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法师编年史-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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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最喜欢的孩子,祖父可以给你所有你想要的。”
仆人在并不合适的时间送来了一份信件。白色信封上的火漆封口是黑蓝色的,一只奔跑着的狮子赫然入眼。
修奈泽尔单披着一件外套,慢悠悠地离开卧室,走到书房。眼中的睡意完全散去,拿起小刀打开信封,读罢后也没有起丝毫波澜。只是拉开窗帘,从窗外望去。
他从来不喜欢晚上有光亮,皎皎月色照耀下的景色清冷极了。但这封信的内容让他内心雀跃不已。
他今年二十四岁,为了这一刻的到来,已经等待了六年。
第3章 吵架()
“您怎么能擅自决定!”德玛雪利尔夫人坐着的身体挺得笔直,大声朝她的父亲——曼法玛尔公爵说道。
在刚用完的早餐上,曼尔玛尔公爵宣布了要为肖恩举办十二岁的生日宴会,并告知了所有人将要到场的人物。
肖恩饶有趣味地听着陌生的名字,在脑子里把他们划分成区域,没注意到坐在身旁的母亲脸色越发苍白,表情好像被冰封了一般,怒视着曼法玛尔公爵,仿佛要射出两道能烧伤人的火焰。
果不其然,早餐结束后,她让肖恩到城堡的其他地方去呆一会儿,说她有话要对曼法玛尔公爵说。
两人走进了公爵的书房,德玛雪利尔夫人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与曼法玛尔公爵做了一番有关肖恩在曼法玛尔情况的交谈后奔向了主题。
曼法玛尔公爵带着微笑看着大女儿怒气冲冲的样子:“听说你从未给肖恩举办过生日宴会后,我很是震惊。你对她的管教过于严格,德玛雪利尔走的又早,我想让她体会家的温暖。”
“您别开玩笑了!”德玛雪利尔夫人发出一声冷笑,”父亲,虽然我离开家时不足二十岁,但您别忘了,我比克里斯蒂娜更像您,比母亲更理解您,比您的随从们更能读懂您的心意。您想借宴会完成的事情或许其他人看不出来,但我知道的清清楚楚。”
“伊丽莎白,你想的太多了。是德玛雪利尔的离开给你带去的影响,你变得疑神疑鬼。”
“疑神疑鬼?”德玛雪利尔夫人握紧拳头,愤怒几乎扭曲了她的姣好的面容。”父亲,别妄想引到我身上。肖恩是我的孩子,我绝不会让她像当年的我一样被利用!”
“利用?”曼法玛尔公爵的声音提高:”如果你当时听了我的话,现在已经是这个国家的王后!可是你看看现在!一个没几天活头的懦弱无能的丈夫,一个——”
“我!不允许您说他!”德玛雪利尔夫人另一只手也拍在了桌上,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她甚至没拿出手帕了来擦拭,哽咽地说道。
”他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人,与其让我和其他五个人共享一个国王,我宁愿嫁给一个愿意以他的全部来爱我的人。这就是我的选择,我已经做出了选择。权力,富贵,您永远那么贪婪,想要得到更多!您没有资格来评价我的丈夫,我爱的人!”
“伊丽莎白,我说的有错吗!”曼法玛尔公爵涨红了脸,他和大女儿从十年前就处于这样的争吵当中,但每次都无法让自己真正冷静地回答,即使他是公爵,他也是一个父亲。
”真不知道那个男人是对你下了什么法术!克里斯蒂娜比你听话多了。”
“她听话的结果就是一生都将被囚禁在这里,我不听话的结果就是得到自由!”
“我只是想以祖父的身份给肖恩举办一个生日宴会,到底是什么让你这样生气?!”
