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佳期-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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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房门被人毫无预兆地大力推开,与此同时,有人从敞开的书房门口迈步走了进来,在蜡烛的微光之中,隐约可见来人容颜,原本白皙的脸在暗影里看起来有几分阴沉。
苏千瑶进门,房门掩上,她所带的侍女却尽数留在外头。
苏千瑶手拢在腹部,一双凌厉眸子直直地看向在桌后坐着的那人。
桌后那人抬头,双眸对上苏千瑶的眼睛,便淡淡地说道:“我当是谁,原来是王妃啊。”
苏千瑶红唇斜斜一挑,嘴角出现的却是个冷冷地笑意:“王妃?”
苏千瑶念着这两个字,这素日让她至为得意风光的一个称呼,她不顾一切也要爬上的位子,此刻忽然之间像是一种极大讽刺,如芒刺在背,让她不得安生甚至痛苦难当。
第136章()
且说先前宝嫃离开那屋子,几分慌张地,本想回朝阳阁,然而想到廖涟泽那些话,便想去找凤玄。
宝嫃心道:“她好像知道好些内情,我要跟夫君说说,听她的口气是不知道现在的王爷就是夫君,万一她想害夫君的话,也好让他早些防备。”
宝嫃心里想着事儿,便往前而去,刚走几步,就见岳凌急匆匆地从前面回来,见她出来,又似神色几分慌张,便忙问发生何事。
宝嫃自不能同他说这些,只道:“岳凌,你快带我去见夫君。”
岳凌“啊”了一声,呆道:“夫君?啊你是说”
宝嫃跺跺脚,急道:“就是王爷。”
岳凌点点头,道:“好好我知道,不过你现在去见他做什么,难道有急事?我告诉你,现在他可没有空呢,我方才在前面儿看着,他被一大帮的朝臣围着,简直分身不暇地我都不敢过去”
宝嫃目瞪口呆:“真的?那怎么办?我是真的有急事呢。”
岳凌皱了皱眉,便握住她的手腕:“要真的有急事,怎么也要见到啊,跟我来!”
岳凌看宝嫃是真急了,二话不说便拉着宝嫃往前而去,两人出了后院,越过重廊,渐渐地耳畔就听到人声喧嚣,身边儿经过的丫鬟、内监、小厮连同一些朝臣,朝臣的内眷,络绎不绝。
岳凌拉着宝嫃踱步进了大厅内,却见偌大的厅内足容纳百人,张灯结彩,台席满布,宾客满堂,果真热闹非凡。
宝嫃站在门口,抬眼扫过去,眼前人太多,几乎找不见凤玄所在。
岳凌踮起脚尖看了会儿,道:“王爷在那!”领着宝嫃往前去。
越是往前,场面儿越是正经肃穆,因前排靠着神武王爷的,都是些官位显赫之人,等闲之人不敢靠前。
岳凌领着宝嫃一步一步靠近,眼看还隔着数丈就能到凤玄身旁,岳凌却忽地察觉手心里握着的宝嫃的手猛地一抖。
岳凌并未察觉不妥,只道:“我们这般过去似乎不妥,让我去找个丫鬟姐姐,悄悄地去跟王爷通报一声,如何?”
这话说完,却听不到回应,岳凌转头看去,却蓦地惊住,原来身边宝嫃脸色苍白,双眸紧紧地盯着前头高高在上的神武王爷,这神情却不像是高兴的,反倒似是见到了鬼。
岳凌一惊:“怎么了宝嫃姐?”忽地察觉她的手在发抖,岳凌定睛,却见不仅是手,她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似的。
“宝嫃姐?”岳凌疑惑。
宝嫃仿佛没听到他的话,只是死死地盯着那座上之人,见他高高在座,正倾听旁边官员的说话似的,下巴微扬,略带一丝倨傲,脸上笑意淡淡,也带着昔日的冷漠疏离,仍旧是金色王冠,华贵王服,但
宝嫃抬手,用手堵住自己的嘴,生怕忍不住会叫出声儿来。
就在这片刻,上头神武王爷似是察觉此处有异,便转过头来,两人的目光便在瞬间对上。
他的双眸冷冷清清,漠然一片。
宝嫃只觉得身子猛地僵住。
岳凌正觉得莫名其妙,看看宝嫃又看看神武王爷,一看王爷看向此处,便惊喜道:“宝嫃姐,王爷看到咱们了!”
忽然之间手中一空,岳凌低头,却见竟是宝嫃把手抽了回去,就在岳凌想要开口的时候,宝嫃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往外跑去。
岳凌吃了一惊:“宝嫃姐?”回头看一眼神武王,却见那人正淡漠地收回目光,仿佛没看到这边情形似的。
岳凌来不及多想,更来不及问为什么,看宝嫃走得急,几乎撞到来往的丫鬟仆人,他便赶紧地纵身追出去。
岳凌一口气出了厅,斜斜地又顺着走廊猛跑一会儿,才追上宝嫃,手将她的胳膊握住:“宝嫃姐,你怎么了?不是要见王爷吗?为什么忽然就离开了?”
