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臣妾恭候多时-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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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后半夜,才朦胧睡了过去,却又在绝早便醒来,听到外头纷叠杂乱的脚步声,提刀往外。
正如苏镇东所说,天刚亮的时候,便是一场恶战拉开序幕。南楚先锋营一早便在城外叫阵,苏镇东下令死守不出,被檀九重的骂阵官将磬城甚至整个西罗骂了个狗血淋头,将士里头有血气方刚的,忍不住便要请命出阵迎战,被苏镇东厉声呵斥下去。
先前檀九重带兵前来,磬城守将不知深浅,出阵迎战,结果还未轮到主将出阵,只是檀九重麾下几员将领,便将磬城守将杀得无还手之力,守将丧命还罢了,连累许多士兵枉送性命,甚至有几次差点被人趁机掩上、夺了城门。
磬城兵力本就不算多,先头已经损失了三分之一。苏镇东知道檀九重的厉害,又接了秉娴传信,自此便紧闭城门,死守不出。
死守的法子,虽有些气闷,倒也是安全的上上策,磬城两侧是山,此刻又是寒冬,山上冰雪遍布,极难攀越,要拿下城池只有正面攻城一法。
天空还飘着雪花儿,此刻已经转了被风,风旋着雪,扑在脸上,砸得生疼,今日却似比昨日更加冷了些。
秉娴同苏镇东两个在城头相看,见檀九重并未出面,只是南楚士兵们却在忙碌,见状,是在准备些甩石机,弓箭,云梯等物,苏镇东便命士兵们先找好藏身所在,又叫弓箭手亦准备好。
秉娴贴在垛子后,未见檀九重身影,便微微探头,极快地往下一看,原来昨夜那一场雪被风一吹,有的便贴在城墙上,城墙面儿上白茫茫一片。
秉娴望着南楚军架好的云梯,思索片刻,蓦地抽身回来,在苏镇东耳畔低语几句。
苏镇东眼中微露惊讶之色,而后笑道:“妙计!”返身回去,唤了一百士兵。
顷刻间,南楚军果开始攻城,架着云梯,扔出铁钩,无数士兵随着云梯同绳索往上攀,却见磬城之上,两个士兵抬一铁锅,往下一倒——
顿时无数惨叫声起,热气腾腾地,原来那些倾倒而下的,竟是沸腾的雪水,沸水落身,皮开肉绽,这一招,却比刀枪剑戟更加厉害,南楚士兵们怕极,谁也不敢再争先。
南楚领命攻城的统领见状,砍了几个后退的士兵,亲自率军往上,磬城守军依样画葫芦,如此倒了几次,便停了,然而那些雪水洒落在城墙之上,将城墙上的雪水尽数融化,雪融成水,又是如此严寒天气,竟很快地在城墙面上结成了冰。
如此一来,南楚攻城的士兵,越发难以落足,就连云梯也架不住,顺着冰面“哧溜”地便跌倒。
如此僵持了两个时辰,南楚军中传来鸣金之声。南楚前锋极快地退了。
苏镇东观战至此,才松了口气,将秉娴揽过来,笑道:“贤弟,多亏了你,竟想出这样的主意!”如此倒是极为省事,能攀上城头的南楚军甚少,磬城士兵,只顾熬水倾倒就可。
秉娴却仍忧心忡忡:“檀九重那人阴狠毒辣,又武功高强之极,苏大哥,万万不可懈怠。”苏镇东道:“放一百二十个心,我会加强城头兵力。”
两人正说着,旁边统领道:“将军,你看!”苏镇东闻言转头看去,顿时一震,却见南楚军皆退,其中却有一人,缓缓而出,此刻风雪极大,此人端坐车上,头顶罩着伞罗,旁边将领垂手跟着,气派十足,驾车往前。
苏镇东失声道:“檀九重!”转头看秉娴,却见她贴身在墙头垛子之后,皱着双眉,冲他打了个手势。苏镇东知道其中必有缘故,便自顾自笑道:“他以为这是什么?战场上,竟摆如此大架子。”
此刻,外头的车驾停了,檀九重站起身来,遥遥看了片刻,忽地出声道:“乖娴儿,怎么不敢同我照面么?”他看似漫不经心地,只是淡淡相问,可那声音竟清晰地传到城头上来。
秉娴脸色一变,苏镇东面露狐疑之色:“他在说什么?”
