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佳期-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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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拓听闻松机来了,便降低要求,欣然答应。
宝嫃松了口气,目送左茗领着刘拓离开,正要进门,一转头,却望见在朝阳阁旁侧,有一个熟悉的人站着,脸上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居然正是廖涟泽。
这果然不是冤家不聚头,躲来躲去,总是躲不过,
宝嫃心头一震,此刻要走自然也来不及了,廖涟泽已经迈步过来,盯着她问道:“宝娘子,可还认得我吗?”
宝嫃当然不能睁眼说瞎话,便点点头。
廖涟泽望着她微微一笑,道:“有两句话,想要同你说可不可以找个僻静的地方?”
宝嫃道:“有什么话这里说也可以。”
廖涟泽看着她明媚的脸色,心里很是难受,便道:“是关于你夫君的话,你总不想其他人也听到罢?”
宝嫃心头一跳,想到:“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把心一横终于说道:“我知道前头有个屋子,不会有人。”
廖涟泽一笑:“这样才对。”
两人各怀心事,往前而行,将走到走廊尽头,宝嫃推开旁边的门,廖涟泽迈步进入,吩咐身旁侍女道:“你们不要跟进来。”两个丫鬟遵命,便站在外头。
宝嫃犹豫了会儿,便也跟着走了进去。
房门被拉上,宝嫃望着这位知府小姐,心里有些紧张:“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廖涟泽道:“多日不见,宝娘子可还好吗?”
宝嫃道:“还好。”
廖涟泽道:“我瞧着宝娘子也是还好,从连家村那个小地方,忽然之间到了王府,竟然还能如此安之若素平静如昔,我真是对你又佩服又惊叹。”
宝嫃听了她的话,不由地想起那些前来京城的艰难日子,然而终究那些都已经过去了,虽然不堪回首,但现在跟凤玄在一块儿,且还能期盼将来,对她来说一切也是值得的,因此对廖涟泽话语里头的嘲讽之意自然便忽略不见。
廖涟泽见她面色淡淡地,甚至隐隐地竟有些甜蜜神色似的,她一惊之下,便皱了眉:“李宝嫃,你当真是没有丝毫羞耻之心吗?”
宝嫃这才回神:“啊?你说什么?”抬头看向廖涟泽。
廖涟泽见她懵懂之态,恨不得过来打她几个耳光,然而这是王府,倒是不可造次,她便按捺着,道:“你当真是什么都不知道?”
“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宝嫃为难道。
廖涟泽吸一口气,怒道:“你不明白?你真不明白是假不明白,你先前的夫君是真王爷,如今的夫君是假王爷,你一女侍二夫,居然还说自己不明白?你做下如此羞耻之事,居然还若无其事?”
宝嫃目瞪口呆,似懂非懂,心道:“怎么她说话这么古怪?现在的王爷明明就是夫君,怎么成了珏哥了?”
廖涟泽看着她的样子,只觉得自己真真是对牛弹琴,便又不屑一顾说道:“你这种女人算什么,以前把真王爷认作连世珏,后来就算他死了转过头欢欢喜喜地又贴上当了假王爷的连世珏,真是愚不可及,无耻之尤!”
宝嫃听到这里,才忍不住问:“你以前就知道我夫君是真是真的那个?可是我夫君明明”说到这里,便及时地停了嘴,心道:“夫君哪里死了?夫君现在是假装王爷,不过这件事我可不能说。”
廖涟泽见她欲言又止,便认定她心虚了,当下冷笑着沉声说道:“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觉得他并非池中物,后来才知道他跟那个所谓王爷长的一模一样,当时我自然并未见到神武王爷,但是只是看到他,我就知道他绝对不是区区一个农夫那么简单,果真被我猜中,王爷竟跟一个农夫换了身份!”
宝嫃见她说出真相,便竭力地想了一番,才道:“你早就猜到?那、那那些来追杀我跟夫君的人”
廖涟泽道:“你倒也不是笨的无可救药只不过你那‘夫君’大概是没有把真相告诉你吧,你才好端端地仍旧在这儿,一脸自在地就好像什么事儿都没发生。”
宝嫃听她口吻中满是嫌恶,口口声声又诋毁自己,她倒是并不生气,只是呐呐低声问道:“你说我的夫君我现在的夫君是”
“当然就是你那个泥腿子的真夫君连世珏!”廖涟泽冲口说道,忽然之间又狞笑道,“你果然不知道对吗?你这种女人活着也是多余,我若是你,早就没脸活在世上了,先是失身给了刘凤玄,又若无其事地委身给连世珏倒也是好,先前刘凤玄那么呵护备至地,如今交给连世珏手中,他以这假王爷的身份混的如此得意你当然也是顺水推舟乐在其中了,是不是?”
宝嫃怔道:“你、你说什么,你是想怎么样?”
