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涅盘-第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不由问道:“夸你什么?”
“我见她放你走了,就故意在她看我的时候努力表现了。她夸我聪明,领悟力强,然后就放我回来了。”
我几乎不可察觉地皱了皱眉头,心里没由头地有点担忧。看来以后要更小心才好,不要过于出挑了。
“换衣服,都被汗湿透了。”凌碧珠活动了一下筋骨,凑到我跟前,“把你那件水绿的衫子给我穿好不好?”
我看见她腆着的脸,不由扑哧一笑:“自己拿去。”见我答应,她一声欢呼,拿着水盆到外面打了点水回来擦身,然后小心翼翼地套上了我那套水绿的宫衣,一脸满足。
我上午穿着的是那件桃红的,她穿着的是鹅黄的。见她换好了衣裳,我也打了点水,换上了凌碧珠另外一件天蓝的。
“湘萸,多亏了我俩身形相似,又领了四件不同色的,这样可以换着穿,多好!”
“赶紧去把脏衣服洗了,不然我们明天可就没有衣服穿了。”我嗔道。凌碧珠笑了笑,将两件脏衣服一收,开心地去了。留在屋里的我不由想:好在我和她都是能很容易认清形势的人,也很随遇而安。不然,以目前小主可以有宫女服侍、而同为秀女的我们必须自己洗衣打水的差别待遇来看,早就心生不满了。
虽然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可在家里,我们到底也是衣来伸手被宠着的——这么一想,我要出宫的信念更加坚定了。
用完简单的午膳,我们早早聚集在西院。看见所有秀女都穿上了统一的宫衣,我和凌碧珠不由相视而笑。不过,我很快就发现其他的秀女似乎有意无意地与我和凌碧珠保持着距离,让我觉得自己中午的思量并非多心。无形中,我和凌碧珠被孤立了。
有些粗心的凌碧珠很快也发现了这个事实,她柳眉倒竖,不由愤懑,似乎想冲上去理论,被我拦了下来,劝她忍住。因为教习女官一脸严肃地到来,给我们带来了一个消息——昨日在存物处出言无状的秀女没挨过杖责,已经死了。
顿时,众秀女的脸上都是惊恐,只有我和凌碧珠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
教习女官在这个微妙的时刻宣布:下午,练习跪礼。
相对于大多数秀女大惊失色的神情,我和凌碧珠显得有些过于平静了。
教习女官的目光在我们俩身上转了转,很快不动声色地挪了开去。她倒是挺放心我们,知道我们不会造次。其实,我们是看透了这一切,不愿平白无故丢了小命。就让她那么以为好了。我心想。
我一直都清楚地知道皇宫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只是,我没有料到,就发生在我身边的死亡来得这么快罢了。
宫娥卷
第004章、浣衣
要票票,推荐票~可怜兮兮地含着食指……
—
教习训练就这样日复一日辛苦而枯燥地度过,碧珠果然发挥了她身为药铺掌柜女儿的长才。她认识多种草药,且略通医术,因而我们少受了一些罪。
一个月教习堪堪结束的时候,碧珠被尚食局的掌药女官领走了。而在教习中表现出一定特长的人都有了自己的归属。
我在太极殿被留用的经过早就传开,起初,大家都认为我是太后定下的人。然而,在这一个月中,太后所居的仁寿宫没有传来半点风声,更是没有一个仁寿宫的人在储秀宫出现过。于是,在之前的羡慕妒忌中,大家对我的态度渐渐转变为同情。
进入六局的宫女至少是八品的女史,有相应的待遇俸禄,因此,之前发放的宫衣碧珠没有带走,全部留给了我。随着储秀宫里剩下的人越来越少,我在屋里整理衣物准备去浣衣局报到。忽然,西院里传来嘈杂的人声,接着,人声纷涌而至,我的房门被人推开。
一个趾高气扬的宫女走进屋子,直视我道:“绛城裨将之女韩湘萸?”
