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阙天歌九重夭-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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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定会告诉我。
正暗自想着,鸟群又一次向着我的方向过来,速度极快,完全躲闪不及,下意识的抬手凝出法障护住自己。
鸟群不知疲倦的向我冲来,让我心里愈发的担心小元。四周飞来的怪鸟越来越多,如此下去必然难以脱身。
突然发现,好像怪鸟都是从三个方向而来。只有前方森林深处并未有怪鸟出现,此时已由不得细想,隐了身形进去。
果然,这里面没有出现怪鸟,外面的鸟群也没有追进来。
此处树木比之前要茂密的多,叶子也呈现出异样的青绿,看来鸟群并非没有看见此处,而是像在害怕着什么,不敢进来。
四周比外面更要明亮,越往里走,越能看见流动的蓝光、白光与红光。这光彩幽亮晶莹,看着令人恍惚。
我好像在什么地方看过这种景象,却又记不起来。好像回到了最初的日子,无忧无虑的嬉笑玩乐,与哥哥捉迷藏。
不对,这光彩定是有迷人心智的作用。稳定心神,为什么我会想到当初?想到哥哥?对了,我曾在神界见过这种流光。
第7章 开端(四)()
晃神中,几道流光向我袭来,尚未察觉,腰上突然多了一分力道,将我带离危险。
“小心。”沉稳的声音暗含几丝隐忧,我下意识的觉得熟悉,却也来不及多想。腰上的力道逐渐加重,将我紧紧的护在身前。
突如其来的安全感。
好一会儿,四周流光不再,又变回进来之前的景象,但已不是原来的地方。
他身上散发着淡柔的九幽草的香味,令我不自觉地失神。他的怀抱很暖,暖的让人有些不舍离开。
“多谢。”抬眼看他,他眼中布满了紧张与担忧。我心头一震,许久都说不出话来。
“左殇。”他在我的轻唤中回神,慢慢放开手。语气仍是忧忧,带着些许颤抖:“可有受伤?”
默然摇头,刚才确实失神大意了。“公子为何会在此处?”
他回话道:“听闻此山中出现异象,便来看看。你呢?”
“小元今日进山采药,到现在也没回去,我不放心,前来寻他。”
左殇颔首,眼光灼灼道:“我陪你。”
我没有拒绝,随着他一起往前走。
再往前便是灵香草生长的地方,小元许是去了那里。
与左殇一道,脚步快了许多,不多时便在采灵香草处找到了小元,他并未受伤,只是被困在此处,不知该如何出去。心下安定,带上小元一起走出山林。
“今日真的多谢你。”回到家中,左殇仍是一副担忧的神色。
他深深看我一眼,带着几许沉重,“不必。”
他的背影那般萧索,让我霎时心神意乱。
早饭吃着食不甘味,脑中回想起昨日左殇的神情,他看着我的眼神好像在倾诉着什么,久远而灼热。可我们相识不过几日,见面也只有两次,但他给我的感觉,像是久有渊源。只是我左思右想,此前应当不曾见过他。
“姑姑。”猛地回神,以为是小元在叫我,可小元却惊讶似的侧头看向外面。门外的人进得屋来,又叫了一声,我才知道为何小元作如此反应。
温声道:“云儿来了,昨日可有休息好?”
“我很好,谢谢姑姑。”云儿的神色已不似昨日,朗声浅笑,两只小辫子上下飞舞,水红色的洋裙衬得落花失色。
许是我眼中的怜惜之色太过露骨,云儿安慰似的解释道:“虽然昨日我知道了可是我回家,娘还是会做我最爱吃的甜糕等我,爹也会在我吃的全无形象时教训我。他们给了我一个家,给了我无忧无虑的生活,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珍惜眼前,活在当下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是啊,珍惜眼前,活在当下。只要能与身边在乎的人在一起,欢笑喜乐的生活,从何而来又有何重要。
小元看着我们俩,完全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昨日云儿来时他已去了铺子,并不知道昨日之事。
“哼,就不告诉你。”云儿又开始与小元斗嘴,看来确实是看开了许多。
“就是这里了。”屋外传来说话声,好像不止一人。
第8章 重逢(一)()
“有劳引路。”慵懒柔和的声音没入无尽冬风,好像,在哪里听过。另一人道:“请问南姑娘在吗?”
我起身应声:“哪位找我?”
