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无心:这个师叔我偏要-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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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只能得罪了。”向梓桓长长一揖，墨阳一声龙吟，开出片白光。
碧秋心一步步向后退去，躲在了屋子角落，一由龙谍海护着自己。第一枪便有了雷霆之势，仿佛白龙破海，伴着翻江倒海的怒吼朝向梓桓席卷而去，墨阳指天，向梓桓一声吟诵，拇指扣住中指轻弹，剑脊“嗡”一声，方才开出的白光向左右延伸，宛若一道横流的飞瀑，阻住龙谍海猛烈的攻势。
两边的气流皆是极强，碧秋心扯过云纱护在自己身后，亦催出道护体真气。
屋内纸张漫天飞旋，龙谍海散发狂舞，向梓桓束发的带子不知何时飘落。即使有着护体的真气，碧秋心的长发还是被吹动，强烈的气流逼得她睁不开眼。
向梓桓与龙谍海没有动，依然靠着真气对峙。没有漫天的剑气，没有叮当作响的金属声，但碧秋心知道，这场对决远远比满场游走的斗法更为凶险。两人拼的皆是真气，若有人此时打扰，定然会两败俱伤。
“秋师妹，这样下去，无论谁胜，都会大伤元气的。”云纱脸色惨白，双眼盯着气流中心的两人，一个潇洒倜傥，一个气定神闲，但是就连她也能感受到他们体内翻涌的真气。
“现在不能打扰他们。”碧秋心神色肃然，口中默诵咒诀，“你看中心气流这样紧，如若被打扰，他们的平衡被破坏，内息必然喷涌而出，而无法发泄的真气便残留在经脉中乱窜，直至经脉寸断，最轻的怕是武功也要全废。”
黑紫气笼罩在房屋周围，碧秋心用尽全力布成了一个结界。
此刻只能期盼他们的气力同时耗尽，依然保持着现在的平衡，不要再节外生枝。
然而这样的宁静没有保持多久，碧秋心瞥见天际飞来道紫气。自己所处之处皆被真气笼罩，就算是平常修仙之人亦能感受到不寻常，何况是紫月蝶？没错，那道紫气定然是紫月蝶无疑。碧秋心一凛，加快了吟咒的速度，黑紫的结界又深了一层，只是地面上的黑气更重了。
紫月蝶眼中闪现出精光，一手捏了紫色光刀，一眼便找出了结界最薄弱的地方。
“云纱你好生待着。”
碧秋心不能等她割破结界，脚下一错从窗口飞出，黑紫气刀从袖口朝紫月蝶横割而去。紫色气刀换了个方向，竟是绕过碧秋心的真气，盘旋着割向她的脖子！碧秋心向后一仰，紫刀堪堪从鼻尖飞过，削去层薄汗。
“你不能进去！”碧秋心瞳孔一收，九个泛着黑紫光的骷髅横空而出。
“这恐怕由不得你。”紫光涨到最盛，将碧秋心唤出的结界全部吞噬，“你怎样对待神风仙子，我就怎样对待你的同门。”
“向梓桓还在里面！”
“被妖女夺了心窍的人，就算贵为堂主又有何用？”
第二十四章 勿复相思（中）
碧秋心呼吸急促，她突然明白了紫月蝶的来意，想必她早已尾随了向梓桓，就等着那白衣男子与门中修为极高的人拼死一搏的时刻，这时紫月蝶只需轻轻弹一弹手指，便可将两人同时置于死地。也许她觊觎日月堂堂主一位很久了吧，唯有出去向梓桓，她才能被众人高呼为逐日。这样尊贵的地位，难怪她会为之疯狂。
“卑鄙，这就是所谓的名门之风么？”碧秋心又足一顿，将脚下归魂踢离了自己，冒着坠地而亡的危险，将真气催到最大。
