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妖娆-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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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馨一时十分头痛。
她轻轻拽了拽雾隐的衣袖，示意他自己会当心，雾隐这才让开少许。慕容馨走到浽溦身旁坐下，柔声道：“他还在北夏京都被幽禁着，是么？”
浽溦原本绷紧的身子晃了晃，那个人面庞模模糊糊地出现又消失。
“我知道你很挂念他，也想要救他，但你要先救了自己。”慕容馨极缓慢地伸过手去，将浽溦的手握住，“你比你自己想象的，要强大的多，你不会轻易被人控制，只要你不愿意。”
浽溦的手微微颤着，“今日你们一个也逃不了”她的声音却透着挣扎和抗拒。
慕容馨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我们不逃，我们都在这里，等你好起来，我和你一起去找他，去找元辰。”
听到最后两个字，浽溦的手剧烈的颤抖起来。然而奋力抵抗带来的痛苦也愈加凶猛，只这么短短一瞬，她已满身是汗。
“元辰”她的唇也失了血色。
浽溦忽然起身，“你说你会帮我，那我们现在就走。”她望着慕容馨，一脸急切。
慕容馨也跟着起身，完全无视一旁雾隐阻拦的眼神，“好啊，我们走，就我们俩”刚走到浽溦的身边，只觉脖颈间一紧，慕容馨已被浽溦牢牢扼住。
浽溦的声音立时变了，“洛九大人，心软，可不是什么好的性子”分明是羽月的声音。
慕容馨只觉胸中翻涌，一股腥甜直冲而上，溢出嘴角。
雾隐刚要出手，浽溦已将慕容馨拦在她二人之间，“你可以试试，是你扑过来救人快，还是我杀了她快”
雾隐只得站定，“先放开她，其它的都好说。”
羽月的声音娇笑着，“怪就怪你们插手北夏的事，否则我们相安两处，本也不会有这个麻烦。若是你们交出那样东西，我们从此互不往来岂不更好？”
院门被人砰得一声推开，一人拎着剑大踏步地进来，慕容馨一看就暗叫不好，使了全部的力气，才勉强发出声音，“赤离不要乱来，莫要伤了她分毫”
不知何时起了风，赤离的长袍在风中猎猎而动，“你蠢不蠢？她已被术偶控制，若不杀了她，你就被她杀了。”
抬眼看见站在一旁的雾隐，赤离咬牙道：“你就由得她这么胡闹，她不让你动，你就真的不动？”
慕容馨心中大急，上回他用这赤剑，险些丢了性命，此番决不能让他再出差池。当下对浽溦道：“你要的我给，若是这里的人伤了半分，你什么都别想拿到。”
第182章 丢弃山洞（）
赤离的长剑架在浽溦脖颈之间时，慕容馨几乎要被他气疯了。
“放开她。”忽然而至的声音，令在场的众人都吃了一惊。许是方才都过于紧张，居然没注意到院子里又多了一人。
白藏站在那里，面上如平素般没什么表情，眸光却是落在浽溦的面上。
赤离的剑没有分毫退开的意思，“我若是不呢？”
“羽月，你私自要挟司掌事，妄用术偶已是死罪，族人皆可将你拿下。”白藏压根没有要理会赤离的意思，只是冷冷看着浽溦。
赤离一愣，一时倒不知如何处置。
浽溦冷笑，“你不过是水流最旁门的一支，也配在这里对我指手画脚。这本是对水流有益之事，便是雩祁大人在此，也不会阻止。”
“丁零并不在这里，此刻正在雩祁大人的手中，你只怕找错了地方抓错了人。”白藏道。
“若缺了这一样，丁零也不过是一件废物，至于这一样是什么，恐怕也只有这位洛九大人知道了。”浽溦笑得妩媚。
慕容馨一时糊涂起来，丁零是什么她尚未弄清楚，如何就会在自己的手中。然而眼下，看来也唯有这样东西，能保全身边这些人能全身而退。
“既然如此，我和你走。”慕容馨忽道，复又转向赤离，“放手！”形容间肃杀冰冷，令赤离心里一个哆嗦。仿佛又回到北夏高林营中，那时的她便是这般凶神恶煞的模样。
猛地，在浽溦与慕容馨身周爆出水雾，赤离只听一声急喝“退后！”已被人拦腰抱住，手中的剑自然也就离开了浽溦的颈间。
再定睛细看，眼前哪里还有慕容馨和浽溦的影子，只看见雾隐急急追出去的背影，和自己怀中的那个女子。
