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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六零清平纪-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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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天幸点头赞同这话:“老哥说的有理,等家里安顿好我也回去。她们娘俩胃口小吃不了什么东西,我一个人的肚量顶她们娘俩。红霞在家里安心带着妍儿过冬,我也放心家里了。等天冷结冰再回来过年也不迟。”

    石长春抬头看了看日头,告辞后转身就要,被凤天幸手快的伸手拉住。一手提起门口布袋子里装着的土豆,差不多二三十斤左右,手上一个用力提起来塞到石长春怀里,道:

    “说了给孩子们吃,家里连留客的碗都没有,我就不送老哥了。”说罢回头进了院子就快速关门。

    石家孩子的确吃了馨妍的口粮,按说石长春送回来也是应该,只是对于凤家来说,就算是自家的口粮也不能在收回来了。俗话说露白的财遭惦记,吃进肚子里的东西在掏出来了就是得罪人事。甭管是不是你心甘情愿,人情往里这种事情上,抱着吃亏站大义的眼光,才能更保证自身更多的利益。

    关好门凤天幸也回了几句让他带回家去,也没陆续啰嗦就进了厨房。饭已经做好倒在碗里了,仅有的两个碗馨妍跟娘亲用,爹爹就直接用陶罐锅吃。馨妍一碗只能吃一半,剩下的刚好给一碗不饱的娘亲吃。生活环境决定一个人的习惯,馨妍自从来到这个新世纪之后,就已经克服了太多的不习惯。大环境之下,没有多余的条件,来讲究什么精神生活,一切不过都为了努力活着罢了。

    吃了中午饭,凤天幸要去捉鱼,当然也是为了试试药效。村里的水塘都被馨妍用药霍霍了不少遍,把门给锁死后准备出村子,到村外几里路的那片大水塘试试。挎着个藤条筐,筐子里放了一个馨妍让备着的麻袋。村里的人都在家忙着呢,除了孩子外也没什么人逛哒。一家三口路过村里水塘时,碰到石爱国和三娃子两兄弟。

    得知凤家一家去外面捉鱼,唐爱国一脸羡慕渴望的张了张嘴,到底没好意思说要跟着。七岁的孩子知好赖,昨晚吵架后爷爷气的抽了奶奶两藤条,他奶奶到现在还哭的眼睛通红呢。倒是凤天幸,直接开口让他们兄弟一起去玩。不是因为凤天幸圣父,他是挺感激石爱国的,虽说药是女儿弄的,但要帮着一起捉鱼的人心眼不正,女儿也会吃更多的亏。

    不过三娃子太小,就算农村里长大的孩子体力好,三四里路也不好走,馨妍走累了有父母轮着抱,他就只能撅着嘴看着人离开。用药捉鱼这事石爱国有经验,一路上唧唧哇哇的说着早在什么地方找蚯蚓,用蚯蚓做饵省了口粮不说,鱼还特别爱吃。除了馨妍在一半路时被爹爹背着走之外,半个小时就到达目的地。

    这还是馨妍第二次出村子,第一次是被捡回来,第二次就是这一次。水塘很大,大估计有两亩地左右,四周围着枯黄半人高的野丛,水塘据说最深的地方有两米多。这里离最近的大石村都有三四里路,再就是二十里路左右的刘三的刘家村。水塘常年没断过水也没人放过鱼,水里究竟有没有鱼也只有试过才知道。

    不过有句老话说,有水就有鱼,鱼是无根的长,馨妍挺希望有鱼,这样家里也算有进项。那边刚到地方,石爱国就跟凤天幸两人,用木棍在水塘旁的潮湿泥土里挖。就算馨妍之前见过唐爱国弄过,她对那种没骨头软绵绵的东西,都反射性的颤起鸡皮疙瘩,真的头皮发麻,每看一次都会觉得更恶心。

    眼不见为净窝在娘亲怀里晒太阳,宁静的午后难得的安逸。不论是爹爹的笑声,还是娘亲搂着她轻轻的左右摇动,都被一点一滴的刻画在心底。前世已经模糊了容貌的夫妻母亲,也已经被如今的两个身影慢慢代替。记忆也永远只能成为心底的一部分,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被慢慢遗失掉。珍惜眼前人,比沉迷回忆更重要。