廖涟泽自恃屋内无人,便走近一步,压低了声音道:“我好不容易看上那么一个男人,谁知道却是王爷,王爷看不上我倒也是罢了,可是他到底是怎么了,竟看上你这种货色!哼!我得不到的东西,最恨让别人得到,我得不到,无论如何我都要把他毁掉,如今刘凤玄果真如我所愿已命归黄泉,而连世珏很快”
她的声音阴森森地,带着一股不怀好意的恶毒似的。
宝嫃身子一颤,说道:“原来当初你喜欢我夫君!难道那些坏人、是、是你”
廖涟泽心里最恨的却只有凤玄无视自己之事,便道:“可惜他瞎了眼!如果他不是那么执迷不悟,大概也不会哈哈哈看到你现在这幅模样,我忍不住会想,就算是在九泉之下他是不是也不会瞑目,他看上的人居然是这种人尽可夫的女人!”
宝嫃虽然不肯吐露关于凤玄的真情,但听她口口声声说凤玄已死,又骂自己,便很是不高兴,低低就道:“你不要胡说啊”
廖涟泽见她声音极低,更认定她亏心,面上便露出得意笑容:“怎么,你终于知道心虚了吗?”
宝嫃抬头望向她,忽然说道:“我才没有心虚。”
廖涟泽一皱眉:“什么?”
宝嫃咬了咬唇,静静道:“你在胡说,我不会相信你说的。”
廖涟泽道:“你不信?”
两人四目相对,宝嫃心想:“现在的王爷明明是我夫君,她居然口口声声说夫君死了,好像以前那些人,还想害死夫君,也跟她有关似的真真恶毒,这个人这样危险,我不能跟她说太多的话,万一对夫君不好怎办?横竖夫君知道怎么应付她,我就不理她了吧。”
宝嫃打定主意,就只说道:“总之你说什么我都不信。”
宝嫃说完之后,转身要走,冷不防廖涟泽伸手捉住她的肩头:“站住!你这自私卑劣寡廉鲜耻的女人,难道你知道真相后还能若无其事地留在这里享受别的男人的宠爱?”
宝嫃觉得肩头被她狠狠抓得有些痛,便叫道:“你放手,你疯了吗?”她无奈便伸手往廖涟泽手背上一抓。
廖涟泽吃痛,急忙松手,却见嫩白的手背上已经多了几道红痕,便怒道:“你敢伤我?”
宝嫃趁机跑开几步,回头道:“你这疯女人,是你先抓着我不放的,你满口胡话我不跟你说。”说着,便将门打开,快步跑了出去。
廖涟泽留在原地,望着手背上那几道痕迹,火辣辣地隐隐作痛,忍不住恨恨地挥了挥手。
宝嫃竟然不信她所说的,廖涟泽只觉得心中那口火并未如愿泻出,便咬牙道:“这贱女人,总有一日有你的好看”她说着,便迈步往敞开的门口而去。
廖涟泽正要出门,眼前光影一动,却多了个人影,而后,几个人极快地走进门来,只听得有个声音轻飘飘地说道:“你方才说的那些可以再说一遍吗?”
廖涟泽抬头,大惊之下,浑身一阵恶寒掠过,却见进门之人,居然正是王妃苏千瑶。
第135章()
死一般的寂静里,只听得“吱呀”一声,眼前光影暗淡,原来是在王妃身后,那扇房门被紧紧地关上了。
廖涟泽见状,心头蓦地一沉。
当初廖涟泽察觉凤玄此人“不凡”,正稍存爱意却反被凤玄辣手吓得大病。廖仲吉想为女儿出气,结果惊见“连捕头”竟跟京城的王爷长相一般无二,他反应极快,当下撤了要报仇之心,反不露声色若无其事地回到府衙,暗中却发了封信到京城询问详细。
因此事干系过大,因此廖仲吉也并未就直述什么,谁知道这信一去,就宛如一颗极小石子投入湖中,虽然悄然无声,暗地里却引发了一波波地涟漪。
先是陆通跟岳凛觉得不妥,岳凛更是不惜将“连世珏”已阵亡的记录改了,后来陆通辗转而来,却也有另一派势力,暗中窥得端倪,之前便已经在徐徐探查,却在除夕夜之时忽然发难,务必要致凤玄于死地。
谁知道任凭他们精锐齐出,却仍未得逞,凤玄同宝嫃一路离开连家村,到顾风雨调虎离山,属于虎牢的蓝雪尘被利用擒下宝嫃,却又被顾东篱相救一直到皇宫之变,凤玄同天罡三十六将离京,刘圣利用连世珏引凤玄露面,那一场弥天杀机,才又滚滚重来。
当时为求斩草除根一击毙命,刀箭之上都是剧毒,凤玄中毒不支之时,已被数名刺客暗中见到,再后来,凤玄销声匿迹,露面的仍旧是腿脚不便的神武王爷,便自有人浮想联翩。
此番廖涟泽借苏千瑶大肆张罗寿诞之机入王府,便是廖仲吉想借她双眼一看,现如今的这位神武王爷是假是真。
有一句话廖仲吉并未跟廖涟泽说:——看看那究竟是昔日的假王爷,还是那位顶着“连捕头”名号的真王爷。
其实先前廖涟泽在朝阳阁内望见宝嫃,心中已经起了疑云。
此番同宝嫃揭破内情之前,廖涟泽在前院随着许多内眷避在内侧,偷望到正接见众位朝臣的“神武王爷”,一瞬震惊非常,继而却又心凉至极。
她看着那张脸,心中翻江倒海,脑中只回荡着一个声音:“居然是他,原来如此。”
居然是他!是那个曾对她不屑一顾的男人,他果真出身不凡。
原来如此,她果真没有看错,只是她却怎么也想不到,他的真正身份居然是堂堂王爷!
