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离去,后会无期-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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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笙也觉得有点饿了,便没多拒绝,两人肩并肩地走下楼梯。
“哎呀糟了!”唐笙一拍脑袋。“我忘了锁实验室了!”
说着,她就准备转身上去。但冯写意拦住了她:“还是我帮你去吧,你跑上跑下不方便,到楼下车旁等我好了。”
唐笙也没有多想,就把钥匙交给了冯写意。
研发室的钥匙只有工程师和行政部有保管,平日都是闲人免进的。
虽然这样不太合规矩,但至少现在的唐笙,是不会怀疑冯写意的
那么对于‘处心积虑’的冯写意来说,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第一排冷冻保险柜的下面,一一列队着新项目的半成品。
只要把冷凝时间稍微调慢一些,晶体结构就会发生是实质改变。在明天的液态压试验里根本看不出端倪
如果带有瑕疵的产品被送去给mb这么严谨的公司做验收预审,估计圣光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冯写意蹲下身,戴上了一次性手套。
“冯先生还没走啊?”向绅突然像幽灵一样冲后门进来,冯写意说是一点不慌才有鬼呢。
他蓦地起身。差点撞到了身后的铁架台。
“当心!”向绅上前两步扶住了架子,“研发室里还是不要蹲下系鞋带了,很容易发生安全隐患的。”
“谢谢向总提醒。”冯写意笑了笑,面不改色。
向绅扶了下眼镜,微微颔首:“第二次。”
说完,他转身就走。
“站住!”冯写意提高声音。
向绅停下脚步:“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冯写意走上前去,绕在他耳边轻轻戏谑道,“我还想问问向总是什么意思?一而再再而三的,你为什么不直接把我拧到白卓寒面前去对峙呢?”
“我说过,我给你机会。这是第二次,如果你有本事,我还可以给你第三次。”
向绅抬脚就要走,冯写意却一步上前拦了个正着。
“向总,你不会是……取向有问题吧?”
“你在说什么?”向绅皱紧了眉头。
“没什么。因为我觉得你这欲擒故纵的手段,好像在撩我一样。”冯写意呵呵笑道。
“神经病。”
站在楼上飘窗口,冯写意看到唐笙倚在车门前等她。手里捧着一杯热腾腾的奶茶,神情恬淡怡然。她咬吸管的样子,还像一样可爱又纯真。
同时她的手里还拎着另外一杯,港式鸳鸯的包装袋应该是给他捎带的。
难为这么多年,她已经终于开始记得自己喜欢的口味了。哪怕只是从单纯的朋友做起,也足够冯写意心生暖意。
“冯先生,又没成功?”秦允从后面走上来。
“嗯,向绅盯得太紧了。”冯写意点点头,别过脸。
“要么明天我来试试吧,你把这钥匙给我配一下。”秦允提议。
看着手里那串拴着小猫咪玩偶的钥匙,冯写意拒绝了。
“算了,对方已经警惕了。不要再往原材料下手了。”
其实冯写意只是不想给唐笙惹?烦而已,但是他只能给自己找找借口:
“另外,上官言最近把白氏圣光的资金链把控得非常紧,我们手底下的几家匿名供应商连一点信用额度都分不出来。
还有韩书烟这个女人,我也不知道白卓寒到底有什么人格魅力,总之她已经百分百倒戈了。这两次提供给我的信息,都是shit。”
冯写意说了这么多,综上所诉先避避风头吧。
话说到这儿,秦允低吟了一声:“可是冯先生,圣光会在明年三月份向mb交货,在那之前若是没办法让他们吃瘪,倒时候圣光股票定然要翻几番。我们根本没办法向‘那个人’交代啊!”
“我会想别的办法。”冯写意皱了皱眉,只把楼下唐笙的侧脸,当做风景一样看着。
“冯先生,”秦允顿了顿声音,“你是不是,想收手了?”
沉?,一秒两秒三秒。
“阿允,你今天的话有点多。”
听得身后咔嚓一声响,冯写意立刻僵住了肩膀!
因为他很敏感地发觉,身后那一声枪上膛,干净而利落地顶在自己的后心上。
“抱歉冯先生,白三先生已经下命令了。如果你动摇的话,就像上一次在白家别墅”
冯写意渐渐转过身来,面不改色地盯着秦允:“上次那一枪,果然是他做的么?还真是个缺乏安全感的boss啊。
呵呵,我可以对天发誓,那时我还真没有这个心思呢。他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对我下马威了?”