秉娴心头狂跳,脸色难看之极,隐隐知道檀九重想做什么,却听得他轻笑了声,道:“我知道你在原来,你真个如此怕我呀。”
秉娴咬着牙,却仍不出面。
苏镇东道:“檀九重,你说什么?”他略俯身城头,极大声回应。
城下檀九重道:“苏将军,你什么时候要听一个女人摆布了,嗯?”
苏镇东大吃一惊,明白了几分,忍不住转头看了秉娴一眼。
秉娴咬着唇,不说话,只是看着苏镇东。苏镇东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眼,终于转回头去,朗声笑道:“檀将军,莫非你吃败仗吃的糊涂了?或者粮草不足饿昏了头?不然怎地在阵前说这些胡话?我听哪个女人摆布,这些男女间之乐事,跟你又有什么相干?檀将军,出息的,就来攻城罢,咱们手底下见真章!”
檀九重眸色深沉,双眉一扬,唇边却带了笑:“只懂躲在城内当缩头乌龟的,也敢口出大气,苏将军,你可要慎重呀。”
苏镇东刚要再说,秉娴听到此处,心头一颤,将他用力拉开远处。苏镇东身不由己踏开,电光火石间,只听到“啊”地一声惨叫,原先站在他身后的一个将领捂着肩头,踉跄后退出去,跌在地上,半身染血。
苏镇东惊魂未定,秉娴双手亦微微发抖,耳畔却听得檀九重笑道:“娴儿,我朝思暮想的乖娴儿,你这水性杨花的小贱货,勾三搭四的本事倒是见长,你以为躲在磬城就行了?——我可很是想念你那销魂的滋味啊”
秉娴听着他的声音,脸色煞白,便看苏镇东。
第21章 诉衷情:都缘自有离恨()
秉娴听着檀九重的声音,那声音之中带着肆无忌惮的邪性,不堪的旧事在脑中涌现,一瞬几乎令她崩溃,手抖个不停,双眼定定看向苏镇东,心知要糟。
却见苏镇东正扭头吩咐众将士:“姓檀的武功高强,大家小心提防!”又让人将受伤的兵士拉下去疗伤,才回过头来,对秉娴道:“这檀九重果然深不可测,贤弟,方才多谢你了!”
秉娴怔住,苏镇东见她面色雪白,抓着自己的手也抖个不停,便伸手在秉娴的手上轻轻一握,安抚道:“放心,我并未伤着,方才是太大意了些。”
秉娴心中狐疑,怎么苏镇东竟毫无反应?
