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宝娘子-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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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抱着柔软的枕头,方才觉得有了真实感:她。。。。。。这是死里逃生了?
方才在马车上,听小荷叽叽咕咕地说了事情经过,一直后怕不巳,今日如果没有郑卓信,自己是玩完了!
小荷也没好到哪儿去,但还是强撑着去厨房提了水来,张罗小姐泡一泡,解解乏。
苏暖望着走路拖着脚的小荷,忽开口:“行了,你也累了一天了!下去洗一洗罢,这儿雯月来就行了!”又唤了门口的小丫头欢喜进来帮忙。
小荷今儿也着实吓得不轻,这回得了小姐的话,也就不再矫情,只说:“奴婢这一身脏臭的,去去就来,待会上夜过来。”
。。。。。。
。。。。。。
入夜,脚踏上的小荷早已入睡,苏暖起了两回夜她都不知。估计这回就是把她抬起来扔到门口那块青石板上去,她也未必会醒来。
苏暖却走了觉,瞪着帐顶,怎么也睡不去,脑子里走马灯似地,一幕幕全浮现了出来。
华明扬的惊愕痛苦、闽春芳的冷笑警告。。。。。。
这一切,再次预示着一个事实:有人要刻意瞒下她的死因。
并且,把一盆脏水直接泼在了她的头上:与人私奔出宫,抛下未婚夫,抛下家人。
她辗转反侧,想得脑仁发疼……不行,死也要死个明白,还得要再找华明扬一趟。。。。。。闽春芳那儿是没戏了。
今日自己差点被她害死,春芳,如今再想起这个名字,只有涩涩的难过,她说:闽寒香已死!说的时候,轻描淡写,微笑着,竟还有那么一丝快意!
她眼里发干,深恨自己竟看得这般清楚仔细。
。。。。。。。
她翻了一个身,春日的夜,静寂得很。屋子里一丝光亮都无,屋子里黑洞洞地。
她忽然瑟缩了起来:她怕黑。
她生命中的最后时光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下墓室里度过的。
那无边无际的黑,一片死寂的黑,深深地烙进了她的生命里,成了最恐怖的记忆。
以至于成为苏暖后,她多了一个毛病:每天睡前必得掌灯,睡后才能熄灯;床边必须睡有人。
有一回,她半夜惊醒,小荷刚好去了里头净房,她乍一睁眼见屋里无人,吓得叫了起来。
把小荷骇得提了裤子就冲了出来,外边雯月也闻声跑了来,掌了灯,发现苏暖正抱着头蜷缩在床尾瑟瑟发抖,见了灯光,方抬了头来,满脸的汗。。。。。。
自此,小荷就从旁边的榻上搬到了脚踏上。
她紧紧闭了眼,努力不去想。
耳边努力捕捉房间里细微的声响……不多时,小荷细微的呼吸声传入耳中,她渐渐放松下来,慢慢地竟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是天光大亮,小荷早已起了,正往架子上放脸盆。
望着那铜盆里晃动的水,她忽想起来,下意识往桌上望去,一方砚台正静静地躺在那。正是昨日那方,小荷这丫头,包袱都丢了,却偏偏揣了这方砚回来。
苏暖伸了个懒腰,仼雯月给她整理鬓发上的丝带,说了句:“简单绾上就好,待会还要出门,省得麻烦!”雯月“唉”了一声,三两下绾了一个简单的圆髻,待会拆起来也快。
。。。。。。。。
正院一进院落的院内,此时,却是静得诡异。几个丫鬟远远地守着,大气不敢出。
正房的两扇雕花大门全开,却是无一人靠近,廊下也退了个干净,屋内隐有人声传出。
国公夫人金氏正双手抓着帕子,死死地盯着对面郑卓信,一脸焦灼:“信儿,你当真要去?这你祖父后日归家,你。。。。。”
“母亲,这事祖父若知道,定是赞成的。所以,你把那钥匙把我罢?”