“不,白三先生说,那次真的只是为了帮你离间唐笙与白卓寒。”秦允冷冷地说着,同时扳机一扣,“这次才是下马威。”
枪管上按了消音器和缓冲阀,这一颗子弹贴着冯写意肩胛上的旧伤进去。血肉模糊的程度比远程狙击枪更甚
“冯先生,我也是没办法的。你当初的决定无疑就是在与虎谋皮,现在老虎要张口咬人,我只能量力站位。
白三先生说了,一个月内,他要看到一点成效。不管你用什么方式
当然,如果你实在想不出办法的话。他托我提醒你一下,你妹妹冯小姐还在圣光集团做研发部副总监呢。想要拿到白卓寒的内部机密资料”
冯写意的脸色愈发苍白了起来。秦允只是传话,无意威胁。此时他收起了枪,转身离去。
与虎谋皮是么?
呵呵,只不过冯写意一直以来,都自负自己是老虎才对。
他要白卓寒的女人,而对方要白卓寒的公司。
可惜公司是死的,人心是活的。谁有心,谁占下风。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写意,你怎么还不下来?”唐笙的奶茶都喝完了,也没等到人。于是一个电话打了上来。
“哦,我在洗手间,你等我一会。”冯写意的气息喘得厉害,但是并没有撒谎。
因为他就是在洗手间,用从研发室地药品库找了医用酒精和镊子。对着洗面镜子,亲手把子弹挑了出来!
“你没事吧?怎么喘气这么重?”唐笙有些奇怪。
“没有……可能中午吃坏了肚子。不好意思,稍等下。”
“要紧么?要不还是别去外面吃了,回家让芳姨烧点粥好了?”唐笙关切道。
“你……在邀请我去你家吃晚饭么?”冯写意嘴上开着不着调地玩笑,同时捏着一根缝衣针,一点点穿过肩膀上的血肉。
“只是吃点便饭嘛,何况卓澜也在。”
“呵呵,我就是在想,以前去你家的时候白卓寒还不许留我吃饭呢。现在”
“是小宝宝请她的教父吃饭,你来不来?”唐笙笑道。
“当然。”
一面与唐笙随意地聊着天,一面撕碎衬衫草草扎在伤口上。冯写意重新套上西装和大衣,把浓重的血腥掩藏之下。然后打开水龙头,冲尽满面池的猩红。
如果这就是报应,他相信自己终于可以明白了白卓寒那些隐忍不发的苦衷,到底会有多疼。
车开到唐笙家院子外面,冯写意挥挥手,转身从后座上拎出一盒包装精美的巧克力。
“拿上去,送给白卓澜吧。”
唐笙心里萌动。但嘴上却说:“呵呵,他又不是小孩子。”
“甜食能让人心情愉悦,缓解狂躁和抑郁。”
“哦,那我替他谢谢你了。”唐笙微笑着推开车门,却不见冯写意下来。
“你,怎么了?下来啊。”
“我不去了。”冯写意无法下车,他整个左边袖子已经被血浸透了。还好车厢里昏暗,唐笙无法察觉。
“你是不是不舒服,脸色白得好吓人。”唐笙关切地问道,“要不我送你去看医生吧?”
“真的不用。”冯写意笑笑说,“我一个大男人,泻肚子泻到需要女人送我去医院?拜托你给我留点面子好么。
进去吧,我自己回去好了。”
“写意,”唐笙有些急了,“你到底还把不把我当朋友?”
“嘘!”冯写意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单手指了指院子另一侧是白卓寒的车。
唐笙凛然一惊,顿时不知该说什么了!
“我走了,你早点休息。”冯写意摇上车窗,单手倒了个方向盘,车子绝尘而去。
唐笙进玄关,芳姨告诉她,白卓寒刚来不久。在楼上跟小南说话。
小南是个二十五六岁的专业护士,在疗养院的时候就负责专职照顾白卓澜。
因为白卓澜受伤以来的性情一直不太稳定,平日里打针喂药都得男护工上阵。唯有对小南,相对平顺了许多。于是白卓寒重金聘了小南为特殊护理,这些年来一直照料着白卓澜。
也可能是因为小南跟唐笙长得有点像吧?一双大眼睛,一颗小小的惹人怜惜的泪痣很明显。
“他还是不喜欢别人翻他的床下对么?”
