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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绝色祸水-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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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帐内,炉火熊熊,内置一檀木长桌,逐月穿着一件真实的绛红色礼服,映着她白若冰雪的肌肤,更显得眉眼如画,气质若水。

站在逐月身后的,自然是一身戒装的萧轻尘,轻尘旁边的是一个敛首低头的小厮,看不清样貌。

长桌的另一头,龙凛傲然而立,即使身处重围,他的气势与自信,依然没有丝毫减损。

帘拢突然被掀开,一团雪花夹着寒风卷了军来,遇到帐内暖洋洋的空气,富又化开去,变成一股水汽,水汽氤氲中,五月抖了全身的雪渣,缓步走了进来。

龙凛沉静的脸上终于现出了一丝诧异,“五月,援兵呢”

在交锋开始的时候,他便派遣了五月去尽快联络主力兵速来救驾,怎么她单枪匹马回来了?

五月脸色微赫,不敢去看他,只是低着头,径直走向那小厮站立的地方,恭敬的禀报道:“主子,天启那边的主力兵暂时不会过来,主子还有很多时间”

那小厮点点头,缓缓的看向龙凛。

龙凛眉头微皱,待看清那人的面容后,身子一震,不知是惊是喜的望着她,“怎么是你?”

霍水微微一笑,“大哥”。

龙凛的脸色复又变得沉静,灼然的盯向五月,“你背叛了朕?”

五月还是低着头,不去看他,半天才纳纳的说,“主子说打战不好,五月也以为,不能因为师兄的好大喜功,便让无数生灵遭受涂炭之苦,师兄,对不起”

龙凛愣愣,随即阴着脸,不再说话。

场面再次尴尬。

逐月咳嗽了一声,慢条斯理的站了起来,缓步到龙凛面前,“我们无意伤你,只是希望做一笔交易”

龙凛固然有满心的不愿,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是言语间依旧傲然“你若是享用朕来换取天启江山,那是休想!”

“江山对你,或许可贵,于我,却不过是负担”逐月笑笑,淡淡说来,“我只需要一个承诺,一个天启永不挑战事的承诺”

“朕不挑战事,并不代表其他人……”龙凛剑眉一轩,正准备朗朗道来,霍水却上前一步,将怀中的纸卷往龙凛一递。

龙凛打住话头,展卷一现,确实叶远签署的停战协议。

他略有点动容的望着霍水,“你是怎么得到这份文书的?”

“其实舞月国和火焰国一样,都无心战事,只希望能安安分分的过日子,和平是大势所趋,大哥又何必太执着?”霍水盈盈的望着他,一字一句的说,“大哥,你恨权势让你饱受失去至亲之苦,为什么又要因为权势,让更多的人,遭受如斯痛苦呢?”

龙凛默然,久久不语。

“现在你已经是舞月之俘,若我们有心犯天启,又何必只会提如此区区的要求”逐月又说。

龙凛抬起头,将他们挨个打量了一番,又将视线锁到一只没有言语的萧轻尘身上,“轻尘,难道你对天启也没有丝毫抱怨吗?”

他可以放心逐月,但是不能放心萧轻尘,以他今日在舞月国的地位,以萧轻尘从前对天启的嫌隙,他不信萧轻尘会这样将争端大事化小。

萧轻尘淡淡一笑,一脸的云淡风轻,“今天过后,萧轻尘不过是一介草民,孜然是希望天下太平,以求安身之地,皇上不必将轻尘挂在心上”

龙凛倒没料到他会如此回答,不明所以得望着他。

萧轻尘见他不信,又笑道,“我一向是一个愿赌服输的人,上次我输给你,便是结局”

“你这次不是反赢了朕么?”龙凛冷笑一声,“这次又算什么?”

“不是”萧轻尘平静的回答,“这次的事情,所有的筹划,都不过是水儿的主意,所以,你输给的人,不是我,是水儿”

龙凛一怔,抬眼望向水儿。

霍水裣衽一礼,温和的说:“大哥,你不会和水儿计较吧?”

眼波传来,龙凛心中一悸,前尘往事,怎一个纷乱了得。

也许,自己真的在不知不觉中,走得太远。

“说吧,你们想怎样?”气势一散,龙凛的脸上现出一丝颓然。

五月下意识的往前踏了一步,想去安慰,却终于止住了脚步。

无论如何,师兄都不会原谅她这次背叛了吧?

“三件事”霍水也似不忍看他的失落,微微侧开脸说,“第一:签署一份休战协议;第二:释放清风明月,第三:遣送德庄回国”

送回德庄,是她承诺给叶远的,也因为叶远承诺过德庄,有一天,会将她迎回去。

等了一会,龙凛有点惋惜的说,“前两件事朕可以照办,只是第三件,却万万办不成了”

“为什么?”霍水奇问。

“因为德庄太后已经病逝了,就在几天前”龙凛抬头,缓缓的说。

霍水脸色变得煞白,也不再管帐里其它的人,转身便往营帐外跑去。

五月怔了怔,随即快步追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呼问,“主子,你去哪里?”

