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宝娘子-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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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暖就伸手拈了一块,递到安庆嘴边,说:“吃一块,好吃,”
安庆伸手来拿,苏暖隔开:“我喂你吃,都是油。”
安庆果然不动,就着苏暖的手,小口咬着,吃一会,笑一会的。
叉子拿来,周霓裳却是摆手。
她瞧着眯着眼笑的苏暖,仿佛看到了周霓虹。
总是喜欢喂母亲吃东西。
“我喂小兔子。娘就是我的小兔子。”
周霓虹眯着眼睛笑嘻嘻,完成两弯月牙儿。
她看着苏暖,这才惊觉两人的眼睛竟然是出奇的像。
周霓虹的眼睛像周凌天,圆圆的,笑起来眯起,像两弯月牙儿。
她又瞧了瞧苏暖,见她已经收回了手,正擦了手,叉了一块鸭脯肉递给安庆。
“我要回去了。后日才能过来。”
苏暖对周霓裳说。
一边起身,又对安庆说:“母亲,我走了。”
安庆点头,放下手中的鸭肉,伸手去抱苏暖。
苏暖任由她抱着,只是笑着。
周霓裳送她到门口,见她转身,不由说了句:“你也别太辛苦了。”
她看着苏暖,知道她定是回去忙乎那铺子里的事情。
她听周霓虹说过,苏暖很忙。
苏家的事情,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对于苏暖成了郡主后,还一心要开铺子,她也不是很理解。不过,她打心眼里,觉得,这个妹子不错,与周霓虹一样,对母亲都很好。
这就够了。
她的亲事早已定下,明年要发嫁,很远。。。。。。
这样,她也可以放心一些。
周霓虹说过:姐姐你嫁得远,娘就交给我了……
周霓虹人小鬼大,与她说过:我要嫁在上京,离家近些,好照顾母亲和父亲!
周霓虹这话不知怎的被周凌天知道了,笑着说:“照顾你母亲,倒也罢了,怎么还有我呢?”
周霓虹歪了头嘻嘻笑:“父亲老了,阿虹照顾你呀!”
周凌天就哈哈笑:“我家阿虹乖!”
抱着周霓虹摇啊摇,一脸欣慰。
周霓裳看着苏暖,笑眯眯,一直等她上了车,不见了,才收回目光。
336生产()
八月二十四,郝明秀晚上照例吃完肉汤,正放下勺子,忽然发觉下身一热。
她忙上了里间。
掀了裙子探手一摸,手上黏糊糊地。转身,黑褐色的血水,在净桶里面。
她惊叫一声,肚子隐隐发痛了起来。
巧儿立时去叫了太医来。
一时,众人都赶来了。
郝明秀躺在床上,全身都痛得发抖,肚子一阵一阵地绞痛,她整个人都快虚脱了去。
早产了,孩子却是不肯下来。
两个医婆也是一头的汗水。
郝明秀睁着眼睛,两眼瞪向上方,镶着细木格子的顶棚在眼前旋转着,她感觉快要死过去了。
她叫着,声音嘶哑,外边的梁弘听得焦急,站起了身子,只看着那虚掩的门,却是不敢靠近。
一旁的太后与皇后也是面露焦急,特别是太后,双手抓了一串佛珠,正不断地念佛。
时间渐长,已到深夜,谁也没有离开。。。。。。
凌晨,冬方刚出了一丝鱼肚白,郝明秀产下了一个男婴,瘦瘦的,全身粉红,却是早已经断了气。
守了一夜的梁弘瞪着那个肉团,一甩手,走了。
太后见梁弘走后,慢慢踱过来,很是仔细看了看,也走了。
。。。。。。
一时人都走了个干净。
巧儿看着那个粉色的婴儿,不知怎的,忽然看向桌上那个罐子,昨日里还有没有吃完的兔子肉,她看看碗里那一团粉白色的,再看看眼前这个。
手一抖,死婴掉在了床上。
太医说了,这个孩子早就死在腹中多日。
只是奇怪,这僵死在腹中的胎儿都是发青,瘦干,偏这个孩子却是浑身粉色,就像初生的婴儿一般,除了小了一些。
两个太医一脸疑惑,小声嘀咕:怎么之前诊脉都未见异常?