局势是他,原来如此,但是知道了又如何,一切已经定局。
廖涟泽一时不知身在何处,恍恍惚惚里只看着“神武王爷”那张脸,这才明白廖仲吉那句意味深长的“此事你要小心谨慎,千万勿要震惊失措”究竟是何意。
廖涟泽身不由己往后一退,竟坐回原来的椅子里头,她的两个侍女急忙过来替她掩饰。
廖涟泽怔怔望着脚下斑斓色的地毯,深吸数口气,才又站起来,双腿发颤地重新走上前去。
她往下望着那个人,如许熟悉的容颜。
她心中还存着那么一点希冀:或许是她看错了。
然就在看见那貌似不凡的人之后,望着那一张极端想象几乎毫无二致的脸,廖涟泽只觉得心跳也在刹那停止了,她闭上眼睛又睁开,眼前的景物仍然毫无二致。
围在“神武王爷”周遭的,是那些素日来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朝臣,此刻都面带笑容,半是敬畏半是信服地望着那人。
而他一身锦衣华服,头戴王冠,眉宇间透出凛凛然不可侵犯的气息,从头到尾都是一派地堂堂然,好一个天底下独一无二的“神武王爷”!
可惜,在廖涟泽眼里,不过只是个假货而已。
倘若先前并没有见过那个假冒连世珏的凤玄,不曾被他身上的气息撼动,此番见了这位“神武王爷”,廖涟泽也会十万分信服地跪拜。
但是不成。
当她亲眼看过那个人真真正正地威势、杀气,自骨子里透出的傲然不凡之后,再看此刻被众星拱月般围在中央的这位,就好像看到了一尊完美的仿冒品,虽然完美,却仍旧是赝品,并非真实。
就算是他的容颜,假装出来的尊贵气足可以以假乱真,但是廖涟泽感觉不到他身上那股杀气,就好像是昔日第一眼在杜府看见凤玄的时候,她心中那种震动,双腿都似发软忍不住要跪倒似的,就像是凤玄在她面前亲手杀了她的随从时候,那从天而降的血雨里头,她把他的模样,身形,以及气息都死死地铭刻在心底,并非她愿意,而是身不由己地印象深刻。
但是此刻,她仔仔细细地望着那人,仍然感觉不到那种奇异的会让她发自内心战栗的感觉。
廖涟泽望着那位“神武王爷”,冷笑不休。
廖涟泽放下帘子转身出去,她心头极乱,也极失望。
刘凤玄就那么死了?那样一个顶天立地不可一世的人物就那么死了,却有这么一个跳梁小丑般的货色在这里鱼目混珠,接受众人顶礼膜拜。
又算什么!
门口有一人将她拦住,低低道:“小姐”
目光相对,廖涟泽看着他,面无表情地咬牙道:“回去禀告:是假非真!”
那人一点头,顺势垂头,悄悄地又退了下去,忙忙碌碌人仰马翻里头,自无人留意王府之中少了一个小厮。
廖涟泽传了消息出去之后,往外信步而行,心中忽地想到昨日曾经惊鸿一瞥、在朝阳阁出现的那人的容貌,不由越发冷笑起来,当下便往朝阳阁而去。
先前廖涟泽并不知凤玄乃是王爷,更不知他被追杀,上京之后,廖仲吉吩咐她要接近神武王府,才隐约将零星内情告知她。
但也只是说听到绝密消息,真正的神武王已死如今在府内的乃是假的,故而让她来看一看。
廖仲吉虽然信任廖涟泽的眼力同办事能力,但毕竟牵连甚大,是以有些内情却仍未同她说详细,也并未就说那位“连捕头”就是真正的神武王爷,以及一些凤玄被追杀的事。
可对于廖涟泽来说,凤玄对待她虽然有些不容情面,但她总是不愿意凤玄就那样轻而易举不明不白就死,何况现在她终于明白凤玄的身份乃是个不折不扣的王爷
廖涟泽驻足,望着朗朗晴空,只觉得造化真真弄人:放着那样神祗般的人物,那样大好的机会,她却白白地错过,如今,却是彻彻底底地得不到了。
但是如今,刘凤玄已死,为何那个民妇却在王府,更似过活的极为不错。
廖涟泽心中怒意升腾:世间怎会有如此蠢妇,先前占着堂堂地神武王爷当是自家夫君,受他百般疼爱呵护,他为了这贱女,竟那么对待身份尊贵的她!
