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盖六宫-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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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打仗危险,若是万一我有个什么,岂不是更是害了别人一辈子?”
“可总归还是应该给陈家留个后。”杨云溪急了,眉头皱着更深,语气也是有些焦灼了:“而且成了亲,她也不一定非要留在京中,你在边关城池,不也可以安置?”陈家就陈归尘这么一根独苗苗,若是就这么断了,陈家的基业便是也断送了。
陈归尘在别的事儿上可以任性,可唯独在这事儿上却是不能任性的。
然而杨云溪着急,陈归尘的笑容却是越发淡然和坦然:“不成亲又如何?留后又如何?陈家早已经开始没落,我一人担着这责任也就罢了。何必再连累旁人?”
杨云溪听着陈归尘说这些,心里却只是绞痛无比。她哪里能不知道,陈归尘说这些话分明就是借口罢了。
可是她明明知道都是借口,却是无从劝起,更无从指责。
陈归尘似乎也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便是笑着道:“当日你入太子宫时,我却是没来得及恭贺你。如今你怀孕,我却是终于可以当面说一声恭喜了。只可惜入宫匆忙,也没想过会遇到你,也没准备什么东西。”
这一声“恭喜”,陈归尘说着倒是自己先心酸了一下。
杨云溪的心里也有点儿复杂。不过她还是笑道:“多谢你的记挂。不过,贺礼却是也不必了。宫里也不缺什么。有这份心也就足够了。”
陈归尘笑着,却是多了几分勉强。这样的拒绝……着实却是有些伤人的。不过这样的伤人却又是必须的——陈归尘后知后觉的想到,就算他送了,杨云溪又怎么收?就算收下了,又怎么跟人说?反倒是招人非议罢了。
所以,他这话却是冒昧了。只是当时没想到,这会子想收回也是不可能了。
杨云溪也是心中歉然,只是却也不能更说什么,最后叹了一口气。
“边关如何?”为了找些话说,杨云溪便是主动问出声来。
陈归尘便是笑着说起在边关的一些事情——自然也不过是报喜不报忧罢了。
杨云溪听着,心知肚明陈归尘这是报喜不报忧,却也是无可奈何。不过陈归尘说得仔细生动,言语之中便是让杨云溪仿佛看到了浩瀚边漠,看到了大漠孤烟,看到了沙狼成群对月长啸,看到了葡萄树藤上颜色缤纷的葡萄。看见了草原上的兵马交锋,看见了风吹草低见牛羊的丰美草场。
听着陈归尘的形容,杨云溪感受了到了一股自己从未感受过见识过的那种自由豪迈,壮美山河。
“只可惜我却是不能走出去瞧一瞧看一看了。”眼瞧着马上就要到了太后宫中,杨云溪便是由衷的叹了一口气如此言道。
陈归尘没出声,却是也在心底无声的叹了一口气。若是当初不是那般,而是如同他设想的那般,杨云溪不管想去哪里,他都是愿意陪着她去的。
只可惜,造化弄人。
第292章 怒气()
涂太后因了当初的事儿始终还是对陈归尘有些气恼的,也没留着陈归尘说几句话便是将陈归尘打发走了。崮繆琰咋
瞧着涂太后那态度,杨云溪便是在陈归尘走后笑着出了声:“太后还记着当初的事儿呢?”
涂太后也没否认,轻哼了一声:“怎么会忘?他们陈家当我是什么?真真是气人。至今石家那姑娘还没嫁人呢,这算是什么事儿?媒没做成,倒是做了仇人。”
涂太后这样的抱怨倒跟个小孩儿似的。
杨云溪忍不住又笑:“太后又何必如此?是仇也好是亲也好,那也怪不到您。说起来这事儿谁也没错,陈夫人是为了自家儿子,陈将军却是个有抱负的,石家贪图陈家的好也不管不顾的就应承下来。这事儿横竖也怪不着您哪。”
涂太后听这话,倒是微微松了一口气,最后却是又叹了一声:“总归却也是我失察了。”
杨云溪低声继续劝慰:“陈将军是个有才能的,太后您这般对他,叫人瞧着倒像是咱们对功臣没个好脸似的。”
涂太后轻哼:“我自己不待见他罢了,谁敢说什么?”
不过,杨云溪听了这话,却是心知肚明涂太后这是已经将这话听进去了。当下笑了笑,便是没再继续说下去。有些话点到为止,再说下去就显得刻意了。
不过涂太后心情不好,她也没多作停留,便是回了蔷薇院。毕竟,今日见到陈归尘,对她而言情绪也是有着不小的影响。
这头刚回了蔷薇院没多久,杨云溪还没平复过来,朱礼便是又过来了。(百度搜索更新最快最稳定)
杨云溪也不知朱礼知道还是不知道自己今儿碰见了陈归尘的事儿,便是也没主动提起,只是如同往常一般。
朱礼也没异样之色,一切一如往常。直到用过了晚膳后二人如同往常一般准备去散步之前,才听得朱礼忽然出声问道:“今儿你去皇祖母那儿没有?”