一旁的巧儿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
郝明秀醒来的时候,孩子已经被抱走处理了。
屋子里也已清理干净,隐隐透着一股子血腥味。她是临时发动,产房都没有来得及收拾,所以就在自己寝宫里生产了。
此刻因为不能开窗,屋子里依旧弥漫着一股子味道。
她靠在被子上,身上还是觉着冷。
8月的天,外面太阳火热,她还是觉得发冷。
孩子没了。
她一早就觉得不对劲,可是太医把脉又都说好。
她的肚子已经快一个月没有动过了,安静得很。
她心里发慌,偏偏又没有什么不适的症状,相反倒是胃口出奇得好,能吃能睡的。
所以,她也就以为是自己多心了。
巧儿说:“在胎里就死了。还好,没有烂在里头,顺利出来了。”
巧儿心有余悸地说。
有多少妇人胎儿死在肚子里,下不来,自此就一命呜呼的。
巧儿在安慰她,她知道,
她应该感到庆幸。
门口一声响,巧儿进来,端来个盘子。
“主子,怎的起来了?快躺下。”
巧儿忙放下手中的瓷碗,里头是一碗黑乎乎的汤药。
太医说,郝明秀肚子里还有淤血,要多喝排下的汤药,才能彻底干净。
巧儿不放心,亲自守着。
原先小厨房那些人,陆续有人撤走了,只留下一个小宫女和一个老嬷嬷。
巧儿不敢同郝明秀说。
郝明秀挡了巧儿递过来的碗说:“孩子呢?”
巧儿小心看了她一眼,见她脸色平静,就说:“王喜公公命人送了出去。主子莫要想了,让小皇子早点去投胎吧。”
她尽量放轻声音。
郝明秀盯着她:“他长得像谁?”
巧儿一哆嗦,避开了郝明秀的目光,那个孩子,她没敢多看,闭上眼睛,如今只是一团粉色的肉。
她重新端起那个碗,说:“主子,药凉了。您现在可要好好保重,太医说了,得吃上7天,如果不行,要另外换药。主子,身体要紧,奴婢求您了。”
她巴巴地看着郝明秀。
郝明秀却是死死盯着她:“像谁?像皇上么?他,可是瞧过?”
巧儿被她抓了手,差点端不住药碗,只得说:“是,像皇上。皇上也看了。叫主子好好保重呢。”
想到梁弘那见了鬼般的样子,巧儿披了眼睛。
耳旁传来“咕咚咕咚’的吞咽声,郝明秀仰了脖子,正大口地灌下了药汤。
梁弘此刻正靠在椅子上,双目微阖。
外面王喜正盯着几个宫人,不允许他们发出一点子声音。
昨晚,皇上一宿没睡,今日一早又去上早朝,此刻刚刚眯眼。
可不能让这些小崽子吵着了。
梁弘此刻脑子里走马灯似地转着。
盼了这么久,却是个死胎。
他闭了闭眼,感觉到额头突突地跳。
当太医告诉他是个男胎的时候,他是欣喜的,好似看见了金灿灿的曙光。
他终于要有皇子了。
真是苍天庇佑啊。
他高兴之余,很小心,如同一个瓷器般地捧着郝明秀。
这个女子竟然给他怀了儿子。
他如临大敌,没有让她进宫,他不敢。
先前那些胎死腹中的嫔妃,他不敢忘。
宫里不安全,他下意识地这么认为。
他让她在外边藏了六个月,胎坐得十分稳了,才敢带进来。
没有办法,皇子必须在宫里出生,不然,宗人府里那些老东西有得鼓捣。
他必须要给他的皇长子一个辉煌的身份,不能让人诟病,得堵住那些老臣的嘴。
他不顾规矩,单独给梓华宫开了厨房,一切的一切。就连出去消暑,也是带着郝明秀。
他不敢冒一点子险。
可是,现在。
还是没了。
这是天意么?
他沮丧地想着,想得闹壳发疼。
迷糊间,他干脆不想,一阵困意袭来,他睡了过去。
他做了一个梦,远处是灰黝黝,黑魃魃的一片树林,脚底是宽厚踏实的,满眼是长满庄稼的田地。他就站在中间,这是农人收割的田地,他见过一次,却是如此清晰地映现了出来。
“好收成啊!”
有人叫道。
他一惊醒过来,屋子里昏黑,什么时候,王喜把厚厚的帷幔给拉了起来,遮住了外面的日头。
他侧耳听了听,外面一丝声音都无。
他慢慢地坐了起来,立时,有一人到了跟前:“皇上!”
他睁了眼睛,喉咙有些干:“给朕倒杯水来!”
王喜立刻走到一旁的水壶边,倒了一杯温水,捧给他。
他接过抿了一口,感觉喉咙里舒服了许多。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他披了衣裳走了出去,看见阶下的两个侍卫,他顿了顿:“郑统领去了几日了?”
