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种绝色-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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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堂东皱着眉:“这个恕我不知,三爷若是想知道,容我再打听打听。”
楚归想了想:“这个就暂时不必了,我只是随口问问,余师傅,时候不早,你就早点歇息罢。”
余堂东见他虎头蛇尾,匆匆而停,却也知道这位三爷心思聪灵,常人不能及,他既然如此,必定有缘由,便也暂时将此事搁下。
次日红日初升,日头过正午,极快地滚滚落山。
黄昏初上,金鸳鸯里里外外已经灯火通明,炫美异常。
戏楼外头,叫卖的小贩,奔跑的孩童,以及打扮的各色各样的摩登人士各自忙碌,扎着红绸的花牌,上面“柳照眉”三个字金碧辉煌,格外醒目。
今天柳照眉唱得是游龙戏凤,说的是那梅龙镇上开酒楼的李凤姐,遇上微服私访的正德帝,你一言我一语,暗中调明里戏最终成就好事。
楚归出现的时候,金鸳鸯里倒有一大半的人拿眼看他,一身挺秀长袍华锦背心长发及腰的楚三爷,俊美出彩的令人不敢直视。
而楚归一眼便看到前面戏台下头排大喇喇地坐着一个人,正是杜五奎。
姓杜的听得副官在耳畔回报,便转过头来,看到楚归时候便霍地起身。
“三爷,三爷!”杜五奎扯着粗大的嗓门,像是一枚炮弹似的冲着楚归迎上来,“您可来了!方才兄弟还在这儿思量三爷邀我看戏,自个儿怎么还没到?哈哈哈。”
杜五奎的确是个粗人,嗓门更粗,将满场子的细碎声响尽压了下去,粗噶声音一枝独秀地在空中回荡。
楚归不动声色地抬手,在杜五奎的袖腕上轻轻一握,看来是个亲热的姿态,却是挡住了杜五奎握向他的手且占据了主动。
楚归搭着杜五奎的手,笑成了一只猫:“兄弟来迟了只不过,答应了请杜帅看戏怎么又敢不到场呢,只是有劳杜帅起身相迎那可真是罪过了!”
两人眉开眼笑,笑里藏刀,执着手你亲我爱似地到了前排,又寒暄了一阵,方才落座。
片刻只听得“锵”地一声,戏楼内嘈杂声响尽退,众人屏息瞪眼,静候好戏开场。
第12章()
台上一出戏,台下也是一出戏。
杜五奎打量着楚归,远看这人美,近看了却更是令人欣喜,杜五奎心里头痒痒地难以自控,只恨没个抓挠从喉咙里伸进去挠挠。
都是锦城里数一数二的人物,楚归知道杜五奎,杜五奎也知道楚归:这位小三爷,因出生的时候早产加难产,好不容易生出来后被算命的又批是早夭相,因此从小就被当女孩儿养,花衣裳布裙子,头发一律不许剪不说,据说还起了个乳名叫小花。
当女孩儿养又加上这样的名字,楚三爷果真是一板一眼有惊无险地长大,也不知那算命的真有远见还是歪打正着。
而杜五奎打听到楚归的乳名后笑得差点钻到床底下,自觉有一块肥美多汁的肉吊在自己跟前,他很想一口吞下,又怕噎了喉咙。
锦城里头说一不二的黑帮老大,提楚归第一没人敢说第二。
这倒也罢了杜五奎自忖,他好歹也是土匪发家,手下几千号人几千把枪,还奈何不了他?
