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阙天歌九重夭-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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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玉差一点冲上前来,被萧慕一把拉住,连素尽力不去听,不去看,生怕影响了施法的效用。
“这是什么?”有人在问。
万灵宝链发出七色参杂的光芒,释放之下,洛花再次显现,我将混沌之气注入连素的体内,一时间,殿中暗光大盛。井栾腾空而起,随着连素的施法青白横生,胸间的乌黑之气若隐若现,很快聚集到了一处。
“将它引出来。”我小声说。
再念一诀,黑气开始躁动,连素有些力不从心,我也加重了灵力的输出。
“妖怪。她是妖怪!”
突然的一声大喊。施法的人手中一颤,井栾顺势跌落下去,面色开始加速的晦暗。连素的形容开始受魔力的引导,生出黑色的印花,她应当也是第一次见到自己本来的模样,很是吓了一跳。
“不好。”
灵力断绝,井栾身上的乌黑之气开始随意游荡,连素睁开眼后的慌张,看着对面人们惊异,嫌恶的脸,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继续。顾不得多想,我越过她,直接将万灵宝琏中的幽暗之气摄入地上人的胸间,刻意压制了舍利的灵光,我看到指尖的气息越来越暗,直到一片漆黑。
“连素,快!”
太谒站出来高呼,身旁的人终于找回了理智,奋力一搏之下,噬魂引被霎时破开,幽暗之气四散游走,随着万灵宝链的引导,不断进入我的手中。
若明若暗,紫黑之气在指尖与清白交织,我听见左殇与太谒的惊呼,和冲过来的疯狂身影。
第78章 反戈(二)()
夏日的夜晚,显得有些燥热不堪。雀鸟不再是清脆的啼叫,杂乱的,很吵很吵。月光从窗外静静的透进来,柔柔的,很是刺目。胸中的气息冷热交杂,就好像被人破了一盆冰凉的冷水,瞬间,扔进滚烫的火炉。
眼皮很重,重的抬不起来,微弱的光迷迷蒙蒙的,我看到七彩缤纷的颜色,在指甲上闪烁不定。
身后不断有气息涌入,夹杂着浓烈的九幽香,安稳与安心掩盖住了所有的难受,我想,有他在就好。
“清儿,你感觉怎么样”
“南凌她怎么样了”
“连素到底是什么人”
“”
好吵,吵得人睡不着觉。是什么人在我的房间里,连素呢,她怎么样
昏暗的灯光无比的刺眼,伸出手来遮住眼睛,身旁好像有人的声音。
“清儿,你醒了。”
“左殇,我我怎么了,这里是哪你怎么了。”
面前的一双眼布满了血丝,害怕,我竟然在他的眼中,看到了害怕。
他扶着我坐起,双手环绕,抱的很紧:“你醒过来就好。”
“到底是怎么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天虞山,你忘记了。”
是了,这是天虞山的厢房,当年逍霖还在世的时候,我曾经来住过。
“连素呢,她在哪里?”
“你放心,她被萧慕上仙带到了井栾的厢房,外面有太华山弟子守着,一时出不了什么岔子。”
还好。多亏萧慕。
我转过身望着他:“你的眼睛”
“我没事。只是一时急了,过段日子就会好的。”
我不相信。
“清儿,以后再也不准做这种事了,知道吗。”
“什么?”
“你说我自私也好,什么都好,我不允许你这样不看重自己的性命。我等了八万年才找回你,如果你”
左殇显得有些激动,我心虚的在他怀里蹭了蹭:“我保证,以后不会了。”
“真的?”
我举着三只手指:“真的,我发誓。”
他总算笑了笑,双眼的血丝让人特别的难过:“对不起。”
“不用说对不起,你我之间,没有对不起。”
“姐姐,你感觉怎么样?”
萧慕带着连素来看我,彼时我正在喝药。太谒开的药总是特别苦,我总觉得,他肯定是故意的。
“我好多了,你呢,可有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那天要不是我坏事,姐姐也不会”
“这不是你的错,如果没有你的帮忙,也许我现在早就”
连素摇摇我的手。
“大家都没事就好,何必计较那么多。”
“萧慕,多谢你。”
他苦笑一声:“该说多谢的是我,你们救了井栾,我也只是,做我该做的。”
“其它人有说什么吗?”
