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城天下-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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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珏拉着苏曼楚离开。临走，苏曼楚还不忘恶狠狠地看了云卿一眼，放下狠话：“你等着，苏云卿，咱们走着瞧！”
苏云卿作为事实上的心智成熟的成年人，自然不和小女孩一般见识。她转而含羞露怯感激涕零地冲龙扬一笑：“谢谢你！”
龙扬摸摸头，很不好意思：“没什么，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就是想找个机会教训她。”
苏云卿满怀羡慕地想，难怪有那么多人想做纨绔子弟，有权有势真好啊，看谁不爽就可以拿板砖拍下去，嘿嘿，太爽了。
第一卷 庭院深深深几许 第十六章 明月皎皎谪仙风华
几天后依旧是上课，只是课程有点改变。有诗词歌赋，有书画文章。说到书画，苏云卿确实郁闷到无以复加。
她看洛芊凝画了串串圆润深紫的葡萄，有样学样，可画出来的东西真是惨不忍睹。教习的太傅愣是看了半天看不出画的是什么，最后经苏云卿一语点破迷津才抽了抽脸勉强挤出一个算是温和的笑容说道：“十一公主画的葡萄真是与众不同。”
这也算是夸奖吗？苏云卿郁闷了很久。
旁边的洛芊凝探过头一看，掩口不语。苏云卿虽然没看到，从她那满含笑意的眼睛也猜得到她笑的正欢。
人家都说书画一家，可偏偏苏云卿的书与画严重分离，不得不说，她确实没有绘画天赋，洛芊凝教了老半天，画出的葡萄仍是一团墨色，分不出枝叶果实。洛芊凝安慰道：“没事，慢慢练习就好了。”苏云卿对着大片墨汁郁结。
最后一堂课已经是未时（下午两点），苏云卿一上午接连不断学了三个时辰，约六个小时，中间也就有半个小时休息，连午饭也没吃（第一次知道古人一天只有两餐，午餐不吃，幸好洛芊凝给了她点心）。
放在平时，她一定是吃饱喝足躺在东宫的藤椅上找个舒服得地方睡午觉。现在又饿又困，又困又饿，撑到第三节诗赋课再也无心听课。什么平仄韵脚，一个字都听不进，幸好她唐诗三百首倒背如流信手拈来，抄首诗完全不成问题，睡眼朦胧中便胡乱拿了首古诗交差了事。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苏云卿“咚”地一声倒在课桌上了。
没睡多久，被人摇醒：“云卿，快醒醒！要上课了。”是芊凝的声音，苏云卿揉着又酸又困的双眼，不甘情愿地支起身子。
环视周围，原本和她一样趴下一大堆的筒子们昂首顾视，奋发蓬勃，一个个像打过鸡血似的，情绪高涨。苏云卿迷茫地注视他们，不知道发生什么，能让大家神经兮兮，不，精神奕奕。
“快，尹先生来了，尹先生来了。”几个小女生兴高采烈哇哇大叫，纷纷整装修容。
苏云卿再次迷茫地抬头，一道青色的身影慢慢落入眼帘。那是怎样的惊鸿一瞥！午后的暖阳微微刺眼，而他嘴角含笑，站立在学堂中，散发出如皓月般的光芒，纵只是平凡的青衣峨冠，难掩风采。
有些人，我们第一眼看到的不是他的容貌，而是一种东西让我们忽视了他的年龄，长相，外表，衣着。我们称这叫做气、质。