宝嫃被他强行拉住,胸口起伏不定,喃喃道:“不是。”
岳凌听得似真非真,忙问:“什么‘不是’?”
宝嫃摇头,脸上渐渐又多了一份茫然之色,仍旧道:“不是!”
这回岳凌倒是听清楚了,皱着眉挠挠头:“宝嫃姐你能不能”那句“能不能说清楚”还没说完,就见宝嫃神色越发奇怪,好像吃痛似的,手抬起,在胸口一放,紧紧地抵着心窝。
岳凌瞪大眼:“宝嫃姐,你不会是哪里不舒服吧?”
宝嫃听了这一句,嘴角一扯,忽然猛地推开岳凌,自己往旁边栏杆处一靠,俯身往外,“哇”地一声,竟然吐了起来!
书房的门紧闭,外头涌入的风也停了,烛光摇摆方定,室内渐渐复明。
苏千瑶一步向前,灯影下打量桌子后面那人,他的容颜浸润在淡淡的光华之中,看起来俊美的令人心跳。
苏千瑶定定望着他,看着那素来冷漠的眉眼,她的眼中居然有几分酸涩难当。
桌后之人并不作声,任凭苏千瑶静默相看,他漫不经心地取了一份卷宗,垂眸相看,神情淡然依旧。
苏千瑶头略微一仰,缓缓地吸了一口气,心头的震颤慢慢地平息下去。
“王妃前来,可是有事?”桌子后那人轻描淡写地说道:“若是有事,为何又不开口?”
苏千瑶望着他泰然自若那种神情,嘴角边冷笑更甚:“王爷,妾身来此,是想问问,朝阳阁那个人,究竟是什么来头,果真是顾尚书的外室吗?”
她盯着他,不肯错过他脸上极细微的表情,却听他淡淡道:“谁说是顾尚书的外室了?”
苏千瑶忍不住笑出声来:“是啊,起初王爷说是顾尚书的‘同乡’,所谓‘外室’还是我先说的真没想到”
她的声音喃喃地,如同感慨般一声过后,又道:“那么王爷,你能不能告诉妾身,那个究竟是什么人?”
他拿着卷宗的手指极稳,分毫也不见颤抖,神情也依旧淡淡地,只是在她问完之后,眉峰略微动了动:“王妃为何忽然想问这个了?”
苏千瑶死死地盯着他:“自然是妾身发现是自己有些太自以为是了,故而想知道‘真相’。”
“真相是吗?”他的声音轻轻地,隐隐地如带了几分笑意。
这极细微的一丝笑意宛若一星火花,将苏千瑶心头压着的怒火点燃,腾地一声窜高,不可遏止。
手压在腰间,因为握的太紧,隐隐地骨节都有些泛白,苏千瑶听到自己略微有些尖的声音:“不然呢?王爷能说吗?”
桌子后的人把玩着手中的卷宗,本是垂眸淡淡望着桌子的,此刻便抬眼看向苏千瑶。
苏千瑶对上那双明亮的眸子,刹那间如人在火中,魂魄也随之荡漾了一下。
她竭力自控才没有让自己蓦地扑过去,扑在桌子上大声地质问他。
但纵然双脚如钉在原地一般,声音里却情不自禁地多了一份质问:“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她”他的面上浮现一丝淡淡笑意,继而说道,“她是本王的女人。”
苏千瑶脑中一昏,整个人倒退一步,她想笑,却只缓缓咧开嘴,露出一个有几分可怕的表情:“你的女人?”
他却兀自若无其事地说道:“王妃不就是想知道这个吗?现在想必是满意了吧。”
苏千瑶深吸一口气,只觉匪夷所思:“满意?”
他若有所思地看向她,问道:“不然呢?”
苏千瑶一手在腰间,另一只手自背后放下,她的手里握着一个卷轴,看来几分眼熟。
将卷轴擎起在胸前,苏千瑶用力往前一扔,卷轴骨碌碌地滚在桌上。
桌子后的人一派波澜不惊,只是手掌一抬一按,正正好地把那卷轴按住,并未让他滚落地上。
而在这瞬间,卷轴骨碌碌地抖开来,展出里头熟悉的人像,——栩栩如生地神武王爷。
卷轴落定之时,苏千瑶迈步上前,手往下按落,望着桌子后的男人,道:“顾东篱的同乡,又怎会变成王爷的女人,王爷素来居住京城,纵然是在军中,也不曾去过别处碰过其他女人,那女人也是头一次上京,那么敢问王爷,她是从什么时候成为你的女人的?”