    那边弄好鱼饵,馨妍听到娘亲温柔的声音,才睁开眼睛从娘亲怀里站起来。“妍儿不能睡,当心着凉了,快看爹爹下鱼饵捉鱼了。捉到鱼,晚上娘给妍儿炖鱼汤喝。”

    馨妍点头,看牵着娘亲的手,走在被娘亲用脚踩到的野丛上,站在水塘旁看爹爹吧鱼饵下在塘岸一米远的地方。老话说的还是很有道理啊,没人霍霍的水塘鱼不怕人,鱼饵下进去没多久就能看到,下鱼饵的水面水纹波动,显然是有鱼游来吃鱼饵。鱼饵上的药效一如既往,没过多久,就有鱼开始翻着肚皮飘在水面。

    四五斤种的黑鱼,草鱼也有三斤左右,陆陆续续大大小小的鱼持续十多条。就是见过大世面的凤天幸夫妇都诧异不已。不过还是属石爱国最激动,握着拳头双眼冒光,仿佛是怕吓跑了鱼没敢大喊大叫:

    “爷,你看好多的鱼,个头都好大。俺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大鱼。这水塘这么大,里面肯定该有很多鱼,俺下水把鱼捞上来咱们再弄鱼饵继续捉。这么多鱼要吃很久了。”

    馨妍昂头看爹爹娘亲脸上没消失过的笑颜,彻底放开了心底对口粮的忧心,也抿唇露出浅笑。有大人在肯定不能让石爱国下水捡鱼,不说这里水深,这么冷的天下水就容易感冒。就是凤天幸也没打算下水去捡。直接擦了枯野丛,先把晕过去的鱼捞到水塘边在捡也不迟。加上算上巴掌大的鲫鱼一共十五条鱼,最大的黑鱼四五斤,最小的鲫鱼也有半斤八两。

    捞上来装到了麻袋里,凤天幸提了提估约差不多三十斤出头,脸上的笑容就没消失过,望着妻女略显摆笑道:“看吧,我就说这里肯定有鱼,一猜一个准的。”

    曲红霞也高兴,拉着馨妍上前笑道:“这可都是妍儿的功劳,你也就是个出力的。这会子还早,要不在弄些鱼饵?等回了村子还不知什么样呢。。。。总归咱们先来。。。这趟弄的鱼再多,也都是咱家自个的。”

    凤天幸点头,这事没法瞒,也没想过瞒着。家家都不够吃,就你家顿顿大鱼,不利于团结和谐。等回到村里跟人说捉了鱼,再带着人一起来大伙一块捉,得到的也多是感激,而不是斤斤计较你咋提前逮了那么多鱼。有汤大家一起喝了,都不会心里存怨言。人不能活的太圆滑,那样就太假没诚意,也不能活的太实诚,太傻。

    第二次多挖了不少蚯蚓,把剩下的药都拌了进入换了地方投。跟之前一样鱼饵撒下去没等多久,就开始有鱼翻腾着浮出水面,片刻就晕在水面飘着。这次比之前捞到的鱼更多,dàmá袋差不多快装满了。意外的丰收让他们都笑容满面,见天也不早了还得往回赶,家里还有事要做呢。用麻绳绑了麻袋口,凤天幸也不在意麻袋上的水腥味,双臂一个使力就扛到了肩头。

    曲红霞挎着筐子拉着馨妍,石爱国蹦蹦跳跳的跟在凤天幸身边,一路上都叽叽喳喳的兴奋过度。尤其听到明天让一个村的人都来一起捉,有些犹豫却还是激动更多些。人多力量大,一想到会捉到很多鱼就开心。对吃的没人会嫌多,一年都不一定能吃上一顿肉,鱼就成了很好的肉食了,当然所有人还是会觉得肥猪肉更好吃。

    等到了村子天一亮黑下来,凤天幸解开麻袋,从上面拿了两条草鱼有两斤左右重,在石爱国不好意思摆手中,放下鱼让他带回家去。利索的绑好绳子后,一家三口就先回家了。这么多鱼要收拾,趁着晚上还要挖暗窖,事情多得赶紧的回家。

