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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犯罪心理-第1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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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朝想反驳,但他想了想,刑从连说得可能也有道理。于是他调出一张宏景市周边地图,开始埋头认真研究起来。

    刑从连端详整张地图,那道路密密麻麻,如同附着在人体上的血管。

    “刚才那个小妹妹说,她是7:35出门的,她很确定,在这之前,这个平板一定不在她书包里,所以,你着重研究下,在7:25…8:00这段神奇的时间里,我们可爱的平板究竟经过了哪些地方,又是怎么到小妹妹的书包里的。”

    王朝眼前一亮,他按刑从连所说的,开始调取数据,但很快,他就郁闷了。

    “杨经理,讲真你们的系统还是有问题。”技术宅一脸懊丧,“为什么你们的gps定位系统没有“位置—时间”记录。”

    “什么意思?”刑从连问。

    “就是你们的这个系统,只会记录机器所在的位置和行驶路径,却不会记录它是什么时候经过了这些地方。”

    杨典峰很无奈地摊了摊手:“对于我们来说,gps只是方便我们管控、监视车辆行驶路径,真是很抱歉了呢。”

    “那只能结合监控排查了,我去问校车司机拿他每天的行驶图,你比对看看”刑从连也有些失望,他拍了拍王朝的肩,似是宽慰。

    “可这也没有意义啊老大!”王朝搓了搓手,“就算比对出来了,知道它是怎么进小妹妹书包的,又能证明什么呢?”

    “证明什么?”刑从连语气有些冷,“证明一个罪犯有能力办到一件我们通常无法办到的事情,证明我们被他耍得团团转,证明我们还不知道他的目的,你还需要什么证明?”

    刑从连说完,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留给他,径自朝司机走去。

    王朝看着自己老大的背影,总觉得从那个满是暴雨和血腥气息的秋天过后,他的队长,似乎正默默发生一些变化,可又说不好,究竟是哪里不同了。

    “刑队长,请稍等。”

    刑从连走出没两步,就被杨典峰叫住。

    “我这里有最新的宏景地图,纸质的。”杨典峰跑到自己的车子里,从置物箱里拿出一份地图,小跑着,送到他手上,“您让他直接在地图上画,这样看得会更清楚。”

    校车司机似乎是也发现刑警队长脸色不善,于是出奇地配合工作,他在宏景地图上标出了每天的行驶路线图,还清楚地注明了每一个停车上下点,刑从连看了眼地图,然后又将地图拿回去给王朝。

    王朝对照着地图上的路线,将行驶路径编入电脑,一条简洁明了的黄色路径图,开始与平板的系统所记录下的红色路线交叠起来。

    “真见鬼了。”刑从连终于忍不住,再次重复了刚才王朝说过的话。

    因为两条路线最早的交叠点,是在枫景学校门口,而在那之后,红、黄两线有多次分开又多次重叠,令人完全摸不着头脑。

    “如果有配上时间轴线,就很简单了。”王朝很郁闷地说。

    “我去转一遍这段路。”刑从连指了指校车路线。

    “我和您一起去吧。”杨典峰笑着说。

    车窗外,路牌不停变换,杨典峰坐在副驾驶位上,见刑从连只看了一眼地图,却没有拐错半个弯。

    “刑队长记性真好。”俊美的客车公司经理靠着窗,单手撑起下巴,任由春风将他的发丝吹乱。

    刑从连叼了根烟,懒得搭话。

    在离枫景学校很近的路口,刑从连停下了车,正是上学时间,少男少女们从一个路口之外的地方下车,走入校门。

    杨典峰跟着一起走了下来,与他在遍植香樟的林荫道上漫步。

    刑从连走得很慢,双手插在口袋里。

    微寒的春风和喧闹的言语从他身旁拂过,他却兀自前行。

    “您在想什么呢?”杨典峰终于忍不住问道。

    “曾经,我有一位朋友告诉我,如果有事情想不明白,就好好感受。”刑从连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

第276章 五浮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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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辰站在车外; 在同王朝说话。

    “你是说,他拿走的车载平板,出现在市里?”

    “对啊; 奇怪吧; 而且路线很诡异; 看上去gps像坏了一样。”王朝看了眼跟在刑从连屁股后面的男人戳了戳他; “我怀疑,他们家车有问题。”

    听了王朝的话,林辰眉头轻蹙:“有什么依据吗?”