德玛雪利尔夫人冷笑了几声,一声比一声轻。她拿出手帕擦掉留下额眼泪。
”等着瞧吧,父亲,”德玛雪利尔夫人含着泪露出笑容,正像开始时曼法玛尔公爵的笑容一样,她的确是最像曼法玛尔公爵的那一个。
两人有同样隐藏着世故的蓝色眼睛,同样骄傲的鼻梁,同样能言善辩的薄唇。
”看看您是否能如愿。”说完她用力转身,头也不回地砰地关上了门。
曼法玛尔公爵慢慢倒回了椅子上,喃喃自语:”从前大家都说我有两个乖巧的女儿,现在其中一个不知是中了什么术。”
这是他很多年前就在说的的话。他喝了口茶,摇了摇手边的铃,对进来的仆人说,”请托德牧师来,尽快。”
肖恩一直在图书室,没有人来找她。她隐约认为母亲肯定和祖父吵了起来,她担心两人的确吵架了,因为她。
母亲与祖父的意见总有不和,两者间的一方提出意见,另一方反驳。从她到曼法玛尔城堡的第一天起,就感到母亲和她的家庭之间的异样。
曼法玛尔公爵夫妇既平易近人,对肖恩很好,但对待伊丽莎白和克里斯蒂娜有差别。
表面上看,他们无时无刻不关心伊丽莎白,然而在这之前,伊丽莎白离开曼法玛尔家八年,从来没有与父母见过面,甚至互通信件。
曼法玛尔公爵家当没有这个女儿,伊丽莎白也当自己没有父母。
伊丽莎白离去时没有一分嫁妆,克里斯蒂娜和她的丈夫则将继承曼法玛尔。
伊丽莎白本将曼法玛尔公爵夫妇对肖恩表现出的一切视作弥补和亏欠,但举办宴会的决定让她知道自己的父亲盘算着与当年一样的事情。
自己离开的原因,伊丽莎白记得清清楚楚,曼法玛尔公爵当然也忘不了伊丽莎白为了什么离开。
因为大女儿的离开,他非但没有成为最有影响力的公爵,反倒被其他家族嘲笑其空想的野心。
可以说两者之间早有隔阂,随着时间流逝没有缩小,反而成为了对方心里一根再也拔除不了的刺。
到下午茶的时候德玛雪利尔夫人来找了肖恩,说她会在生日宴会前来。肖恩静静地听着,只是点了点头,让她不要担心。
德玛雪利尔夫人将肖恩拥入怀中,肖恩感受到母亲身体的热度和心跳,鼻子一酸,哽咽了一下,把不知从何而来的伤感吞回肚子里。
她还说不明白,母亲身上有她无法理解的东西,但即使曼法玛尔公爵对她再好,她也会将德玛雪利尔夫人置于第一位,甚至自身之上。
即使她选择与她离别,也是不得已的决定。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肖恩进入了曼法玛尔公爵为她制定的课程:对她掌握的社交礼仪的巩固和新的社交礼仪的学习。
她欢欣雀跃地准备一切,每日头一沾上枕头就睡着,在合适的时间起床,继续前一日的循环。
在此之前,肖恩接受过更严苛的教育,在德玛雪利尔夫人的要求下,肖恩对自己所要完成的一切都抱有过分认真的态度。
此次生日宴会若说除了任务的定义之外,还有什么使她感到趣味的,便是听仆人们说有各个地区家族的继承人会来,其中不乏她的同龄人。
肖恩从没接触过同龄人,身旁的都是思想复杂的大人,可以说她从未有过童年。
第4章 宴会()
她的头上戴有德玛雪利尔的冠冕,水晶叶片在黑色的长发上闪耀,仿佛有光芒环绕,比佩戴者本人更先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一双漂亮的浅褐色大眼睛,象牙白的皮肤,玫瑰般的双颊,神情中带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沉静,一个十二岁的女孩,成为了德玛雪利尔的领主,继承公爵的位置吗?
没有人事先知道任何消息。不,更可能是她的母亲代为管理——站在她身后的美貌女子。
蓝色的眼睛是最诱人的钻石,几乎在场的人士都有所耳闻,宁愿嫁到默默无闻的德玛雪利尔,也不愿成为王后的伊丽莎白的故事。
德玛雪利尔夫人没看向任何人,脸上带着胜利者的微笑,一步步走下台阶。
肖恩走到中间的大平台时停了下来,德玛雪利尔夫人站在身后,向众人宣布肖恩德玛雪利尔从今日起继承德玛雪利尔的头衔,成为公爵,守卫国家。此时她带着挑衅看向她的父亲——曼法玛尔公爵。
后者绷紧了脸,挑起的眉头显示他正在控制自己的情绪。
“并且,”德玛雪利尔夫人说道,”将即刻进入教廷习院,跟随大师学习。”
宴会厅霎时陷入寂静,沉默了几秒后通报人的声音响起。
“大师到——”
“大师!”有人发出惊呼。
大师穿着从不离身的黑色披风,从门内走了进来,人们自动为他让出一条道路。
修奈泽尔看向曼法玛尔公爵。老人一直看着站在上方的德玛雪利尔夫人,脸涨得通红,随时都要倒下的样子。
修奈泽尔也差不多,平静的表面下怒火在燃烧,他无法待下去了。即将进行的长久筹划成了空想,长久的结盟被打破,更可恶的是他的愤怒无处发散。
在德玛雪利尔夫人宣布这个看上去老成的女孩儿继承德玛雪利尔家后他仅有一丝惊讶,可教廷习院是怎么回事?!
王室和贵族会在将自家三岁左右的孩子送入教廷习院学习,最晚会在十六岁出来。
修奈泽尔在那里只呆了两年就回到宫廷,其他兄弟也差不多。十二岁才进入教廷习院是闻所未闻的事情!
