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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鉴宝娘子-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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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骄傲地说着,又垂下了头。

    苏暖却是疑惑:“可是,这个瓶子火气十足,明显是近两三年才出的窑呀?”

    苏暖看着他,提出了疑问。

    王十三的师傅在当年那场事故中,与窑主一起被下了狱砍了头。

    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做出来?

    王十三也是疑惑,闻言仔细看了看,这才发觉却实是火气十足。

    他搔搔脑袋,脸上发光:“莫非是我师傅他还在?”

    继而又摇头:“不可能!”

    当日可是贴了告示的。别说是他们那些老师傅了,就连他们这些学徒,也是被关在牢房里,关了近半年,才放了出来。

    并且严命他们这些人不得再从事瓷器一业,他们整体被皇家划上了黑名。因为他们不敬,忤逆皇家,不配再从事这一行。

    所以他不得不抛弃了自己喜欢的瓷器,转而该行做起了玉雕。

    王十三摇着头走了,苏暖看着这个瓶子发呆。

    梁红玉转了出来,说要回去了。

    “阿珠,你家那个宣青花瓷器可在?”

    她忽然问道。

    梁红玉点头:“你是说那个御赐的?在呢,一直在我父亲的书房里,你不知道,自从你说那是个假的,父亲一直就没有收回库房里,就那样摆在那里。”

    “带我去瞧瞧!”

317线索() 
两人去了郡王府,果然看到了摆在那架子上的那个青花瓷瓶子。

    苏暖小心捧了下来,与方才那个小的放在一起,仔细对比。

    又捧了窗口,对光仔细地旋转着,凝气察看瓶颈里边。

    她的心微跳了起来:果然,是同一人所作。

    王十三的师傅,郑仁?

    他如今在哪里?

    这个青花瓷是出自他的手么?

    她告别了梁红玉,心绪复杂地往回走。

    有人在前头等着她,是郑云甜。

    她站在路边亭子里,身边跟着两个丫鬟。

    见了她,几步上前,亲热地:“冬姐儿!”

    苏暖看着满是笑意的郑云甜,通身的气派遮挡不住。

    她一举得男,诞下了郡王府的小世子,在这个府里算是站稳了脚跟。

    此刻的郑云甜一身银红的外裳。脸如满月,泛着细白的光。原先尖俏的下巴圆润了许多,倒是更加显得柔和了许多。

    苏暖笑着,唤了声:“三姐姐!”

    当日,她生产时,郑家女眷都去了,却是没有叫苏暖母女,似乎有意无意地落下了。

    小郑氏为此还气闷了两日,她都准备好了小儿的衣裤。

    苏暖知道郑云甜是因为上回子的事情,不想再和自己母女沾上。

    她并未放在心上,只是小郑氏着实难过了几日。

    如今,她叫住自己,不知是所为何事?

    郑云甜看着已经与自己同高的苏暖,眼底闪过一丝感慨: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如今的这个表妹,可是一跃枝头成为那金凤凰了。

    皇家郡主,她早听郡王妃说了,苏暖的生母竟然是安庆公主。

    她看着这个昔日低眉顺眼的小表妹,见她身量笔直,一身简单的衣袍,仍旧是那般穿着,并未有多添什么首饰的。可是她怎么看,就是与先前不一样,是什么呢?对了,这大概就是那天生的皇家贵气罢?

    “瞧你,来了这府里,也不来找姐姐我。怎么,这是见外了?前儿,我还和阿珠嘀咕呢。今日听说你来了,我可是一早就候着了。”

    说着,自然地挽着苏暖的手臂向她院子里走去。

    苏暖被她扯着手臂,亲亲热热地拖着往里走,看来看左右,她只得跟着。

    一路直接进来她的院子,落座,早有侍女奉上香茶,两人坐着喝茶聊天。几乎都是郑云甜在说话,苏暖不是应上几声,茶很香,点心也可口。郑云甜聊得投入,苏暖也听得认真。

    好一会,苏暖才起身告辞,郑云甜亲自送到二门处。

    眼见苏暖出得门去,郑云甜这才转身,慢慢地收了脸上笑容:“世子可是回了?”

    丫鬟用眼睛向东院瞧了一瞧,没有出声。

    郑云甜嘴一撇,扭着身子往回走说:“去,告诉世子一声,就说元哥儿不舒服,正哭呢。”

    丫鬟忙答应一声,跑去了。

    这里苏暖靠在马车上,松了一口气。

    郑云甜破天荒地客气,她也陪了半日,真是累得慌。这点子她很是佩服郑云甜,明明在家不怎么熟悉的两个人,她也能聊得这么自然,这么投入,倒是弄得她都有点糊涂了。

    她摇摇头,这才想起今日的正事来。

    她探身吩咐:“去苏艺轩。”

    王十三惊异地看着苏暖,舌头打结:“我师傅,他,他可能没有死,还在?”