赤离怒急，伸手就要将怀中的白藏推开，岂料还未碰到她，她就已经软软倒在地上，无声无息。
“装什么死？早在北夏就该将你杀了”赤离恨恨说到一半，觉得有什么甚是不妥，俯下身只见她后背一片殷红。多半是方才浽溦出手伤人，她将自己挡住时受了重击
思及此处，再骂不下去，伸手推了推她，“喂你没事吧”
她还是一动不动，连呼吸也听不到半分。赤离伸手将她扶起，半靠在自己的怀中，又伸手拍了拍她的面颊，“哎，你们水流的人就这么弱？自己人把自己人打得爬不起来？”
她软软靠在怀里，缓缓睁开眼，“放开我”
看着她面色惨白明明已经没有力气却仍在逞强的样子，赤离冷笑，“我只是不想你在这院子里断气，把我们大人的地方弄脏了，你是不是想多了？”说罢就将她整个人抱起，果真往院子外面走去。
白藏气急，无奈浑身痛得厉害，哪有半分挣扎的力气，只能任由他抱着，一路竟往那城外的山间走去。
起初她还觉着愤愤，到后来在他怀里倒不觉得如何难受，晃晃悠悠甚是舒服。她勉强睁眼瞥见他的面容，隐在暗夜中，偶尔被透过枝叶斑驳的月光照亮。那神情里仿佛有着亘古久远的青峦长川漫山芳华，却也透着同样久远的寂寥
“看够了？”他的声音自头顶传来，白藏急忙闭紧眼睛，不敢再动，就这样竟然昏睡过去。
待再次醒来，白藏看着自己整个人趴在一处山洞的草垛之上，而他正大摇大摆地往洞外走去。
“你”她发现自己声音哑得几乎发不出声音。
他的脚步顿了顿，“哟，还活着？不过也差不多了，好自为之吧”说罢人已消失在洞外。
白藏试着爬起来，发现根本就是徒劳，背上的伤口和内伤她其实很清楚，就算是有草药，也不过勉强能苟延残喘一阵，何况如今被丢弃在这个荒郊野外的山洞里，怕是连今夜都过不去了。
迷迷糊糊睡过去，只觉口渴难耐，朦胧间似乎听见水声，她挣扎着睁开眼，这才注意到自己趴着的草垛旁，竟有一眼泉水。刚入来时，许是急怒之间竟未发觉，此刻只需探身过去就可喝到。
泉水冰凉，几口下去清醒了不少，这才发现那泉水边长着密密的鹿角藤，是治愈外伤极好的草药。她伸手就可以采到许多，就着一旁的泉水捣成汁水。咬牙将身上的衣衫脱下，勉强可以抹在背后靠近肩部的伤处。
赤离进来的时候，就看见那洞中溪水边，她独坐的身影。衣衫半褪，长发松松的挽着，光洁的后背之上伤口狰狞。她紧咬着下唇，正努力将药汁抹在那伤口之上。头顶山石的缝隙里投下的日光，笼在她的身上，整个人晶莹剔透得仿佛一口气就能吹散了去。
“哟，命挺硬的，居然还活着”他放重了脚步，眼看着她急忙将衣衫拢起，却牵扯到了伤口，痛得冷汗直冒。
白藏待那一阵剧痛过去，才出声道：“让你失望了？真是不巧了，我自幼习医，这里草药充足，你还真是扔错了地方。”
赤离跳上一旁的一块巨石，俯看着她，“要不要帮忙，后面的伤口是不是抹不着？”他嘴里咬着草根，满脸的幸灾乐祸，“刚才该看的都看到了，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了。水流族人的无耻，少白门人的毒辣，你两样都占齐了，该是不会在意这些”
白藏将衣衫的前襟仔细扣上，才淡淡道：“嘴皮子厉害有用么？你的内伤一直不愈，可还瞒得了多久？到时候你们洛九大人还不是要来求我？”
他嘴里的草根嚼得慢了慢，两次启了大荒赤剑，自己亦被剑上戾气所伤。再加上澹台明那一剑，彼时自己被疯疯癫癫的慕容馨所控，根本没有半分抵御的力气，说是被打回了原形，一点儿也不过。之后虽在莫棠奚那里被他硬塞了些药，不过也只能幻回人身，勉强召唤些走兽。若说打架，怕是连普通习武之人都打不过。
他起身跃下巨石，缓步走向她，“若是你都不存在了，谁还来求你？”
第183章 雪谢旧忆（）
“洛九在哪儿？”赤离走到她的近前，垂目望着她，眼睛里是不加遮掩的杀意。
白藏靠在身后的石壁上，闭着眼，“你亲眼看到的，她被浽溦带走了，至于去了哪里，我并不知情。”
“启用丁零的究竟是什么？为什么会在她的身上？”
白藏睁开眼，“不管你信不信，我知道的并不比你多。”
赤离俯下身，双手撑在她身后的石壁上，将她笼在其中，慢慢凑近她的面容，“当初将轻罗送到澹台明的身边，你，功不可没。单凭这一点，我就该将你掐死。”