出得屋来,门外是在粥铺帮忙的小武子,身后带了三四人,应当不是本地人。
“南姑娘,这几位公子小姐想要打听一下雾山的事,咱们镇上就属你和小元去的最多,所以我就把他们领来了。”
我转头看向那四人,两男两女,为首的公子周身仙气凌然,一看便是修为高强的仙者。后面跟着的人将一个小荷包拿给小武子,小武子客气两句告辞了。
这公子好生面善,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听闻姑娘是这镇子上对雾山最为熟悉之人,我等想向姑娘打听一些事情。”后面的男子拱手示意,将小武子的话重复了一遍。
我平静道:“不过是偶然间去过一两次,不敢称熟,各位请回吧。”
这几人应当是仙界之人。
且不说我尚未弄清楚雾山是因何发生改变,便是弄清楚了,我也不想再卷入六界之事。
“你这姑娘怎的这般无礼,我们打听清楚了想知道的事情,又不是不付你钱。”打头的一年轻姑娘脱口而出,愠怒之色显而易见。
“井栾,不得无礼。”那仙者轻声训斥,眉头轻皱。
“可是师父,她”他手中折扇一摆,截断她的话道:“无妨,你们先回客栈等为师。”
井栾脱口:“为什么啊。”
“听话。景玄,师玉,你们先带井栾回客栈,为师晚一些回去。”后面的两位弟子也是颇感惊讶,但还是带着那叫井栾的姑娘走了。
他将三位弟子支走,是想如何。
正思忖着,他却忽的笑了出来,手中折扇轻轻摇动,那笑容如夏日暖阳,瞬间融化了天地苍雪。
“这么多年了,你果然没变。”此话一出,轮到我惊讶了。问道:“公子是?”
“天虞山,八万年前,龙诞盛会。”他上前几步轻语。
“你是萧慕。”
他收起手中折扇,噙着愈发灿烂的笑容向我迎来,道:“我还以为,你不记得我了。”
八万年前,神魔同住天地。天地祥和,六界各安。可人总有欲望,魔更甚之。魔王之子左痕联合冥王闫爀惊生祸事,扰乱地府,危害人间,六界同受其苦,神界众神下界伏魔。
要知道,这神魔二者皆是聚天地灵气,与天地同生。而仙妖者,皆是以人畜花草,生灵修炼而来。修行不易,成仙者几何,堕妖者比比皆是。生机灭六魄不散为鬼。问这世上有多少人能死的了无牵挂,屈指可数。神、仙者远不及魔徒鬼众。且那时,左痕修炼一灭世之术,众神亦难抵挡。只有找到新任天尊解封灵虚印,方能除魔卫道。后神界第一神将龙铭开启灵虚印,代领众神斩左痕于剑下,救苍生于水火。
当年有一仙者曾与众神共抗魔徒。即逍霖仙尊,乃天虞山第七代掌门,仙界第一人。仙界同道,无不敬畏。然而在那一战中,天虞山精英弟子殉道者众多,逍霖仙尊在不久后也堕入轮回,其随身佩剑霄凌剑不知所踪。之后天虞山这数万年来再也没有出现过修为高深的弟子,自此在仙界一落千丈。
第9章 重逢(二)()
自神魔两界折损殆尽之后,当今世上,皆以仙界为尊。当今修道多聚于崇吾、太华、扶摇、天虞及天山五大仙山。这后四者皆为凡人修道,而这崇吾山不论人畜、花草、精灵皆可授道修仙,其掌门左殇修为高深莫测,便是神兽精灵亦对其臣服,很受如今修仙者敬仰。
太华山掌门长笃上仙失踪已有近万年。派内弟子遍寻无果,如今便由掌门弟子闵言与萧慕两位上仙掌管山中事务。便是如此,太华山仍被尊为凡人修道第一大仙山。
五大仙山每隔五百年聚首论道,切磋仙法剑术,道是龙诞盛会。神界已然消逝于世间,倘若天地灾劫重现,期盼能有如龙铭神将一般的仙者能护世卫道。
龙铭神将是神界最后一位佑世之神。
八万年前天虞山逍霖掌门仍在世,当时的龙诞盛会便是在天虞举行,萧慕与师兄闵言跟着太华山众人前往观礼,我们便是在山上相识的。
萧慕那时尚不过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玩世不恭,洒脱肆意。玩耍至天虞镇魔石旁时,不慎被镇魔石吸去,无法挣脱,凶险万分。
那镇魔石本是神界宝物,之前神仙二界联手镇压妖魔时,由神界第一神将龙铭亲自交与逍霖仙尊,用以镇压妖魔。石下皆是恶行昭著的邪魔,镇魔石虽能镇住其元神形体,但无法完全阻止其散发出的魔灵,故而镇魔石周围皆是黑色雾障,天虞弟子寻常也不敢接近。
那时正巧我也在山上,便施以援手,将他救下。
柔声道:“一时没有想起来,抱歉的很,进来坐罢。”
“该说抱歉的是我,方才小徒无理,还请你不要见怪。”我不在意的摇头。
“姑姑有客人啊,那我和小元去铺子了。”方才想起他二人还在屋内,由觉抱歉。
待他们走了,萧慕问:“这两位是?”
