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香密码:拼图者-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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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摇头:“没有。叔叔离开家以后,我们就没再见过面,逢年过节电话里说的话都很有限,从来没提过他在查的事或者别的什么事,只会问我们怎么样,过得好不好,生意怎么样——我爸有阵做生意来着。廖家的案子发生之后,叔叔一个电话都没有给我打过,我想肯定是怕连累我。”
我想也是。
他说:“后来也确实连累到的,一大批警察上我单位、我现在住的家、我在林荫县的老家大搜特搜几番,弄得乱七八糟乌烟瘴气,还审了我三回,问我代文静有没有跟我联系过,有没有把什么东西交给我,闹得我很窝火,又拿他们没办法,那是我叔叔的遗体被发现以后的事情,案子都结了,他们还把我闹得鸡飞狗跳,差不多一个月左右才熄火。”
这事情不太合常理,上杀人犯家里搜查很正常,但连累到亲戚是什么情况?
我问:“他们翻箱倒柜就是想找这个本子吗?”
他答:“我不知道,他们没说清楚。那时候我还没收到这个本子。我叔叔肯定料到后面会有这么一出闹剧,所以把本子寄给了我们家以前的一个老邻居,还给他打过电话,那个邻居跟我家关系很好,换了住的地方还有联系,他按我叔叔嘱咐的,收到包裹两个月以后才叫我去拿。但关于里面记的这些内容,叔叔一个字都没说,全要靠我猜。”
一大群警察上他家抄个底朝天,肯定是找了不得的东西,如果真是这个本子的话,那里面势必记录了至关重要的信息。
我一边想着一边重新把本子翻回到第一页,仔细再仔细地检阅,人名、地名、路名、数字、化学符号、简笔图型、英文字母。
有几页上写的像是日记,文笔不怎么样,寥寥几句,比如某年某月某日,从某地到某地,途径某某地方,秋高气爽,风景如画什么什么的。
有一点我是看明白了,但假装不明白。
就是本子里有几个简笔画的图形,我看着,应该跟我左手手腕上这只镯子内侧刻的图形是一个系列,铜钱和月亮什么的,看着特别简单,但琢磨不出它们代表的意思。
镯子是修叔叔送的,牵涉太深,我暂时不想声张,打算等掌握更多信息以后再来分析这里头的关联。
我哗啦哗啦往后翻啊翻啊翻,翻到最后一页,上面写的就是宝石路化工厂宿舍的地址,还有一个名——杨小燕。
代芙蓉的目光一直跟着我的节奏转,看到最后一页,马上指着上面的地址跟我说:“这里,你去过了,你看见房间里的望远镜了吗?”
我说看见了。
他咽了口唾沫,喉结很重地滑了下,然后才问:“望远镜里的内容,你看过了吗?”
我面不改色点头。
他叹口气:“拜托你替我跑那趟的时候,我还抱着点侥幸,以为你会速战速绝取了东西就出来,但想也知道这不是你的风格,可当时我没别的办法。不过现在话说到这里也就无所谓了。我收到本子后就照着到这个地址去了,因为不清楚到底会有什么情况,没敢上这栋楼,而是进对面楼里往这边看,就看到你在望远镜里看到的那些了,那个那个那怎么说好呢,我找不出合适的词来形容,反正你看见了,要说是个人,很很”
他卡壳说不下去了,我冷不丁甩两个字过去给他:“怪物。”
他愣在那里,呆看着我,继续卡壳,好像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怪物”两个字似的。好一会,算是接受我的说法,把望远镜里看见的那坨像融化的蜡又像蛇又像虫样的东西叫作怪物。
他说他不敢冒然去敲门,就买来望远镜想先观察一阵再说,结果越观察越不敢去敲门,那只怪物攻击力很强,反应灵敏而且行动非常快,能贴着墙爬,能吸在天花板上,活生生的鸡一口往肚里吞,从习性上和嘴巴的构造上看很像蛇,可能是一种基因变异。
最后四个字把我脑子里某根弦狠狠拨了一下,轰然作响。
基因变异,这就牵扯到事件中心了。
代芙蓉见我脸色突变,马上停下来问我是不是想到什么了,我摇头,叫他继续说。
他犹疑着往下说:“那怪那怪物实在太可怕,也不知道会不会攻击陌生人,所以就一直拖着。我想我叔叔可能是在查他一直在查的事件的过程中发现那只怪物,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才把地址记在本子上。我想了解叔叔生前追查的情况,也就一直在那里观察着,很长很长时间了。我做事非常小心,都是趁夜色进出,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也没有被怪物和那个跟怪物一起生活的女人发现。”
我指着本子上那个名字问他:“这个叫杨小燕的是什么人你查过吗?”