苏云卿也算是阅尽天下美色了，前世的俊男美女明星大腕看得多了，可这会小心肝还是扑通扑通偷偷跳了好几下，难怪整个学堂女孩都花痴成这样，他确实值得！当然，打死她也不承认自己就一花痴。
“这就是尹先生，名弄月，字子期，是教习史学的太傅大人。”洛芊凝低低地解释，漂亮的大眼睛亮闪亮闪的，崇拜之情溢于言表。难得小芊芊还能保持一点清明，正正常常和她解释。
尹弄月把目光投向了新到的女孩，微微一笑，摄神夺魂。
苏云卿只感觉心剧烈地一跳，忙稳住心神，盈盈报之一笑。
尹弄月微微颔首，若有所思。“哼，小狐狸精，就知道勾引人！”右前方传来一个小小的声音。苏云卿蹙眉，转头淡淡地瞟了苏曼楚一眼。
苏曼楚不甘示弱，怒目而视，两人之间又是一阵不动声色的刀光剑影。直到尹弄月开讲了苏曼楚才恨恨地扭过头去。
尹弄月翩翩如仙，声音带着清朗的磁性。他对史实烂熟于胸，引经据典见识非凡，枯燥无味的历史在他口里变得妙趣横生，听得一干人如痴如醉。中间偶尔也有几个皇子王孙提了几个问题，尹弄月的讲解极为通彻精辟，令人叹服。
苏云卿一向对历史课不大感冒，高中时候教她历史的老师姓杨，是个五十多岁头发发白的老头，她通常听老头子的课昏昏睡着。这让老头子十分恼火。可偏偏每次提问让她回答问题的时候她都能在睡眼朦胧中正确无误一字不差地背出答案，直让人叹为观止。
倒不是江老头的课讲得不好，实际上他是苏云卿所在市重点高中的名师，平心而论她还是蛮喜欢这位历史老师的，虽然他严肃古板，课堂上经常罚自己站（这让苏云卿很郁闷，明明答上问题了，还让不她坐着），但怎么说老师也是为了自己好，加上自己老爸也是从事历史研究事业的，爱屋及乌，对这位认真严谨的杨老师还是很敬重的。
知道自己学生是H大历史教授的女儿后，杨老头还经常和苏云卿讨论历史问题，苏云卿也不谦虚，唇枪舌战你来我往，不懂的回去再问自己老爸。苏云卿的勤奋好学被杨老头看在眼里，对苏云卿越发好起来了，课堂之外，两人倒成了忘年交。
但现在的历史老师可是位大帅哥，看着就养眼，更何况讲得生动活泼精彩纷呈，苏云卿的兴奋劲一下子把瞌睡虫赶到十万八千里远。
第一卷 庭院深深深几许 第十七章 评古论今试锋芒（上）
正讲到九都大乱时，尹弄月指了指九皇子苏彦问：“苏彦，你对韩铸范阳起兵有何评价？”
苏彦紫冠华裳，长得唇红齿白，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电力十足，生生就是招蜂惹蝶引人犯罪的妖孽。
苏彦站了起来，敛了一身妖气（至少苏云卿是这么认为的。苏彦极度不满：明明就是魅力好不好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恭谨答道：“彦以为，九都之乱，罪在殇帝。玄殇帝之政祸害百姓久矣！秦繇执玺期间，数征邻国，穷兵黩武。所用军饷皆属强征于民，赋税徭役繁重。彼其广纳宫妃，大兴土木，奢靡成骄，民心离散，天下不堪暴政群起而攻之，此为行政者失德也。”
苏彦讲的这一段历史云卿也曾看过，大致类似于中国历史秦末汉初时期。玄钧朝最后一个皇帝秦繇昏庸残暴，任用奸逆，败了自家个的百年江山。百姓不堪其苛政，不得不造反。出现了陈胜吴广之类的人物。首先奋起反抗的人是韩铸。韩铸在范阳起兵，各地纷纷扯出旗帜造反。不过这里可没有刘邦项羽，也出不起韩信萧何这样牛逼的人，最后是凤朝开国太祖楚晟统一六合，定云羽国，开凤栖朝。
尹弄月点点头，不置可否，又叫起苏珏。
苏珏虽然目无余子，桀骜不驯，却不知怎地，唯独不敢在尹先生面前放肆。
