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爱上弦月-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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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过羊皮袋,我轻轻移了一下身子,左腿膝盖的疼痛让我又想起那个不愉快的泛舟。我撩开裙子卷起裤管,膝盖上赫然一块很大的红肿,那个该死的女人居然暗算我。
自从遇上那个家伙,我就一直倒霉倒到透顶,而现在,现在终于解脱了,永远都不用再看见他了。
“这个,是他让我交你的。”霍无影道。
“什么?”我抬头,就看见霍无影手中捏着那支情人泪的蝴蝶簪子。
为什么是这支簪子?他应该还我的是我原来的那根金簪才对,为什么要给我这支?为什么?都说了永远都不想再看到他,还要给我这个。
我一把挥开霍无影的手,愠道:“拿走!我不要!”说完,我的眼泪却不争气地自己跑了出来。
“他说这簪子上的蝴蝶是用彩虹石做的,俗称情人泪,而此刻,你是为了情人在落泪,很贴切。”霍无影道。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什么叫我为情人在落泪?我没有!我也不会为他落泪!不会!”我一边哭着一边冲着他吼道。
“是吗?”他倾身靠近我,双手撑在我身子两侧,面孔与我相距只有寸许,温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脸上,“那就试试!”
说着,他的唇便猛地印上我的,本能地我想反抗,但转念我又放弃了。
一秒,两秒,三秒
一分钟,两分钟
最终还是他先忍不住离开我的唇,备感挫折道:“冰冷无情,你将男人的自尊打击得一丁点都不剩。他说错了,不是你不明白,而是你明白,只是不愿去承认,你的心早就遗落在他身上了。”
“呜呜呜”抱着双膝,我忍不住哭出声来。
在霍无影吻我的那一瞬间,我本来是想拒绝他的,但是我没有,因为我想知道,他的吻和其他男人的究竟有什么不同?直到霍无影放开我的那一瞬间,我才知道不是不同,而是大不相同。他的吻能让我不知不觉中溶化,他的吻能让我情不自禁地回应,他的吻能唤醒我沉睡了已久的灵魂,他的吻能燃起我体内早已熄灭的激情
而霍无影在吻我的时候,我的双眼始终都是睁着的,脑中一直都在不停地数着秒钟,没有感觉,没有情绪,没有沉沦,没有不清醒,没有不能呼吸,最重要的是他的舌始终未能撬开我的牙齿。
五年了,这五年里,我活得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任何事都引起不了我的兴趣,就算在很拼命的赚钱,那也是在填补心灵的空虚与寂寞,因为要养家,除了养家还是养家。
我颓废,我萎靡,我消极,我沮丧,我逃避
直到他的出现,他的笑容、他的放荡、他的无赖、他的痞样、他的整个人,在潜移默化里,就像一只令人讨厌万年不死的小强一样,怎么甩都甩不开的,强行侵占了我的整个心房,缠到我要发疯。
和他在一起有多久了?从客栈到望连山,从望连山到安平镇,从安平镇到这里,他的身、他的影,现在无时无刻不缠绕在我的心间。日子一天天地过,对簪子的挂念却一天比一天淡,心中虽不断地念着寻想着他,可是念着念着就变成了寻欢。
那相似的声音、那莫明的熟悉感,甚至让我常常把他幻想成寻。他的怀抱我从来就无法抗拒,而霍无影只是轻轻触碰就让我无法接受。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我为什么要答应霍无影去喝酒?以为喝醉了就能让自己舒服一些,以为喝醉了就能让自己痛快一些,以为喝醉了我就什么都可以不用再去想。无论是那晚看到他和秦操在一起的情形,我用毛毛虫丢秦操,我暴打猥琐男,还是之前在画舫中,我掷断琴弦,暴气将船家震落水中,都是因为我愤怒。我的愤怒是来自于我的嫉妒,我的嫉妒是来自于我的心。
当再次睁开眼,我以为坐在床边的依然会是他,在看到霍无影的那瞬间,我居然是失望的。原来我在心底期盼的是他,期盼的是他还能想往常一样嬉皮笑脸地坐在床边,等待着我醒来,但是,不是他,以后也不会了
我不停地压抑,不停地压抑,压抑了很久,压抑到自己好痛苦好难受
我不愿承认,我不要明白,我不要看清,我不要
因为我不可以对不起寻,我不可背叛我的爱情
最无奈的我控制不了自己,我最终还是泄露了,正如他所说的,我动心了
我真的对不起寻了
情人泪?是的,我的眼泪是为了心中的情人而流。是的,我的眼泪是为了他而流
夜寻欢,这个名字,或许是从第一次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它就像施了魔咒一样深深烙印在我心中
我一直都是在自欺欺人现在承认了又能怎样?一切都是回不了头的一切都是不可能的,一个人的心已经许了一个人,又怎么能再分出去,这是一种背叛,我不要背叛
寻,为什么你要将我抛上崖顶?为什么要让我一个人痛苦地活着?
