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宫欢:第一毒后-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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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缇萦淡淡扫了一眼父子两人,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得冷意,如此这般看来,宸亲王继承大燕帝位的日子不会太远了,而留给他们的时间……也不多了。
醉老头最近迷上了骰子,摸出从赌场顺出来赌具,便要拉上众人一起聚赌,沁儿一听第一个就举手赞成了。
醉老头一合上骰盅,摇得人眼花缭乱,往桌上一扣,“猜点数,赢了赏酒,输了敬酒。”
第一局,沁儿输了,凤缇萦赢了。
沁儿一敬完了酒,便抢了骰子自己来,这一局燕皇赢,燕祈然输,一开骰盅,沁儿恨不得缩到桌子下边去躲着。
一时间,众人都望向燕祈然,他放下筷子,倒还真的原赌服输给燕皇斟了酒。
玩了这一把,沁儿怕某人会寻机抱复,赶紧寻了借口溜了,自己将买回府的烟花鞭炮都抱到外面,一个人点着玩。
鞭炮声声响,震得燕祈然直皱眉头,瞥见楚荞伸着脖子朝窗外望得欣喜,方才松开了眉头。
沁儿在外边玩得兴起,跑进门拉上凤缇萦便走,“萦萦姐,你也一起,我买了很多的。
外面一热闹,燕皇喝罢酒,也起身道,“单喜,咱们也出去看看。”宫里是不许放这些东西,这声音却是很多年不曾听到了。
单喜扶着燕皇起身出门,楚荞侧头望了望燕祈然,拉上她一道出了门,小湖边沁儿拉着凤缇萦点着烟花鞭炮,玩得不亦乐乎。
楚荞见着好玩,拉上燕祈然也加入其中,沁儿欣喜地跑过来跟她指,“楚姐姐,你放那个,那个放出来像彩虹。”
楚荞拿着火折子要去点,燕祈然却一把拿过,往过一扔,甩袖一拂,火白随风而卷,将那边排了一排的烟花全给点了。
一时间,满空火树银花,照得王府亮如白昼。
燕皇站在不远处,瞧着几人,不由失笑,“真是孩子心性。”
沁儿仰头望着满天的烟花,叫道,“中原太好玩了,大宛就没有过年,就没有这些好玩的。”
“这些不过是些平常玩意儿,这会儿城里才热闹,灯会啊,舞龙舞狮的,庙里抢上头柱香的,你还没看过呢。”凤缇萦淡笑道。
沁儿一听两眼直冒星星,立即朝楚荞叫道,“楚姐姐,我们去,我们去好不好,看舞龙舞狮……”
说着说着,一看见燕祈然的脸色,兴奋劲一下就熄灭了,可怜兮兮地咕哝,“我长这么大,还没看过。
楚荞侧头望了望燕祈然,道,“我带沁儿出去,你去不去?”
燕祈然望了她半晌,“早些回来就是。”
沁儿一听,差点没欢呼一声,姐夫万岁。
楚荞送走了燕皇和凤缇萦,沁儿就迫不及待地将她拉了出去,一看到外面的热闹,欢喜得跟个孩子似的。
她正要去追上前面乱跑的沁儿,一道白影从人群中窜出窝在她斗蓬的帽子里,“荞荞!”
“耗子?”楚荞惊讶道。
它不是该在苍月吗,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他在城外一座别庄,想见你一面。”白二爷低声说道。
楚荞抿唇,自然知道那个他,是诸葛无尘。
一夕天堂,一夕地狱1
人来人往,热闹喧嚣的街头,楚荞静默不动,理智告诉她,既然决定了自己要走的路,便不该再与那个人相见。舒骺豞匫
白二爷见她半晌未动,又道,“他从雪山回去一直病得很重,但总想着再见你一面。”
“耗子,我……”楚荞欲言又止。
“如果你真心要留在宸亲王府,他不会为难你,他只是想来见你一面,天一亮就走。”白二爷催促道。
诸葛家暗中监视,又冒着被宸亲王府发现的危险赶在在这新年之际潜入大燕,只是为见她一面而已辶。
楚荞望了望远处玩得不亦乐乎的沁儿,转身便悄然从人群中离开。
上京城外,隐密僻静的庄苑,灯火静寂。
楚荞在门口站了半晌,却始终没有勇气举步进门,去面对这个她曾多年牵挂过的男子,十年分离,生死重聚,纵然一切非她所愿走到今日,但她终究背弃了当年的誓言轲。
屋内,诸葛无尘早已听到了她的脚步声,却一直不见人进来,蓦然自嘲一笑,如今连相见,都这般让她为难了吗?