可是杜五奎还真奈何不了楚归,因为楚归自己本身就是硬茬子之外,他还有个哥哥叫楚去非。
楚母生了楚去非后,一心想要个女儿,却得了楚归,差点儿还害自个儿去了半条命,因此借着算命先生的话取个巧宗,就把楚归当女孩儿养,还给他排名老三,意思是说老二已经没了。
楚归在生母面前懂事乖巧,楚母爱逾性命,撒手人寰之时,还拉着楚去非的手,语重心长地叮嘱他要好好照顾弟弟小花。
楚去非不敢违抗母命,依旧让楚归保持原来模样,只不过楚归渐渐长大,女孩儿衣裳是不能穿了,乳名也不能叫了,倒是一把长发仍旧留了下来。
楚母早逝,楚父早就远渡重洋在海外逍遥自在,长兄如父如母,楚家兄弟间的感情非同一般。
楚去非起初害怕楚归会养成女孩儿似扭扭捏捏的性情,没想到穿着花衣裳长到九岁的楚归,一副娇弱皮相底下藏着的是又黑又狠的心,而且越长越歪,最后一路往黑道龙头这条最黑的道上奔去。
原因之一是楚母的出身。
楚家兄弟的生母朱寰性子柔弱,出身却不是好惹的,乃是锦城龙头之一朱继邦的独生女。
朱老大纵横江湖,一世英雄,因没有儿子继承砍杀事业,迫不得已早早金盆洗手。
朱继邦老而寂寞,楚归又伶俐可爱,比略古板的老大楚去非更得他的欢心,几乎把个孙子当成儿子养。
虎死威风在,何况朱继邦并没亡,因为江湖地位又在,经常被各路新旧老大请着出席各类场面、堂会之类。
朱继邦爱孙心切,每次都带着楚归出席,博得四面八方的夸奖称赞,都说这闺女长得俊,朱继邦哈哈大笑揭露楚归是爷们,各路豪杰便也哈哈大笑,不免阿谀奉承如潮水一般纷涌。
而这种江湖人士聚集龙蛇混杂的堂会场面,进行得好便其乐融融大呼小叫声色犬马,一言不合那却是拔刀相向子弹横飞,常常是拳头跟牙齿齐飞,鼻血同唇血一色在小小年纪的楚归眼里,那些可怖惊人宛若噩梦的场景,却分明显出一种另类的美感来,大抵是数十年后才有的所谓“暴力美学”。
楚归自小场上来场上去,刀光剑影子弹飞一会儿里成长,期间见识了无数的少儿不宜,外表越是漂亮,内里越是凶残,渐渐地养成了个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性情,又格外的胆大包天,性情诡谲莫测。
跟朱寰的出身不同,楚家却是如假包换书香门第,门槛极高,楚家兄弟的生父楚才天乃是一名才子,好一手诗赋风流,是个颇为清高的人物。
楚才天娶了黑道之女,其中缘由可谓错综复杂,一言难尽。
所以楚才天在朱寰怀上楚归的时候就迫不及待地远渡重洋原因可蠡测一二。
楚才天本质上自命清高,虽然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的二儿子将来会成长为出类拔萃的黑道龙头,阴差阳错地继承了朱继邦的衣钵且发扬光大,但就在朱寰生了大儿子楚去非后,刚养到八岁,楚才天做主即刻将儿子送到海外留洋接受新派教育,及至楚去非十八岁归国,便又去了当时赫赫有名的黄埔军校。
楚去非跟楚归不同,生得仪表堂堂,少壮气概,但想念故土跟亲弟,便要落叶归根,到底又回到锦城。
当时中央嫡系讨伐军阀,军阀也有些跟嫡系不对付,楚去非身为嫡系派来的干将,名义为一省的督军,但是这省里头掌握大权的,却仍旧是人称“杜帅”的军阀杜五奎。
楚去非觉得杜五奎是只会扎手的豪猪,杜五奎觉得楚去非是只中看不中用的野鹰,两人彼此很不对付,谁也看不惯谁,但谁也不敢先动,因为一不小心就会弄得两败俱伤。
所以锦城的局势暂时维持着微妙的稳定。
此刻杜五奎近便里看楚归,真个儿越看越爱,口水横流,连茶水都省下了。
可是爱归爱极,也只能隔靴搔痒望梅止渴,杜五奎还真不敢动楚归一根手指头。
正当杜五奎想入非非之时,台下众人喝彩声轰然雷动,杜五奎忙转头,才看到原来是柳照眉出场了。
杜五奎跟楚归不同,楚归外表无害内怀凶残,两相反差极大,但杜五奎乃是个容貌跟灵魂高度统一的主儿,内外兼修地都极畜生。
此时杜五奎见了柳照眉李凤姐的扮相,那样娇俏美艳,一举一动且又活泼泼地撩拨人心,顿时便把对楚归的一腔口水转到他身上去了,眼睛直直盯着,恨不得把人生吞活剥了。
楚归眼睛望着台上,眼角余光往杜五奎方向一扫,心里冷笑半点没露出来。
“月儿弯弯照天下,问起军爷你哪有家?”