    见苏暖肯定点头,他吸溜了一下鼻子:“那他能到哪里去?师母他们。。。。。。他也不回来瞧瞧。”

    苏暖精神一震,:“你师父还有什么家人?”

    王十三摇头:“都没有了,师母去年已经去了。是我和几个师兄送她的。”

    郑仁家里一共三口人。唯一的一个儿子早年战死沙场,一直两夫妻相依为命。

    王十三听说苏暖可以帮他寻找师傅,自然是言无不尽。

    苏暖细细地问了他师傅的形貌特征,用心记下,方让他走了。

    晚间,她去找郑卓信。

    “你还记得当日隆祥那个瓶子么。。。。。。我可能找到那个人了。”

    她一五一十地说了郑仁的事情。

    郑卓信很是认真地听着,说:“当日司宝司的事情郝正英一力承担了去。皇上又急着定案,倒是忽略了许多。你这么一说,倒是想起来了。郝正英只是承认偷卖,这偷换一事倒是也就没有人再去提起。”

    他目光凝重:“照你这么说,是有人在后面操控。用假瓷换了真瓷。那个瓶子当日同那箱子生铁一起出现,后来又一起不见了。我一直在查,奈何都没有线索。”

    苏暖点头,认真地说:“要仿一件东西可是比那偷盗都要难的,这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事情,能被看上的,估计也都是那几件特别名贵稀少的罢。这个人,有这么高的技艺,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肯定是受人指使。”

    当日,她也同贺司珍说过这瓷器被换的事情,贺司珍听了大为惊奇。

    然后,沉默半晌,叫她不要去追究,就当作不知道好了。

    “你要好好儿的,既然已经出去了,就不要搅进这里面来。知道么?左右那不是我们所能涉及的。你看,已经死了那么多人。相信这件事情之后,再也不敢了的。”

    贺司珍一个劲地叮嘱她,叫她置身事外。

    苏暖就没有再想这件事情。

    “四哥,你说,如果真的查起来,我师傅会不会受到牵连?上会子就差点把她牵进去,现在这件事情如果翻出来,皇上会不会怪罪到我师傅头上?”

    苏暖有些忐忑,她摇摆不定,一面想帮郑卓信,那件生铁的案子他一直在查,上头也一直在催促。郑卓信几番出去,都未有结果。

    上次他去岐山,打的就是这个幌子。从岐山回来后,没几日他又出去了一趟。估计也是为的这事情。

    苏暖感激他,有了线索,自然想帮一帮他。

    可另一方面,又怕牵连到师傅。

    郑卓信看着她纠结的模样,只有这会子才是那个十几岁的小丫头。

    他轻笑一声,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见她没躲,满意地:“无事,想那么多作什么?我自有分寸,放心吧。此番多谢你了,你想要什么谢礼,四哥给你买。”

    苏暖一时未语。

    她又不是小孩子,还巴巴地跑他这儿邀功来了?

    她摇头,这才发现动弹不了。

    郑卓信的手在她头顶按着。

    她仰了头:“那我回去了。”

    郑卓信收回了手,说:“好!我这就去查,你就别管了!”

318失踪() 
苏暖回去后,王十三正与老蔡在认真揣摩一块石头,也就没有打搅他。

    几日后,那块石头雕好,送了来。

    苏暖吩咐雯月收拾一个盒子出来,摊开的盒内垫了厚厚的丝绒,苏暖小心地捧了那尊石榴摆件小心地放在中间。

    这是一尊金黄色的雕像,约有二十公分。这么大的一快,颜色又纯净,很是难得的一块。是苏暖为数不多中的一块。似这种的,一般都是雕刻成奔马等大气的形象,可这位客人却是偏偏要雕成石榴的样子。

