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离去,后会无期-第11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你这次,难道不是来找我家大叔帮忙的?”韩千蕊歪着头想了想:“不过也是。这种事根本不在委托范畴嘛。”
唐笙摇摇头,说与这无关,今天纯粹是巧合。
“那要不,我帮你留意留意?”
“啊?”唐笙没太听明白韩千蕊的意思。
“反正我喜欢管闲事嘛。现在嘉嘉和萌萌都还小,我明年研究生毕业再考虑去找工作,闲着也是闲着。放心,我不收你钱哒。”
唐笙想说,我不是没有钱额,好吧,她现在可不就是没钱嘛!连出租车都要蹭人家的。
然而韩千蕊的话,她只是听听而已。这姑娘爽快直率三分钟热血,说不定还没等下车就忘了。
开到中心公园后面的高档别墅区后,唐笙才开始有点印象。上一次,是上官言开车带她过来的。
回想起为了白卓寒的妈妈奔波的事,满满回忆,只剩唏嘘。
“大叔我把你美丽无助楚楚可怜的女客人亲自送上来啦!”
“程太太,您”唐笙简直无地自容。
然而程风雨的脸更绿了:“别把我说得跟个特殊服务人员似的好么!还女客人!”
“上楼,洗澡。睡觉!”韩千蕊蹬蹬跑上楼梯,一边拍着女儿,一边把蹲在楼梯角的猫给踹了下来。
韩千蕊的个性向来对宠物无感,她儿子倒是撸猫撸得爱不释手。
“白太太,您这么着急要来见我,是有什么事?”程风雨指了指沙发,示意唐笙先请坐。
“我的猫被人害死了”唐笙走神了,全程目光没有离开小男孩怀里的猫咪。
那也是一只很纯种的布偶,没有糖糖漂亮。糖糖要是还活着
“…?”
“啊!抱歉。不是的!”唐笙翻了翻提包里的文件袋,把想要给程风雨看的东西,一一摆了出来。
一副蜡笔画,一块烂差不多的苹果,一枚看不出是什么东西上的拉环,还有一小包不明成分的药片。
“程先生,我的女儿在两个月前,很可能目睹了一场凶杀案。当事的五个人里,一个是我和我先生的朋友。一个是我们派去寻找的女保镖,以及三个绑匪。现在他们都死了。我女儿是唯一的幸存者也是目击者。我真的很想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程风雨看着这一桌子的零件,眉头挑了挑还是第一次接这样的委托,怎么感觉自己像个算命先生似的?
“你是想让我通灵么?”
唐笙知道程风雨就是这样的风格。表面上戏谑,其实脑中没有一刻停止过思考。
“不,程先生,”唐笙认真地说:“其实我心里已经有一个很合理的想法了,只是希望你们能帮我再证实一下。”
***
“七厘米长军用匕首。伤口已经倒模,确认为国内管制刀具。”法医站在警署门口,对白卓寒一一陈述着鉴定结果。
从昨天凌晨得到韩书烟出事的通知后,白卓寒第一时间赶来警署。
上官言像个木头人一样靠在墙角不动也不说,手里攥着半块被血染红的白纱。
白卓寒知道任何语言也无法给那个男人带去丝毫安慰了。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替他把该做的事做做完。
“还有其他的情况么?比如”白卓寒问法医道。“她有没有留下一些东西?”
无缘无故被刺身亡,如果不是仇家寻怨,那就只能是杀人灭口了。白卓寒更倾向于后者那么,韩书烟究竟是发现了什么呢?
“留下什么东西?”法医扶着眼镜摇摇头,“三个月大的胎儿算不算?她怀孕了”
“什么?!”白卓寒身子晃了晃,险些站立不稳。他祈祷上苍,如果上官言不动不说不哭闹,甚至也听不见该有多好?
可是他偏偏就是听见了。
暴起的脚步仿佛瞬移出火花,上官言一头撞进白卓寒与法医的间隙。
“你在说什么!她怀孕了?”
“是,胎儿已经能看出轮廓了。是个女儿。”法医遗憾的口吻终于将眼前这个已经魂飞天际的男人逼出了泪水。
他跪地捶墙,哭到破音难禁。而只在一墙之隔外的女人,却永远也听不到了
“上官”白卓寒俯下身来,大手压在他的肩上,“书烟一定还有些话想留下,你是最后跟她在一起的人。振作点好么?只有你振作起来,才能想办法尽快找出杀害她的凶手。”
“你给我滚!她对我说白家白家你懂不懂!白卓寒,你以为我不知道么!你坚持留她在你身边,就是为了利用她继续周旋在你和白卓澜之间。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对不对?现在你终于满意了?终于害死她了!”