正在此刻,耳旁却又听到檀九重道:“娴儿,我不会在这浑人面前说破你的可怜身世是不是对我感激涕零呢?既然你喜欢留在磬城,那就乖乖地等在此处,——破城之后,我会再好好地疼爱你,哈,哈哈。”轻笑连连。
秉娴心中血气翻涌,几乎一口血要喷出来,又几番忍不住要跳起来,浑身不停地颤,牙也似要咬碎。
苏镇东探头看看外头,对秉娴道:“噫,怎地这厮不言语了,反而好似在笑?不知道又在搞什么鬼,罢了,我们只紧闭城门不出,姓檀的除非能生出翅膀飞进来!我也不必在这时候,徒劳跟他做口舌之争。”
秉娴听到此,才彻底相信,原来方才那两句话,檀九重并未教其他人听到,就好像在南楚军中有人曾对她用“传音入密”的功夫一样,檀九重显然也正如此。
苏镇东见秉娴脸色不好,还以为她因方才之事惊魂未定,便拍拍她肩膀,道:“贤弟,不如我们先下城去,喝些热酒。”
此刻,檀九重的车驾往后,头顶伞罗随风摇摇摆摆,那车架上之人,一身锦白,在苍山暮雪遍地匝白之中,亦觉刺眼的很,鲜明地似一把刀,嗜血之刃。
苏镇东暗自松了口气,当下又细细检视了一番楼上兵力布置,才同秉娴下楼。
城墙之下便是城墙守卫处,那些守城的将领士兵换了班,便多在此处碰头,无事时候歇息闲聊,屋内生着火盆,热烘烘地。见苏镇东同秉娴入内,执勤的小兵便勤快地奉上了热茶,苏镇东道:“去烫壶酒来。”小兵又跑了去。
苏镇东算是磬城最高阶的武官,其他在此处的将士见他来到,便自觉远远地离开一段距离。
秉娴同苏镇东各喝了口茶,秉娴心绪难宁,见苏镇东之态,亦是若有所思状。两人枯坐片刻,小兵将酒送上,又端了一盘卤肉,一盘酱菜,两双筷子放好,便也伶俐退了。
苏镇东道:“贤弟,来请。”秉娴点点头,先喝了口热酒,滚烫的酒入了喉咙,滚到肚子里去,像是从喉头到肚皮烧了一把火,慢慢地又吃口菜压一压。
两人喝了三杯,寒意消散,渐渐地竟有些浑身发热,秉娴鼻尖也见了汗,隐隐觉得身子发轻。她自己心里有数,便不再喝。
苏镇东又喝了第四杯,仰头之时,一双眸子微垂,实则在看秉娴,见她虽然肤色黑黄,但细看来,眉眼轮廓竟是生得极好,端坐对面垂眸的模样,有一种
苏镇东心头一紧,将那口酒滚滚咽下,杯子往桌上一放,道:“贤弟。”
秉娴抬眸:“苏大哥何事?”
苏镇东道:“贤弟,当初你同我接洽时候,檀九重大军未至,我只以为你是信口胡说,便将你赶出去,后来才知你是金玉良言我也曾问起你的出身来历,你对此语焉不详”
秉娴道:“这些又有何干系?”
苏镇东道:“贤弟,你不说,自是有难言之隐,我也不是强人所难的性子,——你同我认识以来,所做的般般件件,都是为了磬城好,连送密信让我们抢了先机防范,又靠神风火烧大营,如今又亲助我防御南楚,为兄看得清楚,自不会怀疑你有二心,你的来历,我不再问,我只想知道一句,今日在城上,檀九重说我听女人摆布”他的声音压得低低地,到最后,便看秉娴。
秉娴不动声色,道:“苏大哥,那人阴险狡诈,乃是个蛇蝎之人,所说的三言两语尽叫人摸不到头脑,扰乱军心罢了,又何必管他这些?”
苏镇东被她截住话头,考虑片刻,便道:“说的也是,来贤弟再喝一杯。”秉娴道:“苏大哥,再喝便醉了。”苏镇东道:“贤弟哪里就这么量浅了?大不了喝完了,就再喝完醒酒汤便是了。”
秉娴无奈,跟着又喝了一杯。果然苏镇东叫那小兵又做了醒酒汤来,也不知从哪里找来的几尾鱼,不算大,熬了做汤,味极鲜美,酸辣适中,两人各喝了一碗,出了门来,迎着那北风飒飒,也不觉得寒冷,只觉畅快难言。
两人吃得半醉,飞雪迷眼,地上又有些难走,两人小心翼翼踩着雪走了一段,苏镇东身形一歪,秉娴去扶,却被他一扯,双双倒在雪中。
秉娴一怔,沁凉的雪沾在脖子上,丝丝发冷,秉娴笑道:“苏大哥,无恙么?”苏镇东醉醺醺睁眼,低头望着身下秉娴,却见白雪皑皑,雪上之人,笑影微微苏镇东定了定神,道:“无恙。”挣扎爬起,又拉了秉娴起来。
两人相互扶携,终究走回守将府,苏镇东抬头看看阴暗的天色,道:“想到要发生什么,我恨不得让时光一下子便到三天后。”秉娴一笑,道:“苏大哥,尽力而已。”
苏镇东低头看她,见她头脸上落了许多雪,便抬手替她掸去,秉娴道:“无事。”不露痕迹地避开去。
苏镇东凝望着她,道:“贤弟,你不知道,有时候只是尽力尚且不够,一想到若是败了会承担如何的后果,——我不能输,你明白么?”
