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女配-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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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过了这样短的一段时间,之前小国舅还和他们剑拔弩张的,现在居然一起游猎,看上去似乎关系还不错……林萱对男人的友情颇感困惑。
只见那些男子纷纷招呼昭平帝道:“易大郎叫我们好等,必要罚酒三杯方可上马。”
昭平帝微笑道:“当得当得。”边招呼林萱道:“见过诸位郎君,都是我的朋友,可不必戴幂离了。” 林萱见状便揭下幂离,上前深深施礼后便退后,诸位公子颇觉眼前一亮,只见眼前女子一套浅蓝交领骑装,乌黑的头发笼在后边,仅在头边佩了一蝴蝶流苏短钗,娇波流慧,细柳生姿,身旁的刘明舒已算得上是绝色,眼前这女子显然年纪尚幼,已是如此容色,不知长成后还是如何风姿了,遂纷纷见礼口称小嫂子后,又艳羡道:“大郎艳福不浅啊。”
林萱只低头不语,常玥上前道:“小嫂子可到女眷休息之处,设有茶水帷帐,很是舒适,便叫门口侍立的丫鬟给林萱带路。
原来狩猎场里已是围了一大圈地盘给女眷们骑马用,专门准备了数十匹温顺的小马、母马,又每匹马都配备了一个马术娴熟的婆子,专门负责给女眷们拉马缰。一些官家内眷在家里娇养着,足不出户,不谙马术,只能坐到马背上,由得婆子拉着马缰带着四处溜一溜,散散心。若有心学骑马,也有专人可以教导,学骑过程中都是有人守着。场地一侧又用网围起一个场地,里头有一些兔子、山鸡等小兽,让女眷们进去射杀。
而一旁的木廊里,则布设着长桌,放着各色点心、小食、水果、茶水等,让女眷们自坐着聊天。
林萱一看就笑了,原来像自己这样不会骑马的女眷还是占大多数的,不过是出来透透气,春游罢了,不觉心下大定。豆蔻也安心的道:“原来游猎是这样的,害得奴婢担忧了一晚上怕小姐您跟不上爷呢。”
到了木廊里,已是有两名女子迎上前来,其中一名身着浅紫色宫装,气度雍容,另一名年纪小些的身着鹅黄裙装,梳着双鬟,一旁侍女介绍道:“这是我们家大少夫人和五小姐。”
林萱连忙施礼。
郑国公大少夫人还礼不迭,原来她曾进宫给太后皇后请安,见过林萱,自然知道林萱的昭仪身份,也不敢托大,只亲自带她到了内眷所在之地,一一替她介绍,称呼她为易夫人,一番厮见后又出去迎接别的客人去了。
场内的内眷心中却暗自纳罕,这易公子只说是常家的远房姻亲,但一身气度从容,如今这位夫人也是气质恬淡温婉,着实有大家闺秀之风,带着的婢女也是进退有仪,显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只怕出身高门,便不敢小觑,转眼也谈笑风生。林萱前世今生,却十分不惯交际场面,坐了一会儿便告退,带着豆蔻去骑马去了。
待她走后,场内一贵女却吃的笑了一声,道:“常少夫人也不知道怎的,介绍个妾室来我们这儿,也难怪她如坐针毡,倒是知趣告退了。”另外一夫人却大惊道:“不能吧,且不提常少夫人向来礼仪周到,就说那夫人仪态从容,温柔婉约,如何是妾室?”