就算不能制住紫月蝶，也要为他们争取时间。
紫月蝶果然被阻住了前进的力量，强盛的紫光微微向后缩了缩，而碧秋心正从高空直直下坠，眼看就要粉身碎骨！这时漫天的黑气扩散开来，碧秋心只觉一件黑氅朝自己扑来，进而身下一轻，已稳稳落至地上。
黑衣男子漫不经心地把大氅甩回后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以为冥鹤门无人了么？”
紫月蝶倒吸口凉气，还未来得及收回真气，只见碧烈辰挥一挥手，那铺天盖地的紫气竟朝自己倒卷而来！
“长空门尽是些鼠辈。”碧烈辰懒于去看紫月蝶是死是活，径自走入龙谍海屋内。
碧秋心只呆立着，刚才救自己一命的竟是碧烈辰么？
一颗石子投入气旋的中心，石块碎裂，跟着崩溃的是房内纵横交错的内息。向梓桓二人只觉身子被气流冲击着，各自不自觉地向后飞去，然而毕竟是高手，未及撞墙，皆是气沉丹田，衣袍在空中一旋，双脚已牢牢抓在地上。
“是谁许你擅闯血狱山的？”透着滚滚杀气的双眼直直盯着向梓桓。
“是向某自行来的。”白衣男子竟未被这样强大的气场慑服，只是微微颔首，风度翩翩一如魏晋公子。
“碧烈辰你疯了，他们会死……”回过神来的碧秋心气急败坏地跑入，看见的是安然无恙的向梓桓与龙谍海，只得生生将最后一个字吞回。
真的是碧烈辰么？他不但救了自己，还未伤向梓桓分毫。
“好得很，长空门竟也会出这样有胆识的人。”碧烈辰未去理会碧秋心，黑色披风却无风自卷，“若能接我三招，便放你回去，若接不住，把命留下。”
“他刚与龙谍海拼过真气。”碧秋心蹙额，碧烈辰还是要杀了他么。
“罗嗦。”碧烈辰厉了她一眼，目光又停在了向梓桓脸上，“能上血狱山的人不会怕死。”
“的确不怕。”向梓桓笑容不减，面对这样的危险，依旧欠了欠身子，“门主请。”
碧秋心咬紧下唇，她去看碧烈辰的双眼，想从中读出这个男人究竟要向梓桓是生是死，可是他的瞳仁太深，无论看多久都琢磨不透。若要他死，碧烈辰只需雷霆一击，向梓桓必然无法招架，若要他生……不知向梓桓会是全身而退还是奄奄一息。
少女无法去想，方才楼西韵的艳紫光如闪电般照入心底。
为什么她会到这里，那么花绯羽呢？
又是阵心惊肉跳，左右无法眼睁睁地瞧碧烈辰与向梓桓的对决，碧秋心索性跑向云纱的竹屋。
原来的竹屋变成一片废墟，暗绿的屋梁下出现一角桃衣。
碧秋心心一跳，使劲搬开最上的屋梁，看见花绯羽静静趴在地上一动不动。青丝有些乱，原本打理好的长发一绺一绺地散开，沾在地上，碧秋心还看到颗凝固的血珠。
血！难道？
第二十四章 勿复相思（下）
少女的心怦怦乱跳，屏住呼吸去探花绯羽的鼻息，离鼻下不远的时候，她竟不敢再往前放了，她怕再也感受不到桃衣女子绵绵的气息。但是，如若还活着，这样犹豫不决岂不是眼睁睁地瞧着她生命流逝？她咬紧银牙，颤抖的玉葱指放到了鼻下三寸。
一缕一缕的热气若有若无的传到指肚，呼吸是那样微弱。
她回望楼阁，白光与黑气还在交替亮着。
三招，明明只是三招，为何这么久了还没有结束？
窗棂碎裂，一袭白影破窗飞出，堪堪倒在碧秋心脚边，肋下新开的伤口汩汩冒着鲜血。
“梓桓！”碧秋心将他扶起，看见这重伤的年轻男子嘴角依然挂着一抹温和的笑意。
碧烈辰与龙谍海紧跟而来，碧秋心的双肩不住地颤抖。少女抬头，晶莹的泪珠从眼中滑落，漆黑的双瞳已出离愤怒：“龙谍海，明明是碧烈辰与他斗法，你凭什么偷袭？”
