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嫁-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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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回头,曹洛也知道那些人紧追不舍。她跑得极为狼狈,因为体力消耗巨大,呼吸就像扯风箱似的,整个肺部都在摩擦。
终于,终于,她见到了出口处的光明。曹洛快要飞出嗓门的心稍稍缓了缓,可是,下一刻,又飞快地跳动起来。
她在光明的后面,看到了那位葡萄大爷,身后还跟着一拨人。
一只冰冷的大手,直接握紧了她那小小的心脏。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惊恐,慌不择路地往回跑去,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跑到一个储物仓里,合上了厚重的铁门。
震天的敲门声响起。随之传来的是他们骂咧咧的叫声。
“小姑娘,把东西交出来,我们就放过你!”
“是啊,快点交出来!哥哥我们都会很温柔的!”
曹洛不是白痴,她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可能要死了。
她瑟瑟缩缩地躲在墙角,明亮的眼眸中充斥着浓烈的恐惧,苍白的嘴唇不停地哆嗦着,无助得像是只被狮群围捕的小鹿。
她拿出手机,她要报警的,可是她居然忘了这里是中国还是美国,她想不起来报警号是110还是911。空白的脑袋突然想到一个人,按了数字键“3”。
等待的每一秒都漫长的像一个世纪。曹洛听着撞门声,在心里默念:请快点接!拜托,快点接!
“洛洛,出来了没有?”熟悉的声音响起,美妙如天籁。
曹洛张了张嘴,却连一个音节都说不出来。她呜呜地啜泣着,手指抚摸着显示屏上的两个字——阿泽。如果不是到了快要死的这一刻,她不会意识到,她有多么的留恋她的宠物。
阿泽立刻就反应过来出事了,他失去了一向的沉稳冷静,大声嚷道:“洛洛,乖乖在那等我!等我!”
曹洛听着门外越发喧杂的声音,敲了敲手机,无声地回答着:“嗯。”
砰的一声巨响,门被撞开了。曹洛下意识地往后退,可是身后就是一堵冰凉的墙。
一阵阵寒意从背后涌来,她已经无路可退了。
“小姑娘,快点给我们。”葡萄大爷发出了嘲讽的笑声。
不能给啊。蔡记者用生命换来的证据,怎么能轻易交出去?否则她枉为人!曹洛从包里找出一把小刀,颤抖着把刀口对准了他们。
哈、哈、哈——
肆意的笑声像汹涌的潮水铺天盖地地向她涌来。他们在嘲笑她的弱小,她的无知,她的傻气。那种飞蛾扑火的勇气,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作死的愚蠢。
曹洛正要开口说话,腹部突然一阵抽搐般的剧痛。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被踢飞了出去。
她痛得几乎失去知觉,全身冷汗直冒,一点力气都没有。一次次地想爬起来,却又一次次地摔倒在地。因为疼痛,整个人弓成了小虾米。耳中轰鸣作响,眼前阵阵发黑。
可是,她却咬紧牙光,爬了起来。她把盒子塞到包里,双手紧拽着那把小刀。即便已经吓得连发抖都不会,即便全身都绷成一根即将断开的弦,她还是勇敢地、大无畏地把刀头对准了他们。
葡萄大爷凉笑一声,狠狠地飞起一脚,重重地落在单薄的身躯上。
右下腹又是一阵痉挛。她整个人仆倒在地上,钻心的剧痛使她身体蜷曲成一团。
她的眼前一阵黑一阵红,耳朵嗡嗡作响。她听不见他们疯狂的笑声,她甚至听不到周围的任何声音,可心底深处某个声音却越来越清晰。
他说:“洛洛,乖乖在那等我!等我!”
