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寄养的那些年-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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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后，我却有点忐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会在哪发生，会在什么时候发生。教室里空荡荡的，我暂时一个人承受这把利刃，它悬在我脖子上，随时会掉下。

　　　　我很怕。然而我又必须要坚强，如果我现在就失控的话，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而我后来才知道，这个时候，她们已经守在我回家的必经之路上，等着我了。

　　　　如果那天我没有陪我的同桌打扫，会让我最后变成什么呢？

　　　　一个瘸子？

　　　　这样顾迟就不喜欢我了吧。在这种时候，我居然心里还是顾迟，我隐约想起两个字，爱情。

　　　　但是现在谈爱情太不及时了，暂时我没有空去想这些。我要先躲过这次再说。当时的我还不知道要做什么，只是在教室里走来走去，毫无目的。

　　　　不过是半个小时而已，平常的游泳课都有两个小时，我从来都不觉得游泳课过得很慢，为什么这半个小时过得像是一整天一样。我像是一个被全世界抛弃在一个角落的小孩子。

　　　　那种无依无靠，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的感觉，我当时就不想再继续下去了。李医生带着医药箱匆匆赶过来的时候，我吓得就要哭出来。

　　　　李医生看着我，揉了揉我的脑袋，笑的人畜无害：“我家小凉谨这是怎么了？没什么伤就好，我还以为你又受伤了，每次一看到你，十次有九次是受伤的。”

　　　　不然他也不会直接带着医药箱就来了，我揉揉自己的眼睛，努力把刚才已经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逼了回去：“我没有受伤，但是好像会有人对我下手。”

　　　　李医生仍然很轻松：“没事，有你李哥哥在呢，对我下手也不能对你下手，我能护着你。”我点点头，对他所说的话深信不疑。其实早在他来的时候，我已经放松下来。

　　　　刚才他没来的时候，我紧张的都不敢哭。怕那些人发现我。李医生出现的时候，我差点想要上去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但是我现在连一个拥抱都不敢。

　　　　我怕不知道哪里出现的东西伤害到我们俩。我已经草木皆兵了。“好了，小凉谨，不要再想了，你李哥哥带你回家。”李医生的语气十分自信，我放心的相信着他。

　　　　然而，我们刚转身，林染他们已经带着人跑到了教室门口，一群人前面有一个轮椅，上面坐着一个女生。我细细看了两眼，才想起，这就是上次骗我的小孩。

　　　　据林染说，这个女孩最后被打断腿了？联系她现在的样子，我大概知道林染那话没有骗我。虽然这件事不是我干的，但是林染都是这么说的，多多少少也有我的原因。

　　　　我怎么能不愧疚。李医生却一把拉着我：“小凉谨，你疯了？他们现在要打我们。”她们之所以拖到现在，没有上来就大打出手，大概还是介意到李医生。

　　　　那个叫小海的女生已经克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坐在轮椅上对我破口大骂：“就是你不要脸，道上的规矩不懂？上。”

　　　　一群女生正要蜂拥而上之时，李医生在一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拨通了纪裴的电话，纪裴在那边慵懒的叹口气。

　　　　我一定是疯了，觉得这个声音特别好听。虽然没有顾迟的好听。李医生伸手拦住她们，她们全部急刹车，这个场面就变得十分喜感了。

　　　　我躲在李医生身后不敢乱动。李医生朝着电话那边也叹口气：“纪裴，你忍心让我被一群小姑娘打死吗？”

　　　　“你说你丢不丢人啊，李叔叔。”

　　　　纪裴的语气有些戏谑，而她们身后的小海就在这时候变了脸色，从刚才的愤怒，渐渐变成了震恐。“你再不来我就真的完蛋了。”

　　　　一群小女生听他只是打电话叫一个人，纷纷轻笑一声以表示自己的不屑。“现在让开大叔，我们只打你身后那个女生，等会我们好好聊聊。”

　　　　这群女生在调情方面倒是顺手，李医生摇摇头：“我说你们这些人怎么就不上道，所以说不喜欢你们吗。我家小凉谨就知道乖乖的叫哥哥。”

　　　　本来意料之中的场景应该是，李医生现在让开，我被他们拳打脚踢一顿，最后变得鼻青脸肿。但是李医生照样岿然不动，还顺手损了他们一顿。

　　　　我知道现在形势很严峻，但我还是没心没肺的笑了出来，虽然只是轻笑，还是被她们发现了。而在现在这种情形下，无异于火上浇油，我暗自后悔着刚才的举动。

　　　　那群女生都开始骚动，小海这次把她们都叫了回去，冷静的看着李医生：“你认识纪裴？”李医生像她刚才一样样扬起了下巴，虽然是这样，还是看得出来他是故意的。

　　　　“对啊对啊。”现在的李医生仿佛一个邻家大哥哥，挺身而出为我解决问题，我感激的一塌糊涂。虽然还有点孩子气的样子。

　　　　小海恨恨地咬着牙，挥挥手，带着一群女孩子走了。我长舒一口气，这事就这么算完了？纪裴在她们走后不久赶到，依然是原来的样子，看着李医生的眼神有点怪。

　　　　“请客。”“算了吧，你可是纪裴，还需要我一个穷医生请客。”李医生一把拍开他的手，纪裴无奈摇摇头：“光让干活不发钱。”