只一眼她便认出肋上的口子是枪伤，与龙谍海的兵器恰好吻合。
碧秋心此时的样子龙谍海一生也无法忘记，在他的记忆里她是第一次用警戒而又愤怒的目光瞧着自己，她的手捂在向梓桓的伤口上，鲜血将她白玉似的掌心染得通红。
“他还有救。”云纱终于赶上他们的步伐，在向梓桓的伤口上撒上一些粉末，鲜血渐渐停止流出，只是那伤口依旧触目惊心。
“他是来找我麻烦的，干你什么事了？”愤怒将碧秋心完全吞没，她甚至顾不上一旁生死未卜的花绯羽，一手将自己为数不多的真气源源不断地输入向梓桓体内，“你替我吸出寒烟冷簟，我非常感激，但现在你毒也解了，我欠你的是不是还清了？”
“秋师妹，原来你……”嘴角潇洒的弧度不见了，原来当心凉的时候龙谍海也不过是个普通人。
向梓桓转醒，率先映入瞳孔的便是碧秋心带着泪光的双眸，筋脉暖暖的，他透过一层薄衣，可以感觉到碧秋心掌心的温度。
“秋儿……”
情不自禁的，又换成了亲昵的称呼，向梓桓发现自己连不爱她的勇气也没有，尤其是这个时候，借着夜色朦胧，看见碧秋心为自己流泪，原本想疏远她的心又软了下来，即使她仍爱她的师叔，自己能被她这样对待，他已九死未悔。
碧秋心一震，却没有打断他，向梓桓伤得太重，无法再接受打击了。
“秋儿？”龙谍海双眉扬起，怒极反笑，“长空门的废物，你有什么资格叫她秋儿？”
少女心如刀绞，向梓桓与龙谍海，她谁也不想伤害，但是向梓桓已受伤如此，她没有办法坐视不管。她知道凭云纱的医术定能将他医好，但自己对他如此，继续将他留在血狱山，龙谍海岂能善罢甘休？如此，只能将他载去长空门了。
沉默不语的只有碧烈辰，他的目光静静停留在向梓桓脸上，似乎露出一个笑意。
“你喜欢他？”龙谍海靠近了一步，危险的银枪并没有收起。
“我喜欢谁你不清楚么？”碧秋心目光如电，冷冷停在龙谍海身上，“他从不对人动手动脚，这一点比你强上千倍万倍。”
如果这样能令他死心，碧秋心愿意让自己挂上绝情的罪名，本来自己就该是个冷血的人呵，经历了这么多，十年来的心仍没有丝毫变化。那么多次的舍命相救，如若自己生命中没有苏逸言的存在，怕早是芳心暗许了。偏偏，命运弄人，向梓桓晚到了十年。
归魂在日月堂前落下，堂中陵骓冠微微睁开双眼。
第二十五章 九死未悔（上）
向梓桓眼中闪过丝警觉，疲惫的身躯按住正要推门的碧秋心：“里面有人，你快走。”
碧秋心煞住了脚步，但向梓桓身受重伤，需要自己的搀扶才能走到这里，如若现在撒手而去，里面又不知何人，她将置向梓桓于何种境地？
“你放心，是长空门的人。”向梓桓微微一笑，已看破她的心思。
“梓桓，我等你多时了。”门被推开，陵骓冠长身而立，极长的胡须随风飘拂。
向梓桓脸色变了变，想推开碧秋心，不想身边少女又上前了一步。
“把洛锦瑶交出来。”倔强的目光直刺陵骓冠。
“梓桓，听说你三番两次帮助冥鹤门的人？”陵骓冠形容慈祥，却是不怒自威，“碧秋心虽本是我长空门人，但毕竟在血狱山上浸染了十五年，十五年的戾气，怕早将原本的天性泯灭，你又何必一而再再而三地帮她？”
碧秋心依然站着，没有逃跑的意思。
“师父，这次若不是她，梓桓定然葬身冥鹤门。”
“那我问你，寻梦身中剧毒可是她所为？若没有她，你大可不必受如此重的伤。”陵骓冠依然循循善诱，自始至终都没有看碧秋心一眼，“月蝶已将今晚的事告诉我了，梓桓，你若能在我面前将她杀死，你仍是我的好徒儿，位于四堂之首的日月堂堂主逐日。”
