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与恨的纠缠:蛇女-第2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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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头山笼罩在薄薄的月色中,一片寂静。低垂的雾霭蔓延到了山脚下,更加显得神秘莫测。那黑暗的林子掩映在薄雾中,若隐若现,我们知道,这只是假象,这样的平静才更可怕。
浓墨从前往后穿了过来,我知道,我们是真的要行动了。
“不要让斩妖链离开你,阿璇。”浓墨仔细叮嘱我各种细节,最后说了最重要的一句,“跟紧我,我们要一直在一起。”
我重重地点头,余光看到斑点立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我们。
我心下一动,走到他面前,“斑点,你也要平安,绿儿在等你回蛇族。”
斑点拍拍我的肩膀,自从他确认好我们之间的关系后,他只拍我的肩膀,不再有多余的举动。“都要平安。”
“你们这三角,我看不懂”兔王表示看法。
“你一只兔子,看得懂就怪了!”那只曾经很威严的老鼠已经彻底沦为泼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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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旧地图,旧地图的正门在这边。”鼠族军师在跟浓墨研究路线。
“正门未变,这个点的侧门也未变。”浓墨在地图上将我们站的位置圈了出来。这里目前是某一侧门的位置。
鼠将军提议:“璇王父母和很多人的位置在这儿,我们可以从这里进去,非常近。”他指着那条路线,不过那路线的中间有很多红叉叉。
“这是什么?”我问。
“会变动的地方。”浓墨说:“这绿色是以前会变动的地方,现在加了几乎二十处的机关。”
“进去容易,出来难”查承彦说,“裴丰的爷爷说,这几个机关都是诱饵,进去并不会有阻拦,出来才是难题。”
“真是这样,出来就不要走这条线,走那条。”浓墨指着一条有点长的路线,“这条虽然路途有点远,但对妖族,无妨。”
“里面的机关呢?”兔王摸着大肚子,“是不是我们熟悉的?如果机关破除不了,鼠族就打洞带我们出去!”
“你想的简单!”鼠将军不屑。
“你不是会打洞吗?我力气大,我可以搬石头,这满山石头,都搬走我都不眨眼。“兔王表示可以出蛮力。
“怀孕的女人啊,不仅傻还蠢。”
“夫君,揍这只老鼠!”
众妖加浓墨:“”
正在他们一阵吵闹的时候,我们面前的树林晃荡了起来,黑风阵阵,“阴气十足。”
浓墨话音未落,说时迟那时快,黑压压的一片从林子里奔了出来,是什么东西我都没看清,好在妖兵多,可以应付。
兔王喝了一声,两手一抓,将来者拍飞了出去,我感叹,妖界好大力啊!
一双手将我从妖群中拉了出去,“趁现在,走!”什么?就我们几个?
“不然会来不及的,我们速战速决!”浓墨说。
我晃眼扫了下,有浓墨,斑点,还有十几个蛇族精兵,原来他们都计划好了!太棒啦!
从侧门进去,一路畅通无阻,夜明珠通透地可以照亮前后十几米的山洞,什么也没有。我们知道,这不是安全现象,我们谁都知道,可是只能勇往直前不能回头。
离爸妈的亮点越来越近,我的心也越来越紧张,浓墨拉着我不放手,“小心!一会儿那么多人,阿璇,你要怎么救?”
“都救,我们人够的,他们救别人,我和你救我爸妈,正好。”我喘着气,“斑点,你带着他们先救其他人,我和浓墨跟在后面。”
这条道儿的终点有着微微的火光,我一眼就看见了爸妈,他们正安然无恙地坐在地上,听到有响动微微睁开了眼。
“璇”
“嘘!”我说。
爸妈便知道了怎么做,他们安慰着一起被绑着的人,“这是我女儿和她的朋友,你们别怕,他们是来救我们的。”
“带着他们先走,我们马上就来。”爸妈被铁链拴住的,一时难以弄断。
浓墨以符为兵器,快速念着咒,还一边嘱咐斑点,“记住我给你举的例子,这里的机关无非就是那几个!再怎么变,混合着多试几次!”
“一定要跟来,我会等你们的!”斑点最后看了我一眼,放开了我的手,“一定要跟来!”
“走吧!”我催促他。斑点一手捶在石壁上,然后头也不回地跟在他们后面钻进了一个洞。
爸妈的锁链在一分钟后打开了,他们的脚都不同程度的受了伤,伤口还有点深。
浓墨身上也被汗水浸湿了,“璇子。”妈妈用力抱住我,“爸妈拖累了你啊!”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浓墨一人左右扶着爸妈,想要来拉我已经没手了,“阿璇,你走我们前面!”