我点头。
“宝林娘娘看上你了,赶紧拿上东西跟我走。”说完她转身出门,丝毫不容分说,就像是给我带来了天大的恩宠。
宫女口中的宝林娘娘想必就是兵部尚书之女,柳纯蓝,是本届秀女中风头无两的人物。我只好抱着已整理好的包裹,跟出门去。
谁知,在西院门口,我们被拦了下来。之前负责我们的教习女官对柳宝林派来的宫女道:“韩湘萸是太后看中的人,还请这位姑娘回去禀告你家主子。”
宫女看了看我,道:“采选之后,太后娘娘就一直未提过此事,宝林娘娘以为……”
“放肆!”教习女官瞪住这位宫女,“主子们的想法是你们可以随意揣度的么!”
“奴婢不敢!”宫女低下头去。
“好了,把人留下,回去禀报你们主子。”教习女官放缓了语气。
柳宝林的宫女福了一福,转身离去。
教习女官回转身来,看了看我,道:“既然东西已经收拾好了,这便去吧!”然后,她吩咐一名一直等候在一旁的宫女领着我走。
秋色染绿,皇宫里渐渐有了萧瑟的气息。一路行走,我看见许多地方的应莳花卉摆成了四君子之“菊”。而不知从何处院落里,传出桂花的香气,虚无缥缈地萦绕在清澈的空气中。
太后所居的仁寿宫位于建造在皇宫中轴的乾清宫之后,然而,我渐渐发现自己在往皇宫的西北角而去,心中不觉升起一丝疑惑。领路的宫女一路默不做声,我便也只好静静地跟在她的身后,暂时忍住心中的疑问。
皇宫西北角,是最低贱的宫女待的地方,浣衣局。当领我来的宫女将我交接给浣衣局的主事时,我对自己的命运有了透彻的认识。皇宫里这么多女人,谁讨了谁的欢心、谁被谁看中了,不过都是过眼烟云的事。何况,本来太后挑中我的说法就是空穴来风。
我清楚明白地告诉自己:这当口,我能做的,就是安之若素。
晋宫里,女人很多,话题很少,尤其是最底层的宫女,每天最津津乐道的就是皇帝昨夜召了谁伺寝。而浣衣局的宫女更是从每天洗的衣裳开始讨论:这件是谁谁的衣服;那件衣服上的缺损是怎么来的;某个娘娘的衣衫是皇上新赏赐的衣料做的;这位娘娘哪天被皇上召去伺寝了,发生了点儿什么韵事……当然,这样的讨论只发生在小范围、同级别的宫女之间。
我因而得知,柳宝林是第一个被皇帝召去伺寝的,自然,她的位分在新晋妃嫔中最高也是原因之一。而她的宫女向储秀宫讨人未果,落得两手空空地回去,也成为妃嫔们私下议论的笑柄。只是,她爹是兵部尚书,这样的风声很快便传进了她的耳朵里,于是,在伺寝后一次拜见皇后的机会中,不知她和皇后怎么说的,是撒娇亦或是别的什么,宫中的风言风语渐渐少了,皇上还晋了她的位分,使她成为柳美人。
财大气粗的柳美人的闲话自然没有人敢多说,然而,欺压无权无势的浣衣局宫女,岂不是一件简单至极的事?