本来苏千瑶是想,倘若“王爷”不肯承认宝嫃的身份,便用这到手的卷轴逼问,没想到他居然一口承认。
那也正好。
“王爷”听苏千瑶问完,便道:“王妃如此问,心中岂不是已经有数了吗?”目光在苏千瑶按着画卷的手上淡淡扫过,她的手指按在画上人的肩头,总觉得几分碍眼。
苏千瑶心头极颤:“你这是何意?”
“王爷”抬手,手指轻轻地握住她的衣袖处,竟将她的手挪开,一边轻声说道:“听说近来刚回京述职的廖知府,先前任职的地方乃是云州一片”
苏千瑶心头一抽。
王爷又道:“好像,今日廖知府的千金也来到府上了?”
苏千瑶生生地咽一口气,眼睁睁地看着他把画卷重新卷起来,小心地放起来。
她问:“你这是什么意思?”双眼通红。
王爷放好了画卷,才重又抬起头,他很是无辜地望着苏千瑶,仍旧轻声道:“王妃,觉得呢?”
四目相对,苏千瑶眼中似要涌出泪来,然而却又没有,半晌,她蓦地大叫一声,俯身下去,双手在桌上用力一扫,只听得一片响动,桌子上的卷宗,砚台,笔架,镇纸,手炉种种物件尽数被挥落地上。
桌子上刹那间干干净净,只有旁边一角的红烛仍在。
苏千瑶直起身子:“你认了?”
“认什么?”
苏千瑶看着对方无辜的脸,蓦地抬手,用力地向他脸上打去。
然而手还没有落下来,便被牢牢地握住,苏千瑶身子一抖,眼睛看向他的手上,叫道:“放手!”
王爷的手缓缓松开,苏千瑶无法甘心,再度打过去,却又被握住手腕。
她开始用力挣扎。
王爷却道:“王妃,你这是在做什么?”
苏千瑶听到“王妃”两字,整个人几乎要跳起来:“王妃?”她压低了声音,似是嘲笑,隔着桌子俯身,凑近了王爷,盯着他的双眼,低低说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以为你真的就是神武王爷刘凤玄了?”
王爷眉端一动,却未做声。
苏千瑶打量着他的脸,见他居然未曾反驳,嘴角一扯:“你不过是个下贱的村夫罢了,对不对?你姓连唤作连世珏,你好大的胆子,区区一个贱民居然敢冒充王爷,你不怕被千刀万剐诛九族吗?”
她的声音压得低低地,颤颤地,带着无限怒火欲发,听来更觉阴狠毒辣,有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意味。
神武王望着她,却忽地一笑:“应该是怕的,只不过有些日子,只要过一天,就算是千刀万剐也甘心吧。”
苏千瑶尖声叫道:“贱人!”她用力挣扎起来,“放开我,别用你的脏手碰我!”
神武王缓缓地松开她的手,略皱了皱眉,转头看向门口,——苏千瑶这一声极大,外头的人怕是听到了。
苏千瑶注意到他看向门口,便冷笑着说道:“怎么,现在知道怕了吗?你可知道我会怎么对付你这种狗胆包天不知死活的东西?”
神武王收回目光:“你想杀了我吗?”
苏千瑶望着他:“是我是想杀了你,而且是一刀一刀地把你活剐了,让你痛不欲生地向我求饶你算什么下贱东西,你可知道我是谁,你竟敢妄想来玷污我”
神武王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如果我没记错,是王妃你自己”
“住口!”苏千瑶尖声叫道,几乎忍不住想再挥一巴掌过来。
神武王果真不再做声。
苏千瑶后退两步,双腿有些麻木,她看一眼神武王,缓缓地坐在身后的椅子上。
屋内一时沉默,两人谁也未曾开口。
大概是过了一刻钟,苏千瑶缓缓地又站起身来,声音也平静许多:“你承认你是姓连的贱民了?”
神武王极淡地一笑,垂了眸光:“王妃明察秋毫,瞒不过。”
苏千瑶下巴微挑:“你是想死,还是想活?”
“哦?”他抬头。
苏千瑶上前,隔着桌子,低声道:“你给我听好了,从今天起,你的命就在我手里。”
神武王不语。
苏千瑶打量着他平静的表情:“你,——仍旧是大舜的神武王爷,此事不容有失,你听到了吗?”
神武王挑眉,似是意外:“王妃这是何意?”
苏千瑶冷笑地看着他:“你这种货色我看得多了,妄想得到富贵荣华不惜一切往上爬丧心病狂的亡命之徒,什么也做得出来但是,很好,如今我需要一个棋子,一个幌子,而你需要荣华富贵,所以我继续让你享受荣华富贵,你要做的,就是把神武王演到底。”
神武王慢慢道:“这我不懂,按理说,不是该‘诛九族’的吗?”
