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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花月佳期-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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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本来是想回娘家跟爹娘商量个法子,告诉他们有人想对王爷不利。

    可没想到他们竟似早就知道。

    随着轿子的晃动,苏千瑶渐渐地镇定下来。

    ——杨相一直针对王爷,但苏家也并非等闲之辈,何况还出了一个在后宫呼风唤雨的皇后,杨相若是下手,怎么能避开这么多人的耳目?可是自从那个假的神武王回来之后,居然没有丝毫的消息传到她的耳朵中。

    廖涟泽说她发现刘凤玄在乐阳县的时候就发了信回京,那时候京内的杨相大概就察觉端倪派了杀手,那么除了杨相,其他所有人也都对此事一无所知?

    但是若也有其他人从中窥得端倪,那么在这段日子里,那位假的王爷,为何兀自好端端地留在王府里!

    苏千瑶想着想着,眼前便浮现自己二叔那精明强干的脸,苏家能到现在这地位,并非是苏千瑶父亲这一房的功劳,而多半是托了二房,也就是苏尚书同皇后娘娘父女两人之力!

    以他们之能,难道就什么也不知道任由杨相对神武王下手?还是说

    苏千瑶想着想着,不敢再想下去,有一种冷意自心底泛出来,让她瞬间觉得浑身僵硬。

    她忽然觉得,苏家的人一直都觉得她不堪大用,似乎是有道理的,因为在特定的时刻她才也发觉自己的无知或者是后知后觉。

    苏千瑶回到王府后,下人禀告说廖府来人,说要接小姐回去,却被他们按照苏千瑶吩咐的打发了回去:只说廖小姐同王妃相谈甚欢,决定多住两日。

    然而苏千瑶知道此事是瞒不了多久的。

    是夜,王府的侍卫悄无声息多加了一倍。

    宝嫃不知道的是,朝阳阁左右也多了几名武功高强的暗卫,她只记得正睡着,似乎听到外头有响动,宝嫃勉强睁开眼,便见有个仆妇进来,道:“娘子勿惊,外头有些贼人,已经被拿下了。”

    宝嫃模模糊糊道:“王爷没事吗?”

    那仆妇道:“娘子放心,王爷无事的,那些贼人是在东跨院。”东跨院是王妃居住所在,而王爷却在南苑。

    宝嫃听了,本就困倦,便又沉沉睡去,如此一觉到了天明,起身梳洗时候,却听得外头有人窃窃私语,紧接着,是岳凌窜了进来,眉眼惊乍道:“宝嫃姐,你当怎样?昨晚上王府里来了些刺客!不知怎地,竟把那个在府内做客的廖知府的小姐给误杀了!”

    宝嫃听了前半段还不以为意,听到后半段,惊得跳起来:“什么?误杀了谁?”

    岳凌道:“是那个知府小姐啊!听闻知府小姐跟王妃住的甚近,王妃因此也受了惊吓,给吓得病了,一早儿就传了太医!”

    宝嫃心惊肉跳,皱着眉,不晓得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心中乱乱地想:“廖小姐本来想对夫君不利的,怎么忽然又在王府做客,必然不是夫君的主意,她跟王妃住得近,难道是王妃留了她?可怎么又被杀死了呢!”

    宝嫃到底不知道里头那些复杂龌龊之事,虽然隐约觉得廖涟泽死的不是那么简单,却无论如何想不到是王妃下手,然后栽赃嫁祸给那些“刺客”。

    廖涟泽站着入王府,却被人抬了出去,廖仲吉将女儿尸身接回去,停尸中厅,整个人呆呆怔怔默不作声。

    廖夫人早便哭昏过去。廖仲吉出来,向着旁边走开数步,便有人上前来:“大人!”

    廖仲吉挥手便是一个耳光:“到底是怎么回事?”