    到家后凤天幸直接在院子里点了火,凤天幸先帮着收拾出两条鱼驾火上烤,馨妍一旁看着防止别糊了就成,然后夫妻两个,一个坐火堆旁继续收拾鱼,一个用铁铲开始在拴shàngmén的门口开挖。馨妍看着火,空闲间看爹爹娘亲各做各的事,鱼用薄木片刮麟片掏腮,在用剪刀剪开肚子掏了内脏在一块清洗两遍就成。

    倒是在门口挖暗窖更辛苦,门口的地面踩的太硬实,工具也不趁手掏的更费力。两条鱼都烤好撒了盐,才挖了十公分深。好在村里人家住的不集中,这年月的人也都忙着糊口,没串门的心思,但白天也不排除有人shàngmén,暗窖还是要趁着晚上弄好,掩人耳目才安全。

    两条鱼烤好了也有三斤多的肉,馨妍跟娘亲吃了一条,另一条爹爹自己吃也差不多了。吃饱喝足馨妍梳洗一下就被赶去房里睡觉了。夜里天寒,她就是陪着也帮不了什么忙,也只有好好睡觉等着长个了。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什么年龄和位置,就做规范内的事,这样对大家来说,何尝不是更好。

    “孙老二,快去你老大家去,你大哥快不成了,老大家的婆娘让我来通知你。”

    凤天幸眉头紧皱,同所有人一样望向孙老二。毕竟是养大他的兄弟,心里明白活不了多久是一回事,可直观的面对生死,孙老二也一时接受不了红了眼眶。只脏旧的藏青色补丁长褂挽在手肘上,下面一条旧款裤子同样挽在膝盖上,一身溅了不少的泥土,只能侧脸在肩膀上稍稍干净的地方,蹭了蹭脸上的眼泪。

    可胆小不担事仍旧是不争的事实,张了张嘴冲村长和凤天幸喏喏道:“村长俺没经过这事,要不你也一同去瞅瞅,也能帮国娃子跟大嫂拿拿主意。凤大哥懂医术。。。。”

第104章() 
此为防盗章

    都是精神充沛的年轻人;话音落罢一旁磨拳擦掌的人一哄而上。四个人去掀院里的地窖;一个去厨房揭铁锅,厨房里的盆盆罐罐也被一并摔碎。除了为首的男人和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虎视眈眈的看着惊恐相拥的馨妍娘家外,剩下的五六个人进了屋子;东西两间房噼里啪啦的一阵翻腾。

    馨妍被娘亲按着脑袋紧紧抱在怀里;被扼住的力气太大,馨妍就算被勒疼也不敢动,从娘亲肩膀后的缝隙种,余光能瞥见为首男人的表情。那是凛然中带着无所畏惧和狂热,可就是这表情让馨妍心口冰冷。明明正在欺扰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却仍无一丝愧色;以正义的借口行着最恶劣粗暴的事。

    这个时代怎么了?这个世界又怎么了?馨妍毫不怀疑;娘亲如果有阻拦动作,这群人不会讲什么君子之德;动起手来也不会因为她们母女老弱年龄而留情。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人之幼。时空变换斗转星移;人类最基本的道德已经丧失,这个时代又能存活多久?朝代更替;阀虐四起;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满村子老弱的哭声,换不回被搜走赖以生存的根本。整个村子如蝗虫过境;家家户户刚到手的口粮;凡是被找到的全部和铁制品一起被带走;厨房里吃饭用的碗也被摔得七七八八。没有口粮如何裹腹如何生存?没有铁锅热水都喝不上一口;没有农具又该如何劳种,没有春种秋收,百姓又该如何?

