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无心:这个师叔我偏要-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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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叔说有恩必报，方才你救了我，我现在便用坦白报你。”少女将头探出船舷，双手不安分地拨弄着海水，“只怕我一离去，以后再来这鬼地方也不可能了。”
男子双肩一震，竹蒿忽地停止了划动，任凭小船被风吹动。
“你怎么了？”
“林夕子。”男子莫名地抛下这三个字，继续催动竹蒿。
双手“呼啦”一声收起，碧秋心目瞪口呆地起身，双眼直直盯着他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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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海上扁舟
林夕子？如此熟悉的名字，碧秋心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便是他们口中的林夕子么？可是他已经死了呵，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这无边的海上，划着一叶扁舟，带着钓竿与渔网，有如一名渔夫。
“我是林夕子。”男子回头，“如若见到烈辰，替我感谢他为我保守秘密。”
碧秋心抿紧双唇，柳眉亦蹙成一线，冥鹤门的人都告诉自己林夕子已死，但他怎会出现在这里？假死亦或是冒充？她无法判断，因为在自己出生之前，门内已没有了这个人的存在。林夕子，如若有人在自己面前冒充他，可有任何好处？
“师伯。”思量许久，她终于将这两字缓缓吐出，仿佛每一字便有千钧重，“我爹在我出生的时候便被长空门抓走，至今没有回来。”
“被抓走了？”小船轻轻靠岸，林夕子将它绑于码头之上，“凭烈辰的道行，就算长空门的人一拥而上，他也应该有办法全身而退。”
“娘从不肯告诉我原因，我也是前几天才得知他被陵骓冠抓走，之前只说失踪。”
“还没问过烈辰的妻子。”
“洛锦瑶。”
粗眉微扬，林夕子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洛锦瑶？”
“没错，据说是长空门从前的圣女。”碧秋心波澜不惊地诉说着一切，眼神出奇的平静，仿佛一切与她无关，“只是师伯如何认得她？”
林夕子苦笑：“她是我一个故人的朋友，认得她自然是平常。更何况，我在江湖上是个死了两百年的人了，冒充我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碧秋心一怔，不想他竟完全看穿了自己的心思。
“逸言可好？”
芳心一动，每次提到他的名字碧秋心都仿佛万箭穿心，又仿佛千万只蚂蚁在吞噬着她的心脏，这次她再无法保持平静，深深吸气，方才答道：“失踪五年了。”
“那现在冥鹤门……”
“楼西韵代理门主一职。”碧秋心露出一丝苦涩，“我和娘被她赶下山了。”
“我走的时候她不过七岁，如今已这么厉害了么。”
“厉害得很。”碧秋心撇嘴，“但师伯，你告诉我名字就不怕我让你回去么。”