意思已是明了，若不杀碧秋心，陵骓冠的下一步怕是要将他逐出师门。
向梓桓眼明如水，与月光交融在一起，两边都是他不能割舍的呵，一边是自己等了五年的少女，一边是待自己恩重如山的师父。
“你若放了洛锦瑶，我自刎于你面前。”
这是最后的赌注，碧秋心的背脊一如既往地挺着。救出洛锦瑶，自己在这世上便再无牵挂，至于那失踪了十年的苏逸言，自会有人去寻找的吧，无论如何，他总是碧烈辰的师弟。碧秋心面对陵骓冠时再也没有了当初的害怕，无家可归的人还有什么是可以留恋的？
“梓桓，你若杀她，我可以放了洛锦瑶。”话语中带着又或，陵骓冠一步步逼着向梓桓。
向梓桓心如刀割，陵骓冠在他的天平上又加了洛锦瑶一个砝码，可是他还是无法抉择，无论什么，都无法匹敌碧秋心在他心中的位置。
玉手替他拔出了墨阳，向梓桓一怔，柔弱无骨的手帮他握住了长剑。
“动手吧，我离你这么近，跑不了的。”
碧秋心淡淡笑着，眼眉弯弯一如初见，他想，若此时阳光明媚，她的脸上定然亦是如五年前那般张扬。这是从未有过的笑容呵，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将死之人竟也会如此快乐么？可是手却如同灌了铅似的沉重，他失了提剑的气力。
“肋下伤口不足致命。”一淡淡的女子声音绵绵飘入耳内，向梓桓一惊，猛然四望，却望不见一个人。他用余光去瞟陵骓冠，中年男子的神情并没有改变。想来是高深的传音入密，连陵骓冠都不曾发觉，向梓桓精神一振，终于有勇气提起墨阳。
碧秋心笑靥如花，缓缓闭上双眼，若能保洛锦瑶安然无恙，她此生无憾。
陵骓冠的目光停留在迟疑的墨阳上，这次他没有说话，他明白向梓桓是在做最后的挣扎，而挣扎的结果必然是自己获胜，因为他看见墨阳已泛出寒光，这是杀人前的征兆。
向梓桓双眼一闭，墨阳斜斜刺入碧秋心肋下，他不忍去看她喷溅的鲜血，猛一甩袖，脸扭向别处。疼痛使碧秋心一下失了意识，来不及扶住伤口，她的双目便失了神采。
陵骓冠终于露出满意的一笑：“梓桓，你跟我来。”
是该去关押洛锦瑶的地方了吧，向梓桓默然，即使知道碧秋心不会死，但那一剑仿佛是刺在了自己心口。现在走了，她怎么办？这么深的口子，鲜血必然还在蔓延。
“你去吧，这里我来料理。”方才女子的声音又飘入耳内，淡淡的宛如一声叹息。
第二十五章 九死未悔（中）
青灯古卷，满屋书香。碧秋心醒来，看见的是古朴的房屋，夜依然是夜晚，只是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月白衣着的女子，此时茶香淡淡，青丝松松绾着，摇曳的灯影下她手执古卷，不起一丝波痕的眸子全然倾注在了书页上。
“你醒了？”目光仍未离开书卷，只是烛光微微晃了晃，“你已睡了三天。”
碧秋心动了动身子，肋下的伤口隐隐作痛，看来是没死成。
“为什么救我？”碧秋心抿嘴，原以为睁开双眼看到的会是地狱。
“我没有想到你为锦瑶竟愿一死。”女子合上书卷，转移了身子，“谁说冥鹤门内人皆无情呢？”
“你是谁？”
“素云堂谢茹，门中弟子皆唤我腾云。”
长空门四大堂主之一谢茹。
碧秋心心中不是滋味，没想到救下自己的是长空门的人。记忆蓦然清晰，传闻里苏逸言爱慕者的姓名中亦有谢茹，正是长空门素云堂堂主。恐怕她救自己的原因不单单是洛锦瑶。碧秋心没有说话，她明白谢茹必有下文。
“在冥鹤门众多弟子中，苏逸言最疼爱的便是你。”