她很乖的,所以她等着他,等着他来救她。她固执地相信,他会像原来的那只大黄狗阿泽一样,在她遇到危险的时候,会不顾一切地护在她身前,替她挡去所有的伤害。
然后,她咬着牙,又站了起来,手不再颤抖,而是直直地将刀口指着他们。
那帮人已经笑不出来了,诧异地望着她。
有时候,人的信念是很神奇的东西。它会在关键时候,慢慢地凝聚成一股力量。那股力量坚不可摧,是最锋利的一个矛,可以击溃一切的防御。也是最坚固的一道盾,足以抵抗一切的攻击。
它更是一汪永不枯竭的涌泉,给人以无尽的勇气。
曹洛强撑着身体,眼前渐渐模糊。恍惚之中,她在那群人的身后,看到了一个影子——
一个男人从光明与昏暗的交界线走了出来,高大挺拔的身躯渐渐地变得清晰起来。
阳光从墙上的通风口~射进来,投下一道斜斜的光束。尘埃在灰白的光束里悬浮。他整个人沉浸在跳跃的粉尘中,那张线条明朗的脸,散发着荧荧的光。清俊洒脱,就像是从天而降的神。
阿泽,他,终于来了。
曹洛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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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部像是被人用刀捅过,痛不可言。曹洛幽幽地醒了过来,望着眼前那个一脸焦虑的男人,嘻嘻一笑,装傻充愣:“阿江,这里是哪里啊?哎呀,我是医生,我怎么躺在病床上?”
曹江担心得连笑都笑不出来了,原本想好好地训斥一番,可是又心疼得不得了。那些在心中酝酿了许久的长篇大论,说出口的只剩下了两个字:“胡闹。”
曹洛摇晃着他的手,希望他快点消气。她瘪了瘪嘴,说:“阿江,我没事。我是医生,死不了的。”
“你再说一个死字试试?”曹江有点生气了,僵冷着声音又说,“我和阿瑛就你一个女儿。阿洛,不要让爸爸再在急诊室外等了。爸爸真的……承受不起。”说着说着,他的声音渐渐沙哑了。
曹洛自责极了,爬起来,依偎在他怀中,乖乖地道歉:“爸,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鲁莽行事了。”
病房外响起一阵喧杂声。曹江对戚管家使了使眼色。戚管家心领神会,出去了。
是明珠晚报的记者得知消息,想要采访曹洛,和护士发生了争执。戚管家板着脸,拿出一张名片,递给那位记者。
记者立即恭恭敬敬地赔着笑脸,说了声抱歉,又听戚管家冷言警告道:“曹先生不想曹医生见报,已经知会所有报社不准报导。如果贵报社多提一个字的话,就等着收律师信。”
打发走无谓的人后,戚管家一脸微笑地回到病房,给自家大小姐削苹果。
“戚叔叔,那个,和我一起的那个人,阿泽,他没事吧?”曹洛很不自然地瞄了曹江一眼,焦急地打听道。
戚管家和曹江交换了一下眼神,回道:“警察及时赶来,他没事。”
曹江咳嗽了一声,摆出一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姿态:“阿洛,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曹洛见纸包不住火,垂下眼眸,如实坦白道:“爸,我救了一个人,把他养在四合院里。不是你想的那种包养。他无处可去,我收留了他。”看着他明显不悦的脸色,曹洛连忙补充道,“这次就是阿泽救的我。爸,他是好人。你别担心。”
“阿洛,你没有看男人的眼光。爸担心你会又一次受到伤害。”曹江抚摸着曹洛的头,对女儿的疼爱和担心溢于言表。
曹洛信誓旦旦地保证着:“不会的。阿泽不会害我的。”
曹江沉吟片刻,做出了让步:“我曾经说过,只要是你喜欢的,不管是什么样的男人,哪怕身无分文,我也能接受。什么时候带来给爸爸看下吧。”
曹洛的脸微微发烫。她喜欢阿泽,非常非常地喜欢他。可是,那难道不是主人对宠物的喜欢?什么时候变成女人对男人的那种喜欢?
她想起了,她第一次遇见阿泽的情景。
时值冬末春初,S市却下起了漫天大雪。曹洛起了个大早,打开大门,四周一片灰蒙蒙。灰蒙蒙的天空,灰蒙蒙的道路,灰蒙蒙的房子。
她背上双肩包,走过香樟树,听到了若有似无的呻~吟声。曹洛猛地停住脚步,在雪地中,发现了一个男人。
她连忙跑过去,拨开覆盖在他身上厚厚的雪。他的全身快被冻僵,脸色发青,嘴唇如白纸般毫无血色。
“先生,你怎么样?”
