行动,否则连渺茫的希望都没有。
我问代芙蓉状态怎么样,能不能开车。他很干脆地说能。我就叫他把车开到国贸大厦门口接个人。他很听话,油门一踩就去了,又快又稳当,二十来分钟时间就抵达目的地。我隔着车窗左右张望,没看见黎绪,正想打电话,小海抬手往斜刺里一个方向指,我就看见黎绪穿着一件黑色短皮衣、一条紧紧崩着大腿的皮裤、一双钉满铆钉的马丁靴,还戴着顶有骷髅图案的帽子,朋克风十足站在那边招手。
黎绪钻进车里挨着我坐下,也跟我刚才一样很用力地砰一声带上车门,我闻见一股呛鼻的香水味,还有一缕被香水味覆盖着的腐尸味,特别恶心,但看在她提供地方给我们避难,也就不想在这种小事上闹别扭。
黎绪不问前面开车的是谁,就报了个地址给他,然后扭脸冲我笑,仍旧很痞气。还没开口,突然先皱眉,然后凑到我身上来仔细嗅了嗅,偏着脸斜着眼睛垮里垮气说:“哟,好学不学,把抽烟给学起来了?”
我心想你个浑身尸臭味的娘们也好意思也刻薄我身上的烟草味,但脸上还是笑着,嘴巴还是甜着,说:“没有的事,刚才情势所迫,随便玩了两口。”
说完立马针对她今天重金属味十足的穿着打扮调侃起来:“你是生怕那些追杀你的人锁定不了目标是吧?”
她哈一声怪笑,说:“你不懂,时不时换换穿衣风格也是隐藏自己的一种方式。”
路过超市,我叫代芙蓉停车,把钱包和信用卡都给他,让小海陪他进去买些替换衣服和生活必须品。
他们去了,我就跟黎绪坐在车里说话。
黎绪问起成冬林的状况。
梁宝市那个背负着九条人命、不久前刚被找到、现在正住在医院、两座城的警方都想要争取到的变态杀手,她真的很关心呢。
我说:“我之后也没见过了,但还是那样,行尸走肉一具。”
她问我知不知道什么原因造成的。
我犹豫着扁扁嘴,说:“可能有点知道,但不确定,目前正在查,好像很复杂,反正跟‘上帝之手’连环案脱不开关系,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抓到凶手,从凶手嘴里问出原委。”
黎绪慢慢摇头,说:“能干出这种惊天大案的人,嘴巴肯定严,你最好别抱什么希望。”
我说:“我知道,另外也会想别的途径查,总不可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这时候她把车窗摇开了一条缝,风刮进来,又卷起尸臭味,我没忍住,问她到底怎么回事。
她悠悠叹着气说:“一言难尽啊,以后有机会再说。”
代芙蓉他们回来了,大包小包放进后备箱,马上把车开走。感觉他有点像惊弓之鸟,一刻都不想在外面呆。
他很了解这个城市,不用黎绪操心指路,很顺利就开到了她说的地方,城市最西边一个回迁性质的住宅小区,叫锦桃苑,小区再往西是连绵的荒田。苏墨森刚失踪那年我没事到处瞎溜达,到过这附近,知道车子开到荒田边缘就没办法再往前开了,因为根本没有路,但是在荒田的中央有几栋平房,据说是八十年代一家锁厂的厂址,早就废弃了。
黎绪的落脚点在小区最后面一栋楼,停好车子走进楼道回头看时,最后一抹阳光正好消失,突然之间有种光明逝去恶魔就要出现了的恐怖感,心里头禁不住阴森森的。
黎绪走在最前面,我们默默地跟着,这楼虽然不很旧,但因为是农民回迁住宅,很多农村的生活习惯都被带进来了,墙上地上都脏兮兮的,楼道里摆了很多农具,因为根本不用,挂满蜘蛛网,看着真揪心。黎绪提供给我们的临时庇护所在六楼,西边套,她说是她一个朋友的房子,根本不过来住,她就借来用着,住了段时间了。
开门进屋,迎面扑来是浓烈的消毒水和柠檬型空气清新剂混合在一起的奇怪味道,差点没把我给呛死。
黎绪笑起来,走进去开窗换气。
我站在玄关处等到她把全部能开的窗户都打开以后才走进去。她看不惯我脸上嫌弃的神色,揶揄着说:“有本事回你的豪宅去啊,老娘还不高兴伺候呢。”
我不理她这茬,一边打量一边更嫌弃:“到处都是灰尘,你也住得下去!”