你到底在哪里
人清醒,泪已干,昔日情,成追忆。就当我做了一场梦,而今是梦醒时分。决定不再留恋,便不会藕断丝连。自落水之后,我便没有再见过他,我的话真的奏效了。现下身已在白虎国境内了,用不了几个时辰,便可抵达白虎国的京都。
最可笑的是,坐在我对面的男人也从他换成了霍无影。瞧!我就是这么一个没有节操的女人,招惹完了一个,又来一个。这一夜几乎没怎么休息,我坚持连夜赶路。太久了,我真的太累了,我好想家,想开心,想笑笑,想将军,想客栈里的每一个人和每一样物。
我要回家!
进了城后,先和霍无影打点客栈住宿事宜,然后才去店铺。我也明示了,最多一晚,今日无论赔偿多少,哪怕日后我找镖局把银子给押送过来,我都要退店,明日一早我便可返程回家。
退店和退窑炉是意想不到地顺利,原来的店铺老板早已将所有权转卖给了他人,而那位新老板很是奇怪,不仅一分钱都没让我赔,还当着我的面将两份契据撕毁,表示合作就此结束。
返回客栈的路上,熙来攘往的人潮,人声喧闹。
我一直都沉浸在方才退店一事中,赵叔去退朱雀店时顺利归顺利,但也没有像这样一分钱不用赔的啊?我看了看霍无影,心中了然,买下那家店的,除了那个让我哭到泪干的男人,还会有谁。
剪不断,理不断。是离愁,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闪开!闪开!统统都给我闪开!”
“别挡着平远侯的路!”
正冥想着,几个嚣张跋扈的声音突兀地传来,原本行于路中的百姓们纷纷避让,退于道路两旁。
我抬头一看,一辆辇车正从不远处慢慢驶来,赤质,周施花板,上有漆柱,四面垂帘,青罗绣宝相花带,这等华贵气派,不禁让人误以为会是白虎王的龙辇。
辇车缓缓从面前驶过,那纱帘随风轻飘,我好奇地瞄了一眼车中之人,在瞥见他侧脸的那一瞬间,整个人仿佛被定格了一般。
难以置信地望着纱帘下车中之人的背影,我喃喃自语道:“上官?”
怎么会是寻?
我直愣愣地望着辇车渐行渐远,霍无影轻拍了我一下,问道:“你怎么了?”
蓦地,我回过神,根本不理会霍无影的问话,丢下他,便疯狂地向辇车追去,口中不停地呼喊着:“上官!上官!上官!”
我尚未接近那辇车就已被人给拦下,车中之人似乎听见了我的呼喊声,也有了反应,回过头掀起了纱帘。就在纱帘撩起了的一刹那,我看清了他的脸,原本想冲过护卫而不停挥舞的双臂倏地停下了,浑身没由得跟着战栗起来,两条腿随即便往后连连退去。
司行风?竟然是司行风。我怎么会忘了是他?
他在瞧见我的那一刻,先是一脸的错愕,渐渐地,一抹阴冷的笑容浮上了他的脸庞。
他应该是认出我了。白虎国的平远侯,权倾白虎。
我连吞了几口口水,在他没有指示手下人抓我之前,我垂着头对着那几个护卫连声称道认错人了,便故作镇定,若无其事,缓缓转过身往来时路一步一步慢慢地走着。我不能跑,我要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倘若我跑了,无疑是向他宣告我的心虚。
“洛洛,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迎上来的霍无影一边问我,一边看向司行风。
“不要看了,快走!”我压低了声音道。
拽过霍无影的胳膊就走,岂料这家伙跟个白痴一样,一脸惊愕地只顾着望着司行风发愣,在我强行的拖拽之下,才将他拉走。
一路上,我不敢回头,只能小心翼翼地慢慢往前走着,走了很远之后,在确定了司行风并未派人追过来,我才敢拼命地往客栈方向奔跑。
“你快去雇辆马车,我回客栈收拾东西,我们马上就启程。”我一边疾步走着,一边对霍无影道。
“他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让你如此惶恐?”霍无影追问。
“等出了白虎国再说,眼下没时间跟你说这个。”我急道。
临转身之前,在对上司行风那双犀利的黑眸,我心中很是明白,他已不再是撷香阁之内那个曾经任人百般欺凌而毫无反抗之力的小宇了。他那阴鸷的眼神已向我透露了危险的信息,他是不会轻易放过我的。所以,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在他派人抓我之前,离开白虎国。
“你跟他有仇?”霍无影又问。
“是的,不共戴天之仇!”我答道。
“莫非他就是那个第三次?”霍无影很小心地说出了他想问的话。
停下脚步,我疑惑地看着霍无影,他怎么会知道司行风就是那个第三次?