    苏暖要价很高,这原本是作为这批石头中的样品,轻易不出手的,可对方开价很动人,苏暖当即就应了。

    老蔡师傅整整花了一个月,又和王十三商量了,才雕刻完成。这得亏石头容易受刀,不然得更长时间。

    苏暖小心地在上头又覆上了一层绸布,唯恐那里磕碰了。这石头质软,不经碰撞,适合常常抚摸,能光亮如新。

    一般都是制作成手中的把件,经常赏玩。

    还是头一回做成这般大的,苏暖决定亲自送货上门,倒时再叮嘱一番注意事项。

    马车一路到了东城一处宅子里,一行了下了车,车进不去。是个很普通的宅子,守门的那个门子很是仔细,看了她们好几眼,让她们在二门处等着,自己叫了一个丫鬟进去问了。

    一会,一个妈妈模样的人走了出来,同样问了苏暖几人,这才带来她们进去。

    苏暖与木青跟在身后,里头布置得很是幽静,一路向里行去,连一点鸟声都没有。

    闻得前头带路的那个妈妈与他们走路的声音,很是清晰。

    苏暖向后略微退了一步,这领路的妈妈身子笔挺,脚步却是急而不乱,显见是训练有素。

    穿过两道回廊,一直到了一座屋子前,堂前又有一个嬷嬷模样的,见了几人,引了她们往那厅堂里去坐了。

    苏暖没有坐,她说明来意,又打开了匣子。

    那个中年嬷嬷探头看了一看,与身边一个小丫头吩咐了一声,她答应着,捧了盒子进去了里间。

    一会,就有声音传来,帘子一动,那个小丫头捧了一个托盘出来,里头是一个荷包。

    “我家夫人说,做得不错,这是余下的银子。”

    木青接过来,打开一瞧,多了,知道这是赏给她们的,就弯腰谢了。

    两人重新下了台阶,沿着来路往回走。

    走了两步步,苏暖忽然想着忘了嘱咐一声,这石头质软,莫要磕碰了。

    她停住,廊下的妇人跑上前来。苏暖就她嘱咐了几句,对方很是认真听着,不时点头。

    忽方才那屋子里一扇窗户正缓缓推了开来。推开处,窗下一个丽人正侧身站在那里,似乎是听得院子里的说话声,那脸就惿慢转了过来。

    苏暖登时就看了个仔细。

    她诧异地盯着那个女子,却见身旁的妇人脸色一变,转身挡住了苏暖的视线,又催促自己离开。

    苏暖见那窗户里的人已离开,也就继续往外走。

    方才那个是郝明秀。

    她没有看错。

    那脸她看得清楚,而且,她似乎大着肚子,那腹部隆起,很是明显,方才她的手正搭在上面。

    郝明秀嫁人了?

    苏暖心里想着,已经是出了仪门。

    在上马车时,她禁不住又瞟了一眼大门。

    寻常的如意门,此刻已紧紧地闭上了。

    看着两扇朱红色的大门,苏暖缓缓地放下了帘子:“走吧!”

    马车平缓地走着,苏暖靠坐在车厢壁上,想着方才的事情。

    她没有想到今日竟然会碰到郝明秀,自郝家出事后,郝明秀已经是很久未见到。

    对她的印象,她只是停留在当日的映象当中。

    那个靓丽的郝家大小姐。头高高地仰着,走到哪里都是亮点的一个人。

    差点就成了自己的四嫂。

    想到郑卓信,她叹一口气。

    不知道如今郝明秀嫁给了谁?这孩子都有了。

    看这户好像是个家境殷实的人家,只是稍显冷清些。大概是常年在外的罢?不然这一路走来,怎会这般清净?连主子下人统共才四五个人罢?

    过了几日,梁红玉跑来要一尊观音。

    苏暖带了她去挑石材。

    挑了一会,苏暖忽然想起那件事情来,她就随口问了一句:“郝明秀什么时候嫁了的?”

    梁红玉一愣,忙拉拢她,对着她的耳朵一阵嘀咕。

    苏暖着实吃了一惊:“什么时候的事情?”

    梁红玉两手一摊,一脸的无奈与焦急:“我娘都要急疯掉了。又不敢声张,都找了好长一段时间了,我父王怀疑是到了那等地方。。。。。。”

    她苦着脸。

    苏暖心内着实震惊,

    梁红玉说,郝明秀失踪了。早在年前就不见了,只是出去卖趟东西,就没有再回来。一同失踪的还有丫头巧儿。郡王府已经派人找了许久,到处都找遍了,郝明秀主仆却是犹如石沉大海,一点消息都无。

    “我那段时间不是一直都没有出门么?就是因为秀姐姐不见了,我娘怕了,不肯让我轻易出门,把我拘在府里,说外头不安全。后来,还是我父王开口了,说多派些人跟着我出门,这总不能天天呆在屋子里出去吧?这才可以出门子。你今日要不问,我都不敢说。我娘正不知道怎么对我姨夫交代呢。幸好他们现在是在岭南,现下还不知道这个消息。我母妃天天在我姨母灵位前哭呢。”

    苏暖看着梁红玉,结结巴巴地说:“我,前几日见到了她,郝明秀,就在东城。”她指了指外边。

    梁红玉陡地睁大了眼睛,圆圆地:“你说什么?可是真的?快,快带我去!”