他想了一会，说：“秦繇掌政，天下诺诺，无敢不从。独韩铸敢为天下先，拔剑而起，足可见其魄力胆识。韩铸在范阳起兵时仅区区百人，然左近九都纷纷相应，数月之内招揽万余人，攻克歙、鄄、砻、望，所向披靡，直逼京都。史书称他‘爱兵如子，知人善用，骁勇非凡。若有战，必首当其锐，身先士卒’，可见其刚勇猛狠，也不乏笼络人心手段。如此人物，当不愧青史留名！”语气铿锵，豪气万丈，颇有恨生不逢时，不能与之较量之感。
杨炯不赞同，反诘道：“他青史留名，却是在玄钧史。逆臣卷》占了一角。”
昭陵站了起来，不满地大声嚷道：“玄钧史》又能怎的？老子就佩服韩铸你能怎地？”
苏云卿莞尔。这话虽然横倒也没错，玄钧史算什么？后人爱怎么写就怎么写。历来就是胜者为王败者寇，楚晟夺得天下，把自己当作真命天子，其他的么？自然就是逆臣贼子了。
杨炯愤愤不平，正要和昭陵争执，尹弄月摆了摆手，就此打住。
接着，陈思翰、钟家兄弟、乔朗、沈越等人都被问到。女孩们虽然对战事不感兴趣，但有尹大帅哥在场可以大饱眼福，其他的也不做计较。
“龙扬，你的看法呢？”
尹弄月声音依然没有起伏，在场的人听得却是心神一震。
苏云卿眼转了几圈，才发现最后面旮旯存在一个少年揉着眼睛，睡眼迷蒙地望着尹弄月。
潇洒俊逸的尹先生苦笑皱眉：“龙扬，上课专心些。”龙扬迷茫地点了点头，又趴在桌子上继续大睡。其他人以为尹先生会勃然大怒，纷纷噤声。苏云卿看得有趣，忍不住咧嘴偷笑。
谁知不巧正被回头的尹弄月看到了，还来不及收回嘴角最后一抹笑容，尹先生和蔼冲她说：“云卿，你来回答吧。”
我？苏云卿一惊，还没有反映过来，就被四十几道或怀疑或不屑或嫉妒或羡慕或忧心忡忡或幸灾乐祸不一而同的目光给齐刷刷刺了个百八十遍。
苏云卿被盯得心中发怵，这感觉，简直就是三伏天的把你往火炉上烤。忍不住埋怨起尹弄月了：得，不就是笑了一回吗？您就整我一回？至于吗？我好歹也是您的亲学生啊！
虽然如此，她很好地收起了自己的不满，敛容屏息，羞涩一笑：“几位哥哥们说的都很好，云卿不才，不敢贻笑大方。”不轻不重地把皮球踢回去。
刚说完，听到嗤笑声诸如“绣花枕头”“丢人现眼”的字眼，用脚指头一想也知道是谁说的。苏云卿很不爽。被人鄙视她会不高兴，被一个心智不全乳臭未干的小孩子鄙视她会很不高兴。
苏云卿决定打压打压苏曼楚的气势，于是继续说道：“云卿以为，韩铸虽刚勇绝伦，却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一石激起千层浪，四十多双眼睛又齐刷刷盯着她看。连尹弄月也觉得这比喻有趣，静静地等待她的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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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庭院深深深几许 第十八章 评古论今试锋芒（下）
苏云卿咽了咽口水，接道：“兵法有云，不费一兵一卒而胜者为上道。歙、鄄、砻、望四城之战，虽惨胜，尤败也。又有云，伤敌一千，自损八百。韩铸取得四城，不想着休养生息，恢复兵力，反而自立为王，惹怒了玄钧王朝，遭到剿杀。这时宣戎、凤栖趁机坐大，扩张势力。之后秦氏江山瓦解，楚晟挑拨韩铸与宣戎反目，从中得利，最终一统江山。说到底，韩铸辛辛苦苦打下的四座城池，也不过为凤栖出力而已。而凤栖朝在进攻玄钧朝初期，就有意保留实力，以期获得最大收益。”