郑卓信端坐一边,面上挂着温文得体的笑容,不时抬手轻抿一口茶。
一边圈椅上坐着郑老太太与大郑氏。两人也惊诧不已,却是几番要说话,插不上嘴。
大郑氏倒是有心想开口说两句,在大嫂面前显摆两句。可最终还是识相地闭紧了嘴:郑卓信,可不是谁的话都能听的。他就是长房,不,这国公府里的一块金疙瘩,他要是耍起脾气来,除了老国公,可没有人能拦得了他。
瞧着母亲那别扭的样子,郑卓信不耐地又叹了口气。
今日是报名的最后二天,要不是此次那帮子老东西想做手脚,专门加了一项:参加报名者须得各州府的举荐信。他不能在军营报名,只能回到家里。。。。。。。郑国公有一个举荐名额,又怎会让金氏知晓?
意料之中,母亲果然当即反对。不止反对,还叫了两个帮手来。
文亲与祖父在这节骨眼出去,他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躲着他了,过了明日,他们不用找,一准出现。
可是,这次,他务必要拿下这个武状元,此事有多重要。。。。。
相信祖父也知道,可是,他挑高了眉。。。。。
祖父一早准备了人,他知道!
可是这次的彩头可是有点大,不同以往,对方不会轻易认输的。。。。。所以,他必须亲自出手,这世上本没有这么便宜的事!
他斜睨着母亲,一幅执拗的样子,拧着个脖子,一副我就是要去,你待怎么办的样子……
金氏终于撑不住了,望了望一直不吭声的婆母与小姑,无奈:“你且等等行不?我得先出去一趟!”
说着,也不管他,逃也似地扭身走了。
郑卓信望着她匆匆而去的背影,勾唇一笑。。。。。。
这就对了!
金氏急火火地回屋换了觐见的大衫,拿过镜子略照了照,很快就出了垂花门,外头早有轿子候着,一径往西宫门去了。
024怕黑()
递了牌子,并没有等太久,就见慧姑疾步走来,见了金氏,微笑弯腰:“夫人!”
慧姑是郑容身边的管事嬷嬷,也是国公府的家生子,随郑容一同入的宫。她的兄弟如今是新野庄子里的管事。
三人沿着长长的宫道,一路进去,转过几个弯,眼前豁然开朗,红墙黄瓦的楼阁被明月池的池水环绕,时值三月,正是花红柳绿的时节,偌大的湖面,浮萍满地,碧绿而澄净。掩映在树丛中的长秋殿,似乎都有了许多生气。
金氏心中有事,只低着头一阵疾走,一路上也没有几个宫人,偶有一两个,也只是远远地与慧姑点头致意!静得似乎只有她们一行人行走的衣物唏嗦声。。。。。。
穿过大大的园子,前面就是长秋殿。
刚迈入寝殿,早有两个宫娥在回廊下候着,见得金氏来,热情掀了垂珠帘子,引了金氏入内。
郑容正净手,接过宫娥递过来的棉巾轻轻拭干水渍,回身笑道:“母亲今儿来了?可是家里。。。。。。”
金氏前几日才刚进宫一趟,娘俩叙了大半日的话。这会子并不是觐见的时侯,她又是下晌递的牌子,必定是家里。。。。。。
金氏抬头望着郑容,脸上焦急:娘娘!