    “属下等也不知道,”那人惶惶然,“昨晚上奉大人命进王府查探小姐下落,没想到刚到东院,不知哪里冲出来几名刺客,慌乱中惊动了王府护卫,再后来,属下就听到一声女子尖叫,想来应该、应该就是”

    廖仲吉脑中一昏:“那些刺客又是何人可弄清楚了?”

    “属下等忙着跟王府侍卫交手,仓促中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来历。”

    廖仲吉双眼发红,喃喃道:“刺客刺客是谁,究竟是谁害了我儿性命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此后数日,王府,京师乃至皇宫之内都极平静,并没什么大的波澜,起码表面如是,至于底下的暗潮汹涌,则是一言难尽。

    宝嫃也渐渐地习惯了在王府内的枯燥生涯,闲着无事便只做针线活儿,做得累了就出去走一走,只不过,自廖涟泽之事发生后,宝嫃莫名地对这王府有种忌惮的感觉,先前她还同岳凌说笑,说总不会有些打打杀杀之事,没想到才说完没几日,廖涟泽就丧了命。

    对宝嫃来说,虽不知廖涟泽死的内情,但大概是一种直觉,让她不想再跟朝阳阁之外的王府中人打交道。

    这几日她虽安心在王府内,唯一令她快活的事便是每天给凤玄做的一日三餐。

    为了避人眼目,凤玄并不曾明目张胆地亲近她,宝嫃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每天只安静地做饭,偶尔随着左茗去送饭的当儿看一眼他,双眸一对瞬间,两人心中便各自像是吃了一勺蜜般,纵然无言,也是满满地欢喜。

    宝嫃有时候甚至胡思乱想,觉得这般日子也是不错起码可以隔三岔五就见到凤玄,知道他是好好地,也知道他心里也是疼爱着她的。

    就是偶尔想到连家村那些日子,便会情不自禁地笑,甚至连连家二老对她的苛刻相待的那些行径都也不觉得如何了。

    但就在如此的平静之中,宝嫃却总隐隐地有些心慌,似乎这样的日子太过平静了些,平静的就好像是大风雨来临的前夕。

    这一日,宝嫃依旧安然地在做针线活,忽地听到外面一阵鼓噪。

    自凤玄生辰之后,朝阳阁周遭闲人少了许多,宝嫃自不知道是暗中有侍卫拦下的原因,丫鬟仆妇们也受了叮嘱,等闲不许闹腾。

    宝嫃乍听这些噪声,便走到窗口往外看,却见有几个丫鬟把左茗围在中央,神情紧张地不知正在问什么。

    宝嫃看不明白,便仍回来,正缝了两针,左茗却从外头进来,道:“宝娘子”

    宝嫃正盯着那针脚看,大概是看太久,眼睛有些酸地,她生怕缝错了,便头也不回道:“什么事?我听到你们在外头说什么呢”

    左茗见她依旧一副安静模样,便道:“宝娘子,我听说听说”

    “听说什么啊?”

    左茗犹豫了会儿,终于闷闷道:“说要打仗了。”

    宝嫃听得“打仗”二字,手猛地便抖了抖,那针嗖地刺入手指,一颗血珠子极快地冒了出来,刹那疼得钻心。

    宝嫃毫无意识地望着手上涌出血来,六神无主地看了会儿,手上一松,起身往外而去。

    左茗见她出去,本是要唤,想了想,便没做声,两个丫鬟见宝嫃忽地出去,便要跟着,左茗冲她们一摆手,自己却跟了上去。

    凤玄正在书房内,望着面前摊开的一方地图出神,书房的门却忽地开了,他抬头看去,却见是宝嫃站在那里,脸色有些发白。

    黄公公本在旁伺候,见状,看看凤玄脸色,便一声不吭地走到门口,从宝嫃身旁越过去,等宝嫃迈步进内,才又轻轻把房门带上。

    宝嫃浑然不知房门已关,只是望着凤玄双目,目光相对刹那,宝嫃心头一沉,纵然凤玄一句话也没说,她却已经看出。

    刹那间浑身开始不可遏止地发抖。

    凤玄见状,缓缓地将地图推开,面上露出笑意,冲着宝嫃温声道:“娘子,站着做什么?你过来。”