337妾()
郑卓信此时煎熬中。
他们四人已经换了马匹,正牵了马匹行走在一片灌木之中。
都酉时了,太阳还不见一点落下的意思,依旧热辣辣地照射着。
一个侍卫舔了舔干涸的嘴唇,看了看前后,从马背上用力拿下一个水袋晃了晃,没有一点声响。
“大人!”
郑卓信回头,一张脸孔灰黑,两只眼睛亮晶晶:“怎么?又要歇息了?”
侍卫挠了挠头:”我们这样走,要什么时候才到?等我们回去,恐怕,娘娘都已经生了呢。”
郑卓信瞪了他一眼,:“就你话多,继续走。我们只管找药就是。”
他心里也嘀咕,这到底有没有这种东西?他们这一路问过来,都说不知道。
他几度怀疑这是太医信口胡说的。
可是,他也没有办法,这回子可不是单纯的出任务,他可是在戴罪立功呢,谁叫郑云意给郑家招了这么大的一摊子祸事呢?只能他这个大哥来承担了。
他振作了一下精神,看了看判断了一下,约莫还有一个时辰可以走。
远处有一个黑点飞过来,近了,在他们头上盘旋了二圈,下落。
木明早伸出手去,一只灰色的信鸽落在他的手臂上。
郑卓信接过来,从鸽子腿上取下一个小竹筒。
从里头抽出一条细细的绢帛来,眯着眼睛瞧了瞧,心内一喜:这是可以回去了。
瑾贵人早产了。
看来,过不了几日,就有诏叫他们回去。
看着几人巴巴的眼神,他大手一挥:“瞧瞧前头可有露宿的地方?找个有水的地儿,歇了吧。”
几个侍卫大喜。一下子来了精神:“属下到前头去瞧瞧,那边草木茂盛,应该有水源。”
木明看着飞快蹿上前去的两人,轻声:“少爷,老爷说什么了?”
见郑卓信没有搭腔,他挠了挠头,去牵马去了。
接下来几日,慢吞吞地,放缓了行程,走半日歇半日的。
这日,正走在一个黄土坡上,木明向一个当地老人问了路,说是还有许多的路程。
那个白了半边头的老人向天际一指:远处的雪山上有这种草药,不过极是难寻。许多年未见了,因都长在峭壁上。
又说,听老一辈的的人说这种药是极灵。母马,母牛有胎漏,吃了就好!
郑卓信几人抽抽嘴角。
几日后,李兆仁的飞鸽传书就到了。
几人大喜。
信上说,叫他立刻回京。
几人看了一下路途,往回去的路上赶。
郑卓信回京以后,匆忙梳洗了一下,就进宫去了。
梁弘看着风尘仆仆,明显黑瘦了不少的郑卓信,眼睛里闪过一丝满意:郑卓信这是在用心办差事。
现在想来,郝明秀肚子里的孩子,依照太医的意思,是早不对,应该不是郑云意那次的事情。想到之前她就曾经说有不适。。。。。。
梁弘弯下了身子,和蔼地说:“次此辛苦了。你修整一下,这里有线报上来说,那事有新的进展,你去和李兆仁交接一下。”
郑卓信低着头,退了出来。
景阳宫外头,见李兆仁正站在那里。
一身崭新的官袍,正与王喜公公轻声说着话。
见了他,就住了嘴,示意他一起走。
郑卓信跟着李兆仁,默不作声,两人往一旁走去。。。。。。
郑卓信出了宫,没有往家里去,而是先拐去了苏艺轩。
苏暖不在。
正在埋头干活的王十三抬头见到郑卓信,楞了好一会。
反应过来,放下了手里的活,跑了过来。
郑卓信看着他,见他紧张,嘴唇紧紧地抿着,看着自己。
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准备一下,三日后随我去寻你师傅。记得,莫要声张。”
他用嘴挪了挪。
王十三点头,又说:“东家?”
郑卓信说:“我会同她说。”
说着,往外走去。
王十三回头,继续坐下来,拿起来刻刀继续雕刻,却是手有些微微发抖。
他呼了一口气,换了一下姿势,重新凝神。。。。。。
郑卓信在铺子里等了一会,不见苏暖,就往外走。
到了清风院,却见院子里没人。
他叫了一声顺子。
顺子从里头跑出,“少爷!”
“你到哪里去了?三儿呢?”
郑卓信大步往石阶上走,一边习惯性地就松了腰带,扯了领子。
“少爷!”
顺子轻轻叫了一声。
郑卓信看着坐在屋子中间的金氏,背后还站着一个女子。
他忙系回了腰带:“娘!”