若是没有这生死茫茫的十年,也许如今,他们还会一如继往相依相守,而不是这般眼睁睁地看着嫁为他人妻。
从此,与他,天涯陌路。
想到这里,他胸中一阵郁结,以拳抵唇一阵剧烈地咳嗽。
楚荞本站在外面,一听到声音便举步进了门,看到眼前清瘦苍白的男子,猛然一震,连声音也不由哽咽了,“你……还好吧!”
从耗子那里,她早已知道从她进入幻境,他一直在雪山寻找入口找她,可是她却不知在她失踪的那些日子,已经让他变成了这般模样。
“还好,只是受了些风寒。”诸葛无尘轻然一笑,一如往昔的温润清和。
“先喝点水。”楚荞连忙倒了水递过去。
诸葛无尘止住咳嗽,伸手去接,“多谢。”
一只长满冻疮未疮的手映入眼帘,楚荞端着杯子的手不由一颤,不由自主道,“……对不起。”
诸葛无尘接过茶杯,低眉望着手中的茶杯,自嘲一笑,“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明明亲眼看到过你被至亲之人利用,我却还……”
这些年,他忘了太多关于她的事,当他终于一点一滴地想起,她却已经离他越来越远了。
楚荞摇头,哽咽道,“凤宁澜,这么多年你已经对我很好,已经给了我太多……”
“比他还好吗?”诸葛无尘望着她道。
楚荞沉默,无言以对。
半晌,诸葛无尘有些自嘲地笑了笑,“罢了,这时候还说这些话做什么。”
也许,她的眼中不知何时早已经有了那个人的存在,只不过当时的发生的一切,在生死之际,让她瞬间看清了自己的心而已。
他扶着桌子坐下,说道,“我们已有许多没有一起吃过年夜饭了,也许,这也是最后一次了。”
楚荞抿着唇,她不想与他这般决别,就算无缘在一起,这个人依旧是她生命中很重要的存在,而如今为了心中所爱,她却不得不放下他,从此再不相见。
楚荞不语,说话只有他一人,他起手斟酒,“我不奢望你还能再回到我身边,但在这最后相见的夜晚,我希望你暂时放下他,安安心心陪我吃完这顿饭。”
楚荞低头,眼眶酸涩难耐,“好。”
诸葛无尘笑了笑,替她夹了块鱼,“这是你以前最喜欢的鲜鱼汤,我可能做不出娘当年做出的味道,你试试看!”
楚荞夹起鱼肉,放入口中,遥远记忆中的熟悉味道,让她眼泪一颗一颗地砸进碗里。
十年前,他将她带回凤家,吃得第一道菜就是凤夫人做得鲜鱼汤,那温暖鲜香的味道是她此生都难以忘怀的。
诸葛无尘是没有见过她哭的,一时间慌了手脚,伸手便想拭去她脸上的泪痕,却又在触手可即的距离停了下来,随即从身上寻出自己随身带得巾帕,递了过去,“别哭,我……我不太会安慰人。”
楚荞接过巾帕自己擦去脸上的痕迹,笑道,“这道菜,是我这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味道。”
诸葛无尘淡然一笑,没有说话。
她抿了抿唇,放巾帕递过去,放到桌上,“其实,晏姑娘是不错的人,你……”
“我知道,可她再好,也不是你。”诸葛无尘说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却因为喝得太急,又咳了好一阵。
他是有负那个女子,可是记忆过往,根本无法,再把晏子乔当成他想要的女子。
楚荞沉默了半晌,扯开这沉重地话题,说道,“我方才见过了萦萦,不过还没有告诉她和燕胤你的事。”
诸葛无尘闻言点了点头,“这些年,苦了她了,等回苍月之后,我会设法帮他们离开大燕,你便不要再插手其中了,以免与那个人徒生误会。”
“我会小心。”楚荞道。
她何德何能,能得他们兄妹如此相待?
“至于我尚在人世的事,等把他们带出大燕,我会当面相告。”诸葛无尘坦言道。
楚荞点了点头,“好。”
说完,两人都不由沉默了下去。
白二爷蹲在耗子洞,不由哀伤地叹了口气,“情字伤人啊!”
只是,这诸葛无尘是不是太没用了点,千里迢迢冒着被宸亲王宰的危险,就为了来吃一顿饭,互相寒暄两句?
凭着那十多年的感情基础,怎么也得尽力争取一下不是?
怎么就这么便宜了燕祈然?