杨云溪倒是也没多想,只是笑道:“去了。在太后娘娘那儿说了一会儿话,便是回来了。”
“皇祖母心情如何?”朱礼笑问。
杨云溪有些纳闷朱礼为什么会这样问,心里滑过一个念头,只可惜那念头太快却是没抓住,而她口中已经是笑着回道:“也没什么。就是说起当初给陈将军赐婚的事儿心中还恼罢了。”
朱礼一笑:“皇祖母也是。”
“今日我让归尘过去给皇祖母送东西,却没想到倒是因为这个让皇祖母心情不好了起来。早知如此,我却是该亲自跑一趟。”朱礼又道,言语之中微微有些懊恼之意。
杨云溪没接这个话头,一则是这话不好接,二则却是她不想再多说这事儿了。她和陈归尘说话这事儿,她更是不想提起。
朱礼却是有些别样的理解:“这是怎么了?瞧着今儿的兴致却是不高?是心情不好,还是觉得我烦了?”
朱礼这话是玩笑的语气,杨云溪也没当真,只是笑:“不过是累了罢了。”
“累了?怎么累了?可是散步走久了?”朱礼收了笑容,微微蹙眉如此问道。“那咱们现在还去散步么?”
杨云溪情绪不佳,却是着实没心情和朱礼说笑散步,便是摇了摇头:“要不殿下去长孙妃屋里?”
朱礼蓦然沉了脸下来:“怎么,你却是要赶我走?”
朱礼态度变化太快太大,杨云溪一时之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呆呆的看着朱礼满脸的愕然。好半晌才出声:“殿下这是什么话?我又怎么是这个意思?”
朱礼冷笑了一声:“不是这个意思,莫不是我听错了?你难道不成说让我去别处这话?”
杨云溪一时之间竟是无言以答。这话要怎么说?是,这话是她说的,可是又何曾是这个意思?朱礼这样不是无理取闹又是什么?当下本就有些烦躁的心就更是烦了起来,一时之间心底的怒气更是有点儿压不住,虽然面上没表现出来,可语气里却是不经意的带了一点儿出来:“我不是那个意思。”
朱礼听得分明,便又是一声冷笑。
杨云溪咬着唇也索性不辩解了,吃垂下眸子去不欲和朱礼争辩,语气也是软了下来:“我并不是那个意思,殿下却是误会了。”
朱礼一把拽住了杨云溪的手腕,死死的捏住,平日里的体贴温柔在此时全然都是不见,只剩下满满的戾气和凶狠:“我误会了?这话你敢不敢看着我说?”
杨云溪是真被吓到了。下意识的就是想要挣开朱礼的手,更是有些恐惧:“殿下放手。捏疼我了。”说实话,这样的朱礼她没法子不害怕。
事实上,此时她整个人都是有些轻颤了。
朱礼显然却是没听进去,又或是盛怒之中根本顾不得别的,手依旧是那么紧紧的拽着,然后看着杨云溪:“你就没有别的话要说吗?”这一句话,分明就是质问的语气。
杨云溪被朱礼吓得不轻,脑子里“嗡嗡嗡”的被搅成了一团,整个人都是懵了。不过心底却是更加恼怒起来,怒气上来,她的理智便是也渐渐的被压制了下去,最终她口不择言的冷笑反问朱礼:“还能说什么?我说什么殿下不都是不信吗?或者说,殿下到底是想让我说什么?”
这一句话便是犹如捅了马蜂窝一般。登时朱礼仅剩下的理智也瞬间因了这一句话而被怒火燃烧殆尽了。
朱礼的手又瞬间的收紧了几分,在这一刹那,杨云溪疼得面色都是发白,背上更是冒出了冷汗,只觉得自己的整个手腕都要被捏碎了一般。不过她却是倔强的不肯痛呼出声,更是没想过求饶。
而朱礼则是死死的盯着杨云溪,一字一顿的问:”你果真没话想要跟我说?”