曹洛脱下棉衣,盖在他身上。拿出手机,正要拨打120,听到他用虚弱的声音反复强调着:“我不去医院。”
曹洛无奈,叫来袁牧,两人合力把他抬了进去。
二十年前,曹洛四岁时,在雪地上捡到了一只断腿的狗。她叫它阿泽,把它带回了家。
二十年后,曹洛二十四岁,在雪地上捡到了一个断腿的男人。她唤他阿泽,也把他带回了家。
☆、第14章 宠物背后的伤疤
曹江走之前,给曹洛留下一张支票。这世道,养宠物要钱,养男人更要钱。
曹洛让他收回去。她已经工作了,就要学会独立,不能再要父母的钱。再说她是包租婆,可以收些房租做生活费。
为了给女儿攒些零花钱,曹江把四合院翻修成迷你度假村。黄金地段,交通便利,环境优雅,设备齐全,最最少一个月月租也得五千,没想到女儿以一个月一千块的白菜价格给租出去了。
对此,曹洛的解释是:他们都是我朋友啊。朋友之间不需要计较那么多。
见他无语,曹洛还补充了一句:谈钱伤感情。
曹江揉着眉心,暗自苦恼,也不知道她大大咧咧的性格是随了谁?打开门那刻,曹江终于问了出口:“阿泽他什么时候离开?”
“等他想好接下来的人生要如何走,就会离开。”曹洛突然有种空落落的茫然,阿泽终究还是会离开自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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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薛妙在交班后,来到曹洛的病房,天生爱八卦的她闲聊着娱乐圈的大事件:“丰诚最近躺着也中枪。先是孙斯悦无辜被人冤枉是情~色视频女主角,再接着我的大神聂荣呈居然被眼红之人恶意PS,诬陷是牛郎。他要是牛郎我就去跳黄浦江!”
曹洛暗暗开心,看来聂荣呈的事真的雨过天晴了。
“还有还有,你知道最近娱乐圈最热门的话题是什么吗?”薛妙等不及曹洛回答,迫不及待地揭示答案,“就是那个港城的卫柯,超级恶心。来内地拍戏,圈内地人的钱,还在微博上骂内地人是蝗虫。这种人就应该永远滚出内地!现在好多明星和导演都站出来公开抵制他。网络上到处都是让卫柯滚回港城的帖子,还有正义人士呼吁大家拒绝观看《梦想高飞》。这么恶心的艺人拍出来的也是大便,脑残的人才会去看!听说昨天电影的上座率才不到百分之五,喜大普奔啊!”薛妙幸灾乐祸。
曹洛见薛妙一副还要继续臭骂宋柯的架势,赶紧转换话题:“薛妙,最近有什么好看的电影?”
薛妙掰着手指,一个个的数落过去。《我与陛下》完全搞基片,《春天来》是小三上位史,《金刚大侠》是来秀智商下限吗,《加油小菊》简直是车祸现场,惨不忍睹……
等双手十指都被掰完后,薛妙突然拍了下手掌,眼中狂冒爱心桃,叫道:“丰诚的《中国式傻子》下周就要上映了。聂大神主演的。大神要扮演傻子啊,非常极其之期待!”
这部由享誉国际的大导演孙秉指导的《中国式傻子》,讲诉的是只有七岁孩童智商的傻仔齐天佑,在风云变荡的民国末年,用自己的善良和毅力带领祈福酱园的员工挺过难关,最后却因为看不透人心的贪婪和诡诈,被至亲的弟弟齐天朗设下陷阱,死于抗战胜利的前夕。
这是丰诚的诚意兼野心之作,单单前期投入就超过一亿。除了票房之外,萧风颂还把目光瞄向了国内外的各大奖项。
他要用闪闪发光的奖杯向世人证明,他旗下的聂荣呈,是当之无愧的影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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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荣呈戴着鸭舌帽和口罩,出现在医院。他见萧风颂望着某个远去的背影一脸不屑,问他是否认识那人。
“是和我并列明珠四少的曹澄。”萧风颂不喜欢他,原因很简单,因为曹澄很讨厌他。至于曹澄讨厌他的理由,萧风颂自恋地把它理解为曹澄眼红自己比他高了0。5公分。
萧风颂推开曹洛的病房,送了一束康乃馨给她。曹洛收了下来,客气地表达了谢意。
“好点了吗?”