台上演得热闹非凡,正是高潮,柳照眉所扮的李凤姐跟正德帝“调情”,声音婉转柔美如黄莺。
楚归瞟着柳照眉,心想怪道连讷言的李管家都肯替他说话,这男子扮的李凤姐,竟比女人更生动三分,莫说是台上的正德帝,底下一大半戏迷都给迷倒了。
那好色皇帝道:“风姐不必盘问咱,为军的住在这天底下。”
李凤姐抿嘴一笑,上了妆的眼睛闪闪生动鲜活,往台下一瞥。
楚归心头一动,知道这人是在看自己。
柳照眉那光鲜亮丽的扮相底下,似乎有一抹若有若无的幽怨,却随着奏曲欢悦唱起来:“军爷作事理太差,不该调戏我们好人家。”
正德帝不依不饶:“好人家来歹人家,不该斜插这海棠花。招扭捏捏捏捏扭扭十分俊雅,风流就在这朵海棠花。”
楚归呵呵地便在心底笑:可不是吗?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如今这世道岂非如此?像是柳照眉这般尤物,生得美就是天大的错。
李凤姐一跺脚一扭腰,作势将花儿摘下,扔在地上,唱:“海棠花来海棠花,倒被军爷取笑咱。我这里将花丢地下,从今后不戴这朵海棠花。”
这半真半假的嗔怒中,那正德帝将手中扇子收在颈后,俯身捡起花儿似的:“李凤姐,做事差,不该将花丢在地下,为军的用手忙拾起。”
他瞧着李凤姐,步步逼近:“李凤姐,来来来,我与你插插插上这朵海棠花。”
两人在台上一闪一避,你追我赶,欲拒还迎,柳照眉脚步轻盈翩若惊鸿,被个好色皇帝追着,似羞似怕还似欢喜,真真好一个“游龙戏凤”。
台上柳照眉那唇边的笑意已经有些勉强,一双上了妆的眸子光闪闪地,黑白分明的惊人,更为频繁地望向楚归,加之他扮相绝美,就如个可怜兮兮地美人一般,就差当场一拜了。
楚归对着柳照眉那双眼,好歹便开了金口:“杜帅,这戏唱得不错呀!”
杜五奎正在想入非非无法自拔,闻言咽了口口水:“可不是吗?三爷也听出好儿来了?”
“好,是真的好,”楚归点头,一本正经地说,“不是我说,这柳老板的唱腔、扮相,在这锦城里敢说是第二,就没有人敢说第一了。”
杜五奎瞄瞄楚归的脸,又看看台上的柳照眉,咽了嘴口水一拍大腿:“这话哥哥赞同!”
楚归忽然做若有所思状:“听闻近来蒋委员长正在主张‘新生活运动’,也有几个名流大员,也附和提倡保护国宝,我看,这柳老板也算是国宝之一了吧?杜帅怎么看?”
杜五奎意味深长地望着柳照眉:“柳老板当然是宝贝,国宝!难得的国宝啊!哈哈哈。”
楚归道:“既然杜帅也这么说,那么我看,我们是不是也附议一下把柳老板这样的国宝给好好地保护起来?”
杜五奎刚要表示赞同,忽然间才觉得有点儿不对味儿来,脸上的笑僵了僵,转头看着楚归,道:“三爷的意思是。”
楚归笑得慈眉善目地一脸高尚:“我的意思很简单杜帅跟我那么投契,怎么可能不明白?”