　　　　李医生给他说过情况以后，纪裴无动于衷：“我的人我已经带来了，那些骚扰她的女孩子以后你应该见不到了。”那时候，我也不觉得，真的有什么能力能带走小海。

　　　　光凭纪裴的势力都能带走一个活生生的人，那么凭着顾先生的实力又能做什么呢？后来我每每想起，总是不寒而栗。

　　　　但是当时是懵懂的，只知道跟在李医生后面，怯怯的下了教学楼。

　　　　没看错的话，教学楼转角处有一只鞋子，我没有细看，还以为是没公德的人乱扔的坏鞋子，但如果我细看的话，应该能认出那只鞋子就是小海的一只。

　　　　一个人正在和纪裴汇报情况，我大概听到几句话。

　　　　“本来是在楼角埋伏的，这种守株待兔的玩意还是小菜一碟。”

第75章　独处（）　
“已经解决得干干净净了，放心吧。”纪裴只是点点头，拍了拍那人的肩膀以示鼓励：“嗯，下次一起出去喝酒。”

　　　　纪裴可能只是随口一说，那人却惊喜的不行。

　　　　李医生在一边也凑上去：“不请我也喝一杯？”

　　　　纪裴只拿余光看她：“今天下午喝酒喝的好好的，突然被你叫出来，不给钱就算了，还想要占我便宜。”

　　　　“啧，我们什么关系，谈钱多俗。”

　　　　“别介，我就是一俗人。”

　　　　纪裴摆摆手，带着李医生和我坐上了他的车。看起来就很豪华名贵，实际上应该也很豪华名贵。

　　　　我呆呆的看着，都忘了要上车。直到纪裴亲自替我拉开车门，把手放在门框上微微屈身让我进去，我才反应过来，为自己刚才的失态感到不好意思。

　　　　“谢谢。”

　　　　“我的荣幸。”

　　　　纪裴的状态怎么总是让人琢磨不透，有时候是玩世不恭的公子哥，有时候是高高在上的大哥，刚才又是翩翩有礼的绅士。

　　　　我在那些西方爱情故事的里看过，只有真正的绅士才会亲自为女士打开车门，亲手为女士打开车门后，还记得把手放在门框上，防止女士碰头的，就是贵族了。

　　　　所以他是个贵族。但是那晚在酒吧，让那个混蛋自己扇自己巴掌也算是贵族吗？我搞不清，索性不去想。李医生坐在副驾驶座上，戳了戳他。

　　　　“诶，我家小凉谨一直看着你，是不是爱上你了。”没想到他突然开口，会是说这个。

　　　　我被自己的一口口水呛到，本来还打算好好倾听的，现在只好忙不迭的解释。

　　　　“没有，我不是爱上他了。”李医生看看我的脸，认真端详很久：“小凉谨，你的脸怎么红了？”

　　　　“就是被口水噎到了而已，不是脸红。”