“那方才说话的是云儿,隔壁铺子老板的小女儿。另一个是小元,我偶然间救下的,一直跟着我,现在在我镇上的铺子里帮忙。”看他刚才那神色,莫不是以为那是我的孩子不成。
说着桃月茶已泡好,萧慕连声称赞。又问:“你怎会住在此处?”
我一顿,回道:“俗世平静,何处不能安居。”
他的笑声清朗,衬着那温润如玉的脸庞,如流觞曲水,洗尽万般浮尘。
“你此次是要进雾山?”
萧慕点头,“你应该知道,这雾山地处六界交接之地,近几万年来都是安然无事,此番出此异象,我等自是要来探查一番。”
“这雾山我虽去过几次,确是一直平静。昨日小元被困在雾山之中,我为寻他又进过一次山,山里与往日确有不同,但我也说不上来是什么缘由。”
他对我的话毫不怀疑,道:“如此,便只能与各大门派商议之后,再做打算了。”
我端起茶盏,掩去眼下神色。
“我虽说不出异象的原由,但里面确实诡异莫测,十分危险,你们还是不要进去的好。”
昨日即便是我也被困住片刻,若是他们进去,恐怕进易归难。
可他的关注点,却全不在此。“你是在为我担心吗?”他的声音轻柔,令我不自觉的一愣,接话道:“即为故友,哪有明知危险,却不出言相劝的道理。”
萧慕笑:“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他像是极开心,我却开心不起来。
第10章 结仇(一)()
小元又恢复了往日的作息,早早的在院子里忙碌着。昨日因为萧慕的突然到访,不得已让他与云儿去了铺子,今日说什么也该好生休息。
“今日怎么是姑娘亲自来送草药。”古先生还是那般儒雅有礼,状似惊讶,但瞬间就露出了然的神色。
笑道:“今日我想让小元歇息歇息,若是先生忙不过来,尽管吩咐我便是。”
古先生颔首:“姑娘说笑了,姑娘是东家,我怎敢吩咐。再说也没有许多事情。”我兀自的坐下,没有再多言。古先生向来都能把事情处理的井井有条,与他我也不客气。
“听小元说,雾山好似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古先生拨弄着算盘,不甚在意的问着。
先生自来疼爱小元,小元与他也不会隐瞒什么,想必已将前日之事一五一十的说了。“确实如此,山中瘴气确与往日不同。”
“哦,怎么个不同?”
想不到古先生也对此事感兴趣,我想了想说:“山里宛如白昼,瘴气已尽是雾白色,还有许多彩色的流光。”
“白色瘴气,流光。。。”古先生自言自语的轻声说着,眼中兀的闪过一道精光。
“先生知道那是什么?”
“不,只是觉得很奇怪罢了。”古先生眼神闪烁,不同寻常。我虽疑惑,却没有多问。
午后。约好的客人都已取药离开,铺子里也没有什么生意,古先生想着早点回去看小元,我俩便提前关了铺子回家。
行至我的草屋附近,便见院内外站着一大群人,小元也在院子里,仿若是在争执着什么。
我与古先生对视一眼,加快脚步迎了上去。
“姑姑,古先生。”小元看到我们过来,松了一口气。
“怎么回事?他们是什么人。”
一玄衣男子抢先答道:“在下天山秦仲。听闻姑娘与这位小公子前日曾进出过雾山,故而想来向二位打听一下里面的情况。”
那男子剑眉星目,修长的手指上有着不浅的皮茧,腰间一柄长符横剑,气势冠绝。
“秦公子从哪听来的谣言,只怕不实。各位还是请回罢。”
我冷声拉上小元回屋,身后另一男子将我们叫住:“且慢。姑娘有所不知,这雾山地处六界交接之地,异象发生断不可轻视,我等都是修仙之人,只想弄清情况,以免灾祸发生。”
我停下来看向他,此人的礼数倒是比那秦仲周到的多。自报家门道:“在下穆訾。”
穆訾,天虞山掌门。天虞山自逍霖仙尊仙逝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修为高深的上仙,不然在仙界的地位也不会衰落至此。此人虽比其它年轻人修为高出许多,但毕竟年轻,及不上他派掌门。
“刚才我已经说过,诸位请回。”
不待我转身,人群中又蹦出来一个,“你这姑娘,我们好生问你不答,你以为我们拿你没办法吗?”
