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妖娆-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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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身后的手紧了紧,方欲出门,余光里有什么动了动。
他的目光落在那小榻之上,锦毯鼓鼓囊囊揉作一团,一小截毛茸茸的尾巴露在外面。
他反手将烛火熄了,在自己的榻上刚躺下,那团锦毯就慢腾腾挪到身边,很快就听见它细微的呼吸声。
起先尚老老实实裹在毯子里,没多久它就将那毯子蹬了,在他身边四脚朝天睡成大字。
他伸手在它的脑袋上揉了揉,它才一咕噜钻进他的怀里,抱着他的一条胳膊再不肯放手。
澹台明觉得今夜可以睡个好觉了。
第72章 古越茶舍()
天虞山,绵延百里,恰落在北夏与南商的边界。山势险峻丛林密布,只一处窄窄的峡谷连接两国。
萧景云在天虞山南麓离峡谷三十里处,已驻扎了月余。面前的沙盘里,错综复杂密密匝匝布满了标记,他习惯性地皱起眉,当下时局单用一个乱字已不足以形容。
北夏的争位风波一起就是十余年,先皇子孙满堂,又岂料到非但没有国运昌盛,反倒令皇族内里明枪暗箭你死我活。若非尚有一支先皇亲自调教出来的云骑军护国,只怕自己早就四分五裂,被四面的邻国所吞。
这云骑军骁勇善战骑射无双,最令人头痛的却是其诡谲的布兵排阵,往往出其不意以少胜多。迄今虽未有正面冲突,然而两军之间小的摩擦几乎没有停歇。至于何故北夏在内乱未平之时,又在边境蠢蠢欲动,萧景云尚未摸到确切的缘由。
而西边,他的目光移至沙盘的西侧,那里是古越的地界,崇山峻岭间散布着不同的族群。照理如此复杂的地势和众多族裔,该是极难和顺的。然而恰恰相反,古越安宁繁盛,已在那里盘桓百余年。
古越国君乃是各族裔自古越国之外挑选出,与各族势力并无交集。国君年纪轻轻却在十余个族裔间周旋自如,将上下治理地一片清明融洽。
并且古越从未与周边诸国有过任何战事纷争,倒不是武力卓越,实在是它国即便有心踏足,但凡踏入之后就消失无踪。那片无尽的山林间似乎藏着无底的深渊,令入侵者有去无回。因此,边境上从不设守军的古越,却恰是最固若金汤的一处。
近来原本并无人烟的古越边境上,却莫名地热闹起来。短短月余,七八个小镇仿佛一夜间出现,并且热闹非凡,一片祥和兴荣。这些小镇也未设城防,北夏与商国的人只需在入镇前登记名籍就可随意进出。
来逛小镇的,自然不止北夏与商。比北夏更北的碎叶、高昌、疏勒,东南边海上的白裘、阁婆、沙棉纷纷出现在这里。
四处来的人自然不能拎着兵器入城,大多携着当地商货而来,令小镇上越发热闹。各色族裔川流不息,令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的异域物资,热闹程度竟超过了北夏与商的都城。
萧景云自然明白,这繁华的底下,显然有什么在伺机而动,只是何时动如何动,他竟毫无头绪。
而近日,一份密函更令他颇伤脑筋。北夏皇帝居然自己一个人跑到商国的边城小镇转了一圈,又顺利地回去了。虽是让他受了伤,这番如入无人之地,却让自己的皇兄连着摔了好几个杯子。
沉思间,有人推门而入,“王爷”进来的侍从吞吞吐吐,“那个”
萧景云将手中的杯盏重重地放在案上,来人急忙伏在地上,“碎叶国的将军在古越的青溪镇上等着王爷,这是帖子”他又爬起身,小心地递上了一张名帖。
帖子是北方常见的粗松纸,上头别着碎叶国的标记,一枝七针冷衫。里头用炭笔书了四个字:八方茶舍。字迹并不好看,反倒透着旷达不羁,与这位将军着实般配,萧景云不觉摇了摇头。
八方茶舍在古越边境最热闹的青溪镇上,离他的驻营地不过小半日的路程。当萧景云站在茶舍前时,还不到午时。
这茶舍原本朴拙雅致,之后却因阁婆国的富商喝了这里的茶水喜爱之极,将一批罕见的嵌着珊瑚的琉璃瓦自海上运来,将那茶舍顶上铺了个严严实实。但凡阳光晴好,那茶舍顶端流光溢彩瑰丽绝伦,恍若水晶仙境,倒成了镇上一处奇景。
此刻那流光熠熠,就映得萧景云有些睁不开眼,垂目避了避方提步入了茶舍。
早有跑堂地出来领着他一路往里,穿过一个院落,在一间邻水的亭边止了步,恭敬地行了礼很快消失不见。
萧景云早看见里头无人,却见一双靴履自那亭檐上垂下,晃晃悠悠。心下一叹,翻身上了亭檐。
碎叶国的将军靠坐在那上面,一身轻薄的裘衣将身姿包裹得甚是紧致,长发如漆高高束在脑后,正支着脑袋望着自己。
萧景云不是没见过女将军,这般奔放洒脱的却是第一个。
“王爷何必拘紧?”她笑眯眯地道,“我看上头的风景比亭子里好得多,王爷不会介意吧?”