我顿了数秒,时间紧迫,不容我多想,只能无奈点头应道:“是的!”
霍无影在听到我的回话后,又露出了一副冥想中痴呆的傻样,口中不停地嘟喃:“原来如此!”
唉!真是要被这家伙气死了,明明长着一副聪明伶俐的模样,思想和行为却总是跟个白痴一样。倘若时间再这么让他给耗下去,那十八层地狱的“极乐”世界我是非走一遭不可。
最终不得已,只有对他河东狮吼一把,才让他回过神诚惶诚恐地去办事。
第82章 是祸躲不过()
俗语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它终究还是要来。这就是命。
司行风动手了,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快。可惜我错了,自以为是的聪明却错得离谱,我不应该让霍无影离开我,凭他的武功,这些人绝非是他的对手。
但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他手下以缉拿要犯的名义冲进客栈,不待我反应,便一把将我敲晕了过去。
这次睁眼,成了一场似乎永远无法醒来的梦魇。我不知道自己被绑到什么地方,这里一片黑暗,不见天,不见地,也不见自己,四处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潮湿的骚臭味,还能很清晰地听到好些个微弱的声音在不停地呼喊:“放我出去!”
我不能动,根据感觉只知道自己被绑在某个物体上,强烈的恐惧感攀上心头,心脏在胸膛内激烈地跳动着。
忽然,一样活动的不明物体爬上了我的脸,我惊恐地甩着头,拼命地尖叫:“啊——啊——”
“哼!”伴随着一个人的冷哼声响起,眼前突然亮了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火光让我两眼一时间无法适应,闭了闭眼后,才能看清眼前所处的地方,竟是地牢。我被绑在用来行刑的木架上。
抬眼惶恐地打量起四周,黑压压的占满了这间牢房的就是刚才爬在我脸上的小强,蜈蚣沿着墙缝到处乱爬,地上满是耗子屎、蟑螂屎以及长年累积不堪污秽之物。
一副锁住犯人防止他们越狱的镣铐和链索,正空挂在旁边血迹斑斑的墙壁上,在火光的颤动下映着青獠可怕的寒光。再往下看,两根灰白的骨头阴森森地卡在脚镣的铁圈里,那是人的腿骨吗?那两根白骨的主人是被折磨成骷髅的吗?
不远处的黑暗中隐隐约约端坐着一个人,不用想,我也知道那个人是谁。我恐惧地颤抖着,司行风他到底想要做什么?难道他想把我也折磨成骷髅?我害怕得甚至不敢喘气。
从黑暗处,他一步步向我走来,那张与寻多么相似的面容再度出现于眼前,五年的岁月痕迹,他的容颜看上去不再是一副阴柔娇弱如女子的相貌,显赫地位、锦衣华服,使得他更具成熟男人的魅力,我反倒觉得他和寻不再那么相像了。
他单手狠捏住我的下颚,将我的头顶向后方,狰狞地笑道:“夏之洛,你可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整整六年了。五年前,当我得知你死了,你可知道我有多伤心多难过?为了你的死,让我整整伤心了五年。瞧,我多么挂念你,甚至比挂念我的亲人还要多。我一直都在想,为什么老天那么厚爱你,怎么会让你这种人就这么轻易地死掉?方才在大街上,再次看见你的那一刹那,你可知道我有多兴奋有多激动?原来老天爷还是有眼的,难为我念你念了五年了。”
望着他残酷的表情,听着他这一声声的“挂念”我,我痛苦地扯笑着。我心底的痛楚谁能了解,为了他,我死过一回,甚至还失去了寻。为什么五年了,老天爷还不放过我?还要让他再次出现,来折磨我?