    可除了认命一样的嚎啕大哭,她们什么都做不了。村里的强壮劳力和大部分女人都去集工干活,那群人说不得就是吃准了这点才专程来的。家中被掏空,想去通知集工干活的人们都没办法。交通靠走通讯靠吼的年代,出了村迷路找不到家都是常事,要跑去一百多里路的地方,对村里的老弱而言真的很难。

    馨妍紧紧搂住身体仍旧不停颤抖的娘亲,母女俩相拥良久曲凤霞才算从惊恐中回神。毫无血色的唇色在望向馨妍时,才舒了口气慢慢恢复些。馨妍细白的手指轻轻松松理着娘亲散乱的发丝,担忧的表情让曲红霞振作起来,搂着馨妍的肩膀,轻轻拍着馨妍的后背轻柔道:

    “妍儿不怕,娘会保护你,不怕不怕,乖哦。”

    面对凶神恶煞的兵祸没有怕,可听着娘亲温柔轻柔的哄劝声,不自禁鼻头一酸眼泪就噙在眼中欲欲滑落。“娘亲,不怕,妍儿长大了保护娘亲。”

    稚嫩的誓言直击心扉,曲红霞泪眼婆娑,曾经痛彻心扉的过往,在这一刻全部烟消云散彻底消失。母女抱着哭了片刻,整理情绪后曲红霞开始收拾屋子。院子里被扒拉开的地窖暂时先不去管它,厨房里的灶台已没了一大一小的铁锅,只空荡荡的漏出半塌陷大小不一的黑窟窿。油盐的罐子比碗要瓷实,虽然没被摔碎,油盐却也全部洒落在凌乱碎片的地上。

    厨房是女人的地盘,用了七年的东西毁之一旦,曲红霞也心疼万分,要知道这时候锅碗瓢盆有钱不一定能买到了。眼不见为净,曲红霞暂时也不想在看,带着馨妍进了堂屋。左转先去了西屋看看,除了被带走的农家外,所有东西都被翻动的乱七八糟,好在暗窖里的东西算是保住了,不至于等凤天幸回来看到饿死的娘俩。

    东西大致归拢一下,母女俩就回了东屋。散落在地踏着灰鞋印的衣被,被翻箱倒柜东倒西歪的柜子和床,馨妍也跟着娘亲一起叹气,动手帮娘亲收拾东西。等卧室收拾完天气已经暗了下来,晚饭没着落也不敢这时候去暗窖里拿东西。不仅怕那群人来个回马枪,这时候村里都被搜了,不论家里是否全部都被搜走,都会私下里瞒着先shàngmén去借别人家的。

    好在娘家中午吃了午饭,被一顿惊吓家中又糟了此劫,也没心情和胃口吃饭。用山上拉下来的干树身,把毁了门栓的门堵紧,母女俩个简单的洗了洗就躺下睡了。这注定是个无眠夜,不过小孩子觉沉,意识和生理相驳,一直装睡陪着娘亲的馨妍,结果不知何时抵不住睡意。而第二天一早醒来后,果然见娘亲眼下略显惫色。

    晚饭就没吃,早饭是曲红霞一早起床整理院里的地窖,从角落里找到洒落的两个土豆和一个小红薯,没有锅只能用盐罐子加水当锅煮。盐罐子是陶釉的也耐得住火,没敢在院里煮,深怕烟气引来人。在厨房里用两块石头当支架,罐子放上去煮开水,土豆和红薯也差不多熟了。曲红霞赶紧用冷水过了一遍,让馨妍快些吃了,深怕晚了来人张嘴讨要。

    馨妍也明白娘亲的意思,但只肯吃一个半大的土豆,另一个土豆和红薯怎么也不肯在吃。曲红霞心酸的同时顺着馨妍的恳求,吃了个红薯后,最后一个土豆就收了起来。稍稍吃点不饿饿就好,下一顿还不知道怎样呢,先去其他人家探探情况再行打算吧。

    关了门母女直接去村长家,村里今天情况弥漫着悲戚,平时出来撒欢疯跑疯玩的孩子都不见了,馨妍牵着四处扫视警戒的娘亲,转了弯养村长家的方向去,离得老远就听到村长家大人哭天怨地的哭吼声,以及孩子们跟着无措的惊哭喊饿声。

    进了大门,馨妍散了眼院里,不期然看到村里所有留守的老人和孩子。身边的娘亲早在进门后就红了眼圈未语先泪。馨妍心中感触是有,却实在哭不出来,理智明白口粮和性命同等,仍旧哭不出来,只能躲在娘亲身后,一副懵懂受惊状。

