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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山水妖娆-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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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当下一张脸又涨得通红,“明天一早要干活我要休息了”边说边起身去开门,“你往后不要再来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萧景云这回倒没耍赖,提步就往外走,走到一半衣袖忽地被她捉住。

    他反手就将她扯着他的手捉在自己的掌心,“原来不是真心赶我走”看着她面上羞色漫延去她的脖颈间。

    “不是我问你个事”她抬头望着他,“慕容修仪去了哪里?”

    萧景云原本握着她的手,松开了,“慕容家的,除了你混在这司膳房,就是月华宫里的那个。看情形,升为修仪也不过是眼前的事了。”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她,原先住在月华宫的,是慕容家的长孙女,慕容馨。她究竟去了哪里?”慕容馨不依不饶望着他。

    萧景云的眸光并没有躲闪的意思,“我对我皇兄的女人向来没有兴趣,多一个少一个,自然记不清楚。”

    “一个大活人,如此凭空消失,宫里却没人记得,怎么说得过去?更何况她是我长姐,我”慕容馨的拧劲儿上来了。

    萧景云垂目望着她,“这宫里头规矩森严,却是最没有道理的地方,你若是成了王妃,说不准有些事会好办些”

第61章 白藏问疑() 
长这么大,慕容馨从未想过成为王妃,甚至对高门深户都有着与生俱来的抗拒。

    她一直觉得自己应是属于山野或是市井间的,有个小院子可以任自己胡作非为。能在街坊里胡吃海喝,有几个像柳溪泠这样亦师亦友的玩伴,就很满足了。

    萧景云,对自己来说是很不同的,仔细想来应是非常非常不同的一个。可自打知道他的身份,她就觉得有什么令自己很不舒服的东西。

    就好比在临西街头最美味的馄饨铺子,点了份最爱的馄饨,送到面前的却是用极华丽极精致的食器盛着,需用极仔细极优雅的姿势品尝

    这一夜,她没合眼,早晨顶着黑眼圈推开了房门。

    开了门就愣住了,那只白猫,端端正正坐在门前,不知有多少时间了。

    慕容馨小心走上前,蹲在它的面前,“你找我?”

    它没有反应,望着她,只身后的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扫动着。

    “你饿了么?”慕容馨试探着继续问。

    它的眼中流露出的情绪让她呆了一呆,纠结、痛苦、不忿和绝望,如此这般怎会出现在一只猫的眸色之中。先前它仿佛并非如此,时隔不长,如何会这样?

    她小心地伸出手,想抚过它背后如雪的皮毛,它却猛地跳开去,很快消失在院门处。

    难不成它也成了精,与那条怪鱼一般?

    慕容馨想到此处就有点后悔,好像之前每次念叨到那条鱼,他都会出现。

    果然,她抬眼就看见素鲔从院子外头走进来,眉间紧锁,一副十分不高兴的样子。

    “谁又惹了你?”慕容馨没好气道。

    素鲔径直越过她就往她屋子里走,“你果然和那只猫是一伙儿的,都不是好东西”

    慕容馨疾步追上去,拦在他身前,“这是我住的地方,我请你进去了么?”

    素鲔翻了个白眼,“你的心上人进去的时候,也没你的同意吧。信不信现在立刻马上,我就能把你扔到他床上”

    慕容馨一个犹豫,他已经施施然进了屋子,头也不回地招呼道:“还楞在外面干什么,赶快进来。”

    慕容馨迈进屋子的时候,他已经在案前舒舒服服地坐好了,“你是不是在打听你长姐的事?”他慢条斯理道。

    “你知道?!”她几乎蹿到他的面前。

    素鲔很嫌恶地朝后让了让,“本大人平生最讨厌多管闲事,特别是对着你这样的人,要不是”他仿佛顾虑着什么,后半句并没说出口,稳了稳语调才又道,“这个地方也是最腌臜不过的,你早点出去,我也不用总是进来”

    “她究竟在哪儿?她怎样了?是何人害得她?怎么救她出来?”慕容馨似乎并没听见他说了什么。

    素鲔又是一番无可救药的表情,“她眼下无甚大碍,还在这宫里头,不过我觉得你暂时还是不要去见她。”

    “她被关起来了?天牢?冷宫?”慕容馨岂容他闪烁其词。

    素鲔认真想了想,“算是吧,总之,即使你见到也帮不了她。眼下还是继续你见不得人的事比较妥当,时机到了,自然你能遇见她”

    慕容馨又是一愣,“见不得人?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

    素鲔已走到门口,“你以为你天天在后面那溜屋子里在做什么?做饭?酿酒?”