“去找叶远!”话音一落,人已经跃上了最靠近的骏马。

营帐里的人都是一愣,萧轻尘与逐月几乎是同时往外跑去,可是到了门口,逐月却停下脚步,凝目望向萧轻尘,“照顾好她”。

他还有未竟的事情没做完。

风雪袭人,吹着脸刀刮一般得疼,萧轻尘抬头,前方的两人一前一后,已经窜得老远。

来不及细想,他没有骑马,而是施展轻功,如大鹏展翅般,往最前方的那个人影跃去。

五月只觉得眼睛一花,萧轻尘青色的衣衫已经从她身边拂了过去,轻盈的落在霍水的身后,手环过去,扯住缰绳,将在马背上颠簸不堪的人搂入自己的怀中。

“你要出来,至少要先穿件衣服吧!”萧轻尘我微愠道,方才在营帐里的不自觉,却不知塞外的冬是何等骇人,霍水只穿了件藏青色短袄,又这样迎风策马,只怕还未到目的地,就已经成为冰人了。

霍水确实很冷,只是心乱如麻,对外界的坏境到底迟钝些,她下意识的往萧轻尘的怀中缩了缩,颤着声音说:“德庄去世的消息一定传到叶远那里了,他现在的身体,根本就听不得这个,我怕……我怕……”

后面的话,她已经骇得说不出了,萧轻尘搂紧她,贴在她耳边说:“马太慢,你抱紧我,我带你飞过去”

霍水忙回身,紧紧地抱住萧轻尘,萧轻尘脚尖轻点马镫,如离弦的箭一般,往火焰驻扎的地方跃去。

风仍然很大,但是被他的身体包裹着,她也不觉得冷。

果然,萧轻尘的速度比马快了许多,五月被远远的甩在了身后,火焰国的大帐已经近在眼睫。

外面也有守关的将士,但是霍水先前来过一次,依稀还有印象,故而无人阻拦,任他们大喇喇的闯了进去。

霍水还记得叶远大帐的地方,快步往前,萧轻尘则紧紧的跟在她身后。

到了门口,杜子谦刚刚掀帘出来,望见她,杜子谦显示一怔,随即一喜,“你来了就好!”

“他怎么样?”抚平自己狂跳的心脏,她牢牢的望着杜子谦问道。

杜子谦面色一黯,“姑娘进去就知道了”,说完,他又狐疑的转向萧轻尘。

霍水会意,回头对萧轻尘说,“你等一下我,不要担心”。

萧轻尘点点头,神色平静,“你也别太担心”。

霍水不再多说,掀开帘子走了进去,帐内炭火融融,与外面的寒冷相比,俨然两个世界。

床榻之上,叶远闭目而眠,脸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闻见动静,他略略的回过头,淡淡的喜色从眉梢眼角逸出来,想坐起身,却终究没有力气。

她急忙抢过去,牵起他搭在被褥上的手,那双手,也已经冷得没有一丝生气。

“你答应我好好照顾自己的,你还答应我娶一堆妃子生一堆子女的”她轻轻的说,目光炯炯有神的望着他,“你从来不会失约的,是不是?”

“我失约了”叶远淡淡一笑,“我答应去接她,却让她一个人独死异乡”

“那怪不得你”她接口道,“其实对于德庄来说,这样的结局,未尝不好”

“对于我来说,这样的结局,也未尝不好”叶远垂下眼帘,反手握住她,“这几日总是做梦,痕迹怪,我明明没有见过母亲的模样,梦中,却常常见到,她就这样静静的坐在我面前,静静的摇头,我为她争得了荣誉,可是她却对我失望”

“叶远……”她戚戚的唤了一声,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从小就是一个心机很深的人,也很记仇,你总以为我做的事情是身不由己的,其实全是我处心积虑所为”叶远微微一笑,“你一直看错我了”

“没有,我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只知道你对我很好,所以我也要对你好,人生在世,无非是将心比心,做不到面面俱到,叶远,你尽力了,就够了”她有点语无伦次,叶远脸上莫名的红晕,让她担忧莫名。

“水儿”他含着笑望着她,“其实,我不想成为你的朋友”

“我知道”她点头,泪终于涌出。

“我也不会甘心,每年等着你偶尔的一顾,我并不是好人”他仍然带着笑意,气息却愈来愈低。

“那我不走了,我就住在你旁边,没日没夜,我们把酒,观月,看星,听风,这样好不好?”她垂下头,凑在他的耳边,低低的呢喃。

“也不好”他摇头,“我不想再禁锢你”