前边那贵女笑道:“易公子上次蹴鞠,就带了他夫人,那才是正经的正室风范,雍容大方,一身打扮华贵非凡,这女子年纪这么轻,衣饰又如此简单,必是如夫人。”
那夫人却有些将信将疑。
这边厢林萱却已选了一匹温顺的小马,在婆子的指导下,先与小马抚摸交流了一番,才慢慢爬到马背上,两手握住马鞍,套上脚蹬,扶着马脖子坐稳了。婆子拉着马慢慢地向前走,她感受到身下马的肌肉起伏,摇摇晃晃地,不禁全身僵硬,然而小马非常听话乖巧,走得很是稳当,她渐渐的放松下来,静心体会要领,学习以腰、背、大腿、小腿的力量用力推,逐渐放松脖子、肩膀与手臂,林萱让人牵着溜了一段路,觉得基本适应节奏,开始尝试自己掌握马缰了。
一个时辰后,林萱基本学会了简单的骑马技巧,可以自行拉着马缰骑一段路了,但还不敢放开了跑。只是骑了这一个时辰,她大腿内侧被磨得有点火辣辣的疼,生怕破皮,林萱也不敢再骑下去,便下了马,却又不想回木廊和人应酬,便带着豆蔻在山庄里漫步看景。但见山庄古木干霄,新篁夹径,风送桂香,不觉向幽静处观景走去。
走到竹林深处,忽听到里头两女子在说话,其中一名道:“早便说过回客舍去歇息了,小姐却是不听我言,非要贪凉在这里歇息,这亭子椅子这么硬,小姐定是落枕了,这可如何是好。”其中一名却冷冷地道:“你去围场悄悄和大哥说了让他来,切莫声张。”
另外一名应是丫鬟的跺足道:“还是去和常少夫人悄悄说了,去请个医女来看看吧,您都疼成这样了,脖子都动不了了,耽误了可不好。”
那小姐却是恼怒道:“常少夫人若问大白天的如何落枕,难道说我贪凉睡在凉亭里么!这事情如何能传出去!你莫啰嗦,让大哥悄悄的来带我,只说不舒服回家去再说,速去,莫啰嗦。”
那小丫鬟犹豫再三,还是去了。林萱微微笑了,却也为这名女子的洒脱所感染,能在热闹之时,避入清净之处,在亭子内歇息,果然颇有林下之风,便步向亭子。
那亭子里头一垂髫少女,穿着雪白襦裙,系着银色宽腰带,裙边坠着碧色玉环一枚,容貌堪称绝色,坐在亭子内彷如竹林里的精灵一般,看到有人来,脖子却动弹不了,只能身躯僵硬的转过来,又想起要施礼,脖子却是一阵刺痛,引得她到底还是吃痛不过,用手捂住了脖子。
林萱笑道:“这位妹妹是落枕了么?我粗通推拿,可否让我看看?”
那少女面上仍淡定,眼中却有惊讶之色,后来终于还是道:“那便烦劳姐姐了。”
林萱上前,先轻轻按揉了一会儿她的肩膀,理顺筋肉,便问她:“是哪里疼?”知悉是无法向左边转头后,便用手指一点一点的按左边的筋络,尽量消散筋节,边嘱咐少女,在最疼的地方出声指示,然后在痛点长按后,又按压了天牖、风池、哑门、天柱、肩中俞、肩并、秉风、乳突、发后、手三里等穴位,大概疼痛有所减轻,那少女渐渐放松下来,忽然听到小道有人疾步而来,那少女不禁转移了注意力,趁着这时候,林萱右手虎口张开卡在颈部的左侧,左手扳于头部右侧,忽然用力扳动,只听到那少女脖子发出“咔哒”响声。然后惊奇的站了起来,发现脖子已是可以转动自如,不禁喜悦地说:“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22桂落尘泥
此时,小道上的来人已到了跟前,风采翩翩,貌如好女,正是那东丘郡侯之子花铉,身后紧跟着一个青衣丫鬟,那女子欣然叫了声:“大哥。”两人并立一起,风神如玉,衣袂飘飘,倒如神仙中人一般。
花铉应了声,看了眼林萱,林萱只得施礼道:“林氏见过小侯爷。”
花铉还了个礼,不敢再直视她,只问那白衣少女道:“青灯说你落枕了?”
那白衣少女道:“方才是的,脖子无法转动,幸得这位夫人一番推拿,已是全好了。”又转过身来道:“还未与夫人通姓名,我是东丘郡侯府花蘅,排行第三,姐妹们多唤我三娘,不知夫人如何称呼?”