“上官,你别这样”白卓寒理解他的愤怒,但不能先失理智,“书烟的死我难辞其咎。但事情总要查个真相出来。更何况”
白卓寒想认认真真地告诉上官言,能把韩书烟绑在自己身边的,从来不是她与卓澜的血缘。能让她义无反顾舍身奔波的,更不可能是因为高薪厚酬。
只因为你上官言是我的朋友!
除了你,还有谁能让她这么坚定立场?她一次次说走,却一次次萦绕在周围默默出手护佑是为了什么?
如果她真的下定决心抢了儿子便一走了之,你们谁能拦得住她?
她只是在等等你可以用一生救赎她的承诺,等你告诉她,前半生的罪孽。我因选择你而愿意同你一肩承担。我们可以领养好多孩子,救助好多小动物,用后半生的慈善去洗涤。而不是因为你是杀手,我要跟你划清界限!
她,其实只是在等一个为你披上婚纱的理由。等一个,无论她是什么样的女人都会视她如珍宝的男人罢了。
可是白卓寒什么也不能说。这些话,会让上官言彻底崩溃的。
韩书烟的遗体已经被收整利落,法医官将她推出来,说可以去办手续了。
“殡葬馆允许停留三天,你们有足够的时间为她选择落葬的衣服,还有化妆师。”
说着,警官将那一大捧染血的婚纱用証物带装好,塞到上官言手上。
“请节哀,案子有了新进展我们会及时通知的。”
赤色的血迹蔓延着铁锈的腥气,上官言已经流不出泪水了。
他蹲下身,凝望着眼前那张再无生气的脸庞。
“书烟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我赶你走了好几次,你都不肯走。真是奇怪,你明明是个那么骄傲那么个性的女人啊。你就应该一招把我放倒。骂上一句渣男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才对
大不了,你再把我的女儿偷偷藏起来十年,等我后悔得牙齿都掉光了,你再回来看我笑话”
“你还记得我们的女儿,叫什么名字么?哈,以前我都是乱说的,其实我自己也记不得了。你怎么能随便就给儿子起名叫上官蛋呢!韩书烟你读书少,我没想故意骗你的”
“你起来好不好!我爸才刚走你就跟上去,我爸今晚肯定会骂我没本事留住老婆的!书烟,你起来再打我一顿啊!书烟对不起我还没有对你说过抱歉,你怎么能那么轻易就原谅我了呢?”
平静如纸的遗容上,女人眼角滑下两行血泪。
上官言突然像疯了一样跳起来:“她还活着是不是!她还能听见我的话!救救她好不好!求你们再救救她啊!”
“上官,”白卓寒扶住他的肩膀,“解剖室内开低了冷气,温度升高流血泪只是正常的现象不过,我更愿意相信,她是舍不得你别让她走的不安心了。”
***
隔壁洗手间的后墙内,白卓澜瘦削的脊背硬靠着,拳头紧紧捏攥。
高斌用纸巾帮他擦拭额头的冷汗,问他要不要先回去休息。
“没事我撑得住。”
手机像催命的鬼,白卓澜差一点就咆哮出声:“为什么!你答应过我不杀害任何人的!冯写意的事姑且算他妈的意外,韩书烟怎么回事!”
“意外。”电话那端的男人冷冷地说,“所以这一次依然对不住了,我要想办法亡羊补牢,而你,就再背一次锅好了。”
“你你以为白卓寒是傻子么!我说是我他就信?我有什么立场去害书烟!”
“那是你的事,我不管他相不相信你。只要他不怀疑我就可以了。白卓澜,你也知道我很纠结哦,实在是不愿意让卓寒痛苦嘛…”
挂了电话,白卓澜虚弱地靠倒在高斌身上。事情已经失控到这个地步了,他突然意识到这场死局,可能从一开始就没有真的赢家。
***
“stvn,”上官言把相关手续文件交给白卓寒,“书烟的事拜托你,我要”
“你要去干什么?”
“找白卓澜。”上官言咬紧牙关。
“上官。我不认为这事是他做的。”白卓寒按住他的肩膀,却被上官言一个不算专业但也有几分威力的掣肘后翻怼出两米远。
这一招,他是被韩书烟调教怕了以后,自创的。
“你还当不当我是你兄弟!不过几天前,因为事关你女儿的危机,你恨不能把白卓澜生吞活剥了!现在你找到女儿了?老婆孩子都安定了?书烟的事,远远比不上你们兄弟情深了?警察已经说了,书烟的伤口三刀都是从下往上刺入,明显凶手是个比她矮小的人。除了坐在轮椅上的白卓澜,还能有谁?