她哈哈两声笑,说:“尘世尘世,没有灰尘怎么能叫尘世啊!”
说着话她自顾自走到沙发里一屁股坐下。
我能闻出被消毒水和空气清新剂压住的尸体腐烂的味道。算算时间,距上次她到公安局送卷宗已经过去好些日子了,所以这次的尸臭味不是上次的,而是在那之后,今天之前,她又跟腐尸打过交道,就这味的程度分析,绝对不是一具腐尸,至少也得有七八具。那么,问题来了。
黎绪到底在干什么?
什么地方能够给她存放那么多具腐烂的尸体?
因为腐烂程度太深,而且味道实在太难闻,我辨不出到底是人的尸体还是动物的尸体,但情感和理智都偏向是动物尸体,若她如花似玉一娘们,整天跟来路不正常的死人打交道,该有多恐怖,我想都不敢多想。
黎绪坐在沙发里抽了根,起身往卧室走,说:“你们几个,随便哪个勤快着点烧点水来喝,渴死老娘了。”
小海像尊佛样站在客厅中央一动不动,代芙蓉去厨房烧水。
我趁黎绪给我们收拾客房整理被褥的时间里把整套房子里里外外都仔细参观了一遍。两个卧室一个客厅一个餐厅一个卫生间一个阳台,很标准的小套两居室,就是装修方面很古怪。
这房子的客厅、客卧、餐厅和厨房都装修得特别马虎,只随随便便瞎搞了一下,质量很差的强化地板扩出一条条粗的细的裂缝,丑得很憋屈,天花板和墙壁也有裂缝,厨房里的顶柜门脱落了两扇,感觉柜子也快要整个掉下来了,低品质的材料加上日久年深,简直没法入眼。
但主卧室里面却安置了一张两米宽的高级席梦思床,卫生间里还按了一只起码值八九千块钱的浴缸,单这两样东西加起来的钱就够把整套房子的装修往上提升五六个档次,可偏偏以眼下这种无法理解的形式混合在一起。
我想,不管这套房子的主人是谁,房子本身肯定不是拿来普通生活用的,对真正住在里面的人来说,客厅和厨房这些区域都很多余,以前的旧装修凑和着也还能用,可以不在乎,但她需要一张能舒舒服服睡觉的床和一个可以舒舒服服泡澡的缸,所以自己出钱买了这两样东西。这是个长久需要,但又只会偶尔来使用几天的住所。
我虽然对黎绪不是太了解,但怎么都觉得她不是个挑剔的人,尤其是在睡觉和洗澡等方面。她应该是那种在特殊境况下随便往哪里一靠都能舒舒服服睡一觉的人。特别是现在的境况,又玩失踪又被追杀什么的,根本没必要在一个临时的落脚处买这么两大件奢侈品。
这样分析下来,可以得出的结论是:在黎绪之前住在这里面的人,也不是个简单的货色。
从床的款式和颜色来看,那货,也应该是个母的。
黎绪草草给我们准备出个能睡觉的地方,走回客厅的沙发里坐下,悠悠然点起根烟,深深吸了一口,抬起头问我们准备住几天。
我说:“不知道,什么时候没危险了,什么时候就撤走。”
她说:“你们到底得罪哪路人了,跟我交个底,我也好有心理准备,不要撞到人家枪口上还不知道什么情况,死了都不知道怎么跟阎王爷说。”
我呵呵呵呵笑,感觉跑她这来避难确实挺对不住她的,说:“我们也还不知道对方到底什么来头,这不正查着呢嘛。”
代芙蓉站在旁边,有点手足无措,我走过去踹了他一脚,直接把他踹进单人沙发里坐好。
黎绪像是这才注意到屋子里还有这么号人物似的看他一眼,然后客气地递烟给他。
代芙蓉接过,道了声谢,认真地凝看着黎绪的眼睛,笑笑,点上烟抽起来,说:“真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再见到你。”
我一下就呆了。
听这话的意思,代芙蓉和黎绪两个,原本就认识?