“凭你现在还做不到。”林夕子笑笑，“教你法术的是逸言吧？他的资质极佳，身法尤为灵活，我走的时候他不过二十岁，但已经能独当一面了。”
现在算来，苏逸言不过二百二十岁，在江湖长老中算是年轻一辈，而林夕子对他二十岁时的修为已是赞不绝口，如若他没有失踪，可以想见现在的功力已远远超过常人。
“你的根骨也不错，加上逸言这个老师，若是勤奋，只怕和逸言相比有过而无不及，但现在你却只练到这种程度……”林夕子摇头，没有再往下说。
苏逸言。
碧秋心不知道林夕子为什么总是提到这个男人的名字，莫非是看破了自己的心思而故意提及，只为报复自己先前的冷言冷语？她牢牢盯着林夕子的双眼，想从中捕捉到一丝的恶意，可是看到的只有淡泊而已。
或许是太想念他们了吧，两百年的手足分离，两百年的海上漂泊，却在此处遇上同门后人，让人怎能不唏嘘感慨？
“师伯，我还没问过你为何要以死人的身份在这里隐居两百年呢。”
林夕子拈须长叹，目光投向北方：“两百年前的往事又何必再提。”
不可告人的秘密？碧秋心轻轻扬眉，随着林夕子的目光瞧去。北方便是龙须镇的方向，方才他又说洛锦瑶是他故人的朋友，此中关窍想来已见端倪。
“天色不早，不如就去小舍休息片刻。”
碧秋心遥望天际，夜色漆黑，一钩弯月斜斜挂在树梢，已接近破晓。破晓前的黑暗呵，一宿未眠，竟能验证古语的真实，碧秋心苦笑，这个时候的夜晚果然最为黑暗。但她不能休息，长空门已五日为限要一举剿灭冥鹤门，如今已过去两日，如若再不通知，冥鹤门的境地当真危险。
那个妖娆女人的容颜又在脑中一闪而过，碧秋心的脚步再度迟疑。
“长空门要攻打冥鹤门，师伯愿意与我一同前去救援么？”
“我隐居已久，江湖之事不便参与。”
“还说什么惦记着爹和师叔，如今冥鹤门危险，你竟能置身事外，所有的回忆怕都是装出来的吧？”碧秋心厉他一眼，强撑睡眼，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林夕子踱入海边木屋，苦笑：“我若回去，将置烈辰于何地呢？”
第十三章 插柳无心（一）
血狱山，抚月峰，冷箫宫外只剩下了龙谍海一人。
“别躲了，出来吧。”他转身，目光投向宫内，“一开始你便在这里，躲了半个晚上，然后寻擒风来后不知去了哪里，离开共一个时辰。”
碧秋心无奈，只得走出，夜风将黑衣鼓得猎猎作响。
“秋师妹？”
龙谍海一惊，他只能感觉到人的气息，想遍冥鹤门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是她，这个在五年前被赶下山的师妹如今竟出现在这里，出现在苏逸言的寝宫内与他遥遥对视。他以为是白日里那个粉衣少女蒹蒹，本想好了教训的话，可是此时突然出现一袭黑衣，竟令他手足无措了。
“龙师兄挺会哄人的。”反是碧秋心先开口，她浑身戒备顿时没了踪迹，此时仿佛回到了幼年那小女孩的心性，“那个寻梦怕是被师兄哄得方寸大乱。”
“三日后长空门对我们发动进攻可是真的？”
“她没骗你，我辛辛苦苦混入长空门听到的也是这个消息。”碧秋心撇嘴，继而坏笑，“没想到师兄你的几个闲暇时辰抵得上我的生死一搏，既然如此，她应该连关于我爹的情报也告诉你了吧？”
龙谍海斜睨她一眼，顺手往她头顶轻轻一拍：“怎么，你吃醋？”
碧秋心右手上撩，想要隔开，但龙谍海锦袖一动，那手已然收回，留下一只玉手尴尬地架在半空。少女飞了一个白眼，讪讪收回：“谁吃你的醋，我又不是那些待嫁少女。”
血狱山锦衣公子的俊颜在宛州是出了名的，即便明白他出生邪教，依然又不少闺中少女悄悄溜至血狱山脚徘徊。但冥鹤门是何等帮派？若非修仙之人无法踏上血狱山一步，少女们每日清晨便在这里聚集，到了傍晚又溜回家中，若能见上龙谍海一面，这便成了她向其她姐妹炫耀的资本。