唐笙走进屋的时候,白卓寒坐在床头的沙发前跟正在帮白卓澜洗脸的小南说话。
“是的,他不让人碰他床底,也不让人看他伤口。其他的倒没什么,跟唐小姐相处的也不错。之前我还有点担心他换了新环境后会不安,现在看来完全没问题的。白先生您放心吧。”
“嗯,万一有特殊状况,辛苦你护着点唐笙…她…”
“卓寒。”唐笙敲了两下门,以示打断和尊重。
“你回来了,那我先走了。”白卓寒扶着沙发撑起身子,“我是过来…给卓澜再带点东西的。”
唐笙看他的动作还不是很灵活,稍微动一下,额头就蒙出了细细的汗水。
“你的伤好些了么?”唐笙加快了两步扶过去。随手把刚才冯写意给她的那盒巧克力塞进了床底。
就看到床上的白卓澜突然发出骇人的尖叫,吓得唐笙差一点坐地上了!
白卓寒上手将他牢牢压住。一边安抚着一边对唐笙解释:“我之前都没来得及告诉你。他不喜欢别人翻他床底,还有,伤口也不能看。”
不能看伤口这个唐笙是知道的,白卓澜虽然意识荒芜,但还没有泯灭成年人最基本的羞耻心。
他需要人喂饭也需要人服侍出门。但解手方便之类私密的事从来都坚持自己处理,就连擦身,也不给人碰腿部附近。
“看来,还是心理上的障碍难以逾越吧。”
等白卓寒安抚着弟弟闭上眼睛,伤口丝丝裂裂的血腥再一次洇透出来。
唐笙揪紧着心,咬了咬唇叹息一声:“我也不知是为什么,总是感觉卓澜好像能听懂我们的话。
卓寒…如果有天他醒了,他会愿意祝…”
“我先走了。”白卓寒打断了唐笙的话,撑起身,同时将一份薄薄的打印文件交给唐笙。
第一次是离婚协议,第二次是离婚证。白卓寒你到底还有多少借口送过来,其实就只是想来看看我呢?
“这又是什么?”唐笙笑了笑,半开玩笑道:“不会是遗嘱吧?”
白卓寒的脸色变了变,随即沉下了佯装气愤的表情:“唐笙你是白痴么?”
“对不起,呸呸呸,我乱说的……”
唐笙低下头,这才看清纸张上漂亮而熟悉的钢笔字,像极了白卓寒正到让人崩溃的三观
白卓澜的使用说明。
“我把一些常遇到的问题都写下来了,也可以避免你被他抓伤或咬到……”
白卓寒别过脸去,伤痛偶尔会让他的表情略略抽搐一下,他不愿让唐笙看到。
“你也会做这么文青的傻事么……”唐笙抱着‘说明书’,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少废话……”白卓寒回过脸,目光,不由自主地盯在了唐笙的小腹上。
他伸出一只手,慢慢覆盖上去。温暖的圆润一下子充盈了感动和力量。
“是女儿么?”白卓寒问。
唐笙点点头,泪水滴在他颤抖的手腕上。
“扶我一下。”白卓寒单手压在唐笙的肩膀上,就像十五岁春天的第一曲华尔兹。因为顾浅茵扭伤了脚,白卓寒临时在校庆上拉了自己做舞伴。
也是这样的,一手搭着肩,一手扶着腰。
“你慢点……你要做什么?”唐笙紧紧扶住白卓寒的手臂,眼看着他强屏着伤痛单膝俯下,然后是双膝……
他跪在自己面前,腰不敢弯。就这样矗立着上半身的高度,慢慢把侧脸贴近了唐笙的小腹。
双臂环住唐笙粗了一小圈的腰围,白卓寒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名字起了么?”
“唐笛……”
“好,很好的名字。”白卓寒摒了摒呼吸,慢慢转过脸,在唐笙的肚皮上深深吻了一下,“一定是个像你一样可爱的小公主。”
唐笙的双手环住白卓寒的头颈,俯下双唇吻着他??柔软的短发。
“卓寒,以后,你不用找任何借口都能过来看望我的。我把卓澜接过来,不仅仅是为了照顾他,也是为了……为了……”
白卓寒的车灯渐行渐远,唐笙看着手里的这份‘说明书’,从第一页开始翻起
不要突然拉开卧室的窗帘,他受不了太刺激的阳光。
不要总是给他读轻文学,他似乎更喜欢听些时政和新闻。
不要连续两天为他吃同样的饭菜,他还像小时候一样挑食
不要……。
唐笙快速地浏览着,一会儿儿,就翻到了底页。
上面赫然写着最后一条嘱托:
不要自责,阿笙。
炸开了胸腔压抑到决堤的悲伤,唐笙一下子扑到白卓澜的床前!