没几日,浣衣局迎来一年两度的大清洗。所谓大清洗,即是在换季时,将有好几个月可能都不会用到的衣物清洗干净、做过相应的处理之后再收起来,以免虫蛀腐坏。
我第一次听说皇宫的大清洗。我原本以为宫中嫔妃那么多好看的衣裳都是穿一次就不要了——或是赏给下面的人,或是直接丢弃。现在,我才知道,有许多极为名贵的衣服还是要留着的,尤其是皇帝太后赏赐下来的更是要小心翼翼地保存。
来送衣取衣的宫女不断地出入浣衣局。
“这是赵德妃的、这是邹淑妃的、这是皇后的……这是太皇太后的……”我们将送来的衣服先按照主人的名字,再按照衣服的质地、颜色归类,然后分工洗涤。
分给我的是一堆薄如蝉翼的丝绢衣物。这样的衣服都颜色鲜艳、质地轻薄,不能用洗衣棒捶打、更不能与搓衣板摩擦,只能用手小心地一点点地搓揉掉污渍,然后轻轻地浣洗,最后,还不能使劲拧干,必须晾在阴凉的地方让风缓缓吹干。
谁都知道分派给我的是最重的活,也是最容易出岔子的活。
宫娥卷
第005章、碧珠
碧珠现在尚食局掌药女官手下做一名女史。因她几乎认识所有的常用草药且粗通医理,自是将工作做的得心应手,颇得上司赏识。
这天,她得空来浣衣局看我。我正在浣衣池里忙着,周围摆放了十多个满满当当的大木盆。碧珠被我摆开的阵势吓了一跳:“你要洗这么多衣服?”
我点了点头,动作不停。
她便蹲在一旁看我:“这么多都要今天洗完?”
我又点了点头,顺势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碧珠立刻拿出自己的手绢殷勤地道:“我来,我来!”就要给我擦汗。我毫不客气地将脸伸到她跟前,由着她细细地将我的脸擦拭干净。
见我又回头专心致志地洗衣服,碧珠幽幽地叹了口气,道:“湘萸,要不我想办法和女官说说,让你也到尚药司来吧。”
我摇了摇头:“我一点都不懂,还是不要给自己找麻烦了。”
碧珠看着我被皂角水泡得发白发肿的手,有些心疼地道:“可是你这样太辛苦了。”
我淡淡笑道:“我应付得来。”
碧珠又道:“现在可能还不会怎样,等到了冬天,冰水刺骨,手上会长冻疮裂口子。到时候又疼又痒,看你怎么办。”
我将双手从皂角水里提出来大致看了看,道:“以前在家里,冬天的时候,我还不是洗过衣裳?从来都没生过冻疮什么的。再说,去尚药司有那么容易么?”确实哪怕天气再冷,我都没有生过冻疮,但是冬天洗过衣裳倒是谎话了。在家里的时候,爹爹哪舍得我做这些粗活呢?
碧珠只得道:“那改天我弄点药来给你擦。”
我点头,忍住没有告诉碧珠自己并不十分热衷离开浣衣局的原因之一——只有在浣衣局,才不会有人注意到我手上因为常年练剑而留下的薄茧。
是的,我会武。作为武将之女,我怎么能不会武功呢?哪怕只是很浅薄的技艺。虽然爹爹不愿教我、不愿我练武,但是哥哥会偷偷地教我。
只是入宫以后,我便没有继续练剑了。一是因为条件不允许;二是因为我万万不想引起任何人的疑心。只有内功是勤练不辍的,因为毫无疑问,这将是我在这诡谲的后宫中保命的本钱。
碧珠又待了一会儿,便不得不走了。然而,她还没有来得及走出我浣衣的院子,就被好几个宫女堵住了去路。为首的宫女我们都认得,就是柳美人最得力的宫女,银蝶。
银蝶看见浣衣池里脏乱不堪,登时嫌弃地皱了皱眉,站在原地高声道:“我们来取美人娘娘的衣服!”
我看了看天色——柳美人的衣服早上送过来,现在却还不到午时。
院门狭窄,无法走出去的凌碧珠闻言不由道:“哪有这么快洗好?”
银蝶狠狠地瞪了凌碧珠一眼,道:“关你什么事?”
“你!”
我只好站起来,示意凌碧珠离开,然后走到银蝶面前,平静地道:“衣服还没有洗好,请明日午后再来取。”
“怎么会没有洗好?你是不是偷懒了?”