白藏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双眸，那里面怒涛汹涌仿佛会随时冲将出来，将自己吞噬。奇怪的是，她不但没有感觉到恐惧或是担心，自己的心里却似乎有些同情的意思
她努力地眨了眨眼稳了稳情绪，“我若是没感觉错，你方才说的人，此刻就在外面。”
赤离一愣，“你说什么？！”旋即又反应过来，迅速返身往洞外奔去。
白藏这才觉得背后的伤痛，一点点又涌起，不觉蜷缩成一团。
冲到洞外，外头山林间暮色初落，哪里有人影？赤离气得一拳砸在一旁的树干上，树叶扑朔而落。一提到她，就乱了阵脚，从头到尾一直如此。
隐约的鸾铃声忽起，起先赤离以为是个错觉。渐渐那声音清晰起来，朝着自己的方向过来，赤离忽然想逃走却又挪不动步子，僵立着，眼看着那马车停在了自己的身前。少白门的风旗，格外扎眼。
门帘轻挑，她提步而下，走到他的面前，“你，可好。”
赤离有些晃神，仿佛仍是在大荒山漫山的芳华间，她冲着自己微笑的面庞若是没有后来的种种，眼下又会是如何的样子
他的嘴动了动，竟是没说出话来。
轻罗垂下眼眸，“都是我的错。”
他看着她如今的样子，与原先并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她如今只是个普通人间女子，再不是那只可以与他天长地久相厮守的白狐。她终于还是选择了那个人。
忽地，林间漾起一阵信风，那里面携着的香气，令二人俱是一愣。
雪谢，大荒山上冬日而生的紫色花朵，遇雪则谢。那风萦绕不散，渐渐看见紫色的花瓣，一点点从林间深处涌出，在他二人身侧飘飞不去。四下一片静谧，仿佛可以听见风穿过花间的声音。轻罗早已泪流满面，他在大荒山那许多个冬日里，就这么牵着她的手，在这般紫色的花瓣翻飞之间，漫山遍野地疯跑着相拥着
赤离将她拉近自己，一片迷离的浅紫中，拥着她，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一如往日那般，“你记得我一直都在，就好。”
她的眼泪很快将他的前襟打湿，哽咽到浑身不住地颤抖，“我选择了他我不值得你这般对我”她退出他的怀抱，那个她曾经以为可以长长久久被庇护的怀抱。
他伸手将落在她发间的一片淡紫色花瓣拂去，“如今是少白门的门主了，可有人欺负你？”
她垂眸沉默了很久才擦去泪水，复又抬起头时，奋力露出微笑，“没人欺负我，我很凶的。”
赤离瞧她一如往日的娇憨，心中一暖，揉了揉她的脑袋，“凶起来是真的可怕”
她忽然正色道：“用来开启丁零的，我已遣人打探过了，确实在洛九身上，应该和她那支簪子有关。至于如何开，这要问制作簪子的人。簪子最先是洛九的母亲给她的，洛九的母亲是莫氏族人，莫棠奚脱不了干系。他如今人在古越，估计来不及找到他，不过倒是可以找另外一个人，裴九。这个人身份特殊，至今少白门都摸不清他的底细，若是能找到他，应该可以寻出这丁零的机密所在。”
看着她凝神肃色娓娓道来，赤离却是忍不住的笑意。
“你笑什么？”轻罗看着他上扬的嘴角，脸红了红，“很好笑么？”
赤离收敛了笑意，故作肃然，“门主风姿卓然，在下佩服得紧”
她扑哧一声笑出声，却又渐渐没了笑意，眼中又晶莹起来，“如今我与常人无异，再不能轻易找到你，你自己要保重”
赤离自颈间取下一个链子，上头垂着一缕赤色绒绒的狐狸毛，替她系在颈间，“我耳朵上拔下来的可痛了找我的时候放在手心，我就知道了”
他专注地在她身后替她系着链子，她的泪水又一次大颗大颗地落下，将他的手捉住，“这不公平，你给我了这许多，我却什么都不能给你了”
他的手顿了顿，反手将她的捉住，转到自己的面前，“我愿意，你管不着。”他恢复了往日轻佻的样子，“回报就算了”
她踮起脚，在他的脸颊上飞快地印了一下，奋力挣脱他，几乎是逃跑般回到马车上。临走时，扬声道：“替我谢谢里面的那位，谢谢她的花”
赤离摸着自己的脸，看着马车消失在远处的林间，半天才回过神来，花？里面的那位？
脚边一阵悉索，草丛里滚出一团东西，咕碌碌直到脚下，砰地撞在他身边的树桩上才停下来。一只毛发脏兮兮地灰色的幼狐，咕咕哝哝爬起来，奋力把身上驮着的东西抖在赤离的脚边。
赤离俯身将那东西拿起，是个花哨的香囊，一角绣着一个裴字。不觉多看了那幼狐一眼，“哪儿来的？”