修奈泽尔恨不得现在就解散教廷,如果他有国王的权力,一定要将教廷瓦解,让大师成为毫无身份地位的普通人,组建王室专属的术师团!
肖恩在众人被大师的到来吸引目光时悄悄看了曼法玛尔公爵一眼,外公的眼睛和母亲一样,被看上一眼就让人缴械投降,内疚感在心中升起。
母亲让她隐瞒要到教廷习院的目的她并不是一无所知。
肖恩攥紧拳头,垂下眼睛又抬起,将涌起的内疚隐藏起来,同众人一起看向大师。
“德玛雪利尔公爵。”大师没有欠身,反倒肖恩走下了台阶。
她见过大师一次,大师在六年前来过德玛雪利尔,问肖恩愿不愿意到教廷习院学习。
当时肖恩立刻摇头,退后了几步,差点儿就要夺门而去。
“我不能离开母亲!”想到母亲一个人,她的眼泪就要留下来。
“我不会强迫你和我离开。”大师蹲下身,伸出手,手心朝上,示意肖恩把手放在他的手上,肖恩感到全身暖暖的。
接着大师给肖恩讲了一个故事。一个六岁的孩子失去父母后离开了家乡,在世界各地闯荡的故事。
“六岁是个不大,也不算小的年纪,”大师在结尾时说道,”每个人都要经历无数的离别,或许要离开最爱的人,去往最恨的人身旁。可是没关系,每个人始终有自己陪在身边。”
肖恩听的神乎其神,大师说六年后会再来问她同一个问题。
肖恩已不记得了,当晚她执意要和德玛雪利尔夫人睡在一起,半夜还做噩梦醒来梦到自己要被带到教廷习院去。
也是自那一天起,德玛雪利尔夫人在肖恩的哭泣声中意识到女儿无法永远呆在自己身旁。
“好久不见,大师。”肖恩望着大师没有丝毫改变的面容。
“许久不见,在您身上,我看到很多令我惊讶的变化。”大师微笑道。”现在,我问您,您是否愿意随我到教廷学习。”
肖恩眨了眨眼睛,心跳声一下下,让她张开口。”我——”
“大师,您长途跋涉,是否要坐下来小憩一阵,再来谈。”曼法玛尔公爵几步走来,站在肖恩前方。
“曼法玛尔公爵。”大师保持着同一个微笑,”您打断了德玛雪利尔公爵和我的交谈,让我听完德玛雪利尔公爵的话也未尝不可。”
曼法玛尔公爵与大师对视了几秒后退去。
肖恩无奈地垂下眼眸,轻声说:“是的,我愿意前往教廷学习。只是,”她看向大师,”您必须答应我一个要求。”她浅褐色的眼睛里变得深沉。
“”大师的笑容褪去,接着点了点头,”我答应。”
“好。”詹金斯牧师说世界上没有大师做不到的事情,她要让大师允诺德玛雪利尔夫人的幸福,以除了死亡外的任何形式。
肖恩松了口气后走上了台阶:“感谢各位来参加我,肖恩德玛雪利尔的宴会,也请原谅我的年轻带来的招待不周,希望诸位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
她清澈的声音在宴会厅中回响,不属于一个十二岁女孩而是真正的公爵的气势。
有消息灵通的人对身旁的同伴说大师是第三次表示要将女孩带到教廷,怎么看都是另有计划。
修奈泽尔正好听见,走上前问是怎么回事,女性支支吾吾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反倒身旁的二皇子拉里搭住了他的肩,在耳旁轻语:“大哥,计划被打乱了,很不愉快吧。”
修奈泽尔眉头一皱,拉里已经闪开,走到肖恩身旁,弯腰亲吻了她的手背。
“二皇子。”肖恩记得所有人的身份,这也是祖父为她安排的功课。”您无需对一位公爵施吻手礼。”
“噢,您误会了,”拉里笑道,”不是对公爵,是对您——一位优秀而出色的女性。”
肖恩眨了眨眼睛,扯出一个微笑,”也请您别把天性当作礼貌。”
拉里愣住了,点头后退后了。看来并不是牵线木偶,他想着,视线停留在肖恩身上,又回头找修奈泽尔。
后者已经不见,想必气急败坏离开了。
拉里还带着笑,肖恩要进教廷,没想到故事这么快就要结束,他本还想看看戏。只是教廷习院离开后就再也回不去,可能会错过更精彩的故事。
第5章 见面()
月亮停在乌云后,夏末的凉风拂过在平原上行走的两人。
个儿高的那个身体挺得很直,走起路来安静地融入了黑夜当中。
另一个只到高个的腰腹位置,显然也学着身旁的人顺风而行,但掩盖不住脚步的活力和身上的稚嫩气息。