我正要帮忙去扶,一大块沉降石从头顶掉落下来,正对着爸妈和浓墨,我就知道,今天我很可能走不出去的,我也知道,浓墨有后招,可我,怕是等不到他的后招了。
我双腿一变,尾巴已经将浓墨和爸妈扫进了那个出口,“阿璇!”
“璇子!”
“浓墨,你带着我爸妈先走!我会出去的!”我一手撑着压下来的石板,一手将斩妖链封在了石门上,“你走啊!爸妈有事,我会恨你的!”
接着迎面就是夏重彩的一个闷棍,“你还是栽进我的手里了哈哈哈!”她破烂不堪的衣服散发着难闻的气味,混合刺耳的声音,令我眼冒金星。
我说过,我会出去的。
第602章 夏重彩真正想要的()
洞口石门压着斩妖链应声而落,将我和浓墨隔在两边。连那边的声音都听不见。
“夏重彩!”额前有液体沿着脸颊流下,斩妖链被石门压在底下呼呼作响,一头已经钻了出来,它在感应我,也感应到了熟悉的危险。
夏重彩几次三番加害于我,在学校水塘里若不是斩妖链救了我,她早已得逞阴谋,斩妖链对她也是再熟悉不过了。
我千想万想也没想到在此处会碰见夏重彩,她被太阴捉走,消失了好长时间,我都快忘记她的存在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身上的石块越来越重,我的胳膊几乎无法承重,两只手一起撑也没办法将它撑起来。
头疼欲裂,额头还在出血,夏重彩这棍敲得太狠,趁人之危的小人!
我使劲将压在身上的石块往上推,渐渐没了力气。我终于能体会到孙猴子背石头越来越重的感受了,这会慢慢磨光你的力气秒,消耗你的希望,本来就难以抬起,越来越重,只会绝望。
石头一分钟时间不到便压到了心口,我快被压吐血了,心脏就想要爆开了,“夏重彩,你放过浓墨,放他出去,我不会走的。”我也逃不了,若夏重彩知道怎么走,知道控制机关,那我便卸下仇恨,求一求她,浓墨他们走的路很长,难免遇到危险难以破解的机关。
“我求你看在浓墨的份儿上,看在你们小时候的情分上,放他一马,你恨的是我。”嘴里很快便尝到了鲜血的滋味。
“呵呵!我哪里知道怎么出去?”夏重彩冷笑着,“我是叫你蛇妖好还是林璇好呢,我都叫习惯了,还是叫你林璇吧。”
她手握一根粗糙的木棍,居高临下地俯视我,原本白净的小脸变得脏兮兮的,浑身都散发着难闻的气味,呛鼻。
看来夏重彩的奴隶滋味也不好受,“你不是喜欢浓墨吗?你忍心看着他在你们一起长大的山的腹中死去?”
“你别来这一套!林璇,你都自身难保了,冤家路窄啊,苍天都在帮我,在我死前,能报这奇耻大辱!”夏重彩笑的狰狞,恐怖的回忆充斥在我的脑海,她是怎么虐待我的肉身的,她是怎么害我的,那画面全都出现在我的脑海中。
我意识到,夏重彩也是被囚禁在这里的,按照太阴的心狠手辣,夏重彩不可能再被录用,她一定也是这里的囚犯!只不过在死前,能捞到一个恨意绵绵的人来报仇,我很快便又想到,这确实是太阴的路数。
一个人长期在这种黑暗封闭的环境中,是很容易被逼疯的,尤其是早就疯狂了的夏重彩。她的仇恨会被放大,意念会大大增强,这是一个绝佳的杀手。
我现在提浓墨,她就越恨我,她会想到浓墨对我的种种和对她的种种,这不是好事,我得想想别的,怎么去转移她的视线。
“你师父呢?他肯定会来救你的?你知道吗?这就是白头山啊,你师父就在山上。”我说。
夏重彩还算闪亮的眼睛一闪而过的绝望,扭过头去看着洞壁上昏黄的壁火,“他早就忘了我,师父他还记得我吗?他不记得了。”
好突破口!胸骨开始有碎裂的声音,要不是我的骨头软,我应该早就被压碎了。我听到了斩妖链在吼叫,这只属于我的声音,它在喊我,我得拖延时间。
“你可是他一手带大的,夏重彩,他不会不念旧情,虎毒还不食子呢,你也算是他半个女儿了。”我捡着好听的说。
“师父不会当我是女儿的,他对我要打就打,要骂就骂,哪个父亲会舍得这样对自己的女儿?”夏重彩又侧了侧身体,似乎在回忆,我看不到她的表情,无法判断自己有没有踩到她的雷区。
我不知道夏重彩什么时候会发狂,我得加快速度解救自己!我是要出去的!斩妖链,我需要你,你快来救我!冲出来!我在心里默念着,冲出来!你可以的!你埋在地下多年也还记得我,现在这点困难,你一定可以克服的!