　　　　我怎么感觉越描越黑，索性坐了回去，气呼呼的看着前面的椅背，仿佛这个就是李医生，完全忘了刚才人家还是我的救命恩人。

　　　　如果我看的真的是李医生，现在这么做好像有点忘恩负义。我调整了一下情绪：“李医生，你知道我的。”就算知道他了解我，还是想要解释清楚，有关于我喜欢顾迟。

　　　　我这样的人喜欢顾迟好像很不配，但是我就是喜欢。李医生这才摆摆手：“不用了不用啦，我知道你。”这句话才让我安心下来，我现在只想学习以及喜欢顾迟。

　　　　任何误会都不想有。是我一手推开他的，但是我依然是贼心不死。林染说的话，有时候也挺对的，我的确是配不上他，顾迟那么光芒万丈，我怎么能靠着现在的身份去接近他。

　　　　被他们送下车以后，纪裴还是亲自为我开的车门，保持着送我进车时候一样的姿势。大概是耽误太久了，我回家的时候，虽然有李医生带着，顾先生的脸色还是不好看。

　　　　“凉谨，你怎么耽误到这么晚才回来。”出乎意料的是，这次先出口关心我的是妈妈。大概也是觉得如果他出口关心会更好一点。但是一进来，这个氛围就让我后悔了。

　　　　如果我刚才跟着李医生去了别的地方，会不会好一点。

　　　　也好过在这里被顾先生的目光凌迟。顾迟在一边吃晚饭，只是抬头瞥了我一眼，又低下头去。我没有看到他眼中一闪而逝的光芒，就像见到日出一样。

　　　　李医生和我在车上已经串好词，我不想让顾先生知道我经历过的事，只好和李医生一起串通，说我是迷路，才被李医生发现。

　　　　当然，以我当时的思维深浅，肯定想不到，这样会让顾迟有什么感受。我就连迷路在那种地方，也没有找他。第一个打的电话，居然是李医生。

　　　　这个理由说出来以后，妈妈放松不少，还连连朝着李医生道谢。但谢的原因，应该不是他找到我，并送我回来。我不想猜那是因为什么，低着头站在妈妈身边。

　　　　“凉谨，以后迷路了，记得第一个打电话给我。”顾先生没有等到李医生走远，就说出这句话。而且是当着这么多人，妈妈，老王，还有顾迟。

　　　　我突然无地自容，点点头，想要回房间。妈妈拉着我：“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到处乱跑干什么？成绩怎么样？知道你爸爸和你哥哥有多担心你吗？刚才他们还打算现在出门找你。”

　　　　我不知道这句话是一句谦辞还是事实，顾先生的确是穿好了外套，而顾迟不是在吃饭吗？况且顾迟怎么会原谅我，他应该是恨我的。

　　　　是刚才进来的时候太喧闹了，那么多人站在我身前，确定我没事，我才没有看到刚从外面匆匆跑回的顾迟，又要跑出去时，焦急的样子。

　　　　而妈妈刚拦住顾迟，我就回来了。我看向他的时候，他已经坐在餐桌上吃饭了。如果我刚才细看的话，就能看到顾迟的后背一起一伏的，还在调整呼吸。

　　　　但我只知道我要看到他，我又不敢多看他，怕顾先生反悔，生气。“好了，没事就好，你吃饭去吧，我和顾迟要去买东西了。”

　　　　这么晚了出去买东西？虽然是购物黄金期不错，但是我现在的状态，要一个人留在家里，旁边还有一个顾先生，这个感觉就像是有人把我放在了一座火山旁边。

　　　　我摇头，想要跟着一起去，虽然平常我对这些并没有兴趣，但是现在我想要去，因为顾迟可以陪我一起。虽然我推开他了，可还是想要接近他。

　　　　今天下午发生了这么多，我还是想要顾迟的一个拥抱。就算没有，就算只是他呆在我身边也好。我不要求别的，只要这些就好。

　　　　妈妈第一次听到我主动要求和他们一起逛街，有些惊讶，平常我都是坐在家里看书的，就算是这样，她都没有同意我的请求，只是拍拍我的手背：“乖，你不是要看书吗，下次带你去。”

　　　　这一句话就把我判了死刑，我出去的时候，看到顾迟披上外套，都没有多看我一眼。他们就这样走了，老王也离开。家里只剩下我和顾先生两个人，我不敢抬头看他，想要跑回房间。

第76章　忘了东西而已（）　
顾先生却没有就这样放过我，他只是快不走了两步，就把我揽在房间门口，我不敢看他，下意识的后退，他的大手已经伸过来把我揽在怀里。

　　　　“凉谨，为什么要乱跑。”他的声音染上怒气，平常就很可怕了，现在更是吓得我想哭。我不知所措，只会摇头。

　　　　他伸手捏着我的下巴，逼着我抬头和他对视。

　　　　但是他不像是在看我，更像是想要透过我的眼睛看到什么，这不是我的错觉，我没有觉得错。但是这种感觉很不好，我被他盯着一句话都不敢说。只是不停地咽口水，缓解我的紧张。

　　　　“我只是想要到处走走而已，我什么都不想做。”

　　　　“真的吗？凉谨你不要骗我。”

　　　　他的眼神锐利，仿佛要看穿一切，我不能说别的。

　　　　我只能点头，因为如果我在说话，可能就要哭出来了。我不想在他面前哭，这很丢人。

　　　　他突然放心下来的样子，叹口气，把他的下巴放在我的头顶，满意的蹭了蹭。

　　　　“凉谨，你要是一直这样那该多好，我们最后就不会那样了。”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样，但我敢肯定，他说的一定不是我。

　　　　我再次鼓起勇气：“不是我。”

　　　　他摇头：“是你。”

　　　　若是别人听见了我们的对话，大概会觉得我们就是两个神经病。没有原因的问题，却开始争论。他似乎一定要跟我把这个问题就在现在讨论清楚。

　　　　他一手推开门，一手把我往房间里面带。我怕，现在家里没有任何一个人，这要我怎么躲。我真的希望像以前一样，出现任何一个人来救我，来转换这次危机。

　　　　把我从这里带走，可我也不想回到那个山村。他把我放到床上，我陷进软绵绵的被子同时，我的心也像陷进深海里一样，现在不管我多么坚强，我都做不到不要哭了。

　　　　“顾先生，我不是，你认错了。”

