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离去,后会无期-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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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别误会。今天的医生是他找的熟人,专门过来帮我看看伤情的。”
唐笙接过芳姨的水。说了声谢谢。
“我没有误会。”白卓寒靠在洗手间的门前,略微踟蹰了一下,“冯佳期在公司,芳姨和文姨又不可能抱得动你出门。除了他还有谁?”
“嗯。你放心吧,大夫说我没什么大碍,再过半个月差不多就能行动了。”唐笙有点累了,靠在上闭了闭眼,连衣服都没换。
“水放好了,我带你过去洗个澡吧。医院回来,还是洗洗好。”
“嗯。”唐笙绕了绕头发,唏嘘一声,“也好几天没洗了。”
她受伤以来只能擦身不能洗澡,时间久了的确是痒得难受。
现在伤口都愈合了,每隔三五天还是可以泡一下的。
白卓寒把她放进浴缸里,看她瘦的,就像一条连猫都不爱吃的鱼骨头。
唐笙有点害羞,她尚且不习惯在白卓寒面前这样地暴露身体。
“洗发水要哪个?栀子花还是薰衣草?”
白卓寒伸手去取,唐笙的泪水却氤氲了雾气。
“随便吧。”
“那,栀子花吧。我喜欢。”
白卓寒用毛巾打湿了唐笙的长发,温热的水花落在她纤长的睫毛上。
空气里开始酝酿出清新的花香,唐笙闭上眼睛,想用心去感受一下。
然而钻进?腔的。始终没有熟悉的配方,只有泛滥不止的酸意。
“你怎么了?”看到唐笙的眼睛红了,白卓寒停下不是很温柔的手,“扯疼你了?我……没洗过这么长的头发。”
白卓寒的确不熟练,跟搓绳子似的。
唐笙摇头:“没有,只是……只是你怎么都不问,我为什么跟写意出去?”
第一次被冯写意送回来,白卓寒在女佣面前狠狠羞辱了自己一番。
第二次,他差点踩断自己的手。
那么这一次,他怎么会是这样的反应呢?
“因为威胁,其实是一个人内心最深的恐惧。”白卓寒用花洒冲掉唐笙头发上的泡沫。“以前是怕你走。现在,你已经决定要走了,威胁是没有用的。
难道我警告你,不许跟别的男人出去,你就一定会听我的么?”
脸颊越来越热,好像有什么东西趁乱流出来。
唐笙把身子沉了下去,咬了咬唇:“卓寒,我真的是去看医生的。佳佳最近忙,文姨她们又不方便带我出门”
“我相信你。”白卓寒用手指点了唐笙的唇,“闭眼,别把泡沫弄进去了。”
唐笙闭上眼。咀嚼着这一句‘相信’。
可是关闭的视觉迟迟没能等来花洒的临幸,却等来了白卓寒温热轻柔的唇吻。
这是唐笙,真正意义上的初吻。
从十二岁到二十四岁,她幻想了整个半生时光。可以站在这个男人面前,娇羞而紧张地等待着最美好的体验。
却从来没想过,这一吻会像今天这般的场景。一丝不挂地盘坐浴缸的自己,却没有半点色情的氛围。
白卓寒吻得很浅,却吻了很久。
等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两人都为对方脸颊上的湿润所尴尬不已。
“还……要不要继续洗?”
唐笙点点头,小声道:“我自己来吧,你……你先进去好么?”
“好。你好了叫我。”起身擦了擦手,白卓寒转身出去了。
唐笙在水里发了几分钟的呆,用舌尖舔了舔脸颊的泪痕。
分明就比自己的眼泪咸很多。
她明白,他们貌似正在小心翼翼地试图相爱。
但她也明白,爱情不可能永远徘徊在爱而不得的珍惜上。
这半年经历的事情太过苦不堪言,她还记得曾经的自己对那个可念不可说的男人有过多少向往。可是婚姻就是婚姻,一点有过恐惧和裂痕,就连拥抱都会首先颤抖。
唐笙只是太害怕了。不知该如何肆无忌惮地爱,如何身心投入地相处。
“卓寒,等我康复后,可能会先去冯写意的工作室。主要是那里的环境好。节奏也比较慢。”
“我没有故意要你难堪的意思,只想选一种更轻松的生活方式。
其实……对我们两人来说,稍微拉开一点距离,也未必就是件坏事。”
“卓寒,孩子的事……我已经不再怪你了……我并不需要你为了弥补,而像现在这样加倍对我好。”
“还有,当年茵茵姐出车祸的时候,我之所以”
唐笙说了很久,却始终没有得到白卓寒的任何回应。
刚才,分明没有看到他走出房间门。应该还在卧室啊?