“父亲的情感表达也不一啊,也许你师父只是把爱埋在心里,他也是爱你都的,只是不会表达,他也许正在救你,他在搏斗,他在和太阴周旋。夏重彩,你也不想想,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人非草木,而有人畜生都不如,冷血动物都不如,比如高老头,我腹诽着。
“你说的是真的?师父真的是爱我的?”夏重彩转过身来看我,眼角有些湿,这是我第一次见她脸上出现这种表情,一个随时可以发疯的人,她居然能有这种感情。
尽管心脏被压地要裂开了,我的尾巴也动弹不得,但我却有些心疼她。夏重彩最缺的不是爱情,不是浓墨的爱,而是亲情,像父母那样的亲情,她对浓墨的执念,也许也只是亲情,只是她不懂,她一直被误导了,生怕我抢走了她的亲人,原来,是这样的,我竟觉得愧疚起来,我欺骗了她,她只是一颗可怜的棋子啊。
斩妖链呜咽着,想要救我。加油,斩妖链,你是神物,一个小小的太阴制造的石头,你不会放在眼里的。
“林璇,有爸妈有爷爷奶奶又兄弟姐妹是什么感觉?”夏重彩木木地盯着我看,放佛立刻就要答案。
她的膝盖破了一个洞,破洞处已经被黑色的血水凝结住了,这是旧伤。
她的眼角处一层皮被刮没了,若不仔细看,伤口就被掩盖地脏兮兮的。
她的头发错落不齐,沾满了灰尘,已然很久没梳洗了。
曾经也是个漂亮的姑娘啊,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才会碰见太阴,碰见高老头,碰见浓墨和我,被错误的教育和世界观所折磨成了这幅样子。
也许她还有救,我看到了渴望爱的泪花。亲情让她暂时忘记了我是她见面就想杀的仇人。我竟如此心痛,生理上的和心理上的,嗷,我果然变成了圣母,我自己都唾弃自己。
不知道浓墨了解到了,会不会说,阿璇,因为这就是你啊!
我这个玛丽苏,我自嘲。
“有爷爷奶奶,心里会很暖,觉得这世界上,还有一个温暖的家,家里我是小公主,大家都围着我转。可其实,除了家奶和舅舅,也没有陪我长大的长辈,我舅舅还去世了,他的葬礼,我没去。”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回忆和总结都在揭伤疤,但我不想骗她了。
“有兄弟姐妹,什么事,都会有人帮忙,不会觉得太累,大家就像家人。可事实是,我的好姐妹费东喜失去了孩子,变成了傻子,连爱人也变成了孤魂;我的初青,她死了,死的时候,我都没勇气看她;裴丰,一直是我的好兄弟,死的时候,满身的血,我没去送他;阿蓝为我尽心尽力,我没对她坦诚,还让她的爱人因我而死,到现在也没原谅我”
说给夏重彩听的,我却被感动了,血被压得从嘴角涌出,眼泪也从眼角涌出,没用如我。
“你说有爷爷奶奶和兄弟姐妹怎样的感觉,我是这样的感觉,夏重彩,这就是我的感觉,你要吗?”我说,“或许,你想要尝一遍我所经历的。”
久久,我都没听到夏重彩的回应,“若是正常的家庭,我们都会有所不同。”我不信这是一个疯子的话,她没疯,只是偶尔发狂。
“你恨我抢走浓墨吗?”我脑子一热,还是回到了我们俩的节点。
“以前我恨你拥有地比我多,可仔细想想,我过了你的生活,不一定能走到今天,可能我早就受不了投降了,不会抗争到今天。”夏重彩的回答出乎我的意料。
“你有没有想过,你只是缺少亲情,所以占有欲十足?浓墨并不是关键,他只是”
“他只是我要努力抓住的一份关心,林璇,我只是不承认,我不愿承认,他当我是妹妹,我非要扭转局面,这并不是我想要的,我只是想要把我的家人牢牢拴在身边,不让任何人抢走。因为师父说,浓墨哥爱上别人,就很难再回来了。”夏重彩在我身边坐了下来,放下了木棍,我暂时安全了。
呼吸开始不畅,肺肯定出血了。我屏住了鼻息,开始用皮肤呼吸。
“我帮你逃出去好不好?”我说。我的怜悯神经在蔓延,她可以变正常的,是可以被拯救的。
“你是不是在骗我!”突然,夏重彩眼神一变,她的手伸向木棍,要重新握住它。不是吧,我哪句话说错了?!