唉，螳螂捕蝉，安不知黄雀在后呢？借刀杀人，也不过如此吧！
安静，诡异的安静。苏云卿第三次荣幸地接受大家的注目礼。
她仰天无语了，我知道我很聪明，可是用得着用这么赤裸裸崇拜的眼光看着我吗？
心中暗骂自己：苏云卿你个**，不显摆会死啊？这下可有麻烦了。苏云卿默哀，还是太过引人注目了啊！可要隐瞒过去已经不那么容易了，她第一百一十次提醒自己要记得韬光养晦。
尹弄月颔首，倾城一笑：“答得很好。”
答得好又没有什么奖励，苏云卿在心里横了他一眼，脸上却不敢怒不敢言，这下反倒成了出头鸟遭人嫉恨。
苏曼楚的愤怒，洛芊凝的崇拜，还有其他人脸上绚烂多彩的表情都可以开一间染色坊了，苏云卿不动声色尽收眼底。
苏彦的桃花眼直勾勾望着她，含情脉脉，露出玩味的表情。
苏珏若有所思，低头不语。洛谦玉依旧淡笑，笑得那个天高云淡，看不出半丝表情。
云卿头疼，唉，和宫廷的大大小小老老少少打交道就是累，纵她长袖善舞，玲珑心思，也应付不过来。
头疼的事还是让别人烦去吧，苏云卿露出两颗小虎牙，又羞涩又天真地说：“老师过奖了。这是云卿在东宫闲暇时听太子哥哥说起的，呃，情急之下想起的。”说着，不好意思地一笑。
哦，原来如此。苏云卿几乎能听见各位心中所想的这句话了。
众人眼中露出“难怪”的表情，心下了然，撤下了如临大敌的盔甲。
苏云卿捏了一把汗，有什么事往自家太子哥哥身上推是对的。反正他树大根深，经得起摧残。
总算过了这一关了，苏云卿舒了一口气。也不对，好像尹先生刚才看她的眼光大有深意。不管了，直接无视好了。
尹弄月好笑的看了一眼座位上闷闷不乐的苏云卿，转头问洛谦玉：“谦玉，你觉得谁答得最好？”
苏云卿乐了，一脸好戏地望着他，等他回答。哈哈，叫你瞧我的热闹，报应啊报应，轮到自己了吧？看你怎么回答？
嘿嘿，无论夸谁答得好都得罪了其他人。洛谦玉淡淡扫过苏云卿不怀好意的笑脸，苏云卿挑眉看过去：看什么看？我就是幸灾乐祸你能怎地？
洛谦玉不动声色收回目光，拱手答道：“谦玉以为，九殿下直指弊端，四殿下不拘一格，杨二公子言之有据，昭陵胆大豪迈，思翰。。。”
最后，他瞟了瞟云卿一眼，“十一公主立意兵者善诡。大家说得都有道理，但夫子应该更喜欢十一公主的回答吧？”
诶诶诶，关我什么事啊？苏云卿翻了个白眼。这死狐狸真是太狡猾了，面面俱到滴水不漏啊！先把每个人夸了一遍，再把我推上去，分明是嫉妒我被尹先生夸了，陷我于不义。挑拨离间，搬弄是非，洛狐狸太阴险了太黑暗了！云卿头一回被人给坑了，脸色难看得紧。
这一天，她有惊无险地度过了，回到冷宫，话也不怎么说，胡乱吃过晚饭，早早睡了。秦婉如见她一脸倦容，只好由得她去了。
第一卷 庭院深深深几许 第十九章 彼有狡童
学堂女孩知道苏云卿得罪了苏曼楚，或多或少下意识对她有些疏离。人之常情，沈家如日中天，权势煊赫。得罪了沈家最尊贵的公主无异于惹了大祸。众人避嫌以免牵连也难怪。只有洛芊凝毫不知情依旧拉着她“云卿云卿”的叫，天真可人。
第二天的课程是音律和礼记。苏云卿从来缺乏文艺细胞，什么宫商角徽羽，什么五音七律，好好的一方古琴她弹得惊天地泣鬼神，全班同学都受不了，也就洛芊凝镇定心神勉强还能安慰自己是第一次弹不打紧。
礼记不外乎一些君臣纲纪，父子伦常之类的封建思想，听得她昏昏欲睡。
下午男孩习骑射，女孩习宫廷礼仪。