“就在前面。”高个儿的说,声音低沉,带着些许波动旧弦的刺耳声。
“好。”矮的回答,呼了口气,一小簇火花炸开火星在空中灭去。
“我在原先的地方等你,回来我们就走。”
“就走?我还想在这儿睡一晚。”
“不,继续待下去会出事。”
“既然您这样说。”小个儿一个人走上山丘。
操纵自然力不是他擅长的。
离开身旁人两步,背风就把他齐耳的短发吹成了一团。
他内心嘟哝了两句,回头看了一眼,那人已徒步走远。
他压低身子,脚踝没入到草中,白色短袜上挂了夜晚的水珠。
当他好不容易爬上山坡时,又是一阵大风,吹走了遮盖了皎洁光亮的暗云。
他抬手遮住了眼睛,放下手后便看到远处山谷间的小溪旁坐着一个人,有一匹马在旁喝水,喝了一阵,抬头看看四周,又继续喝。
此处靠近曼法玛尔地区的边界,他在这里等了一整晚,在别处等了数不清的岁月,浅细碎的金色短发映着月色光辉,浅色瞳孔里呈着湖泊清亮,却毫无波澜。
先是沉稳的步伐,坡度加大时变快,最后在平原上跑动起来,脚步在草中迈开,发出碾压过一切的沙沙声。
马儿抬头看他,眼眸亮晶晶的。
沉重的呼吸压不住他跳得更大声的心跳,就在能听见风带来的啜泣时,他脚下一松,双手在空中划了划,睁眼时又是一片漆黑,云朵再次聚成一团,环绕在天空中。
离河岸还有一小段距离时他几乎不耐烦了,刚才跑的那么急也不知是为什么。
他同样不知大师为什么要他来做这件事情,在这无人的荒郊野外,在这略带寒冷的季末深夜。
他靠近时先是咳嗽了两声,马儿踏了几步,那人一动不动。
“我叫约翰,是大师派来接你的。”他说道,对方充耳不闻,没有任何反应,约翰又重复了一边。
“。嗯。”他双手插袋等了半天,才等到这么一个字蹦出来。
并不礼貌的反应让他皱起眉头,走到对方背后,拉住衣领,用力往后一扯:”你有没有听人在说话!”
他怒目圆瞪的表情在看到对方转头后望向他的泛红双眼时瞬间平复,手渐渐松开,嘴巴张开又合上。
看了看黑发的同龄人,又看了看周围,再转向这个人。他一时琢磨不出要说些什么。
“我们走吧。”那人先说话了,声音带着重鼻音。站起身后摸了摸一旁的马匹。”对不起,让你久等了。”接着走向约翰,”我是。。。。。。肖恩。”说着眼泪又流出来了。
“噢。”约翰点了点头,另一个对不起没说出口,只是从口袋里拿出了手帕递出去,”男人别哭哭啼啼的。”
“”肖恩看向约翰,接过手帕后展开又重新折叠好,在脸上按了按,发出了说不上是轻笑的呼吸,”你说得对。是大师派你来接我的?”
“是啊,大师就在山丘那边等我们。对了,肖恩你多大了。”
“十二。”
“你比我小,得叫我哥哥。”约翰是头一次当哥哥,自然欣喜。他下巴一抬,”你的马可以借我骑一会儿吗?我好久都没骑马了。”
“可以。”肖恩回头看向她的马,走上前去摸了摸它,没有丝毫拖泥带水,踩着马镫翻身而上,拉起绳子,朝比她矮了半个头的约翰伸出手。
约翰看着肖恩的手,挑起一边眉毛,心想你也太小看我了。他单脚轻轻一跳,整个人稳稳坐在马上,落到肖恩身后。
“我忘了,你一定是在教廷学习的。”肖恩轻声说,发出呵声,黑色的马匹便飞快地跑了起来。
她先是闭上眼睛,然后松开抓着绳子的双手,伸向天空,大喊道:”再见——”
涟涟泪水没有停下,她哭到身体都有些发麻,她不能回头。
“你疯啦——”约翰大吼道,声音都被吹散,这个人真的是疯了,竟然松手骑马,还骑得这么快,不掉下去算他好运。
他迅速地一手揽过肖恩的腰,身体前倾,另一只手抓过绳子。
肖恩的声音逐渐变成啜泣,在风中、在黑暗中传的很远、很远。
大师独自一人站在远处,看马匹驰骋而来。
肖恩下来时身体发软,双手冰凉。
她拢了拢了头发,触碰了头上的冠冕,刚停下的泪水又同短线的珠子一样落下来。
大师走近将一只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肖恩反而更加悲伤,她总觉得今晚她要把这一生的眼泪全都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