“相缇,不得无礼。”
说话的姑娘高昂着头,眼高于顶,全然不将旁人放在眼里。而那“呵斥”她的妇人也同是倨傲,怕也是个面善心冷之人。
无心理会,转身进屋,那些人仍然站在院子里不肯离开,那相缇更是喋喋不休,我与古先生在屋内皆是充耳不闻。
“你说够了没有,姑姑说了我们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们赶快走,别在这碍着我做事。”小元听她对我如此无礼,终是沉不住气。
那相缇闻言更是气急,高声道:“好啊,你们不知道是吧,待我擒了你,看你们还知不知道。”
说着,她竟拔剑冲向小元,那剑的速度极快,小元根本无法躲闪。
“啊。”一声惊痛陡然传来,众人皆惊。
原本气势汹汹的相缇还未触碰到小元,自己却瞬时被震出五丈之外,手中的冥痕剑脱手坠地,好不狼狈。
“敢伤本小姐,你到底是何方妖孽,还不报上名来。”
相缇被那秦仲扶着站起,整个右手被震得发麻。声音愈发显得暴怒,看着小元的眼神很是不善。
小元背对着屋子呆站在那里,看不见神情。不过想来定是有些吃惊。而我隐约感到,将相缇震开的法力有三股,另外两人是谁,我却始终探知不到。
古先生仍是气定神闲的品着桃月茶,全然不在意屋外的事。
“相缇,不得对南姑娘无礼。”熟悉的声音传入院中,带着些许焦急,不同于往日的慵懒。
萧慕不知何时到了屋外,我少不得要出去见一见他。
却听他说:“各位,南姑娘乃萧慕旧友,雾山之事我早前已向她打听过,她确实不知,还望各位看在萧慕的面上,不要为难于她。”
闻言众人面面相觑,倒是未有反驳。
“既然萧慕上仙如此说,那我等便不在此逗留了。”一位老者沉声开口,眉眼间与那秦仲颇有些相似。
只是相缇仍不肯罢休,气急道:“那怎么行,这妖孽竟敢伤我,我今日定要他好看。”
萧慕上前温声:“若不是你出手在先,又怎会受伤。”她却撒娇似的指着他喊:“你到底帮我还是帮他啊!”
他叹气,“先随秦掌门回去,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很轻的声音,却带着不可置疑的威信。相缇忖度着他的神情,不甘不愿的走了。倒是穆訾,走之前还向我拱手赔礼。
待所有人走后,萧慕上前解释道:“实在抱歉,相缇是被惯坏了,才对小元无礼的。”
我摇头,“算了,小元也没事。”又想起来问道:“他们怎么知道我这里的?”
本是随口一问,保不齐又是小武子说出去的。可萧慕却面露愧色,“昨日几位掌门来到渠陵,听小徒说起,方知你与小元去过雾山,也知你不愿透露此事,想着小元年纪轻,应该比较好说话,所以才想乘你不在,向他套些话来。”
原来如此。
只是更令我奇怪的是,虽说雾山异象不可轻视,可有必要劳动各派掌门长老亲来探察吗。
后来木希告诉我,原来如今仙界各派并不安宁,山派之争也时常有之。崇吾山不理俗事,其它四派皆以太华为首。此次萧慕本是带三位入室弟子下山历练,碰巧遇上此事,才改道过来探查。其它三派得到消息,此事由萧慕亲来查访,必定事有蹊跷,故而皆不愿甘于下风。
那与秦仲眉眼相似的老者便是天山掌门秦安,秦仲是他的独子,那‘呵斥’相缇的妇人是秦仲的母亲青羽,师出扶摇山,相缇又是青羽唯一的弟子,故而娇纵了些。
他说这话时我总觉得有些话他没说,后来知道了全部实情,才觉得相缇如果没被养成这样的性子,那才是怪事了。
第11章 结仇(二)()
我坐在铺子里饮茶,小元仍然在忙碌。
“小元,近日雾山不大安宁,暂且就不要去采药了。”这孩子,总是这般过于自律。
小元闻言,不假思索的乖巧点头。
屋外,远远传来云儿的声音,“姑姑,你看谁来了。”
“南姑娘,几日不见,可还记得我啊?”进来的年轻公子打扮的花枝招展,手持一把白羽折扇,很是风流倜傥。
不待我开口,后面一人便毫不留情地落了他的面子,“记得记得,就是个花里胡哨的浪荡子。”
‘浪荡子’气道:“说谁呢,我可是玉树临风的翩翩公子。”
连素从上到下看了他一眼,撇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