“别说银蝶姑娘早上才将衣服送来,丝绢的衣物也需要一段时间才能阴干。若不能彻底晾干就收起来,不利保存衣物。”我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你在狡辩!我刚才分明看到你和尚药司的某个女史在闲话聊天!”银蝶恶狠狠地得意起来,“不妨告诉你,我家娘娘等这批衣服有急用,耽搁了事情的责任你可承担不了。”
这时节秋风阵阵,鬼才相信谁还会穿这些丝绢的衣服,除非她想找病生。我心知银蝶是存心找我麻烦。在储秀宫门口让她吃瘪的人明明不是我,但我没有去太后那儿,而是到了这浣衣局,让她以为我买通了女官驳她的面子。因此,在这些日子的风言风语中,她渐渐将仇恨完全转嫁到了我的头上。
她也不想想,谁会费心费力只为了能到这浣衣局来?
凌碧珠没有离去,见我不语,她在院门外大声叫道:“不就是几件衣服么,有什么了不起!”
闻言,我心说糟糕,凌碧珠真会给人添乱。虽然她的心是好的,但恐怕结果她非但帮不了我,还会把自己绕进去了。想来,她应是在尚药司的好日子过多了,放松了原就没有几分的警惕。
果然,银蝶得意地将头转过去,冲凌碧珠道:“你说这些衣服没什么了不起?”不待凌碧珠回答,她又道,“你知不知道这些衣服是哪儿来的?是前些日子皇上刚赏赐给美人娘娘的。照你的意思,是说皇上赏赐的东西没有什么了不起?那你找些了不起的东西来给我瞧瞧!”
皇上赏赐的东西哪怕不是独一无二,也是上等货。无论凌碧珠拿不拿得出她认为了不起的东西,我都知要糟:如果她拿不出来倒还好,顶多等于打自己的嘴巴子;若是真要拿什么东西出来和皇上赏赐的东西相比,比不比得过,都是欺君之罪。
我想,这其中的关键凌碧珠还是知道的。我有些着急地向她望去,见她紧紧地抿着嘴唇,涨红了脸,我反而放下心来。只是,这事要如何收场?
“什么人在浣衣局如此喧哗?”
正当我愁眉不展时,浣衣局的主事女官王姑姑出现在了院门外。银蝶忙迎了上去:“姑姑,我家主子让我来取洗好的衣裳。”
王姑姑冲我道:“湘萸,把衣服给她。”
我解释道:“姑姑,衣服早上才送来,我还没有洗好。”我原以为我这么说,一顿骂是免不了了,然而王姑姑接着道:“哪些是她的?就这样给她,她不是急着要么?”
凌碧珠忍不住噗嗤一笑,银蝶脸上刚刚升起的得色刹那尽没了去。
“好的。”
我从一个大木盆里捞起一堆衣服就这样任凭衣服搅在一起递给银蝶。
银蝶气得浑身发抖,一双杏眼在我和王姑姑身上转来转去:“你!你们……”
“还不拿走?”王姑姑喝道。
银蝶身旁的一个宫女没有办法,哆嗦着上前接过我手中的衣服。王姑姑不再搭理她们,径直对我道:“湘萸,收拾下你的东西,太后派来的人还在浣衣局外面等着你呢!”
原来如此!
我瞅见银蝶的脸色更白了。
凌碧珠很是高兴,帮我收拾完东西,与我一同往外走。我偷偷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双手,在浣衣局中一个多月,手上握剑而生的薄茧差不多磨平了,倒是在另外的地方生出了茧子。我略略安心,同时提醒自己以后要更加谨慎小心。太后那里,并非什么好的去处。我还想平平安安,早日出宫去呢!只有没心没肺的凌碧珠,犹在絮絮叨叨地为我高兴。
“太后终于派人来接你了!”