苏千瑶看他一眼,眼中掠过鄙夷同厌恶之色:“你不懂?”她缓缓地走上前,细细地看着面前这张脸,又爱又恨又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她把声音压得最低,说道:“你这贱民竖起耳朵听好了,——本王妃不管谁是神武王爷,我只要,我所嫁的人是神武王爷。”
神武王双眉微蹙,却并不做声。
苏千瑶暗暗地握紧了拳头,拳也抖着,她压着声音,眼睛里似乎透着火,紧紧地盯着对面之人:“你给我听好了,也给我记住了,我不管谁是王爷,姓刘的也好姓连的也好,我只要他是王爷!而我是王妃!是这个大舜皇朝独一无二的神武王妃!”
——她原来渴望得到的是这个,现在要竭力守护的也是这个。先前轮不到她得到这个位子,她还是费尽心机得到手了,现在,也绝对不容许失去!是啊,姓刘也好姓连也好,只要是仍旧是“神武王爷”,又有什么大不了,仔细想想,恐怕假的比真的还更好用,起码现在他肯听她的话了,不是吗。苏千瑶想到这里,转身那一刻,竟忍不住笑出声来,一分凄凉二分如愿三分自觉荒唐,还有一些则是莫名其妙的她自己不知道的意味。
第137章()
廖涟泽的父亲廖仲吉是丞相门生,苏千瑶对这些朝中关系还是颇为清楚的,廖仲吉怎会知道神武王爷绝命这消息?那便要问他身后之人在图谋什么。
苏千瑶想得时而心惊肉跳,时而怒发冲冠。
从书房出来后便往后院而去,渐渐地行到偏僻处,把暗房的门开了,里头乌黑一片,身后一个侍女点了灯,才见地上绑着一个女子,不知生死,一动不动地,看打扮却正是廖涟泽。
侍女上前,用银针在廖涟泽身上扎了数下,廖涟泽慢慢醒转过来,只是这屋内甚冷,她浑身都已冻僵,竟然连动弹的力气都无。
嘴里堵着的布条被拽下来,廖涟泽微张着嘴,往上看着苏千瑶,目光之中三分怒意七分惧怕。
苏千瑶往后一步,缓缓坐在侍女搬过来的椅子上。
廖涟泽略微适应了,哑声道:“我知道的已经说了一切都是我自以为是胡说八道,我罪该万死,请王妃你宽宏大量,放过我罢。”
先前她本是拼了一赌宁死不说的,怎奈苏千瑶竟极擅长整人的手法,在这点上跟之前的廖涟泽不相上下。
昔日廖涟泽都是处理别人的,如今落在更狠的一个人手中,想到昔日她用过的那些个惨绝人寰的手法,心中自然不寒而栗,就在苏千瑶准备在她手指甲内扎上几下的时候,便把自己所知道的尽数说了。
当时,苏千瑶问:“为什么会说王爷死了?难道是你们下的手?”
她道:“我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对王爷动手,何况,我同父亲也并未有这个能耐,他只是听闻这个消息而已。”
所谓“一物降一物”,任凭再呼风唤雨心狠手辣,终究会遇到一个魔高一丈的,所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廖涟泽只好认栽,只希望这位王妃能够网开一面。
苏千瑶道:“那么,你们怎能确认现在的王爷是假的?”
廖涟泽回想先前逼问宝嫃时候的情形,恨不得自己把自己的嘴缝上。
然而她稍微犹豫,苏千瑶身边儿的人便逼过来,廖涟泽叹了声:“因为我曾见过真正的王爷。”
前一刻她还趾高气扬地拿那些话针对着宝嫃,没想到此一刻,方才肆意而为的那些就成了插在自个儿身上的刀子。
苏千瑶巨震:“什么?什么时候。”纵然是竭力镇静,却仍掩不住话语里头的颤抖之意。
一步错,步步错。廖涟泽见大势已去,遮掩无用反而会多吃苦头,便竹筒倒豆子,把在乐阳县同凤玄相见、试探之事尽数说了,末了便道:“我也是方才在王府里见到那位王爷才知道那位是真的。”
苏千瑶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已经波浪滔天,双眸望着廖涟泽,忽地道:“一切都是你认为的,你当本王妃会相信你这三言两语?你说你见的那个才是真的,然而王爷始终好端端地在王府,我看是你疯了!居然会把个村夫当作王爷!”
廖涟泽见她忽然之间翻脸且转了口风,一怔之下心头一动,结结巴巴地道:“王妃说的没错,多半是我看错了王爷、怎会是假的呢,是臣女造次了,请王妃责罚,王妃高抬贵手”
苏千瑶冷冷地望着心怀侥幸的廖涟泽,便又想到宝嫃:“那么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你又为何跟她说这些?”
廖涟泽一听,脸上露出恼恨的神情:在她眼里,宝嫃简直就是她的克星,先是为了她,她被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