“叶远……”她怔然,低头,额前的发丝挡住她的容颜。

叶远迟疑了一下,然后伸出手,缓缓的拨开她的发丝。

清丽的容颜上,早已泪流满面。

“送你的凤影,是不是破了?”他莞尔,“既然已经破了,就还回来吧,不要继续留着了”

“送出去的东西,能收得回么?”她望着他,忍着哽咽,低低的说,“我不会还给你,我要一生一世的留着,一生一世,记住你”

叶远轻笑,他的指腹划过她的眉骨,温雅如玉的脸上,红晕愈深,“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她一眼不眨的望着他的容颜。

“那座琉璃屋,我没有毁掉,只是挪到了另外一个地方,找到它,每年,去那里住一晚,每年,给我讲一个,关于你的故事”,声音愈低,手缓缓的滑下。

她慌忙的伸手,在半空中握住他,指尖冰冷。

我会每年去看望你,在琉璃屋里,往漫天星光,告诉你,我的幸福。

也会告诉我的孩子,那一夜的琉璃华彩,那一瞬永恒的美丽。

萧轻尘在外面等了许久,他一直未动,只是立在雪地里,任大雪,润湿了他的衣摆,全身冰寒。

“我去看看”杜子谦终于忍不住,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一声悲极的哭喊很快从营帐里传了出来,萧轻尘身随声动,箭一般射入营帐内,刚刚,扶住倒下的她。

火焰国大丧,先皇遗诏,擅位于杜子谦,杜子谦将先皇葬于城东琉璃棺木之下,亦终身未娶,以悼先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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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凛终于离开了沁山,策马走到半途,他突然回身,凛凛的望着紧跟在后面的幽武,“你是不是故意输的”

幽武垂头不语,良久才跪拜道:“请皇上责罚微臣”

“算了,你们幽家为天启戎马几代,劳苦功高,现在天下太平,幽家也没有必要留在边城之地了,全部迁往京城吧”龙凛淡淡了一句,然后策马继续前行。

幽武脸色一变,皇上这是要解了幽家的兵权。

可是随即一想,又觉得浑身轻松,得与失之间,本是公平的。

他恭恭敬敬的对着那个远去傲然的身影磕了个头,“臣谢主隆恩”,然后他起身,回头,幽兰整掀开帘拢往这边望来,兄妹俩的目光对在一起,然后相视而笑。

五月自燃没有跟过去,她留在了舞月国,即使龙凛不去追究她,她也不可能再面对龙凛。

倚着门柱,看着浩浩大军远去。逐月微叹一声,重新望向另一个方向。

五月已经回来许久了,可是萧轻尘他们却总不见踪影。

直到天色渐暗,前方的士兵才踏着急促的脚步声闯了进来,“国主,大帅回来了”

一匹马,缓缓的行在暗暗的暮色里,萧轻尘轻轻的搂着怀中的人,用宽大的披风挡住所有风雪。

“怎么了?”逐月飞身迎上去,担忧的看着霍水苍白的脸。

“火焰国的皇帝驾崩了”萧轻尘低声说,然后翻身下马,将她抱下来。

逐月一愣“叶远死了?”

那个绝世的人物,竟这样病死于荒野之地么?即使他与叶远有过太多恩怨,可是骤然听到这个消息,仍然觉得惋惜非常。

“先进去吧”先清晨裹紧霍水身上的披风,望着越压越低的云层,一场更大的暴风雪,正在绸缪着。

进了营帐,里面的人都自觉的出去伺候了,营帐里,很快只剩下他们三人。

而水儿还在昏迷之中,似乎下意识的,拒绝自己醒来。

萧轻尘也没有唤醒她的意思,有时候,时间比任何药都有效。

她需要的,是时间。

“逐月,下一步有什么打算?”安顿好水儿后,他们坐在方才的长桌前,满满的斟上一杯茶,各自放在手中,却并不喝。

“回到舞月国后,我会下诏退位”逐月淡淡的说。萧轻尘直呼他的名字,那他们的一场君臣之交,至此,便结束了。

“可是清风铭月如今民心尽失,又怎么能担此重任”萧轻尘迟疑的问。

“立清风铭月的幼子为帝,清风铭月为太上皇,代为辅政,这样不就可以了吗?”逐月不以为意的说,“他固然有欠于我,却并不亏欠舞月”

“你没有恨过他吗?”

“我一直没学会怎么去恨一个人”逐月站起身,绛红色的衣摆在空中刻开一个美丽的弧度。

萧轻尘静静的看着他的身影,许久,才缓缓的说道:“还有一个问题……”

逐月回头,“你带她走。

“不会恨,难道也不会爱吗?”萧轻尘凝视着他的侧脸,“为什么要放手?”