半晌,楚荞起身在屋里寻了纸笔,写下一纸便笺,装进信封,递给诸葛无尘说道,“要把他们救出上京并非易事,若打算要救,就拿着这封信,去任何一个楚字号的商行,那里的人会给你们需要的东西。”
“你帮我们,那个人知道,不会高兴的。”诸葛无尘苦涩一笑,说道。
楚荞依旧伸手递着,淡笑言道,“这是只有我和楚字号商行的特殊人员才看得懂的暗号文字,别人就算发现,也不会知道上面写得什么。”
诸葛无尘伸手接过,静静望着眼前的女子,道,“看来这些年你在西域,也没有闲着。”就算她不说明,一个能够号令各国之间楚字商号的人,其势力也非同一般。
“萦萦那边我已经安排人暗中保护了,上京城可能平静不了多久了,若要救他们出去,你必须尽快安排,否则……”楚荞认真说道。
她只希望能尽自己最大的力量,能够让凤家的人安全离开上京,不必与宸亲王府正面为敌,而且她也知道,一旦燕胤的身份暴光,只怕燕皇和晁家都容不下他们。
“我知道。”诸葛无尘道。
白二爷在洞口悲郁地几欲撞墙,好不容易见了面,怎么说得尽是别人的事,不是该来一段惊天动地的依依惜别吗?
然后,两人又是一阵压抑得沉默。
“时候不早了,你回去吧,我也该启程回苍月了。”诸葛无尘起身道。
白二爷愣了,这就完了,他是发烧把脑子烧糊涂了吗?
千里迢迢跑这里来,就为了在这里说一堆废话?
“好。”楚荞起身,“你……保重。”
诸葛无尘看到她缓缓转身,顿时一个健步上前将她扣入怀中,感觉到她顿时一僵,说道,“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楚荞被那熟悉温暖的气息所包围,眼眶不由蕴了泪。
“阿荞,你喜欢过我吗?”
“喜欢过,真的喜欢过。”楚荞哽咽着声音说道,泪水悄然浸湿了他的衣襟。
她确实实是喜欢过这个男人,即便到如今,亦有着喜欢。
诸葛无尘闻言笑了,却透着别样的苦涩与落寞,“你喜欢过我,可是,你爱上了他。”
那喜欢,也仅仅只是喜欢而已。
白二爷望着两人,明明这就是他期待中的结局,楚荞不跟师傅在一起,他可以安心等着师傅回归神域,可是为何此刻看到这样决别的他们,这般难过。
半晌,诸葛无尘放开她,道,“走吧。”
楚荞转身,一步一步朝外走,每一步都沉重无比,在门口停顿了半晌,一咬牙迈步出门。
诸葛无尘却连忙追出了几步,唤住她,“阿荞!”
楚荞背影一震,停下了脚步,却不敢去看那双满怀沉痛的眼睛。
“阿荞,如果……如果他待你不好,如果有朝一日你离开了她,要来找我。”
楚荞点了点头,快步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真是看错你了,怎么都不争取一下?”白二爷爬出洞口,哀怨地叹道。
诸葛无尘却只怔怔地望着那浓浓的夜色,道,“她的幸福太来之不易,既然是她心中所爱,我不想让她为难……”
但愿,那个人会真的待她好,不让她受一丝委屈。
“好吧好吧,你仁慈你了不起,是不是可以起程回去了?”白二爷催促道,它可不想被宸亲王那大魔王给逮住宰了。
然而,一人一鼠刚收拾完,一出门才发现,一身白衣清冷的男子,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门外,夜色中目光冰冷如雪。
“左贤王,好久不见!”
一夕天堂,一夕地狱2
完了。舒骺豞匫
白二爷脑子里瞬间冒出了这两个字,最不想碰上的人,偏偏好死不死碰上了。
诸葛无尘面上一瞬的慌乱,转瞬又收敛得不露痕迹,淡淡一笑,“宸亲王,好久不见!”
这个人在这里多久了,是不是连楚荞来这里的事,他都已经一清二楚。
抑或者,他是跟着她寻到这里的辶。
夜色中,绝代风华的男子静然而立,身披一件灿烂如雪光的银白狐裘,那样惊艳人目光的所在,似在无形之中照亮了夜色。
只是那一双眼睛,似海深沉,冷光慑人。
“左贤王当日盛情相邀本王去苍月一会,本王一直感念于心,今日特来送一程。”他的声音冷如冰,凉若雪沸。
白二爷顿时一个寒颤,这送一程,明显是要送他们见阎王啊!