秉娴回望苏镇东,点头道:“我明白,无论如何,不能输。”
——不能输。
这并非一场游戏,这一场战,以生死做赌。若是城破,遭殃的,是那些仍旧留在磬城不舍得离开家园的百姓们。
就好像昔日,兰家出事,覆巢之下,整个兰府尽遭了殃,秉娴自是明白的很。
正如苏镇东跟秉娴所料,接下来,檀九重的攻势果真越发猛烈。几乎是隔着半个时辰便会攻城一次,接下来的日子过得黑白日夜不分,磬城的士兵们疲于应付南楚的进攻,城中百姓连睡梦中都听到城头上的轰隆大石跌落及喊杀之声。
熬到第二天,磬城城墙上损坏多处,滑溜的冰面,被碎石砸出白痕,有的地方,涂着血肉,模糊难辨,可见战事惨烈。
此日黄昏,雪落无声,暮色深沉。
秉娴抱着沾血的刀,靠在城墙根处,一夜未眠,身子已经疲劳到极点,脑中却兀自记挂一件事:为何还没有来?难道其中有什么差错?不会的不会出错,也不容出错,但按照预计时间,应该已经到了。
脑中像是想到了什么,一闪而过地,刹那胆寒,半梦半醒之中蓦地睁开眼睛:“不,不会有变的,不该不该是他,——一定只是个巧合而已。”拼命地劝服自己,但一颗心仍旧无法按捺地猛跳起来。
以刀撑地站起身来,秉娴一步一步,走上城楼,站在城墙垛子之后,微微侧面凝望暮色飞雪之中的城外南楚军。
这一群南楚的士兵,仿佛不知疲倦,不怕生死一般,每日每夜地来犯。这种屡战屡败的战术简单直接却很有效,南楚的兵力本就比磬城多,如此疲劳战术之下,磬城的士兵又死伤许多,剩下的,也已经疲惫不堪,秉娴上来之时,就见到几个磬城士兵倒在地上,靠着尸体睡着。
“檀九重”双眸眯起,有一种灼热涌上双眼。
入了夜,南楚军又来攻了两次,只不过速度快了许多,来得快,退得也快,到了子时,他们已经尽数退军,此刻风雪更大,每个人都祈望南楚军这一退就别来扰了,今夜好端端地躲在营帐之中避风雪,休再来进犯。——就算是死也好,所有人现在只想要好好地睡一觉。
秉娴是被苏镇东强拉回了守将府的:“你已经一天一夜未曾合眼了明天就是第三天,应该,会有转机也说不定。”他兀自不肯失去希望。
秉娴看着他,微笑道:“苏大哥,你说的对。”却无论如何不敢将心中所猜忌之事说出来,此刻,让磬城士兵及苏镇东能打起精神负隅顽抗的就是秉娴那一句,三天,最迟三天,三天后南楚自会退军。
苏镇东道:“贤弟,你先歇息会儿,我再去看看知府大人,——说来也怪,最近他也不喊着要逃了,反有几分同我们同仇敌忾之态,经常会到城头巡视没想到他也是个有气节的。”他有些无奈而欣慰地笑。
秉娴点了点头,正要告别,心中一寒,颤声道:“苏大哥!”苏镇东站住脚,回头看她,秉娴道:“知府你说知府他经常去城头?”苏镇东道:“是如何?”秉娴变了脸色,急道:“南楚军这几日进攻的急,为何他反而不怕了?他们今夜一反常态不再加急来攻,反而试探一番就去了苏、苏大哥快去看看知府人在何处!”