萧景云挑了个舒服的地方坐了,将手边的酒自顾自斟了一杯,“高处自然是好的,不知将军找我来有何事?”
她将手里的酒一口饮了,“将军将军的,听着生分。我看你同我哥年岁相当,他唤我风丫头,不如你也随了他这么叫我。”
萧景云看上去甚是忧心道:“我若唤你这名字,怕是要挑起两国战事了。”说完又摆了个颇为焦虑的神态,“你说是不是,南风郡主?”
南风哈哈大笑起来,“我哥怎会如此小肚鸡肠?你倒真是小瞧了他。”
看着萧景云笑而不语,目光投入远处山峦之间,南风心里晃了晃。这个感觉以前没有过,是见到他以后才有的。
离开碎叶以前,她一直以为这辈子只会跟在皇兄后头,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谁料到跑到这古越逛了逛却遇到了这么一个人,让自己的心里起了奇奇怪怪的感觉。
第一次见他就是在这茶舍里,彼时她穿着男子的便装,却并没刻意遮掩自己的女儿样貌。临着街喝着茶,就遇上不识好歹的闲汉出言戏弄。她其实并没有生气,自小虽跟着皇兄到处玩,不过整个碎叶国也遇不上一个敢与她对着干的,本就觉得无趣。眼下已开始兴奋地琢磨着,如何将这几个闲汉恶揍一顿,或是两顿。
眼见着他们几个凑到跟前,自己还没来得及出手,那几个已经齐刷刷跪在自己的面前。几颗石砾咕噜噜滚在一边,这出手的速度和方位甚是巧妙,分别打在几人小腿上,力度拿捏得刚刚好,让他们跪得端端正正,倒仿佛齐齐请安一般。
南风虽觉得自己没玩成,颇有些恼这出手之人,还是抬眼瞧了瞧。这一眼,就看见了他。
英雄救美人这个事,是她向来不耻的,女子自己有手有脚何须男人充英雄。可眼前这个负手站在窗外,清风明月的男子,她却讨厌不起来。觉得自己被他救了,竟是挺愉悦的一件事。
第73章 莫氏铺子()
萧景云看着前面走得大步流星的南风郡主,已是没什么主意。
自与她在八方茶舍见了面,她就揪着自己在镇上到处逛着看热闹。他已寻到第五个借口想离开,都被她拒绝。
这位看似骄纵跋扈的郡主,萧景云却知道,是绝对不能小瞧了去的,也是眼下不该得罪的主。
“咦”,前头的南风忽然在一个铺子前停住脚,“竟有这等玩意儿”
萧景云跟上前,不大不小的一个铺子,并无特别装饰,然而墙上一溜排长剑短剑与箭矢。
他不觉皱了皱眉,兵器无论在哪一国都断不能放在市集里公然叫卖,这古越国果然不同寻常。
南风手里掂了一柄匕首,“喂,店家,这个怎么卖?”
萧景云早就注意到店铺角落里唯一的那个人,正埋头在一把长剑上刻镂。上好的琉璃、绿松石并金丝银丝,被他小心地嵌入剑身的花纹沟槽中。
这自然不是个容易的事,手上的力道需拿捏仔细,轻了极易脱落,重了又会毁了宝石。那人嘴里叼着一柄凿子,指间灵巧,仿佛压根儿没听见南风的声音。
“喂,叫你呢,做不做生意?”南风有些不悦,将那匕首在台上敲了敲。
那人这才站起身,将嘴里的凿子取了,自角落的暗处走出,到了南风的面前,“你再敲两下试试?这匕首偏巧还没见过血,要不用你祭一祭?”
依南风的性子,这会儿早就扑上去和他厮打了,眼下她却觉得有些顾不上。这男子长得实在
半张脸目朗日月明聚风云,另一半却狰狞可怖彷如罗刹,极端相反的样貌聚在同一张面庞之上,却又仿佛并不矛盾。
好比安宁携着喧嚣,温暖守望着寒冷,看久了竟觉得甚是和谐,好像本该就是这个样子。
“我那个”南风好不容易憋出声音,却又听起来不是自己的声音,“我要买这个匕首。”
那人将那匕首从她手里拿了回去,萧景云看得清楚,以南风的身手,攥在手里的东西被这么轻飘飘地劈手就拿掉了,这个人显然不是个简单的工匠。
“我的东西是看人卖的”他取了手边的一块布,将那匕首仔细擦了又擦,仿佛刚从泥泞里捡起,“配不上的人,不卖。”
南风俏眉一挑,“你再说一遍!”