林萱微笑道:“我家官人姓易,是常家远房姻亲,我娘家姓林。”
花蘅听了便唤了声:“易夫人,多谢您援手。”心里又踌躇一番,不知这位易夫人是否听到前边自己和青灯的对话,又不知如何启齿请她不要外传,一时之间面上倒是青白交加,花铉与她兄妹感情甚笃,方才又听青灯说了她的顾虑,哪里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便向林萱深深施礼道:“易夫人,舍妹得您援手,感激非常,只这涉及舍妹闺誉,还望夫人三缄其口,侯府之后定有重谢。”
林萱谦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还请小侯爷及花小姐放心便是了。”却是稍稍侧身,未受其全礼。
花蘅见到林萱温婉知礼,十分爱她,便拉了她的手道:“我便唤你林姐姐可好?林姐姐,我知道一处好地方,可以看到他们打猎的情形,他们出猎了这么久,应是快到回来的时间了,你和我一起去看了好不好?”
林萱听到可以看他们游猎的情形,如何不愿,但又怕那冷面小侯爷不喜,便望了望花铉,花铉点头道:“我便护送你们到那儿便好了。”
于是花蘅便领着林萱向上走去,后头青灯和豆蔻紧紧跟随,却是爬到半山腰,入了个小楼阁,楼阁牌匾书着“临风阁”三个字,待走进去,看到有一木制平台建在一突起大石崖上,砌着朱红栏杆。凭栏往下望去,果然猎场景色一览无余,只看到一群人跨着高头大马,手持弓弩,呼啸而过,追赶着数只野兽,而天上也有猎鹰盘旋,又有人扯出囊弓,扣弦搭箭,疾射而出,看他们狩猎,倒真的是矢不虚发,发必应弦,只听到身旁花蘅道:“跑前头穿黑衣绣金团花的那是郑国公长子常玦,旁边那个也是黑衣,特别高大勇武的是诚意伯长子刘廌,哎呀,阿纤姐姐也在,真漂亮啊,好像一朵红云一样,那个穿墨绿色衣服的是朱大哥,咦?旁边这个深蓝衣服的我却不认识,大哥你认识么?”
花铉道:“正是易晨公子。”
花蘅鼓掌道:“啊,原来是姐姐的官人,果然英气勃勃,姿仪甚美,当如此才配得上姐姐呀。”
林萱却是第一次听到昭平帝的化名,心中却是一阵不喜,这读起来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只是谦虚的让了让,便又注目看下方群雄逐鹿。
昭平帝今日一身深蓝骑装,的确英武不凡,然而,他一双眼睛,很明显却没在看猎物,不过是持着弓御马疾奔,林萱看他的面上专注认真的神色,以及那一直盯着前方那朵轻得仿佛是笼在马上红云的眼神,那显然是情窦初开、志在必得的眼神,心里忽然涌上了阴云。
花蘅还在一旁笑道:“易公子看上去很开心的样子,嘴角一直翘着呢,想是很爱游猎吧。”
林萱却是面上一片茫然,仿佛又回到了那场风雪,她曾经以为自己已经忘记的严寒,和凛冽风里卷来的雪粒,啪啪的打在脸上,如刀一样生疼。
最后她自己笑了起来,自己并没有付出什么,身体?这是别人养你的代价,锦衣玉食,本就为了你的身体,金屋长门,不过帝王一念之间,自己的心,还是自己的吧?她轻轻扶住了自己的心口。
回去的路上,林萱一直沉默,昭平帝却一直在兴致勃勃地说自己猎得的战果。他就是这样,天真的热情的,直截了当的表达自己的爱,哪里顾及到他的女人的感受?那样理所当然的移情别恋,想要谁,便是谁,他是皇帝啊,林萱心中笑话起自己来,居然对帝王之爱有过期待?她之前还有皇后、有德妃、有无数的女子,她之后还会有无数的女子被皇帝喜欢上,一个接一个,自己——果然并不是女主角啊……
夜色已经降下,路上仍有桂花香气随风送来,似乎要在冬天来临前,绽放出所有的香气。然后落入尘泥,碾成尘土。
到了静怡轩,同样又过了子时。
昭平帝揽着她进入了静怡轩。
院门一推便开,打头进去的方天喜已是迅速向前跪下。
感觉到不对的昭平帝和林萱进了院子,便看到两旁太监宫女林立,却都低着头不说话,院门中央台阶上,徐太后正端然坐在上头,一双利眼湛然望向他们,旁边侍立着常皇后,只垂首无语,并不看他们。
院子旁边黑暗的地方,有两名太监正持杖施刑,凳子上趴着的依稀可看出是一名宫女,嘴被严密的捂着,一丝声音都发不出,只听到沉闷的杖子落下的声音。
林萱立刻跪下了,心头按捺不住的狂跳起来,汗流浃背。
昭平帝愣了下,上前施礼道:“给母后请安,不知深夜母后不在慈宁宫休息,却是来这里做什么?”