即便连素救了井栾,可那日的场景,弟子们的惊呼,我不相信,这件事情,就会这么简单的过去。”
“不管怎么说,连素是因为井栾才”几人一顿,他笑着继续:“我会保证她在此地的安全,你不用多想。”
“谢谢你。”
“你该说谢谢的是左掌门,他为了救你,差点”
左殇突然出声:“连素还是尽快离开天虞山为好,此事,就有劳萧慕上仙了。”
萧慕会意:“应该的,你们放心。”
我觉得,他好像释然了很多。
房间里又只剩下我们两人,窗外没有雀鸟的吵闹声,显得有些安静。
“差点什么?”
“嗯?”
“我说刚才,你打断萧慕的话,差点什么?”
“没什么,不重要的。”
我鼓着脸:“真的?”
左殇平静道:“真的。”
“”
我越来越觉得,他和太谒睁着眼说瞎话的模样,简直一模一样。
“咚咚。”房门被打开。说曹操曹操就到,越不想见到的人,就越喜欢在你眼前晃悠。
“姑姑,左掌门。”
“小元来了。”太谒看我一眼。
你无视我,我自然也能无视你。
“伸手。”
“做什么。”我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看病。”
“不看。”
“”
太谒伸手过来,我立马躲到了左殇后面,小元一脸见怪不怪的模样,奇怪的是,左殇也是习以为常。
“过来。”
“你说过来我就过来,那岂不是很没面子。”
太谒的手伸在半空中。
“凌儿,你的伤还没好,还是让古长老看看吧。”
我瞪大了眼,有些委屈。
左殇到底帮谁啊。这人想害你来着。他竟然还继续:“听话。”顺势将我推到了前面。
生气。
“气息平稳了许多,但是短期内不可再施法术,以免真气倒转,伤及自身。”
“哼。”谁要听你的。
“古长老放心,我会看着她的。”
“”
太谒难得的正视左殇,半晌,开口道:“我有些事情想和她单独聊聊,不知道左掌门”
“崇吾弟子下山良久,我也该去问问情况。凌儿就暂时交给古长老照顾。”
说罢替我掖了掖被角,毫不在意的走了。
我突然觉得,他们绝对是一伙儿的!!!
“小元,你先出去。”
“是。”小元也走了。
“你想干嘛。”我戒备的望着他。
只见他上上下下的打量我,嫌弃道:“不好好休息,乱动什么。”
“你有话快说,我要睡觉了。”
太谒轻哼一声:“你还真是不要命。”
“你以为我是你呀,整日板着个脸,视人命如草芥。”
他不以为意:“我告诉了你解救的方法,是你自己不肯照做的。”
呵。“你咬我啊。”
“小丫头,别得意,你以为这件事情就这样完了吗?”
“什么意思?”
“当日你的状况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你以为,左殇是怎么救你的。”
当日我体内清浊之气交融排斥,就算是太谒也救不了我。神治神伤,魔触魔损,既然我已经没事,那左殇必定
我惊怒:“你故意的。”
他不解释:“丫头。你怪我也好,怎么也好,神界的陨灭绝不能悄无声息,龙铭的遗志我也一定要为他完成。也许左殇在你心里非同一般的重要,但是对于我来说,他始终是仇人。”
第79章 反戈(三)()
“是他灭了神界,还是他杀了哥哥,你为什么总是追着他不放。”像只苍蝇,穷追不舍。
太谒理直气壮:“他是魔。就算不是他杀了龙铭,也不是他毁了神界,但他也是魔族之一,是他的族人造成了当日的灾祸,他的身份,就是他的原罪。”
我怒极反笑:“你还真是‘非我族类,其心必诛。’那太谒你看好了,我也不是神,你是不是也要亲手诛杀于我,将我和他一起打入无边地狱!”
“南凌!你不要被所谓的情爱冲昏了头脑,你受龙铭的教导,生养于神界,佛祖赐予你的机缘,是让你看淡一切的因果。修佛修道,最忌执念,你现在一心只想着左殇,可还有记得自己是谁,龙铭是谁!”
“呵。你还好意思和我说‘执念’二字。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你却硬是要致他于死地,难道这就是你说的平心无为,众生平等吗!”
‘唰’的一声,太谒站起来,对着我,怒目而视。
我丝毫不肯退让,即便是坐在床上,目光亦不犹疑。
他突然气息一松,看着我的眼神,很是失望:“你可知道,当初龙铭为什么能解开灵虚印?”