他将匕首擦干净,归入鞘中,“看着挺周正一姑娘,耳朵竟不好,可惜了”
萧景云心下一叹,没来得及出手,南风一拳已递到那人面前。
萧景云看似不经意地抬手,已将南风的手腕握在手中,“这些刀剑都是有主人的,不过送来砥砺修治,买是买不到的。”
南风的这一拳,萧景云原本不想拦,对于这么一个人,他颇有些好奇。然而余光里看见他的手掌翻转,看似随意其实已蓄了力,心思回转间明白南风必是讨不到什么便宜,若是伤在这人手上,自己偏又站在一边,总是个麻烦。
那人这才将目光落在萧景云的身上,“若是人人这般通透,日子就好过多了。”
南风原本一肚子火气,手腕忽被萧景云攥在手里,立时没了脾气,再加上本也是豁达简单的性子,立刻转过脸对着萧景云,“走走走,肚子饿了,吃羊腿去!”
萧景云冲那人微微颔首,领着南风离开了店铺。
南风的手腕仍攥在他的手中,她跟在后头走得十分欢悦。自小被皇兄这么拖着走路,如今被眼前的这人拖着,感觉却如此不同她不动声色乖乖跟着,生怕他察觉了早早松开了手。
萧景云脚下不停,方才在店铺那里,余光中见到的那几个貌似路过的,显然不是恰好经过。他自己倒是没什么可担心的,不过身后这个郡主将军,既然在自己身边,就不能有什么闪失这么想着,脚下不觉又加快了些。
店铺中的那人,瞧着他二人匆匆远去的背影,又将目光落在不远处街角尚在交头接耳的几人,嘴角很是鄙夷地牵了牵,重又坐回后头的案前。
刚拿起凿子,听见外头有人问道:“能帮忙修补下东西么?”
他觉得今日颇有些特别,平素里除了老面孔的几个客人,并没有什么人前来。眼下短短半柱香的时候,竟已来了两拨。
他素来不喜干活的时候被人打扰,此刻更是不悦。头也没抬,“不能!”
外头静默了一阵,他以为来人已离开,岂料那声音又响起,仿佛喃喃自语,“莫氏百年相传的洒削嵌错之技,用来修我这个是有些委屈了”
那人猛抬起头,铺子外头立着的是位姑娘,样貌与打扮寻常,倒仿佛风尘仆仆的样子。她怀中抱着一只透明的罐子,正低头望着它出神。
他走到她的面前,琉璃制的瓶子,里面浅浅的沙土,却有一个含苞欲放的花骨朵。那瓶身上有一道裂痕,甚是显眼。
她忽然抬起头,“我身上也没有银两了,你若是帮我修,随便让我做什么作为补偿都可以。”
轮到他有些讶意,每一个见到自己的人,都会被自己的样子惊到,起码会愣上片刻。
她看到自己非但没有吃惊,连最短暂的迟疑都没有。她扬着头的样子,认真而恳切,让他觉得拒绝是件颇困难的事情。
“随便做什么?”他看着她,“我可能会要很多东西。”
她笑了笑,“那也值得了,莫棠奚,莫公子。”
莫棠奚双臂抱在胸前,在她的眉眼之间细细看了一回,确然是陌生的一张面容。除了一双眼眸流光灵动,模样勉强算得上清秀。身上的衣衫虽有些旧了,却是齐整的很,看样式应是商国的女子。
饶是他在这镇上住了这么久,见惯了天南地北五湖四海的各色人等,眼前的这一个怎么看都是个普通的女子,却又好像哪里极不普通。
他取过她手中的琉璃瓶,上上下下看了一圈,口中道:“有点意思我这儿用来错嵌的东西很多,金丝银丝玛瑙珍珠珊瑚宝石什么都有,你想怎么修?”
慕容馨低头想了想,才重又望着他,“发丝。”
莫棠奚把玩着琉璃瓶的手顿住,抬眼看着她,没有半分玩笑的意思。片刻才道:“这个,我没试过,估计得花些功夫。你还我的补偿好像就要更多了”
她抬手就将发间的簪子取了,一头乌发如瀑般落下,映着夕阳的颜色,动人的光泽。她笑眯眯地望着他,“你看需要多少?”