    说到后面,人已经消失在院门处,犹听见断断续续的声音,“山行怎么想的这么蠢蠢的丫头”

    后面屋子里的事,慕容馨不是没想过,可那里装的每一样东西她都很清楚,无非是一些草木或是霜露之类。莫说没有毒性,只怕连药性都很微弱,如何能害到人?

    若说有人在拿到那些之后做了什么手脚,倒也是有些可能,只是宫中试毒的内侍又岂是吃干饭的,怎会没有察觉?

    思及此处,慕容馨才略略有些心安,又想到之前素鲔所说长姐无恙,而且就在宫中,不觉又皱起眉头。

    这一阵子,她一直在小心试探打听慕容修仪的事,无一例外地都说从未听说,哪怕是已在宫中做了大半辈子的宫女和内侍,言辞间并无刻意的遮掩。

    那么究竟是什么令所有人都将她曾经存在过这件事,忘得干干净净?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

    能问的都问了,眼下慕容馨能想到的只有白藏了。可是一旦提及慕容锦,剔透如白藏,立刻就会怀疑自己的身份

    这么想着,慕容馨猛地发觉自己正站在医所的门前,自己怎么一路走过来的,她竟想不过来。

    正欲转身离开,就听见有人唤她,“知风,白大人唤你进去。”

    慕容馨愣住,看着门口陌生面孔的医女一时说不出话来,白藏如何知道自己来了?

    里头的路她很熟悉,从前还是云罗的时候,她时常会来。

    如今,如今自己和白藏之间隔了什么,好似回不到从前了

    白藏的房门半开着,领着慕容馨进来的医女很伶俐地退下了,慕容馨稳了稳情绪,迈入屋子。

    白藏没抬眼,推了推面前的脉枕,“哪儿不舒服?”

    慕容馨一头雾水地坐下,“没没哪儿不舒服”

    “上我这儿来的,都是有不舒服的,特别是坐在我面前的,定是格外不舒服的。”白藏示意她将手放上脉枕。

    白藏的指尖搭在自己的脉间,凝神不语,案上的余香燃尽了,她才收回了手去。

    “出去了一趟又回来,身子也不如从前了”她提笔开始写方子。

    慕容馨知她瞧出自己身份,垂头低声道:“你是不是早已怀疑”

    “你不是有话要问我?”白藏打断她,手下却没有停,“现在可以问了。”

    慕容馨顿了顿,“修仪”

    “如果知道了真相,你就会从此消失,或者忘记很多从前的事,你还想知道么?”白藏的手没有半分停滞,丁香二字写得十分俊秀。

    “想。”慕容馨没有半分犹豫的回答,倒是让白藏的笔尖迟滞了一瞬。

    “我还想知道,那处高阁里究竟是什么?为何要费如此周章从那里收集”

    白藏将手上的药方写完,才缓缓起身,“跟我来。”说罢领着她循着后院的侧门出了医所。

    慕容馨自以为对宫中的每一个角落了如指掌,却还是在如蛛网般的长廊里转晕了脑袋。

    这里如此繁复的布局,并没有出现在娘亲那张舆图之上。

    那上面在此处大约只是勾了成片的树林和一片湖水而已。眼看着周围的回廊和一进进楼宇,也不似新建,怎会被疏忽了?

    直到面前一片幽蓝的湖面出现,慕容馨才总算舒了舒眉头,起码这个湖还是在的,之后尚可琢磨其中的蹊跷。

    湖边有一艘小舟,白藏停在那前面,望着一派湖光山色道:“你可是真的想好了?”

第62章 流苏新酿() 
见识了之前彷如迷宫的长廊,面对湖心岛上看似无章,实则玄妙的小径,慕容馨也不觉得怎样了。

    这一个湖心岛虽在舆图上标识了,却只有简单的亭台。而眼前苍松古柏之间,楼阁绵延,怎么看也不是随意建造的一处。

    比起宫中其它地方的中正规整,这里倒是难得一派浑然野趣。

    早知道有如此有意思的地方,她早就要溜上来玩了

    这么想着,前面的白藏停住了脚步,慕容馨险些撞到她背后。

    站稳了定睛一看,再说不出话来。

    眼前一片繁花如雪,沉沉压在枝头,花瓣纤细纯白,却在茎根处透出淡淡的紫色,愈发衬得花簇晶莹剔透。

    香气绵柔,即使如此盛放,却并不浓郁恼人,倒仿佛若即若离,令人不觉欲亲近

    “此树名为流苏,今年开得格外早”白藏淡淡道。

    慕容馨仍沉醉于望不到尽头的花海之中,口中喃喃道:“这地方可缺个守林子的?例银少些也无妨”

    话音刚落,见那花树间走出一位宫女,手中一个托盘之上一对青玉瓷瓶。到了白藏面前礼道:“白大人,初酿已成,还请大人检试。”

    那瓷瓶慕容馨识得,宫中御酿专用的盛器,难道这就是安宁口中的将赐予百官和宫中人所用的那种?