她欲言又止。
郑容含笑转身,瓷白的脸上眼波流转,轻瞥了门口一眼,慧姑会意,带了宫内一众人等悄声退下。闻得珠帘晃动的声音歇了,金氏方拣了个挨着郑容的椅子坐了,又欠过半个身子,压着声说了郑卓信的事情。
。。。。。。
见郑容一时并未作声,她只得端起茶杯,喝了起来,焦急的心却缓了几分。
抬眼望到对面架子上好似新添了一尊琉璃奔马像,闪着柔和的光。心知是皇上送过来的。
先帝子嗣不丰,只得四子。郑容所出皇四子梁隽已14了。嫡长子梁辉与二子梁弘系双胞兄弟,中宫皇后张嫣所生;皇三子梁启原为林妃所出,长到4岁时,夭折。
9年前,先帝去后,皇二子梁弘顺利即位,国号庆元不变。
郑容在先帝逝后就自请搬出了原先的披香殿,住进了宫宛西南角的长秋殿。她平时轻易不出声,安稳居于西宫宛一角,专心带着5岁的幼子过起了日子。
如今过了9年,皇四子梁隽再过两年就该分封离宫了。可至今,当今天子并没有皇子!公主倒有几个,皇子却一个影都未见着。
皇帝梁弘天生体弱,每到秋季必咳不止,这么多年一直延医请药,并未见好。听说今年服了毛天师的药后,倒稳了不少。
此时粱隽的去留就显得尤为重要,去远了,众大臣不放心,尤以郭尚书为首的一干老臣。
留下,又有人睡不着觉。。。。。。
原因很简单:先帝是子嗣不丰,但先帝的兄弟可是不少:大小五个王爷,俱已封王。
这些王爷除了老大瑞王年逾五十,其余均年富力壮,谁敢保证他们对那个位置没有想法?
粱弘为人敦厚、孝顺,对待剩下的幼弟梁隽很是关爱。皇太后张嫣几番提议要把梁隽迁出宫外,分封出去,均被粱弘压下。
这么多年,一年年熬下来,也难为郑容这个太妃,尽量缩起来,当隐形人,就怕一不小心,哪里碍了梁弘的眼,厌弃了她的隽儿!
是以,仼朝堂上风云诡谲,波涛汹涌,她只视而不见。
郑容缓缓抿着茶,见母亲那不安的样子,心思电转:这个弟弟是金氏好不容易才得的儿子,足足小了自己11岁,今年19,平时母亲宠得要命。
好在打一落地就跟了祖父身边,后又送了大相国寺去,待得他回来。。。。。。自己早入了宫。这几年,见的面都数得着,这两年又一直在东大营待着,母亲几番抱怨:“见天也不知忙的什么?整天就见不到人!”
她莞尔,如今怎就想起要去参加武试?
“祖父。。。。。。怎么说?”
她开口。
。。。。。。。
。。。。。。。
金氏直至出了宫门还在犯迷糊:娘娘这是什么意思?什么都未说,只说叫她莫急!
她能不急么?郑卓信可是她好不容易。。。。。。才得的儿子!自诚哥儿没了后,她就再未怀过。都准备过继令姨娘所出的儿子,香案都准备好了,人也领来了,却发现有了身孕。。。。。。
十月怀胎,一朝落地,竟是个儿子。。。。。。彼时,长女郑容已经11岁。
郑国公大喜之余,在孩子满月日,广邀宾客,又找了大相国寺的主持方丈来给孩子批八字,白胡子飘飘,一派仙风道骨的怀柔法师一掐算,当时合什念了“善哉!善哉!”
老郑国公一见,拉过一边。。。。。。
怀柔说得是:此子额头饱满、印堂宽阔,天性聪颖,但命中带戾,恐有血光之灾。得拜入佛门为弟子,或者能化解。。。。。。又当场取了小名,叫“慧可!”