杨云溪只觉得朱礼是疯了。然而也不知道是不是疼痛所致,这一刻她的怒气却是陡然消退了片刻,她一下子看清楚了朱礼的神情。顿时微微的怔了一怔。
朱礼面上的神色十分奇怪。看似生气恼怒,可是分明眼底却是又藏着几分期盼和悲痛。
第293章 戾气()
朱礼面上的神色十分奇怪,看似恼怒生气,可是分明眼底却是又藏着几分期盼和悲痛。崮繆琰咋
杨云溪被朱礼这样的神色弄得忍不住怔了一下神。随后之前曾经一晃而过的念头便是又浮现了出来。这一次却不再是一晃而过,而是清晰无比。
杨云溪因为这个念头忍不住微微的战栗了一下,一时之间竟是有点儿心虚得不敢去看朱礼的眼睛。
朱礼却是一直盯着她,执拗的等着杨云溪的回答。
杨云溪犹疑了一下,最终还是苦笑:“殿下知道了?”这话声音略轻,更是带着疑惑的问话。
朱礼闭了一下眼睛,随后复又睁开,神色却是陡然冷了下去:“你终于肯承认了。怎么,今日见了归尘,你就这般的藏着掖着不敢告诉我?究竟是在怕什么?”
杨云溪张了张口,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能怎么说?还能怎么说?她若是一开始就知道朱礼是为了这个生气,那么倒是不至于到了这个地步了。
原来,朱礼竟是早就知道了。原来,朱礼先前不过是在试探她。原来,朱礼是为了这个生气。
一切明了,杨云溪却是没有那种恍然大悟的欢喜,只有满嘴满心的苦涩。
“既然殿下都知道了,又何必这般试探我呢?我不说,不过是觉得这事儿不值当说罢了,却不知殿下是为了这个生气。”杨云溪定了定神,抬头重新看向朱礼,然后如此言道。却是收敛了情绪,只是淡淡的透出一点无奈和嗔怪。
否则的话,她能怎么说?而且唯有这样的反应,才是她该有的反应。
然而朱礼听了这话之后,面上的失望之色却是更加的明显了起来。随后淡淡的松开了手,哂然一笑:“我有时候真想知道,到底真正的你是什么样儿的。你戴着这么多面具,累不累?”
杨云溪只听这话,便是知道朱礼并没有消气,反而是更加的恼怒了。而且,朱礼这是认定了她这是虚假的表现。
简而言之,就是朱礼不相信她罢了。
杨云溪心凉了下去,有些惧怕从心底升上来。却不是怕朱礼,而是怕别的东西。可是她自己却也是同时又觉得嘲讽:是了,这些话她自己都不信,朱礼又怎么会相信呢?
而且,朱礼既然来质问试探她了,想来是什么都知道的。她再说这些话,妄图瞒天过海,多可笑?
当下杨云溪干脆不再言语,只是垂眸轻声道:“殿下既然是不信,那我亦是无话可说。”朱礼知道是一回事儿,她却是不可能主动承认的。而且,以前的事情毕竟是以前的。朱礼纵然生气,也不会去将陈归尘如何。可是一旦她承认了什么,那就说不准了。
所以,不管朱礼信不信,她只能如此态度。
朱礼定定的看着杨云溪,眼睛微微眯了眯:“昔日你在栖凤宫中服侍皇祖母,就与归尘多有接触。你可承认?”
没想到朱礼果然是知道了。杨云溪看了一眼朱礼,苦笑着不说话。还能说什么?倒不如什么也不说了。
朱礼见她不言,便更是微微眯起眼睛,整个人显得锐利又威严:“当初你是否还想过,嫁给归尘?结果皇祖母赐婚,你愿望落空,所以便是转而进了太孙宫。归尘则是远去边关。昨日你们再见,心情如何?”
朱礼一声声的质问尖锐无比,就像是一把把的刀子,一次次的扎进杨云溪的心窝子里。
杨云溪木然的站着,垂眸看着自己衣裳上的花纹——如今她肚子太大,却是看不见自己的脚尖。她唯有用这种姿态,来维持住自己的镇定。
至于心里——心里是个什么感受?疼吗?还是疼得已经没知觉了?还是觉得可笑?
一切到底是怎么发展到了这个地步的?朱礼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这事儿呢?他之前对她的那些**爱,又是出于一个什么心态?原来在他心里,她就是这么一个人么?
而且,今日陈归尘见了她的事儿,朱礼更是如此了若指掌,说明了什么?是不是根本今日的“巧合碰见”,从来就是朱礼设计的一场戏?一场试探她和陈归尘二人的戏。
可是她自问,除了心底有些愧疚歉然之外,她今日对陈归尘并无任何逾越之处,更不曾有过什么遗憾和妄想。更不曾再提起从前的情谊。她已经竭力的和陈归尘保持着距离了。难道真的要她见了也要当做不认得?
“归尘对我有恩,我对他心中亦是感激。既然在宫中碰见,说几句话难道不可?光天化日之下,我身旁跟着宫女,我们距离更是相隔在散步开外,又何曾像是殿下说的这样不堪?”心中的愤懑几乎满溢,可是杨云溪面上的神色却是越发清冷了。她抬眸看了一眼朱礼:“殿下这样污蔑自己的妾侍,难道不觉心中不自在?还是说,殿下其实今日安排这样的事儿,就是想看看我是否会和归尘越了规矩,互述衷肠?”