“螓首稍低，直立，双手交叉置于腰侧，右膝微曲，目光停在在主子脚尖两寸前。。。”教习礼仪的嬷嬷喋喋不休，要求各位小姐一遍一遍屈膝行礼，力求做到最完美。
淑女啊淑女，苏云卿握紧拳头，再一次告诫自己，忍不了了，再这样做下去她也保不准要上前揍人。大家都是娇滴滴的千金大小姐，一遍遍地走来走去个个累的花容萎顿，香汗淋漓。苏云卿以前没有训练过，做这样的重复动作简直要她的命。还好，有人站出来了。
苏曼楚娇滴滴地说：“哎呀，不做了。太累了！”便当真站在那不动了。其他人见有人出头，大声附和：“是啊是啊，都走了这么久了，还不让人休息一会！”
管教嬷嬷见众人抱怨，只好停下休息。
“云卿，还好吗？”洛芊凝拿着兰帕擦拭脸上的汗珠，关心问起。
“还好还好。”苏云卿苦笑一声，什么还好呀，军训都没有这么累过，小腿酸的要命。
还没喝下一盏茶，又听见嬷嬷鬼哭狼嚎扯着嗓子喊上课，大家无奈站起拖拖拉拉集合。
靠，这还是不是人过的日子啊？苏云卿不知道在心里咒骂了多少遍。
“啊——欠”苏云卿困得慌，不小心打了个哈欠，忙掩上嘴。可已经来不及了——嬷嬷手上那根细长的竹条毫不留情地抽上了白皙娇嫩的手臂。疼！火辣辣的疼！疼得她眼泪都要出来了。
洛芊凝惊呼一声，关心地看向她。苏云卿没来得及理会，刚想叉腰撒泼出口成脏，考虑到形势不由人，生生按捺住脾气，冷笑不语。
总管嬷嬷居高临下望着她，不带任何感情：“女子一行一动要端庄娴雅，切不可粗鄙无礼，失了身份。”
苏云卿垂下手，神情淡淡，声音竟十分冷静：“是，云卿受教了。”
有苏云卿这个前例，大家都乖了很多，不敢大声抱怨，连一向嚣张的苏曼楚也噤声了。
才走几步，“咚”的一声，苏云卿眼紧闭，直直倒在地上。
“啊！！”女孩们齐齐咋呼。
洛芊凝抢上前去，费力地扶起她焦急唤道：“云卿，云卿。”声音竟带着哭腔，芊弱的身子有了一丝轻微的颤抖。唉，这实心眼的姑娘。苏云卿不动声色的重重捏了她一把，很及时地止住的她的泪花。
“怎么了？”教习嬷嬷分开围观的女孩们，急冲冲跑到云卿面前，看见的正是洛芊凝抱着苏云卿大哭的情景。
“十一公主她晕倒了。”大家吵吵嚷嚷七嘴八舌。
“吵什么吵什么，大家让开，快差人请太医！”总管嬷嬷严厉地训斥各位千金小姐，同时疏散人群。
大家哪肯轻易走开？好不容易出了件大事，又可以不用训练又可以看热闹，自然乐得作壁上观。
请太医？苏云卿急了，忙睁开眼，“虚弱”地说道：“不用了，天太热了，我只是受了惊中暑了，休息休息就好了。”又装成血气不足喘不上气的样子，赖在地上起不来，眼底却是恶作剧得逞的暗爽。
总管嬷嬷面容闪过一抹悔咎，这好歹也是个主子，还是皇后娘娘特意关照过的。万一真出什么事了，自己也不好交待。但瞥见苏云卿眼睫下来不及遮掩的一抹笑意，不禁又惊又怒。她在**场上打滚了那么多年，何等精明？立马发现出来不对劲。
苏云卿知道瞒不过她，索性看好戏般挑衅地看着她。就不起来就不起来，气死你！
总管嬷嬷又好气又好笑，对她耍无赖也是万般无奈，何况人也是自己打的，难得大发慈悲没有揭发她。“那好吧，十一公主您好好休息，其余人站好继续练习。”一场好戏就这样草草结尾，礼仪还得继续练习，众女齐齐哀叹，倒也壮观。
“水，芊凝，我要喝水。”苏云卿不忘了拉着洛芊凝的手，装虚弱。
总管嬷嬷皱了皱眉，只好说道：“洛小姐留下来照顾十一公主，其余人随我来。”一行人娉娉袅袅离开。
看着一群莺歌燕舞背影渐远，苏云卿精神抖擞站了起来。“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