    白藏将那瓷瓶打开,稍闻了闻,回身递给慕容馨,“好生拿着,随我来。”说罢往那林中走去。

    一路分花拂柳,经过埋酒坛之处,三三两两的宫女正将树下刚挖出的酒坛打开,将一旁各式盛器里的酒料小心地倒入,又重新封好。

    那些个盛器看着也十分眼熟,不及细看,慕容馨已随着白藏入了一间风阁。

    风阁里原先在准备茶水的两个宫女急忙施礼退出,四下里只余了她二人。

    慕容馨随着白藏在阁边临栏杆处坐下,屋外一望无际的流苏花恍若幻景。

    白藏自那瓶中斟了一盏,放在慕容馨的面前,“这杯今年的初酿,你可要尝尝?”

    慕容馨没有半分犹豫,拿起就一口饮了,复又观赏起阁外景致。

    白藏见她悠哉观景,沉默了一会儿才道:“这酒,如何?”

    慕容馨仿佛这才回过神来,“哦很好很好,就好像这流苏的香气,馨而不稠甜而不腻,味道极好。”

    白藏细看她面上神色,并无掩饰躲闪却是十分真诚,缓了缓才开口,“这酒虽性子不烈,可你方才一口饮了,只怕易醉”

    慕容馨连连摆手,“白大人小看我了,这么一点绝对不再话下。”

    此言着实不虚,临西街头寻常酿造,她当年和柳溪泠可是当水喝的

    “可还有觉察出其它?”白藏瞧着她耳根处泛起淡淡红晕。

    慕容馨仔细回想了一番,“这酒似乎有些冷照理依着时令酿造,眼下已是春初,冻土回暖,新取的酒不该有如此寒意”

    有什么在脑海中飞快地掠过,她却有些恍惚,耳边听着几声零星的鸟鸣,猛得抬眼望向远处林中伺酒宫女的身影。

    那些盛放酒料的盛器,正是高阁与司膳后院厢房中所用。难道当真与这些霜露有关系?

    一惑一愣一惊,慕容馨面上神色被白藏瞧得清楚。

    白藏又斟了一盏酒水,执在手中轻轻晃了晃,“你之前的辛苦总是有些用处的,若是缺了那一些,这酒可就没这么好喝了。”

    “不过是寻常草木的霜露,加在酒中能有何用?这般周折,断不会只是添些几乎无法察觉的味道”

    “寻常的是不行,这般周折自然就不寻常了”酒盏里清浅的酒水,映出白藏无甚波澜的眸光。

    “时节之酿,重在合气节顺时令,所用皆应是当季之选。若用了错时或是陈料,哪怕只是极微弱的一些,亦足以使一坛酒变了意思”她娓娓道。

    “当季之选?”慕容馨忍不住打断,“阁中所取也是分了时令仔细选取,又怎会是错时?”她顿了顿,“变了意思又是什么意思?”

    “这个,就有些复杂,好像几句话说不太清楚。大致与改了药性寒暖,逆了经脉走势,乱了心绪精神”白藏看着如浮霞般嫣然的颜色,已漫上慕容馨的面颊,心里微微一叹。

    慕容馨觉得有些恍惚,恍惚中却又有什么呼之欲出,她拂了拂面颊,欲将那里泛起的热意赶了去。

    她眼见着面前的酒盏中清冽的酒色,忍不住又喝了一口。

    凉意冲入五脏六腑,她忽然就想到了,直楞楞地瞪着白藏,“夏日,寒阁,温室。一错再错”

    白藏垂下眼眸,“每一错,都精心算计拿捏,多一分少一分,会生出完全不同的效果。”

    慕容馨勉强坐直身子,“所以之前慕容修仪失去神智,之后又被众人忘记,都是这四时御酒所为?”

