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臣妾恭候多时-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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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九重微微抬头看向雅风君,两人对视片刻,檀九重道:“少王爷想说什么?”雅风看向他,缓缓道:“檀将军,你只说你知道的便可,别叫小王失望。”檀九重垂眸,道:“少王爷既然来问,恐怕已经知道了罢。”
雅风负在腰间的手紧紧一握:“你说,什么?”
檀九重道:“少王爷既然来问末将,恐怕已经知道了。”
雅风君微微闭上双眸,缓缓沉声道:“我要你亲口说来。”
檀九重道:“当初我刚入玉都,并不怎地被重用,少王爷也知道的,或许少王爷可以再想一想,为何兰家出事,是在少王爷出使西罗时候,又或者,为何偏要一个刚入玉都之人去做此事?”
雅风咽一口气,声音寒浸,道:“你这么说,是何用意?”
檀九重道:“所有的事,只要做到无可挽回什么都无可挽回,难道少王爷,还不明白么?”
“其他我不想知道!你对她做了什么!”雅风忽地心头极乱,仿佛料到什么不能触及的,心中有一抹慌张,一丝激怒,咬牙看向檀九重。
檀九重道:“王爷,你真的想让末将说出来么?有些事情,永远不知道才是好的,末将”刚说到此,忽地一记掌风扑面而来,檀九重本能闪身离开,却未曾动,电光火石间,雅风一掌掴上了檀九重的脸颊。
雅风挟怒出手,力道极重。檀九重整个人踉踉跄跄地被打了出去,后退几步后,硬生生地站住身子,伸手捂住脸,只是微微垂眸,却不见怒色悲色或者惧色。
只是嘴角已经沁出血来,在那雪白的脸上,越发醒目。
雅风的手心已经有些发麻,却仍旧余怒未休,上前一步,攥住檀九重领口:“你明知道,她是我的什么人,你怎么敢?!”恨不得将面前之人,碎尸万段。
檀九重不见怎么惊慌,嘴角的血迹也未曾留意,只是垂着眸子,缓缓回道:“少王爷,请息雷霆之怒,末将如此做,并不是针对少王爷的,只是奉命行事,”
雅风君望着他不喜不悲之色,盛怒之下,几乎想就打死了他心头翻江倒海地,却最终放手。
雅风君握了拳,冷冷地望着面前之人,道:“不,不管你有何缘由。我要你死。——檀九重,你听到了么,我要你死!你就留在此处,等死罢了。”他放开手,转身往外。
雅风君出了牢房,冷冷前行,身后檀九重道:“少王爷。”
雅风君站住,檀九重道:“少王爷,你要我死,那么她呢?”
“谁?”虽然不想再跟此人有任何交集,但雅风还是回头问了这句。
月光清冷,如照冷冷地伤,雅风独自站在中庭,满眼的泪,满心的苦。
月色如浮,眼前所有景物都浸润在月色之中,朦胧地,似不真实,如幻觉之城池。
雅风君仰头望着那渐渐变得昏黄的月色,想到往事。
当初玉都之中,人人皆知兰家明珠,天下无双。又加上兰相位高权重,想要一亲芳泽者不知多少是皇帝最宠爱的御皇子先行派人去提亲,正在人人看好兰家要出一位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之时,却听闻兰家并未曾答应御皇子。
而后,不知从哪里传出的流言,讲得是一位兰大小姐的闺中密友,说起两人底下的体己话。信誓旦旦地讲起兰大小姐曾经亲口道:“御皇子虽是皇族,貌似端方,实则为人轻浮”震惊众人。
但除此之外,却另有一句,——“少王雅风,倒是个如玉君子”这上下句一联系,顿时绯传漫天。
而后,承俊王便命人替少王雅风说亲,没想到果然竟成了。
可有人对此大为不满,——要知道,除此之外的另一条秘传里头,说的是——那兰家大小姐,幼年时候,曾被一位游方道人亲口许过,是有皇后命的。
无限思绪汇集,雅风闭着眸子,浑身浸在冷冷的月光之中,仿佛灵魂出窍。
当时雅风并不得宠,反而地位微妙。
南楚皇族之中,不能言说却人人皆知的机密,是以生公主郡主为贵,其他,不管是生王子还是皇子,都要冒着极大风险,因自南楚开国,皇位并不是以嫡长子承继,而是皇子间有能者居之,这虽然可以选出有能为的一代贤皇来,但也埋下隐患。