“卓寒?!卓寒你在么?我洗好了”
唐笙的腰背肌肉还在恢复阶段,尚且没有足够的力气能支撑她独自从浴缸里爬起来。
所以她只能喊白卓寒来帮忙
“卓寒?!你在么?我已经洗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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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9 论‘某物’的正确使用方法!(甜虐)()
唐笙从浴缸里爬起身,双手扒在边,吃力地向外望着。
白卓寒一直没有回应,她有点慌了。
“芳姨!芳姨你在么?”
“少奶奶!什么事!”芳姨闻声赶来。她扶着唐笙出来,又找了浴袍披在她身上,“您怎么一个人洗澡?先生他不是说”
就这样,地唐笙在芳姨的搀扶下走出浴室。她看到白卓寒靠在沙发上,台灯旖旎的光感没能阻碍他沉沉的睡意。
“卓寒?”
“先生!”芳姨上手过去推了推他,“先生!先生您醒醒啊?”
一连推了十几下,白卓寒才像做了场噩梦一样,打个激灵立起身。
“怎么了?阿……笙……你已经好了?”
看到唐笙已经穿了浴袍走出来,白卓寒稍微有点懵。
“先生您怎么把少奶奶一个人放在浴缸里?她起身不方便,万一再滑一跤,多危险啊!”芳姨激动地说。
“抱歉,我突然就睡着了。”白卓寒站起身,想要去扶唐笙。突然跄踉了一下,好似麻了双腿。
“我没事,”唐笙望望他的眼睛,“你不要紧吧?最近,看你好像很疲惫的样子。”
白卓寒没说什么,只叫芳姨先出去。他把唐笙送,自己去浴室洗了下脸。
对着镜子发了很久的呆,白卓寒用手指撩起左半脑上的一块头发。
暗色的头皮上,一道疤痕?淡了年代的久远,却埋下了蠢蠢欲动的隐患。
白卓寒出来的时候,唐笙正用干发帽擦头发。台灯被调暗了些许光线,屋子里的气氛更加趋近心绪。
“晚安吧,你也早点休息。”唐笙说。
可是白卓寒犹豫了一下,最终绕到了的另一侧。
“今晚我能跟你睡在一起么?”
从唐笙受伤以来,两人不曾再同过。
以前唐笙谨小慎微。不管白卓寒在不在,她都只习惯睡小半块空间。
现在因为养伤,夜间痛起来难免翻来覆去
“我怕我乱动,影响你。”
“我抱着你,不会的……”白卓寒跪垫,掀开气息久违的被褥。那里面的温度,从未像现在一样让他安心。
唐笙没有拒绝,轻手轻脚钻了进去。
白卓寒的手臂伸长过来,环住唐笙瘦弱的一把小骨架。心跳贴住她嶙峋累累的脊背,就像一股治愈的温泉,供给温度和能量。
许久,两人的呼吸依然有节奏地打着对拍。唐笙没睡着,她知道白卓寒也没睡着。
“刚才。我在浴室说的那些话……你听到了么?”
白卓寒嗯了一声:“你说你要去冯写意的工作室。我……没意见,你觉得怎样舒服,就怎么决定吧。”
“那后面呢……”唐笙深吸一口气。
“后面没听到,我睡着了。”白卓寒说。
其实他听到了。他听到唐笙说,孩子的事,她愿意原谅他了。
可是白卓寒不愿意原谅自己
那是他和唐笙的孩子,在诅咒中意外降临,又在虐待中怅然而逝。
他无数次强迫自己去想象,那段日子,唐笙到底是怎样煎熬下去的?
他警告她吃药,甚至威胁她打掉。可是当他听到赵宜楠说出唐笙流过孩子的那一瞬间,他宁可希望那个孩子不是自己的该有多好?
如果是儿子,会不会像自己一样无能而懦弱。如果是女儿,会不会像唐笙一样卑微而委屈。
可是白卓寒不在乎。他爱那个尚未来得及知晓就归归土的小生命,那是他和他挚爱女人的结晶。
却被自己,亲手伤害掉。
“卓寒,你哭了么?”唐笙觉得身后的呼吸有点重,脖子那里更有点湿。
“没有,是你的头发没擦干。”白卓寒收紧了手臂,将唐笙整个人都?在自己怀里。
“你轻一点,搂的我有些疼。”唐笙动了动腰,小屁股往上蹭了两下。
白卓寒放松了手臂的力道。却在不经意的一瞬间,被怀中女人微微调整的体态擦了些边火!