    宝嫃听了这话,脚下一挪,慢慢地走到桌边上。

    凤玄伸手握住她的手:“娘子真乖。”忽地觉得她的手冰凉,心头刹那一震。

    宝嫃任由凤玄牵着手,眼睛望着他,忽地就冒出一句:“你别走。”

    凤玄张了张嘴,心里揪痛难当,却仍笑道:“娘子说什么傻话?我去哪里?”说着,便将她拉到自己身边而上,令她坐在腿上,伸手将她环抱入怀中,“我就在这里。”

    宝嫃被抱在他胸前,浑身却无法控制地抖得更加厉害了些,凤玄心中惊骇,便用了力抱紧她:“娘子,没事,没事我在这里呢。”竭力地温柔安抚,手在她的肩上,背上缓缓地抚摸过。

    宝嫃发着抖,连喘气都有些困难,却道:“你答应的,不要走。”

    凤玄双眼发红,却勉强露出一个笑脸:“不走,都听娘子的。”

第139章() 
宝嫃转头看向凤玄,望着他的脸,便慢慢凑过去,在他的唇上吻落。

    凤玄只觉得她的双唇冰冷,轻轻地贴在唇上,却不知是怕是冷,唇瓣也同样抖个不停。

    凤玄一怔,略觉异样,便略往后一仰,想要让宝嫃停下,谁知他稍微一动,宝嫃宛若受了大惊吓,不依不饶地往前又靠过来,仍旧吻住他的唇。

    两人虽为夫妻,再亲昵的行为也都有过。但在此等事上,宝嫃究竟是害羞保守的性子,从来不曾主动过,更何况如现在这般,竟似有些急切地。

    凤玄心中不安,不得不抬手握住她的脸:“娘子?”

    宝嫃无法靠近,双眸闪闪烁烁望着他,眼中尽是水光,才哑声说:“我、我听说要打仗”

    凤玄心头一沉,宝嫃又道:“你别去夫君你不会去的,是不是?”

    凤玄望着宝嫃,最终却不敢再看她面色,此刻,他竟然连一句哄瞒安抚的话都无法出口。

    宝嫃看着他双眸微垂,心中一片恍惚,喃喃地便说道:“夫君,你听我说我、我什么也不要我也可以哪里也不去,一辈子在这里、可是你别、别离开我除了这个,我、我什么也不要,好不好”她的声音颤着,整个人也像是刚从冰窖里出来冷得厉害似的,不受控制地拼命抖着。

    凤玄听着她哀求的颤抖的声音,手慢慢抬起,在她脑后一揽,把她的头按在肩头,等她看不到自己脸的时候,才缓缓地吸了口气,轻声说道:“娘子,别怕”

    宝嫃埋首在他肩上,几乎要大哭一场,浑身不由自主地战栗着,就好像感觉到会失去什么最珍贵的东西。

    凤玄吻着她的发跟侧边脸颊,思量着慢慢地说道:“娘子你乖,不要害怕,也别伤心”

    宝嫃摇头,声音闷闷地,忍着哭哑声道:“你要走是不是?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凤玄顾不上其他:“不会走的,娘子,我不会的你别哭”

    “你骗我!”宝嫃本是趴在他胸前,此刻便挣扎着要下地。

    凤玄大骇,急忙死死抱着她不放:“娘子,你听我说”

    宝嫃心头大乱,但她终究抗不过凤玄,挣扎了会儿也未曾挣开,凤玄见她不听自己的话,心里也觉得乱,一时之间无法可想,便低头,竟吻住她的唇。

    正在此刻,外间黄公公道:“见过王妃。”

    只听得轻微一声“哼”,书房门被推开,苏千瑶站在门口,一眼将两人的情形看个正着。

    苏千瑶一抬手,身后的丫鬟们便只站在外头,她独自进门来,打量着凤玄同宝嫃,冷笑道:“本王妃来的不巧是吗?”