围绕皇位之争,皇族之中颇多流血之事发生,最过的一次,十三个皇子斗来斗去,只存活了三个,一个登基,一个放逐,一个变作痴傻之人,懵懂终生。
所谓成王败寇,最后成功爬上皇位的那个,自然风光无限,荣耀终生。但失败者,往往便是一个“诛九族”,成群结队的“逆臣”家属被推出去斩杀,血流成河,哭声震天,那黄金的御座之下,森然白骨无数堆积。
正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
因此,不知从何时起,人人自危,到了这一朝,南楚皇族之中,更是流行以生女为美事,有妃嫔被诊出喜脉,往往便开始求神问卜,若是皇女,人人贺喜,连皇帝也为之雀跃:终于不用担忧死儿子了。
若是皇子,则惶惶然不可终日,最后不是死于自己心疾,就是死于旁人之手。
这种隐患,皇族之中,莫可幸免,明枪暗箭地,防不胜防。
雅风是承俊王的次子,出生之前重重凶险,不必多说,幼年时候,也多被冷落着,承俊王教子,只一个“韬光隐晦”,三纲五常长幼有序之类从小就苛令背的滚瓜烂熟,小小的雅风,被养得老气横秋,端方如七老八十的殉道者。
大概是承俊王素来以淡泊著称,故而才能连连生两子而无意外,除了雅风之外,承俊王的长子君无忌,从小聪明可爱,深得帝后欢心,君无忌五岁时候,皇后所生的皇子因病而逝,皇后娘娘亦因此大病一场,差些便也追随皇子而去。等度过难关后,皇后立刻向皇帝请求,要求承俊王将长子君无忌过继给她。
皇帝念她丧子之痛,便同承俊王商议,承俊王点头答应,从此后君无忌便成了皇后娘娘的心头肉,成为御皇子,虽然还未曾定,但众人皆知,御皇子将来成为太子的机会极大。
皇帝同承俊王是兄弟,雅风见了哥哥,却要尊称一声御皇子。御皇子去兰府求亲不成,脸被秉娴打了,那骄傲的大小姐,却又格外赞赏御皇子的同胞弟弟,雅风当初受了多少冷嘲热讽。
但雅风均都甘之若饴。
当时被各方势力排挤的他,不受父母待见的他,当听到坊间流传的秉娴所称赞的话,心中欢喜,从未曾对任何人说起来。
他更未曾想到,兰家,竟在拒绝了御皇子之后,答应了他的求亲,接到喜讯的那一日,从来滴酒不沾的雅风,头一次喝了大醉,还是奉剑将他扶回房中安眠的。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少年雅风才振作起来,开始做他先前想做而不敢做的一些事:结交坊间的奇人异事,救助贫苦无依的百姓,偶尔提一些有益民间之事,譬如赈灾之类都是一些贵族们不愿意也不屑做艰难辛苦之事。
皇族中人对他颇为非议,比如说:哪里有一个皇子为了求见一个平民,能够在人家茅屋外站两个时辰的?而且是雪天,听闻最后雅风君的脚都被冻坏了,实在可笑。
——兰,秉,娴。
没有人知道,雅风君所做的这些背后,都铭刻着一个女子的名字。
她是京师明珠啊御皇子青睐的人,世族公子们聚会都会谈起的人,听闻她天生身带异香,倾国倾城可却对他情有独钟,他怎能不暗喜若狂。
微微地浮现一丝笑意,在那玉面之上,月光之下,如梦似幻。
“少主!”奉剑的声音略带惶急。
雅风君睁开眼睛:“嗯?”反应过来,面上的笑意扫去,“何事?”
“少主,”奉剑皱眉,“方才有人来报,说那莺莺姑娘,在房间内自缢了。”
一瞬间,那清冷的月光似变成了刀,连心也被割得生疼。
第33章 念奴娇:险韵诗成()
风裹着雪色的影子冲入屋内,雅风抬头,见到眼前场景之时,心神大震。
屋梁上悬着一道影子,红衣飘摇,随风起舞,而她静静悬在彼处,脸色惨白如雪,神情却极为平静,有几个侍卫站在旁侧,不知是吓呆了亦或者知道无救,一动不动。
雅风愣怔瞬间,便冲向前,奉剑见机的快,一挥手,银芒射出,那系在梁上的白绫顿时断开,秉娴的身子坠下来,正好被雅风及时抱住。
几个侍卫不约而同齐刷刷后退一步,目瞪口呆。
“娴”哽咽一声,眼中泪已经涌出。
雅风伸手向着她鼻端探去,寂然无声。他的手一颤,摸向秉娴脸上,还带一丝丝温,雅风按捺心中悲痛,又去握她的手,却都已经凉了。
雅风的心也凉了,哑声喃喃道:“不不!你不可以死”心神俱碎,泪滴落在秉娴脸上,像是透明的露珠,在那白玉无瑕的面上静静滑下。
奉剑喝道:“你们就眼睁睁地看着而已?为何竟如此看守不力!”