“我就知道你不会一直待在浣衣局。”
“湘萸,你一定会有出息。”
……
她反反复复就这么几句。我不由暗暗长叹一声:也许凌碧珠入宫是有她自己的打算,可她不知道我,压根不想在这皇宫里出人头地。
我们在浣衣局门口分了手。她着急赶回她的尚药司,而我,惴惴不安地面对未知的将来。
宫娥卷
第006章、太后
太后派来接我的宫女唤作彩儿,是个颇为灵巧的少女。与大多数沉默寡言的宫女不同,去往仁寿宫的路上,她一直在同我说话。
彩儿才十三岁,据说是因为家中贫苦,三年前隐瞒了年龄参选入宫。进宫之后,被太后看中,便入了仁寿宫。可能因为她年纪小、也可能是因为她的单纯活泼颇得太后欢心,太后做主,对她虚报年龄的罪过从此揭过不提。
一路上,她就这样叽叽喳喳地说着,说完自己、又说太后,不断地说太后是个如何和蔼、如何慈祥、如何好的人。
听了这些,我只是淡淡地笑着。
仁寿宫位于皇宫中轴线的北部,乾清宫与太皇太后所居钦安殿的中间。仁寿宫前有一东西向狭长的广场,两端分别是东华门、西华门,南侧面对乾清宫的是中华门。永信门位于广场北侧,内有高台甬道与仁寿宫正殿嘉德殿相通。殿前院内东西两侧为回廊,于院落南侧折向与永信门相接。回廊北向直抵仁寿宫后寝殿之东西暖阁。
嘉德殿居中,前后出廊,黄琉璃瓦重檐歇山顶。面阔7间,当中5间各开4扇双交四椀菱花槅扇门。两梢间为砖砌坎墙,各开4扇双交四椀菱花槅扇窗。殿前出月台,正面出三阶,左右各出一阶,台上陈鎏金铜香炉4座。东西两山设卡墙,各开垂花门,可通后院。
仁寿宫素为太皇太后、皇太后的居所,太妃、太嫔随居。然,太皇太后独居钦安殿,前朝妃嫔至晋云帝登基,只余皇太后一人。故而,偌大仁寿宫,仅有皇太后一人居住。而相比皇太后的仁寿宫,太皇太后的钦安殿规模就小得多了。我还没有去过钦安殿,只是听说钦安殿的后花园无比广阔美丽,令我神往不已。
目睹眼前仁寿宫的清冷,我想起另外一个传闻:据说,晋云帝从来没有过兄弟,仅有的两个姐妹也在襁褓中早夭。想必,前朝后宫人丁凋零至此,是如今晋云帝大力扩充后宫的原因之一。只是,宫嫔众多,子嗣却并不旺盛,登基四年的晋云帝至今膝下尤虚。
刚刚用完午膳,太后在嘉德殿的正间品茗。
我跪在她面前:“奴婢韩湘萸,参见太后娘娘千岁千千岁。”感觉她的眸光透过氤氲的茶雾扫了我一眼,就听见她放下茶盏的声音:“起来吧。”
我依言站起,微垂着头。眼观鼻、鼻观心。
不料皇太后一声轻哼道:“看着哀家的眼睛,别说你不敢!”
我怔了一怔:这语气、这腔调,是在对我说话?我闻言抬起头,登时撞进了一双充满妩媚与凌厉的凤眼。这是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与太后对视,受到的震慑更加强烈。
太后是个不折不扣地美人——眸光闪动的丹凤眼上,是一双斜飞入鬓的柳叶眉;光洁饱满的额头下方,生出一道笔直的鼻梁;若悬胆的鼻子下,是饱满的双唇……最令我惊奇的是,年届不惑的太后脸上,竟然找不到一丝细纹,皮肤润滑完美地如同初生的婴儿。
我不得不感叹:太后之所以是太后,总有一定的道理。心中升腾起种种想法,我竭力忍住胸口的杂乱无章,努力不在脸上表露出一丝一毫。
太后与我对视了好一会儿,才将深若墨潭的目光收回去,淡淡地道:“哀家喜欢聪明乖巧的孩子,更喜欢没有什么大能耐、也没有什么野心的孩子。不喜欢害怕哀家的人,更不喜欢这样的人待在哀家身边。”
我知道太后还有话说,便继续保持着我的姿势。
太后道:“你暂时留下来,什么都不会,就先跟着彩儿吧。别看你年岁比她长,她在哀家的宫中待了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