我无奈地闭上双眼,多么期望这一闭眼,可以从这里消失,就算是永远地消失在这世界也可以。泪水在不知不觉中滑落出来,我能说什么。
“害怕得哭了?我还没把你怎么样?你怎么就哭了呢?你以前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吗?”他的脸贴近我,阴森森地道。
我哽咽道:“司行风,我承认,我哭是因为我害怕,但更多的是因为我无奈。五年前我就已经和你过说了,卖你的人不是我”
“你闭嘴!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倘若她死了,那么现下在我面前的又是谁?难道是鬼吗?”他愤恨地厉声打断我,仇恨地咬着牙。
借着火光,我甚至可以看清他颈间的青筋暴凸。
他顿了顿,再度吼道:“对!你本来就是个恶鬼!倘若不是你这个恶鬼,我就不会走到今日这个地步。”
这些天来,我已经快要被夜寻欢逼疯了,在听到司行风骂我是恶鬼的时候,我一边流泪一边笑,恨不能将所有的痛楚全都宣泄出来,于是我大声地喊道:“对,我是个鬼,我本来就是个鬼,我是一个霸占他人身体整整六年的恶鬼。一个没有躯壳的灵魂,找不到回家的路,整整六年的恶鬼。你以为这世上就只有你一人痛苦吗?这五年里,我活得没有比别人更快乐,有的只是无尽的折磨和痛苦。明明不是我,却偏偏又是我。她欠你的早在五年前,我就替她还清了。你一心想找的那个女人,她死了,她死了,她死了——”
“啪”的一声,司行风狠狠地甩了我一记耳光,直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烧痛。
他双眸中仇恨的怒火越烧越旺。
“你这个贱女人,原本以为五年里你会有所觉悟,会有所悔改,或许我可以考虑放你一马,少折磨你一些,现下看来根本就没这个必要。”他将我的头按向右下方,咬牙切齿地道,“看见那地上的白骨吗?你想我像审犯人那样对你,天天大刑伺候着你,还是想我像你对我那样,把你丢进窑子里,让那些男人天天伺候你?”
他的双手抓住我的双肩,手中的力道随着他的话语一次次加深,一张俊脸因为愤怒而变得狰狞可怕。
一听他要把我丢进妓院,我浑身都在战栗,惊恐道:“不要”
他的手再度捏住我的下颚,随着手掌又不停地在我脸上来回触摸:“不要什么?是不要大刑伺候你,还是不要男人伺候你?你方才的那股傲气呢?哪去了?”
说着,他抚着我脸的手忽然伸向我的衣襟,猛力一撕,我胸前的肌肤几乎裸露在外。
这世界是绝对的公平。没有平白来的金钱,没有平白来的富贵,更没有平白来的生命。
什么是命?什么是重生?
因为我的重生,导致了夏之洛的死亡,所以我就要拿现在的一切为这条命付出。
他上下冷扫了我几眼,又回到我的脸上,此时我已泪流满面。
我低声道:“你到底想怎样?如果折磨我羞辱我,能让你好过些,那你就大刑伺候吧。”
不知道何因,他伸手帮我拂去眼泪,嘲弄道:“今日我才发现,原来你还长着一张媚惑男人心神的脸。啧啧啧!难怪那两个瞎了眼的男人会为你神魂颠倒。对了,我差点给忘了,是三个,方才在大街上,还有一个。你媚惑男人的手段的确高明,假若没有六年前的事,说不定我也会被你这副楚楚可怜令人怜惜的柔弱外表给迷惑。”
“呜呜呜”
“好,你选大刑伺候,我随你心愿。铬铁?鞭刑?插针?对了,我又忘了,白虎国是擅长用的是梳洗。知道什么叫梳洗?这可不是帮你在梳洗打扮,而是要用铁刷子把你身上的肉一下一下地抓梳下来,直至肉尽骨露,就像他一样。”他指着那两根白骨疯狂地笑着。
我的眼睁得更大,心中已开始反胃。
他疯了。夏之洛把他给逼疯了。
蓦地,他停止笑声,双手将我已破烂的衣裳更用力地撕开,我整个肩部完全裸露。
他的脸凑到我胸前,那热腾腾的气息喷在我胸前,让我无比惶恐,我好怕他像齐哥曾经那样对我,我大呼:“不要!”
“不要?你以为我会要你?哼!六年前我就跟你说过了,就算我跟一百个娼妓上床,我都不会要你。记不记得,我说过,我要吃你的肉,喝你的血,扒你的皮,抽你的筋。”
说着,他张嘴狠狠地咬了下去,他的牙齿紧咬着我肉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让我狂冒着眼泪直想撞墙,我感觉我胸前的那块肉就快要被他给咬掉了。
“啊——”或许只有尖叫呼喊才能减轻那种痛。
未久,他松开了嘴,抬起头,阴鸷的眸子凝视我,我感到我脸部的肌肉全因那痛而扭曲了,凄惨地叫着:“啊”
他的唇上占满了我的血,他舔了舔嘴唇,又欺近我冷笑道:“痛吗?这点痛算什么?你可知道当年我受的是怎样的折磨?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