谢茹淡淡说着，没有将碧秋心称为妖魔。
“为他而救我？”
“也不全是。”谢茹坦然承受了她的挑衅，推开椅子站在碧秋心的身边，“也为向梓桓，也为擒风，还为洛锦瑶。”
碧秋心失笑：“我又干擒风什么事了？”
“其实她一直很在意当初被锦瑶换去的孩子。”谢茹将茶碗送至碧秋心嘴边，“喝茶么？”
嘴唇确实有些干裂，碧秋心低头啜茶，先前如同火燎的喉咙顿时清凉，但是她不敢动身子，先前被伤的口子刚结上紫痂，一不小心便会再度迸裂。
“梓桓和洛锦瑶可好？”
“都很好，锦瑶已被放回。”谢茹将空了的茶碗搁回桌上，“师兄虽是固执了些，但总是信守承诺，这点碧姑娘大可放心。”
碧秋心躺平了身子，被褥平平整整地盖在身上，一双灵动的眸子直直瞧着屋顶。不知为何，在谢茹的屋子里总是感觉到安宁，平时一贯扎起的刺一时无法竖起，或许这样的女子才能处在一成不变的洗心殿内，淡泊宁静，却又不失风仪。
但她又与那些圣女有所不同，并非冷冷清清，淡漠中带着些许柔和。
谢茹又将注意力转回了树上，碧秋心也想着自己的心事，一时间屋内寂寂无语。过了许久，似是下了极大地决心，谢茹开口淡淡道：“碧姑娘，你还想寻苏逸言么？”
本来朦胧的睡意被这一句话赶跑，碧秋心突然清醒。
“原来为了梓桓并不想说的，但我终究还是自私。”谢茹无奈地笑了，“五年前这样，现在依然这样，我这毛病怕是永远也改不了了。”
五年前？碧秋心心中一动，这样看来，谢茹应是知晓五年前的内幕。
“苏逸言在罹雰海海底，与泠儿一起。”五年前的往事像一道闪电照入她心中，谢茹终于无法平静，索性放下了手中古卷，“是师兄亲自将他们封印的，等你伤好了，可以去看看他们现在的景况。”
第二十五章 九死未悔（下）
说罢一声长叹，神色有些痛苦。有些话她还是没有说出，大概是因了往事太过凄惨。
“端木泠？”碧秋心的声音有些颤抖，苏逸言果然和端木泠在一起了么？
那日在寒潭深处看到的小诗闪入脑海，碧秋心的十指不自禁地抓紧。
江楼倚，红袖广寒宫。一曲相思吹不尽，玉箫夜夜枉凝风。秋雨染碧空。
床上一阵窸窣，谢茹诧异地转过头去，看见碧秋心一手捂着肋下，竟咬牙坐了起来。刚接好痂的伤口被这样大的动作迸裂，鲜血染红了手指。淡然如此，谢茹依旧忍不住蹙起青黛：“你做什么？”
“我一刻也等不了。”苍白的少女站着，重伤之下连青丝也失去了光泽。
“躺回去，你的命不是你一个人的。”谢茹素手一抖，窗外月光凝成一张网挡在门口，“梓桓为了你出生入死多少次？做人不能这般自私。”
“那么你应该等我伤养好了再告诉我。”碧秋心目光灼灼，一任鲜血的滴落。
“是我太急了。”一声长叹，那手缓缓抚摸着桌下泛黄的书页，眸子逐渐空灵，“当年我与苏逸言私交甚好，他时常提起你，说你总给他惹麻烦，现在想来他说的的确没有错呵。”
碧秋心一扬柳眉，颇不以为然：“长空门素云堂堂主与冥鹤门二当家私交甚好？”
谢茹不理会她的冷嘲热讽，兀自说了下去：“他说你毕竟是碧烈辰的女儿，在碧烈辰回去之时，他必要交给他师兄一个完美无瑕的女儿，所以最不希望看到你出事的人是他。”
“我不是碧烈辰的女儿。”碧秋心的心一痛，他大概是不会再关心她了吧？
“他是真的关心你，被打入罹雰海之前，他拜托我，你今后若有什么过不去的劫，一定帮你渡过，若今后还能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