许是他的目光很有些凶神恶煞，那幼狐一个哆嗦，苦于还不会说话，两只前爪比划了半天，赤离也没看明白。
狐狸一族向来爱干净，极其注重外表，这么脏的的确少见。赤离两只手指将它拎了，几步走到洞里，将它扔在溪水里，“洗洗干净，丢不丢人？”
那幼狐却是极怕水的样子，在水里拼命扑腾，想要上来。他恶狠狠道：“不洗干净不许上来。”说罢提步向白藏那里走去。
白藏原先躺着的草垛那里却空无一人，只有些残留的药汁和衣袖上撕下的布条。赤离不觉皱眉，这么重的伤，能跑去哪里？余光里瞥见什么，不觉转头看去，竟是几朵紫色的雪谢，静静躺在草垛的边上。这里离洞外颇有些距离，这些花是如何穿过弯弯曲曲的山洞飘进来的？
轻罗说要谢的，难道是白藏？
第184章 丁零发簪（）
赤离一路走出山林，听着身后呼哧呼哧跟着的那一只幼狐的动静。它一直奋力跟着自己。因为腿脚还太短，几乎是连滚带爬。他撇了一眼，洗过以后没那么脏了，毛色却仍是灰扑扑的，样子还是很难看。
赤离停下脚，它几乎就撞在了赤离的腿上，一把抱着赤离的腿就不肯撒手了。
他只能俯身把它捞在怀里，“若不是看你是同族的，早把你丢山沟里了。带路！”
那幼狐舒服地蜷在他的怀里，小爪子指了指京城的方向，很快就翻着肚皮呼呼睡着了。
裴九对着眼前的一幅长卷，已经好些个时辰，时时不离手的金粉折扇也扣在一旁。耳边听闻银铃声动，他才回过神。眼见着一团灰色的毛球爬上了自己的案几，小心地坐在画卷的旁边，嘴里叼着一个十分眼熟的香囊。
“好你个小狐，竟敢偷我的东西，还敢送回来，就不怕被我捉了下酒？”裴九声音听着愤愤，面上却没有半分恼意，将手边的折扇取了，慢悠悠地扇着。没多久果然看见门口踱入一人，赤色的长袍极为显眼。
“只可惜了这么个大宅子，想想被我拆完了再一把火烧了，也确实有些可惜”赤离在裴九对面坐下，仍在四处打量这间金碧辉煌光彩夺目的屋子。
裴九面上笑容更盛，“不可惜不可惜，能被公子亲手拆了，实在是裴某的荣幸”
“为何要把开启丁零的机关，放在她身上？”赤离打断他。
“我若说这是机缘，公子信么？”裴九似乎对这忽如其来的问题没有半分惊讶。
“注定？莫氏族的少主，也是古越的九重君，亲自打磨的簪子，经由了你的手，到了她的发间。这就是你所谓的，机缘？”赤离明显有些不耐，将案几上趴着昏昏欲睡的小狐抓到了自己的腿上。
裴九颔首，“少白门的新门主，看来不输于历任，通透得很。听说，也是人间绝色”说罢，拿眼看向赤离。
“旁人查不出你的底细，我多少知道一些，裴公子原先是古越族裔的一支，之后不知何故离开了属地。面上看，善制舆图和机巧，其实还有更厉害的本事。”赤离仿佛没听见，“那簪子原本只是个防身的，经过了你的手，就变成了一道机关，可以号令所谓丁零。对丁零我没兴趣，现在她人被北夏的人扣了，如何救她，你不会没有办法？”
“我们家九儿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绝不会袖手旁观。至于怎么救，倒是有些棘手。她发间的簪子只是用来开启丁零的，真正的丁零掌印我若是没猜错，元辰已经交给了旁人。只有同时拿到这两样东西，才有可能将我们九儿救出来。”他一口一个九儿，听得赤离火气就开始往上冒，不过眼前除了这个姓裴的，确实没有更好的法子。
丁零掌印在鱼七的手里，赤离听浽溦提过。鱼七若是知道眼下情形，该是愿意拿出来。不过如何找到洛九，是眼下最大的麻烦。
“京城之大，再算上四处的山川河泽，想要找到她，就是个难事。”裴九的目光落在赤离的身上，“不过有一个人，也只有这个人，可以找到她。”
赤离素来讨厌旁人吞吞吐吐，当下就想掀桌子走人，“是谁，直说。”
裴九将扇子在案上轻扣了几下，眸色明灭了几瞬，“你难道不知道，你与我家九儿是这世上最心意想通之人？”
“胡说！”赤离觉得必是被这人耍了，“我和她顶多也就算是相识的朋友，就算知道她是山行，我也没就怕了她或是觉得她有何不同。想要救她，也纯粹是朋友一场，我不想袖手旁观而已。”他起身愤愤地就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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