几个侍卫垂着头,不敢做声,当前的右卫将军道:“我们听到里头声响,还以为无事,后来察觉窗棂上有人影晃动,这才知道不对。”
雅风将秉娴死死地抱着,闻言双眸一闭,心头惨痛,无法言说。
雅风是背对着众人的,右卫将军还不知其中端倪,只以为秉娴是为了那劳什子宋大人才如此,便叹道:“莺莺姑娘真是个烈性之人”
奉剑狠狠瞪他一眼,右卫将军虽不服却只得垂头,静默中,旁边一个侍卫忽地低声道:“我听说自缢之人,只要不是时间太长死透了,可以试着一救”
奉剑转头看向那人,却见他低着头,很是畏缩的模样。
地上雅风听了这个,冷冷地道:“如何做?”
那侍卫嗫嚅道:“小人也不知是真假,就是嘴对嘴的度气或许有用。”
奉剑面色一变,道:“行了,你们看守不力,休在此碍事了,都先出去!”
右卫将军见他凶悍,便只好道:“末将带人出外,少王爷若有吩咐,叫一声便可。”领了几个侍卫出外,将门关上。
奉剑还要再说,却见雅风一伸手,袖子遮住秉娴同自己,俯身低头。
奉剑眉头一皱,心中无缘无故叹了声,却未曾开口。
雅风对上秉娴嘴唇,只觉得她双唇柔软却冰冷,他心头一颤,一手遮着两人,一手轻轻捏住秉娴下巴,令她微微张口,气运丹田,徐徐地送了一口真气进去。
一口渡罢,怀中之人仍旧无有知觉,雅风手探向她怀中,摸到她胸前还有一丝暖和,心头稍微宽慰,更加上手心压住的酥软之处,虽有些不妥,但情形紧急,也顾不得其他。
雅风复又低头,重新送一口真气进去,同时按在她胸前的掌心也缓缓地催吐真气,如此三次,雅风忽地察觉手心里一丝跳动,他怔了怔,手用力往下一按,果然没错,秉娴的胸口处,砰砰地心跳声,重新起了。
雅风悲喜交加,唤道:“娴小娴,快醒醒”伸手摸着她白玉般的脸,目不转睛地看。
却见秉娴合着的眸子,长睫轻轻地颤了一颤,雅风见了这带着生机的一颤,悲欣交集之下,竟又落下泪来,这片刻,秉娴便缓缓地睁开双眼。
死而复生,这双本来明亮动人的眸子,有些失神,茫茫然地看着眼前之人,似乎不认得雅风是谁。
雅风望着她的眼睛,低声道:“小娴,没事了,你可认得我么?”
秉娴身子抖了抖,似乎才认出了他,四目相对,她却重新将眼睛合上,转开头去:“原来是少王爷,何必要救我。”声音幽幽地。
雅风看得清楚,有泪自她的眼角沁出来,缓缓地滑入鬓中。
“小娴”他轻声唤。
“少王爷,你认错人了罢,什么小娴,我不过是个孤苦无依的下贱之人啊。”她的元气尚未恢复,气若游丝,伴着苦笑,
“我知道你是谁,”雅风温声道,“以后不许再跟我说这句话,从我见到你到现在,我听了三次,却一直到现在,才知道其中滋味。”他苦苦一笑,“我竟如此呆傻,你心中定然是大大地笑话我的,对么?”
“怎么敢笑话少王爷?先前同少王爷说过,若是我说了那秘密,就放我走的,既然死不了,那便放我走罢”秉娴笑着摇头,伸手在他肩头一推,便想起身。
雅风将她重新抱回怀中:“我已经是迟了一次,不想要再迟第二次,小娴,我知道你心中恨我,可是,答应我留在我身边好么?”