金氏怎么在他这里?还带来一个女子?
手忙脚乱系好后,他退后一步:“娘,你怎么也不吭一声?吓死儿子了。”
他嗔怪道。
一边瞟了一眼那个低眉的女子,眼生。
这又是那个亲戚?
母亲也是昏了头,这年轻女子,怎么就好往他院子里带?
“这是你舅母家的妹妹,唤作丽英。”
金氏笑眯眯地,拉过身旁那个女子说。
丽英低了头上前行礼,脸色粉红。
郑卓信胡乱拱手一礼,转身就拉了金氏出来,一直扯到外头,这才看着那晃动的帘子说:“娘,你带她来作什么?”
他看着金氏,盯着她。
金氏果然张了张嘴,回头看了一眼帘子,估计听不到了,这才轻声说:“这姑娘怎样?可还入眼?”
郑卓信惊跳:“什么意思?这是给我说亲?哪有这样的?这不是拉郎配么?”
他的声音陡然高了不少,看着金氏,一脸的惊讶。
金氏急了。
拉了他直接往西屋去。
郑卓信跟着他娘往里头走,站定,说:“到底怎么回事?谁的主意?”
金氏却拿眼瞅着他,低声说:“你只说怎么样?”
郑卓信忽然笑了一声:“不怎么样,不够漂亮。”
金氏看了他一眼,坐下:“你认真看了?要不要再看一眼?给你做妾足够了。”
郑卓信看着他娘,伸一伸手:“怎么就想起来这个?我可是没有娶亲,不好纳妾的,这可是老规矩了。祖父要是知道。。。。。”
“你祖父那里,先不管,你只说中意不中意?”
“不中意!”
郑卓信见他娘说认真的,也正经回答了一句。
“哪里来的送回哪里去。我没工夫,我后日要出一趟远门。就这样。”
郑卓信往外推着金氏。
338要漂亮的()
金氏急眼了,几番想要说什么,被郑卓信一路推着往外走,眼看要到门口了,她一急,脱口而出:“你是看上谁了?”
“没有!”
郑卓信下意识地回了一句。
见金氏不信,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当真?”
“当真!”
“那就成,你收了丽英,我就信你。”
金氏看着郑卓信,眼睛有些发红。
此番,她是提心吊胆,担惊受怕地。郑卓信走的这段日子,她一人想了许多。
都是不好的念头。
娘家嫂子过来,见她这样,就给她出主意,说是与其这样担惊受怕,不如先给郑卓信纳妾,不管怎样,好歹先生下子嗣再说。
她一听就不免动了心。
这才搜罗了这个姑娘,是娘家嫂子的堂亲,家里是穷些,姑娘却是好的,要不是底下一串子弟弟妺妹,还真不会。。。。。。。
关键是年龄也合适。
金氏一看就满意,当即打定主意要给郑卓信纳了来。
她带了姑娘在自己房里等了一日,郑卓信却一回家就直接进宫去了。
因嫂子等着回话,这才不顾礼仪,直接带了人往这里等着。
却是没有想到郑卓信一口就给拒绝了。
果然,是对女子冷清么?她真的急了。
她嫂子就说,她不该把郑卓信送上那相国寺里去,可不是就要当和尚么?
她咽下了口中的话:你万一要是有个什么闪失,可叫娘怎么活?
郑卓信见他娘不依不饶,不死心的样子,干脆地:”我不是说过了,不够漂亮,既然是给我寻的,总要入了我的眼才是?”
金氏见郑卓信只是一味地要推了自己出去,又顾忌着屋子里的丽英。
只得出去了。
郑卓信立在窗下,眼看着金氏带着那个姑娘远去,这才拍了拍胸口。
“顺子!”
他叫了一声。
顺子进来,看着他。
他抬了脚就踹过去:”怎么不早说?嗯?”
顺子哭丧着脸:“夫人不让说,说要给爷一个惊喜……”
郑卓信火:“惊吓吧?少爷我不先揭了你的皮子。”
。。。。。。
赶了顺子出去。
他怔怔地立在窗口。
头次认真考虑起了自己的亲事……
金氏带了那个姑娘回到自己院子里,正见嫂子坐在那里,见她回来,就着急地问:“怎样了?”
金氏看着她嫂子,摇头。
见吴妈妈带了那姑娘出去,这才无奈说了郑卓信的话。
“不会吧?这样都不行?云娘,这信哥儿该不是有。。。。。。”
见金氏不悦地横了她一眼,讪讪地住了嘴。
她起身,往外头瞧了一瞧,见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