    “暂时还没有啊,就是看他的样子太谄媚了; 一定有什么问题。”王朝同志很肯定道。

    望着大巴里勘察现场的警员,林辰只觉得这件案子很奇怪,很危险。

    那个少年可以为糖果劫车; 可以让警方追踪十公里; 可以完成不可能的偷运任务; 这些都很厉害,可虽然很厉害,却毫无意义。

    没有人会花这么大的代价做毫无意义的事情,这本身就此案最奇怪的地方,值得警惕。

    忽然,远方传来引擎轰鸣声,打断了他的思考。

    林辰回过头,发现对面车道异常空旷,有十几辆车正从远方高速逆向行驶而来。

    领头的,是辆白色警车,其后跟着或大或小的商务车,那些商务车无一例外,都喷涂着各大电视台台标,显然是新闻采访车。而在车队最后,竟是有辆高速公路清障车。

    转眼间,车队便行至眼前,白色警车猛一刹车,擦过白色分道线,发出尖锐声响,其后十几辆车纷纷停下,溅出无数烟尘,然而车上的人,都没有下车。

    就在这时,清障车上跳下几位工人,他们行动有致,迅速移开一段护栏,这十几辆车便从中穿过,最后,齐齐停在在黄色警戒线外。

    望着近处的纯白警车,林辰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咔哒一声,车门开了,有人从车上跨下,皮靴光亮、裤料笔挺,正是黄泽。

    林辰看到了黄泽,黄泽当然也看到了林辰,所以感慨阴魂不散的,就不止林辰一人。

    然而黄泽并没理睬他。

    因为看上去,黄督察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转过身,走到警车后方,拉开车门,他举止端正,绅士非常,引来一片镁光灯闪。

    然后,姜哲从后门走了下来。

    林辰看呆了,但令他更吃惊的是,就在姜哲下车后,所有镁光灯、话筒,被迅速抽离黄泽身侧,尽数凑到满头糟乱卷发的年轻人面前。

    “姜老师,请问您对凶案现场有何分析?”

    “姜老师,您是认为劫案还会再次发生吗?”

    “姜老师,您能对劫车少年的心理情况做一下分析吗?”

    “姜老师……”

    记者们问题很多,语速非常快。

    姜哲刚从国外回来,在著名电视台担任一档情感谈话节目主持人,以犀利而不留情面的风格著称,这是他成为警队顾问后,第一次接手案件,所有记者都提前收到风声,姜老师会先去休息站询问受害者,然后进行现场勘察,并欢迎媒体全程跟踪访问,记者们当然非常兴奋。

    更何况糖果大盗的案子本就十分有趣,劫车只为抢劫糖果的可爱少年,他行动果决他幽默风趣,他把所有警察都玩得团团转。他这一刻在嚼泡泡糖,下一刻说不定就混在休息站的乘客里面,谁知道呢?

    糖果大盗再加上本身就很有话题的姜哲,媒体人们简直爱死这样的组合了。

    “根据劫车少年的年龄分析,他应该处于青春叛逆期,反叛行为是为了吸引他们注意,和脱裤子的露阴癖一样,有人看他他就□□。”姜哲一如既往犀利,自带爆点,现场气氛愈加热烈,快门声此起彼伏,每个记者脸上都写满兴奋。

    “是这样吗?”看见大批人员到来,刑从连走下大巴,站在林辰身边。

    “他说得很对。”望着采访现场,林辰说,“因为对,所以很可怕。”

    “确实。”刑从连说。

    王朝在旁边听得迷糊:“啊,你们说什么呢?”

    “你看,如果他做这一切,是为了吸引关注,他无疑已经成功。”记者字正腔圆的播报声采访声随风飘来,姜哲神采飞扬,逗得记者们前仰后伏,林辰顿了顿,与刑从连对望一眼,“那么,问题来了,他为什么要吸引关注?”

    “青春期中二少年都这样。”王朝不以为意答道。

    “没错,青春期的到来,会导致青少年急需社会关注,这个没有问题。但出现这种问题的年轻人,内心必然是不平衡、极端、偏执的,反应在行为上,是同样的状态。但那个少年没有,他行为果决、举止优雅、言语风趣……。

    “你这么一说,人设有点萌啊!”。

    “对,他会让你觉得可爱觉得很酷,他是个持枪抢劫犯,你却有这种想法,这不是最可怕的事吗?”