　　　　他痴痴地看着我的脸：“凉谨，就是你。”说完他就用手来摸我的脸颊，我想要躲，却被他压住。

　　　　如果是朋友的话，这种抚摸算得上温柔，但是是他，我没有任何感觉，甚至还有些紧张，我想要大叫，我的头皮发麻，我该怎么做？我不知道。

　　　　每次顾先生一接近我，我脑袋里就会出现姐姐的脸，更加害怕。

　　　　门外有脚步声，应该是顾迟的，我听得出来。顾迟是要像以前一样，来救我吗？我满心期待的等待着，那个脚步声却越过我的房间。顾先生却似乎没有察觉这些变化。

　　　　他一直专心的抚摸着我的脸，仿佛在把玩一件稀世珍宝一样小心翼翼：“凉谨，我想你。不要走了。”他的眼神那么迷离，我就是傻也看得出来他又要亲我了。

　　　　突然有开门声，接着就是急促的脚步声，房间门被敲响，股吃的声音响起：“爸，您在里面吗？我找您有事。”顾先生垂眸应了一声：“我现在来。”

　　　　开门后，顾迟没有看我，直接和顾先生去了书房，我却脱力的躺在床上，重获新生般的大口喘着气。顾迟是来的真好这么巧吗？还是，想到我了？

　　　　如果是真好这么巧，那只能感谢命运安排，顾迟应该是要回来那些什么。如果是想到我了，这个答案虽然我偏向接受，但是无法相信。

　　　　顾迟应该是恨我的，不然他怎么会在我失踪的时候，还在淡然自若的吃饭。我的心里空荡荡的有些失落，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我想要去洗个澡。

　　　　顾先生大概是爱干净的，但是被顾先生触碰过，我就是觉得自己好脏啊。这样配不上顾迟。大概是刚才受到的压抑和委屈，在热汽蒸腾升起的时候全部都出现了。

　　　　我坐在门后，压抑的哭了出来。究竟是做错了什么，我才会变成这样？还是我什么都是错的？与此同时，我没有注意到的是，门外一道欣长的背影，正靠在玻璃门上听着我的哭泣。

　　　　明显不是顾先生的，如果我现在回头就能看得到，那分明是顾迟的背影。但是我只是专心的哭，他专心的听，我哭完了，他也离开了。

　　　　我模糊看到一个人影过去，以为是顾先生，连忙捂住了嘴，不敢再让自己哭下去。明天还要读书，没有顾迟，没有何瑶，我没有谁了，但我还是要继续读下去。

　　　　这么奇怪的想法一有，就带我走向了梦境。一夜怪梦以后，醒来时，我的房间只有我自己。这样已经足够了，只要顾先生没有做任何事情，没有在早上就出现，我已经很感激了。

　　　　只要让我暂时平安就好。

　　　　梳洗完，我和顾迟照例坐在老王的车上，老王似乎是迫不及待想要问顾迟，又咽了下去到嘴边的话，如此反反复复几次，才说了出来。

　　　　“少爷，你昨晚突然不逛街了，跑回去，是因为家里有什么事吗？还是要拿什么东西？平常你可不是这样。”顾迟别过头去，轻描淡写的回答：“忘了东西而已。”

　　　　可是为什么，他的耳朵染上一层淡淡的红色，弥漫到了脖子根。当时的我还不明白，这种脸红最能彰示人的心思了，可我当时还看不出。我只是匆匆看了他一眼。

　　　　然后学着他的样子，也把头转向窗外。这样我就能从窗上的倒影里看到他了。每次顾迟这样的时候，我想看看他的脸，只能这样。找一个角度，好光明正大的看他的脸。

　　　　到学校以后，因为刚才一直看着玻璃窗上，他的倒影出神，我到现在还在想他的样子。抿着嘴一言不发，眼睛里的情绪很浓烈，我却看不出那是什么情绪。

　　　　这样出神，不被绊倒才怪。就连平常走惯了的石子路我都能摔倒，不过我在摔倒前，我拉了他的单肩包一把，他下意识往后倒去，这个场景就成了他倒在我身上，我直直的摔了下去。

　　　　不过他把手伸在我的背后，翻了个身，场面已经变成了我倒在他身上，他压在石子路上，疼的闷哼一声，我吓得赶快从他身上跳起来。

　　　　林染却在这个时候出现，把他扶起来，询问他的伤势。我不知所措，只能跟着林染问他，偶尔他有不回答的问题我会急。

　　　　林染却不打算轻易放过我，先是给了我一个白眼。

第77章　去留你自己决定（）　
“你就知道拖累顾迟，你刚才的样子我都看见了，你肯定是故意的，让顾迟和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