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阙天歌九重夭-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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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你终于醒了过来，重新回到了我身边。”
“不信。”南凌撇过头，“要是真如你所说，她会那么开心。”
左殇揽过她的身子，声音低醇浑厚，“吃醋了？”
“哼。”南凌就是不看他。
他索性将她环住，她难得的没有推开，“那你为什么要到这里来，还义无反顾的跳了下来？”
“我”她回头对上他的目光。
顿了顿，“为了你啊。”她直白的说。
“为了我？”
南凌将在桥边遇见女子的事从头到尾说了说，左殇当时就在不远处，但对于二人谈话的内容，是一点也不知道。
“所以你想学着她，来证明我对你的真心吗？”
“对啊。”她坦白。
左殇突然长叹一口气，“傻丫头。”将人带入怀中。
他的身上好温暖，味道她很喜欢。
“那位女子是给人留了信件，那你呢，你是怎么知道我就在你身边的。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不在，如果我没有跟来呢。”他的声音变得有些颤抖。
她在怀里轻声说：“我知道啊。”
左殇低头看她，好像一点也不相信的样子。
“我闻到九幽草的味道了。”
“那万一不是我呢，那你岂不是”白白的走失在了他不知道的角落。
“不会的。”她断然说。
“为什么？”
“我知道你在身边啊。就是就是一种感觉吧。”她其实自己也说不清楚。
左殇将她抱得更紧。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什么？”
“你喜欢的是我还是她。”
“她？”
南凌顿时撑起身子，明媚的小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与生气，左殇赶忙打断道：“她是谁？”
差点发生惨案了有没有。
“你自己交代。”说不准除了扶光还有别人。
他愣了半晌，好像还认真的想了下，直到怀中人的脸上开始变得满是怒气，他才施施然开口，“只有一个。”
“谁。”她冷着声。
左殇拉起南凌的手，放在胸｜前认真道：“自始至终只有你一个。这里，绝不会再有旁人。”
她的怒气瞬时消了，可还是不死心，“可是她们都说你和扶光”
他显得有些莫名其妙，“我和她才见过几次，你就听她们胡说。”
“那那我也没和你见过几次啊。”南凌反问。
手上的力道突然顿住，左殇的神情显得有些不同，只听他问：“你怎么知道，我们以前没见过几次？”
以前都是他偷偷见她的次数多，在渠陵还是她第一次见到他。
她好像被问住，认真思考了许久，看着左殇，“不知道。”
方才从山崖上掉下来的时候，脑中开始不断闪现着一些片段。一些陌生而熟悉的人，一些似是没有又经历过的事情，走马灯般转过眼前的光景，她明明一片都记不得，却好像，又记得。
等等。
“别岔开话题。”
左殇失笑，“我见过你很多次，在你不知道的时候。”
“真的？”
“真的。”他说的诚恳。
南凌略略相信了些，又问：“我还听她们说，以前我们在一起过，是吗？”
“是。”这个问题，她之间就问过。
只是他的回答，没有这样肯定。
“那我们，是怎么分开的？”
“我们没有分开。直到你睡着了，再到你醒，我都一直在你身边。”他答应过，生死不分离。
她往左殇怀里靠了靠，“那如果，我没能再醒来呢？”可还要一直等下去吗。
“如果你始终没有醒来，那也没关系。我可以一直等，等到我也累了，就和你一起躺进冰棺。”他平静的说。
突然觉得一阵心疼。
两日后夜晚。镇上。客房。
“你的伤都好了吗，现在回到了这里，应该可以用法术了吧。”南凌缠着他问。