168、全都是来路不明的人()
代芙蓉点烟时说的那句话,明摆着和黎绪是旧相识的样子,但是看黎绪脸上的表情,又不像。
黎绪显得特迷茫,正努力在脑子里搜索眼前这张脸,显然徒劳无功,所以表情有点呆滞,因此只可能是代芙蓉单方面地认识她,而她并不认识代芙蓉。
代芙蓉也不觉得尴尬,又笑笑,很坦然地说:“你肯定不记得我了,当然也可能你当时根本就没有看到我。四年前,陈家坞命案宣布告破那天,你们下山,我想采访,可惜没被允许。”
小海原本正在收拾厨房和餐厅里的垃圾,猛听见“陈家坞”三个字,神经立刻绷直,马上不动声色转移到客厅里来听这场对话。
黎绪又想了想,眼睛里马上冒出恍然大悟的神色,然后唇角一扬,冰冷地笑起来:“你就是那个什么芙蓉吧?后来被请到局里去配合调查了吧?差点就蹲大牢吧?”
代芙蓉点头,自己把她漏掉的姓氏补上:“代芙蓉。”
黎绪半眯着眼睛,饶有兴致地打量他,笑着问他:“你知道他们那次把你请到局里去是为了什么吗?”
代芙蓉摇头:“不知道。”
黎绪突然不笑了,面色越来越冷,语气也有点硬,一字一顿说:“当天从山上带下来的几具尸体中,有一具被人破坏,他们说接近过尸体的人除了警察以外,还有一个不知死活的记者。”
代芙蓉没有说话。
他就是那个不知死活的记者。
我们都从黎绪的语气里听出些不善的味道,空气里有了硝烟味。我和代芙蓉面面相觑,都疑惑,不知道什么情况。我心想四年前发生在陈家坞的事情我一无所知,现在糊涂很正常,你个不知死活的记者明明到现场跟当事人都碰面了,怎么还跟我一样糊涂得要死的样子。
黎绪眼珠子都不转盯着代芙蓉看,目露凶光:“你知道那具被破坏的尸体是谁吗?”
代芙蓉再次摇头,坐姿里有了戒备,黎绪身上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愤恨和怒意有点吓到他了。
但黎绪突然又把神色和语气都放缓和下来,抽两口烟,浅浅地笑起来,用征询的口吻问代芙蓉:“能不能把当天的情况跟我说说,你那天都看到了些什么,又发生了些什么。”
这是我和小海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接触到四年前陈家坞的命案,当然不会错过。为了不打扰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适宜氛围,我跟小海坐下的时候都蹑手蹑脚小心翼翼跟做贼似的。
代芙蓉说:“你不是在场吗?你对当时的情况应该比我清楚不是吗?我人是在那里,但什么都没干成,也没看到什么特别的,不让采访,问什么都只有一句‘无可奉告’,我想,好歹应该看看凶手长什么样吧,就趁往车上抬尸体的时候凑过去张望了两眼,就因为这样,后来被叫到局里配合调查,被三个人问话,做了两次笔录,还写了保证书,不准再做陈家坞案件的相关报道,无论是纸媒还是网络都不行,擦点边的都不行。本来我肯定不能那么容易就答应,但因为我当时确实冲破警戒带靠近过尸体还打开了尸袋的拉链,这算挺严重的事情了吧,真要追究起来大概可以告我个妨碍司法罪,所以我没话好说。其实你刚才如果不说,我真不知道当时把我叫到局里是因为发生了尸体被破坏的事情。我保证,那不是我干的,我最过份只是打开尸袋的拉链。”
黎绪缓缓地点头,若有所思再问:“我记得当时警戒带外面围了好多人,你仔细想想,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或事情。”
代芙蓉垂下眼睛很认真地想了几分钟,抬起头来无奈地说了声抱歉,然后斟酌着用词小心看黎绪的脸色:“如果非要说可疑的话,那些人里,你最可疑。当时已经对外宣告结案了,凶手也在拒捕时当场击毙,可你的情绪很不对劲,激动得有点抓狂,还很恼怒,近乎歇斯底里,跟谁都没有好脸色。四年过去了,我现在可以问问你为什么了吗?”