他说:“算是查过吧。我原先在公安局有点人脉关系,所以能弄到我叔叔案件的卷宗,但那件事后,我被他们列进黑名单了,什么消息都没办法得到。只好找私家侦探,因为不能把事情说明白,只给出一个名字,实在不可能查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也就过去了。”
这倒是,只凭一个名字,确实无能为力。
代芙蓉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说:“不过,关于基因变异这点,我倒是查到些事情,不知道跟化工厂老宿舍里那那那只怪物,不好意思我真的不习惯这样称呼,那也是个人,肯定是发生了些糟糕的事情才会变成这样的。不知道我查到的东西跟她有没有关系。”
我和小海坐正身体洗耳恭听。
他说:“我有年在天津出差,听人说起一个人,真名叫什么那时候真不清楚,只知道外号叫‘粪球’,是个疯子科学家,原本好像是研究针对狂犬病的抗生素的,有些小成就,研究成果在美国的专业杂志上刊载过,但后来不知道怎么就疯了,行内人是这么说的,说他疯了,但我觉得不像,他应该是发现了生物学上或者基因学上一个了不得的现象,那个现象说出来没人信,他又特别热衷,所以别人都只能认为他疯了。”
我没耐心听他在一个“疯”子上作解释,用眼神示意他赶紧往下讲,到底是怎么个疯法。
而他接下去讲的,和我心里隐隐预感到的,果然是一回事。
那个绰号“粪球”的科学家声称他从对狂犬病的研究中发现了基因混合的最佳方式和改造人类的办法。
听见“改造人类”四个字,我的手不由自主颤了下。
代芙蓉说“粪球”的理论,简单点说就是将动物基因中不好的、可能会给人类带来疾病和死亡的部分剔除出去,只提取好的、对人类有益、能极大地改造人类身体各方面功能的基因,提取出来以后通过他认为可行的方式与人类自身的基因进行嫁接混合,就能造出“超级人类”。
听见“超级人类”四个字,我的呼吸停了几秒钟。
代芙蓉说“粪球”为他的理论癫狂,到处演讲,想得到科研经费和实验的权利,希望国家能同意他用监狱里的死刑犯做实验,他认为他能让人类拥有狗的嗅觉、猫的敏捷、龟的长寿、熊的力量等等等等,说得言之凿凿好像他真的能做到似的。几个月以后,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这回连小海都不淡定了,目光朝我飘过来,强忍着心里的触动。
刚才说的那些,狗的嗅觉、猫的敏捷、龟的长寿、熊的力量,我好像全占齐了。
难不成我就是被那个叫“粪球”的疯子用基因混合实验改造出来的“超级人类”?
代芙蓉起初听说这事是他在采访一项国际方面的医学奖项时,那个圈里的人当个笑话在讲,他也当个笑话听过算过,几年以后在化工厂老宿舍楼里看见那只明明是人却有着蛇的习性的怪物,才猛地想起“基因混合”四个字,立刻飞了一趟天津去调查当年那个绰号叫“粪球”的科学家,但除了最基本的一些资料,比如真实名字叫刘奋强,就职单位是天津医学院附属第三医院,发疯以后被送进精神病院这些,其它的都没有查到,而且精神病院方面的资料显示,他入院第二个月就被家属接走了,他的家属却对此只字不提。
这条线到此就断了。
我重重咽下一口唾沫,有点慌张。
我在天津呆过,是二十二年前的事情,那年,苏墨森在天津有份工作,天天早出晚归,把我拴在家里。
我问代芙蓉知不知道那个疯子是几几年生的。
他答:“1952年”。
我没再说什么。
182、基因混合的实验()
起先我在想,那个叫刘奋强的疯子科学家会不会和苏墨森、修叔叔他们一样是很久以前那个研究生命科学和灵魂工程的机构里的人员,但转念深想,就排除了这个可能。
因为苏墨森他们的行事风格都很秘密,都尽可能把自己隐藏起来不让别人发现他们的不同和他们在做的事情。刘奋强却不这样,他大声嚷嚷,还发表论文并向上级打各种申请报告,所以,他应该不是苏墨森一伙的。但他们之间有可能存在过某种合作关系。
刘奋强很可能是从苏墨森那里得到“基因混合”可行的证据,才底气十足到处游说。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我就应该是“基因混合”的产物,所以,很严重的问题来了,我到底是什么跟什么的混合物?