因此血狱山脚每日萦绕着少女身上的香粉味，这也成了宛州的一大奇观。
“五年不见，你的嘴还是很厉害啊。”龙谍海蓦地俯身，嘴角微微上挑，墨色的瞳仁直视碧秋心双眸，“也不知道你的舌头是否厉害。”
碧秋心双颊涨得通红，一手按在龙谍海额上将他推开，顺手一扣：“你干什么，我还不想被那些怀春少女灭口呐。”
然而心却在胸腔里乱跳，方才只要他再近一点，她怕她会迷失在那双墨色的瞳孔里。
太震慑人心了，难怪至今鲜有少女能逃脱他的魔掌。
“你的脸怎么红成这样，该不会当真看上我了吧？”龙谍海一把抓住按在自己额上的皓腕，双眼再度盯紧，“承认吧，我不会嘲笑你的。”
“去你的，找你的仙子亲热去。”归魂已然握在手里，一道黑紫线划过，逼开了龙谍海的手，黑衣与锦衣之间界限分明，“都得到消息了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耍嘴皮子，还不去部署防线，非要兵临城下才有个正经。”
“我没有喜欢上她，你知道我只是利用她而已。”龙谍海的笑容亦凝固在脸上，那条界限清晰得映在他眼中，仿佛一条抹不去的伤痕，“利用完后她将变成颗弃子，秋师妹，你怎么不理解我呢？”
第十三章 插柳无心（二）
碧秋心有那么一时的失神，她也看到了他眼中的无奈，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有些事没有办法报答，也没有办法拒绝接受。五年了，终于谁也没有变，年幼时的懵懂情怀竟在心中落地生根，长成一个无法弥补的错误。可是她无法补偿，她也有她的错误。碧秋心无言许久，终于挤出一个笑容：“谁吃饱了撑的管你有没有喜欢上她，龙师兄，你可是越来越得到师叔的真传了——除了比他流氓。”
如果他还在，白衣落落，不用露面，一曲玉箫便能引得宛州少女一片惊叫，若是明月俊颜，修指碧箫，只怕整个宛州都要痴了，哪还轮得上龙谍海来绽放他的光彩？萤火微光终究比不上日月，至少那幅白衣是碧秋心眼中的太阳。
“不与你贫嘴，三日后我会把爹救出来，爹要看到的必然是完好无缺的冥鹤门。”
黑衣渐远，终于消失不见，龙谍海的目光转向五年来始终一尘不染的冷箫宫。苏逸言是他的师父，每当他要来打扫之时，发现这里早被清扫干净，直至今日他才参透了缘由。
“像师父不正是你喜欢的么？”龙谍海苦笑，望向天际弯月西沉。
**********
归魂飘在空中不曾动弹，黑子少女横坐白骨，俯视身下直入云霄的山峰。离长空们倾巢出动还差一天，她昼夜不分地监视着这里的一举一动。
前些日子她完全暴露在寻梦眼中，想来她已把这事告诉陵骓冠，围剿日期改变也不是不可能。突然间一蓬桃云散开，紫影从空中坠落。碧秋心踏上归魂眺望，看见桃衣踏着绿藤飞向血狱山的方向。
“花师姐？”碧秋心满腹疑云，那天明明看见花绯羽直追楼西韵而去，之后自己便遭到楼西韵的伏击，如今花绯羽又出现在这里，难道凭她的道行，竟赶不上楼西韵？
回神间桃衣已然不见，空中只剩片片白云，碧秋心往下看去，依稀能看到一点人的影子。她催动归魂向下降去，落在紫衣身边，少女伏在地上一动不动，还有脉搏，但微弱异常，看来伤得不清。
碧秋心起身，既然是在长空门外遇袭，十有**是长空门的人。在她看来，长空门的人该死绝了才好。心头吹起一丝春风，如果有谁能存活，应当是他吧，那个温暖如春风的男子，她亏欠他的实在太多，要达到两不相欠，是何等的困难。
袖下黑紫芒闪动，她正欲继续监视，但脚踝突然一紧，竟被那紫衣牢牢抓住。
紫衣少女抬头，正撞上碧秋心的双眼，她忽地笑了：“妖女，别白费心思了，冥鹤门自昨日起就受到了我们的围攻，到今天才做准备，可笑！”