老郑国公哪有不依的。
真是应了方丈的话,郑卓信打小读书就聪明,但是异常顽劣,很能胡闹。整天被他爹追着打。
老国公眼珠一转,给他请了武师,让他习武,或许能收心。却意外发现他很有习武天赋。把个老郑国公喜得什么似的。
直说是承了先祖的荫德,郑家一门繁荣有望。
郑家祖上是军功出身,封承恩国公,皇恩浩荡,得以世袭,到得郑启华这代已是最末一代。接下来就得降爵。
但老郑国公一心想沿袭祖上封号,不想就这么丢了祖宗挣来的国公爵位。大秦如今只余三家仍沿有世袭封号。
可想法总归是想法,现实很残酷:除非郑家再次立有莫大功劳,爵位才能继续延续。。。。。。
自然是走军功一途。
如今的秦国,虽算不上太平盛世,但当今天子励精图治,百姓也能安居乐业。虽仍有邻近的夏国与后唐骚扰不断。但边境有张万德、燕青两位将军常年镇守,尚且安稳,郑卓信一旦从军,定是在其二人麾下。
这二人作战经验丰富,屡建战功。且燕青的堂弟之妻乃为郑老太太的侄女。
是以,在老郑国公的一力撺掇下,郑启华也有此意。一拍即合,送郑卓信去参军。
父子两人自郑卓信5岁起,就有意骋请了那京城有名武师,待到10岁,又依方丈之言,拜了怀柔法师的师弟善行为师。。。。。。
16岁后,送了郑卓信去守备京师东大营历练去了。倒也争气。。。。。。。现为翊麾副尉。只待一有机会,就送去北地燕青麾下。
郑国公一早谋算,安排妥当,计划得周详!
与爷们的宏图大略不同,金氏自有自己的想法:郑国公不缺儿子,名下另有庶子二个。老郑国公更不缺孙子,名下共有孙辈5个。
可她却只得郑卓信一个,万一。。。。。。她还不得哭死!
国公爵位没了就没了,谁规定要她的信儿去拼了命挣,战场上刀剑无眼,真要什么好歹,她亏死了。
想着进宫向娘娘来讨个主意,这郑卓信或许能听一听,也好过自己一人在这挠心,他们姐弟感情到是好得很,郑容说句话,郑卓信应该能听的。
谁知,磨矶了半日,竟然是一句有用的话都无。
她满腹心思地出了宫门。
郑容待母亲一走,就吩咐大太监王贵:去探一探今年的武试是怎么一回事?是谁在主试?
王贵躬身答应了,快步去了。
025主意()
郑卓信听得金氏回来,却并未着人来唤自己过去,心下有数,也不去叨扰她。
他换了身舒适的家常袍子,信步往东书房去。
小厮三儿忙快跑几步,接过顺子手中的鸡毛掸子,先掸一掸已经锃亮的红木椅子,又快速移走了大桌案上的两个小东西,摊开一张三尺宣纸,细心压平。这才躬身从一旁的紫檀笔架上挑了只中号湖笔递了来:“爷!”
郑卓信嘴角噙着一抹笑,闲闲提了笔在手,略一思忖,蘸饱了浓墨,刚要落笔:“爷!聪大爷来了!”
小厮顺子在门外大声禀报。
“和尚!”
郑卓信手一抖,一大滩墨汁滴入雪白的宣纸,迅速洇黑了一团。
他把笔递给了一旁侍立的三儿,回头:“来了!”
一位面孔白皙,眯着一双弯弯的,仿佛时刻带着笑意的眼睛,年约18、9岁的公子一脚踏了进来,正是安庆公主与周驸马之子周思聪。
此刻他眼睛晶亮,闪着兴奋的光:“和尚,了不得的事,醉春馆被人给端了!你猜是谁?”
郑卓信转身朝窗下的靠背太师椅走去,示意周思聪坐下说话。
周思聪并未就坐,一伸双手,今日他穿了绛紫绣暗花的箭袖衣,蹿到郑卓信身旁的小茶几上,双臂往前一伸,半个身子撑在红木几子上,撅着个屁股,压低声凑近了:“任你想不到!怀王!梁旭!”
他嘻嘻笑着,面皮泛光,说话间,一股淡淡的酒气飘了过来。
郑卓信斜了一眼,一脸嫌弃:“从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吃了多少酒?”