苏镇东心念一动,顿时也变了脸色:“好”一个“好”字尚未说完,就听到不远处城头上一阵喊杀声起,隐隐地一个凄厉声音随风雪传来:“南楚军攻进来啦!”
第22章 诉衷情:故画作远山长()
——南楚军攻进来了!
城门大开,磬城已破,凛冽的北风从洞开的城门中一拥而入,似是一把无形的利刃斩入城中,欲将所有都砍绞成碎片,——无数的南楚士兵亦随风涌了进来,兵器碰撞,同喊杀声震天。
秉娴同苏镇东两人对视一眼,均都心头寒彻:两天了,苦苦坚守了两天,无数人因此丧命,就在黎明曙光即将来临之际,却毁在“自己人”手中。
然而此刻,再说别的也是无用。苏镇东怒恨交加,抬手将腰间刀拔出来,秉娴二话不说,拔刀道:“苏大哥”
北风吹得火把的光明灭不定,映出地上清冷的雪光,两人顷刻间对视,一切尽在,不言中。
南楚军同磬城守军对上,却难挡如虎狼一般杀红了眼的南楚兵,拦阻的磬城士兵倒下,更多的南楚军涌进来,渐渐地遍布街道各处,百姓家惊慌起身,隐隐地传来哭喊之声。
秉娴挥刀砍倒一个凶悍的南楚士兵,心中又寒又惊,——她的武功并不出色,体力又逊于男子,若是自保的话尚可以,但在乱军之中,刀枪无眼,何况南楚军滚滚而来,哪里能应付得了?
一人倒下,旁边的人冲过来,秉娴战了许久,再加上两天未曾好生歇息,早就疲了,脚下一个踉跄,被一具尸体绊了下,差点儿跌倒,再抬头,那雪亮刀光已经砍了过来。
“难道我会命丧于此?”心头一寒。却又一把刀从旁边探过来,堪堪架住那刀,有人道:“贤弟!”秉娴回头,见苏镇东已经闯到身边,将那夺命之刃架住抵开,伸手将她拉起来。
秉娴一跃而起:“苏大哥!”周遭人影憧憧,两人对面而战,苏镇东望着她,匆忙道:“贤弟大势已去,你走罢!”
秉娴一惊:“苏大哥!”苏镇东道:“走罢你不是磬城之人,不用陪我们送命,早在大军来之前我就报了必死之心撑到如今,已经是竭尽全力,只可惜了”他放眼四看,他麾下的士兵,磬城守军,正在进行最后的抵抗,却到底是强弩之末。
苏镇东说罢,将刀一挥,杀入战团,拼力砍倒数人,却被一员黑甲南楚将领盯上,两人拆了几招,苏镇东力竭,被一刀送入胸口。
苏镇东受创不乱,手中刀仍旧向前挥出,砍伤了那南楚将领,那人为自保后退,刀从苏镇东胸口拔出。
鲜血喷涌,苏镇东踉跄向后退出,仰天倒下,秉娴及时赶上,从后将他拼力拥住:“苏大哥!”苏镇东的副将见状也拼力冲过来,同一个士兵一起,将围过来的南楚军挡开。
苏镇东双脚撑地,用最后一丝力气站定了,转头看向她,眨了眨眼,道:“贤弟”
秉娴将他死死抱住:“苏大哥”怎么说?早知如此,是不是当初不用给他希望,让全城之人举旗投降才是上策?起码不用死这么多人?
苏镇东受创甚重,身上剧痛,望着秉娴,眼神却清亮起来,道:“贤弟,我曾问过你的出身”气息奄奄。
秉娴不等他说完,便道:“我的真名唤作兰秉娴,乃是南楚兰修之女。”
她说罢,双眸不由一热。
苏镇东的眼睛却一亮,望着秉娴,喃喃道:“南楚兰修那个文武双全的丞相,怪道贤弟”面上却露出一丝笑,望着秉娴,道:“可惜、可惜天不从人愿,贤弟,你走罢,快走!”挣扎说完,定定看了秉娴片刻,双眸合上,那原本起伏激烈的胸膛,缓缓平息。
秉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