碧秋心认出这便是在雪顶峰上合攻自己的紫衣少女，心头又涌上了刻毒。
“死到临头还说这样的话，也不知道是谁可笑。”碧秋心若无其事地俯身，凑至少女耳边，呵气如兰，“实话告诉你，早在昨日破晓之时血狱山便布下了重重机关，只怕以卵击石的是你们长空门，不然你以为怎么会在半路受到我师姐的攻击的？”
第十三章 插柳无心（三）
五指一紧，碧秋心感到自己脚踝痛入骨髓。光刀从袖间飞出，直取少女脖颈，紫衣左手一扬，以紫光相拼。若是平时，碧秋心的法力对她来说微不足道，但刚刚受到花绯羽的重创，此时的这一招便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勉强避开那催命的黑紫，少女喉头一甜，呕出口血来。
“吐血之人命不长久，真是可惜了你的年纪。”碧秋心饶有兴味地瞧着她，“雪顶峰上的仇还没有报完，你可要千万撑下去啊。”
“妖女！”少女已是咬牙切齿，抓着脚踝的手渐渐溢出了紫芒。
碧秋心感到脚上有些灼热，那紫芒竟越发强烈了。
“那就一起下地狱！”
紫芒蓦地炸开，飞起一片紫雾，尘土飞扬，天地混沌一片，看不见半个人影。这样巨大的威力，只怕岩石也会炸成碎片，但这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她使用的是“普天同庆”这两伤法术，能在重伤之下凝结身体所有残存的力量，与对手同归于尽。
这样庞大的攻击面，一般修仙之人避无可避，而施法人自己也将面对仙力消耗殆尽而亡的结局。
但紫雾散开，原本该看到的尸体竟不翼而飞，紫衣少女抬起沉重的眼皮。看见一双手握在自己的腕上，泛着柔和的白光，那正逸散的紫雾竟从周围又钻回自己掌心，仿佛力量回归。碧秋心不知何时跃到了树上，正挑衅地看着自己。
“向梓桓！”紫衣少女看见了不让自己发力的人，终于忍不住怒喝。
在洗心殿外阻止自己杀那妖女的也是这个人，在玄清殿中让她蒙混过关的也是这个人，今天眼看就要与那妖女同归于尽，又是这个人阻止了她的攻击。她不明白，这个代号为逐日的男人，在长空门中居于日月堂堂主的男人，为什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救那妖女的性命，要知道，树上的那少女是碧烈辰的女儿呵！
被天地所不容的妖女就这么值得他救么！
“若不是我及时阻止你，此时你已没命了。”向梓桓轻轻放开她手腕，发出一声叹息，“你何必如此执着，明明知道杀不了她。”
“我握着她的脚踝，这么近的距离，就连你也杀得了！”
“她会遁地术，我不会。”向梓桓拂去身上尘土，“遁地术便是克制普天同庆的法术，想必碧姑娘的师父传与她时也是这个目的。”
遁地术见地可遁，无论被什么牵制，只要双脚落地，便能立刻逃之夭夭。
“算你聪明。”碧秋心从树上跳下，手执归魂，“你还真是自不量力，道行高又怎么，还不是杀不了我？”
散开的力量在体内慢慢恢复，紫衣少女勉强起身，站得摇摇欲坠。
“你回去养伤，这里交给我。”向梓桓身形一闪，晃入二女之间。
虽还带着温和的微笑，但语气坚决得不容商榷。
紫衣少女恨恨盯着碧秋心，双拳狠狠捏紧，若是没有向梓桓，她会将那黑衣撕成碎片。
“再看信不信我敲死你？”归魂黑紫芒毕现，直指紫衣少女。
第十三章 插柳无心（四）
向梓桓却没有阻拦的意思，横亘在两人之间一动不动，就连衣袖也不能被风拂动半分，仿佛是天神矗立，任何人都不能使他动摇。两边已是剑拔弩张，向梓桓双眉一动，只是拂一拂衣袖，所有真气凝出的光芒都被他收在手中。
“紫月蝶，你回去。”他负手背对着少女，双手还揽着从二女中收来的真气。