“大部分都好了，只有几处较深的伤口，一时半会儿还好不了。”左殇认真的说。
一出九玄森林，他立刻治好了南凌身上的伤，只是对于他自己，倒是没有这么积极。
“那我给你换药吧。”
他顺势坐下，扬手关上了门窗。
“是哪几处，手臂还是肩膀。”
“在背后。”
“背后？”他背后也受伤了，“之前怎么不说，这一直没有处理，怕不是都感染了。”南凌急的直给他脱衣服。
“伤口在哪里，你快告诉我。”怎么到处都没见到呢。
左殇闷笑。
“好啊，你耍我。”她反应倒快。
“没想到你这么关心我。”连衣服都给脱了
她任由他揽着，“所以你的伤都好了吗？”
他还是摇头，“身上的伤好了，这里，还没有。”她的手被贴在他的胸｜前。
熟悉的温度。
“那要怎么治呢？”她轻声说。
第149章 番外篇：朝天歌（一）（）
“她全都想起来了？”
“没有。”
无声点头。
庭前几人玩的正欢快，树林中的两人只是默然的站着，长风并立，目光清冷。
“你想知道，她为什么可以重新醒来？”
“是。”
虽然他期盼着她能醒来，但理智却总在告诉他，那是不可能的。灵虚印下从未有过幸存者，她是第一个，他为此感到庆幸，也平添几分担忧。
沉默只是一瞬。
“你看到她手上的东西了吗。”
“你是说万灵宝链。”那是龙铭留给她的。
“她手上的这条宝链，当中所蕴含的灵力并不逊于灵虚印，只是没有后者强大的佛印加持，也从来没有被她使用过。”
“你的意思是说，是万灵宝链护住了她，所以她的形神才不致溃散？”
“是，也不是。”
墨衣人皱眉。
“万灵宝链虽灵力强盛，可没有人为的控制，是不会自行发出咒法的。修炼之初，为了保证修炼者不被链上元灵原有的意识侵扰，早就避免了这种可能。更何况，灵虚印的封印是当年灵虚上神亲手结出，仅仅是依靠万灵宝链，根本不足以与之相抗。”
所以呢？
白衣人尴尬的咳了两声，“每一代天尊之所以殒灭，是因为无法承受过于强大的混元灵力，而她本是天地灵力聚集而成的生灵，修习的原就是混元咒法，所谓同根同源，灵虚印根本无法撕裂她的形神。”
“可她当日还是沉睡了。”
“虽然形神不至殒灭，可那毕竟是足以毁天灭地的法力，两相抵抗之下，她的神魂被击散四落，原该是会牺牲的。”
墨衣人心生不满，什么叫做原该，“说重点。”
“当日她的三魂七魄离体，唯独命魂被锁在了体内，她因此得以保全性命，只是没有办法醒来。”
“可你又是怎么知道，其它的两魂六魄去往了何处？”
当日太谒突然出现在崇吾山，说是有办法可以救醒她，他起初一个字也不信，直到在凡界真正见到三个‘她’时，才真正找到一丝希望。
“你怎么不问，她的命魂为何会被锁在体内？”
左殇沉吟，“是龙铭？”除了他，应该不会有别人。
“是啊，除了他，还有谁会如此拼尽全力的保护她。”左殇目光冷冽。
“当年他自知必死，却始终放不下小丫头，他害怕离开之后，丫头会受神界那帮人的欺负，甚至会因为他的死而怪责于她，所以早早在万灵宝链上施下咒法，将她的命魂始终禁锢在身体上。只是他不知道的是，神界在那次大战中毁灭，再也没有人能够欺负她，而八万年后的又一次命运，却堪堪因此保住了她的性命。”
“既然你早就知道，为何要等那么多年才肯说出来！”
太谒低下眼睑，“我本来是想亲自去找回她的魂魄，以弥补我欠你二人的因果，可兜兜转转，不但没有找全，即便是找到的，我也没有办法将‘她’带回来。”
他去到凡间，见到‘她’，奈何‘她’不肯走，才希望左殇去试一试。
果然，不论她是什么样子，终归是记得左殇的。
“那剩下的一魄呢，你可有找到？”
除了命魂，太谒只找到了其它两魂六魄，分别在三个人的身体里。可这最后一缕幽魂，两人始终没有找到。
“只是一个猜测。”他说。
左殇还想追问，他的目光已经飞的老远，追随着庭前的笑靥如花，感慨万千，哀叹万千。
“你去哪儿了，我怎么好一会儿都看不到你。”
看着活蹦乱跳的南凌向自己冲来，左殇头顶的乌云渐渐散去。
她还活着，这就够了。
他替她擦擦额间的汗珠，“随便去走走，这不就回来了。”
“一个人吗？”
“算是。”
“”