以书烟的身手,对方没有在背后突袭,而是正面这样迅猛地攻击她除非是让她毫无防备的人!”
“上官言,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白卓澜为什么要害书烟?他已经与我们正式宣战对立,这根本就不是秘密!还有什么理由非得冒险杀了她?
何况行凶地点在近乎封闭的婚纱店,他驾着轮椅怎么进出?”
白卓寒认为自己并非是相信白卓澜的良心,白卓澜的良心在他眼里早就如同用过的草纸一样了。但他更愿意相信逻辑。
韩书烟被害,一定是因为她发现了什么!
发现了什么呢?她口中的白家到底是什么意思?
白家人现在已经差不多都死光光啦。还有什么玄机呢?
“听说有人要找我啊?碰巧我在这。”这时候,白卓澜从洗手间里走出来。
就像一块被投入冷水中的钠球。一下子爆开了场面的沸腾。
“白卓澜!”上官言挺身扑过去,他赤手空拳又没有武器。但他相信,就眼前这个羸弱的像个鸡崽子似的白卓澜,他单手就能掐死!
“上官!”白卓寒没等高斌出手,他知道那个冷血的男人下手有多粗暴。毫不犹豫地挡在白卓澜面前,白卓寒奋力接下上官言近乎全力揍过来的当胸一拳。
“上官!你再信我一次行不行!”
警察冲过来,制服了失控的男人。白卓寒提议让他跟韩书烟的遗体单独待一会儿吧。
也许只有那女人尚未离去的灵魂,才能多少安抚他迷惘的生念。
“哥,你还是舍不得我啊。”白卓澜靠着墙站稳。伸手指了指白卓寒唇角沁出的血迹,“我早就提醒过你,对我狠不下心的话,你永远赢不了。”
话音未落,白卓寒一个耳光甩过去。
没有用很大的力气,就像小时候教训弟弟那样,反倒像极了宠溺。
“你给我闭嘴!我不知道韩书烟的死跟你有没有关,但你百分百是知情的,别以为我看不出来!白卓澜。只要你还有点人性,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临死前为什么在说白家?白家指什么,白家除了我,就只剩下你!还有”
话及于此,白卓寒的脸色骤变:“爸?!”
129 要伤害请随意,谁叫我是你最爱的人?()
看着白卓寒转身去打电话的身影,白卓澜只是靠着墙低低咳嗽了几声。
接下来的戏,当真全靠演技了。
散落在地的那团白色婚纱蒙了尘,白卓澜还记得韩书烟之前对他说过的话
人在很多时候,偏偏要给自己找个赴死的理由。好像不这么做,就不能证明爱一样。
举起手中的一把十字架,白卓澜用它滑落了窗外的一颗流星。
小姨妈,愿你今世安详往渡,愿你来生依旧无悔。
***
“老板,苹果核里的倒模已经凝固了。”助手莫绿菲端着一个瓷托盘,上面摆着一根还有点黏糊糊的石膏条。
“扁平状,长约2。5厘米,宽1厘米,厚0。3,像个一头磨尖了的压舌板。”
“我并不关心这个是什么,只想知道,这样的一个物件有没有可能直接插进人的颈动脉至死?”程风雨用手指戳了戳这块东西,眉峰轻轻挑起。
“只要硬度系数在8以上,完全是有可能。”
“这么说,只要不是粉条就可以了?”程风雨想了想,又端起小希望画的那幅画看两眼。
最后,他很确定地告诉唐笙:“你的推断成立。”
心里一块巨石落定,却激起了唐笙更加茫然无措的涟漪。
“所以ruita真的是写意杀死的?她分明是去救人的,为什么写意要杀了她呢?难道是误会?”
“你的女儿就坐在角落里,一边吃苹果一边目睹了一场肉搏,这个漫长的过程就是讲讲初恋史都够了,还有什么误会需要到弄死一个的程度?”程风雨的反驳让唐笙不由得红了脸。
她轻咬下唇摇摇头:“ruita不是去救人的,而是去……天哪,我们竟然带去了一个杀手,亲手害死了写意!”
当真相终于颠覆了所有的侥幸,唐笙的自责是难以言表的。
她简直无法想象,冯写意守护着她的女儿,正在阴暗的地窖里竭尽全力想办法逃脱的时候从天而降的救兵却翻转了剧情,獠牙一露,凶光毕现!