“好多了。谢谢。”曹洛客气地回道。
萧风颂瞧着她苍白的脸色和微蹙的眉头,在心中吐槽:谁让你逞强啊,明明就是一拍就死的小苍蝇,还以为自己是蜇人无敌的大黄蜂。
可是看着她那难受样,心中竟跟着有点难受。
“啊,是萧董啊,”薛妙双手放在背后,连连示好道,“上次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萧董骂的极对,我回去深刻反省了。看在我们不吵不相识的份上,不知道萧董能不能帮我要到聂大神的签名呢?我好裱起来早晚膜拜,一定能保佑我消灾解难,无病无痛。”
一旁的聂荣呈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摘下帽子和口罩,拿起桌上的一把笔,微微笑道:“想要我签在哪里?”
薛妙张大嘴巴,她的眼睛本来就有点外凸,这下快要把眼珠子瞪出眼眶。“啊——”她高声尖叫着,风一般地跑了出去。
三十秒后,她又跑进来了。本来披散的头发已整整齐齐地扎好,脸上打了些粉,还上了点唇彩。
曹洛惊叹,她是怎么在短短的时间内做完这些事的?
她迈着跟本人极不搭调的小碎步,扭扭捏捏地走到聂荣呈面前,红着脸伸出了手,原本粗哑的嗓音却细腻得不像话:“聂大神,能握个爪子,不,手吗?”
聂荣呈一一满足了小粉丝的愿望。没多久,薛妙捧着有聂荣呈亲笔签名的手帕,一步一步,极为小心地走了出去,庄严得好像在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
萧风颂锁上门,闲扯了一会儿,聊到他让赖莱调查到底是谁在幕后帮助聂荣呈,通过层层关系,打听到了那人的名字是——
不可说。
聂荣呈一下子就想通了,坐到床头,拍了拍曹洛的脸,用口型说了两个字——“谢谢”。
曹洛无声地回了三个字——“应该的”。
貌似被无视的某人不干了,强行插了进来,不满地嚷道:“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是在说我的坏话吗?”
曹洛白了他一眼,笑话道:“是啊是啊,在说你被人砍了屁股的糗事。”
萧风颂捂住曹洛的嘴,脸上浮起两团可疑的红晕。曹洛提起两只爪子,去掐他的手腕。聂荣呈头疼于他们的孩子气,连忙把混战中的两人拉开。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同时笑了出声。这笑声仿佛穿越了漫长的时光,回到了那段青涩的岁月。那时,他们一起逃学一起喝酒一起吃烤鱿鱼,肆意地挥洒青春。
一笑泯恩仇,真好。和萧风颂的关系定位成朋友,真好。曹洛心情大好,拖长尾音,叹道:“好想啤酒烤烤鱼——”
聂荣呈要出去买,被萧风颂拦住了。
萧风颂离开后,曹洛对聂荣呈说:“风颂他变了好多。”
“娱乐圈本来就不是人呆的地方。经过多次沉浮和重创后,风颂学会了八面玲珑,可是性格中本来就有的傲慢、自负和毒舌也无限放大了。”聂荣呈顿了顿,问,“沈蕙心的事,知道吗?”