边说边示意门口的三儿端了那外间的清茶来,递与了他。
周思聪犹沉浸在兴奋之中,接了茶,一饮而尽,一屁股坐下,喘息着说:“这事都轰动了!啧啧!今儿你是没瞧见,我们就在那斜对面的小竹楼里,看得最是清楚不过。打头的那个发号施令的可不就是王府的长史?嘿,那一通砸,唏哩哗啦,全砸了个稀巴烂!更可笑的是,那些小婠全赶了街面上来,个个。。。。。啧!要多香艳有多香艳。竟然穿着红肚兜!哈,笑死个人!”
他双手在胸前比划着,咂咂有声:“更可笑的是,当中有几个客人竟被那龟公扯着出来主持公道,他也是昏头了,这当口,人家避都唯恐避不及,没见这一通闹,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呢?都巴不得把那张脸往领子里缩进去呢?谁肯往前凑?”
一旁的三儿拎着茶壶,竖着耳朵,听得冿冿有味。
“那龟公初始还很凶悍,大约是要使人去报信,还没出门子,就叫一人,给叉了脖子,直接按了地上,上手就揍,就在那大门口,给打上了。”
“那顿打,我估计是不死也残了。”
周思聪歇了一口气,见郑卓信虽还懒散靠着,但一双眸子可认真盯着他。他又喝了一大口茶,瞧着杯子里水见底了,自个抢了三儿手里的茶壶,赶了他去门口,续了水,这才补了一句:
“打了人,那长史往后街绕过去,后门,停着一乘黑油轿子,里头有一人,我可看见了,好家伙,粱旭!我眼力好,你知道!”
说完,八卦地挤眼:“你说,梁旭为何要端了醉春楼?莫不是……”
他双臂一伸,喋喋怪笑起来!那脸上的神情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郑卓信诧异地瞧了一眼乐不可支的周思聪:莫非你听到什么消息了?
周思聪却转身盯着三儿,远远地赶了他到门外廊下待着,见得他走远了,这才神秘兮兮地凑近郑卓信的耳边,叽哩咕噜地说了一通子话来。
郑卓信眯了狭长的双眼,觑着周思聪,挑了眉:“你说的可是真的?这种消息也能传出来。。。。。。”
怀王粱旭的父亲贵为当今圣上双胞亲兄,因其天生痴呆,是以皇位传于弟弟梁弘。皇帝许是心有愧疚,对这个哥哥极其照顾,封安王,特许世袭罔替。娶妻蜀州许家长房嫡次女胡氏,育一子三女。所幸都康健,其子粱旭尤其生来聪颖,自小就被带入宫中于太后身边亲自教养。
听说张太后对这个孙子很是宠爱,所求无有不应。曾对当时还是太子的梁弘说:“此乃亲侄,必多加照拂!”
梁旭此人生得异常俊美,集父母亲长相优势于一身……
周思聪说他此前曾失踪过3日,安王府曾派出大批人马暗地里搜寻,自然也惊动了各方人马。
郑卓信前段时间一直待在东大营,所以并不知晓此事。
周思聪瞪圆了眼睛,满脸的笃定:自然!先前我也不信,可今日这事一出,我,就信了八成了!
他抬手打了一个响指:“不然,那梁旭为何躲入那轿子里?凭他要端一个楚馆大可直接露面,这京里,谁敢说个不字?何必要藏藏掖掖的?”
郑卓信不语,只抬手殷勤给周思聪又续了茶:他已是信了周思聪所说的。梁旭这是恼羞成怒了。。。。。。这3日里,想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看来,有人要倒霉了。
他见周思聪兀自沉浸在兴奋中,起身,拍一拍他的肩膀:“下晌有什么安排?一起去松快松快!”
周思聪被他拍得一咧嘴,笑了笑:“今日没人,都去报那劳什子武试去了……你说好笑不?竟然满了,听说赶早去还没轮到!都以为这武状元是囊中之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