杜五奎瞪着楚归,楚归微笑如昔,慢悠悠地抬头看戏台上:“这处游龙戏凤好是好的就是有些太荒唐了,堂堂地一个皇帝,见了个有点姿色的女人就失了魂儿似的,瞧,竟跟着人进了里屋了荒唐,着实荒唐,怪道这正德帝只当了十几年皇帝,死后连个传位儿的子嗣都没有。”
杜五奎挑着眉,看台上皇帝同躲避的李凤姐调弄:“三爷知道的可真多啊。”
楚归道:“我也不过是听说的,幸好咱们现在是文明、民主的新社会,能把这些荒唐事儿当成趣事,又让柳老板这样的人才活灵活现地演出来,果然是社会的一大进步,杜帅觉得,我刚才的那个提议如何?”
台下说着,台上演着,杜五奎眼皮动了几下,见李凤姐惊慌失措地欲跑:“好逃呵好逃!”正德帝追上:“好赶哪好赶!”李凤姐嗔怒:“你这人前庭赶到后院,后院赶到卧房,你是何道理?”正德帝色迷迷道:“要你打发打发。”李凤姐哼:“原来是个化郎,待我取个铜钱与你。”正德帝笑:“你这丫头连打发二字都不晓得?”李凤姐似忐忑似娇羞:“懂倒懂,我怕。”
杜五奎便说道:“三爷,你瞧,这丫头分明也动了春心了,却装得跟什么黄花儿大闺女般,扭扭捏捏说她可真不假呀!三爷你说正德帝荒唐,我瞧她本也是个**。”
楚归望着柳照眉,悠悠然道:“说到**我倒想起那千古第一**潘金莲,武大郎沾了她,丧了性命,西门庆沾了她也没好下场,至于武松,这还没沾她的身子呢,就是九死一生真真是祸水的很,看来英雄好汉还是莫碰为妙。”
杜五奎皱眉:“这么说来,我倒庆幸。”
“杜帅庆幸什么?”
“庆幸柳老板不是女人啊!”
楚归慢慢道:“但在我眼里,柳老板可真比女人还女人。”
杜五奎听到这里,便道:“三爷的意思我算是明白了,得,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三爷这是要跟我抢人吗?”
楚归笑:“如果是,那杜帅让是不让呢?”
两人面面相觑,一时沉默,杜五奎身后的副官跟几个警卫齐齐起身,手按着腰间枪匣子,楚归身边儿的老九面色阴沉地起身,他身后的几个随从一色儿黑色褂子,默不作声地握紧了拳头。
戏台上柳照眉都也发现了不妥,一边仍旧对着白一边紧张地望着下面,刹那间连后台的鼓点儿都似慢了下来。
杜五奎死死地盯着楚归,眼神恶毒像是蛇盯住了青蛙。
楚归笑意浅淡,似乎并未发现眼前一触即发的生死危机。
正在两人似要大干一场之时,杜五奎忽然哈哈大笑:“没想到三爷也是同道中人,既然如此,那么兄弟我就只好把美人让给三爷了。”
楚归一挑眉,终于慢慢说道:“谢杜帅给面子。”
杜五奎一抬手,他身后的几个警卫放松下来,台上柳照眉双眸一直盯着此处,见状便知道大事似成,神色才缓缓安定。
正好儿正德帝表明了身份,两人说得妥当,李凤姐便唱:“叩罢了头来龙恩重,”正德帝方才被台下的对峙惊得发抖,勉强唱道:“用手搀起爱梓童。”李凤姐又唱:“低声问万岁,欲往何处从?”正德帝回答:“孤王打马奔大同。”李凤姐羞:“就在这店中住一晚。”自然正中皇帝心意,当下一拍即合地:“一床衾被渡凤龙。”
杜五奎眼睁睁地瞧着台上的人成就了好事,但自己的好事却给人搅合了,腹中火起也没心思再看戏,只是他不敢同楚归翻脸,便只狠狠地瞪了台上的柳照眉一眼:“这戏果真有些荒唐!不看了!”霍然起身,带人往外而去。
台上李凤姐正恭敬地:“万岁请呐。”望着杜五奎离去的方向,一颗心放进肚子里,双眸含情脉脉,看向前头稳稳坐着的楚归,万千感激。
楚归对上柳照眉那双比女人更媚的眸子,他对这个没兴趣,就转头看杜五奎离开的英姿,谁知这么一回头,倒看到戏楼后面,沿着墙根儿处,有个人正低着头极快地走过。
楚归一看此人身形,微怔之下,心头砰地一跳,便没心思目送杜五奎,只想道:“她怎么在这儿?”