但如今她却俨然不知他的存在似的,兀自好端端地在此。
廖涟泽心想:“那假王爷才是真正的连世珏,大概是怕她把事情张扬出去,故而才将她留在府内,也不知用什么话降服住了她,好个无知的蠢货。”
她做梦也得不到的凤玄的关爱,却被那人轻易得了去,得了去也就罢了,说丢掉却又没个声响地丢了。
她得不到的东西被别人踩在脚下,这口气真真是怎么也咽不下去。
但是谁能想到,就这一时的冲动,却偏又另生枝节。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先前还耀武扬威,此刻却遇上对头,似是一物降一物。
苏千瑶望着廖涟泽,她一步步上前,廖涟泽便一步步地后退,方才在宝嫃面前的嚣张,在苏千瑶面前荡然无存。
廖涟泽身子微微发抖,情知大事不好:“王妃”
苏千瑶逼近,俯身望着她:“你把你方才说的,一字一句,再跟我说一遍。”
廖涟泽心慌意乱:“我方才什么也没有说,王妃怕是听错了。”
苏千瑶道:“你当真什么也都没有说?”
廖涟泽乍然惊变,一时有些措手不及,然而她也不是普通之人,极快地镇定下来,心道:“倘若把真相说给王妃知道,我定然是死路一条,如今之计,不管怎样都要否认到底。”当下把心一横,道:“我什么也没说,请王妃见谅。”
苏千瑶抬手,用力一挥,廖涟泽猝不及防,脸上已经狠狠地吃了一记,身子往旁边一歪,惊叫:“娘娘!”
苏千瑶面容十分狰狞,脸上的肉似乎也在抖动,咬牙切齿道:“你不过是个知府的女儿,你爹刚调任进京是吗?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我要让你跟你爹死无葬身之地,有的是法子”
廖涟泽手捂着脸,拼命镇定:“我自然知道,只不过方才我不过是在这里说了些气话,王妃怎么可以当真呢,王妃是有喜的人,该留神自己的身子。”脸上一阵火辣辣地作痛,廖涟泽歪头一看,手掌心竟带了血,原来是苏千瑶的手指甲尖尖,将她的脸划破了。
廖涟泽吸了一口冷气,便皱了眉。
苏千瑶手指头指着她,手指也隐隐地在发抖:“你果真是不想说了?”
廖涟泽道:“请娘娘恕罪!我真个没什么可说的娘娘若是没什么其他吩咐,请恕我不能再作陪,我要回府了。”
廖涟泽握了拳,往门口便走,将到门边的时候,却听得苏千瑶道:“你给我站住!”
廖涟泽脚下一停,苏千瑶转过身,目光锐利望着她,嘴里却冷冷地说道:“秋雨,你出去跟廖小姐的随从说,——我跟廖小姐一见如故,决定留她在府内多住些日子亲近亲近。”
廖涟泽一听,面色一变:“娘娘?”急忙道,“娘娘的美意我怕是受不起家父还在等”
“我给你的美意,你受不起也要受得起。”苏千瑶望着廖涟泽,声音里已经带了一股恶狠狠之意。
两人四目相对,廖涟泽手越握越紧,终于不顾一切地转身往门口跑去,将到门扇旁边,门口两个嬷嬷冲上来将她拦住。
廖涟泽不顾一切便挣扎起来,苏千瑶使了个眼色,她旁边一个婢女上前,从发间拔出一支簪子来,在廖涟泽的颈后轻轻一刺,廖涟泽吃痛,回头之时,身子却开始发软,渐渐地也没了挣扎的力气。
廖涟泽缓缓倒地,眼前是苏千瑶模糊的影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张美艳绝伦的脸,越看越是狰狞可怖。
夜幕降临,前来贺寿的人渐渐散去,王府逐渐恢复了昔日的宁静。
王府内的下人们如蚁一般开始收拾残局,书房内,只有一人伏案独坐,身畔红烛光芒闪闪,忽然之间,一阵风从门口袭来,吹得蜡烛用力摇动了一下,差点儿熄灭。
原来是房门被人毫无预兆地大力推开,与此同时,有人从敞开的书房门口迈步走了进来,在蜡烛的微光之中,隐约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