    宝嫃隐约听了声响,便又挣扎了一下,凤玄不再吻她,却仍抱着她不放,抬眸扫过苏千瑶,淡淡道:“你可有事?”

    苏千瑶望着他淡然的表情,想到方才两人亲密之态,便哼道:“听闻蛮族残余联合塞外几个零星小部族,已经开始侵扰边界了,恐怕这战是免不了的吧,难得你还有心思在这书房里暖玉温香。”

    宝嫃听到一个“战”字,挣扎着伸出手来。

    凤玄以为她要逃走,正要捉紧了她,谁知宝嫃竟是往凤玄颈间一搂,便将他抱住:“别去,不要去!”

    凤玄心头一宽,手按在她腰间,轻轻地拍了两下。

    苏千瑶见状,嗤之以鼻:“还真是难舍难分,只可惜你若是在那小村落里,这仗或轮不到你,可是你是‘神武王爷’,自然要上阵带兵了,对不对?真真咎由自取。”

    她每说一句,宝嫃便更抖上一分,凤玄按捺怒气,道:“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苏千瑶斜睨他,道:“你毕竟也是我的夫君,临着要上战场了,生死未卜的,我自然要来看一看以示关怀了。”

    凤玄皱着眉,冷冷道:“不必!”

    “那也是,你正在此乐何极呢只不过,倒是让我搅了你的好事了,你自然不快,”苏千瑶说着,脸上竟多了一丝幸灾乐祸之意,“更何况你腿不灵便,现在能够肆意作乐,自然要好好地享受了,上了战场可是刀枪无眼,万一回不来的话”

    苏千瑶正说到这里,却听得一个声音厉声叫道:“你闭嘴!”

    苏千瑶一怔,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喝令她住口的竟是宝嫃,苏千瑶怒道:“你说什么?”

    宝嫃不顾一切用力推开凤玄,站起身来,指着苏千瑶大声说道:“我夫君不会去打仗,更不会有事,不许你这么说!”

    苏千瑶惊怒之下,反而笑了:“你夫君?哦,对了,也是”她低低地笑道,“既然是你的夫君,那么是死是活,干我何事?何况我说的不过是实情,这仗一定得是他去打的,说不会,也由不得你,——你说我说的对吗,‘王爷’?”

    她说到最后,便看向凤玄。

    苏千瑶虽然要利用她以为的“假王爷”来维持现在的情形,人前对凤玄尚维持着恭敬之态,但她心里早认定了凤玄便是连世珏,便打心里开始鄙夷凤玄。

    既然“先入为主”了,便只觉得凤玄的一举一动,神志一个眼神都透露着“下贱低俗”“不堪入目”,简直令她作呕。

    正所谓“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凤玄却并不动怒,只道:“你说够了的话,就请回吧,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吗?”

    苏千瑶看着他,又看向宝嫃,便笑道:“瞧不出你们这对儿贱民还有这等情意,记得当然记得,你留在这府内替我演好而我就不去为难她嘛。”

    宝嫃听了,茫茫然看向凤玄。

    凤玄道:“现在要上阵,倘若我不高兴,或许会临阵脱逃也不一定”

    苏千瑶一震:“你敢”

    凤玄道:“你只需想想我敢不敢。”

    苏千瑶双手握拳,目光在两人之间逡巡片刻,心道:“倘若他当真贪生怕死,执意闹起来不肯出征,当真对我半分好处都无,且我又不能揭穿了他,可恨”

    苏千瑶心头掂量了阵儿,终于忍了怒气,只道:“好吧,既然如此,我便成全你就是了你们就好好地珍惜现下的这段时光吧,哈哈哈”她笑着,转过身,一路走到门口,开门扬长而去。

    宝嫃望着苏千瑶离开,一时呆站着没有反应。

    凤玄欠身,抬手将她的手腕握住,轻轻拉到自己身边。

    宝嫃重新站在他身旁:“你跟她约”

    凤玄道:“不用去管她。”

    宝嫃的脑中一片混乱,想着苏千瑶方才那副得意模样,便问道:“为什么她看起来似很高兴”

    凤玄垂眸:“因为她认定我是假的,如果这次我上了战场有个不测,对她来说自然是好事一件。”

    宝嫃不明白:“什么?为什么是好事?”