第13章()
那人不是别人,自然正是陈继鸾。
陈继鸾跟陈祁凤两个,在锦城里东转西转,终于先找了个简陋的小租房暂时安身,第二天一早,陈继鸾把陈祁凤留在屋里,千叮咛万嘱咐叫他不要出来,自己便出来找办法。
陈继鸾心想,不管怎样都要把黑马给赎出来的,只可惜他们所带的盘缠加上栗少扬送的,总共还不到五十块大洋,这些盘缠都有用不说,就算是他们舍得,那也还是远远不够的。
陈继鸾先前曾经跟着商队来过两次锦城,也认得几个生意人。陈继鸾本想去讨个法子的,那些相识的同继鸾交情泛泛,能答应帮出几个银元的就已经不错,除此之外却一概没有法子。
幸好有个老成的掌柜,便拉着陈继鸾到僻静处,低低说道:“姑娘,你这件事棘手,要我看最好就是那马儿不要了,赶紧走人不过,你要是真舍不得那马儿,倒是可以试着去找一个人。”
陈继鸾忙了大半天,此刻好不容易得了指点,就赶紧往金鸳鸯这边来,原来那掌柜说的,正是这金鸳鸯的柳老板同警察局局长交情不错,倘若柳老板愿意在警察局长面前美言两句,那么那黑马还是有望被还回来的。
陈继鸾去金鸳鸯的时候时辰还早,打听了几个人,却听说柳照眉人还没有到,再问柳老板住在哪,却没有人愿意跟她说了。
陈继鸾无法,只好暂且等着,却见华灯初上,金鸳鸯内外都热闹起来,她觑着人没留意,便悄无声息地摸上楼,将到了后台化妆的地方,却被一人拦住,问她是来做什么的。
陈继鸾便道是来找柳老板的,那人说道:“柳老板在上台前是不见外人的。”
陈继鸾等了小半天,又记挂陈祁凤在家不知如何,心急如焚。
正在这功夫,却见有个人越过她进去,在里头一个上妆的美人身边儿低低道:“老板,杜帅到了。”
那丽人上妆的手势一顿,有些焦灼问道:“三爷呢?”
那传信的就摇头,柳照眉手微微发抖,却不做声。
拦下陈继鸾的那人便要推她出去,继鸾见机不可失,便道:“柳老板,我有事相求拜托请帮个忙。”
柳照眉望着镜子里自己的样儿,凄然一笑,也不回头,只轻轻地说道:“如今我已是自身难保,却还有人来求我帮忙?我若真如此能耐,又何必去低声下气求别人?”竟不理会。
陈继鸾听着他的话里头几分凉薄,几分幽怨,加之拦阻那人一再阻挠,陈继鸾无法,便先退了出来,却也不离开,只安静站在角落里,拦她那人见状,便只骂了几句便离开。
陈继鸾站了不足一刻钟,就见先头报信那人又喜气洋洋地回来了。
陈继鸾心头一动,探身看去,却见他进内在柳照眉耳畔说了句什么。
柳照眉一转头:“真的?”声音里也带了颤意,更有几分惊喜似的。
陈继鸾惊鸿一瞥,望见那上了妆的半边脸孔,红粉绯绯,果真美的不可言说。
陈继鸾不知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