    女人是水做的,眼泪是女人的wuqi,只是这样wuqi其实也是有限的。放你心胸宽广,会觉得除至亲死别之外,没有什么值得可哭泣,。一种不论大小委屈甚至落花流水都感触落泪的人,哭尽了眼中的泪,便在不哭。馨妍是前者,情绪甚少有起伏波动,一切都顺其自然,哭也解决不了问题。

    只一院子大大小小的人,显然要发泄情绪,村长媳妇拧了把鼻涕甩了一下,在鞋底上摸了摸,继续哭嚎道:“俺滴个老天爷啊,这可让俺们咋过日子啊,没了口粮没了锅碗。。。老天爷啊,俺这一大家子人,可咋活呀。。。没法活了。”

    哭声又达到一个高度,此起彼伏,馨妍脑门子直抽抽的疼。也就是这个时候,馨妍觉得,孙妮儿这个时刻最神奇的存在,能面不改色的用手给村长媳妇摸眼泪擤鼻涕,等村长媳妇情绪稍稍平复点悲愤,才开口道:

    “伯娘,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了,咱要赶紧的去通知村里人回来,不然等那群人在来,家家户户刨地搜,藏起来的那点子口粮都保不住了。”

    这话去平地一声雷,院里的人都被惊住。馨妍望了眼孙妮儿,垂眸沉吟。孙妮儿不同于常人的马脚其实很多,也就村里人眼界受限,根本没往妖异的方向去想,只以为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而她每次凑到馨妍面前,都以为馨妍只是小孩子,偶尔的呢喃和神情也没太多掩饰。这个世界会有意外,馨妍却不觉得仅有自己这一个。

    结合往日和今天的情况来说,孙妮儿的来历,让她都很可能有为卜先知的本事。此刻她既然如此说,就很有可能那群人,很大可能再度来个扫荡。真要刨地搜索,凤家暗窖里的口粮,谈的过第一次,未必逃得过第二次搜寻。万事未雨绸缪,比临时抱佛脚要来的稳妥。显然农家人也有农家人的智慧,就深怕有个万一,这事可拖不得。

    可村里的老弱病,谁去通信也成了个问题。村长在村里的威信很深,村长媳妇石李氏,顺带夫荣妻贵,此时也被村里人当做了主心骨。就算也是一心的惶恐,被村里人寄托了希望的压力,也得咬牙撑住。摸了把脸,石李氏从地上爬起来,在院子里看了一圈,最后视线落在了曲红霞身上,咬牙狠狠决心道:

    “得赶紧去通知人回来,昨个搜的东西太多,那帮子人带来拖拉机也装不下了。不然,指不定还得怎么霍霍咱村。可俺没出过门,最远的也就去过两次镇里,又不识路又大字不识一个。咱们大石村的女人,也就曲大妹子见过大世面,又识文断字咋俩一块去,也能有个照应。俺家大妞也能顶事了,让妍丫头在俺家待几天,大妹子看成吗。”

    馨妍和曲凤霞心里都清楚,纵使有再多的不放心,这个档口也不能反对,而且也真不是拖泥带水的时候了。曲红霞低头看着馨妍,手掌温柔的抚了抚馨妍的发顶。既然决定了,就要做最稳妥点打算,曲红霞道:

    “宜早不宜迟,咱们两个女人靠着走,顺利了也要个三五天能到。穿着袄子省的晚上露宿冻病了,在背着些干粮也就能上路了。”

    提到干粮,院子里除了不知事的孩子,其他人都是一静。这年岁,都不知道后面咋过,家里人口都不少,逃脱搜查的口粮现在可比金子要金贵多了。都是经历过战乱年代的人,对饿死人的事一点都不陌生。石李氏懊恼,想要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哪来的那么美的事。

    “别的俺们不要求,家里的孩子你们得照看着,总不能俺们姊妹为了全村人冒险,回来时家中的孩子都饿死。俺家还有半担子番薯,这还是大妞几个小的机灵,见事不对偷偷藏到外头没被搜走。这点子东西可不顶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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