“卓澜……我求求你醒醒好么?我求求你祝福我们好么?如果还有来生,我愿意拿我全部的心意来爱你。求你……让我们在一起吧。
我爱他,我和孩子……都需要他啊。”
唐笙不记得自己哭了多久,等她平静了,疲惫了,准备回房洗澡休息的时候。
转身关门的一刹那,并没有看到白卓澜安详的睡颜下有一颗泪水渐渐沿着眼角滑落进枕头……
***
别墅区外的路灯下,上官言的脚下已经落满了烟蒂。
白卓寒的车子十分钟前驶过,他摸出一枚戒指,对身后的韩书烟说:“你猜,他有跟唐笙相认这个孩子么?咱们打个赌吧,你赢了就嫁给我,我赢了就娶你。”
说着,上官言将戒指牢牢套上韩书烟的指尖。女人没有拒绝。
“未必吧。以他的性格,即将面对那么凶险的手术。我猜他保不齐还会做出什么更不给力的事来让唐笙死心。”韩书烟叹息一声,低头看了看手上的钻戒。
人鱼的眼泪,跟自己以前纹在手上的那枚一模一样。
看来有些人就算忘记了桑海沧田,品位还是不变。
“我以为至少他会愿意选择第一种手术方案,没想到……他还是坚持第二种。”上官言自嘲地笑笑,“看来他真的是宁愿死,也不愿意失忆后变成我这样的混蛋?
只不过,知道自己有了女儿,也许会有更强大的求生意念来抵抗手术的风险吧。
除了祈祷他能把这一关闯过去,我们做旁观者的,什么也做不了。”
一开始,医生就给出的两个手术方案:
第一种,相对风险小些。但取出异物的同时会破坏记忆中枢神经,不仅有很大的失忆可能,还会影响一点点脑力。
第二种。可以一劳永逸完全康复,预后的副作用也很小。但是成功的概率只有百分之三十。他很可能,无法活着从手术台上下来。
也正是因为这两种方案太过纠结取舍,才让白卓寒久久不能下定决心。
上官言觉得,他不想死,但是要他忘记唐笙,他宁愿死。
但是韩书烟不以为然:“他不是因为害怕失去记忆。他是害怕,唐笙因此而太过痛苦。”
失忆的人多轻松啊?一朝前尘尽抛下,哪管旧人泪双流?
被遗忘的那个人,才最绝望好么!
“是么?”上官言眯着眼笑了笑,“说得你好像很感同身受似的。”
韩书烟只动了动唇,终是什么都没说。
“啊,快九点了。回去吧,小蛋还在等着跟我们视频呢。”上官言按了下钥匙,不远处的车灯亮了起来。
“这小鬼,到了那边也不闲着。听说又泡上了邻居家的小美眉。书烟,你说你这么高冷,生的儿子怎么那么贱啊!我真好奇,他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说着,上官言拉开了车门,招呼韩书烟上来。
寒风吹起她好久未修剪的短发,白皙的脸颊胜雪般精致了轮廓。
韩书烟犹豫了一下,挑挑唇角:“他爹,也是贱人一枚啊。”
十年前,回忆如雪:
“书烟,别走了……就留在我身边好么?”
“我这样的女人,没可能陪你安稳过日子的。上官,你有家人,还有从小青梅竹马的未婚妻,我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就当……是个意外吧。”
“所有的缘分都是意外开始的好么!我才不相信什么门当户对。你看看我家的长辈,要是那么注重血统和门楣,也不会混血成联合国了!
我就喜欢你这匹驯不服的野马怎样?你不服,我就搞大你的肚子!让你给我生个足球队,看你还往哪跑!”
“放手!死流氓!”
“别动,让我听听。动了动了,你自己听,咕噜噜的。”
“才一个月动个屁啊,那是我肠子叫。”
“生女儿的话,要当公主宠着,就叫安迪拉丝?薇儿好不好?在乌克兰语里是不灭花朵的意思。万一是儿子,就随便起个贱名放养吧,懒得管他。”
“嘶!你连名字都起好了?”
“嗯哼。不是都说高潮容易生儿子么?我看你这个八成是带把的,就叫上官蛋吧!”
“蛋……”
***
“我自己来吧佳佳。”傅子康放下助步器,扶着冯佳期的手慢慢坐下。
上次他被冯佳期一脚油门撞断了左膝盖,整整两个月,一直被她无言地照顾着。两人这莫名其妙的相处模式,也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冯佳期表示,照顾你是应该的,因为你的腿是我撞的。
但原谅你,没门。
所以这两个月来,即便冯佳期愿意把傅子康带回家里。却依然不肯好好跟他说几句话
吃饭就是往门口里一塞,跟喂狗似的。
洗澡更是故意不拿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