还有化工厂老宿舍里那只可怕的怪物,又是什么跟什么的混合物?
真的不寒而栗,四肢百骸间都冒冷气,头发里渗出细密的汗,因为这种时候难免会去想一想,既然都是基因混合实验的产物,万一失败,我也就是那只怪物的样子。
我是成功的受试体,那只怪物是失败的受试体,应该是这样的吧。
小海也想到这里了,脸色冷得吓人。
代芙蓉因为不知道我身体的隐秘情况,还在叙述那年的事,说对刘奋强的调查一条路走死后,又换了另外一条路去走,想尽办法专门从跟“基因”有关的单位、专家或者项目方面着手调查,然后发现一件恐怖的事情:中国目前有两个特别有钱的富豪拥有私人的基因实验室,其中一个因为患有目前无法治愈的遗传疾病,又对现代医学不抱希望,所以自己搞了个秘密实验室,雇了一批顶尖的专家针对他的家族遗传病进行基因治疗的研究。另外一个是日籍华侨,建实验室的目的不清楚。
代芙蓉说他怀疑那个外号叫“粪球”的科学家被其中一个私人实验室请去做研究了。
除此之外,代芙蓉还发现,关于“基因混合”这个课题,并不是近代才提出来的,而是从很久很久以前就有了,起码四五百年前,也许更久,也许能追溯到秦始皇的年代,甚至更早。并且,他相信,在过去的某个时候,这项实验一定获得过成功。可能因为改朝换代、社会动荡或者战争等因素丢失了重要的记录和数据,就没能流传下来。
代芙蓉越说越激动,脸上泛出光来,甚至手舞足蹈,进行了衍伸猜想:“无论是东方还是西方,古代神话中都有人和动物合一的现象,半人半马的神、有狼性的人,还有所谓的‘妖精’,艺术来源于生活,这些很可能都是当时的人对‘基因混合’产物进行的想象、神化和艺术加工而来的。很难相信是吧?那好,我们撇开神话不谈只谈现实。我想你肯定也从新闻或者旧闻或者传闻里听说过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比如哪里哪里一个少女生下一狗头人身的婴儿,哪里哪里的墓中挖出不人不兽的骨骸之类的,如果不带偏见地去想,难道没有可能和基因混合有关吗?”
我沉默着不说话,血液越来越冷,快要结冰了。
代芙蓉在这方面可能有点迟钝或者不太走心,没发现我的状态很糟糕,等了一会,突然问:“你知道这一类的怪事哪里最多吗?”
我强打着精神摇头。
他也根本没指望我会回答,早就准备好了答案,马上脱口而出:“印度。印度各地曾出现过奇人怪事,有些落后的地方还把狗头人身或者人头猪身的怪婴当神敬拜。”
我艰难地咽下口唾沫,沙哑着喉咙问他:“印度和这整件事有什么关系?”
他答:“把动物的基因和人类的基因混合,势必要拿活生生的人来做实验,搁哪都是犯法的,说得严重一点是反人类罪,所以肯定都隐蔽进行,印度应该是个相对合适的地方,那里人多,地大,穷人多,执行力差。当然,我怀疑我们国家里也有,比如那两个土豪的实验室,应该也用活人做实验,因为隐藏得太好打点得周到,一直没有暴露。”
我问他:“既然没有暴露,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他答:“之前想摸清向北集团董事长殷向北的黑背景,跟一群地下分子混过半年时间,那些人什么样五花八门的消息都有。据说那两个土豪私人实验室里的人有时会花大价钱要他们帮忙找些特别的、市面上不可能买到东西,只要能找到,偷的也好抢的也好,统统不问来源。”
我想,那些人,应该是盗墓贼和文物走私贩之流。代芙蓉胆子可真大,也不怕把自己的命折进去。
他还在那里自顾自激动地说:“清朝有个叫李庆远的人你听说过吗?是有记载的中国长寿第一人,活了两百五十多岁,据说他手里有一本医书,上面画了很多画,人*兽虫鸟什么都有,都说李庆远把自己长寿的秘密都记在了里面,死时放进棺木中陪葬,民国时被几个不入流的盗墓贼挖出来卖给了一个军阀,之后就不知道流落到哪里去了。我跟地下份子混的那半年里,就听说那两个有私人实验室的土豪中的一个放出消息,只要能找到那本医书,不惜万万金。”
我问他知不知道那两个土豪的详细情况,姓名地址什么的。