徐太后依然肃容盯着他们两人,直盯得昭平帝不安,只得又嗫嚅道:“可是小的没□好不听话,冲撞了母后,略施惩戒便罢了,莫伤了您的身体。”
徐太后淡淡地道:“今日苏贵人临产,生下陛下的皇长子,母子均安。”
昭平帝一愣,欣喜道:“真的?太医原说的产期不是今日啊?母子均安就好。那朕这边过去看看?”
徐太后继续说:“苏贵人是早产,太医道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宫里满宫的找皇上禀告,结果哪里都找不到,问遍所有人,都没有人知道皇上去了哪里——即便是皇后,也不知道。”说到后头这句,语气已是转厉。
常皇后听到这句,已是跪下。
昭平帝尴尬不安地道:“朕今日……与林昭仪,出外体察民情去了,不关梓童的事情。”
徐太后面上现出愤懑之色,厉声道:“体察民情体察到藏剑山庄去了是么?那里猎物肥不肥?皇上玩得开心不开心?”
昭平帝看到一切已被太后尽知,也不敢再说,垂首无语。
徐太后却冷冷地说道:“帝王之尊,社稷安危系于一身,你却白龙鱼服,置自身安危不顾,你的长子出生时,你却不见影踪,贪图游乐,狂纵无度,耽于美色,白日宣淫,置国家政事于天外,有何异于亡国之君?商惑妲己、周爱褒姒、汉嬖飞燕,小则政乱民荒,大则丧身亡国,皇上怎可不引以为戒!”
昭平帝垂首无语,只有跪下叩头请罪道:“是孩儿不知节制,请母后息怒。”
常皇后也叩头道:“是臣妾后宫管理失职,规劝不力,请母后息怒。”
徐太后冷冷笑道:“哀家不过是病了一场,还没死呢!就有奴才猖狂,怂恿帝王微服出行,冶游无度,少不得要好好清理门户,谁再以为自己有几分姿色,以为可以做得了后宫的主,撺掇着皇帝玩乐,与我母子离心,哀家便让她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林萱只深深地伏下头,知道这些上纲上线、指桑骂槐的言语只怕多是冲着皇后去的,自己不过是夹在其中的一个小小蝼蚁,待贵人一声令下,就会被雷霆之怒击成齑粉。
深秋夜凉,她看到自己的手指惨白冰凉,她也看到跪在她后头的豆蔻全身也在发抖,她知道她也在怕,不是怕自己被问罪处置,而是旁边被执行杖刑的那个宫女,只怕是留在家里看家的香附!