曹洛不由得冷笑一声,“我在我哥的订婚仪式上见过她,太荒谬了。当初她可是和风颂爱的轰轰烈烈,简直是可歌可泣。”
“还没放下风颂吗?”聂荣呈望着她,关切道。
“早就放下了。只是,有时候,这里,”曹洛捶了捶心脏,扯起一抹苦笑,“还会疼。”
Let it go; let it go,
Can’t hold it back any more——
手机响了。是袁牧打来的。
听着袁牧在电话那端的话,曹洛的脸色骤然一变,“不要脱他的上衣!我立刻回去!”她慌忙拔掉输液管的针头,尖细的针划破皮肤,涌出细小的血珠。
“出了什么事?”聂荣呈扶住她,着急地问道。
曹洛急得眼泪都快掉了出来,“阿泽受伤了,昏迷不醒。”
“那赶紧送医院啊。”
曹洛坚决地摇了摇头,“他的伤在背后,送医院的话,就会被看到——我必须立刻回去处理。荣呈,送我回去。”
“好。”聂荣呈戴好帽子口罩,把她抱到一辆宾利车上,火速送她回四合院。
聂荣呈要帮忙,被曹洛婉拒了。她捂着肚子,忍着疼痛,咬牙跑上楼。
阿泽倒在床上,全身缩成一团,原本就清瘦的身形显得更加的弱不禁风。
“洛洛,怎么办?他的后背还在流血,可是他不肯让我帮忙。”袁牧急的团团转。如果曹洛再不来的话,他死活都要把阿泽扛去医院。
“袁牧,你先出去。没有我的允许,不要进来。”曹洛关上门,伸手去脱阿泽的T恤。
阿泽猛然清醒过来,用力握着她放在自己腰间的手,表现出极大的抗拒。
“是我。”
他紧蹙的眉头顿时舒展开,手也慢慢地放下了。曹洛脱去他的上衣,低下头,查看他后背的那道刀伤。
她尽量不去看其它地方,可是,目光所及之处,心还是狠狠的一痛。
他的背上,遍布着无数道深浅不一的鞭痕,如藤蔓般密密麻麻地交缠在一起,触目惊心。
有些是伤了很久时间,伤疤如毛毛虫般,凹凸不平,看上去丑陋不堪。还有一些则是最近的伤口,血红血红的,狰狞凶险,惨不忍睹。
究竟是多狠的心,才会把他打的皮开肉绽,背上没有一处肌肤是完整的?
曹洛记得,她第一次看到这些鞭痕时,一下子就哭了出来。即便是现在,曹洛依旧无法平复自己的心境,轻轻抚摸着那些伤疤,手在发抖,声音在发颤:“阿泽,你告诉我,到底是谁打你的?是谁一直在虐待你?”
阿泽没有回答。
曹洛没有追问。她细细包扎他的伤口,给他挂上消炎水,侧身躺在他的身边。
柔白的光线沿着他乌黑如墨的短发倾落,越发显得他五官清俊如画、气质卓绝不凡。
他的眉眼极为的出众,如同用工笔一笔一笔精心雕琢过。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此时正柔和但同时又很深沉地望着她,轻声问道:“洛洛,还疼吗?”
“嗯。疼死了。不过有你在我身边,好像没那么疼。”
阿泽抬起手,用五指抚顺她凌乱的刘海。在他赶至时,这个女孩全身哆嗦地将小刀指向歹徒们。明知会受到伤害,还再做无谓的坚持。
那时,脑中有根弦绷得像快要断裂似的紧。胸中隐隐作痛,似乎有一把生锈的钝刀在上面缓缓地磨,疼得他心痛不已。
那一刻,他明白了,此生他再也放不下她。他未来的人生,是她。
两人额头轻轻相抵,相视而笑,在心中同时说道:有你在我身边,真好。
☆、第15章 你的人生我负责
下着小雨的晚上,陆遥来到四合院探望曹洛。
“对不起,遇到一个神经病,没有及时接到你的电话。”陆遥愧疚极了,对着曹洛连连道歉。
在曹洛去厨房煮咖啡期间,陆遥目光锐利地审视着阿泽,询问道:“你究竟是谁?以一敌十还能全身而退,绝不是普通人。”
阿泽唇边泛起浅笑,淡定自若地回道:“不过是有些蛮力。而且,”他耸了耸绑着绷带的左肩,“你看,我也受伤了,在床上足足躺了两天。”
“那你知道被你打的那些人至少要在床上躺两周吗?”陆遥摆出惯有的木头脸,神色严肃地发问。
阿泽靠在沙发上,双手抱胸,笑容越发的温良无害:“陆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