    “他脑子不正常你别理他。”刑从连拽住技术宅的衣领,把人拖后。

    “怎样?”林辰问。

    “车上很干净。”刑从连脱下手套,塞在口袋里。

    刑警队长口中所谓的干净,当然不是指客车里的卫生状态,而是指少年没有留下任何可以用于追踪的痕迹。

    “没有指纹,没有毛发,他连糖果纸都一起带走。”

    “胆大心细、处心积虑。”林辰说。

    “他的目的,一定不是只为吸引关注那么简单。”刑从连看着姜哲和在采访现场外孤立的黄泽,冷冷道。

    林辰远望着直至天地尽头的芦苇地,终于开口:“刑从连,封闭这一路段吧。”

    他话音未落,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刚才一直在安静旁听的客运公司经理:“你开什么玩笑!”宏景高速全长三百十七公里,西起穹山,东至永川江,是连接两省的交通枢纽,日平均车流量在三万以上,哪怕只是封闭半小时,都会让高速公路出口排起一眼望不到头的长龙。更何况公路系统牵一发而动全身,为了已经发生公路抢劫而封闭整条高速,这是闻所未闻之事。

    刑从连看着林辰不似在开玩笑的面容,事实上,他心中同林辰一样,有非常不好的预感

    以他的经验,无论是全城乱跑的平板还是漫天芦苇地里的女士香水,都是为了分散警方注意,既然已开始分散警力,那就代表这个持续劫持客车的少年,要开始最终行动了。

    然而,这一切又都只是猜想,没有任何实质性证据,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危险到来。

    “这个问题,我做不了主。”他很诚恳道。

    林辰却仿佛看出他心中的不安,他指了指远处的笔直挺立的督察,问:“那么他能做主吗?”

    刑从连顺着他白皙手指看去,黄泽仿佛感知到什么,恰好转过了头。

    “刑队长,您说阻止您调查的上级,是黄少?”杨典峰恍然大悟。

    “嗯啊,就是他啊。”刑从连随口答道,继续和林辰说话,“要试试?”他问。

    “黄少是出了名的强硬派,他对您有成见,您何必去自取其辱?”杨典峰有些着急地劝说道。

    刑从连看他一眼,很无所谓地说:“说服黄泽是捷径,有捷径,总要试试。”

    林辰点了点头,显然和他是一个态度。

    这时,黄泽已走到他们面前,他没看林辰一眼,而是很目空一切地对他说:“刑队长,此案似乎已经不属您管辖范畴了吧,请您带无关人等,马上离开。”

    黄泽所说的无关人等,当然是林辰了。

    “黄泽,你这样很没意思。”

    刑从连微微低头,看着黄泽,平静道。

    “刑队长手头没有别的案子要查吗,为什么您还在这儿,纳税人可不是付钱让您上班观光旅游的。”

    “我手头,没有案子比这个案子更重要。”

    “呵,重要?你真觉得这个案子重要,为什么一个多月来,此案调查没有任何进展,现在你来谈重要性,不觉得有点晚吗……”

    “吵架没有意义,要吵架我可以和你吵三天三夜而你一定输,你现在认真听我说话。”刑从连打断黄泽,“我们怀疑,罪犯很有可能有大动作,希望你能出力,向更高层反应,关闭高速,以防万一。”

    人和人,是不同的。

    这是句废话,这句废话却告诉我们,对任何人和任何事都不要抱有成见。

    刑从连当然不喜欢黄泽,但他对黄泽没有成见。

    对刑从连来说,不想做纨绔子弟的人,总是值得尊重一下,这是他之所以还愿意找黄泽商谈的原因。

    黄泽也确实在思考,他没有迅速给出回答,他的目光从林辰脸上逡巡而过,问:“是你的意思?”

第277章 五浮114()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50%; 防盗时间1小时  等车再次停下时; 他们已到了市里最著名的大排档一条街。

    “今天冒昧请您到警局协助调查,我内心万分愧疚,请千万答应让我请您吃顿便饭。”警官先生扭头; 极为真挚地对他说道。

    林辰张了张嘴; 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任谁面对那般诚恳的言辞; 在短时间内都找不到恰当的拒绝理由。

    反倒是付郝用了拍着椅背; 嚷道:“今天你耽误我师兄一天时间; 光吃大排档赔罪,老刑你能不能要点脸?”

    “大排档怎么了,现在小龙虾都要6块钱一只了。”刑从连满脸肉痛地说道,“案子没破啊; 这个月的奖金都没了,必须提前省点。”

    上回是请喝茶,这回是请吃饭,但幸好不是牢饭。

    虽然台风将至,但宏景的夜市依旧开得很好。

    霓虹灯下; 烟雾都被着上了迷离的光色。

    虽然嘴上吐槽近来小龙虾价格飞涨,但刑警队长还是很豪气地要了6斤麻小。

    一时间,白色塑料桌被鲜红的麻辣小龙虾占满。

    四周是杯盏交错的热闹声响,大排档老板在油锅里撒了一大把辣椒,呛人的白烟飘得到处都是。

    付郝环顾四周,被呛得连连咳嗽:“好歹是有身份的人,你能有点品位吗?”