    “御酒是最麻烦的一种,牵涉最广,平素里不用这么复杂,普通的食材和茶水亦或养生汤羹就可用了。”白藏将慕容馨手中的酒盏拿去,“你喝得够多了。”

    “为什么?”慕容馨以为自己会很生气,眼下却觉得很累,“你是医者,原是我最信任的一个”

    白藏伸手将酒盏里剩下的酒泼在地上,“这些都不重要了。”

    什么时候起了风,林子里一时落英缤纷,白藏什么时候离开的,慕容馨并不知道也不在意。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那酒的缘故,心里头凉凉的。

    白藏给自己的酒里不知精心放了什么,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她都懒得去想。

    她忽然想到萧景云,她总觉得他一直都是知道的,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他,之后,之后要怎么样

    脑子里都是白藏临去前说的那一句,这些都不重要了

    炉上沸水咕嘟了很久,零星地溅落在火堆上,轻微地嗤嗤声,方将慕容馨惊醒了。

    开了春,这屋子里反倒是更冷了,她咕哝着,将热水倒入一旁的茶壶中。

    慢吞吞喝了两口,门被推开,外头日光扑在面上,刺得她闭了闭眼。

    萧景云进来就看见她仍是没睡醒的样子,将门在身后合上,力气有些大,砰地一声,她才慢吞吞将杯子放下了。

    上一回她这个样子,尚有些精神,这一回却完全是蔫了。

    除了每日仍去后头的厢房捣鼓一阵,其余时间她就窝在屋子里,关着门窗发呆。她原本也无需和其他人一起做事,自然也没人注意到她的不同。

    萧景云在她面前坐下,“还是想不起来我是谁?”

    她的头发都没梳,大概是刚洗过,还有些湿湿的披在身后。

    “想起来了”她忽然抬眼,“你什么时候娶我?”

第63章 北境子归() 
隔着火光,她的面容亦镀上一层融融的暖色,只是原本清亮的眸色透出倦意。

    萧景云知道她大约是去了那个地方。他想过她会去,却没想到她如此不顾后果。

    这一刻她认真地看着自己,有一瞬他以为她又回到了从前。可若是从前,她应是说不出这样的话。

    萧景云将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我是谁?”

    她皱了皱眉,“你是糊涂了还是喝多了?竟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我救过你,你也救过我,你叫什么或是做什么我不在意。我记得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的,这就够了。”

    萧景云的手紧了紧,“一个姑娘家的,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就想嫁给我,若我是坏人呢?你不怕?”

    她的手动了动却没有挣脱,“怕?如今我脑子里空落落的,除了能看到你,什么都没有。就好像站在一个孤岛之上,身边只有你。我不晓得什么是害怕了,只知道若是连你都走了,我就什么都没有了。我不喜欢被关着,却好像总是被关着,你带我出去,好不好?”

    他清楚,她这一次比上一回伤得怕是厉害的多,但至少她仍是记得自己的,心里总算有些宽慰。

    “往后在我身边没人能关着你,眼下你尚需在这里多住些时日,我会派人过来照顾你。等手头的事了了,我来接你。”萧景云心里却并不如面上的沉静。

    他的袖中揣着北域的战报,此番即便皇兄不提,自己跑一趟北夏边境是躲不开的事。

    一旦赴了战事,眼前的人倒是仍在这宫里安全些。

    她原本就倦意深重的目光又暗沉了许多,将手抽了回去,“还是我一个人在这里或许是我记错了,我们之间本没有什么”

    萧景云自怀里掏出一个匣子,递到她的手中,“打开看看。”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伸手将它接过,放在自己的膝上小心地打开。

    里面是一个晶莹剔透的琉璃瓶,却并没有瓶口。瓶里浅浅的砂土中,两瓣极小的绿芽,嫩的仿佛掐得出水来,十分可人。

    她面上先是讶色,接着露出喜爱的意思,目不转睛看得出神。

    “这叫子归,花开双色,待到它盛开的时候,我就回来了。”他一字一句道。

    她凝神望着那琉璃瓶,再未出声。萧景云悄然起身,推门而出

    外头仿佛一夜之间就暖了,慕容馨不记得那人离开有多久了。

    而那叫做子归的,纤细的茎叶已经有一指高了。

    琉璃瓶并没有开口,无法浇水,也不知它是如何长大。

    她每日白天将它放在窗沿上,夜里就搁在床榻边一睁眼就能看到的地方。

    偶尔会有人来自己的屋里,有一个叫做安心,一个叫做妙言。

    她们来了也不多说什么,仿佛都有自己的心事,无非是陪着她坐一坐,多半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

    待到子归抽出第一片叶子的时候,又来了一个人。

    他的头发很长,披在身后,仿佛初雪的颜色。他长得也很好看,虽然进了屋子以后一直皱着眉仿佛很不高兴的样子,还是很好看。

    他的手凉凉地搭在自己的前额,慕容馨不禁打了个寒颤。

    接着他在对面坐下,眉头仍紧锁着,“你没事能不能不要乱吃东西?”

    慕容馨对他莫名地有些亲近,虽然自己也说不上是为什么,慢吞吞道:“这几天只喝了些汤”

    她指了指案上的碗,“方才妙言送来的鱼汤,你可要喝一点?你的手很冷”

    她注意到他的手握成了拳,竟是能看见青筋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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