我眉眼一跳:“这和左殇有什么关系。”
他笑,扭曲的:“你难道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为什么还能活在这世上,当初应该应劫的人,不该是你吗。”
我跌坐一旁。
不知道,没有想。
还是,不敢想。
太谒神色一动,有些失态,颇有些愧疚的望着我,一步一顿的朝我走来。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就算该死的人是我,左殇没有做错什么。”
他的脚步顿住。
“哈哈”
大笑,忽然爆发的。满屋子都充斥着他的笑声,好像一个了不得的笑话。笑得人捧腹,笑得人想哭。
太谒走了,走的头也不回。
我以为他多少会给我留些情面,却不知头顶的那把刀,下落的那样的快。
那是一个平静的午后,云儿正陪着我在天虞山的瀑布边散步,这里的风景数万年都没有改变,苍松挺拔,清泉冽冽。
在天虞山修整了几日,明日便是离山之期,我突然很想再看一眼久违的风景,有种错觉忽然而来,好像,以后再也看不到了。
连素跑的很急,鞋边沾上了泥泞,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着半句话,我拉着云儿即刻就走。
“姐姐姐,他他们将左掌门堵在大殿上,口口声声说他是魔,姐姐快去看看吧。”
大殿之中,左殇一人独立正庭,四派掌门对面而站,弟子们成围四方,就像一个樊笼,生怕左殇会跑。
“古长老,你说左掌门是魔道中人,可有什么证据。”
“前几日营救井栾之时,扶光掌门莫不是没有看到。南凌为救人险些为魔气所侵,左掌门救她的时候,却一点事情也没有。”
扶光窃笑,一点也不给面子,高傲道:“那能说明什么。当今仙界之中,谁人不知左掌门修为高深莫测,若说是他知道什么救人的法门,正好救了南姑娘而已,又不是什么稀奇事。”
“噬魂诀乃魔界秘法,岂是一般的魔灵能够解除。当日南凌身上的幽暗之气,便是一般的魔界使者都不能掌控,左殇运导自如,自身也未受任何的损害,这还不能说明吗。”
“笑话。本座还是第一次听说,越是厉害的人越有问题的,古长老这番言论,还真是有新意。”
扶光振振有词,一字一句,都在为左殇辩驳。闵言与萧慕凝眉站在旁边,穆訾的脸上满是怨怒之火。
“扶光掌门可不要自欺欺人的好。”
“哼。我扶光立世,自始至终只讲一个理字。这噬魂诀的厉害是你古长老说出来的,我等无从查证,左掌门到底是怎么救南姑娘的,这一点也不好说。至于你说的幽暗之气,我倒是想问问,为什么南姑娘能够操纵幽暗之气你不去询问,反而是抓着左掌门不肯松口。”
“那”那是因为他知道我的来历,更是因为,我还有更大的用处。
“南姑娘与古长老的亲近我等都看在眼里,莫不是古长老看到她与左掌门成双入对,心生嫉恨,所以才寻机诬蔑左掌门不成。”
“笑话。”太谒一甩衣袖,全然没有神君的仪态。
左殇不发一言,只是看着他们吵,不解释,不开口。我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一下子,没有站稳。
“南凌,你怎么来了。”是萧慕最先发现了我。
左殇转过身,立时迎过来,不到五步,停住。
我心中一凉。
“我听说你们怀疑左殇的身份,事情因我而起,我怎么能不来看看。”
他抚慰一笑:“算不上怀疑,只是有些疑惑罢了。你的身体还没有全好,不如早些回去休息吧。”
我摇头。越过萧慕,向殿中的方向走去。
闵言看了看萧慕,总算是开口:“古长老所说并非毫无道理,但是扶光掌门说的也在情,但凭治伤这一点就说左掌门是魔道中人,确实不妥。”
萧慕应和:“师兄说的不错,此事事关重大,若是没有十分的证据,十足的把握,我等自然不能冤枉了好人。”
我稍稍心安,感激的向萧慕点头。太谒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忽然,祭出了一件法器。
是映魔镜。
我心道不好。
映魔镜一旦照在魔族与妖族的身上,天光聚集之下,原型立时显现。修为稍差的小妖小魔,更会立时被金光灼伤。是专门用来分辨高阶魔族,收伏低阶妖魔的法宝。
我忘了,灵虚境虽毁,太谒手上,却仍有许多当年的神器。
该怎么办。我有些慌。
听见穆訾问:“这是什么东西。”
“能够分辨是非的东西。”太谒冷着声回答。
“只要将此镜映照在此处每一个人的身上,若是有人显现出不一样的形容,孰是孰非,确罔立现。”
我皱紧了眉头。“左殇。”心里默然地喊。
身边之人不为所动,平静的开口:“不用了。”
第80章 反戈(四)()
目光聚集之处,五味纷杂。扶光高傲的头颅渐渐放下,看着左殇的眼神,带着满满的不可置信。
萧慕圆场:“左掌门,古长老应当也是想弄清楚事情,只要你愿意配合,今日的误会可不就迎刃而解了。”
太谒冷笑:“是神是魔,一照便知。莫非你是不敢,怕露了马脚。”
我走上前:“既然古长老如此说,神魔显现于镜中的法相自然不同,那不如就从我开始,看看左掌门与我等有何区别。”
走过来的脚步停住。
“你伤势未愈,便是法相不稳也属正常,还是换个人的好。”
“哦?我第一次听说,原来人受伤后法相也会随之产生变化。那左掌门早前为了救我,法力自然也受到了影响,那即便是与常人不同,也当是情有可原的了。”
“这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难道六界之中,还能有第七种法相?”