    梁红玉大喜,一把抓住了苏暖的肩膀,说:“这下好了,我母妃不用天天以泪洗面了。快带我去找她。明秀姐姐也是,就在东城,怎么都不捎个信回来的?害我们好找。回头我得问问她。太不像话。”

    她嚷着,推着苏暖往外走,脸上露出笑容来,一刻也不肯耽搁,闹着苏暖立时就带了她去。

    苏暖只得叫了木青来,三人上了马车,依照之前的记忆,往东城那里去了。

319相信() 
马车一路急火火地,在梁红玉一叠声地催促当中,向城东奔去。

    苏暖看着梁红玉,几番想出口的:“郝明秀怀了孩子了!”愣是没有说出口。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算了,反正,待会子她们表姊妹见面了,自然就会知道了。

    她不是个多嘴多舌的人。

    郝明秀就住在这里,竟然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联系汾阳郡王府,怎么看这件事情都透着蹊跷。

    她就当作什么都没有看到好了。

    “前面就是,对,就是这家!”

    木青指着那扇门。

    梁红玉跳下车,示意车夫上前敲门。

    寂静的巷子里,敲门声异常清晰,却是敲了一会,并不见有人来开门。

    倒是旁边的一户人家探了头出来,知道她们是找这户人家,摇头,说不知道,又缩了回去。

    梁红玉发急,看着苏暖。

    苏暖也狐疑地看看木青:没错呀,是这家。这墙头有一棵桂树,她记得的。

    看着两扇紧闭着的门,梁红玉沮丧地:“莫不是出门了?这么巧?”

    苏暖看着那两扇通红的门,对梁红玉说,我们先回罢,明日再来。

    梁红玉只得一步三回头地回去了。

    因为挂心着郝明秀,这既有了消息,无心停留,匆匆告别苏暖,直接回到了郡王府,忙忙地与王妃说了。

    郡王妃喜极而泣,立时就出来门,直接往那里去守着了。

    却是到了天黑,也不见人。郡王妃到底老道一些,见还是没人,觉着不对,指了那侍卫翻墙而入,直接开了门,进得里头,却是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苏暖被王妃叫了去,听得这个结果,也是瞪圆了眼睛。

    她看着郡王妃狐疑的眼睛,斟酌了一下,说:“我确实见到了她,当时她穿着一件对襟衫子,肚子隆起老高。”

    她用手比划了一下。

    郡王妃“咝”了一声,靠近苏暖,睁圆了眼睛:“大着肚子?你没有看错?这么高,起码得5个月。这么说是嫁人了?”

    她倒吸了一口冷气,看看苏暖又看看梁红玉,见两人都望着她。

    “那个!”

    郡王妃咳了一声,忽然就平了脸色说:“定是你瞧错了。这人有相像,说不得就是一个与秀儿长得极其相似的人,隔得那么远,你就那一眼,也有看错的。行了,我们再找找吧。”

    说着,就借口有事情,让梁红玉带苏暖自出去玩了。

    梁红玉听得她娘这样说,就拉了苏暖退出来,两人到了廊下,瞧着四下无人,向苏暖求证:“冬姐儿,那个真的是你看错了么?”

    苏暖微微一笑,说:“或许是吧。人长得相似的自然也有,何况这美人是不是都一样?”

    梁红玉也就不再说什么,两人一径去了。

    见两人离开后,郡王妃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靠在榻上,以手抚胸,喘着气。

    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郝明秀有孩子了。这可是怎么办?怪道她不敢回来,她敢吗?

    想到妹妹的嘱托,她按紧了胸口,这事情得查清楚,到底是谁?

    只是,郝明秀。。。。。!她揪紧了胸口。

    她那个姿容出众,美丽端庄的秀儿。

    即使是在郝家遭受这般创伤,郝明秀遭受退亲之事,郡王妃也没有对郝明秀失去信心。

    她一直相信,凭借郝明秀的相貌与教养,只要她多用点心,她定是能过上好日子的。

    她一直坚信这一点,是以,她把郝明秀接了来,满怀希望地留在了郡王府里面。她要给郝明秀找一门好亲事。

    可是,郝明秀却是忽然就失踪了。

    她是相信了苏暖的话的,那个应该是郝明秀。她已经不是那个秀儿了。

    她有孩子了。她是嫁人了,还是?

    苏暖说的话,她相信的,早就相信了。

    不然怎么解释这么久她不来找自己。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她死了呢。

    罢了,既然如此,她也就收手了。

    郝明秀如今的情况,那个地方,她进去看了。也为问过邻居了,竟然无一人知道这家的情况,并且这房子是租赁出去的。现在租期未满,人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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