秉娴被他抱在怀中,冰冷的身子渐渐地回复温馨:“我不懂”喃喃地抗拒。
雅风见她兀自不肯相认,便苦笑了笑,说道:“不懂也无妨,只要留在我身边儿便好,小娴。”
秉娴看他一眼,便合上双眸,道:“凭什么呢?要赖上少王爷不成?”忽然又无谓地笑笑,“不过,也好跟着宋大人也好,少王爷也罢,岂不是都一样的么。”
雅风道:“别再这么说了。”顿了顿,又道,“我知道你接近宋钦差是另有所图的,别再把自己说的那么不堪。”
秉娴冷笑道:“不堪?我哪里愿意自己说自己不堪,不过本就是这么的罢了,你若知道你在说什么,就该明白,一个也好,更多的也罢都是一样的。”
雅风道:“小娴,别说了。”
秉娴皱眉,道:“别再如此叫我!我同少王爷本就非亲非故,且又男女授受不亲,你为何不放开我?难道少王爷也起了好色之心么?先前少王爷在这屋里,看我的眼神,就好像看着低微的尘土那么不堪,如今却又叫我别这么说自己?哈哈哈”她说到此便放声笑,却因先前被白绫勒得很,伤了嗓子,勉强说了这许多话,一笑便转作巨咳,身子颤着,咳嗽个不休。
雅风君神情几度变幻,见状将她揽在怀中,轻轻地抚摸过她的背:“先前我是不认得你是谁小娴,你怪我也是应当的。”
秉娴咳嗽了一会儿,也不知是伤到哪里,竟咳出一些血来,雅风大惊,道:“你如何了?”握着她的手腕,便又叫奉剑去请大夫。
秉娴气喘吁吁,撑着说道:“贱命一条,死了倒也干净,少王爷这么紧张做什么?”她眉眼里带着冷飒的气质,看得雅风心中又痛又欣慰,痛的是她果然是恨自己的,欣慰的是,毕竟人还在。
“我不许你死。”他的声音变得温柔起来,“本以为今生今世,无缘再见现在才知道,上天还是待我不薄,小娴,不许你再如此说了。”
秉娴目光闪烁,片刻转开头去:“你说的这些,全跟我无关,我不想听。”
雅风从怀中掏出一方帕子,细细地替她擦拭嘴角的血迹:“不想听也好,改日再慢慢地说。”
秉娴皱眉,淡淡说道:“少王爷不必对我这般好,不值得。”
雅风温和而无奈地唤道:“小娴。”
秉娴只是不动,仿佛并未听到。雅风无奈,缓缓地将那帕子收入怀中,才又道:“你恨我怨我,都使得,只别对自己狠。”腾出双手来,将人一抱,抱到床边上,轻轻地放下,拉了被子过来,细细地盖好了。
秉娴起初还定定地看他,见他端详自己,就转开头去看向别处,雅风见到秉娴颈间慢慢红肿起来的勒痕,心头发痛,伸手过来,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道:“幸好未有大碍”欲言又止,又道,“等会大夫来了,再给好好地看看。”
秉娴将头转开看向床里侧,眼泪不知不觉地落下来。
雅风搬了凳子坐在床边看护,望着她垂落在身侧的手,红袖玉手,格外醒目,雅风看了片刻,想伸手去握一握,却又始终不敢探手过去。
方才为了救她,一时情急忘了种种,如今再要亲昵,却是难的登天也似。
本是想说什么的,但想说的太多,可是细细想来,此刻说出,又不似是适当时候,于是反而一言不能发。
一直到奉剑将大夫请来。大夫诊了一番,因是个经验丰富的,察觉秉娴脉象有些乱,气息不稳,又看到她雪白颈间一道勒痕异常醒目,自知道发生什么。
看一眼旁边那如玉的贵公子,大夫拱手道:“这位姑娘没什么大碍,只是伤了气门,连累呛到了肺腑,让老朽开些消淤活血,凝神养气的药,每日减负便可,另外还请留意,近些日子来最好不要劳动或者动怒不然就会破了嗓子,若是严重些,会伤及肺腑,落下个咯血气喘之症便大不好了。”
雅风见他说得靠谱,便道:“方才的确是有咳血过,大夫看会无碍么?”大夫道:“只要按照老朽的方子细心调养,便会无碍的。”
当下奉剑引了那老大夫出外开方子,雅风才又回身坐了,见秉娴仍旧歪着脸,便轻声道:“这样闹腾,你睡着了么?”秉娴一声不吭,雅风道:“虽然那大夫没说什么,但你外伤也不轻的,别总是如此歪着头,伤处会很疼。”
秉娴仍旧一动不动,雅风疑心她睡着了,便试着探手过去,扶着她下巴想将她的脸儿转过来,没想到才一动,就看到秉娴眉儿一皱,睁开眼睛冷冷看他。
雅风缩手不是,动手又不是,颇有些尴尬,秉娴道:“时候也不早了,少王爷为何不去歇息?”此刻伤处越发肿了起来,嗓子都全哑了,说一字,便牵扯的喉头疼上一分。
雅风听得心疼:“好,你别再说话,若是困倦便睡罢,我在此看着,等会儿煎了药来,喝了就好了。”
秉娴直直看了他一会儿,唇动了动,终于没发声,只是幽幽地闭上双眸。
一个时辰后奉剑送了药来,见雅风坐在床边,身子端然地如雕像一般,正静静调息,闭目养神。听了动静便睁开双眼。
奉剑道:“少主,不如先歇息”雅风摇头:“不用了,你先去睡罢这药没有问题么?”奉剑道:“已经尝过了,是好的。”雅风道:“好。”
便端了药碗,一边轻声去唤秉娴,奉剑见他小心呵护之态,眉头皱起,却始终不便多言,只好静静退后。
雅风唤了两声,不见回应。只察觉秉娴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脸色红得极不正常。雅风伸手一碰她的额头,只觉得触手异常火热,不由惊道:“难道是着凉发起热来了?”
谁知他这一碰,本来睡着的秉娴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