他恍然笑着摇头:“这种信息别说我只是个为打探消息混进去的外人,就是真正的圈里人也都不知道,他们有一套安全隐蔽的方式进行消息的传递和资金走向,根本不会真正露面。”
倒也是,干的是反人类的大罪行,能不小心着点么。
代芙蓉说:“我不知道我讲了这么多,你们到底信不信,反正我是信的。‘基因混合’这个课题肯定从很久很久以前以就有了,目的是延长人的寿命,增强人的各器官功能和体质,而且曾被实现过。”
当然被实现过,否则我算怎么回事。
可我不能表态也不想表态,因为心里很抗拒他这个结论,如果他说的那些都是真的,我的情况,就很符合“基因混合”成功实验体的特征,青春不老、寿命极长、体质和各器官功能都超出一般人,我就是个活生生的成功例子,不知道苏墨森在我的基因里混合了哪些动物基因,使得我变成现在这样。
哦,难怪他以前老是交待我,不要在任何官方机构和医院留下自己的血液或毛发样本,他是怕人家在我的dna图谱里发现不属于人类的基因吧。
其实在今天之前,我就已经猜到我是个基因实验受试体的事实了,只是太难接受,所以潜意识里一直回避,现在被代芙蓉赤裸裸的提到桌面上来说,想回避都回避不掉,脑子里一团乱麻。
我沉默不语的这点时间里,代芙蓉的脸色也有变化,变得不对劲起来,眼睛也垂下去了,好像不敢直视我。我不得不往他肩膀上拍了一掌,问他这会走哪门子神。
他很无辜地望着我,张了张嘴,又闭上,一脸想说又不知道怎么说才好的欠扁表情。
我又捶他一拳,这次用了比刚才大两倍的力气,差点一拳把他捶地上去,赶紧又伸手将他扶住,笑笑表示抱歉。
他这才嚅嗫着开口:“我说了,你别太吃惊。”
我保证不吃惊。
他说:“那个你钱包里那张照片上的男人,我想,他也一直在做基因方面的研究。”
我终于还是吃惊了,太吃惊了,没法不吃惊,几乎不受控地脱口而出:“你怎么会知道?!”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但已经来不及收回。
我说的那话,和说那话的语气,明摆着表示我知道他说的那件事情,因为刚才所有的吃惊不是针对苏墨森的研究,而是针对代芙蓉怎么也会知道苏墨森在做那方面的研究。
代芙蓉怔怔地看着我,声音轻了一半:“原来你知道啊。”
我弥补不回,也觉得没必要弥补,就艰难地点点头。
他有点打结巴:“可是、可是、可是这些日子,你、你、你之前跟我们说你对你爷爷并不了解,他在外面到底做些什么也不清楚,我就以为他是瞒着你做那方面的研究的。”
我再次点头:“他是瞒着我的,但我和他生活这么多年,总会看到或者听到些什么,联系起来想,就有数了。”
他哦了一声,突然低下头,声音很轻地说:“之前,我其实有怀疑过你,怀疑你跟他其实是一起的,因为那些特殊的药草知识,平常人根本不会知道。但后来跟你相处下来,又觉得不像,如果你真的跟你爷爷一样做那方面的研究,有些事情就该尽可能隐瞒和掩盖,可你不是,你在想尽办法挖掘,很拼命地想知道在所有这些诡异的事件背后到底有什么。所以我在想,你肯定不曾参与,但发现了些蛛丝马迹,想找到真相,对不对?”
“对。”
我很颓丧,大概脸色也有点发白。
183、电闪雷鸣之间的鬼影()
小海起身去给我热牛奶,而代芙蓉,也终于觉出我状态很糟了,小心翼翼地靠过来拍拍我的手背,表示安慰和齐心协力,我疲倦地笑笑,问他怎么会知道苏墨森在做基因方面研究这件事情的。
他想了想才说:“我所知道的他的名字,不是苏墨森,是郑胤如。我叔叔离开家以后一直不肯告诉我们他在做些什么,我爸爸觉得不对劲,怀疑他被卷入什么事件当中了,很不放心,去找过他几次,我相信他找到叔叔并且了解到了一些叔叔的情况,但没有跟我说。我爸直到临终前才给了我个地址,叫我去那里找一个叫郑胤如的人,说他知道很多事情。我就去了,但郑胤如拒不见我,我在大门口守了整整一个星期才终于等到他,希望他能告诉我些什么,但他只说了几句非常刻薄的话,我也只好作罢。”
我缓缓点着头,心想苏墨森这些年里换过好几个名字,郑胤如这个名字我倒是从来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