有些莫可名状的东西瞬间在他身体里燎原滋长,白卓寒有点尴尬地往后退了两寸,却还是被敏感的唐笙察觉了正着!
唐笙的肩膀抖了一下。白卓寒心里闷痛,他知道唐笙在害怕自己。
“你别怕,我不……”
唐笙嗯了一声。膝盖微微蜷缩了起来。
白卓寒自嘲自己越来越不靠谱的定力,这女人明明已经被折磨得毫无手感和性感可言了,自己却还是没办法心无旁骛地睡在她身边。
“我……去洗个冷水澡。”白卓寒无奈起身。
“别了……”唐笙转了个身,面朝他,“这么晚了,当心受寒。要不,这样睡吧。”
白卓寒跌回枕头上,环着唐笙的背。突兀的伤疤让手感很打折扣,但是却丝毫减轻不了他想要将她揉进身体的冲动。
唐笙的睫毛很长。如果那颗泪痣还在,只怕攻击力又要成倍了。
此时她轻启樱唇,呼吸的气流有股淡淡的牙膏香。
两颗雪白的门牙像小兔子一样微微露了三分之一,眉头偶尔皱一下。
白卓寒觉得,用这样一个角度凝视着眼前的女人,明明更具挑战好么!
就在这时。唐笙突然抿了下嘴角。两颗牙齿咬扯了下唇。
如同撕一瓣樱花的力度,略带惨白色的唇肉,竟跳动出果冻般的可爱质感!
白卓寒感觉理智炸了,不由地叹息了一声。
唐笙睁开眼,皱皱眉:“你,不困么?”
“你别管我,睡你的。”
“你要是忍得难过的话,嗯……轻一点应该也可以……”唐笙已经在很努力地学习拒绝白卓寒了,但不是每一次她都忍得下心。
至少这一刻,她还是白卓寒的妻子。具备一个妻子应有的义务。
“不用,你睡吧。”白卓寒不肯。他清楚无论自己什么需求,在此时此刻都不会比唐笙的身体来的重要。更何况,他非常期待与唐笙之间会有一次真正和谐的姓爱。他想告诉她,这种事本来应该是非常快乐的。
如果……他还能有这个机会的话。
唐笙哦了一声,又转了个身过去。她的伤口恢复的差不多了,现在常常会痒。她不敢抓挠,只好在单上扭了两下。而就是这两下,把白卓寒刚刚烧尽的野火,再次吹生了春风!
“我,抱着你行么?”白卓寒真的无法再忍受了。他整个人贴住唐笙的身子,每一寸肌肤都加热到火烫。
“就让我抱抱你。我自己弄……我,可以很快的……”白卓寒伏在唐笙的耳畔,软软的请求。
唐笙没有拒绝,任他像个无助八爪鱼一样,恨不能长在自己的背上。
“那个,头柜里帮我拿一个。否则……弄出来还要洗单。”
那批秉着深夜寒露,而被高斌送过来的安全套们表示它们准备哭晕在厕所。
因为从它们被生产出来的那天起,就知道自己不该是被这样用的!
听到身后男人的一声长息,唐笙心安地闭眼睡去。她突然觉得这样子的白卓寒真的很让她心疼。可是如果他知道以前的一切,不过是他自己在画地为牢,会不会更难受呢?
那么当年的真相,就这样模棱两可地难得糊涂下去,会不会更好呢?
***
“少奶奶,顾先生和顾太太来了。”
周日一大早,唐笙推开暖了的被子,听到楼下芳姨在叫。
昨晚姨妈打电话来,说想跟姨夫过来看看她,唐笙还有点受若惊呢。
要知道,顾浅茵出事了这些许年,姨夫顾海礁几乎不与自己直接。
唐笙已经可以自己下了。这会儿没想到他们能到的这么早。于是赶紧洗漱刷牙,换了件干净保暖的长袖棉衬衫。
“姨妈!姨夫!”扶着楼梯走到一半,梁美心赶紧冲上来扶住她,“哎呀慢点慢点,当心!你下来干嘛呀,我们上去看你也一样嘛。”
“没事的,我都好的差不多了。屋子里乱七八糟的,还是下来好。”
一晃两个多月过去,窗外的五月花已经变就声声知了夏。无论是身还是心,唐笙已经慢慢归就了平静只是当她看到姨妈给她带来的一束百合,此时悄无声息地被芳姨插在花瓶里。唐笙的心,暗暗地痛。
药也吃了一段时间了,遗失的嗅觉,并没有一点进展。
姨夫顾海礁就坐在沙发左侧,唐笙上一次见到他还是过年时候。
他今年五十四,一张棱角分明的国字脸,端正的五官,风度仪态不减当年。
只是最近身体状况不太好,人消瘦了些,精神也略有萎靡。
“姨夫……”唐笙怯怯上前,叫了一声。
顾海礁尴尬地点点头:“阿笙,身子恢复得怎么样了?”