    凤玄叹了口气:“傻娘子,她认为我是假的,所以我若这次出师不利甚至阵亡,对她来说,一来没有了假冒的威胁,二来我战死的话,皇上自然要封赏你说是不是好事一件?”

    “不是!”宝嫃听着那个“死”,只觉得他说的话刺心极了,伸手便打向凤玄肩头,“不是不是!你不要去打仗,更不会、不会”

    凤玄任凭她打着,环抱住她的腰:“乖娘子”

    他心知宝嫃仍旧是太单纯了些可该如何跟她说那些残忍之事呢,昔日出征对他来说如家常便饭,但此刻忽然间

    凤玄将心底所思压下,趁着宝嫃愣怔,便重将她搂在膝上,在她脸上亲了口:“还是娘子最疼我”

    宝嫃定定看他:“你你跟她约定不让她为难我吗?”

    “嗯她认定我是假的,却执意让我扮演真的,我便借机让她不许去为难你。”

    宝嫃道:“可你明明就是真的,为什么她会说你是假的?”

    凤玄苦笑:“因为她眼里只有‘神武王爷’这个名头,从来都没有我这个人,是真是假,她又怎么能看得出来。”

    宝嫃望着他的眼睛:“我能认出来。”

    “因为你是我的亲亲娘子,”凤玄道,“因为娘子是天底下最疼我的人,你喜欢着我,并不是因为我是什么王爷,而只是因为我这个人,是不是?”

    宝嫃的眼泪都要掉下来:“是!”吸吸鼻子,又加了一句,“我只要你!”

    凤玄道:“所以娘子,我说的话你是不是也都记得?”

    宝嫃也点了点头:“记得。”

    凤玄道:“我曾经说我会永远都陪着娘子,娘子也记得吗?”

    “嗯。”

    凤玄把话头引到这里,本是想借机说出若是战事起了自己必然会带兵出征之事,然而望着宝嫃的眼睛,那一句话在心中百转千回,却仍旧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宝嫃见他不语,便捧着他的脸,低头在他嘴上亲下去:“夫君你说过的,我都记得,你说我是天底下最疼你的,你也是天底下最疼我的夫君,所以我不要你离开我。”

    凤玄心头一动,仰头望着她:“娘子”

第140章() 
这一下午,宝嫃便并未去别处,只留在书房内同凤玄厮守。

    先前岳凌担心跟来,却被黄公公拦下,岳凌起初不晓得两人发生何事,便不肯走,只等在外面,等了许久,耳畔依稀曾听得三两声,兀自不懂。

    他少年心性,哪里想到书房如此的正经严肃地方,那两个人竟能毫无顾忌地

    黄公公劝了两回,最后还是岳凌自己若有所悟,偷眼看一眼那紧闭的房门,终于也拔腿跑了。

    于是,后来但凡再有人前来,黄公公都替凤玄挡了。

    只是掐着点儿,想着该加炭了,该添水了,该掌灯了诸如此类,才先听听里头的动静,再细细地问上一声,然后才敢进去。

    一直到了晚间,厨房的人前来请示。黄公公见时候真个不早,就又轻轻咳嗽了声,低低隔着门扇道:“王爷,该吃晚饭了。”听里头凤玄答应了声,他才小心推门而入,不敢抬头,极快地扫了一眼,——却见在书桌后面,宝嫃依旧偎在凤玄怀中,似乎睡着,而凤玄则一手拢着她,一手正放下一则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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