时间如此难熬,旁边一杖一杖彷如打在自己的心上,林萱能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汗已经变得冰冷,衣服紧紧地贴在身上,寒彻心肺。
徐太后一番训话完毕,也不说如何发落,只是让帝后扶着回宫。留下林萱等人依然跪在原地。
隔了一会儿,徐太后身边的苏姑姑转回头,制止了还在施刑的慎行司的太监,道:“太后懿旨,赏乾清宫总管太监方天喜四十大板,你们一会儿去乾清宫,等皇上睡了再施刑吧。”
两个太监应了下去了。
苏姑姑转头对林萱等人说:“太后懿旨,林昭仪违反宫规,私自出宫,不知规劝皇上,本应罢黜冷宫,念在曾有恩于皇嗣,禁足三月,抄《女则》百遍。”
林萱叩头领旨。
苏姑姑一走,林萱和豆蔻迅速的爬起来扑向那个软在那里消无声息的宫女,果然是香附,腰一下全是血渍,汗湿的小小面孔紧闭着双眼,脸白得吓人,林萱伸手探向她的鼻息,手抖得不行:“还有气儿,快抬进去。”静怡轩里的太监宫女都忙着搬动香附进屋,林萱身上汗淋淋的,忽冷忽热,只觉得从未有这么惊惧。
替香附擦汗除衣敷药,调了一丸跌打内伤的药丸给她服下,林萱忐忑不安,只怕内脏有损,那只怕是三长两短。
半夜,香附发热起来,林萱看着她的脸变成青灰,自己的心也在一寸寸变灰。
作者有话要说:
☆、23此悲彼喜
天才蒙蒙亮,常皇后方起身正在梳洗,就听到外头有喧嚷声,常皇后皱了皱眉,安姑姑出去问了下情况,回来禀道:“是静怡轩的宫女,说林昭仪高热不退,想请太医诊治。”
常皇后叹了口气,道:“是本宫害了她,罢了,叫他们行个方便,尽量传江太医去看吧。”
静怡轩内,一直在让人反复用凉水毛巾拧干后给香附降温的林萱,面色青黄,双目红肿,眼睛下方有着浓重的阴影,江太医一见到便吓了一跳,方要请脉,林萱却摆了摆手道:“烦江太医替我这小丫鬟看一看,她昨夜受了杖刑,发了烧,我给她服了百宝丹,又外敷了金疮药,但依然高热不退,半夜有尿血,只怕是伤及脏腑了。”
江太医扶了脉以后,隔着衣服按了几下香附的腹部,看她的反应以后,叹了口气,摇摇头道:“脏腑受伤,我这里倒有些上好的白药,可以调给她服下,然后再开点方子煎服了,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林萱自身学医的,如何不知香附病情危重,当下禁不住双目泪垂,旁边豆蔻听到诊断,已是向江太医跪下哭泣道:“求求您太医,求您救她一命,她才十五岁……她是替我死的呜呜呜。”
江太医吓了一跳,赶紧摆手道:“姑娘快请起,下官已是竭尽全力了,只是伤及腹脏,不过是开些蒲黄散或者桃仁承气汤,如果伤势严重,有尿血等症状,多半就没法子了……”
豆蔻捂住嘴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都是我,本来小姐是想带会点马术的香附出去的,香附看我贪玩便让我去了,都是我……若是香附姐姐有个不测,叫我下半辈子如何安生……”
林萱看江太医面上似有不忍,欲发言却又忍住,便让一旁煎药的太监将豆蔻搀扶下去,又支开其他宫女,便忽然跪下在江太医前道:“江太医,我知道您一定有办法的,香附是先父给我留下的丫鬟,自幼与我情同姐妹,还请您千万勿要顾虑太多,只将她当成我来放手医治,便有不测,我也绝不敢怪太医。”
江太医见她跪下,已是面上慌张,要扶她又碍于男女大防,一时只是说道:“昭仪娘娘请起……”
林萱恳切地望向他:“如有方法,还请指出,再难我都会想办法。”
江太医踌躇再三,还是低声悄悄道:“下官在少年时曾遍访名医学艺,曾遇到过个奇僧,能剖开人肚子治疗内伤后又缝补愈合,我曾亲眼目睹他给难产妇女剖腹助产,只实是惊世骇俗,并不敢公之于众,又极少成功,曾失败后病人死去,被乡民围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