这个连虚迷幻境都闯出来的变态,如今的诸葛无尘和它,哪是对手,从苍月走时,除了一名车夫,他们连一个护卫都不曾带来。
他们只想低调地来,低调地走,于是白二爷低调地钻进诸葛无尘袖中找他的武器法宝,准备一会儿冲锋陷阵。
“多谢宸亲王好意,本王心领。”诸葛无尘淡笑道。
“只是不知道,左贤王有没有本王那个好运,能逃出生天。”燕祈然负手而立,神色淡而沉冷。
“宸亲王,若是因为我与她在此相见而嫉恨在心,你大可放心,只有一场道别而已。”诸葛无尘扫了一眼暗隐在四周的人马,平静说道,“从此之后,我与她不会再相见。”
燕祈然冷然淡笑,“你与她见与不见,你都非死不可。”
没有人知道,因为这个人,让他在幻境失去了多么宝贵东西,那是他死一千次一万次,也偿还不了的。
“宸亲王,我不想与你为敌,起码现在不想。”诸葛无尘道。
燕祈然眉梢微挑,笑意冷然,“左贤王这是在向本王认输低头吗?”
“你?”诸葛无尘淡然一笑,“我想你这一辈子也等不到本王向你低头的那一天,我只是不想楚荞在你我之间为难。”
他们之间的较量,无论谁生谁死,都不是她想看到的。
他不怕与这个人的交手,但怕最后的结果,让她刚刚萌芽的幸福,毁于一旦。
燕祈然眉眼间煞气顿生,冷笑,“左贤王是要告诉本王,你对于本王的王妃……有多么重要吗?”
他凭什么就认定,自己对她就那么重要,重要的与他同等分量?
诸葛无尘面色无波,沉默不语。
“先前利用本王的王妃引本王前去苍月,如今,还想利用本王的王妃要本王放你一条生路,左贤王未免想得太好了。”燕祈然冷哼道。
诸葛无尘茕然立在风中,青衣素袍,雍容儒雅,淡笑道,“就算当初我不出手,只怕你也不会善罢干休,不是吗?”
“当然。”燕祈然冷然一笑,“只不过本王出手,就不会给敌人一丝一毫的生存之机,没让本王死在幻境,是你最大的失败。”
“既然宸亲王打定主意要送本王上路,那就动手吧!”诸葛无尘说罢,眉眼一沉,周身青光大盛。
燕祈然神色淡淡地负手转身,一边走,一边道,“动手吧,天亮了他若还有一口气在,你们也不必活着回来!”
话音一落,夜色之中无数道黑影自四面八方疾驰而来,扑向那道闪耀的青光,然而那青光之中一道白光骤然一亮,将所有人震飞出去。
“你敢杀他,荞荞一定恨你一辈子!”
燕祈然淡淡回头,目光落在诸葛无尘肩上白毛飞扬的东西,对这只会说人话的耗子,没有太多的讶异之色。
良久,他漠然扫了一眼诸葛无尘,“我也想看看,为了他……她是不是真会恨我一辈子!”
白二爷凑在诸葛无尘耳边低语道,“你一个人能顶多久?”
“这些人不成问题,就是他……”最难对付的是燕祈然这个高深莫测的,这个人打定主意要他死,就算不惜亲自动手,也绝对不会放他回苍月。
“你尽力先顶着,荞荞应该还没走太远,爷去把她追回来。”白二爷低声道。
他们是秘密前来,没有护卫,也没有援兵,还要对付一个燕祈然,这世上能阻止他的,恐怕也只有楚荞一个。
“合你我之力对付他,足够,不要去找她。”诸葛无尘截然拒绝去向楚荞求救。
今日,何尝不是那一天的重演,那样的残酷,让她面对一次已经让痛悔终生,他何忍再让她承受第二次。
“可是……”白二爷望了望远处的白影,这个人能从幻境出来,自是有着比他们料到中还要可怕的力量。
他们,能从他手中得以逃生吗?
“那好,你对付这些,爷去招呼他,你逮着机会就先跑。”白二爷大义凛然道。
“小白?”诸葛无尘显然不同意。
他知道白二爷自有神通,可是它又如何能敌得过燕祈然?
“别忘了,爷可是堂堂白止神王座下首席大弟子,没那么弱的,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论快捷,他也不一定比得过爷。”白二爷道。
“不行……”诸葛无尘正出口反对。
“少废话,上!”白二爷已经从他肩头,狼窜而出,小小的身影快捷如风扑向燕祈然所在的方向。
白二爷四爪涂毒,在燕祈然身边上窜下跳,却连衣角也没碰上一分,但燕祈然每每出手却都留有余地,不取它性命。
于是,勇猛的白二爷愈发扑得凶猛,咬得欢快,绝招频频去招呼,最终一爪子在燕祈然手上挠出一道血爪痕。
“小东西,看在她的份上,我不取你性命,休得造次!”
“尔等鼠辈,敢偷学神技,看爷不替神王殿清理门户,收拾了你。”白二爷白牙森森地仰视着白衣飘飘的男人,恶狠狠地道。
“鼠辈?”燕祈然俯视着地上小白鼠,哼道。
那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