砰地一声,碎石块从洞口飞溅过来,一条银光闪闪的长条直蹿出来,乘风破浪,直击那根被拿起的木棍,木棍被撞得四碎,四散开来钉在洞壁上。
再一晃眼,斩妖链已回转过来,穿破了压在我身上的石块,我连赞叹的时间都没抽出来,就被斩妖链拦腰捆住,往上一带,倚着洞壁有力地站了起来,尽管蛇尾还有些麻木。
第603章 哦,浓墨那家伙()
“斩妖链!又是你坏我好事!”夏重彩气的跺脚,眼睛也不知是刚才的自我感触还是现在的生气,有些发红。
“夏重彩,别执迷不悟了,回头是岸。”胸腔一阵撕裂般地疼痛,被压得太狠了,铁锈味可不怎么美味。
“我拿什么回头?没人爱我!林璇,没有人会爱我的。”夏重彩说着说着便哭了,“我师父他不会爱的,师兄也不会,他恨我,他恨我做错了好多事”
眼泪流经她脏兮兮的脸颊,两道白皙的泪痕,这是如花一样的女孩儿。她若悔过,还会有大把的青春,人间不会知道她做了什么,她可以有改过自新的机会的。
夏重彩纠结着眉头,涕泗横流,“没有人会接纳我的,林璇,我就死在这里也没人会在乎的。”
“浓墨他是关心你的,你做了许多,他都不舍得对你怎样,只是后来我想他会原谅你的,你跟我出去,我带你回到那个世界,一切都是美好的。”我小心劝着她。
夏重彩怎么说也是浓墨的师妹,再怎样也是有感情的,这点我最清楚。我曾经还因为这个吃醋生气不理他,我当然清楚。
“真的吗?”夏重彩的眼里升起了一丝希望,“林璇,我知道你的为人,我其实是信你的。可我那么对你,我真的不认为你会帮我。”我从未想过从夏重彩的脸上能看到愧疚的表情,也不期待,因为那简直就是妄想。
我不知道这是真是假,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太阴的另一个阴谋。
我就是那样信了,我信了一个疯子的话,因为,这个世界需要信任,哪怕是一点,我也要尝试。
“真的,浓墨会原谅你,大家都会原谅你,这太难能可贵了,我们需要的是朋友,不是敌人,多一个朋友,多一个支撑,夏重彩,我们可以当朋友的,因为我们都有一个共同在乎的人。”这是我发自肺腑的话,不知道浓墨和斑点现在有没有出去,若是为了,那他们一定就出去了,我宁愿这样想。
“那我师父呢?除了师兄,我只有师父了,可他不爱我。”她的情绪又开始低落,手脚都在发抖。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她有生命,有情绪,也有被埋藏得很深的爱,正如她所说的,若她生长在正常家庭,那也是有人爱有人疼的,我要带她出去。
“你师父夏重彩,这就要你自己去问他了,你要自己出去问他啊,你不问怎么知道?”我希望她能有出去的意愿,而不是被我拉出去,我也受伤了,一路上还有险要机关,我的精力怕是不够。
我继续说:“你要自己去找答案,你师父对你有一份爱也好,没有爱也罢,总会有一个人爱你如生命,这世上,总会有一个的。”
“会吗?就像师兄爱你那样吗?”夏重彩破涕为笑,即使脏兮兮,也是个美人啊。
“那你走不走?要不要跟我一起?”我考量着说:“虽然我不保证能走出去,但留在这里也是死不是,总要试试。”
夏重彩想了一会儿,我深觉时间已经不够了,她开口道,“我要出去!去问问师父,他心里有没有我这个徒弟,他究竟对我有没有一点亲情!”
我差点哭了出来,没想到,我和夏重彩也有结伴而行的一天。没想到,她这颗恐怖的石头般残忍的心也能被说服,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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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我将夏重彩拉了回来,用尾巴碰了碰又挡在我们面前的一堵墙,这里丝毫没有被动过的痕迹,浓墨他们真的从这里走过去了?或者这里又变动了?
“师兄出去了吗?”夏重彩问。
“不知道,没有迹象。”我将斩妖链从空中拉下,斩妖链的银光将地上照得通亮,“地上也没有走过的痕迹,重彩,你的印象里,那些先被救走的人身上是不是都有伤口?”
“应该都有,我们关在一起,要打一起打,身上哪有没伤的。”夏重彩说。
我瞥了眼她膝盖处的伤,已经被洞壁和各种机关碰地又裂开了,“你看,这地上多干净,他们那么多人,又慌又急,不会这么干净的。”
说着,我便扯下腰