第74章 完好无缺()
慕容馨拖着腮坐在院子里,已有好一阵子。初夏的夜里最是舒服不过,不知哪里飘来杜鹃和海棠的香气,还有晚樱的味道。
莫棠奚的这个院子不大不小,一棵梅树一棵梨树,此刻过了花季,已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绿意。
树下一个小巧的添水,应是东边海上国度传来的,倾斜的竹筒被不停流下的水注满之后,就会啪地一声落下来,可以惊走飞鸟。
她想了想莫棠奚的样子,觉得他的院子里有这么个雅致的东西,好像也并不奇怪。
说来她在这里已经住了好些日子,莫棠奚住在前头的院子里,两个院子之间的院门紧锁,平素根本看不到他。她若是去那铺子寻他,他也不睬她,只埋头捣鼓着自己的东西。
琉璃的瓶子他倒很是爱惜,白日里带去铺子里,晚上交还给她,往往一日里也没有一句话。
树下添水又是一下清脆的敲击声将她惊醒,接着听见院门推开的声音,莫棠奚一眨眼就到了面前,“瓶子呢?我想到法子了,快拿来。”
慕容馨回屋里取了瓶子交与他,他却站着没动,朝着她的脑袋抬了抬下巴,“头发给我。”
她回身取了案上的剪子,将一缕长发揽到前面,抬手就要剪。
手一空,剪子已到了莫棠奚的手中,他拧着眉,那狰狞地一半更为可怖,“我说要这么多了么?傻不傻?”说罢将那剪子扔在一边。
他伸手将她的长发拢在手中,指间微动,一小缕发丝已落在他的掌心。这才接过琉璃瓶子转身就走,走到门口转头唤道:“愣着干嘛?还不过来?”慕容馨急忙随着他往前院走去。
前院大了许多,一溜排的厢房都黑着灯,只其中一间仍亮着烛火。
莫棠奚进了屋子,就埋头捣鼓那瓶子,再不理会她。
慕容馨看了一圈,屋子里陈设很简单,一张长案几,墙边一排书柜也都堆满了东西。想着也帮不上忙,刚准备坐下,就听见他道:“出门右手边有灶台,我饿了。”
她急忙又出了门去,那屋子里除了灶台,食材很少,清清冷冷却收拾得干净。她寻了一圈,找到的东西勉强可以做一碗面。于是升火熬汤,咕嘟声中,香气很快散了出来。
莫棠奚手中没停,耳边却听着她在隔间轻手轻脚地煮东西。先是生火时呛得压低了嗓子咳嗽,之后洗菜切菜揉面,她断断续续哼着首曲子,却听不真切。
等一切安静下来,她已端着一碗面悄悄进了屋子,放在他的手边。
面的味道很香,莫棠奚放下手里的东西,将手在衣服擦了擦就要拿起筷箸。
“去洗手。”她将筷箸抢在手里,“你瞧你手上脏兮兮的,吃东西前先洗干净。”
她瞧着他的脸色很不好看,接着道:“就好比你对着你做的刀剑,若是没有起码的尊重,你做不好也不会去做。食物也一样,洗干净手再吃,是起码的尊重。”
他偏过头看着她,嘴角动了动终是没出声,起身到一旁将手洗净了才坐回案前。
他只吃了一口就将手中的筷箸放下,沉默了好一会儿。
忽地起身走到她的面前,“你是谁?”
慕容馨看着他忽然森冷的眼神,心里有些莫名,“我只记得我叫慕容馨,据说我是商国临西人”
“你不记得以前的事了?这么老套的借口,还会有人用”他微微眯着眼,“你若是继续胡说,恐怕就再走不出这个屋子。”
他的指尖抚上她的脖颈间,这美好的脖颈如此柔嫩细软,他不需要什么力气就可以
“莫公子出身名门,却隐姓埋名避于市间,也老套得很”她淡淡道。
话音未落,腰上一紧,已被他勒在怀中,她的脸几乎撞在他的胸膛上。
“你当真以为,我会顾忌你身后的那个人?”他伸手拨开她额前的碎发,在她的发际处果然看到极浅极浅细如蛛丝的印记。
他心里冷笑,易容,那个人还是差了些。他忽然很好奇,怀里的这个女子,原本的样子是怎样的,照理不该是如此平庸。
“我很有兴趣知道我究竟是谁,莫公子愿意帮忙再好不过。”她平静地望着他,没有丝毫慌乱。
“九儿,你叫洛九儿。”他望向她眸光深处,寻找哪怕半分的掩饰。
慕容馨愣了愣,“可是,我娘才姓洛,我怎会从了我娘的姓氏?”
莫棠奚轻笑道:“这个,以后会有人向你解释。眼下,我好像帮了你很多了,你的瓶子我修好了。”说着松开了手臂。
慕容馨几乎立刻扑到案上,那琉璃瓶果然已严丝合缝,再看不到那裂纹,兴奋道:“你是怎么做到的?我的发丝呢?太神奇了”
“怎么做的,只有莫氏门人才能知道,你也就感叹感叹好了。”他在身后慢悠悠道,“对了,我该讨回我的报酬了。”
慕容馨转过身,“只要不是毁了子归,其它都可以。”
他坐回案前,似是仔细想了想才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