黎绪掐掉烟又点上一根,咬咬嘴唇,没有回答代芙蓉的问题,反而又向他提了一个问题:“你对四年前陈家坞那起连环案了解多少?”
我听见小海的心脏在胸腔里扑嗵扑嗵狂跳,马上就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那么可怕。
代芙蓉回答黎绪:“不是很多,基本上可以说没怎么了解到内幕——我这么说你别生气,我拿脑袋担保,那个案子有很深的内幕,警察没有公布全部真相,实在有太多地方解释不通。”
黎绪叫他举例子。
他说:“官方发布的报道都没有细节,只说是陈家坞村民下毒,却没说明是什么毒,从哪弄来的毒,为什么之前那么多专家都鉴定不出结果。还有,官方新闻发布会宣告结案以后,所有媒体都被管控,除官方给出的通告以外,任何相关的报道都不能有,从那以后,此案不许再提。然后是陈家坞那个村子,不知道为什么被武警接管了,到现在都有武警驻守着,没有内幕才怪。”
黎绪紧接着问:“你有什么看法?”
这回代芙蓉没刚才那么痛快了,犹豫几秒钟以后摇头,模棱两可说:“我怎么看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看。”
黎绪问他什么意思。
他说:“我知道你可能跟那些警察签过保密协议之类的东西,不能透露命案细节,所以我也不想把我知道的告诉你,否则对我不公平。这年头,信息就是资本,有时候能拿来行方便,有时候能用来保命,我做记者这些年,很清楚哪方面的信息有什么样的价值。”
黎绪马上收拾起脸上那点柔和的颜色,冷笑一声,不再说话。
代芙蓉看我一眼,又把目光移回到黎绪脸上,平静地说:“我想,我可能知道很多你们不知道但想知道的事情。”
这句话像突然之间爆开的哑炮,很是让人吃惊,连黎绪那样血里火里滚爬过来的老狐狸的眼睛里都淌出了迟疑之色,可到底她也不能泄露案件秘密,没办法要求代芙蓉单方面奉献他掌握的信息,所以神情挣扎扭曲,然后骂了句脏话:“妈的!”
代芙蓉听见,突然恍惚地笑起来,说:“四年前在支岐山下见到你时,也听你骂过脏话,那时你骂的是警察,那个警察,后来升官调来了乾州。从某种意义上说,现在是苏妮的直属上司。”
他说的是付宇新。
代芙蓉看着黎绪说:“四年前结案那天,你凶极了,凶得要吃人,那个警察,到底哪里得罪到你了?”
黎绪把表情调整到很严肃的程度,然后把脸往前凑,再往前凑,直凑到能碰着代芙蓉的鼻尖,然后拉开嘴角露出个干巴巴的笑,半认真半调侃回答:“他对不起他的枪法。”
我想,她这是在埋怨付宇新当时开枪打死陈家坞命案凶手的事情,付宇新的枪法可算是百步穿杨弹无虚发,只要在子弹的射程之内,基本就是他想打哪儿就能中哪儿,不管对方是人还是物,是活的还是死的,是警察内部一个传奇,可是四年前那桩案子,他明明可以留活口的,却把凶手一枪毙命,半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
看得出黎绪到现在都还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其实不管从人类学还是心理学方面来考量,在穷凶极恶的歹徒拒捕并袭警的警况下,任何人都可能做出和平常不一致的举动,所以一枪将对方击毙完全可以理解,但从黎绪跟之前何志秦等人的反应看,他们似乎都认定付宇新当时是故意的,似乎有杀人灭口的意思在里头。
黎绪和代芙蓉两个凑得那么近,好像在斗气,看得出两个人心里都打着小算盘,都想从对方嘴里挖点料出来。这个形势对我和小海来说是极好的,有那么点坐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