“如果叶远的死,都能让她如此悲伤,我又怎会让她面对我死的那一天”逐月淡淡的回答。

“逐月……”

“你以为,以我现在的身体,还能活很久么?”逐月不以为意的小小,“只要我活着,我每年都会去探望你们一次,倘若我失约,那便是我死了,只是,不要告诉她”

“逐月,也许再她心中,只争朝夕,胜过长相厮守,为什么不给她一个公平的选择?”萧轻尘动容的站起来,缓步走到清风逐月的身后。

“只争朝夕,只是一个冲动,因为一个冲动而赔上一辈子的欢乐,我情愿不给她朝夕”逐月低头,轻笑道,“替我好好照顾她”

萧轻尘还欲说什么,逐月已经大步往帘外走去,走到门口,他复又回头望了她一眼,眉眼含笑。

帘子掀开,风雪卷了进来,然后重新回复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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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陲小城。

凌乱的马蹄声打碎了小镇的宁静,一个身穿水红色长衫的女子猛地勒住缰绳,望了一眼酒楼上高悬的牌匾,然后翻身下马,气冲冲的推门而入。

那酒楼里的小儿本打算将来人打出去,可是看见她的容颜后,却怔怔的呆在原处,动弹不得。

天下竟然有如此的美人!

无视别人的目光,她走上前,抖开一张画卷,画上面,男子修眉朗目,长发垂在右肩,俊美出尘。

“见过他没有?”虽然带着怒气,美人的声音也是极动人的。

怔松了半日,店小二终于被她足以杀人的目光惊醒,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眼,然后摇头道:“没看见”。

霍水猛地收起画卷,又重新回到酒楼外,策马而去。

众人眼睁睁的望着美人绝尘而去,正唏嘘着,又一匹马猝然停在了酒楼前,确实一个风仪出众的男子,出奇的俊秀,也出奇的温和。

他遥望着女子渐渐消失的背影,笑着摇摇头,正打算追上去,又似察觉到什么,抬头往对街的闹楼望去。

窗户被推开,一张映着漫天骄阳失色的脸探了出来,长发轻拢右侧,正是画中的男子。

“轻尘,上来喝一杯吧”他笑。

萧轻尘迟疑了一下,然后跃身从窗户处落到了逐月的面前。

桌上有酒,只剩半壶,看来他在这里坐了很久。

“即然已经来了,为什么不下去一见?”萧轻尘不客气的接过他递过来的酒杯,微笑着问。

“我说过,一年只去见你们一面,见多了,她才不会这样稀罕我呢”逐月戏谑的说,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递与萧轻尘,“送给你们即将出世的孩子”

“喂,哪有孩子啊,她现在可是满世界的找你啊”萧轻尘郁闷的说了一句,却还是忍不住的打开了锦盒,确实两枚紫光闪烁的耳环。

“很不容易才凑齐两枚发光的黑曜石的”逐月邀功道,“下次去你们那里,可要好好招待我啊”

“不要你们你们的,我和她,住的地方,压根离得十万八千里”轻尘辩解。

“一个村头,一个村尾,这样就隔了十万八千里啊”逐月夸张的张大嘴:“好大的村庄!”

“不说了,我现在终于知道被你算计了”萧轻尘苦着脸摇头,“当初走的人若是我,那么现在被她满世界找的人,定然是我,而每日哄着她,任劳任怨,砍柴修屋的人,就是你了”

“我比你聪明啊”逐月大笑。

“为什么一年只能见一次?”萧轻尘突然敛起笑意,牢牢的注视着他。

“人是贪心的”逐月答非所问的说,然后扭向窗外,顺着长长的官道,望向那个已经不可见的身影。

萧轻尘默然,许久才说,“你放心”

“放心什么?”逐月回头,又恢复满脸的戏谑。

“你放心我的实力,最迟明年,定然让你当上干爹”那满身的豪气,用来说这样一句话,南面有点啼笑皆非的意味。

逐月果然再次大笑起来,只是笑声中夹杂着咳嗽,即使他用杯中酒压了下去,却仍然气喘不已。

萧轻尘没有询问,也没有安慰,只是为他续上一杯酒,举杯,敬他。

醉看清风入帘拢。

城郊之外,狂奔的马已经变成了缓行。

马背上的霍水,信缰而走,看来这次的情报,又出错了。

她几乎要怀疑五月的风组是不是浪得虚名了。

亏得那个小妮子每次来都自夸天一阁如何如何玩遍天下无敌手。

她又不甘心的会忘了一眼,远处的城郊,早已变成了一笔淡淡的水墨画,笼在烟雾里,看不出端倪,却一派天下太平的安静祥和。

心中微微怅然,然后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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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冬之地,仙山之上,一高一矮的两人,一面摆着棋子手谈不休,一面讨论着人间春秋。

“上次送回去的那个人,后来到底成为祸水没有?”高的那个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我算算”另一个抬起探在棋盒里的手,掐指一算,蹙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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