紫月蝶无奈，一手捂着心口，咬牙祭出紫电，腾空而去。
向梓桓双手一放，那两股真气顿时消失于无形。
“你明知在普天同庆的禁锢下，我无法使出遁地术。”碧秋心似笑非笑地瞧着他，右手一晃，归魂被收回袖中，“紫月蝶不是傻瓜，你就不怕她告诉陵骓冠么？”
“告诉也无妨，我在她手中的把柄还不够多么？”
碧秋心不动声色地瞧着他，漆黑的双眼仿佛要将他看透，良久，忽地“哧”一声笑：“有时候我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只要我活着就必然要救爹，你还要帮我么？”
嘴角渐渐上翘，一个怪异的弧度，有些苦涩。有些人注定不能当朋友。
向梓桓温暖的笑容重新出现在了脸上：“我是去血狱山指挥日月堂的师兄弟的，并非去守卫洗心殿。”
眼前白光闪动，碧秋心放下遮掩的衣衫，向梓桓已没了踪迹。
她笑笑，连向梓桓都走了，看来清风山应该毫无防备。才刚释怀，那笑容又凝在了脸上，她不该任由向梓桓将紫月蝶放回！突然想起向梓桓对紫月蝶使出的眼色，看来那时他已料到自己是来救出碧烈辰，才固执地让紫月蝶回去，而后在此处将自己拖延住。
如此大意，面对他的时候竟在不知不觉中放下了所有的防备，让紫月蝶在自己眼皮底下回去通风报信！碧秋心无声地笑了，毕竟是能当上日月堂堂主的人呵，怎么会为了自己而不顾大局呢？
归魂落在洗心殿后，此时雪顶峰上风雪已止。
积雪仍厚，光洁的面上顿时多了两个脚印。碧秋心不敢轻举妄动，她看见擒风正立在雪顶峰的山路前，兵器从拂尘变成了长剑，在雪与日光的照映下明晃晃一片，剑柄上细细刻着“青冥”二字，但从镂空的花纹中的落灰还能看出久不使用的痕迹。
碧秋心屏住呼吸，以极轻的脚步慢慢靠近洗心殿，擒风竟没有回一次头。
凭她的修为，理应早已辨出碧秋心的气息，可是为何还未发现？碧秋心恐其中有诈，背紧贴墙面，极力抚平心中的紧张。
黑衣被冷汗濡湿，可是擒风依然没有动静。碧秋心当即双手抓住窗沿，用力一称，一转身轻轻稳稳落入洗心殿中。她没有立即起身，只半蹲着身子细听窗外。
依然没有动静。
这让碧秋心不禁起疑，踮脚移至门口，背贴墙面，只从门缝中窥探殿外。但见擒风坐于雪地之上，全然不顾渐在打裤与衣摆上的雪花，只若有所思地抚着手中的宝剑。剑身幽蓝，宛若浩浩长空，渺远得杳无边际。
猛的一声剑吟，碧秋心心底一缩，慌忙缩回头去。
而后一阵轻叹，擒风没有靠近。
又一滴冷汗从鬓间滑落，碧秋心再不想冒险，朝周十三所说的机关摸索而去。暗砖就在桌下，碧秋心迫不及待地一脚踩下。
原本以为会发出惊天动地的声响，可是密室的门竟悄无声息地开启了。
第十四章 鲲鹏万里（一）
眼前是条漆黑的甬道，暗得看不清前方，碧秋心探出手去，就连柔夷也隐没在黑暗之中。她不知道前面会有什么等着自己，是霸道的机关暗器还是阴狠的毒蛇猛兽？她心里有那么一丝的犹疑。可是脚还是跨了进去，毕竟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她也要凭自己微薄的力量去闯。为了那素未谋面的父亲，这一刻，她等了十五年。
所以怎么能就这样放弃？在她完全进入甬道的刹那，密室的石门又静悄悄地合上，与地面相合，不留一条缝隙。碧秋心可以听到胸腔里剧烈的跳动声，除此以外，甬道里也没了别的什么声音。
她的瞳孔忽地一收，石门与地面是这样丝丝相扣，这样看来，甬道的空气是有限的！
深不见底的道路，不知给自己留了多少空气。
碧秋心苦笑，现在后悔也已太晚，唯一的出路便是向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