什么叫算是，难道里面还藏了个人不成。
南凌仔细打量着左殇周身，“怎么了，我身上哪里不对吗？”
“我想看看，有没有什么痕迹证明，你是去会的男人还是女人。”
“”
连吃醋都这么直白，左殇心中像被灌了蜜糖一样甜。
“这荒郊野岭的，那里有女子可会。”
南凌仰头看他，“不直接回答问题，那就说明你肯定有问题。”
“我能有什么问题？”
“老实说，你刚才去见了谁？”
左殇无奈，“他应该还在树林里，你要不自己去看看？”
自从她醒来，还从没见过太谒，也不知道她是否记得，亦或是一点熟悉的印象。
“好啊，你带路。要是让我发现里面是个女人”丫头作叉腰状，左殇却觉得可爱极了，“要是个女子，你待如何？”
“那我就不要你了。”
“乱说。”左殇皱起眉头。
“我没有乱说，我说的是真心话。如果你心中还有别的女子，或者和其他人纠缠不清，那我”
他拉起南凌就走。
见到太谒，“你看看，他是男人还是女人？”
太谒一脸茫然。
哈？？？
“你是谁啊？”南凌问。
他笑着走进几步，掩去方才的神情，“只是一个过路人，想找姑娘讨杯水喝。”
“你是神仙吗？”
“呃算是。”
左殇突然打断，“你看到了，他可是女人？”
“可他也不是男人啊。”太谒脸色黑了黑。
“你怎么知道的。”
“他不是说了吗，他是神仙。”
“所以呢？”
“他压根就不是人嘛。”
“”太谒脸色五彩斑斓。
是夜。
紫荆几人早已进屋入睡，南凌一个人坐在院子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怎么还不睡？”
左殇坐到她的身边，丫头顺势向后靠着，安心，温暖。
“在想白天的事情？”
“嗯。”她闷闷答了一声，“我在想，如果有一天，你真的变心了，或者是心里不再只有我一个人，那我该怎么办？”
“不会有这样一天的。”他肯定的说。
“可是谁也不能保证不是吗，今天你可以在这里，明天你也可以在扶摇山，谁能”
“我们成亲吧。”左殇堵住她的嘴。
第150章 番外篇：朝天歌（二）（）
“啊？”南凌没有反应过来。
“我们成亲吧。”他又说了一遍。
“成亲？什么是成亲啊？”
“成亲就是告诉所有人，今后，我的身边只会有你一个人，你的身边，也只会有我一个人。我不会再理会别的女子，而你，也只能是我的。”
左殇一口气不断，终于是把当初不敢说的话说了出来。小丫头还在消化，两只眼睛不断的眨巴。
“告诉所有人？”她凑到他的眼前。
“对，告诉所有人。”左殇目光炯炯。
她抿着嘴思考，他屏住呼吸，等着她的答案。
“可是万一你欺负我怎么办。”她憋着嘴抬起头。
“我怎么会欺负你呢。”
“那次你不就”红着脸收声。
左殇尴尬的咳了咳，“那要是我答应你，成亲后什么都听你的，怎么样？”
“什么都听我的？”
“对，什么都听你的。”
“不会欺负我，会带我出去玩儿，给我买好吃的？”
“只要你答应嫁给我，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左殇已经没了底线。
她歪歪头，“好。”
“什么？”
“我说好啊。”
“你你答应了？”他有点没反应过来。小丫头看着他的样子，不由觉得好笑。
她攀上他的脖子，“我愿意嫁给你。”
众人听闻了二人的婚事，一点也没有觉得奇怪，只是第二日萧慕跑了过来，拉着左殇大打了一架。
“说，你是怎么把阿凌骗到手的。”
“她是心甘情愿嫁给我的，用不着骗。”
“哼，别人不知道，难道我还不知道？阿凌忘记了以前的事情，就像一张白纸一样，你肯定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方法，骗得她嫁给你。”
“如果非要说骗，那大概就是告诉她，萧慕上仙不是好人，让她离你远点。”
“什么！你敢背着我在阿凌面前说坏话，看我不教训你！”
“”
“南姑娘，你确定不去拦个架吗，掌门和萧慕上仙都打成这样了。”
紫荆顺手倒着茶，看着天上你来我往的二人，脸色说不出的怪异。
“让他们打吧，我也想知道，到底他们谁更厉害一些。”