“为什么会这样?ruita到底是受谁指使呢!”唐笙紧张地抓着沙发,脑中一丝一缕地回忆着当时白卓寒对自己说过的话,“我先生说是他父亲介绍来的,以前是雇佣特工。难道”
“风雨哥,我这边追踪到拉环的线索了!”楼上负责痕检对比的助手探出头来,“是宝路多出的军用多功能连环锁扣,缺失端口出有个花体字母,还有咬着匕首的骷髅头,基本能够进行logo匹配。应该是在搏斗中,从对方腰上扯下来的。”
“宝路多的军用多功能锁扣?”过来添茶水的莫绿菲沉思了一下,说道:“我记得这种锁扣早就停产了,宝路多是由原东南亚秘密组织暗杀集团控股。十年多前政府围剿介入,基地被冲散。连带着许多家暗箱操作的兵工厂都倾巢了。”
“所以,还有这种东西的人,很可能是当时遗留下来的杀手成员?”唐笙只觉得脑袋里像是被什么电波冲击了一下,她起身匆匆上去,看那助手电脑里展示的,用来比对的完整锁扣图片!
“这个我也见过!是在一个女孩子的背包上!”唐笙记得很清楚,那是思思的背包!
当时自己怎么瞅怎么觉得那个拉锁眼熟,但她完全没能将其与冯写意留给她的指环联系在一起啊?
天哪,她之前以为思思充其量只是个暴力倾向的问题儿童,现在情况已经复杂到hold不住了!
“十岁大的小姑娘怎么可能会跟杀手扯上关系?除非是她妈妈!一定是她妈妈,那个叫林佩蕾的女人。”唐笙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白靖瑜的那位小妻子。她比白卓寒大不了多少,以非常奇怪的状态留在白靖瑜的身边,简直就像个行走的证据好么!
她跟ruita是一伙的,利用自己与白靖瑜的关系,把ruita送到白卓寒这里?
“老板,查不到有关林佩蕾的任何信息。”隔壁机房里负责it追踪的何明天说,“确定是这三个字么?”
“那我们换个思路想想呢?”程风雨撸了撸膝盖上的布偶猫,看得唐笙又是一阵难受。
“如果林佩蕾真的是杀手,那么她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女儿也卷进来?”唐笙是做妈妈的女人,她不能懂这个心态。
“假如,那个叫思思的小女孩,根本就不是她女儿呢?或者,她甚至也不是个小女孩呢?”程风雨的话让唐笙浑身寒毛陡立。同时他转过笔记本电脑,将一份档案上的两张照片出示在唐笙眼前!
“这是我叫道上的朋友帮忙查的。这两个女人,雪狮和雷豹,十年前在杀手组织倾覆后便销声匿迹。
妖娆迷人的妹妹,和天山童姥样的姐姐,哈,白太太,这次我可以不收你的委托费。因为这两个人,国际刑警也在找。”
“侏儒……”唐笙捂着嘴巴,差点惊叫出声。
她简直无法想象自己曾经让女儿靠近过这个残暴的‘小姐姐’,更无法想象,她能对猫咪干出那么变态的事,内心到底有多阴暗!
“这么说……我先生的父亲,他身边一直带着的那母女两个,其实是非常可怕的一对姐妹杀手?”唐笙终于沉下思绪,面对最纠结也最可怕的现实
这一切究竟都是白靖瑜所为?还是说,他毫不知情地守着两颗定时炸弹当冤大头?
“你认为呢?白太太?”程风雨问。
“我……其实我更愿意相信是后者。”唐笙咬定坚持,“他是我先生的父亲,他怎么可能做出伤害儿子,伤害孙女的事呢!于情于理都说不通啊。”
“其实我也更希望是后者,”程风雨沉下了目光,“但如果是这样,那位莫名其妙的白老先生,可能就很危险了。”
唐笙呼一下跳了起来:“程先生,我……借我用下手机,我要给我先生打个电话!”
“你就不想等我再搜集一些资料反馈?那两个女人,在他身边也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不急于这么一会儿。”
程风雨一边说话,一边噼里啪啦地敲着邮件,看样子好像正在问别人一些事。
唐笙摇摇头:“我等不及了,我先生失去的人已经太多太多。我无法想象,要是他父亲也出了事……”
程风雨点点头,表示说电话就在那边,请便。
然而唐笙一连打了好几个,都在通话中。
这个白卓寒,也未免太忙了点吧!
“芳姨,先生回来过么?”拨通了家里的宅电,唐笙找到芳姨。
“没有,但他打过电话回来,我说你一早出去了。听他的口吻怪怪的,好像很疲惫。”芳姨回答。
“哦,这样。”唐笙看了看时间,心想口袋里还有个几十块,应该够改签车票费用的。否则太说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