也不知道到底是那句话点燃了朱礼心中翻腾的怒气,在杨云溪说完这番话之后,朱礼呼吸都是重了几分,最终朱礼几乎是满身戾气。
杨云溪和朱礼对视,满脸清冷,而朱礼眸子里的戾气则是渐渐加重。
最终朱礼扬起手来。
杨云溪怕自己害怕,便是干脆闭上了眼睛。昂着头准备承受朱礼的满腔怒气。
然而预期中的疼痛却是没有到来,入耳的只有瓷器碎裂之声。脚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地上摔裂开来,又有什么东西溅射在了她的脚面上,小腿上。
小腿上更是微微一疼,似乎是被什么东西撞到了。
杨云溪睁开眼睛,入目便是一地的狼藉,以及朱礼戾气未消的眸子。
朱礼似乎泄怒一般,又是将手边多宝阁上的一只细颈白玉瓶重重的扫落了下去。砸了一只不够,便是接着又去砸其他的。
一时之间,瓷器清脆的碎裂声不绝于耳。每一次响起,杨云溪心头便都是重重一跳。不过她却是一动不动,也不认错,更不出声,只任由朱礼那么发泄着。
她甚至想:等到东西砸完了,朱礼自然也就停手了。
(这是补上之前欠下的一章~今天还会有三章更新哒~)
第294章 失宠()
她甚至想:等到东西砸完了,朱礼自然也就停手了。崮繆琰咋
然而事实却是和她想得全然不同。朱礼毕竟是朱礼,是素来自持冷静的朱礼。多宝阁上的东西也没被砸几样,朱礼便是已经停住了手。
朱礼沉默的扫了一眼满地狼藉,又深深的看了杨云溪一眼,便是拂袖而去。
杨云溪听见朱礼在门口吩咐:“从今日起,封了蔷薇院的门,不许任何人进出!”
这就是禁足的意思了。
杨云溪苦笑了一下——这样的禁足却是比以往说一说这样更是严重几分。至少禁足的时候自居虽然出不去,可是旁人也是能过来的。
朱礼这是铁了心的要她和外界断了联系。
不过,想想这样的吩咐似乎也是无可厚非。毕竟,今儿这事儿可不是她去外头才生出来的么?杨云溪微微苦笑了一下,心头却是出奇的冷静和木然。
却也是有些可笑。这事儿她到底又愤怒生气什么呢?仔细想想,她似乎根本没有生气和愤怒的理由和必要。一则是她没有对不起朱礼过,二则是她也从未做过什么逾越了规矩的事儿,三则是……她又为什么非要去在意朱礼试探的行为呢?
若今日的情况换成是别人,那又是什么样一种情况?其他的杨云溪不确定,可是她能确定的是,换做是别人一定不会对朱礼这样一幅态度,必然是会果断认错,以求平息朱礼的怒气。别人绝不会将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
杨云溪已是可以确定,她这是失**了。完全的失**了,她这样的作法,才是真正的将朱礼推到了门外去了。朱礼甚至没有理由再过来。
朱礼对这事儿的在意,以及她的态度,都是不难得出这个结果。
别说孩子,她肚子里这个孩子本就是庶出,而且孩子出生后,只要朱礼一句话就可以将孩子抱给别人。
杨云溪想起当初胡萼生孩子时候她特地叫人去打听的情形——朱礼甚至没给胡萼看一眼孩子。昔日胡萼的情况,也许就是她今日的情况。
杨云溪此时此刻,却是终于恐惧起来——她不怕朱礼生气,不怕自己失**,可她唯独怕失去孩子。这个孩子对她来说,重要的意义几乎是不可有任何东西比得过的。
因为除了孩子,她还有什么?若真朱礼叫人将孩子抱走,那么她的日子该怎么过?不能出入,默默无闻的老死在这蔷薇院,受尽孤寂的折磨?她一定会发疯的。
甚至想到那种情形,杨云溪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寒噤。若说刚才是不知者无畏,那么现在,她不仅是害怕恐惧,更是后悔——她甚至忍不住的想,若说现在追出去,还能追的上朱礼么?还能让朱礼收回成名么?
当然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罢了。真要杨云溪去做,她却也是真做不出来。她若是做得出这样的事儿,刚才也不会因为一时冲动就说了那样的话,将事情弄得更加的糟糕了。若说她能舍得下脸面,或是再冷静一些,她就不会在方才因为脸面自尊而不肯低头了。
杨云溪木然的站在那儿想着事儿。兰笙和璟姑姑白着脸从外头冲了进来,看见那一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