“”有你这样的吗。紫荆腹诽。
天上的俩好像听见了她的话，打的那叫一个山河崩裂，天地失色
紫荆讪讪转移话题，“那那什么，你和掌门准备什么时候回崇吾山？”
南凌摇头想想，“为什么要回崇吾山？”
“当然为了成亲了。”
“这和成亲有什么关系？”左殇没说啊。
“掌门是崇吾山的掌门人，你以后就是我们的掌门夫人，掌门成亲，当然要在山上举行仪典了。”
“仪典？”那是什么东西，可以吃吗？
“就是将各派的掌门请来，昭告天下，以后你是崇吾山的掌门夫人，谁要是敢得罪你，就是和我们崇吾山派作对。”
“将所有的门派掌门都请来？”
“对啊，咱们崇吾山掌门的成亲仪典，谁敢不来。”紫荆很是自豪。
“那岂不是很累，很麻烦。”
“南姑娘你不用担心，累是有一点，至于麻烦，祁临师兄会安排好一切的。”她满眼小星星。
“那我不要成亲了。”
“”天上的人差点掉下来。
紫荆感到浑身一颤，“其其实，也可以在这里成亲的”不然掌门大概能给她弄死。
“这里？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在这里成亲，约莫就会简单一点，只是将熟悉的几个人请来见证，大家一起吃顿饭，喝喝酒什么的。”
小丫头点点头，“那还好。”
紫荆擦擦汗。
“对了，南姑娘你还有什么亲人吗？”
“左殇不是吗？”
“呃是。除了他呢？”
“不知道了，不记得。问这个做什么？”
“凡间嫁娶，一般都会有亲人或者长辈作为见证的，掌门应该没有长辈在世了，那你呢？”
丫头望望天空。
“左殇，我还有亲人在世吗？”
“我就是啊。”他摸摸她的头发。
“听紫荆说，凡间嫁娶，一般都会有双方的长辈亲人前来，是给新人的祝福，也是做个见证。可是我不记得了，你知道，我还有什么长辈吗？你呢？”
“你很在意吗？”他轻声问。
“嗯不知道。紫荆说，成亲是女子一生最重要的事情之一，总也想着能过得完美一点罢了。”
左殇没有说话。
“好难得，你竟然会来找我。”
白衣人自屋中走出，对着他的到来很是惊讶。
“我不想和你绕圈子，今日来，是给你一个机会。”
“哦？什么机会？”
“你不是一直说，自己亏欠了清儿吗，现在给你一个机会去弥补，你可愿意？”
太谒挑眉，“是什么？”
“我二人过几日成亲，清儿听人说，凡间嫁娶，须得长辈到场观礼，亲友俱至，才算是圆满。”左殇看着他，“我不想让她失望。”所以才来找你。
南凌本无亲族血脉，当年在神界，除了龙铭，也就是太谒与她相熟些。左殇的父母已然殒灭，在世的亲族中，唯有太谒一人。
虽然因为丫头，他对他隔阂颇深，可事到如今，他也愿意为了清儿，放下对他的成见。
“你愿意？”太谒低着眼问。对于这个侄儿，他自始至终是满心的愧疚。
“当年她的离开，有你的一份‘功劳’，如今她既已新生，我想，你也该为她做点什么。”
至于左殇自己，清儿的快乐就是他的快乐，只要今后她能开开心心的，这些过往的恩怨，都不重要。
“好。”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随着竹苑的四声唱和，左殇扶着清儿站起来，盖头缓缓被掀开，映着她如红的笑脸。
太谒坐在上座，看着两人火红的喜袍，清冷神君难得的露出几丝笑意，原来执妄放下，如此般释然。
“左殇我给你讲，以后昇月殿就是阿凌的娘家，要是让我知道你对她不好，我就拆了你的崇吾山。”
萧慕放下狠话，左殇并不反驳。
众人闻言大笑。
门外月色正好。
第151章 番外篇：朝天歌（三）（）
自从左殇与清儿成亲，就在人间凡世安顿了下来，至于崇吾山，整个儿的交到了祁临手里。虽然说山派事务一直就是由他处理，但没了掌门在后面撑腰，大家普遍感到不习惯。
这日。
竹林里趴着一个人。
“老狼，你说咱这没了掌门，以后会不会就地解散啊。”
练功的人看他一眼，“解散了你想去哪里，哪里还有这么好的竹林。”
“我哪里也不想去啊，就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