“还好,谢谢你关心了。”唐笙微微一笑,“那个,我听姨妈说,您前段时间肝病又犯了,不要紧吧?自己也要多当心些,少喝点酒,多去做做体检吧。”
“没事。要是有事,早就有了。”顾海礁苦笑着摇摇头,唐笙知道他以前不是这么消极的性格。但自从爱女出了意外。顾海礁所表现出来的生无可恋,甚至比梁美心还明显。
“你姨夫这个人啊,向来不听劝。”梁美心把带来的一些补品一一交给芳姨,“唉?今天卓寒不在啊?”
“嗯,昨晚说马来西亚那边的工厂好像出了点状况,临时的航班飞过去了。”唐笙回答。
“是啊,家里还留了好些菜没做呢。”芳姨接过话,“要么,今天中午顾先生顾太太就在这随便吃点好了?”
知道他们都是唐笙亲人,芳姨便开口做了个邀请。唐笙也跟着点头:“是啊,姨夫姨妈,咱都好久没一块吃饭了。”
“那行,我帮你一块弄。”梁美心起身,对唐笙道,“阿笙,你跟你姨夫说说话吧。”
好不容易才有所缓解的关系,梁美心觉得,是时候让丈夫跟外甥女打开心结了。
女儿已经不在了,唐笙总比外人值得疼爱啊……
“姨夫,吃……吃个水果吧。”唐笙拿了个橘子,上手就要削。然而橘子一般都是剥皮的……
她很紧张,是以手忙脚乱。
顾海礁叹了口气,心想要么找个话题缓缓吧。于是问唐笙说:“卓寒是去东南亚了吧?”
“嗯,他说有点小状况。”唐笙点头。
“哦,我听说后来,圣光找到了我们当时给远东商贸的那批水杨酸?”
唐笙点头:“是的,我听佳佳说了。圣光从一个善意第三方手里购回了这批原料。还好,对方没有狮子大开口,只损失了一点点差价。现在问题已经解决了,东西都已经投入生产了。”
顾海礁舒开眉头:“那就好。上个月卓寒叫人过来跟我们重新续约,我都不敢想象。还以为这件事,会触怒白家……”
“姨夫您放心吧,咱们海山日化也是拿实力和质量说话。又不是白白躺在圣光的庇护下吃饭,卓寒他不会不懂这个道理。
就算没有我,他也不会为难你们的。”
“阿笙,这些年,委屈你了。”看着眼前这张与女儿如出一辙的脸,顾海礁拍拍唐笙的肩膀,唏嘘一声。
唐笙摇摇头,小声道:“不会的姨夫,我真的过得很好,不委屈。”
“我听说小君,暑期回来实习了?”顾海礁低吟了一声,话题一转。
这些年,他虽然与唐笙疏离了很多,但对唐君一直是??关心的。
虽然唐君很懂事,上大学的费用基本都坚持自己开销,但顾海礁总是会叫梁美心给他多打些零用钱。
也可能是源于,这孩子身上毕竟还有着爱女的一部分生命吧。
“是的。”说起这个唐笙还觉得很逗呢。
唐君学的是计算机专业,白卓寒那天主动提出说圣光的t部最近比较忙。因为网站都在升级新品,需要些人手来帮忙日常维护。
他问唐笙愿不愿意让弟弟来实习。
结果唐笙说,不是讲白家都有规矩么?沾亲带故的人进来,都要从基层做起。
当时她也是一时赌气,没想到弟弟当真了。一方面是不想给姐姐添麻烦。另一方面,他对自己的颜值也算自信。
于是乎唐君就真的也去站电梯了!
电梯礼仪一向是女性,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又高又帅的小鲜肉。西装一穿,笑容和煦。简直是一道特殊的风景线啊。
上班第一天,各个部门的女员工就组团来围观**,瞬间给电梯运营带来了很大的压力!
最后白卓寒恼了:“我让他去t就去t,谁那么多废话!规矩是爷爷定的,但现在掌权的人是我!”
后来唐笙想想,虽然白家水深王八多,但t这个行业永远都是宅男与世无争的极乐世界。小君在里面不仅能学到不少技术,也不至于被坏人盯上。
听着厨房那里边乒乒乓乓的,看着顾海礁吸鼻子的动作很明显。
唐笙猜想,饭菜这会儿多半是已经炒出香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