“他是”
“不用再吵了。”
左殇忽然出声,所有人都看着他,有些人幸灾乐祸,有些话呼之欲出。
我按压下心中的躁动,很怕从他的口中听见。所谓的真相。
“我并非仙界中人,古长老说的不错。”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承认,明明事情还没有到那一步,他为什么不选择辩解。就连太谒也是疑惑万分,可更多的,是目的达成的欣喜。
左殇的坦白实属意料之外,可对于他而言,这一点也不重要。
“诸位都听见了,他自己已经承认,还有什么好说的。”
扶光已经愣在原地,萧慕不可置信的望着我,穆訾眼中的火焰愈演愈烈,好像眼前的人,与他有着血海深仇。
闵言冷着脸问:“左掌门,你可知道你方才说的话,会招来什么样的后果。”
“我知道。”他答得毫不犹疑。
太谒得寸进尺:“既然左殇已经承认,诸位作为仙界正派,难道不该做一个修道者该做的事吗。”
什么叫该做的事,杀了他叫该做的事?
我怒不可竭:“敢问古长老,一个滥杀无辜的仙者,和一个惩恶扬善的魔族,哪一个,才是危害六界的祸害。”
众人陷入思考。
“滥杀无辜的就算是仙者,也肯定是受妖魔蛊惑的堕仙,表面上看起来惩恶扬善的魔族,背地里不见得没做过杀生之事。再说,就算他今日与世无争,难保将来有一日魔性大发,不给人间,不给六界在带来一场滔天之祸。”
“呵。”我已经不知是在笑还是在生气。他的理论深奥得扭曲,只怕就是佛祖在这里,也敌不过这番巧言诡辩。
好歹扶光回过神:“南姑娘说的不错,崇吾山自立派以来,从未做过对六界不利之事。虽说派内弟子多为妖精灵兽,但一向也遵从门规不祸害世人。若是此番我等只因左掌门的身份而至他于死地,于情于理,怎么都说不过去。”
“穆掌门,你说呢。”太谒忽然不再争论,反将话头引至穆訾。穆訾握紧的双拳掩于血染的长袖下,咬牙切齿的说:“这么多条人命,绝不能白死。”
“殒命的弟子都是死在镇魔石下的邪魔手中,和左掌门没有半分的关系。就算是报仇,也算不到他的身上。”
“扶光掌门就这么肯定,镇魔石一事只是偶然?”
闵言搭话:“此话何意。”
“不知道诸位可有听说过若须草。”
心里一咯噔。
“略有耳闻,当时只生长在神界的一种灵草。”
“不错。若须草自古仅生长于神界,而神界八万年前毁于劫数,世间本不该再有此物。可是你们看”
他从衣袖中不紧不慢的拿出那缕残叶,白白的,开始枯萎。
“这是?”
“这就是若须草。是我们在五峰塔的塔顶找到的。”
众人不明:“这和左掌门有什么关系?”
“没有了神界的灵泽,若须草早已绝迹。可听说,崇吾山上的花莲瑶台边,就堪堪种了两株。”他意有所指的顿了顿,“灵虚印被盗,塔中却有若须草的叶子留下。同日镇魔石被毁,仙派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