    林辰抬眼,只见刑从连岿然不动地与小龙虾战斗,非常认真专注。

    听到付郝的质疑,刑从连只是端起啤酒瓶,与之轻轻碰了下,严肃道:“麻小是国粹,再吐槽麻小和你翻脸啊。”

    林辰闻言挑了挑眉,伸手剥了个花生,然后端起一次性塑料杯,喝了口啤酒。

    从刑从连的角度看过去,林辰好像也没那么难搞。

    他剥虾壳的动作很认真细致,喝啤酒的姿势也没有半点故作的矜持,街灯昏黄,他眼神清澈明亮,嘴唇因为麻辣小龙虾变得有些红润。

    “你觉得这是怎么回事?”刑从连举起杯,与他轻轻一碰,问道。

    “我不知道。”林辰喝了口酒,回答得很干脆。

    “医院的事情无所谓,就算是有些神经病把死人摆个pose,这种案子都够不上立案标准,可如果再加上菜场的尸体和刚才摔死的市民,这些事情加起来,可就不那么简单了吧?”

    林辰被盯得有些吃不消。

    毕竟刑从连的眼睛本来就好看,睫毛长度又有天生种族优势,因为仰起了头,还勉强可以在他胡茬覆盖的脸上,分辨出侧脸的轮廓来。

    不得不说,刑从连确实非常英俊。

    林辰移开视线,刑从连见他没有回应,依旧锲而不舍:“那你能给我讲讲,怎样的人,会喜欢玩弄尸体?”

    “心理变态。”林辰很理所当然地答道。

    “当然是变态,不变态还能搞这?”刑从连敲了敲桌。

    “所谓心理变态,是指人的行为偏离社会认可的准则,你必须追溯行为背后的产生机制。”大概是倍轻微的酒气侵袭了神经,林辰鬼使神差给刑从连解释起来:“造成这样行为的原因,大概有三种。第一种是仪式,它代表了某种诉求。第二种是幻觉,出自于大脑错乱的神经元活动。”林辰顿了顿,好像在考虑第三种可能性,“第三种,也是最难以捉摸的一种,这是犯罪行为本身的一个环节。”

    “犯罪行为本身的环节,什么意思?”

    林辰看向原初,厨师在油锅里倒下细密的配菜,香气翻腾:“或许是土豆丝,或许是青椒,谁知道这盘菜,到底是什么呢?”

    他的话十分隐晦,刑从连却像得到了点拨。

    警官先生拎起外套,说走就走:“走,去医院看看。”

    付郝反应更快,刑从连还跑出没两步,他就冲上去勾住刑从连的脖子,大喊:“又想逃单是不是!”

    “付老师付老师,我真没钱啊!”

    “老子明明在你钱包里那张黑色信用卡呢,别以为我不知道,金卡往上才是黑卡,你这个死土豪!”

    “那是马克笔涂黑的道具啊!”刑从连很无辜地说。

    刑从连被付教授强硬地拽回酒桌,可等他们回到桌边时,周围已经没有了林辰的身影。

    付郝要去找人,刑从连却一把按住他:“老付,你老实告诉我,那到底是谁?”

    “我师兄啊!”付教授理所当然地答道。

    总之,这个问题,基本上问了等于没问。

    刑从连当然也很想深入问一些诸如:为什么你已经评上副教授了你师兄还在小学当宿管,或者你师兄明明很牛逼的样子为什么还扭扭捏捏不提供破案线索之类的问题。

    但他终于还是没有问,毕竟这么刨根问底实在是太八卦了!

    在付教授的威逼下,他终于还是付了小龙虾的钱。

    夜晚的天气已比白天差了许多。

    树影幢幢,或许是台风将至,气候变化极快,空气中有湿润的水意,雨也似乎要淅淅沥沥下起。

    林辰回到学校,和门卫打过招呼,移门喀拉喀拉挪开,他的手机声也随之响起。

    屏幕上是个陌生号码,林辰看了眼来电地址,接电话的动作有些许迟疑。

    电话接通前三秒,两边都有数秒沉默。

    “陈先生,您好。”林辰靠在门卫室后墙上,单手提着电话。

    “林辰,你还是这么不安分啊。”电话那头声音很冷,并且拖长了语调,因此听起来非常残酷。

    “如果向您汇报的人足够仔细,一定会提到,我是戴着手铐被带到警局‘协助调查’的,这说明我并非自愿,希望您能够理解。”

    “听说你现在在做宿管?”

    电话那头的人并没有理睬林辰的解释,反而变换话题,显得更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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